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依赖感她能用想象描绘出


    外形。


    他又何尝不想一直做李昀茜的大树,如果有可能,他确实很想和她白头偕老,但是他好像没有那个机会,他只能求当下,求眼前。


    在他的认知里,对于李昀茜而言,他是可有可无的,就算以后她的身边没有他了,她依旧是那颗耀眼的明珠,她的人生生来就不平凡,她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她只需要做她自己就好。


    可是如今李昀茜却说,不想失去他,那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否上升到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高度?


    琚寻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刻李昀茜是需要他的,至少目前她需要他。


    他抬头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唇角,“那就躲在我身后,做个小家碧玉的小女人,什么都不要想。”


    李昀茜眼神澄澈地看着他的脸,再次伸手摸上去,和他对视了片刻,慢慢地再次亲上去,她这次亲得很慢,并没有以前的急切,像在亲吻稀世珍宝,认真,虔诚。


    他慢慢张嘴,她柔软的小舌慢慢卷入,好像在品尝他。


    她不久前吃过辣子鸡,口中还带着辣味,却又极其刺激他的味蕾和神经。


    琚寻躺着和她吻,发展到最后,还是水到渠成。


    她穿着杏色吊带裙,胸前一朵山茶花点缀,布料柔和,像她的皮肤一样。


    外面搭着一件同色的短款西服,过了一会儿她身上的西服就扔在了一边。


    穿着裙子,做什么都方便,轻轻往下一拉,就是只有他见过的风景。


    琚寻的衬衫敞开着,结实的胸膛就在她眼前,西服裤也还在身上。


    可是他就这样从腿腕上把她拉到了床沿,深入了,她菱唇微微开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琚寻的神色,好像要把他印在脑海里。


    好像自从和他有过亲密行为之后,她总喜欢看琚寻那张冷静的脸上出现其它表情,就像此刻,他也盯着她的眼睛,两个人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李昀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她只知道琚寻格外性感。


    她的男人埋地很深,深到她能用想象描绘出外形。


    琚寻俯身抱了下来,亲吻她的耳垂,“现在就只看着我,过会儿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


    李昀茜伸手抱住他宽阔的背,“琚寻,我想我以后都离不开你了。”


    琚寻的动作缓慢,声音温柔,“那就不离开。”


    李昀茜答应着,“好。”


    他还是主动了点,知道她今天受了委屈,也知道她心里有事,但他都不问。


    她让他用力点,就这样默默地抱了她一个小时,前面十几分钟他没用套,李昀茜抱着他不放,不让他用,在理智的驱使下,他还是用上了。


    说真的,第一次在办公室和老婆做这种事,琚寻心理上也有点排斥,但又觉得做其它的没法让她短时间内转移注意力,只能这样。


    效果不错,折腾了一个小时,她终于累了,趴在他怀里打哈欠,他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前些日子还很理智,让我必须做安全措施,最近就什么后果都不想了,你说说你是不是口不对心?”


    李昀茜只有一句,“用套不舒服。”


    琚寻无奈地摸摸她的脸,“不舒服也得用,万一哪天中标了,那就麻烦了。”


    李昀茜嗯一声,感觉很困的样子,“例假要来了,这些天没法跟你鬼混了。”


    琚寻说,“那就等结束了再鬼混。”


    李昀茜笑了声,手搭在他胸口,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这才起身把她挪好,被子给她盖好,下床了,看了一眼手机,刚好到上班的点。


    他穿好衣服出去,将休息间的门给她关上。


    李昀茜和卢莎莎起冲突的视频下午就冲上了各大软件的热搜,放出来的片段都是断章取义的,看得出来是有人不想让她好过,故意在黑她。


    没多久琚寻家两口子又在网上火了,好几个大V营销号带节奏,标题取得都差不多。


    【木子李李在咖啡店欺负路人,怒怼围观群众,现任老公助纣为虐?】


    与此同时当地新闻也发出了一个刚发生不久的案件,一辆白色小轿车在高速上被撞地稀巴烂,男人重伤,车内怀孕的孕妇孕晚期大出血流产,已错过最佳抢救时效。


    李昀茜还在睡梦中,包里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是李昀栖打来的电话,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来。


    李昀栖的声音听起来担心极了,“你怎么会和一个吃播网红起冲突啊?你现在在哪?”


    李昀茜的脑袋放空了几秒后,声音慵懒地回答,“在琚寻办公室。”


    李昀栖啧了声,“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谈恋爱呢。”


    李昀茜刚和琚寻做了一个多小时,她还有点累,声音都显得无力,“那我还能干什么?我能管得住别人的嘴吗?什么吃播网红,那就是个狗急跳墙的刁民罢了。”


    李昀栖问,“你和她认识?”


    李昀茜闭着眼睛点头,“嗯,认识,国外的时候,经营的那个账号就是和她一起的,以前叫沙雕姐妹的日常,现在叫莎莎饿了。”


    李昀栖沉默了片刻,“你的号啊?”


    李昀茜嗯一声,“送她了,看她挺可怜的。”


    李昀栖无奈了,“她在卖惨你知道吗?已经踩着你涨了好几万粉了。”


    李昀茜不想管,“让她踩,她当一辈子网红也比不上我一根手指头,我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李昀栖也不知道该夸她心态好,还是该骂她咸鱼心态,“话是这样说,但也不能任由气焰嚣张下去,你说你又没有公关团队,别人骂了你,你也没办法还击,实在不行整个法律团队吧。”


    李昀茜让她别担心了,“翻不了天,让她蹦跶,我都没当回事,你也别放在心上。”


    李昀栖感慨,“还是佩服你的心态,这换成我,我得气死。”


    李昀茜让她把心态放平,“你混娱乐圈的,打架的时候肯定比我这种小打小闹激烈,你要是天天生气,那你不得把自己气死,你的粉丝和蒋芳潋的粉丝天天在撕,天天有人黑你,你说你能怎么办?”


    李昀栖再次沉默片刻,“倒也说得有道理,那你照顾好自己,小心三次元有人找你麻烦。”


    李昀茜应着,“好的,谢谢姐姐,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安慰我,你真是我亲姐,爱了爱了。亲一个。”


    李昀栖回了句,“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我不关心你我关心谁?我最近一直在京城,活动也都在这边,所以有时间你也经常回家,别总是和琚寻待在一起,小心闹出人命。”


    李昀茜傻笑两声,“不会的,放心吧,有分寸呢。”


    李昀栖又跟她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李昀茜打开抖音,发现私信又爆了。


    不过抖音的第一条推送就是今天下午出事的那辆小白车,女方是个孕妇,车祸发生后大出血,抢救无效。


    她才恍惚想起吃饭之前,琚寻说的那些话,心中骇然。


    点开评论区看了一眼,很多网友都觉得惋惜,有人忠诚地给了警告:[出门在外,可千万别贴车内有小孩或者有孕妇的标签,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保持距离,但心态扭曲的会故意撞你,这个黑车明显是故意撞上去的。]


    这条评论的点赞量在十多万了,比视频的点赞量还要高一点,李昀茜顿时觉得


    头皮发麻。


    她有点心慌地起身穿好衣服,跑出去找琚寻。


    琚寻正在和一个高管说话,见她出来了,注意力从文件上转移到她身上,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样子,琚寻有些担忧,“怎么醒了?”


    那高管看了一眼李昀茜,识相地起身走了,“琚总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随时上来。”


    那人出去把门带上,李昀茜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坐在了琚寻腿上,趴在他怀里,抱住他。


    琚寻放下手中的文件,摘了金边眼镜,抱住她,“做噩梦了?”


    李昀茜心有余悸,“刚才我姐给我打电话我就醒了,你今天中午说的那辆白色小轿车,果然被撞了。里面的孕妇大出血去世了……”


    琚寻闻言也是一愣,随即叹息一声,“所以啊,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好,这世上好人有,但坏人也多,跟谁相处都留个心眼。”


    李昀茜点头应着,“好,挺可怕的。”


    她没说自己被网暴的事情,说了也没用,琚寻只会担心罢了。


    琚寻让她趴在怀里再睡会儿,李昀茜睁着眼睛不说话,琚寻摇了会儿就继续看文件。


    秘书张雪柠抱着一沓需要琚寻签字的文件,在外敲门,“琚总,这些都是需要审批的。”


    琚寻让她进去,“放桌上。”


    张雪柠把门一开,便看到李昀茜趴在琚寻怀里,琚寻还在工作,看文件。


    “……”


    她一眼就看到了李昀茜白皙均匀的小腿落在琚寻西服裤两边,米色的高跟鞋和琚寻的黑色皮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昀茜的皮肤这一刻白得吓人。


    她深呼吸,感觉某种不和谐的画面直冲脑门,她赶紧出去把门关上。


    出去后拍了拍胸口,她心想琚寻这种人应该不会在办公室和老婆做那种事吧?


    可是为什么觉得气氛好奇怪,总有种他俩刚做完的感觉。


    脸红心跳,张雪柠拍了拍自己的脸,“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事实是人家两口子确实刚腻歪完,李昀茜今天受到的惊吓比较多,非得窝在琚寻怀里才有安全感。


    琚寻很享受她的依赖,他有种被需要的满足感,就喜欢她时时刻刻来贴自己。


    抱了会儿她又没动静了,他侧头感应了下,发现又睡着了。


    琚寻抱着她起身去休息间,让她躺舒服点。


    李昀茜这一睡就睡到了琚寻下班,要不是琚寻来叫她,她还能睡。


    “茜茜,我下班了,起来吃饭去了。”


    琚寻给她预约了京宴阁的晚餐。


    李昀茜慢慢转醒后,看了他一会儿才起床。


    坐在床沿还在梦游,琚寻蹲下把她的高跟鞋穿好,问她白天睡这么久,晚上干什么?


    李昀茜神态慵懒,低眼看着他,“晚上淦你。”


    琚寻对她的荤话已经免疫了,给她递来温开水,“白天淦我,晚上还淦我,你精力充沛。”


    李昀茜仰头喝了半杯温开水,感觉清醒点了,“我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地淦你。”


    琚寻把剩余的半杯喝完,把杯子放好,赞赏地点点头,“你不打算让我活了。”


    李昀茜就笑,“就这点强度你都招架不住,男人过了二十五就不行了,我得抓紧机会。”


    琚寻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地上站好,拿了外套给她穿上,“谁说的?你放心,明年我还是很行。”


    李昀茜被他逗开心了,倚在他身上撒娇,“我觉得不要孩子,过二人世界挺好的,你觉得呢?”


    琚寻抱了抱她,“我也觉得挺好的,要什么孩子,伤害我们夫妻感情。”


    他拥着李昀茜往外走,李昀茜非常赞同他的话,“可不是嘛,生个孩子干什么,浪费我俩的精力,明明咱俩不认识他,还得为他当牛做马。”


    琚寻温柔地应着,“你说的都对,咱不生不认识的人。”


    李昀茜噗嗤一声,“哈哈哈,你认识的你也生不了啊。”


    李昀茜的笑声隔着走廊都能听到,办公室的大家便都了然,琚总又带太太来上班了。


    他俩感情是真的好,看谁还说他俩是塑料夫妻。


    有员工吐槽,“我要是琚总的太太,二胎估计都已经在肚子里了,他太太怎么忍得住不对他做什么的?”


    有人小声问,“他俩做的时候你看见了?万一是他俩不想要孩子,但爱一点都没少做呢?”


    听到这话的大家集体看向那位大胆的女士,“……”


    这倒是实话,换成谁有个琚寻这样的老公,都把持不住,何况李昀茜。


    然而琚寻和李昀茜的这段感情中,把持不住的是琚寻,明面上冷静镇定的一人,遇上老婆,一切成了泡影。


    所有的原则在李昀茜面前,都不是原则了。


    所以这男人嘛,哪是不会,只是不爱罢了。


    爱的死去活来时,你看他会不会,不会的都会了。


    ~


    去京宴阁吃了顿金枪鱼刺身,李昀茜心满意足地跟着琚寻回家,她有点担心地问琚寻,“我会不会还过敏啊?吃的时候就在忐忑,万一又过敏怎么办。”


    琚寻已经忘了他做过什么,疑惑地问她,“怎么会过敏?”


