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小说 > 青春校园 > 火葬场,但父可敌国 > 18、我骗了你
    其实当时慈默本想说出自己的全名,但又怕真的引火烧身,便只告诉了他们他的小名。


    说是小名,其实也只是个寻常的称呼而已,除了郑阿姨几乎没人这么叫他。


    他很少出门,接触的人寥寥无几,其中关系最近的就是冯川,但这人从不会这么叫他。


    冯川有时喊他的大名,有时喊他“那个谁”,有时只有一个“喂”。


    说来真奇怪,冯川虽然记性一般,但这么多年过去不可能会想不起他的名字,却仍然总是刻意闹别扭一样用不熟的称谓叫他,不知道是为什么。


    对了,每次冯川这么喊完之后,都会给他拿点什么出来,有时是一袋食物,有时是一些没有用但稀奇古怪拿着好玩的小东西。


    慈默还记得当冯川从身后拿出一个金属头盔的时候自己愣神的样子。


    那时他看着冯川把头盔咚的一声扔在他摇摇欲坠的小桌板上,差点把他为数不多的家具压塌。


    他不解道:“谢谢你,可是……我要这东西干什么呢?”


    冯川随意地往他椅子上一坐,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垃圾场捡的,你不要就扔了吧。”


    慈默虽然缺钱,但他并不是一个热衷于捡垃圾的人,便想着这东西留着也是无用,当即抱起来要去外面扔掉。


    还挺沉,像个西瓜,是九成新的,经常收集手办的人应该会喜欢。


    冯川却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目圆睁:“你还真敢扔?!”


    慈默对他突然气得噼里啪啦已经习以为常,觉得这才是冯川的常态,表情甚至没有丝毫的变化。


    冯川看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更恼怒了:“老子花了一百星币才弄来的,你居然敢扔掉?”


    慈默抱着头盔站在原地:“你不是说是从垃圾场捡的吗?”


    谎言被拆穿,冯川也不在意,自然而然地找补:“我是从垃圾场捡的,当时有个流浪汉跟我抢,我一怒之下把他揍了,赔了一百星币。”


    这样就说得通了,慈默点点头:“我就说呢,谁会傻到用一百星币买这种没用的东西。”


    冯川:……


    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头盔是他在星网上淘的二手的,说是“刀锋”的同款周边,他是看慈默最近没精打采才忍痛割爱买来了,结果东西送出去,慈默竟然一点也不知感激,还这般羞辱他。


    慈默完全没意识到他的话骂在了冯川身上,他抱着价值一百星币的头盔,好奇地端详了一下。


    “诶,这旁边印着两个小字!”


    冯川略微回神,心想这蠢兔子终于要发现。


    一想到慈默一会儿感激涕零的开心样子,他就暗暗得意起来。


    慈默借着光源看清楚了:“这些的是——力峰?这是什么意思?”


    冯川微微翘起的嘴角瞬间凝固。


    他冲上前把头盔抢了回来,再三确认,发现那真的是长得像“刀锋”的“力峰”,旁边的标志也是镜像的。


    他只感觉晴天霹雳,一百星币居然买了个二手的山寨冒牌货。


    慈默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冯川像一阵龙卷风一样提着头盔冲下了楼。


    扔个垃圾这么着急吗?


    他来到窗边,看到楼下的冯川用力将头盔扔了出去,还差点砸到一只飞鸟。


    隔的太远听不清冯川在说什么,慈默看着他骂街般的肢体动作,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像在看一出默剧。


    过了一会,冯川注意到了这儿的视线,骂声传了上来:“看什么看,你这样的蠢人也配笑话我?”


