第91章 赤司：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三人虽然听不到有希子那边说话的内容, 但通过毛利兰的反应，还是能判断出事情的走向的。
“啊, 原来真是这样啊，他现在看起还好……”毛利兰将手机稍微离开耳边，蹲下稍微查看一下柯南头上的伤。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本体还是工藤新一思维方式的江户川柯南有点脸红；倒是小兰，她轻轻将墨镜往下推了推，看着眼前过于熟悉的眉眼有些发愣。同时，她也注意到，无论是这款墨镜还是柯南的这身衣服，好像都是新一的。
“……头部的伤处理好了，伤得不算太深。”毛利兰如实说了情况, 又补充了一句, “他的衣服好像都脏了，现在只能先穿一下新一小时候的衣服应急了。”
赤司征十郎听到衣服，稍微往旁边走了一小步, 用身体挡住工藤新一刚脱下来的那身不合身的旧衣，然后趁毛利兰不注意, 用腿把它先扫到床底下了。
工藤，不，现在是江户川柯南, 注意到赤司隐蔽的动作, 也在处处留意自己是不是又漏出了其他破绽。
还没等他发现什么，他亲爱的老妈临了给他整了个大活儿——
“诶？柯南君要住在我们那里？”
还以为可以糊弄过去的三人：？？？
他们到是没想到有希子这一个智慧支援把所有人都搞蒙了。
“不，我倒没什么问题。啊？爸爸已经同意了？那, 我也没什么问题啦，柯南君看起很乖……”
三人：毛利/毛利大叔, 你同意个什么啊？
“……等一下！”突然成了寄养住在别人家的孩子，江户川柯南表示有话要说，老妈这是在搞什么啊？！
“不过，这件事，要不要问问柯南君的意见……”毛利兰看到柯南这么激烈的反应，下意识站到了小朋友的立场上说话。
“诶？是么……”工藤有希子好像又说了些什么。
江户川柯南踮起脚，想和他的戏精母亲通话。
“嘟嘟嘟……”
“那个……那边已经挂了……”毛利兰举着手机，看着身高有些不济的柯南干笑着，显得略有些尴尬。
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也标志着这事已经翻不了盘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赤司征十郎倒是一副略有所思的表情。
“……柯南君，你要是不愿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话，我再想想办法。”毛利兰很是善解人意，面对这种小朋友也保持着好脾气，“但是，你现在一个人生活的话，不仅是你的爸爸妈妈，我们也会不放心的。”
“不是，兰……”江户川柯南只是不想把和那黑衣组织完全无关的兰拖下水，没想过要对她说出什么不友善的话，连忙补救道，“我没有不想……只是，突然，有点、不适应……”
毛利兰笑笑说道：“……没关系的，柯南君，如果有什么不习惯一定要跟我说啊。”
“嗯！”江户川柯南装作小孩子的样子挠了挠头。
眼见气氛变好，赤司征十郎敲了敲手机，阿笠博士那头说道：“现在事情也算是解决了，新，柯南就拜托你了，小兰。”
“嗯。”毛利兰应下话，“柯南君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吗？我看你好像没带什么行李。”
“这个啊，新一哥跟我说，这孩子有些东西放在了他这里，等下我帮他一起收拾一下。”赤司征十郎说道，“小兰姐可以帮忙看一下吗？储藏室那边是不是还放着柯南君的滑板。”
答案是当然没有，只是他们需要稍微支开毛利兰一小会儿。
“可以。”毛利兰听向来靠谱的赤司征十郎这么说，也没什么怀疑，就往二楼的储藏室走了。
眼看毛利兰出了房门，两人才松了口气。
“……阿笠博士，老妈到底怎么想的？”江户川柯南看阿笠博士那边的电话还没挂，直接问道，“为什么要牵扯上兰和毛利大叔他们啊？”
“额，这个……我也不知道啊。”阿笠博士也一头雾水，只能凭借他的经验猜测一下，“或许是因为毛利那边开着侦探事务所，能接触到各种案件，所以会方便你查那个黑衣组织？”
“喂，怎么看都是赤司这边更方便吧。”江户川柯南否定了这个想法，“我老爸肯定也在她旁边，说不定就是他提的主意。”说着，他也捉摸了起来。
“……或许，你父母有他们的考量。”赤司征十郎想了想说道，“他们总不会害你，不是吗？”
工藤夫妇不像是无的放矢的人，行动也很少波及无辜，但这次却一反常态，主动将新一哥往毛利先生送，难道毛利先生……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年前他看到的那份履历，以及父亲一直以来对待[毛利侦探]这个身份的态度。
赤司征十郎把手机还给江户川柯南，让他和阿笠博士继续通话，同时打开了自己手机里的隐藏文件夹。
这个文件夹里边有一个文档，是他记录的关于[视线注释]对一些值得关注的人物的备注，其中几个人一直有所变化，毛利小五郎就是其中之一。
赤司手指一划就划到了最上边，上边记录着那天在医务室中他一开始对毛利小五郎的评价：[百发百中的前刑警先生]
他是基于什么样的认识才会对毛利先生有这样的评价的呢？
或许，在他现在不靠谱的记忆里，那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赤司征十郎关闭页面，眯起眼睛思索着。他想，他可能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回想一下三年前的往事了。
车灯从窗外打进来，然后就是耳熟的车喇叭声音。
嗯？
柯南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他也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扒着窗台往外看，一眼认出来了那辆车：“啊，这是来接你家的车吧，赤司。”
“……”赤司征十郎这才想起来他曾经给安原英辅发的那条短信，他在确定了工藤新一这边没有危险后一直没时间回复……
他一看表，20：03！
怪不得安原那边会直接开车过来，耽误的时间有些多了。
赤司征十郎又调出短信页面，一边回复消息一边对柯南说道：“我也确实该回去了，你就先跟着小兰姐住吧。至于组织和药的事情，之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我这边也要去整理一下资料。”
“嗯，我等你的电话。”江户川柯南说道，“再见。”
“再见。”
赤司征十郎跟毛利兰这边到道别后，上了自家的车。车里除了司机，还有坐着安原英辅。
“回去吧。”赤司征十郎坐好，回家之后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司机江崎发动车子，安原英辅则是跟他汇报了一下他走之后游乐园这边发生的事情：
“……现在负责人那边正在联系媒体，尽量把这件事的声量压下去。”
“铃木家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赤司征十郎问道。
“说是消息已经传到了铃木主宅，但目前他们那边没有公关的想法，看起来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安原英辅回答道，“少爷，我们要不要也……”
赤司征十郎轻轻摇头：“我之后会联系一下园子姐。”
“是。”
三言两语间，他们已经到家了。
赤司征十郎看了眼客厅，向一旁的津田管家问道：“父亲现在还没回来吗？”
“是的。”津田管家说道，“今天有几位医师协会的人请老爷吃饭。”
医师协会啊。
这半年来，这个协会因为和自家的交易往来变得频繁，赤司征十郎对它倒是越来越熟悉了。这今天有事商谈，大概是为了商议如何分配诚本集团的‘遗产’吧。
毕竟，关于走私案的最后一份书证已经到了伊达警官手上，警局里没有了继续查案的阻碍，检察院那边有了这份补充证据，正好可以提起抗诉，再加上他们这边半年来的打压和给暗中设下的圈套，最后等待诚本集团的只有提前申请破产这一个结局。
“麻生医生呢，他在家吗？”赤司征十郎脱下外套，问道。
“麻生医生在花房看书。”津田管家回答道。
“嗯。”赤司征十郎表示自己知道了，对安原英辅说道，“你稍微整理一下毛利小五郎的履历，我回房间的时候要认真看。”
“是，少爷。”安原英辅领命而去，赤司征十郎则去了花房那边，打算找麻生成实聊一聊。
他打开花房的门，看到麻生成实正靠在藤椅上小憩。
[麻生成实：他并没有睡着，只是在烦恼一件事。]
烦恼的事？
麻生成实被开门的动静惊动，睁开了眼睛：“……征十郎啊。”
“麻生医生。”赤司征十郎走到另一处藤椅坐下，让自己尽可能地放松一些。
他虽然知道心理指导的必要性，但依旧不喜欢对别人太过敞开心扉，对于他这种掌控欲强的人来讲，这么做会让他很没安全感。
“……跟朋友们出玩遇到了不开心的事？”麻生成实一直在这里看书，他还不知道游乐园发生的事。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跟麻生成实简单说了下游乐园的事情，然后才说起正题：
“麻生医生，我想把以前的事情……完整地回忆一遍。”
“以前的事？”麻生成实没露出其他的表情，仍然保持着以往温和宽容的态度，“比如……”
“三年前的事情。”赤司征十郎坦言道。
麻生成实轻轻笑了：“这倒是你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回忆。”
确实，这是第一次。
赤司征十郎看着眼前活跃着各种气泡符号，缓缓道出原因：“只是不想再在对某些事情有太大的反应了。”
麻生成实笑容不变，眼神却温柔了些许，其中还夹杂着他不太喜欢的怜悯。
“你会帮我的吧。”
这不是父亲的要求，只是赤司征十郎个人的愿望。
麻生成实没有拒绝他：
“当然，跟我来吧。”
第92章 视线之内，由我注释
屋里的熏香是玫瑰花香, 很像三年前他曾经闻到过的那个味道。
伴随着一阵风铃声，赤司征十郎再次睁开眼睛, 直面着眼前的玫瑰花丛，根茎上的倒刺划破了他稚嫩的皮肤，透过零落的花瓣和残破的枝叶，看着动物石雕上那两个黑衣人的影子来回走动。
他和其他的玩伴像花肥一样被丢在这里，那几个绑匪轮流看守，四周那些建筑浮雕像围栏一样将他们困住，刚刚这些还在被他们当作遮挡物藏身的东西，转眼间却成了阻碍。
答应跟他们出来玩真是太失策了。
赤司征十郎默默在心里后悔，当时自己练琴练得有些烦，又经不住他们缠, 所以才会答应他们出庄园透透气。
他偏了偏头, 感觉到头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大概还流血了。
这些人，下手这么重, 就不怕真的出什么意外吗？人质如果出了问题，他们很难拿到赎金的。
赤司征十郎试图动一动手腕, 他们的绳子系得太紧了，勒得他生疼。不过这么一动倒是让他碰到了个坚硬的小石墩，他侧身蹭过去, 打算用这它磨磨绳子。
或许是他的动作让身边的小伙伴察觉到他已经醒了, 他听到一声低低的气音：
“征十郎……”
说话的人应该是内海悠，他们的关系向来不错，经常一起行动。也是他第一个发现那个管事有点不对劲的, 后来大家逃到这附近的时候，就各自分散躲开了。
赤司征十郎不好动弹, 嘴又被贴上了胶带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还有同伴。”内海悠大概想了什么法子揭开了胶带的一角，他能听见内海悠的气息打在胶带上的声音，“在喷泉那边的小木屋里。”
喷泉的位置他看不到，只能凭借着记忆大概预估一下，目前这三个人相距也不近。
“唔……”
又有人醒了，是躺在他旁边的西田真绪，“唔！”
“嘘，小声一点，真绪。”内海悠连忙对刚醒过来的西田真绪说道。
西田真绪的身体僵了一下，才慢慢放松，她应该是听见了。
随后，在离他比较近的地方又传来了类似胶带抖落的声音，听到浮宫将吾小声说：“征十郎和真绪都受伤了。”
“将吾，你那边还有谁？”
“我看到了阿淳和小纪。”
这两个稍大的孩子又交流了两句，这才勉强弄情况。
被绑过来的不止有他们这几个跑出来玩的，还有其他小朋友，其中有几个人还穿着的服装，看起来像是同一个幼稚园的。
看来他们是误打误撞逃到人贩子的大本营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抓住。
赤司征十郎从回忆的里翻出以前参加自救集训营时教官讲的那点知识，尽可能地了解周围的更多信息。
在他们交换信息功夫，又有几个人陆续清醒，在发现自己被绑架的时候立马就慌了，发出的声音也不小，还有人哭了起来。