    李昀茜回答,“就上次你在京宴阁请董明凯吃饭,我帮你喝酒的那次。”


    琚寻的脑海里这才浮现出那天的场景,他耳根一红,假装镇定,“应该不会吧,今天没喝酒,不会过敏。”


    李昀茜也觉得应该不会,“明天再看吧,说来也奇怪,怎么会肿那地方。”


    琚寻,“……”


    他没说话,免得说错什么被她发现。


    那天晚上他是真疯了,才会对她做那种事,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脸红的程度。


    他到底多爱她,才会失控成那个样子。


    原以为什么都做了,感情就会稍微淡一点,可如今发现,什么都做了之后,牵绊更深了。


    李昀茜对他的依赖也越来越强,他真的很怕未来有一天,她无法在这段感情中抽身。


    他希望她能洒脱一点。


    李昀茜也以为自己能洒脱,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恋爱脑,不管什么男人都别想给她桎梏。


    可她发现自己越发不像自己,得时时刻刻看到琚寻才行。


    看不到就心慌,就像今天,明明在一个办公室,她非要黏在他身上才觉得安心。


    好像这样才有安全感,那会儿在琚寻怀里她就在想,如果未来有一天琚寻真的不在了,她还会像这样毫无保留地去依赖一个男人吗?


    她还会喜欢别人吗?


    不知道,一想到这个心口疼。


    两个人吃完饭回家,琚隐在写作业,看到李昀茜回来了,激动地喊了声,“茜茜姐。”


    李昀茜朝他看过去,“小隐在写作业呢?”


    琚隐起身当着琚寻的面,伸手牵住李昀茜的手,把李昀茜拉过去,“我们放假了,我这学期期末考试还是第一名,给你看看我的奖状。”


    李昀茜回头给琚寻摆手,“你先忙你的,我看看他。”


    琚寻神色沉着,显然不好看。


    琚世成听到他俩回来了,从书房出来,让琚寻过去。


    琚寻只得过去。


    琚世成问他董明凯那事解决地怎么样了,琚寻如实回答,“撤销了他的合同,希望我不要发起诉讼,也赔了点钱道歉,但我觉得他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琚世成点头,“确实,所以你还是得留点心眼,至于我要跟你说的话,还是老生常谈,孩子。”


    琚寻无奈,“非得要孩子?”


    琚世成点头,“必须要,我看你最近和她感情不错,现在提的话,应该很顺利。”


    琚寻摇头,“不要,我不想我的人生跟你一样,或者跟我母亲一样,更不想自己的孩子生来就受折磨。”


    琚世成有气无力,“筛选,基因筛选,我都说过


    多少遍了,去国外做,就当带她出去玩一圈。”


    琚寻拒绝,“暂时不想,你也别催了,是我不想生。”


    琚世成,“……”


    琚寻又说,“琚隐比我身体好,他以后肯定会给你留后,你也别再催了。”


    琚世成冷笑一声,“你觉得你和她不要孩子的话,婚姻能长久吗?你现在跟她说一句你不想生孩子,她还会留在你身边?”


    琚寻让他没事多上上网,“你是没关注过国家新生儿的出生率吗?现在有多少人不结婚不要孩子,我好歹还结婚了。”


    琚世成咬着牙,“你这婚还不如不结。”


    琚寻转身走了,“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这婚结和没结有什么区别?”


    琚世成,“……”


    琚寻去琚隐的房间里找李昀茜,见琚隐拉着她炫耀自己的期末成绩。


    “我有好好学习,老师都说我很聪明。”


    李昀茜也是赞不绝口,“啧啧啧,我就说我们家小少爷肯定是最厉害的,看看这奖状,我小时候都没这么多奖状。”


    琚隐开心道,“哥哥也有,哥哥的奖状比我的还多,我要是像哥哥一样优秀,爱我以后也能娶一个像姐姐一样漂亮的老婆。”


    李昀茜刚出口的夸赞就打住了,“你跟你哥比成绩是好事,比老婆是什么心态?才多大就想要老婆了。”


    琚隐小声道,“我以后肯定不打老婆,我哥他打你,你要是不喜欢他了,你就等我长大,我娶你,我帮你出气,我那时候就能打过他了。”


    李昀茜,“……”


    站在门口的琚寻脸拉得老长,推开了房门,“不用长大了,我现在就能连你一块打。”


    李昀茜笑翻在了沙发上,“哈哈哈哈,琚隐怎么这么可爱,笑死我了,他觉得那天晚上你在打我,所以我才哭。”


    单纯的孩子没能理解来李昀茜笑什么,但琚寻在这里,他也不敢说话,就耷拉着脸看着李昀茜。


    李昀茜笑得肚子疼,给琚隐解释,“哥哥没打我,他是在宠我。”


    琚隐才不信,“宠你怎么会让你哭?姐姐你别帮他辩解了,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我还是会指责他。”


    李昀茜放下他的奖状,看向琚寻,“你不跟你单纯的弟弟解释一下吗?”


    琚寻坐在了她旁边,“没什么好解释的,他以后就知道了。”


    琚隐眼神幽怨地看着琚寻,“你不是不喜欢来我房间吗?你坐着干什么?”


    琚寻神色冷淡,“我坐我老婆旁边,碍你事了?”


    琚隐理直气壮,“当然碍事,我只想和茜茜姐说话。”


    琚寻起身拉着李昀茜就走,“我老婆,我不想让她跟你说话。”


    琚隐,“……”


    李昀茜要被这兄弟俩笑死,拽住琚寻的手,“你跟他较什么真,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


    琚寻拉着她往二楼走,“都要跟哥哥抢嫂子了,我还能惯着他不成?”


    李昀茜哈哈大笑,“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


    琚寻沉着声音回答,“嗯,我就是这么小气。”


    李昀茜可太爱他的小脾气了,可爱得不像话。


    第52章 一日不见迎接她唇舌的热情。


    李昀茜以为歇两天她和卢莎莎的事情就过去了,她也不必为难一个为了吃饭拉踩她的人,她没有卢莎莎的烦恼,已经赢了。


    可没想到这事情一直在发酵,过了两天之后,她所有的信息竟然被人扒出来放在了网上,包括她的留学经历和学历,她家和琚寻家的地址都被曝光了。


    琚寻也以为这事过两天就平息了,谁知道对方不但不罢休,还把李昀茜“开盒”了,把她所有的信息都发到了网上。


    一场网暴空袭,碰巧李昀茜回李家住了,李儒峻晚上下班回家看到家门口不远处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公司的商务车送他回来的,他看了一眼那几个人,进了李家园林之后,他让安保队长去把这几个人赶走。


    李昀栖也在家,她想不通这个卢莎莎为什么这么针对李昀茜,就因为李昀茜拒绝帮她?


    她觉得人的脸皮再厚也不能这样,况且这种行为是违法的,卢莎莎就算有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针对一个豪门出来的人吧?


    李昀栖觉得有问题,李昀茜毫不在意,她一边吃几千块钱一斤的蓝莓,享受甘甜的蓝莓汁在口中爆开的感觉,一边吐槽,“只要不把我和琚寻床上那点事拍了放在网上就行,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去干吧。”


    李昀栖觉得有问题,“我看了这个人的账号在海外,所以才有恃无恐地挂你。”


    李昀茜回答,“她在外留学那些日子,认识几个有能力的朋友也没什么,既然她那么恨我就让她恨吧,我就是不帮她,她可能快被气死了。”


    李昀栖摇头,“不对,茜茜,我觉得之前网暴你的,和现在网暴你的,是两拨人。”


    李昀茜一愣,这才看向她姐,“这你都看出来了?是不是被网暴多了就有经验了?”


    李昀栖让她正经点,“我说的是真的,这个卢莎莎充其量就是个网红,她要是真敢这么做,那她真是条汉子,咱们要是知道她做这种事,一旦起诉她,她赔都赔不起,她有那么蠢吗?”


    李昀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倒也是,所以除了她,谁还恨我呢?”


    李昀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蒋家那两个小犊子。”


    李昀茜听到这里才睁大眼睛,“她俩?”


    李昀栖点头,“没错,你还没跟琚寻结婚之前,我家和琚家定了亲事,蒋芳潋不痛快了一段时日,她喜欢琚寻。”


    李昀茜,“……”


    她一颗蓝莓刚放在嘴边,就听到了琚寻的桃色新闻,有点稀奇,“她喜欢过琚寻?”


    李昀栖点头,“喜欢啊,还跟我叫板过,我说让她消停点,跟琚寻订婚的是我,不是她,为此她还内涵我抢她资源,引导她粉丝网暴我。”


    李昀茜啧了声,“什么玩意也敢喜欢琚寻,就她那德行,能入得了我们三观正到发邪的琚少爷之眼?”


    李昀栖又补充道,“不止她,她妹妹也是,看到琚寻就走不动路,这蒋家姐妹的算盘敲得很响,就是为了琚寻,只可惜人家琚寻一开始就选了我们李家。”


    李昀茜赞许地点点头,“说明琚寻这人的眼光一直都不错,看得清楚谁是人谁是禽兽。”


    李昀栖翻了个白眼,“倒也不必这么夸他,万一人家只是随便点了我们李家。”


    李昀茜哦了声,“那他运气真好,随便一点就能得到我这个贤惠的妻子。”


    李昀栖,“……”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歪楼了,李昀栖重新回到正题上,“所以我觉得她俩搞你的可能性最大,你先抢了蒋芳潋的粉钻,又是琚寻首发的银河之光,她估计已经被你气死了。前两天的可能是卢莎莎,但这两天开盒挂人的可能是蒋家姐妹,借着你和卢莎莎的事让你吃点苦头,借刀杀人。”


    李昀茜无奈地摇头,“快嫉妒死了吧,见我和琚寻感情这么好,还没有离婚的打算,这对姐妹等不住了,世上男人死光了,非要盯着琚寻一个。”


    李昀栖靠在沙发上以手扶额,姿态慵懒,“美色误人啊,想当初我也是被他那张脸骗了,一个人努力了半年,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你这短短时日,就把人拿下了,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


    李昀茜听到这里想笑,“艺高人胆大,就拿下了呗,都是夫妻了,我还管他理不理我,我先上手。”


    李昀栖,“……”


    姐妹俩正说着,李儒峻进门了,他一进门这两人都安静了,李昀栖的坐姿都变规矩了。


    李儒峻看她俩一眼,神色严肃,“你俩最近谁又惹事了?门口怎么有人监视?”


    听到这里,两姐妹也是被吓到,李昀栖小心翼翼地问,“你看到了?”


    李儒峻说,“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坏事,我让安保去赶了。”


    李昀茜放下手中的蓝莓,抽了张纸擦擦手,回答李儒峻,“找我的。”


    李儒峻坐到姐妹俩对面,神色沉冷地看着她,“一天不看着你你就惹出事来,跟琚寻待在一起也能闯出祸事,他没阻拦你吗?”


    李昀茜回答,“他又不是我的保镖,能二十四小时监督我吗?起因是我出去见朋友,谁知道这个朋友想道德绑架我,我拒绝了,然后她就当众污蔑我,我能惯着她?骂回去了,把周围帮她的人也骂了。”


    李儒峻,“……”


    李昀茜跟他爸继续解释,“这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错,我把


    她当朋友,当初我叫她一起跟我转型的时候,她拒绝的很干脆,现在看我有了点热度,又想跟我挂钩,我自然不想啊。”


    李儒峻冷着声批评她,“你一个豪门千金,跟那种人计较什么,掉价。”


    李昀茜赞同,“我也觉得挺掉价的,没跟她计较,结果她现在找人网暴我,都把我的个人信息挂网上了。”


    李儒峻听到这里,怒气不打一处来,让李昀茜把那个挂她信息的人找出来,“来,我看看什么人这么厉害,连我女儿都敢挂。”


    李昀茜打开手机软件,搜到“木子李李被开盒”的热搜,递给李儒峻,“我本来就没惹什么人,可这些人都盯着我,我能怎么办呢老李?”