    默剧变成了有声剧,慈默并不想参演,便自顾自关上了窗子。


    第二天,他在街上又遇见了冯川,正想上前打招呼,冯川却目不斜视地直接从他面前走过去了,好像他是个透明人一样。


    慈默看出了他对自己不满,但不知道他在不满些什么。


    可能是赔了钱心里不开心,就把气撒到了他身上吧。


    慈默想跟上去安慰几句,说一百星币其实没有多少,省吃俭用一段时间就能回来了,却被一个流浪汉拦住了去路。


    流浪汉抓着他的胳膊,把乞讨的碗伸到了他面前不让他走。


    他连连摇头说自己没钱,但对方却仍不肯放过他,甚至还想去扒他的手表。


    这时,一声咳嗽声传来,慈默抬头一看,发现是冯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回来了。


    但他并没有面对自己,只是侧着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个谁,还不快跟上。”


    慈默作为beta闻不到信息素,自然不会知道冯川这时虽然外表漫不经心,但侵略性的火药味儿直直地铺散开来。


    不止一个人说过冯川就像一把武器,动不动就走火,这种说法是有道理的。


    同为alpha的流浪汉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天知道他只是想要点钱,可不想把命搭进去,如果他提前知道这个看上去很好欺负的乖巧beta有个领地意识十足的alpha男友,他可绝对不会把人当作狩猎对象。


    慈默对自己浑身都像被标记一般染上了火药味茫然不知,他只是很高兴冯川来替他解围。


    他想,你帮了我我就应该答谢你,无论你能不能记起我的姓名。


    就这般,他被冯川语焉不详地喊了很久,久到他都有些不适应自己的名字了。


    而这种状态,现在却全然被打破了。


    自从慈默透漏自己的小名之后,他发现这群人恨不得一天叫他八百回,好像他的名字是什么用来断句的标点符号一样。


    “默默,房间的配色合不合你的心意,要不要重新粉刷一下?”


    “默默,我又让人按你的尺寸定制了两箱新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默默,今天天气不错,出去挑辆车怎么样?不想去也没关系,可以选几个款式直接送到家里……”


    “默默……”


    “默默……”


    如果偶尔喊人的时候带上一次名字自然是正常的,但慈默发现他们几乎每句话都要喊他一遍,这就有些过火了。


    他忽然想起牧修远好像误会自己因为是因为不想回到过去才不喜欢被叫作“白风眠”的。


    所以,他们……是在照顾自己的感受吗?


    这可能吗,就为了让他在这儿住的更舒服,更像自己?


    慈默确实觉得他越来越接近从前的自己了,有时他在照镜子时会陷入瞬间的恍惚,觉得这就是他的身体,白风眠和慈默是同一个人。


    这种念头把他吓了一跳,连连将镜子挪开。


    他想,他绝不能迷失其中,不能总是重复说同一个谎话,会让人信以为真。


    那天晚上,他把屋里的镜子全都盖了起来,牧修远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自己看见镜子容易做噩梦。


    说完后,慈默有些内疚地想,我好像说谎说得越来越熟练了。


    当他第二天发现客厅里白毅很喜欢的落地镜也跟着不见了的时候,这种情绪达到了顶峰。


    他想说我骗了你们,我没有做噩梦,我是怕看见自己的脸,怕自己一点一点变得心安理得享受这一切。


    但在餐桌上,侃侃而谈的白毅却主动把这件事一笔带过:“我前两天听人说落地镜放客厅风水不好,容易招灾,我就让人处理了……别说我迷信啊,这都是有说法的。”


    他振振有词的样子让慈默动摇了起来,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还没等他再追问,白毅便说起另一个话题:“默默,爸爸的公司最近翻新了,想不想去那里玩?”


    慈默早已知道白家有家族企业,但他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多问,而白毅也不是个会把工作带回家的人,所以他到现在为止都不了解白家究竟是做什么的,只听白毅简单地提过一句,说他们会造一些防身小用具。


    都说到这里了,慈默便问公司是生产什么的,白毅给他夹了块排骨,一边倒水一边说:“其实也没什么,怪无聊的,我想带你去主要是想让你尝尝公司的饭,做得还不错。”


    说着,他在一边的操纵面板上随手调出了一艘星际战舰的全息影像。


    “至于生产的东西……就跟这个差不多吧,都是些激光炮之类的小玩意儿。”


    慈默:?


    你管这叫,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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