“唔！”
“呜呜呜……”
赤司征十郎暗道不好，果然，那边的一个黑衣人注意到他们都醒了，叫上同伴往这边走了过来。
“安静！”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混血男人喝住了他们，不过显然，他不知道怎么惯这群没法好好听话的小孩，年纪小的几个又开始撇嘴哭了。
高大的黑衣人脸上明显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另一个阴恻恻的年轻女人倒是愉快地勾起语嘴角，说道：“没关系，我会让他们安静。”
女人快步走了过来，然后像拎小猫崽一样把一个正在小声哭的小男孩单独拎了出来。
她走起路来大开大合的，跟本不在意脚下的东西，赤司征十郎的脚踝被她的鞋跟踩了一脚。
很痛，但他忍住了，没吭声。
面对这种精神有些不太稳定的绑匪，最好不要被她注意到。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意识，让这些小孩冷静都难如登天。
“啊！呜呜呜X﹏X”
他眼前的一个小女孩因为被踩到了小腿而忍不住哭了出来。
女人停下了脚步，低头看过来，打量着脚下的小孩，鞋跟依旧踩在女孩的小腿上。手上提着的小男孩因为她的松手而落地，已经被吓得哭不出来了。
赤司征十郎看见女人脸上有些扭曲的笑容和她因为兴奋而颤抖的手臂，心中的不安加剧了。
她轻松掌握了女孩的小脑袋，然后，一边把小脑瓜往动物浮雕上撞，一边问：“还哭吗？”
她像撞钟一样，撞了一次又一次：“听懂了吗？”
他听不懂这钟声，但他的心跳却连同着这样的节奏而跳动。
因为连续的撞击，小女孩头上的米色蝴蝶结掉落在赤司面前，时不时飞溅过来的暖液为这只的小蝴蝶的断翼染上了红色。连开在一旁的玫瑰都好像在为此而怒放，颤颤巍巍的花蕊仿佛在传递着谁的心声：
救救我。
有液体溅进了他的眼睛。
下一秒他的视线就迷糊了起来，他闭上眼，又感觉到有液体打在了眼皮上。
“我喜欢这个颜色，下次试试把头发染成红色的好了。”
闭上眼睛后，其他感官就变得尤为敏.感，头上的伤口还在痛，他不想再听别人的哭声和这女人病态般的呢喃了。
他试探着睁开一只眼睛，视线一片模糊，世界像是回归了第二维，像是由不同颜色的色块缝起来的一样。
他眨了眨眼，那些色块突然蹦涨起来，像一滴滴有色的水珠一样挂在自己的视网膜上。
是自己头上的伤还在流血吗？
还是说，下雨了……？
各色水珠的滑落像是为他清洗这在世界的污垢，清晰的世界再次展现在他眼前，仿若雨后初晴的天空，一团团澄澈的水珠组成一个个符号：
[出口，路上有电话亭]
还有一个透明的小箭头为他指路。
他愣愣地转头，往动物雕像的方向看去，那里在他的视线中已经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色块。
随着视野的回归，其他感官也逐渐恢复了。
他听到高大的黑衣男人在斥责那个女人，说是要把她的降级然后发配到长野那里待两年，又听到内海悠在小声关心他的情况；离他较近的浮宫将吾直接蹭过来，用肩膀顶了顶他；还有玫瑰花香夹杂着血腥味……
风铃声响起，他像是被抽离除了躯壳，再次卷入了时间的洪流。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唯一不变的是眼前正在活跃着的透明气泡字符。
“征十郎，缓过来了吗？”麻生成实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未来传过来的一样。
赤司征十郎定了定神，逐渐适应了接待他不少次的心理引导小木屋中的景象。他习惯性地用手揉揉太阳穴以缓解一下晕眩的心情，结果却发现手心被涂上了些药，还贴了个创可贴，不仅如此自己手腕上还有一圈红痕。
“催眠过程中你稍微有点激动，我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麻生成实解释了一下，将一杯白开水推到他面前，“这过程看得我心惊胆战的，不过，这一次的回忆应该能为你解惑不少。”
赤司征十郎看着由字符凝聚成透明人形轮廓的[视线注释]：
[小野静美：黑衣组织的成员，因为三年前的任务中出现了失误，被史蒂芬派往了长野。于一年前在森林里发现尸体。死因：头部中枪。]
他看着眼前的[注释]，点了点头，拿起杯子抿了口水。
“明天是周日，我已经跟安原君他们说好了，课程先暂停一天。”麻生成实微笑着说，“回房间后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赤司征十郎把杯子里的水慢慢喝完，向麻生成实道谢后才离开。
他走出小木屋后，放松一般的深呼吸，看着家里花房中的各色鲜花争奇斗艳，却唯独缺了红色的花。
他走出花园，见安原英辅站在走廊里默默等待，看到自己出来后，说道：“少爷，我已经把资料都整理好了。”
赤司征十郎的脚步顿了顿，随后穿过走廊，往自己的卧室走，问了问安原的意见：“你对毛利小五郎怎么看？”
“诶？我吗？”安原英辅顿了顿，随即笑容灿烂地回答道，“毛利先生以前是位优秀的刑警，侧重实战，尤其擅长射击，但是不擅长理论和推理。”
“擅长射击？”赤司征十郎抓住了关键词。
“没错。毛利先生的枪法十分精准，无论是打靶还是实战，都是经过检验的。”
“实战，比如？”
“……比如，三年前。”安原英辅知道赤司征十郎想知道什么，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遮遮掩掩，而是直接说出了事实，“老爷雇了毛利小五郎先生暗探庄园，仅用了两发子弹就让追着您和其他孩子们的两个歹徒失去了行动能力。”
原来如此。
正因为自己曾经见过毛利先生开枪，所以才会有百发百中的印象在。
“当时被他击中的都是谁？”赤司征十郎推开卧室的门问道，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让毛利先生也被那个黑衣组织注意到了呢？
“很遗憾，其中一人在看守所中自.杀，一人逃脱。”安原英辅说道，“不过，根据警方那边的消息，那个逃走的混血男人好像叫史蒂芬。”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消息，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拿起书桌上的资料翻了翻，随口问道：“刚有人给我打电话吗？”
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吧。
“有的，是工藤新一给您打的电话。”安原英辅如实回答。
赤司：……
“他有什么事？”
“是一个小学生转述的，说是遇到了件绑架案，解决了之后会和您联系。”
赤司征十郎决定有时间一定要给敬爱的新一哥求一个御守。
第93章 赤司：东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危险了？
“……所以, 这只是一个将错就错的绑架案？”
云霄飞车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赤司征十郎就给工藤新一那边打了电话, 从而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他晚上脑补的那些阴谋浮现的剧本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虽然有些猜想落空的失落，但真没有人受伤也是件好事。
“没错，我当时听到有黑衣人，还以为又是那个组织的人，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江户川柯南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稚嫩，但谈吐又更加成熟，给人一种微妙的错位感。
“如果你们接受的都是这类委托就还算安全。”赤司征十郎靠在窗边, 看着外面的景色, 他萌生了出去看一看的想法，“组织的事情你不用太着急，目前为止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不被发现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要去找朝雾先生？我记得他之前说过乌丸集团在鸟取那边有一个权限极高的保密项目来着。
“我知道, 我也担心会牵连到兰他们……”工藤新一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背景音里传来了嘈杂的争执声——
“什么？！谁死了？”
“委托人……”这是毛利兰的声音。
赤司征十郎：……
江户川柯南听到有人出事, 也不顾上聊一些生活上的细节，只草草说了句户籍的事情能解决，就匆匆把电话挂了。
原来全职侦探的生活这么多姿多彩吗？实在难以想象, 在这小小的东京能容下这么多刑事案件发生。
最近谋杀绑架这类事情是不是发生得太过频繁了, 今天……算了，还是不出门了。
赤司征十郎离开窗边，准备去家里的篮球馆琢磨琢磨传球技巧。黑子哲也利用魔术手法丰富球技, 这一点让他也有所启发。
目前，他配合着[视线注释]能让自己更加完美地配合引导队友的防御和进攻, 但在这群天赋出众的小伙伴中单单这样是不够的。作为一个完美的PG，他不仅要知悉敌我双方的动态优劣势，还要对全场局势的走向进行有效的把控和预测。
他想要的，是实实在在地掌控整场比赛的未来。
增幅己方，预示未来，这是他将要进化的方向。
他站在篮球场上，一个三分球投出，顺利入篮，这一连串动作都如同呼吸般自然。
“34：20！A组胜出！”
“C组、D组出列，3分钟后开始对抗！”
“小绿间……你真的是一直在投三分啊！”黄濑凉太身为B组的进攻重点一直被赤司征十郎安排不同的人动态盯梢，不知道多少次眼睁睁地看着赤司把球传给绿间，然后绿间真太郎化身‘豌豆射手’，一直在投三分，眼馋得不行。
“下次我也要和小赤司一组！”黄濑凉太说道。
“抱歉，明天的分组练习是我和赤司君一组。”黑子哲也冷不丁地冒出来，顺便指了指明天的对战安排以此增强一下自己名字的存在感。
“诶？小黑子你已经升上一军了嘛？！”黄濑凉太今天有模特的拍摄通稿，所以来的比平时晚了一些。
“今天真田教练在点名的时候公布了一军的名单，你那时候不在。”绿间真太郎摘下眼镜，放松放松自己的鼻梁。
“哦？原来是这个时候啊。”紫原敦恍然大悟。
“……喂，你那个时候可是在场的，怎么也一副惊讶的表情？！”绿间真太郎皱起眉头，他一直瞧不惯紫原敦过于散漫的个性，也一直认为不该这么惯着他。
思及此处，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在原地歇息的赤司。
赤司征十郎：……你什么意思，这是要找家长吗？我也不是啊。
“哲，别管他们，该我们上了！”青峰大辉脑子里只有篮球，看到队友都就位了，赶紧招呼一下还有些‘走神’的黑子哲也。
盯了这边很久的虹村修造：“……你们！别闲聊！”
“好、好！”但是下意识回应的好像不止黄濑他们……
这一刻，虹村修造挂起堪称恐怖的咧嘴笑。
“全员！对抗结束后再各加三组仰卧起坐和高抬腿！”
众人哭着答应了，早知道就应该更理直气壮一点的。
全程一句话没说，结果被连坐加练的赤司征十郎：……
他看了看四周，居然找到了灰崎祥吾的身影，在这人冲自己挑衅前转回了头。
灰崎最近的出席率很高，但他怎么感觉虹村队长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抓到其他人训练不认真的时机都比以往慢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起来今天放学后他正好打算去找一趟朝雾先生，有一段他是和虹村队长顺路的，趁这群闹心的小伙伴们不在，不如就顺势问问他吧……
等等，要单独交流的话，是要有其他人不在这个前提吧。
所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那么，我们就祝贺小黑子正式升入一军！”黄濑凉太举起一根冰棒，兴高采烈地说。
“哟西！”其他人应和道，其中紫原敦最积极，下一秒就直接吞掉了一整根。
赤司征十郎看着眼前这跟草莓味的冰棒颇有些不知所措。他确实也为黑子哲也能升入一军而感到高兴，但为什么突然来这一出呢？明明他不是这么计划的。
“怎么了，赤仔，不喜欢这个味道吗？我可以帮你吃掉哦～”紫原敦凑过来，真诚地说道。