    李儒峻点进去看了看那人的IP和信息,发现IP地址在海外,他拿出手机来,在自己的手机上搜到这个人,把李昀茜的还给她。


    他随手就把这个人的信息发给公司法务团队了,“我李儒峻玩了大半辈子互联网了,还能被人这么玩?”


    李昀茜和李昀栖相互对视一眼,确实没想到老李会亲自管这种破事。


    他让法务部总监把这个人的信息查出来,尽快发起诉讼,律师函警告。


    李昀栖心里出现了落差,她混娱乐圈那么久,每一次被网暴的时候,李儒峻从来没管过。


    可李昀茜刚被人这样整,他就坐不住了,她就说这个世界都在偏爱李昀茜。


    她什么话都没说,起身走了。


    李昀茜没发现她的异样,好奇地坐到李儒峻旁边去,看他和法务部总监聊天。


    看到聊天内容后,李昀茜惊讶地问,“你在为我护短吗?”


    李儒峻消息发完后就把手机收起来,“今晚他的号不炸,都算我没本事。”


    李昀茜惊了,“我了个天,我了个真霸总啊老李,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


    李儒峻闻言,一脸疑惑,“我是你爸,你没喜欢过我?我养你这么大,养了个白眼狼?”


    李昀茜赶紧帮他抚抚胸口,“你先别激动,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更喜欢你了,我以为你都放任我自生自灭,不管我了。”


    李儒峻斜着眼睛睨她一眼,“但凡你多听我两句话,也不至于惹火烧身,我对你俩姐妹严厉,就是害怕出什么大事,让你们步步为营,你看你现在闹得网络不得安宁,还有那个琚寻,一个生意人天天在热搜上,我能放心吗?”


    李昀茜憨笑两声,“别生气嘛,又不是我们自愿的,琚寻经常上热搜是因为他长得帅,好多女孩都喜欢他那张脸,所以就总是出圈,至于我,可能也是沾了他的光,才天天在热搜上。”


    李儒峻哼了声,“都说了财不外露,琚寻就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钱,跟个开屏的孔雀一样,他什么时候来这边?我得骂骂他。”


    李昀茜尬笑道,“消消气,该吃饭了,骂他干什么呀,他够忙得了,走,咱们吃饭,我妈还在厨房呢,做我们最爱吃的洋芋丸子,童年的味道。”


    李儒峻嗯一声,再没说什么,被李昀茜推搡着去了餐厅。


    李昀栖是不敢这样对李儒峻的,她本来是老大,又不听话,所以在李儒峻眼里,她确实没有李昀茜重要。


    李昀栖便也没去吃饭,李昀茜吃完了一碗洋芋丸子,发现李昀栖没下来,姜敏也问,“你姐怎么不下来吃饭?又减肥?”


    李昀茜去厨房锅里夹了一碗丸子,调上秘制的酱汁和辣椒红油,给她端上去。


    李昀栖说她不想吃,李昀茜告诉她,“我妈好不容易下一回厨,是因为我俩都在家,你尝尝嘛,可好吃了。”


    李昀栖这才打开房门,李昀茜把丸子给她端进去,“还是小时候吃过,后来我俩都忙,也不经常回家,我妈也不爱下厨,很久没吃过这口美味,你今天说什么都得吃两口。”


    李昀栖的情绪低落,“爸帮你叫法务部干活了?”


    李昀茜点头,“老李以前从来不管这些破事,现在倒是管上了。”


    李昀栖看起来毫无胃口,夹起一块丸子放在嘴里,味道很香,口感劲道,可她却如同嚼蜡,“我比你大三岁,看着你在爸爸怀里长大,其实我可羡慕你了。”


    李昀茜听到她说这个,心下一酸,“你别胡思乱想,你看你总是钻牛角尖,今天这事如果出事的是你,爸也会管的。”


    李昀栖摇头,“他不会管,他只会说我走了一条不归路,就算我拿奖回家,他都没情绪的,可他看到你被欺负,就坐不住了,大家都觉得他这个人太过严厉,其实他的偏爱只是给了你罢了。”


    李昀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李昀栖吃了两个不吃了,“我感觉我在这个家里很多余,未婚夫娶了妹妹,父母又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我回来干什么。”


    李昀茜打断她,“李昀栖,你当初选择娱乐圈那条路时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你说你会站在巅峰让所有看不起你的人刮目相看,包括父母,你刚进娱乐圈时,蒋芳潋处处打压你,你没有资源可接,你知道谁投资你的吗?”


    李昀栖一愣,“什么意思?”


    李昀茜叹息一声,抱着她的肩膀解释,“你十八岁那年,演了个配角,在镜头里被蒋芳潋真打耳光对不对?”


    李昀栖点头,“对,这事我永远都忘不了。”


    李昀茜说,“当时暑假,我和爸妈都在追剧,我爸看到这里差点气死你知道吧?又骂我妈又骂我,说我俩把你怂恿坏了,让我妈把你叫回来,可你偏不回来,那时候你就非要闯出一条路来给大家看,那时候老李还处于周转都困难的情况下,辗转给你筹了三百万投资了,不然你十九岁那年挑大梁当女主的翻身仗你以为怎么打的?”


    李昀栖听到这里,有点被吓到,“是咱爸啊?”


    李昀茜点头,“是啊,只是我和妈没告诉你罢了,那时候他每天晚上都在愁钱的事,我妈说让他别想了,他说不想让你受欺负,蒋家有钱就能随意欺负你吗?不可能,你也争气,第一次挑大梁就爆剧了,老李赚了点,虽然他没表现出有多开心,但他看到你有成绩,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李昀栖,“……”


    李昀茜又夹了块丸子递到她嘴边,“哪能不爱,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爸妈的心头肉,虽然我有时候觉得气气他挺解气的,但有时候又觉得为人父母,他和妈也都不容易,就相互体谅着过吧。”


    李昀栖眼眶有点红,张嘴吃下她喂来的丸子,“我就说为什么会有人突然挑中我,我还以为是我的敬业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


    李昀茜也甚是无奈,“我也本来不打算说的,结果你因为这事觉得他们不爱你,我就只能当个碎嘴子了,但你有现在的成绩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没用的人,就算砸多少钱都捧不起来,你很争气,老李也不怕你在外受欺负了。”


    李昀栖吸了吸鼻子,问她,“他们还在吃饭吗?”


    李昀茜点头,“还在吃,我们下去一起吃?”


    李昀栖起身端了盘子,“好,去餐厅吃。”


    李儒峻和姜敏都快吃饱了,这两人才下来。


    李儒峻冷着脸问李昀栖,“在家也不吃饭,起码来坐会儿也是礼仪。”


    李昀栖看了看他,别扭地回答,“吃,我又没说不吃。”


    李儒峻再没说话,几口吃完之后起身走了。


    娘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都笑了,也不知道笑什么。


    姜敏说,“你爸刚才还在说你俩现在都不愿意和他坐一桌吃饭,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


    李昀茜回答,“能不害怕吗?老李那张脸,我从小害怕到大,不过现在不怕了,我脸皮厚。”


    姜敏无奈地笑了笑,“多吃点,妈妈好不容易下厨,你俩把剩下的吃完。”


    李昀茜拍了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这天的晚饭,李昀栖都多吃了一碗,吃完饭后,她去书房和李儒峻坐了会儿,谈了会儿工作上的事,让他别担心。


    李儒峻虽然冷着脸,但李昀栖能跟他说工作上的事,他心里其实很受用,只是不说罢了。


    一生爱面子的中式父母。


    李昀茜洗了个澡出来之后,就给琚寻发微信。


    [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真好啊,你吃饭了吗我亲爱的老公?]


    琚寻很快回复过来。


    [吃过了,你呢?]


    [我也刚吃完没多久,今天我妈亲自下厨,做的洋芋丸子可好吃了,你吃过吗?这玩意据说西北人比较爱吃,我也爱吃。]


    [没吃过,好吃吗?]


    [下次做给你吃,工序比较麻烦。]


    [好,明天回家吗?]


    [先不回了,我姐在家,我也大姨妈来了,在家


    多待两天,你不要太想我。]


    [想。]


    [有多想?]


    [说不出有多想,就是想。]


    李昀茜给他打视频过去,他还在书房。


    看到他那张脸入镜后,李昀茜啧啧道,“隔着屏幕勾引我。”


    琚寻抬眼看她,“哪里勾引你?”


    李昀茜回答,“你的脸。”


    琚寻问,“我的脸怎么勾引你了?”


    李昀茜指着屏幕,“老是看我,是不是喜欢我?”


    琚寻无奈地扬了扬嘴角,“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你心情不错,我还在想你今晚会不会难受,毕竟你5g冲浪,有的事肯定比我先知道。”


    李昀茜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不但不难受,反而很开心,“搞我,明天她们就知道爸爸永远是爸爸。”


    琚寻饶有兴趣地问,“哦?说来听听。”


    李昀茜傲娇起来了,“我家可是有个真霸总,真以为我是没后台的,我家老李是吃素的吗?”


    琚寻懂了,“老丈人发威了。”


    李昀茜点头,“我爸叫人炸号了。”


    琚寻羡慕道,“所以谁都没有爸爸靠谱。”


    李昀茜赞同,“天塌了都有老李顶着,我一点都不怕。”


    琚寻眼神里都是羡慕,“真好。”


    其实琚寻也已经叫人搞那些营销号了,但没想到李儒峻也动手了,那这下那些人没得玩了。


    他就知道,即使他什么都不做,李昀茜也不可能被那些人就这样平白无故地伤害,李儒峻绝对不答应。


    琚寻在镜头里忙他的,李昀茜就开始刷抖音,视频小窗开着,时不时看他一眼。


    李昀茜刷到好玩的就会和他分享,过了会儿她确实发现了个好玩的,她问琚寻,“我们来猜谜语好不好?”


    琚寻应着,“好,你说,我猜。”


    李昀茜一想到他接下来要猜什么就想笑,一本正经道,“什么东西,是你的,但一直是我在用”


    琚寻补充疑问,“我的?”


    李昀茜捂着嘴怕笑的太大声,“你的,但以后都是我用。”


    琚寻了然,“钱。”


    李昀茜一愣,显然这个答案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不对啊,你怎么能猜到是钱呢?你不应该猜……”


    琚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该猜什么?”


    李昀茜憋着笑,“没什么,就是让你猜钱呢,你看你这人,这么聪明干什么。”


    琚寻沉默片刻后,又给了她一个答案,“确实还有个东西,长在我身上,却是你在用。”


    李昀茜捂着嘴,笑得十分没形象,“说来听听。”


    琚寻神色微变,“现在就想给你用。”


    说得她小腹一紧,大姨妈哗啦啦地往外涌,她赶紧让他打住,“别刺激我,要血崩了,挺过这几天,我看你还敢说这话不。”


    琚寻摇头,“不敢了,注意不要吃凉的和辣的,晚上睡觉的时候盖好肚肚,我明天晚上下班去找你。”


    李昀茜应着,“好,你也早点睡,不要熬夜。”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李儒峻和琚寻双管齐下,一晚上就把那些违法挂人的人都发了一遍律师函,并且很快就有法院传票,让那些人以传播泄露李昀茜个人隐私而赔偿巨款。


    一夜之间,网络消停了,守在李家外面的人也不见了。


    怕李昀茜出事,李儒峻勒令她不要出门。


    她就一整天没出门,就等着琚寻来找她。


    琚寻晚上下班直奔李宅,李昀茜让厨房给琚寻的饭菜也做上,多做一个素菜。


    听到熟悉的车声进了李宅大院,李昀茜一溜烟从客厅跑出去,看到琚寻提着礼物来了。


    冲过去就抱住了他,“来这么早啊?”