“喂！说好的一人一根，还想吃的话自己再去买。”绿间真太郎举着抹茶味的冰棒，眼神锐利。今天没见到他带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大概幸运物是很方便携带的那一类物品吧。
“上次小赤司不在所以不知道，每次有人升入一军大家都会吃冰棒庆祝，这是篮球部的传统！”黄濑凉太说得煞有其事，振振有词。
赤司征十郎：……我看上去像是会信你的样子吗？
“哈哈＝ ＝”桃井五月咬了口冰棒，没忍心拆穿他，只是撇过头不搭话。
“没有这种传统，别听他瞎说。”绿间真太郎倒是直接揭穿了黄濑凉太，“只是因为他想吃了而已。”
“小绿间……不要这么快就拆穿我嘛！”黄濑凉太抗议，转头找了青峰大辉，“小青峰，是你先说要吃冰棒的！”
“可恶，又没中吗？”青峰大辉无视了黄濑的话，苦大仇深地看着被吃干净的冰棒棍，上边一句话都没写。
“我也没中奖，一直抽不到‘再来一根’啊……”桃井五月把剩下的冰棒慢慢吃完，偷偷看了眼旁边的黑子哲也。
“我也没中，这很正常吧。”吉泽福叶并没有太过执着，坦然道，“毕竟没人会在这种地方留下暗号吧。”
众人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配合他这次的演出。
在他们互怼期间，赤司征十郎已经吃掉了一半的冰棒了，虽然他基本上没怎么吃过街边的东西，但他也不太想拒绝朋友们的好意。
“再来……一根？”
赤司征十郎看着露出了一半的文字，“是这样的吗？”
“嗯？！”
众人立刻精神了！
“啊！没错！”
“果然是赤司啊，在中奖方面都这么无懈可击。”
“赤仔，要我帮你换吗？”
赤司征十郎看了看中奖的小木棒，转过头就看到了黑子哲也吃出来的半根：“黑子好像也中了，概率还挺高的嘛。”
“……”
赤司：等等……小伙伴们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想打人的样子。
“啊——！”
听到女生的尖叫，大家下意识看向桃井五月。
桃井五月嘴里还叼着冰棒，根本没有发出声音。她见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连忙摆手表示不是自己。
“……所以，这就是你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伊达航问道，他身边的高木涉拿着小本本记录下赤司征十郎他们说的话。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以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心情看着在案发现场跑来跑去又被毛利小五郎提溜出去的江户川新一，不，工藤柯南，也不是，是江户川柯南！
话说，你们侦探的案源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嘛，其实也有想找一下小出老板的想法。毕竟，夏日祭马上就要到了，将棋室好像要推出什么活动，所以我也想来提前看看。”赤司征十郎又补充了一些细节。
“那么，你们就是一直都在一起了？”伊达航问道，“那你们有看到隔壁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应该没……”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视线注释]的透明泡泡字围绕着隔壁门口左边的灯座转圈，慢慢形成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的头好像撞到了灯座上。
[嫌疑人：好像撞出了点血，还留下了一根头发。]
“……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不过，我见过有一个男人进出。”赤司征十郎淡定地找补完自己的话。
“诶？能描述一下他的特征吗？”
“我没看的太清楚，只注意到那个男人的头磕到了左边的灯座上。”赤司征十郎努力回想那个曾经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只记起来他的衣着颜色，“大概穿了一身黑？”
触发关键词，江户川柯南回头。
赤司征十郎微不可见地摇头。
“诶？有这么个人吗？”黄濑凉太完全没注意到这个。
“额，刚才光顾着想中奖的事了……”青峰大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只记得有人经过。”绿间真太郎久违地推了推眼镜，说道，“今天我的幸运物就是眼镜，我是不会看错的。”
“其实……我也有注意到。”朝雾先生温柔的声音传来，他的话印证了赤司的证言，“大概半点左右，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捂着头从对面出来了。”
赤司征十郎注意到，一直严肃着脸的伊达航稍微放松了一些。
朝雾先生还是那样一副笑意温柔的样子，他指了指那个灯座，说道：“稍微化验一下，就知道了吧。”
第94章 我有很多事，想跟你说
诸伏景光觉得近几年自己的经历一直在试图击碎他已经摇摇欲坠的世界观, 比如他曾在组织研究所接触到的那些挑战他伦理认知的禁忌药物，还有维持现在自己这幅半死不活状态的医疗, 再有就是前几天自己刚证实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某种药物可以把一个高中生变成小学生这种事实。
这些太过超前的‘发明’，像是一层塑料薄膜一样，仿佛捅破这层脆弱不堪联系，就可以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一样。
但是，这一份‘真实’是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所能承受的吗？
他很清楚答案是什么，但有些人却装作不懂，甚至刻意误导别人。
比如奥山佑。
就是这次毛利小五郎的委托人，本案的被害者，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的男人。
最近，诸伏景光没课的时候经常能看到这人进出将棋室, 还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与小出老板彻夜长谈, 这让他怀疑老板是不是被传销组织盯上了。
后来他一问这才知道，奥山这人实在该被打出去：
“……奥山先生经常和小出老板提起他过世的大女儿，曜美。还说他有办法能让她活过来, 只要加入他们的那个教会，如果他们的虔诚能打动他们‘主’, 就会赐下‘药’。”说到这里，在场经历过曜美那件案子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小出曜美比划的那个代表‘药’的手语手势。
当时那件案子因为事关黑衣组织，又牵扯到了公安内鬼, 只能对外声明嫌疑犯已潜逃 。所以在大众, 尤其是想要凶手得到惩罚的小出一家人眼中，这件案子一直是未结案的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小出曜美留下的死亡讯息无疑是小出家最看中的线索, 那位奥山先生提出了这个话题，怎么可能被小出老板忽视呢？
“万幸, 小出老板没有信这个人的话，其实他还打算拿着录音笔去警察局报警。”诸伏景光叹了口气，话语显得有些干涩，“他说，他甚至可以作为卧底潜入进他们那个教会调查，只要能帮助警方找到杀害他女儿的真凶，他什么都愿意做。”
作为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伊达航忍着心中酸涩，让高木涉将这份证言如实记录下来。
“……所以，对于小出老板而言，奥山佑还有用，他不会对奥山下杀手。”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赤司征十郎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从动机这方面减轻了小出老板的嫌疑。
“那么，除了和奥山佑见过最后一面的小出柊，就剩下小野海生先生，还有早田琉小姐了。”高木涉看了眼笔录，对伊达航说道，“早田小姐是第一目击者，刚才佐藤警官已经对她问完话了，她只说自己只是好心想叫醒这个睡在垃圾桶旁边的男人，没想到他已经死了。”
“那位小野海生先生呢？”伊达航又问道。
“……他，他是妃英理女士事务所的注册律师，今天找他是为了谈业务的，也是奥山先生通话记录中最后一个通话对象。”高木涉表情有些复杂，看了眼毛利小五郎，又看了伊达航。
“怎么了，他还有什么问题吗，高木？”伊达航问道，如果因为是毛利先生的熟人也不该这样被放过一马，反而更该多多关注才是。
“大概是因为我和表弟长得很像吧。”说话的是小野海生，他整了整领带，还是一副精英律师的模样，说道，“不必因为秀虎而有所顾忌，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而且，我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他和去年那个叫小野秀虎的小警员有着一张极为相似的脸，连声音很像，只是多了几分威严和冷冽罢了。
“小野秀虎去年分到了我们课，最后因公殉职了。”高木涉小声为不知情的毛利小五郎解释了一下，
然而，有过情报交流的伊达航和诸伏景光此时却目光一凝，看着这位小野海生的眼神中多了警惕。
那位小野秀虎是黑衣组织的人，还是白兰地手下的人造人，那么，自称他表哥的这位小野海生会不会也是白兰地布下的眼线呢？
“啊，那个案发的时间，您说您在猫咖看书，有什么人能为您作证吗？”千叶警官的笔录还没做完，继续了刚才的提问。
“店里的人应该都可以，店长跟我很熟，今天我们还聊了几句。”小野海生说道。
“而且，大哥哥这里的猫毛也是那个时候粘上的吧。”江户川柯南将信息已经搜集得差不多了，推理出这个男人不是凶手，他指着西装袖口内部的一根显眼的白色猫毛，说道，“而且，从袖口上不明显的痕迹来看，是小野先生发现有了猫毛了之后，用胶带粘下来的吧，这里，很整齐。”
小野海生翻开袖口，果然那里有一根猫毛，因为视线问题，他清理的时候一直没能发现。他一边讲毛毛摘出来，他看着江户川柯南，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
“……那个，这点小常识，我是听，听新一哥哥说的，哈哈～”柯南本来想说是赤司征十郎，但考虑到他不养猫，只能把自己本体搬出来背书。
“工藤君吗？”小野海生整理好袖口，说道，“我有听过妃律师提过，一直想见见他。”
“诶？那个，他在忙啦～”江户川柯南汗流浃背了已经。
“新一哥好像是调查其他案子去了，这位先生最近恐怕见不到他了。”赤司征十郎为工藤新一打了个圆场，又似乎随意一问，“小野先生除了那位‘秀虎’，还有别的亲戚吗？”
提到这点，小野海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道：“我们是一个大家庭，有很多的兄弟姐妹。”
赤司征十郎沉默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想起了学校里负责食堂的小野晃，联系起那时候学校的情况，说不定当初食堂的事情就和他有关。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吉泽福叶，见他往紫原敦的方向躲了躲，便收回了目光，不再往那边看了。
吉泽福叶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将蓝牙耳机遮住，蹲下对正在一旁记录着什么的小出曜子问道：
“曜子，你在记些什么呢？”
小出曜子抬头，发现是经常陪她特工游戏的熟人，毫不避讳告诉了他：“我在记录案情，然后说给步美他们听。”
吉泽福叶顿了顿，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步美他们？”
小出曜子也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她现在是帝丹小学一年级的学生，这才开学一个月不到，她和同班的吉田步美已经成为好朋友了。
“因为步美是少年侦探团的成员，曜子也想当侦探，也想加入少年侦探团！”
“……少年，侦探团？”
小出曜子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步美他们现在已经接了好几件委托了，我想要加入的话，也要体现出我的厉害。”随后，又看了眼那边的江户川柯南，小声说，“我才不要输给江户川君。”
江户川……？
吉泽福叶朝赤司征十郎他们那边看去。曜子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上蹿下跳的江户川柯南吗？怎么感觉赤司好像很在意他的样子？
“江户川？我记得有个推理小说家，叫江户川乱步，他就是这个姓氏；柯南这个名字，是取自创造出福尔摩斯的作者柯南道尔吧。这么看来，他的父母还真是喜欢推理啊。”吉泽福叶试探道。
“没关系，曜子已经给自己取了英文名，叫阿加莎！”小出曜子很是认真，“我一定会像马普尔女士一样找出事件的真相的！”
知道曜子一直为姐姐的去世而闷闷不乐的吉泽福叶觉得良心有些痛：“……那么，那个少年侦探团都解决了什么样的委托呢？”
“唔，我听步美说，他们那天解开了一个大都会的暗号地图……”
小出曜美正在和吉泽福叶讲少年侦探团的事迹，赤司征十郎这边的案子却有点陷入僵局了。
被他们怀疑过的人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而这段路口又刚好不在监控摄像的监视范围内，想找到凶手的难度无疑是被拔高了。
“各位，我想你们可以试着打一下这个电话号码。”一个少年的声音从赤司征十郎手边的楼梯口传来，记忆中熟悉的语调让他有些愣住了，“这个名片是那位奥山先生原有的，刚才在将棋室里跟我对弈的大叔也收到了，我就想办法要了过来。”
“名片？”伊达航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两个也对这个名片没有印象。
“那个大叔说，这是什么特别用户才会有的，他手里也只有两张。”少年把名片递给伊达航，说道，“具体的，你们可以问问那个叫福山的大叔，他还在楼上，跟老板在一起。”
“多谢。”伊达航道谢，然后领着佐藤和高木一起上去了，江户川柯南听到线索早就跑进楼梯了。
“悠君？”赤司征十郎叫出这个久违的称呼，自从那件事过后，他们就很少联系了。
“征十郎，好久不见。”内海悠笑着跟他打招呼，“听说你去了帝光，我本来还有点担心。但是现在看你这样，我想这是一件好事。”
赤司征十郎缓缓点了点头，朝四周看了看，带着好久不见的好朋友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说道：“我们去那边说吧。”
“嗯。”内海悠跟上，语气轻松，“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第95章 这福气其实不是很想要
两人到是并没有走出多远, 而是慢慢溜达到了街道边的一棵树荫下，旁边就是高高的院墙和宽广的马路, 一眼望去视线很广。
或许是因为自己与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久别重逢，赤司征十郎难得觉得心情有些放松，久违地感到了悠闲。
他隔着马路看着吉泽福叶时不时盯着自己的小伙伴们，顺手把身上的蓝牙接收器关上，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内海悠身上，随后就听到这人轻笑了一声：
“在这一点上，你倒是和以前一样，总想着把人放到眼前看着。”
赤司征十郎也没有否认，只说：“我记得你选择了直升，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边了？”
内海悠叹了口气, 有些苦恼地说道：“我这边稍微遇到了一点麻烦。你还记得阿淳吗？以前我们可是经常一起玩的。”
“当然, 山元淳，我还记得她爱吃红生姜。”提起不爱吃的食物赤司征十郎皱了皱眉，“我的记忆还没有糟糕到那种程度。”
“哈, 抱歉，被那家伙弄的我都有条件反射的。”微风吹过他的发梢, 内海悠撩了撩自己那头白毛。
“她怎么了？”赤司征十郎想到以前自己向津田管家打听的消息，问道，“还是, 离不开人？”
“现在她的情况还不如一直粘着人。”内海悠摇了摇头, “大概一年前，她从体育馆二楼摔下来磕到头之后就有点不对了。从那之后，她的情况就开始不对了起来, 她的朋友们经常看到她独自一人来往，也不缠着人了, 问她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只能确定她经常在夜里开着灯自言自语。”
“自闭症？”赤司征十郎听这种描述也有些担心，开始猜测原因，“不，也不太像，是因为伤到了神经或者其他重要的部位吗？”
“……我不太能确定。”内海悠顿了顿，“只不过，我曾经单独和她聊过，她说，她只在和自己的影子说话，那个‘她’帮她做了很多事。”
赤司征十郎一愣：“……卡普格拉综合征？”
“我悄悄咨询过专家，他们也定下过类似的结论，只是从她的，嗯，‘病情’来看，怀疑别人是‘影子’的情况转而指向了她自己。”内海悠侧身靠在树上，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不对……？”赤司征十郎皱眉，刚想问清楚，就看到刚刚还安逸地在空气里打滚的透明字符活跃了起来，拼出了一行字：
[和他继续聊聊]
赤司眨了眨眼，更认真地听他继续说。
“阿淳，她没有说谎。”内海悠似乎十分确定这一点，“而且，她说的那些事，我稍微留心了一下，和她说的都印证上了。”
“比如？”
“比如……她说她的影子看到了仁安小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第二天报纸上就登出了这条新闻；她说她让自己的影子把一群恐.怖分子吓到了河里，还及时封锁了那群人预备投放的毒气，里边的一些细节，我能印证的都印证了，她说的都对；半年前，她说，乌鸦们又要被打会东京了……”说着，他有些游离的目光放到了赤司身上。
赤司征十郎刚开始听越听越不对劲，发生在山元淳身上的这些事情似曾相识，联系到自己的经历，他心中闪过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按捺住开始加快的心跳，只说：“毕竟伤到了头部，会不会……”
“她没有说谎。”内海悠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判断。
他这般笃定，倒是让赤司征十郎有些奇怪了。
“征十郎，你的身体现在还好吗？”内海悠看着他，表情认真，透明字泡在他的肩膀上蹦蹦跳跳。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自己的头部也受过伤。
内海悠的视线也跟着到了赤司征十郎的额头：“你被人袭击过后，有出现过什么幻觉吗？”
被戳中心中所想，赤司瞳孔一缩，但一惊过后他却没觉得紧张。
以往在这种时刻会作出预警的透明字泡此时还在内海悠身上蹦跶，甚至还在他的头发上滑滑梯，组成的字符也昭示着这个人的无害：
[你们是同伴]
赤司征十郎思索片刻，又认真看了眼内海悠，问道：“悠，在这一年里，你的头部有没有受过伤？”
“哈，果然，你没变过，只不过收敛了许多。”内海悠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后，“去年六月份的时候，车祸伤到了这里。出院之后，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人的情绪竟然如此多姿多彩，我感觉世界都和平了。”
“……我只感觉世界在我眼中装了个说明书。”赤司征十郎配合着他的句式透露了自己的特殊之处。
“……”
好吧，只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着这些不科学的话题，回去之后自己在同学眼里会和吉泽一样得到充满‘关爱’的注视。
想想都觉得有些羞耻。
“哈哈！”×2
真是的，被他带的自己都笑出来了。
赤司征十郎无奈，与内海悠相视一笑。
这种试探就这样颇为轻松地度过了。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个？”或许是因为找到了有相同境遇的人，赤司的语气中少了几分冷淡。
“一半一半吧。”内海悠说道，“我们三个这种情况只是罕见的意外，我也试图寻找一些导致这种情况的共同点。”
“一年前，我们的头部都受过伤。”赤司征十郎脑海中闪过一条条线索，还结合最近自己眼睛的变化和小伙伴的话语，“都曾经在三年前被绑架过。”
“而且，我们都和乌丸家有姻亲关系。”内海悠接上另一条线索。
什么？
赤司征十郎有些惊讶地看向内海悠，他之前也只知道内海悠的母亲，内海满枝在医学界颇具威望，倒是没想到这个成天和乌丸集团对着干的女强人还有这层关系在。
“好像是父亲那边的事情吧，我知道的不多，他是入赘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内海悠情绪看起来淡淡的，“我对他记忆不多，只能通过母亲的寥寥数语拼凑起他的形象。”
赤司觉得就像是在听自己家故事一样。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心却有些发凉。
“……你也想到了吧，如果这些都是乌丸家的布置，会是怎样一种力量。”内海悠看着一辆摩托车开过后，才开口，“但实际上，他们也只是在赌而已，赌输了便像前些年那样被清洗一遍，赌赢了便是国家的‘主人’。”
赤司当然能预想到，他甚至还猜测过，乌丸家背后那群把控着真正方向的人是不是想开历史的倒车，让他们家成为真正的实权天皇。
“我猜想，他们这几年的动作愈发张狂，恐怕和他们计划进程受阻有很大关系。”内海悠说道，“你知道吗？当初那些和我们一起被绑架的孩子们现在都怎么样了。”
赤司微微摇头，家里人向来怕刺激到他，如果不是他开口问，他们绝对不会说，“我只知道了你们几个的大概情况。”
“两个月前，我也和你一样，但是一个叫宫野明美的人突然找上了我，告诉了我一些人的近况。”
“那他们……”
内海悠轻叹：“我根据她提供的线索查了不少资料。我发现大部分的人在那之后几乎都会被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刺激到，即使有父母的小心呵护也难以避免。现在，有不少人因为精神衰弱或其他的精神疾病不能正常入学。有狠心的父母把他们直接丢给其他人，但更多的是把他们送到了特殊教育学院。”
赤司想起了半年前他们查到的关于武内集团和乌丸集团暗地里的合作：“这些年，武内以熙风医药的名义注资，开了不少这方面的学院……”思及至此，他心中难免有些沉重。
“这件案子，你果然也参与进来了。”内海悠笑了笑，“虽然警方的协助记录里只有工藤新一的名字，但今天真正注意到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很难不把你放进去推理一番。”
“现在这些细节，都不重要了吧。”赤司征十郎说道，“你来东京，到底是为了乌丸吧。”
“这不是猜到了嘛。”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
内海悠看着警方他们从楼上走下来，说道：“……最近，我又开始做梦了，花园里的暴行，庄园里的折磨，还有地下室的秘密……这些都和他们的所作所为对上了。”
赤司征十郎眼皮一跳，心脏像是被火点燃了，随后又像是被一阵海风安抚了。
内海悠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像是要把自己的怒火塞进棉花里：“剥夺年轻生命的希望，填补他们内心的空虚，一边将这种恶劣的基因传播，一边又在做着和优胜劣汰同样的事情。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闭环了。”
“那就把他们的循环打断，就像对待生产链一样。”赤司征十郎示意内海悠跟自己往回走，“你知道我会帮你的。”
内海悠手插着兜跟上：“当然，但是，我是真的不想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啊～”
“好了，等下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也被闷棍敲过……”
“头也受过伤？”
“没错。”