    琚寻一手抱着她一手提着礼物,“没下班就过来了,看看你在家过得怎么样。”


    李昀茜挽着他的胳膊往进走,“过得很不错,就是这两天没看到你,有点想。”


    琚寻还想把礼物放桌上,李昀茜拉着他就往二楼走,他拽住她的手,“我把东西放下,给咱爸妈的。”


    李昀茜只得等着他把东西放在一楼客厅的茶几上,再朝她走来。


    琚寻眼神带着疑惑,“不在楼下等他们?”


    李昀茜伸手给他,他握住之后,她拉着他往二楼房间走,“先不管他们了,我有点急事。”


    琚寻听到她有急事,有点担心,没有多想,跟着她回了房,结果一进去就被她按在了门上。


    琚寻眼睛眨了眨,“急事?”


    她急切地仰头吻他,“急事,超级急,我爸很快进门了,快点亲两口下去吃饭了,快,抱着我。”


    琚寻,“……”他只得俯身抱住她,迎接她唇舌的热情,确实够急。


    第53章 心软软晚上让你亲个够。


    就两天没见而已,感觉跟几个世纪没看到他一样,想到心里发慌,哪怕每天晚上会打视频,也会觉得他不在身边,干什么都没有动力。


    这会儿把人按在门上,亲地格外用力,琚寻觉得他的舌都被她吮疼了,怕他俩过于激烈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会被发现。


    亲了几分钟后,他不得不把她推开,“好了,晚上再亲,有一晚上的时间,让你亲个够。”


    李昀茜喘着气看着他那张冷静的脸,又踮脚去抱他,“好奇怪啊,我怎么会这么想你?”


    琚寻轻笑着俯身回抱她,“有那么想吗?”


    她郑重其事点头,“有,我以前可瞧不起恋爱脑的女人了,完了,我也成了恋爱脑。”


    琚寻的笑声低沉悦耳,“智者不入爱河。”


    李昀茜摇头,“智者入了爱河比不智者还可怕。”


    琚寻抱着她摇啊摇,“我就当你在跟我表白了。”


    李昀茜离开他的怀抱,伸手揉了揉他的脸,“没事干嘛长这么帅,真的是。”


    琚寻抓住她的手,打开门拉着她下楼,“谁知道,天生就长了这样一张脸,能让你喜欢这张脸也还算不错。”


    李昀茜可太喜欢了,每天睡醒都能看到一张帅脸,她的心情别提多好了。


    姜敏从后院回来,看到琚寻来了,可能刚进门,李昀茜就牵着他的手,她看了一眼,笑着问他,“琚寻最近不忙了?”


    琚寻礼貌地回答,“不是很忙了,妈。”


    姜敏说,“随便坐,晚饭马上就好了。”


    琚寻应着,李昀茜把他拉到大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了水果盘里的蓝莓给他吃,“我最近喜欢吃这个,你尝尝。”


    她现在有什么好吃的都想跟他分享,特别想她的生活每时每刻都有琚寻参与。


    琚寻就着她的手吃了一颗蓝莓,甘甜的清香在口中爆开,他点点头,“好吃,哪里买的?”


    李昀茜又拿了一颗给他喂进口中,“特供的,我也不知道我妈在哪里买的,回头我问问。”


    琚寻一边慢慢咀嚼一边回她,“喜欢吃的话,多给你买点备着。”


    李昀茜开心了,“好,你买的肯定比我妈买的甜。”


    琚寻看她一眼,见她笑地跟花儿一样,他心情也好。


    就喜欢看她一直这么开心,只要她开心,他心里的阴霾也少一点。


    姜敏把他俩的行为都看在眼里,虽然没说什么,但一直在叹气。


    她和李儒峻都没想到,琚寻会和李昀茜有感情,他俩现在的关系看起来格外好,琚寻这人也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木讷。


    和李昀栖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连个笑脸都不会有,礼貌问候人之后就不会再说什么了,沉默地仿佛没有他这个人在现场,可现在他和李昀茜说一句话就笑一下。


    琚寻笑起来挺阳光明朗的,如果他没有病就好了……


    唉,越想越觉得心里心里沉,姜敏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六点左右李儒峻准时进门了,看到琚寻在时,他也什么都没说。


    姜敏听到车声出来看了看,见他回来了便招呼李昀茜带琚寻吃饭,“茜茜,和琚寻吃饭了。”


    李昀茜起身叫他去餐厅,顺便问了李儒峻一声,“爸爸回来了?”


    李儒峻只是冷着脸嗯了声,去客卫洗了手,也去了餐厅。


    琚寻见他进来,起身叫了声“爸”。


    李儒峻让他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琚寻应着,“好。”


    保姆阿姨开始上菜,李儒峻说,“红星现在是我接管了,你爸跟你说了吧?”


    琚寻回答,“说了,如果那边的人用着不顺心,您可以自行更换,我们公司的人,我会安排他们去其它的岗位。”


    李儒峻说,“倒也不用,到哪里都是为了一碗饭,我也不会亏待他们,我的意思是即日起,茜茜跟我去红星历练。”


    李昀茜听到这里,顿时反驳,“我先不去,我还有事没搞完呢。”


    李儒峻的眼神严厉地看向她,“还没闹够是不是?”


    李昀茜苦了脸,“爸爸诶,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先把我的造纸术做完,马上快了,秋后就能做完,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李儒峻真不知道怎么说她,“好好的家业不继承,跑去搞什么自媒体,当网红能有当总裁有用?”


    李昀茜给他解释道,“那叫非遗,虽然做这个对你而言确实没什么用,但我喜欢啊,秋后我就跟你去公司,决不食言。”


    李儒峻听到这里也妥协了,“那就秋后,以后你俩做事都小心点,尤其琚寻,一个人影响着整个集团公司的KPI,谨言慎行。”


    琚寻应着,“我会的,谢谢爸的提醒。”


    李儒峻在席上,琚寻心理压力其实挺大,李昀茜没当回事,自从李儒峻为她摆平了网上那些事之后,她觉得这个严肃的大老头也变得可爱了很多,没那么吓人了。


    姜敏让琚寻别拘束,多吃点,就当自己家里一样。


    李昀茜时不时给他夹一筷子菜,李儒峻都看在眼里。


    谁能看不出来他俩关系好,老父亲也是失算了,都不知道这两人以后怎么分开,他看着都愁。


    吃完饭李昀茜就拉着琚寻上楼了,她现在例假期,所以两天洗次澡都算好的,她去用热水洗了脸刷了牙洗了脚出来,让琚寻去洗澡。


    琚寻问她肚子会不会不舒服,李昀茜说她不痛经。


    琚寻便再没担心。


    等到他洗完澡出来,李昀茜拍拍自己身边,“快点来。”


    琚寻把窗帘拉好之后才坐在了床沿用她的擦脚帕擦脚,李昀茜穿着睡裙,跪在床上从后抱住他。


    琚寻唇角一勾,“又忍不住了?”


    李昀茜下巴搁在他结实的背上,“忍不住也得忍。”


    琚寻将擦脚帕叠好放在柜子上,转身上床,“你姐今天没在家?”


    李昀茜摇头,“她两三天回来一次,今天估计没时间。”


    琚寻靠在床头,示意她过来抱着,“这两天过得有点慢。”


    李昀茜整个人趴在他怀里,“确实慢,我听我姐说,蒋芳潋喜欢过你?”


    琚寻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想了想回答,“可能也看上我这张脸,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李昀茜从他怀中抬头,一边捏他的脸一边啧啧道,“祸国殃民的净明小师傅,一下山就引来了这么多妖魔鬼怪,你是唐僧吧?”


    琚寻摇头,一本正经,“我不是唐僧,唐僧经得住诱惑,我经不住。”


    李昀茜觉得不对,“唐僧在女儿国动凡心了,他也差点没经得住女儿国国王的诱惑,这要换成我的话,女儿国国王三年抱俩。”


    琚寻被她逗笑了,“哈哈哈,你真的……你以前一直这样?”


    李昀茜被他突然的笑迷住了,“我一直这样啊,没变过,不过你笑起来很好听,也好看,我爱听,你多笑两声。”


    琚寻不笑了,他敛了敛情绪,“笑声有什么好听的,你学生时期一定很多朋友,很多男孩追吧?”


    李昀茜回忆了一下,“高中时期追我的男生确实挺多,毫不夸张,一天至少十个男生给我写情书。”


    琚寻的眼睫微微垂下,“想到了,你家世好,性格好,又多才多艺,喜欢你太正常了。”


    李昀茜看着他突然沉寂的神色,有点疑惑,“怎么你好像突然不开心了的样子?我高中那会儿确实多才多艺,学校有什么活动都参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比在教室里待着好。”


    琚寻抬眼看向她明艳的脸,距离很近,近到能看清楚她脸上细微的小绒毛,“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那时候没遇到你,有点遗憾。”


    李昀茜揉揉他的脸,“遗憾什么,就是因为那时候没遇到,现在才成了夫妻,那时候要是遇到,说不定缘分就那么没了。”


    他点头,“倒也是,听说你高中的时候学习很好,高一的时候,名列年级前三,那第一第二是谁?”


    李昀茜想了想,摇头,“想不起来了。”


    琚寻,“……”


    还真是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哪怕他在年级第一挂着。


    他叹息一声,“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李昀茜枕在他怀里,“那你高中的时候,在哪里读的书?”


    琚寻回答,“初中和高一,在市里第一实验中学。”


    李昀茜听到这里又惊了,又爬起来看他,“你跟我是校友啊?”


    琚寻假装讶然,“你也在那个学校?”


    李昀茜眼神都亮了,“对啊,我也是那个学校出来的,我当时没见过你,你比我小一届还是大一届?”


    琚寻想笑,“同一届。”


    李昀茜愣住,“同一届?高中也是同一届?”


    他点头,“应该是吧。”


    李昀茜这才想起来黄骁好像说过,琚寻和他同班。


    想到这里,她愣住了,感觉心跳有些不受控制,“那也就是说,我高一那会儿,应该是见过你的。”


    琚寻看着她有些茫然的眼神,抚了抚她的鬓角,“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你不认识我正常,我第二学期就不在那里念书了,去了寺院,在寺院的山下读完了高中。”


    李昀茜也觉得遗憾,“我那时候要是知道有你这个人,肯定死缠烂打缠着你。”


    琚寻将被子扯来给她盖上,她露着的肩有点凉,“现在也不晚。”


    只是会有诸多遗憾,明明可以更早地认识,或者相爱。


    硬生生错过了十年。


    他按灭室内的灯,抱着她躺下,“睡觉了。”


    李昀茜还是不甘心,“没道理啊,我怎么会不记得有你这个人呢?”


    琚寻随口说了句,“学习差,没有存在感,你不知道很正常。”


    李昀茜反驳,“不对,琚隐说你年年得奖。”


    琚寻问她,“想起了能干什么?”