第96章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还是这样吗？”
“我已经打了好几遍, 一直显示的是空号。”
“那就没办法了，这里也断掉了。”
几位警官跟将棋室的那位大叔沟通后得到的消息和小出老板提供的录音内容差不多, 都是传销一类的话术。
高木涉在他们询问的时候拨打了电话，好几次都显示为空号。
伊达航又向小野海生问了这个号码，可惜这位律师表示对此表示没有印象，几人只好再找其他线索侦查下去。
“不对，他就是用这个号给我发委托的。”毛利小五郎突然指出了这一点，他对这次的委托信还是印象比较深刻的，委托人不仅采用了手写，还特意在信封里夹了几张大钞作为定金。
毛利兰听此，对毛利小五郎说道：“爸爸，你可以查一下通话记录, 说不定会发现些线索。”
“我已经看过了, 就是这个号码。”毛利小五郎低头找了找手机，不甚熟练地调出了历史通话记录，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江户川柯南小小的一只, 他想看看毛利大叔的手机，但硬件方面不允许, 只能仰着脖子等结果。
“看，就是这个！”经历过度日如年般的几秒钟后，毛利小五郎终于向大家展示了他的界面。
如他所说, 他昨天确实给那位奥山先生的那个号码打过电话, 通话时长是03：43。
“那么，这个号码就是今天刚注销的？”伊达航此时疑惑满满，从被害者这两天的行踪来看, 他们根本想不通奥山立刻注销手机号的原因。
“伊达警官。”一直默不做声的诸伏景光突然开口了，“现在要不要去查一下这位奥山先生的银行账户, 总觉得有点不对。”！有道理！
“佐藤，你去联系一下户籍科。”伊达航转头就跟佐藤美和子交代道，“我们需要奥山佑的家庭住址和人际关系，以及他在银行的开户记录。”
“好的！”佐藤美和子接到命令后连忙去办了。
“诶？为什么要去查银行用户？”高木涉没太反应过来，问向伊达航，“这跟电话卡有什么联系吗？”
“有关系的。因为这位奥山先生的电话卡可能不是他自愿注销的，甚至可能是其他人给他注销的。”江户川柯南十分自然地像往常一样回答了他的疑问，“他明显和大叔有委托见面的约定，而且他之前还和自己的律师见过面，身上说不定还有不止一个说服入教的指标，在这种情况下，他主动毁掉自己联系方式的可能性很低。”
“……所以，这个被毁掉的电话卡仲可能会有什么玄机。考虑到手机内存的扫描没法立刻出结果，所以，你们打算从他的资金流动情况分析出与他的金融交易网？”内海悠很快理解到这般操作的含义，他低头看着江户川柯南，问道，“是这个意思吗，江户川君？”
冷不丁被人点名，江户川柯南发现大家都在有一种微妙的目光看自己，赤司更是对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啊，这个，这些都是新一哥哥告诉我的，哈哈。”江户川柯南又把自己的本体搬出来背书，笑声尴尬，让他装出来的天真烂漫更假了。
“诶？新一说的？”毛利兰有些奇怪的看着江户川柯南，说道，“但是从案发到现在你都没有接到过电话啊。”
江户川柯南再一次汗流浃背了，他顶着内海悠饶有兴趣的打量，硬着头皮道：“这个，这个，赤司哥哥知道！”说着，还给赤司使了个眼色。
赤司：？？？
你就是这么糟蹋自己的演戏天赋吗，新一哥？
赤司征十郎有些无语，但又不得不帮他圆场，直接现场极限写剧本，给工藤新一编故事：“新一哥最近在调查的案子需要保密，所以都是柯南用短信联系他的。”
什么案子？他怎么没听说？
伊达航没想起来最近有什么案子符合这个特征，刚想问便看到诸伏景光对自己摇头，就没再追问，对其他人说道：“嘛，就像柯南所说，这么做可以尽快排查出可疑人选。高木，这一部分的报告就交给你了。”
“好……”高木涉接下工作，深感自己业务能力还不够，他们又没反应过来。
“说起嫌疑人，不知道这位奥山先生进行了什么委托？和案件有关吗？”内海悠问道。
毛利小五郎皱起眉，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又一次说话的你内海悠：“喂，刚才就想说了，你这个小鬼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怎么都出现在这里？这是在办案，小孩子都给我远离这些事。”
赤司征十郎没觉得花是在说自己，毕竟他是因为提供了有效证言才留下的，所以在毛利小五郎刚说完话后，他就自然而然地看向了自己的小伙伴们。
他希望他们能和这种刑事案件少点牵连，毕竟他们只是柔弱的中学生，对上歹徒也不一定能赢。
上个星期刚联手把一个飞车抢劫的小混混送进局子的“柔弱初中生”们和少年侦探团的小朋友们玩得开心。
“对啊，差点把他们忘了。”因为有工藤新一这个高中生侦探频繁出没命案现场，伊达航看见这群孩子没添乱就没再管他们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也该让他们回家了，“前田，联系他们的家长了吗？”
“是的，他们说自己就可以回去。”前天警官说道，“不过我还是联系了那几个小学生的家长。”
“嗯。”伊达航在这条路上经常看到这些初中生，知道他们家就在附近，这边治安又好，他还挺放心的。
见几个局外的学生被安排妥当，毛利小五郎又看向理所当然立在这里的难搞三人组，有些头疼。尤其是内海悠，他给伊达航使眼色，意思是起码也把这个突然出现的小鬼也带走。
“大家不用担心我。”内海悠看了看四周，目光在江户川柯南身上时顿了一下，随即自我介绍道，“我可是侦探啊！”
赤司征十郎：……哈？
各位，你们这副肃然起敬中又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怎么做出来的？他随口一说你们就信了？
他又不会什么……
等等，他好像真的会。
赤司征十郎看到内海悠冲他眨眨眼，只能好娴熟地接他的话把事情糊弄过去：“大家只是担心小出老板，而且我们多少也知道一些线索，不是吗？”
众人互相看看，像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看上去他们要留下来是需要说服包括警察在内的几个几个成年人，但其实也只有毛利小五郎在意这个。
“咳，好了，这件事先放下。”伊达航把话题揭过去，默认了内海悠这个连半分钟侦探都没当初的侦探身份，又看向了毛利小五郎，问道，“所以，他的委托内容和案子有关吗？”
毛利小五郎琢磨了一下，说道：“他说让我们找个人。”
“找人？”
委托内容意外的普通。
不，或者说，这样的侦探委托才正常，起码不会是命案频出那种五天一大杀，三人一小杀。
“找的是什么人？”
“他没有明说，只说见面的时候我们就会知道。当时他描述好像是在什么信号不太好的地方吧，说话一卡一卡的。”毛利小五郎把他认为有用的内容都说了。
信号一卡一卡的？
这种熟悉的描述让稍微知道点内情的几位打算多放点心思在这件案子上。
“我知道了。”伊达航面上不显心思，看了看表，对几人说道，“总之，目前我们这边尽快整理出勘察笔录，我们会尽快解决这件案子。”
随后，他就通知同事们要收尾一下今天的工作了。
“……太好了，可以回家吃饭了。”紫原敦已经很饿了，虽然在等待的过程中又吃了不少零食，但也只是暂时满足了管零食的那个胃，管饭的还饿着呢。
“我说过要尽快回家吧，我们不是主要证人，提前离开也没关系的。”赤司征十郎从书包里摸出一袋妙脆角投喂，“先吃这个垫垫吧。”
内海悠看到这幕有些惊讶道：“征十郎，第一次见你带零食。”
“不，这是紫原寄存在我这里的，在限定时间内他需要控制一下他的零食欲。”赤司征十郎回答道，他可不爱吃这些零食。
“这位是……？”绿间真太郎见到一个白毛凑近了他们的彩虹战队，随即发问。
“内海悠，我的好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了。”赤司征十郎介绍道，“他现在在京都上学，这次来东京是为了……”
为了防止赤司又给自己加些奇怪的设定，内海悠自己给自己补全了理由：“为了考察一下接下来交换的学校——帝光中学。”
赤司：……我其实也只是想说你要来说参加个竞赛什么的，不像你，生造了个项目。
“诶？我们学校还有交换生项目吗？”吉泽福叶首先提出质疑。
“我们没听说过。”绿间真太郎摇摇头。
其他人又看向了赤司征十郎。
赤司：……没关系，明天就有了。
“嘛，他们还在商议中，我也是通过点小道消息才知道的。”内海悠信誓旦旦，“知道之后我就在准备了，毕竟帝光的篮球部很有名，我也想见试一下！”
胡说，你连三步上篮都能投歪。
可惜，小伙伴们还不知道这个，见他提起篮球，一个个都精神起来了。
几人就这么聊上了，吉泽福叶见此默默戳了戳赤司，小声问道：“他是？”
这个人看起来和赤关系很好的样子。
“他是我们这边的，他母亲是医师协会的内海满枝，他们向来和沐川流不和。”赤司征十郎低声介绍了下内海悠的背景，“他可以信赖。”
“……那就是友军的意思喽？”吉泽福叶转了转眼睛，说道。
赤司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没错。”
吉泽福叶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内海悠向来是社交小能手，不一会儿就和小伙伴们都交换了联系方式，临走前甚至还在和黑子不依不舍地说要交换签名书籍。
“……那么，明天见。”
“啊，再见。”
“Bye～”
“走吧。”内海悠跟在赤司征十郎走了。
不对。
赤司停下脚步。
“你真的是一个人来的？”他没看到内海家的车。
“没错，字面意思啊。”内海悠说道，眼睛在四周找车，“只能拜托你家司机捎我一程了。”
“抱歉，司机没有，想回家只能和我坐电车。”赤司征十郎说道，“或者，你也可以走回去。”
“……那我还是坐电车吧。”内海悠决定不折腾自己了。
真的是，征十郎还真是没怎么变。
第97章 一位普通的业务员有话说
自从赤司征十郎开始学习家族事务之后, 每天用完早餐之后的那点细碎时间就成了固定的新闻点评栏目，这让本来就很枯燥的时政新闻变得更加无聊了。
今天的新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爆点, 大部分都是他们可以预料到的结局：
『诚本集团宣告破产！老牌名企深陷债务危机！』
『检察院抗诉！诚本二审又添新证据，法人或将入狱！』
『熙风医药股权再被冻结，教育投资屡屡受挫！』
作为把诚本集团踹下桌、顺便黑了一手由熙风医药的幕后黑手之一，赤司征十郎当然不会觉得这些会是什么爆炸性新闻。
“乌丸那边什么反应？”赤司征臣仍然在坚持每日看报这项活动，平板现在直接放到了赤司征十郎那边。
津田管家尽职尽责地汇报情报：“她自知结局已经不会有什么变化了，只让手下抹去了走私案里乌丸集团的痕迹，打算榨干诚本最后一丝价值。不过，在她和武内先生谈话之后，情绪很不好，恐怕会有其他的安排。”
“……嗯, 武内找她商谈, 大概还是为了和千柳那点事。两家一直针锋相对，乌丸没有偏帮关系更近的武内，说到底她还是贪图千柳手里的资格证和人脉罢了。但是, 只要他们还想挤进建筑业，总要有所取舍。”赤司征臣说道, “让西田联系一下千柳那边，我也很久没跟他们吃饭了。”说完，顿了一下, “征十郎, 你也去。”
津田管家：“是，老爷。”
赤司征十郎：“……是，父亲。”
他的手指划过光滑的杯壁, 看着茶水中浮现的自己的脸。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刻意回避的那些过往已然卷土重来, 好似它只是蛰伏于往事的阴影中，现在带着回忆和旧友一同来找自己了。
这种情况，应该算是“阴魂不散”吧。
赤司征十郎用新学的成语给它下了个定义。
“前几天那个热带乐园的项目，现在怎么样了？”赤司征臣明知故问，好像那天晚上得知闹出人命案子之后说了句‘晦气’的人不是他一样。
赤司征十郎只能再说一次自己打算：“我联系过了经理，让他们选一个鬼屋作为新的重点推荐项目。利用这次的凶杀案，推广一下那个新项目。”
这么做虽然有点对不起死者，但是他并不想让游乐园的口碑和收益为某个愚蠢的杀人犯买单，到时候多付些慰问金给被害者家就是了。
“警方那边呢？”赤司征臣问的自然是走私交易的事情，三轮那边虽然把事情跟他说了，但不知怎的，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没参与吧。”
“我让安原联系了些人做的。”赤司征十郎隐瞒了部分真相，淡定得很，“媒体的目光都被那件云霄飞车上的杀人案吸引了，不会让人联想到我们。”
“嗯。”赤司征臣没再多问，这种项目如果不是被牵扯进了浑水里，他一般很少过问，“角谷那个家伙，偏偏选了那里进行交易，真会给人添麻烦。”
“最后的挣扎罢了。”赤司征十郎说道，“可能他也知道即使收回那些罪证，诚本也回不去从前了，大概是不甘心吧。”
不过，这些都是没用的，再怎么挣扎都不会有结果的。
诚本集团注定是要出局的那一个。
“……果然，奥山佑的银行账户也被注销了。”前田警官捂住了电话话筒，他现在在跟银行打电话询问奥山佑银行账户的情况，对方让他稍等，他们正在调取记录。
“这个人可能真的有点什么问题。”伊达航拿起那张名片的照片，“看来我们有必要在这方面深入调查一下了。一般来讲，银行卡注册后应该会保留一些数据备份，这一点上以往的交易记录也一样。”
“但是，那些记录会不会也被删了，毕竟连银行卡都被注销了。”佐藤美和子说道，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那也要去问一下，起码要知道他们的客户资料都经过了谁的手。”伊达航自然考虑到了这一层，说道，“调查这些经手的职员，总比没有线索更好。”
前田警官那边等来了接线员的回复，正在问一些细节。
这时，刚进门的高木倒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伊达警官，化验结果出来了，鉴识课在奥山佑的衣领内侧检测到了不属于他的血迹。”
“哦？”伊达航心念念的新线索出现了，“给我看看报告。”
高木涉把报告交给他，佐藤美和子也凑过来看，顺便问道：“有跟我们现在的DNA库进行比对吗？”
“他们说正在分析。”高木涉看了眼时间，“大概还要三个小时，下班前应该能出结果。”
“佐藤，高木，你们看看这个照片。”伊达航眉头皱起，看来是遇到了些障碍。
报告上的内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让人比较纠结的是上边附的照片，那是一块完整的血迹，是血水平滴落，保持着平稳状态逐渐干涸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但它的位置却在衣领内侧，而且除了那一块，其他地方只是浅浅地沾上了一些痕迹罢了。
“这个……”两人也被难住，佐藤美和子还在试图解释，“难道是他没有注意到这里的血渍，然后穿上了衣服吗？”
“但是，这个血渍在白衬衫跟上还是相当显眼的吧。”高木涉根据比例预估了一下血渍的大小，在自己的衣领处比划了一下，“这个位置，要是打领带的话，不可能注意不到。”
“根据报告上的分析和现场拍到的照片来看，这个血迹应该是他死亡前就存在的，甚至还可以往前推，比他头上的伤还要早。”伊达航翻出血迹分析报告和勘察笔录，“而且，那段时间大概是他独处的时候……有了，他前往将棋室之前，中午有一段时间在云画咖啡厅独处。”
“这里我记得是交给千叶他们去走访的。”佐藤美和子看了看办公室里，没找到千叶警官的身影，“他们还没回来吗？”
“再等等吧。”伊达航看了眼手表，“他不止这一个询问对象。”
“伊达，这边有结果了。”前田警官结束了他那边的通话，随后就坐到椅子上打开了自己邮箱，“三天前，奥山佑去过一次米花中央银行，银行的监控没有被删除，当时业务员还接待了他。银行那边很配合，甚至直接把当时的监控视频发过来了。”
还以为会有一番拉扯的伊达航有意外，但这种意外多多益善，他完全不介意。
三人连忙走到前田警官的电脑前，看着前田刷新邮箱后果然收到了一封陌生邮件，从ID来看像是个新注册的私人邮箱。
伊达航见不是银行的邮箱，心中一动，把这个地址记了下来。
前田警官把邮件用警局内置的杀毒软件检测了一番，见没什么问题这才下载下来。
点开视频，几人才注意到这是用手机对着监控屏幕拍的画质和影像都不是监控的正常水准。
几人满腹疑惑地看了下去。
画面中是奥山佑走进银行后的画面，正常的取号，等待，交办业务，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举动，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
“佐藤，你和……高木，你们两个去找一下这个业务员吧。顺便，再跟他们经理要一下那天的监控录像。”伊达航想了想，决定再去这个银行探一探，看看那里的情况是不是如自己所想。
“是。”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应道，他们都凑近了屏幕，眯起眼，努力在模糊的低画质中看清胸牌上的字，“额，她的名字是……”
“广田雅美。”佐藤眼神好，勉强认出了业务员的名字。
“嗯，那你们现在就去，记得，先不要说我们已经有监控了。”伊达航安排好走访银行这边的人，又对前田警官说道，“前田，你用自己的手机再给银行那边打个电话……”
“我明白了。”
诸伏景光带着耳机和降谷零通话，他在电脑上操作一番，把一份名单加密了两次才发送过去发，“我只是发现了点值得注意的线索，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关于什么的，我这边调查惨泥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稍微有点时间可以帮你。”降谷零在电话那边说道，他可能在开车，车速还不低。
“具体的情况，可能班长那边更清楚吧，不过我想要打听的事情恐怕要麻烦一下赤司君了。”诸伏景光说道。
“啊，赤司集团的那个孩子啊。”降谷零听到是他，倒是放心了些。
诸伏景光之前跟降谷零交换了不少情报，自然包括他策反的和正在策反的两瓶酒：“最近卡慕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没有，他还是以往那个样子。他最近联系你了？”
“没错，他告诉我一些关于雪莉的消息。”诸伏景光说道，他知道降谷零在意这个。
“……她在哪里？”
“她研究室的地址还在保密中，不过卡慕和麦卡伦从实验体的身上发现了些线索。”诸伏景光看了看时间，关上了电脑，最近麦克伦给他的药加了点新成分，让他最好远离辐射，“除此之外，我还可以查一查她姐姐宫野明美的踪迹。”
“……我会去问问班长。”降谷零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话，“不过有一件事，我需要确定一下。”
“什么事？”
“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一面，hiro？”
第98章 赤司：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诸伏景光挂掉电话的时候, 窗外已经下起了雨，他有些迟钝地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腕, 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自己该吃药了。
他熟练地翻出那些药，按照麦卡伦说的顺序，该内服的内服，该注射的注射。一套流程下来，他觉得这不像是在吃药，倒像是给机器做了一番保养，若是哪里出了什么，自己修修还能勉强用。
收好注射器，他在医药箱盒子上贴的日历上画了一个“√”。
这意味着又撑过了一天。
“嗡—嗡—”
手机发出震动，他看了屏幕, 是个来自注释被标注为“0”的人, 他有些紧张地把医药箱往床底下藏了藏，随即又想起zero不在他身边，动作便停了下来。
麦卡伦告诉他这次的新药可能会引起一些药物反应, 他想大概除了生理上的不适以外，心理上的变化是否也算呢？
脑子里在犹豫要不要将情况反应给麦卡伦, 手上已经解开了屏锁直奔邮箱，他想大概是比较重要的情报，不然不会在他们刚通完话后直接给自己发过来。
这么想着, 他顺手摸出了数据线, 打算在药效上来前把照片导入到个人电脑里。
点开邮件后，他发现是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主角是诸伏高明, 身边是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三人坐在一间会议室里像是在讨论案情。
他拿着数据线克制地看了这张照片一会, 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它清楚。
『是否删除选中邮件？
<是> <否>』
点选了‘是’后，他又将手机里的信息又查了一遍，确定不会有什么破绽之后，这才离开电脑桌，把自己僵硬的身体挪到床上。当他别扭地躺平后，才释然般地吐出一口气，听着窗外的雨声，难得想发会儿呆。
不得不说，下雨天的氛围真的很适合想些有的没的。
‘hiro，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一面？’
他脑海中哥哥的身影和零的问话，以及好友们暗搓搓的关心正在和那些组织情报、核心人物打架。他尝试端水，但总把自己闹得很狼狈。
何必要难为自己一个必死之人呢？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导致了无数悲剧的乌丸集团铲除。
听着雨声发散了一会儿思维，等药效逐渐发挥作用，他换了个姿势侧躺在床上，看着玻璃窗上透明的雨滴，渐渐睡着了。
与他共赏这一片雨景的，是赤司征十郎，他坐在包间里，也在盯着这些透明的水滴发呆，身旁的安原英辅在电脑上熟练地敲打着键盘，为IP的安全性做最后的斗争。
几分钟前，他顶着[IP泄露]的预警让安原英辅查一查奥山佑这个人的银行账户，他看着安原刚把奥山这人的资料查出来，下一秒银行内网的页面信息就被抹除了，紧接着就是一团乱码开始随机篡改网页上的字符。
他让安原尽全力抵抗，然后就等着对面写字楼的人上门拜访。
蓝牙耳机联通着家里的接收器，没有做任何技术保护，只要一个简单的操作就可以把这种信号掐灭。
然而，直到安原英辅结束了手上的操作，他却始终没有等到信号被掐断的电波声。他看了眼安原，能干的助理依照之前他们商量好的，开始了定点数据传输。
又过了一两分钟，赤司征十郎这才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管理层人员连伞都不打就急匆匆地往自己这边赶来。
他这才示意安原英辅停下数据传输，将有关奥山佑的资料准备好，慢悠悠地喝了口这家店的招牌咖啡。
父亲之前提起的武内和千柳之间的矛盾让他很感兴趣，正好又碰上了奥山佑这件牵扯到黑衣组织的案子，所以他才打算用奥山佑的案子来探一探武内集团的态度。
在知道他的打算之后，父亲也只是沉思了片刻，让自己在与千柳家见面之前把这件事办好，就再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了。
有了父亲的默认，赤司征十郎很快定下了计划。他看得出来，父亲是想和千柳集团联手把武内集团拉下水，让千柳集团稳固住这一部分市场后，和赤司集团合作，为接下来他们家在房地产这一块将要进行的动作打个基础。
选中熙风医药作为赤司集团的诚意，一来是因为它是武内集团的顶梁柱；二来则是因为他知道口碑和信任对于一个医药品牌的重要性，作为最难维护和把控的舆论场地，赤司征臣有很大把握精准打击到熙风；最后，则是一种报复。多年来和乌丸集团在多个医疗项目上合作的武内集团，并不无辜。
当然，父亲还是很在意那些药物配方的，所以一些针对武内集团的行动向来比较隐蔽和委婉。
不过，这些对于想要让那些不该存在的药物消失的赤司征十郎来讲，这些都不是问题。所以，他才会主动请缨，提出让自己假意和武内集团达成合作的共识，以此构成表面上的和谐，方便父亲那边的操作。
目前，他所在的咖啡厅隔壁就是负责熙风医药的药理研发中心，是武内集团旗下最看中的核心产业，他选择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有一种震慑的意味在。
赤司征十郎看到那几个负责人进了咖啡厅往自己的包厢走来，正大光明的将录音笔放在桌上，开始了这一场谈判。
‘……实在没想到，赤司少爷会注意到奥山这样一位小人物。’
‘我可是听说了，警方判断他手里握有某教会相当重要的罪证，正在深入调查他的情况，现在恐怕已经摸到他个人账户的资金流动了吧。’
‘教会？！他怎么可以参加那些非.法集.会呢！他这样对得起公司对他的栽培吗！这真是太让人寒心了。赤司少爷，他不会还要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教会罪证按到我们公司头上吧？’