    李昀茜回答,“作为我俩青春碰撞的证据。”


    琚寻的心在这一刻,尤其软软,在黑暗里捉住她的手,摩挲着她右手手腕上的红绳,“如果时光倒流,我会主动靠近你一点。”


    如果能回到十年前,他会试着让她看到自己。


    哪能没证据呢,他的回忆里全是和她青春碰撞的证据。


    一佛龛的情书,是他青春所有的心事。


    那时候真的离谱,他能有精力到什么程度。


    琚世成和奶奶都不让他下山,周六周天他会偷偷下山,坐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转三趟车去少年宫,就只为了看她一


    眼,他知道李昀茜周六周天都在少年宫学习。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高中三年,高三高考完没多久,他病重,想写点什么,可是最终发现想写的都已经写完了,他在医院坐了一晚上,写了一页她的名字。


    原以为扛不过去,可是过了几天他被抢救过来,发现那一页纸还压在他的枕头下面,出院后就把那一页纸拿回家,从那以后他就再没写过。


    将所有的过往都收起来,努力活着。


    关于她的一切,他是准备全部珍藏起来,等未来哪一天,他淡然了,就可以放下了。


    可没想到,这场晚了十年的恋情,最终还是来到了他的身边。


    李昀茜跟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跟他问这问那,问他高中有没有女生喜欢他,问他大学多少女孩喜欢他。


    他只是说没有,李昀茜不信,说他骗人,他说真没有。


    李昀茜便不问了,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琚寻在黑暗里睁着眼许久,想起以前的自己,觉得又好笑又可怜。


    他想,就算那时候没有遇到李昀茜,就算她没有在他的青春里惊鸿一瞥,十年后他也会喜欢这个女孩。


    她在他怀里睡着了,他俩面对面躺着,琚寻抱了她一会儿,在黑暗中摸索着去吻她,从额头吻到眼睛,从眼睛吻到鼻梁,往下吻上她软软的双唇。


    吻了两下就把她吻醒了,她软软地嗯了声,双臂主动地圈上他的脖颈,加深了由他主动的吻。


    四片唇瓣相互碾磨,舌也在看不见的空间里纠缠重叠。


    她一条腿搭在了他的腰间,感觉他越吻越深,她身体深处有一种不一样的感受在浮动,也不知道是例假血还是其它的,时不时汩汩涌出一些。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感觉琚寻的烙铁贴着她,她一只手去摸,琚寻声音低沉地“嗯”一声,尾音有点长。


    两人的唇终于分开一点,两人的呼吸都是烫的,李昀茜还想说什么,琚寻突然腰身卡在她腿间,就着他俩面对面躺着的样子,让她圈住他的腰身,他两手拖着她的臀,又开始吻她。


    隔着布料和一层姨妈巾,她的男人在磨她。


    李昀茜霎时没了力气,“琚寻,我想。”


    他的薄唇擦过她的锁骨,“不行,你在流血,会生病。”


    第54章 乖老婆把带血的套扔到垃圾桶里。……


    何止她一个人冲动,琚寻也冲动,但李昀茜生理期,他哪怕多想要,也得忍着,为了她的健康着想。


    李昀茜不满地抱着他撒娇,被他亲地遭不住,把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放,琚寻深呼吸,还是压制住了冲动,小声告诉她,“等我一会儿。”


    他起身打开床头灯,下床去从西服里兜里拿出一盒套,拆了一个,用在了右手中指上。


    李昀茜眼睛瞪得老大看着他,还没问什么,琚寻已经关了灯上来,一言不发地伺候她。


    他的手指不粗,但修长,她这些天没和他厮混过,连他的指头都有些接纳不了,她额头抵在他肩上,缓缓呼吸。


    琚寻小声跟她说话,“不能深,只能这样。”


    李昀茜抓着他的胳膊,“谁教你的?”


    琚寻低笑一声,“这种事还需要教吗?”


    她在流血,他也不敢太造次,只能缓缓地来回。


    滑腻地不像话。


    李昀茜就着他的手指,得趣了几回后,终于不太想他了,她起身去卫生间。


    琚寻也起身,把带着血的套扔到垃圾桶里去洗手,手上都是油。


    李昀茜坐在马桶上,看到他要推门进来,指着他,“不准进来,我换完了再进来。”


    琚寻只得等她换完了再进去洗手。


    李昀茜看都没敢看他,捂着脸跑回床上,躲进被子里,眼畔泛红,模样别提多娇羞。


    她假装睡着了,一想到她刚才黏着琚寻要的样子就丢脸,她还是别睁眼了吧。


    她都不知道琚寻怎么看她,他肯定没见过女人是这样的。


    不知道别的女人怎么样,反正李昀茜是矜持不了一点,她本来就已经单身够久了,有个这么帅的老公,不跟他做这些事,她要老公干什么?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都看到琚寻手指上都是血。


    女生生理期和排卵期期间,确实会比较容易想这些事,被激素控制着行为,得找点事做才能转移注意力,可李昀茜就是闲得很,没有一点事可做。


    原本琚寻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其实不怎么想。


    可琚寻来了,好像她身上的哪个按钮被他打开了一样,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了。


    她躲在床的另一边,包着被子,琚寻上完厕所洗完手回来,关了灯,想抱着她,她两脚就把琚寻踢到床边了。


    琚寻怔愣了一瞬之后,缓缓躺下来,“生气了?”


    李昀茜嗯了声,“谁家女人大姨妈期间让男人碰了?”


    琚寻忍着心里的笑,“我错了,以后绝不会了。”


    要不是他反应快,李昀茜估计自己就能骑他身上,那才是最不安全的,这还是最保守的方法。


    这会儿觉得面子过不去了。


    琚寻忍着情绪,“不生气好不好?”


    李昀茜不回答,其实就是觉得丢脸。


    琚寻轻轻地靠过去,“睡觉,乖老婆。”


    一句“乖老婆”又让她忍不住了,转个身一头扎进他怀里。


    琚寻觉得她好像一只黏人的小猫,可爱死了。


    李昀茜在他怀里闷声道,“以后我要是还这样,你一定要阻止我,我不想年纪轻轻去看妇科病。”


    琚寻应着,伸手顺了顺她的长发,语气温柔宠溺,“好,下次我一定阻止你。”


    李昀茜这才抱着他点头,“这才对嘛。”


    夫妻感情好了,在一起就有腻歪不完的事要做,两人断断续续又腻歪了一个小时才困了,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李昀茜的热度现在可高了,好笑的是,经过两次事件的发酵,竟然有人找她签约,想捧她,想把她打造成一个大网红。


    李昀茜没理,不管是她爸还是琚寻,捧她的话那是绰绰有余,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明星和网红是最没档次的。


    所以李昀茜也不想当网红,卢莎莎那个网红的嘴脸已经把她搞恶心了,看到网红两个字就莫名抵触。


    不过琚寻那边帮她联系了海外的代理团队,打理她国外社交平台的账号,就只负责运营,视频都是她自己剪辑。


    不得不说琚寻着办事效率挺快,在周六之前进行了线上合同的签约,她在外网平台的账号也开始运营。


    代理费不便宜,都是琚寻给出,这婚后花老公的钱干自己的事,简直不要太爽。


    琚寻这短短时日,为她花的钱,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真没见过才在一起几个月,就给老婆花那么多钱的男人。


    她和琚寻腻歪地好像都忘了有黄晓和Wilson这两个人的存在,李昀栖最近在京城,没事干的时候会时不时去找Wilson,说是学口语。


    李昀茜也没问,不过Wilson不频繁联系她了。


    黄骁这个不长眼的还是时不时会冒出来膈应一下她。


    [发小,你最近对我是不是太冷淡了?]


    李昀茜顺手回过去:


    [忙着谈恋爱,没时间理不相干的人。]


    黄骁:


    [真谈上了?不打算给我机会了?]


    李昀茜:


    [你一没琚寻帅,二没琚寻有钱,三没琚寻体贴,我看上你什么?]


    黄骁:


    [你说这话我就伤心了,我俩好歹也是一起混到大的情谊,怎么被一个认识两三个月的人拐走了?]


    李昀茜:


    [假如我在京山寺,这会儿晚上九点多了,京山寺还有一个小时门禁,我想吃烧烤,你会怎么办?]


    黄骁:


    [我不知道啊,我对那边不是很熟,那么晚了你少吃点呗,伤胃。要是在市里,我就带你出去吃了,可京山寺那座山都看着吓人……我不是爬山的料,你还是忍忍吧。]


    李昀茜:


    [你和琚寻的区别就在于,无论多晚,他都会去给我买回来,下山上山不厌其烦,但你不会,你只会让我忍一忍,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了吧?]


    黄骁:


    [……]


    李昀茜:


    [结果显而易见了,别浪费时间了,去猎你的艳吧,以后再说这种话,你就自己消失。]


    黄骁:


    [琚寻这个心机男,真服了,妥妥的绿箭。]


    李昀茜:


    [再说我老公一句我翻脸了啊!]


    黄骁:


    [和他在一起能干嘛?又不能生孩子,跟我在一起我俩三年生俩。]


    李昀茜:


    [不好意思,我头发分叉生不了,就喜欢琚寻这种生不了的,和他在一起当然能干,天天干。]


    黄骁:


    [……老色批你没救了,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注意一下你的身份,你是个女的,不是男的,黄话张口就来,你对琚寻那种人也这样说话?]


    李昀茜:


    [我和我老公说的话才是没眼看,毕竟你是外人,我是不可能跟你说骚话的,只对他说。]


    黄骁:


    [……]


    一顿输出把黄骁怼得好几天再没烦她。


    出发去京山寺的前一晚,她回琚家,跟琚寻说了一声,下班不要去李宅,直接回家。


    没想到回去时,蒋建国也在,带着两个女儿道歉来的,看来是不想和琚家翻脸。


    琚世成什么都知道,但还是笑着跟他寒暄,那脸上的表情得体地就像压根没那回事一样。


    李昀茜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坐着几个人,继母温铅华在吩咐保姆阿姨续茶水。


    看到她回来,继母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李昀茜也没着急红脸,只是笑着问了句,“蒋家伯伯也在呢?”


    蒋建国的笑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是啊,过来看看你公公。”


    李昀茜礼貌地回着,“那您和爸慢慢说,我先失陪了。”


    上去就给琚寻发微信:


    [蒋建国带着两个女儿来你家了,在一楼大厅。]


    琚寻回了过来:


    [我爸跟我说了,你别和他们冲突,等我回来。]


    李昀茜应着:


    [我已经上楼了,懒得理他们,看到那俩姐妹就来气。]


    蒋建国上门来确实是来求和的,他希望琚寻不要怨恨他家两个女儿,李儒峻好像知道挂李昀茜个人信息的事是蒋家姐妹干的,他怕殃及到他和琚家的情谊。


    所以这才带着人来试探着道歉。


    琚世成都不知道这事,他提了一嘴之后,才知道自己说的多余了,琚世成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又说起红星的股权,琚世成说那是作为彩礼送给李儒峻的,现在红星就是李儒峻全权接管了。


    蒋家也做汽车生意,天河集团是他们的代加工厂,可以说是利益连着利益。


    始终不能和琚家把关系闹僵,不然以后生意都没法做了。


    常年合作的伙伴,价格也是最优惠的,生怕琚世成一死,琚寻掌权之后,没有他家的好处了。


    听到李儒峻全权接管红星之后,蒋建国叹息一声,“可惜了,我觉得你们这联姻的代价有点大。”


    琚世成说,“代价不大怎么让他以后帮琚寻?况且天河集团旗下不止红星一个品牌,最赚钱的天河还是我的,红星能抢占我多少市场。”


    蒋建国点头,“也是,但好歹也是一个品牌,只能说你这人大气。”


    琚世成说话也中肯,“红星是我和他一起创建的品牌,其实给他也就给他了,他也花了不少心思,没什么可惜的,只要他家二女儿和我儿子关系好,这些都是小事。”


    蒋建国说,“他肯定会过河拆桥的,到时候你人财两空,琚寻怎么办?”