‘说不准啊，我的消息可没有那么灵通。’
‘……他平常来往的那些朋友里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我看都是他们的错。’
‘我们这就列一份名单，您看看这些人里会不会就藏这些我们不知道的犯罪分子？’
‘您看，这个人个无业游民，还经常和那些搞违禁品的人在一块待，还有这个……’
‘……’
‘如真奥山真的敢做出这种事情，我们一定严惩不贷，压着他们去警察局投案！’
‘呀，您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对名单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只是单纯地觉得我们很有缘而已。’
……
赤司征十郎把这段录音又听了一遍，思考了一下，把自己的最后一段回应剪掉，然后把名单和录音一并发给了松田警官和朝雾先生，他们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将情报传递的事情做好后，赤司征十郎又开始着手探究工藤新一身上的秘密，这种药物效果他也是第一次见，在此之前他没有获得过此类药物的半分情报。
从药效来看，这更像是生理机能的一次‘回溯’，让自己的身体在机能损耗赶紧前再焕发生机，如此在每一次生命衰败前服药，这也算的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吧？
这样的目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乌丸集团的会研制出来的药物。
他又听了一遍阿笠博士手机里的通话录音，琴酒曾经说过，这是一种半成品的药物，他们算计诚本集团的地皮和钱都是为了新的研究室。两相结合，这个新研究室很有可能是为了药物下一步的开发做准备的。
不过，有这样功效的药物为什么会在琴酒嘴里变成了杀人灭口的工具呢？
‘无法检验出成分’、‘还没进行人体实验’……
听起来确实很像是组织在找实验体试药，但是像他们这样袭击工藤新一的偶然事件，也是可以用来测试的吗？
赤司征十郎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对刚进来的安原英辅说道：“安原，最近我们所知的乌丸家的实验室有什么动静吗？”
“暂时没有。”
“那多罗碧加那里呢？有什么可以的人吗？”
“我正打算汇报，热带乐园的鸟居队长跟我反应，最近有几个人来打探是否有命案发生，还有人隐晦地提到了工藤新一。他按照我们事先商量好的说辞糊弄了过去，但这可能并不意味着结束。”安原英辅将从监控中截到的几张照片放到桌上，“就是这几个人在大厅，似乎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人。”
赤司征十郎只扫了一眼照片上的人，便没有再关注了。这种出来打探消息的基本上都不会知道太多，执着于他们的话很难获得有效的信息还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这些人好像更在乎‘工藤新一是否死亡’这一事实。
是他们不被允许知道这种药效，还是说出现这种变化是一种意外呢？
一个叫宫野明美的人找上了我。
内海悠的话很难让他不在意。
“悠君提到的那个‘宫野明美’，把她的资料再仔细查一查，不要太过相信档案里的记载。”赤司征十郎自然知道那些假造身份的手段是存在的，所以他打算用稍微保险的一些方法去查。这样做虽然慢，但却能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
“对了，我还要联系一下阿笠博士，让他帮忙关注一下新一哥的住宅……”
第99章 “我只是想帮你。”
“两位警官, 请坐。”
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来到银行的时候，正是广田雅美接待的他们, 在确认了两人的警官证无误后，她带进入了一间小型会议室，解释道，“今天我们经理身体不适，请了病假，就由我来解答两位的问题吧。”
“广田小姐，我们来是为了调取有关奥山佑先生在贵行的账户信息和交易记录的。”佐藤美和子将他们此行的目的说出，又把录音笔拿了出来，“接下的对话我们会全程录音，希望你们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 在电话里那位警官先生已经和我说清楚了。这些文件都是, 已经打印好了。”广田雅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U盘，推到了两位警察面前。
“多谢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高木涉接过U盘，只觉得这事意外的顺利, 他们之前设想的那些难题好像都不存在。
“不，这是我们该做的……”
伊藤美和子看了高木涉一眼, 发现他已经跟人家互相客气上了，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桌下轻轻踢了一脚他的脚踝。
“广田小姐, 我们接下来也会去询问贵行的经理, 现在我们想要了解的是你的目的。”佐藤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诶？我的目的？我只是一个接待人员，什么都不清楚……”广田雅美愣了一下，摆了摆手说道。
“我就直说了, 您就是昨天为我们提供证据的那位客服吧，虽然声音做过处理, 但我们采用技术消除后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佐藤美和子见对方没有反驳，继续说道，“现在银行的数据库里恐怕已经没有关于奥山先生的资料了，今天我们来你们也可以找其他借口拖延。但是，您现在这样的行为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想我们反应。当然，如果您需要我们为证人提供保护，我们也会尽量配合您。”
“……这位，佐藤警官，我确实有件事情要跟你们……”广田雅美将准备好的说辞稍稍替换了一下，“交易。”
交易。
果然，是有求于警方么。
佐藤美和子看着广田雅美点了点头，高木涉也做出会认真记录的样子，示意她说下去。
广田雅美看了眼摆在桌上的录音笔，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奥山佑背后的组织，但是我希望你们能保证我的这份证言不会被太多人听到，以及，我和我，家人的安全。不然，我恐怕我无法告诉你们U盘里那份加密文件的密码。”
加密文件。
她就知道资料没那么容易获得。
“请讲。”
佐藤美和子压下心中的浮躁，看了一眼手机，确认了此时信号没有被干扰。
广田雅美像是下定了决心，将她知道的事情缓缓道出。
“……总之就是这样，现在我和大叔在等兰从那间展厅出来。”电话里，江户川柯南的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的，这次的美术馆之行看起来并不是他的菜。
“这也算是小兰姐的兴趣，你就当陪她出去玩。”赤司征十郎又把手中的对战安排看了一遍。
他现在帝光中学不远处的一家运动俱乐部，他们这次和京都的御河中学进行练习赛，对方出手大方，包了这里的篮球场一下午，当做这次技术交流的场地。
顺带一提，御河中学就是内海悠和山元淳现在就读的学校，赤司征十郎来帝光读书以前，就是在这里的小学部就读的。
站在帝光的队伍里看去，对面的熟人不少。尤其，这次的指挥还是由赤司征十郎负责的，这让这次对战更显戏剧性。现在双方人员还在集合阶段，赤司已经发现向来在运动方面少跟筋的内海悠和天生不爱动的山元淳在朝自己招手了。
“只有兰和我的话也不是不行啦，但是有大叔在的话就什么氛围都没了吧……”江户川柯南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赤司征十郎对着内海悠和山元淳点了点头，指了指手机示意自己在通话，“毕竟毛利先生就算再怎么心大，也不会让一个未成年少女带着一个儿童外出这么久。”
“我不是儿童啦。”江户川柯南的反驳略显无力。
“你都1.2米以下免票了，在别人眼里，你现在就是一个小学生。”赤司征十郎侧过身换了个角度，结果看见了小学时和自己一起打篮球的同伴。
“喂，赤司……”江户川柯南无语了，总觉得今天对方怼起人有点不留情，“算了，先不说这个，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点事情。”
“终于说正事了？”赤司征十郎也跟对方笑了笑，再次示意自己在打电话，“是关于那个组织的事情吗？你又调查到了一些线索吧。”
“额，这个，确实，有那么一点线索。”江户川柯南这才想起来，他们好像约定过，有关组织的事情要一查，最好不要单独行动，语气难得显得有些心虚，“是关于奥山佑的人际关系，是大叔无意中发现的，也不算我单独行动吧。”当然，柯南小同学隐去了自己悄默跟踪别人的事实。
毛利先生‘无意中’发现的？
赤司征十郎走到楼梯间，自从他发现毛利小五郎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后，总觉得这位前刑警先生在扮猪吃虎：“那么，你们发现了什么？”
“奥山佑和他曾经的好朋友相马先生闹翻了。”江户川柯南将他们从上一个委托中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赤司，“他们本来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但是最近他们又见面了，最后不欢而散。我们之前在港口那边查看监控的时候，发现了他们两个在路上吵起来了。”
许是他听到了柯南的回答，赤司眼中向来不甘寂寞的[视线注释]又活跃了起来，几个透明的字符拼接起来，组成了一个人影，人影头上还顶了[监听]这种提示，像是在听别人说出他们的秘密一样。
怎么觉得自己的眼睛越升级越活泼了？
“……那位相马先生的全名是？他和那个组织有什么关系吗？”赤司征十郎问道，他其实还是比较倾向于是组织动的手。
“现在还不知道，只有一些比较模糊的信息，大叔说他查不出了，我也只能拜托港口的警官多关注一下。”江户川柯南说道。
“……我明白了，我这边也注意一下。”赤司征十郎将这件事情应了下来，顺便和柯南说了一声在工藤宅的布置，“之前给你发过邮件分析过那些人后续的举动，我认为他们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探查。他们或许会认为警方可能隐瞒一个颇有名气的高中生侦探的死亡，但为了确认药效不会进行这么简单的确认，所以我拜托阿笠博士稍微关注关注一下你家里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最近就先不要回去了。”
“……我知道了。”江户川柯南对现在自己这幅模样也十分无力，他认同所谓的‘返老还童’是那种药的意外效果的这种说法，也正因为如此，他希望能在那个组织反应过来前，让自己恢复原来的状态，然后把这个犯罪团伙推翻。
“你们现在在哪个美术馆？我可是听说了，那群……”赤司征十郎把‘沐川流’这几个字咽下去，用了其他称呼替换，“疑似组织科研人员的人，最近完成了不少艺术品的交易，你们也稍微注意一下吧。”
江户川柯南听此赶紧翻了下美术馆宣传手册，找到了它的名字：“我们在……中世美术馆。”
“中世美术馆？”赤司征十郎觉得这个美术馆稍微有点耳熟。
在赤司思考时，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好像是短信进来了。
他保持着通话，点开了邮件：
【那个美术馆是真中老板刚买下来的，他最近在帮那些人处理赃.款。 —— 阿淳】
赤司征十郎举着手机的动作僵住了，他看着这条短信上的信息，又看向依旧没有变化的[视线注释]组成的人影，这下想明白了。
确实有人在听自己打电话，只不过是自己刚刚的心思都在案子上，下意识就带入了柯南所提供的情报里，从而忽略了真正的提示。
明白了这点，他先是紧张，然后便觉得有些不满和愤怒，也不知这种情绪是对谁。
【抱歉，我只想帮你。 ——阿淳】
来自许久不见的好友的歉意，像是安抚了他的恼怒，他看着自己周身的阴影，心情不明。
或许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了，电话那头的柯南在叫他的名字：“赤司、赤司？你听得见吗？是信号的问题吗？那个美术馆……”
“……刚买下它的那个老板有点问题，稍微小心点吧。”赤司征十郎用平淡的语气回答了电话那边的问题。
“唔，我知道了。”江户川柯南听出赤司那边的语气不太对，关心到，“赤司，你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只是比赛快开始了，我看到了紫原还在吃零食。”赤司征十郎转头，透过楼梯间小门上的玻璃窗看向场馆内，他虽然没法将里边情况看得太清楚，但[视线注释]很是乖巧地展现出了画面，像是在为刚才的迟钝将功补过一样。
[视线注释]中，紫原敦趁自己不在时果然在偷吃美味棒。这一点倒不算是在冤枉他。
“啊，这样啊。”因为比较了解这个彩虹小队的相处模式，江户川柯南信了，“那你赶紧准备比赛去吧，我就先挂了。”
“嗯，以后再联系，注意安全。”
“啊，你也一样。”
[他们在这里]
赤司征十郎挂掉电话，跟着小箭头的指示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脸心虚的山元淳和无奈尬笑的内海悠。
看到他们两个这样，赤司征十郎有点气不起来了。
第100章 旧账还未算完
“好了,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吧。”
赤司征十郎从楼梯间走出, 来到一处将阳光明媚的小阳台。
心虚的这俩挪动步子，熟练地采取嬉皮笑脸模式萌混过关。
赤司叹警告的目光落在山元淳身上，后者立刻表态道：“征十郎，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用影子偷听你说话了！”
他看着她活蹦乱跳的这幅样子，又瞥向了内海悠：“这就是你说的‘不粘人’了、还‘自言自语’的疑似自闭症的人？”
“诶？”山元淳一脸疑惑地看向内海悠，她什么时候自闭了？
“……”
“咳。”内海悠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说道，“在别人看来，你看上去确实很像……嗯，哈哈—”
“好了。”赤司征十郎也不是真的要和他们计较这些小事, “既然你们都听见了, 那就也帮我做点事情吧。”
“关于那个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事？”山元淳点了点下巴，问道，“需要我帮他改一改户籍状态吗？失踪, 还是直接死亡？”
“……不，这就算了, 我想他应该还不想社会性死亡。”赤司征十郎拒绝了，他看了眼阳台外，右下方的商铺正在三楼的大阳台处搞促销, 有很多气球挂在门口, “而且，近两年来媒体对他的报道很频繁，还是很容易被人认出来的, 失踪的话也不太好处理。”
“那他还是躲起来比较好，最近乌丸那边外聘了不少程序员, 说是要和山崎科技合作开发一款针对未成年人群的系统，目前正在和政府那边谈合作。”山元淳说出了自己现在知道的情报，“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具体功效，但如果真等这项技术公之于众恐怕什么都晚了。”
自身还是未成年的赤司征十郎心中一动，记下这个事情：“工藤前辈现在不太方便露面，不过有些事情他可以帮上我们的忙。比如最近发生的奥山佑案，凶手虽然可能另有其人，但他背后的靠山应当是熙风医药。”
“熙风医药啊。”内海悠在这一块知道的内情比他们俩多，“我倒是听说过他们不少的传闻，比如有相当一部分加入沐川流的研究人员都是这个公司的人。为了陪合他们的研发进度，他们和不少民间教派有‘合作’。”
“那奥山佑归属的教会……”
“我听说他们资助最多的就是‘怀慈’，奥山佑不止一次出现在教会高层的合影中。”内海悠思索道，“我想，这位奥山先生掌握的秘密不会少，不然他的那些信息也不会这快被消除。”
“那么，杀死他的人，大概不是那边的人。”赤司征十郎做出了合理的推理，“无论是时机还是手段，都不太像。”
“那个工藤新一不是说了吗？有一个叫相马的人。从他身上应该会挖到不少秘密吧。”山元淳还记赤司之前的通话，说道，“我想想办法再去打听一下熙风的事情，再往下查的话不难。”
“你还是注意一下你自己的安全吧。”内海悠叹了口气，说道，“每次都自己亲自上，很容易暴露的。”
感觉被间接教育了的赤司征十郎：……
“你又不是不知道，影子不能离我太远的。”山元淳反驳道，“而且，万一别人在地上看不到我的影子那不是出大事了嘛。”
“用灵异事件作为掩护也是不错的方法。”赤司征十郎默默替山元淳支棱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外边的气球，“有的时候越是承认某件事不合理不可学，人们反而越不会怀疑。”就像吉泽福叶的间谍游戏一样，大家都以为他是中二病发作了。
“好！我回去就编一版御河中学七大不可思议！”山元淳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像是又为自己以后的胡作非为找到了借口。
内海悠：……
“……不过，有件事我想你们应该注意一下。”赤司征十郎自小和这俩一起玩，他们心里想什么他也差不多能摸清楚，听到山元淳提到‘灵异事件’时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他掂量着说，“你们身边，有没有出现过比较奇怪的人，那种一眼看过去就很，别扭的人？”
“诶？伪人吗？！”山元淳在向来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听到这种描述立刻将都市传言对号入座了。
曾经被拉着一起看记录短片的两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赤司征十郎努力把又要被带跑偏的话题拽回来，见他们简单说了下有关‘小野’一家人的事情，“我只是怀疑那个组织已经将不少人体实验的成品投放到了市面上。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小野’他们的实验编号是‘W6YY’系列，但是，我想应该不止有他们。”
“姓小野么，这个姓氏倒是很常见。”内海悠回忆道，“我记得，大约一年前吧，御河这边确实出现过一个比较奇怪的姓小野的保洁员，不过……”他看了眼眼神乱瞟的山元淳，“她被辞退了。”
赤司征十郎也看向山元淳。
“喂，那件事确实是我出的力没错，但她和当年那个、女人，长得太像了，我看到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这才想了办法让她被辞退了。”山元淳越说越理直气壮，“我没报警已经不错了。”
“……”赤司征十郎和内海悠对视一眼，后者移开了眼神。
他还有什么不懂的，这件事这俩都参与了，但都没告诉他。
此时此刻，他稍微有点后悔自己考到帝光来了，果然还是要有人盯着他们一点比较好。
“然后呢，她怎么样了？”赤司征十郎问道。
“我们也观察了她一阵，她又重新在其他中学找了份工作，其余的就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了。”
“哪个中学？”赤司征十郎问道。
内海悠和山元淳对视一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帝丹中学……”
三人一时无言，只觉得这件事怎么说怎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具体来，悬在那里不上不下的，让人揪心惦念。
赤司征十郎看了眼手表，提议道：“……好了，我们这边快要集合了。关于小野们的事情，就先讨论到这里，我们想要彻底摸清他们的踪迹和目的，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那我们两个就多收集一些这方面的情报。”内海悠稍微安排了一下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他看到赤司再一次看向阳台外，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好像总看向那边，那边是有什么东西吗？”说着，他也探头往那边看去，只看到一堆气球。
“不，只是稍微有些在意那些气球而已。”赤司征十郎是因为[视线注释]给他标注的小箭头才关注的，“那里，好像有[危险物品]。”
“危险物品？”内海悠愣了一下，山元淳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两人都走到阳台上仔细观察这些个气球。
“阿影，你去看看嘛。”赤司征十郎听到了山元淳的低语，确实挺像在自说自话一样，不能怪别人这么想你。
[特殊的火药：被系在气球的底端，再热一点，就会爆.炸。]
透明的浮泡还贴心地组成了火药粉末的样子。
“是火药！”山元淳和赤司征十郎异口同声道。
赤司征十郎将自己看到的注释内容告诉了两人：“我怀疑这个他们三年前用的那种火药是一种，在高温环境下持续一段时间恐怕会爆.炸。”
一提到三年前的事情，几人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现在是12：45，气球下方是户外烘焙箱，情况不妙啊。”内海悠拿出手机顺便看了眼时间，一边拨通了报警电话一边往体育场内走，“现在还不知道气球上被设置的引.爆条件，但是这么拖下去肯定不行，要想个办法让先这些气球下来。”
“我让阿拓先把它们买下来。”山元淳拿出手机也开始联系人，“看看能不能立刻转移一下。”
“那我……”赤司征十郎刚想说话，就被眼前的景象咽了回去，山元淳和内海悠见他突然没了声，抬头一看，也愣住了。
只见他们正对面商户四楼的窗口处突然突然出现了一大长条消防管道，大量的水从管道里喷出来，不仅把那些气球打得湿漉漉的，连带凑热闹的人群也没放过。
“喂！怎么回事？！”
“谁啊？!出来！”
“真是的！这是在干什么啊？！”
这突如其来的‘降水’立刻激起了民愤。
“那个，我们这里，可能出现一场纠纷……”内海悠停下了脚步，对着刚接通的报警电话微妙地说道，“不，现在已经出现了。”
他看见有两个脾气爆的路人已经往那边的商铺跑了，还是两个身材高壮的大块头。
内海悠眨眨眼，那两个人看起来怒气收敛了许多。
赤司征十郎眯起眼睛仔细看向商铺四楼，那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他集中注意力也很难看清，[视线注释]给出的提示也是模棱两可的。
“阿影，你先去对面……”山元淳打算让影子先去探探路，认真叮嘱它一些注意事项……
[小心！]
他突然得到了这样的警示。
什么意思？是对面的人很危险吗？
他向前踏了一步，重心向前移，手撑在栏杆上，下一秒却感觉手上一落空，身体顺着惯性往前倾，本来该起到防护作用的栏杆仿佛不存在了一样。
“啊！”
山元淳和内海悠的注意力都不在阳台上，实在没想到赤司会突然往下掉，反应过来之后，两人赶紧跑过来伸手捞人。
但仓促之间也只是碰到了衣角，他们力气也不大，根本没法攥住衣角让人停止下落。
“哐当！”
是栏杆摔落的声音。
“征十郎！”
两人心里一紧，赶紧往下看。
赤司一手抓着还没有完全掉下去的半截栏杆，吊在阳台处。
内海悠俯下身，想将赤司拉上来，但栏杆比他手臂长，完全够不到赤司的手，只能尽量让他的情绪保持冷静。
“哐！”
没过两秒，本来就不结实的栏杆又往下坠了一坠。
“老师！！！”山元淳立马大声呼救。
[不要摇晃！]
视线注释也在想方设法提高他的生存率。
那边三楼商户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也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在这种时刻，赤司征十郎没有慌乱，他稍微算了一下距离，打算先踩在三楼的上窗框处，减少重量，然后再慢慢转移到一起位置。总之，不能把希望寄托于根本不牢靠的栏杆上。
“怎么了？！”体育馆内传来了老师们的声音。
他正打算踩住不远处的窗框，就明显感觉到有什么重物砸到了栏杆上。
“咚！”
他在往下坠落。【请收藏南瓜小说 ng8.cc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