    琚世成脸色有点不好看了,“随便他,我能给他找个老婆,我还能帮他过日子不成?等我死了,看他怎么发展,要得住媳妇就要,要不住我也没办法。”


    蒋家两个女儿在琚世成面前倒是乖巧,长辈说话的时候,她俩也不插嘴,就安安静静地听着。


    温铅华在看着厨房做饭,这几个人要留在家里等琚寻回来。


    李昀茜在楼上没下来,琚寻六点过了一点就到家了,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琚世成让他过去,“你蒋伯伯带女儿过来看你,说之前车展的事出了点纰漏,让你别记恨。”


    琚寻神色沉静,看向蒋建国,“董明凯耍我,和蒋家没什么关系,我心里清楚得很,所以蒋伯父也不用刻意过来道歉,我压根没放在心上。”


    蒋建国笑地有点牵强,“你不生气就好,今天我带两个女儿来给你道歉,是芳潋识人不明,才闹出这种笑话。”


    蒋芳潋一脸清纯无辜,起身朝着琚寻微微鞠躬,“对不起,琚寻,我也是被骗了。”


    琚寻唇角勾了一下,意义不明,“那蒋小姐以后可就得多长个心眼了。”


    蒋芳潋点头应着,“我会的。”


    蒋雨桐也问候他,“学长回来了。”


    琚寻嗯了声,也没坐,听他们说完就要走。


    琚世成喊住他,“有客人在,你去哪?过来坐下。”


    琚寻无奈,真不想和这些伪君子、真小人坐在一起。


    但这又是他家,他又不能不给顾琚世成的面子,只得去坐下。


    要不是知道这蒋家姐妹做过什么,琚寻还真会被她们的外表骗了,所以家教对一个人的教育多重要。


    蒋建国不是个好东西,教出来的孩子都和他一个德行。


    坐了没一会儿,继母通知琚世成,“晚饭好了,可以入席了。”


    琚世成拄着拐杖站起来,示意蒋建国入席,“不早了,吃饭吧,建国兄。”


    蒋建国客气着,“本来打算回去再吃的,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琚世成示意他在前面走,“哪里的话,你能来做客,寒舍蓬荜生辉啊。”


    琚寻听着他们相互恭维,有点犯尴尬。


    果然他不如琚世成圆滑。


    见他们进了餐厅,他去二楼叫李昀茜。


    李昀茜看到他回来了,立马从沙发上翻起来,问他蒋家的人走了吗?


    琚寻摇头,没进门,“入席了,准备吃饭,走,下去。”


    李昀茜不太愿意,“我不想和他们吃饭,尤其那俩姐妹还在,看着就烦。”


    琚寻好脾气地笑笑,“就当陪我,不然我也不想吃,毕竟得给我爸面子。”


    李昀茜再不愿意,听到他这样说,也只得跟他下去吃饭。


    夫妻俩是牵着手进餐厅的,琚寻体贴地给李昀茜拉开凳子。


    一个八人桌的大圆桌,加上蒋家父女,差点坐满了。


    奶奶回老宅了,不然确实坐满了。


    李昀茜坐在了琚隐旁边,琚隐开心地眯眼笑,“茜茜姐,你可算回来了。”


    李昀茜笑着和他说话,“想我了?”


    他拉着李昀茜的手就往自己的小手里放,“可想了,你不在家我好无聊,都没人陪我玩。”


    李昀茜说,“明天我和你哥哥出门玩,你去吗?带上你一起?”


    琚隐眼神霎时又亮了,“真的?你怎么这么好!”


    李昀茜捏捏他的手,“那肯定要对你这个小叔子好一点。”


    琚寻冷着眼看着他俩拉着手。


    八个人的座位还剩一个,温铅华怕挡路,把那个凳子撤了。


    蒋雨桐和琚寻之间的距离有点大,她把凳子往琚寻那边挪了挪,琚寻索性直接挨着李昀茜坐下,加入她和琚隐的话题。


    “不带你,我和你嫂子有要事,你跟着去干什么?”


    琚隐哼了一声,“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真的很坏。”


    琚寻,“……”


    看着他们三旁若无人地争吵,蒋家姐妹看沉默了,“……”


    琚世成问蒋建国喝不喝酒,蒋建国笑着回答,“客随主便,你们滴酒不沾,那我自然也不能喝。”


    琚世成让他别客气,“我们不能喝,你可以喝。”


    蒋建国推辞了,“不了不了,回去还要开车。”


    琚世成示意大家动筷子,“建国兄先请。”


    董建国笑容满面,“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家一起。”


    李昀茜看到蒋家姐妹在看琚寻,眼神有意无意地一直在观察琚寻的情绪。


    李昀茜坏心眼一上来,朝着琚寻撒娇,“老公,我想吃那个红烧鱼头,我够不到。”


    琚寻拿起筷子,将转盘转过来,给她夹了一块没有刺的鱼肉放在碗里。


    李昀茜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谢谢老公,你真好。”


    在场的所有人,“……”


    琚隐眼神扫过他哥和他嫂子,白眼快翻上天了,他小声地告诉李昀茜,“茜茜姐,你刚才的行为,很做作。”


    李昀茜小声问,“有吗?”


    琚隐说,“你看我给你学一遍。”


    李昀茜压着笑,点头,“你学。”


    琚隐看一眼琚寻沉冷


    的眼,咳嗽一声,“哥哥,我想吃那个丸子,我够不到~”


    琚寻忍了忍情绪,告诉他,“自己夹,再这样说话,你饭也别吃了。”


    琚隐愣住了,“你这是区别对待,我姐让你夹你就夹,我让你夹你就不管我,我不是你亲弟弟吗?”


    蒋雨桐和蒋芳潋是一口都吃不下,蒋建国还能笑出来,“年轻就是好,这么多人在也不怯场。”


    其实话里有话,意思是有客人在,也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李昀茜哪能不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蒋建国带女儿过来干什么,无非就是挑拨离间,好让她和琚寻早点分开。


    打的什么算盘,她能不知道吗?


    偏要恶心他们。


    李昀茜吃完鱼肉,又指着牛排,“老公,还想吃牛排。”


    琚寻又把战斧牛排转过来,拿起里面的刀叉,给她切了一大块,又仔细地在自己的盘子里切成小块,夹在她的碗里。


    蒋芳潋直接起身走了,她脸色尤其难看,“我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琚世成还喊她,“你这孩子都没吃两口,急什么?”


    蒋雨桐还坐着,李昀茜旁若无人地夹起一块递到琚寻嘴边,“老公也吃,啊,张嘴。”


    琚世成都看不下去了,“你俩注意点形象。”


    琚寻没理,张口吃了她喂来的牛排,“老婆喂的好吃。”


    琚隐不满了,“我也要茜茜姐喂我。”


    琚寻嘴里的牛肉还没咽下去,“我看你是想挨打。”


    琚隐哼了一声,“你在争宠。”


    琚寻,“……”


    李昀茜放下自己的筷子,用琚隐自己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喂给他。


    琚隐心满意足地吃下,问李昀茜,“姐姐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筷子给我夹,给哥哥就用你自己的筷子?”


    李昀茜给他解释,“因为我和你哥哥是夫妻,不分彼此,但小隐不行,小隐以后只能吃女朋友的筷子。”


    琚隐哦了声,“还是不懂。”


    蒋雨桐也坐不住了,起身跟琚世成道别,“我吃饱了,琚伯伯再见,我也先走了。”


    琚世成挽留她,“你等你爸爸一起走啊?急什么?”


    蒋建国说,“让她俩先回吧,不用管她们。”


    李昀茜看他一眼,继续对着琚寻笑,“老公啊,你多吃点,备孕期间多吃膳食纤维和蛋白质。”


    听到“备孕”二字,琚世成眼睛都亮了,他看了一眼这对夫妻,什么都没说。


    蒋建国随口问了句,“琚寻侄儿身体好了?”


    琚寻嗯一声,“身体一直好着,劳烦您费心。”


    蒋建国哦了声,“那可真是喜事,琚家要添丁,这简直是大喜事。”


    李昀茜点头,“可不是嘛,我家琚寻着急要孩子,我只能顺着他,谁让我这么在乎他。”


    蒋建国,“……”


    温铅华都快忍不住了,低着头生怕憋不住笑出声。


    琚世成还算有点功力,全程一个表情,但也快被这个儿媳妇折磨死了。


    蒋建国更不用说了,压根一点都坐不住,要不是为了面子,他也快被恶心走了。


    一顿饭在李昀茜夫妻的折磨下吃完,蒋建国一分钟都没停留就走了。


    等到他走了,李昀茜才呸了声,“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什么心思,只要有我在一天,别想把女儿塞给琚寻。”


    琚寻也不演了,舒了口气,“跟这些人虚与委蛇是真的累。”


    李昀茜赞同,“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还那么伪装干什么?都那么整你了,还想跟你好,脑子有病。”


    琚寻又给她夹菜,“我又不是记吃不记打,我这人其实也记仇。”


    李昀茜说,“必须记仇。”


    琚隐都看懵了,他的哥嫂情绪转换自如,完全不知道在搞什么把戏。


    他问温铅华,“妈妈,我哥哥和姐姐是不是傻了?”


    温铅华说,“你吃你的就行了,别管他们。”


    李昀茜神秘兮兮地告诉琚隐,“你以后就知道了,这些人都想抢你哥,抢你家的家产。”


    琚隐不明白,“他们干嘛抢我哥啊?我觉得抢你还差不多。”


    李昀茜问他,“为什么?”


    琚隐回答,“我喜欢你,不喜欢我哥,所以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抢我哥。”


    琚寻,“……”


    李昀茜吃了口菜差点没吐出来,“等你长大你就懂了,刚才那两个女人,都想嫁给你哥。”


    琚隐睁大了双眼,“那哥哥娶她俩,我是不是就可以娶你了?好耶!”


    琚寻,“……”


    第55章 情难自控嘬他软软的双唇。


    李昀茜夫妻周六去京山寺的时候把琚隐带上了,原本温铅华不打算让他去,想带他回娘家,可琚隐闹了半晚上非要跟李昀茜去京山寺,温铅华也无奈了,只得同意让他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在院子里等着了,生怕李昀茜和琚寻走了不带他,实际上琚寻是不想带他,他最怕带琚隐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得人陪着。


    可李昀茜说琚隐其实也挺孤独的,在家也没人陪他玩,唯一的哥哥还忙的要死,就带着孩子去玩一天也没什么。


    琚寻便再什么都没说,任由李昀茜把这个电灯泡带上。


    琚隐看到琚寻那张脸就害怕,躲在李昀茜身后,拉着李昀茜一起坐在车后座上,背着他的书包,里面带着他的生活用品和两本寒假作业。


    温铅华叮嘱李昀茜,“玩归玩,他的作业一定得写,你俩别不管他的作业,还有就是注意安全。”


    李昀茜让她放心,“我会督促他写作业,您就放心吧。”


    温铅华便再什么都没说,琚隐跟妈妈挥手道别,琚寻一个人在前面开车,琚隐拉着李昀茜的手小声地吐槽琚寻,“他看起来好凶。”


    李昀茜没觉得啊,往前看了一眼,发现琚寻确实冷着脸,她小声地回答他,“他一直这样,一副谁都瞧不起的样子,其实他都是装的,一点都不可怕。”


    琚隐不信,“他还打你。”


    这茬是过不去了,李昀茜揉揉他的头发,“你就把这事忘了吧,看我以后怎么揍他。”


    琚隐不断地点头,“好。”


    琚隐没怎么爬过山,所以京山寺的这大山对于他而言是个挑战。


    两个小时后到了山脚下,琚隐看着眼前的大山,实在发愁。


    但他并没有后退,摩拳擦掌准备爬山。


    李昀茜问他,要不要把背包给她,琚隐拒绝了,“怎么能让女孩子背包呢?我自己来。”


    李昀茜给他竖大拇指,“还得是我家小少爷,太厉害了,那咱们开始爬吧。”


    琚寻已经在前面走了,这两人还在后面磨蹭,琚隐指着他的背影告诉李昀茜,“我不会输给他的。”


    李昀茜点头,“加油。”


    嘴上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可爬了几十个台阶后,琚隐就坐着不走了,他累得气喘吁吁,问李昀茜还有多久。


    李昀茜无奈地靠在旁边的栏杆上,指着琚寻的背影,“这样的距离你还得爬十个,你哥把我俩甩了。”


    琚隐往上看了一眼,实在是发愁,“我哥哥怎么走那么快?他都不累吗?”


    李昀茜回答,“他习惯了,爬了十多年了,肯定不觉得累。”


    琚隐不得不起来继续爬,李昀茜把他的包拿过去想给他背着,他立马从李昀茜手里拿回来,小脸严肃,“我自己可以,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拿。”


    李昀茜感慨,“家教这东西确实有点说法。”


    琚隐继续背着包往前走,李昀茜让他慢点,“我俩不着急,让你哥先去。”


    琚隐看着琚寻消失的身影,只能叹气,“我果然追不上他,不过我是小孩,他是大人,他腿长,我腿短,我追不上他是情有可原的。”


    李昀茜深以为然,“我也这样觉得,我俩腿短就在后面慢慢走。”


    其实琚寻是提前去小


    竹屋收拾一下,自从李昀茜入住竹林小屋之后,师兄弟们也不会打扫了,一个星期没来,肯定有很大的灰尘,他先上去把房间收拾一下,他俩上来了就有地方坐了。


    琚寻二十分钟就爬上山了,李昀茜和琚隐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京山寺时,琚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不走了。


    李昀茜陪他坐着,琚隐把周围看了一番后,问李昀茜,“这就是哥哥一直住的寺院啊?”


    李昀茜点头,“你一次都没来过啊?”


    琚隐摇头,“没有来过,第一次来这里。”


    寺院里时不时有和尚走过,门口还有烧香拜佛的人,李昀茜已经见怪不怪,琚隐就好奇得很。


    歇了会儿,李昀茜拉着他绕过寺院,从侧面的小路穿过继续往上走。


    琚隐问她还没到吗?


    她指着上面的一片竹林,“上面就是,马上到了。”


    琚隐看到了希望,终于有了力气。


    到达竹林小屋时,琚寻已经换上了干活的衣服,将院子里的树叶扫到了一起,房间都擦完了。


    浴室热水器里的水都热了。


    琚隐一进门就好奇地到处看,李昀茜把他的包拿到西厢房。


    出来后喊他去洗手,琚隐立马去浴室洗了手。


    他对这样的生活充满好奇。


    琚寻扫完树叶,告诉李昀茜,“你和他先玩,我给你俩煮点挂面,这会儿寺院没吃的了。”


    李昀茜朝着他笑,“真贤惠。”


    琚寻唇角勾了勾,去厨房拿了水桶去打水。


    琚隐逛完了每一个房间,这才站在李昀茜旁边,“哥哥给我们做饭吃?”


    李昀茜点头,“在这里就不能挑食了。”


    琚隐说,“我不挑食。”


    李昀茜摸摸他的头,“真乖。”


    琚寻打来水,又开始生火,李昀茜去帮他去菜地里找点青菜和西红柿。


    这个季节菜园子里的水果和蔬菜都很茂盛,她随手给琚隐摘了一颗梨。


    拿回去洗了才给他。


    琚寻给他们三煮了挂面,西红柿和青菜汤打底,就放了盐和酱油,味道很清淡。


    他习惯吃这样的食物,李昀茜也能吃,也不知道琚隐会不会吃不下去。


    煮好面条之后,他把西厢房的桌子和凳子搬到院子里,叫他俩吃饭。


    琚隐一边啃完了一颗梨,将果核扔到垃圾桶里,坐在了小桌旁,看着桌子上的两碗面,他问李昀茜,“就只有面吗?”


    李昀茜告诉他,“这里和家里不同,小隐凑合一下,不饿肚子就好。”


    琚隐点头,“没事,我不挑食。”


    李昀茜欣慰地看着他,“尝尝你哥哥做的面条。”


    琚隐拿起筷子沾了点汤尝了一口,有西红柿的清香,还有点青菜的甘甜,他点头,“还不错。”


    李昀茜也拿筷子,“那就好。”


    只有两个碗,琚寻收拾了厨房,等他俩吃完,才给自己煮了点。


    琚隐吃了两碗,李昀茜吃了一碗,吃完饭十一个点多了。


    琚寻把他放着阴干的木板拿出来,继续上周没干完的活。


    他在调漆,琚隐好奇地想看,李昀茜立马一把拉住他,不让他靠近。


    “别过去,那是生漆,会咬人的。”


    琚隐吓得没敢过去,琚寻刚才做饭的时候做了清透的浆糊,这会儿把浆糊和生漆混合在一起,搅匀之后,在木板上又均匀地刷了一层,去主厅拿了黑色的布裱在木板表面。再给布上面均匀刷一层调好的漆。


    又得阴干数日,至少七天以上,他让李昀茜记下步骤,便把做好的木板又拿回了主厅。


    李昀茜问他,“这就完了?”


    琚寻嗯一声,“下个星期再来,去看看你泡的构树皮怎么样了,时间也快到了。”


    李昀茜赶紧去看,琚寻和琚隐都跟着她,琚隐对什么都好奇。


    她问琚寻,“现在可以捞出来了?”


    琚寻说,“明天捞,你今天准备一下,明天可以进行拍摄。”


    李昀茜干劲十足,“好。”


    琚隐问她,“姐姐在做什么?”


    李昀茜回答他,“造纸。”


    琚隐的眼神立马亮了,“我国的四大发明之一,造纸术吗?”


    李昀茜眼神里都是赞赏,“你好聪明啊,竟然连四大发明都知道。”


    琚隐笑着回她,“我懂的可多了。”


    李昀茜给他竖大拇指,“太厉害了,你以后肯定比你哥还厉害。”


    琚隐不断点头,“没错,那时候姐姐就可以跟我在一起,不和哥哥在一起了。”


    旁边的琚寻,“……”


    李昀茜哈哈大笑,再看一眼琚寻,“看吧,喜欢我的人还是挺多的。”


    琚寻面无表情地嗯一声,“正常。”


    谁不喜欢活泼讨喜的女孩子,谁喜欢她都正常。


    这一天,李昀茜和琚寻就带着琚隐在山里乱逛,也算是带他来旅游了,京山寺可是5A级风景区。


    玩到下午的时候,李昀茜在山顶拍了天气的转变和日落,给短视频转场用,一转眼看到琚隐和琚寻站在一起,大帅哥身边站了一个小帅哥,她将镜头转过去对着他俩拍了一张。


    琚隐在问琚寻什么,仰着头,琚寻低眼看着他,身后是挂在山顶的落日,画面有点美好。


    李昀茜拍好之后,看了许久,这么美好的两个人,却都不长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


    再朝他俩望去,见琚寻已经走了过来。


    天快黑了,琚寻的声音在山风中有些模糊,“晚上肯定没有饭吃了,我过会儿回去继续给你俩煮面条。”


    李昀茜应着,“好。”


    琚隐问李昀茜,“姐姐,你给我拍照了吗?”


    他在那边摆着pose,耍帅。


    李昀茜拿着单反又给他聚焦,“给你多拍几张。”


    琚隐玩得可欢乐,夜幕开始降临,李昀茜又拍了夜幕下的月牙,这才招呼他们回去。


    回去又吃面条,琚隐也没有抱怨,反而吃得很香。


    吃完饭后和李昀茜在院子里玩了会儿,看了会儿照片,琚寻让他去洗澡,水温调好了。


    琚隐赶紧先去洗澡,他的睡衣背在包里,他拿了睡衣就去洗,几分钟就出来了。


    李昀茜怕他被冻着,让他赶紧来西厢房,给他吹头发。


    琚隐坐在凳子上,李昀茜给他吹头发,他问李昀茜,“我今晚跟你睡还是跟哥哥睡?”


    李昀茜回答,“你跟哥哥睡。”


    琚隐不愿意,“我想和你睡。”


    李昀茜,“……”


    孩子的心没有一点杂念,只有对哥哥的恐惧,“哥哥看起来太凶了,我不想跟他在一起睡觉。”


    李昀茜憋着笑,“那得问你哥,你哥答应的话,你就跟我睡。”


    琚隐问,“为什么啊?怎么什么都得他答应才行?”


    李昀茜解释道,“因为我是他老婆,是你嫂子,你跟我睡成什么样子?”


    琚隐哼了声,“我就是要和你睡,我不管。”


    李昀茜给他吹完头发,让他躲被窝去,“山里的夜里冷,你别感冒。”


    琚隐一溜烟爬到床上,“我把床先占了,哥哥来的话,我不让。”


    李昀茜说,“那你就等着被揍吧。”


    琚寻也随便洗了下,出来告诉李昀茜,“水还热的,你快去洗。”


    李昀茜应着,“好。”


    琚寻去西厢房一看,琚隐四肢大敞霸占了一整张床,一副挑衅他的样子。


    琚寻直接去床上把他拎下来了,“床是你嫂子的,今晚你跟我睡沙发。”


    琚隐不乐意,从他手里挣脱,“不要,我要和茜茜姐睡床。”


    琚寻一双沉冷的眼睛眯了眯,“她现在不在,你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琚隐快被吓哭了,嘴巴一扁再没敢说话,琚寻指了指主厅,“去上面沙发上睡。”


    琚隐只得委屈巴巴地出了西厢房。


    李昀茜洗完澡出来,发现琚隐去了主厅,琚寻


    在西厢房。


    “小隐呢?”


    琚寻不动声色地回答,“他说他要睡沙发。”


    李昀茜,“……”


    琚寻,“我俩睡床。”


    李昀茜无奈,“他第一次来这里,夜里那么冷,万一感冒怎么办?”


    琚寻心里不爽,“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睡沙发,你俩睡床?”


    李昀茜听出了他言语里的不痛快,一边擦头发一边好奇地看着他,“你在吃小隐的醋啊?”


    琚寻沉声回答,“没有。”


    李昀茜去吹头发,“真稀奇,怎么谁的醋都吃?不分对象地吃醋?”


    琚寻,“……”


    有吗?他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


    反正他的老婆,必须跟他一起睡,跟琚隐睡算怎么回事?


    哪怕孩子还小,但起码也是个男孩子,得跟他老婆保持距离。


    琚寻什么话都没说,等着李昀茜吹完头发。


    李昀茜还是把琚隐叫到西厢房去了,她让琚寻去睡沙发。


    琚隐可得意了,看着琚寻,那表情叫一个挑衅。


    琚寻什么话都没说,起身走了,上去把主厅的门关了,灯关了。


    李昀茜知道他生气了,心里感慨,这兄弟俩真难伺候。


    她怕琚隐感冒,让琚隐睡床,她陪琚寻睡沙发。


    琚隐玩了一天也格外累,他一直在打哈欠,看到琚寻走了,他也感觉到琚寻生气了,小心翼翼问李昀茜,“哥哥生气了吗?”


    李昀茜点头,“能不生气吗?老婆陪亲弟弟睡觉。”


    琚隐啧啧道,“好小气,他太小气了。”


    李昀茜也不知道怎么说,让他快些睡,琚隐拉着她的手不放,“姐姐讲故事。”


    李昀茜只得给他讲故事,大概二十分钟,琚隐就睡得很熟了。


    李昀茜给他盖好被子,这才去哄大的。


    她轻轻地推开主厅的房门,借着月光看清了琚寻的影子,他躺在沙发上,背对着她。


    李昀茜坐在沙发上,摇了摇他,“生什么气?我又没说跟他一起睡。”


    琚寻不说话,李昀茜转身抱住他,“我之所以对他好,是因为他是你弟弟,如果不是你弟弟,你说我认识他是谁?主要的条件还是你,我这是爱屋及乌。”


    琚寻轻轻地叹口气,“没生气。”


    李昀茜亲他的脸颊一口,“生气我也不怕,我最喜欢在你生气时亲你了,我可不在乎这里是京山寺。”


    琚寻转个身,躺平,让她抱得舒服点,“冷吗?”


    李昀茜点头,“有点冷。”


    他将她抱怀里,把自己的西服外套给她盖身上,“现在呢。”


    李昀茜脱了拖鞋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现在不冷了。”


    琚寻用下颌蹭了蹭她的头发,“那今晚你睡哪?”


    李昀茜回答,“陪你睡沙发。”


    琚寻摇头,“不行,沙发不舒服。他睡着了?”


    李昀茜点头,“玩一天,也累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琚寻把她抱起来,下了沙发,打开室内的灯。


    李昀茜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干什么?”


    琚寻没回答他,去西厢房把琚隐连人带被子抱起来,抱回了主厅,示意让李昀茜让开。


    他把琚隐放在了沙发上,用自己的衣服给他当枕头。


    李昀茜看呆了,他给琚隐盖好被子之后,拉着李昀茜出去,将房门轻轻地关上。


    夫妻俩又回到了西厢房,琚寻将门一关,小声告诉她,“我俩睡床,他睡沙发。”


    李昀茜捂着嘴才不至于笑出声,“你还真是亲哥。”


    琚寻示意她上床去,“别冻着了。”


    李昀茜爬上床,琚寻也上来了,关了灯。


    李昀茜翻在他身上,骑在他腹部,俯身亲他,“太聪明了,人怎么能聪明成这个样子?”


    琚寻瞬间有点情难自控,声音都有点哑了,“老婆。”


    李昀茜一听他这声音,就知道什么情况,她缓缓地俯身嘬他软软的唇,压低声音,“多久没上我了?”


    琚寻出口长气,“快一个星期了。”


    李昀茜亲他两下就远离。


    他有点急切,伸手按她的后颈,“别走。”


    李昀茜小声问,“要破你的规矩吗?”


    琚寻胸膛起伏不已,“想你。”


    李昀茜再次低头吻他,舌缓缓撬开他的牙齿,“想我,还是想淦我?”


    他身子抖了一下,诚实地开口,“想淦你,这里不行,咱们去外面……”


    第56章 很带感那就再疯一点吧。


    时间还早着,才晚上九点左右,但京山寺到底是在山上,所以这会儿周围的环境尤其寂静。


    李昀茜夫妻大晚上出门,把院门锁了,往山林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一个山涧旁。


    潺潺的流水从高处落下,聚集在底下的清泉里,映着月光,波光粼粼。


    琚寻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将李昀茜拉过来,抱腿上坐下。


    李昀茜穿着睡裙,里面什么都没有,琚寻随意将僧裤往下一拉,他俩就紧挨着彼此,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跟他厮混久了,她就觉得这样贴着才踏实,琚寻低着声音问她,“想老公没有?”


    李昀茜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小声地提醒,“没套。”


    琚寻哦了声,假装不想做了,“那咱们回去吧。”


    李昀茜贴他更紧,“不行,都出来了,再回去算什么事?”


    琚寻咬着她的肩带,将外套给她披好,“那我不进去。”


    李昀茜声音拉得老长,不满地撒娇,“不行。”


    琚寻就笑,“你看你,知道危险,还非要来。”


    琚寻非要磨磨她的性子,不管她怎么扭,他就是不急。


    结果把人惹急了,她直接自己扶着坐下去到了底,琚寻倒吸一口凉气。


    李昀茜挑衅地问他,“继续装啊,怎么不装了?”


    琚寻轻咬她的肩胛骨,“你完了,我非得让你今晚怀一个。”


    李昀茜才不怕,“我大姨妈刚走,安全期。”


    琚寻了然,“那我设进去了。”


    李昀茜答应着他,“我还没试过。”


    琚寻是受不了她一点撩拨,又加上这几天他们夫妻聚少离多,出了那么多事,忙着解决事情,和老婆之间的关系都感觉淡了很多。


    他现在可算是知道了,没有什么是一顿亲热解决不了的,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夫妻间的感情除了用钱维持,还得用这方面维持。


    他卖力,讨好,问她的感受,李昀茜只剩下破碎的呓语和娇嗔。


    山林中寂静,她的声音跟百灵鸟似的,他很喜欢。


    月光洒在山涧里,泉水倒影出树木和月的身影,也倒影出他俩的影子,浑然天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后来她靠在旁边的树干上,琚寻从后抱着她,不多时又把她整个人都抱起来。


    她以前想过的事情这一刻都成了现实,她那会儿用腿给他量腰围的时候就想过了,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


    她快哭了,这个方式痛到失语,她紧抓着琚寻的手臂,一个劲摇头。


    琚寻没放下她,就着这个拥抱的方式,在深处释放出来,没着急退出,他抱着她坐在了旁边的草地里。


    李昀茜全身是汗,感觉没一处是干的,不管是衣服还是皮肤。


    有个地方更是严重,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琚寻的。


    琚寻小声问她,“真的不会有事吗?”


    李昀茜缓了会儿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不会。”


    琚寻


    也不太懂这些,毕竟没有特意去了解过,李昀茜说了不会他就稍微放心点了。


    歇了会儿他又开始了,李昀茜都有些吃惊,“你还来啊?”


    琚寻嗯一声,“还想再给老婆一点。”


    李昀茜心里有点犯怵,“别了吧,其实我也怕……我刚才是胡说的。”


    琚寻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了,“已经有了一次,两次三次不都一个结果。”


    李昀茜,“……”


    这倒是。


    差不多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她带着琚寻给她的“好东西”满满当当地回去了,洗澡的时候都一直往外溢。


    李昀茜有些茫然,心想要是不安全怎么办?


    琚寻在她洗澡的时候查了一下安全期,发现网上医生说安全期也不是绝对的安全期,还是会中的。


    不仅安全期不安全,体外也不安全,所以不想要孩子必须得做安全措施。


    他开始忐忑,李昀茜也开始忐忑。


    她洗完澡出来就不理他了,琚隐在熟睡,她也不敢吹头发,就坐在床沿等着头发稍微干一点。


    琚寻也去随便洗了一下,见她心情不好,又来哄。


    “我刚查了一下……”


    李昀茜拧着眉看着他。


    “一次就算了,你还故意弄这么多。”


    琚寻站在她面前道歉。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其实占有欲一上来,什么后果都不想了,尤其还是有了一次特例之后。


    李昀茜知道这事不怪琚寻,是她非要的,可是琚寻竟然不阻止她!


    她对琚寻的诱惑难以想象,她还指望琚寻阻止她,无疑是让大灰狼阻止小羊进山觅食。


    李昀茜低头看手机不说话了,琚寻坐在她旁边,小声问她,“清理干净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李昀茜想到刚才洗澡的时候什么样子就脸红,她没说话。


    琚寻说,“睡觉的时候会不舒服。”


    李昀茜哼了声,“不要你管。”


    琚寻兀自叹息,“这夫妻间的事儿,本来就是相互的,你不要我管,你要谁管?”


    李昀茜还想说什么,琚寻转身抱住她,弓着身子和她平视,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薄唇微微嘟起,“老公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李昀茜看到他那个样子又忍不住想笑,真没见过他这一脸撒娇的样子。


    她再想端着也端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小声问,“笑什么?”


    李昀茜稀奇地看着他,“所有人眼里的高冷佛子,琚家谁都不看在眼里的大少爷,琚隐眼中凶巴巴的哥哥,你爸眼中的得意儿子,这一刻在一个女人面前干什么呢?”


    琚寻眼神明显愣了一下,“我有这么多头衔?”


    李昀茜回答,“比这还多,你怎么还会撒娇呢?”


    琚寻脸色一热放开她,“跟老婆撒个娇怎么了?谁规定我不能跟老婆撒娇?我也就和你独处的时候这样,你看平时有人的时候我都不靠近你。”


    李昀茜还想看他撒娇,伸手勾着他的下巴,“给爷笑一个。”


    琚寻,“……”


    他将人抱着滚在床上,“我看你是还想再被灌几次。”


    李昀茜打住他,“不要了,太晚了,今天到此为止,我终于知道初次那天晚上五次是怎么来的了,低估你了。”


    琚寻伸手腾了她的拖鞋,用手给她擦了擦还湿着的脚丫子,将她挪到床上,“请李小姐放心,在下一直都身强体壮,肯定不会让你守活寡。”


    李昀茜倒没有守活寡,她体会到了做女人的乐趣,就是这一晚她和琚寻太乱来了,导致后来一个月一直过得提心吊胆。


    她问琚寻如果怀上了怎么办?


    琚寻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不想让李昀茜受苦,痛斥自己不负责,他是希望李昀茜长痛不如短痛。


    但如果真怀了,李昀茜肯定就舍不得放弃了。


    琚寻让她别焦虑,没那么巧的事,肯定不会怀。


    如果真怀了,就流掉,他绝对以后都不会这么做了。


    李昀茜也感觉到了他的自责,从那以后他俩一个星期没碰面。


    李昀茜开始做造纸术的内容,琚寻和琚隐陪了她一天,琚隐太好奇了,入了好几个镜头,李昀茜本来打算在拍完这一期剪辑的时候把他剪辑掉,可是发现镜头中的琚隐格外可爱,便有了保留下来的想法。


    用石灰水泡过的构树皮已经算是漂白过了,洗干净将那些树皮撕成整齐的短条,放在水里洗干净。


    这个步骤时琚隐抢着给她洗,看得出来孩子动手能力很强。


    洗干净的树皮倒入锅中煮两天两夜,又要开始淋晒,这个步骤还得大半年。


    李昀茜做到这一步头都大了,打视频跟琚寻吐槽这个不好做,比一般的步骤都多,时间线也拉得老长。


    琚寻在视频里回复她,“确实,这种方法做出来的是白棉纸,也有时间线不太长的,下次教你。”


    李昀茜愁眉苦脸,“秋后还答应我家老李,去上班呢,这下好了。”


    琚寻说,“没事,可以挑时间。”


    李昀茜觉得这段时间太长了,所以她要先做雕漆隐花,时间稍微短一点。


    琚寻觉得也行,他在前面教,李昀茜在后面跟着做她的内容,谁也不耽误谁。


    琚隐时不时就想跟琚寻去京山寺,他不想带,但李昀茜让他带上。


    于是过了一个星期后,琚隐又来了,他快上学了,一旦上学就没有时间玩了,这次他给李昀茜带了好多零食,他知道京山寺没什么吃的。


    李昀茜这才想起来琚寻那次下山在山下买了零食给她带上来,她收到柜子里没拿出来。


    她和琚隐嘴馋,琚寻什么都不吃,也勒令琚隐少吃点那些东西,李昀茜可以吃。


    琚隐就跟李昀茜吐槽他哥,“他让我少吃这些零食,就想让我全部留给你吃,他想讨好你。”


    李昀茜点头,“没错,太心机了。不过你确实要少吃,你上次来这儿没写作业,你妈妈回去骂你了没有?”


    琚隐诚实地回答,“骂倒不至于,就是让我第二天写了一天罢了。”


    李昀茜笑着告诉他,“那你这次得提前写完作业。”


    琚隐答应着,“好,写完了我就跟你玩儿。”


    李昀茜应着,“没错,我和你哥明天进山,你要在九点之前写完作业,不然没法带你一起。”


    于是第二天李昀茜还没起床,琚隐已经在写作业了,不过他很好奇,为什么每次他都在床上睡的,醒来时会在客厅的沙发上,而他哥哥和嫂嫂两个睡在西厢房的床上。


    难不成他梦游?


    没想明白。


    等他写完作业后,已经八点半了,琚寻家两口子起床了。


    琚隐看到琚寻先出来,不满地问他,“为什么你在姐姐房间里啊?我怎么在沙发上?”


    琚寻眼神沉冷地看他一眼,“不知道。”


    琚隐,“……”


    好好好,他哥为了争宠,已经开始使用手段了。


    琚寻其实是六点左右去斋堂打了早饭回来继续睡的,刚躺下就听到琚隐醒了,这家伙醒了之后,也没叫他们,他还以为在干什么,出去看了一眼发现在写作业。


    他就没打扰,回去继续抱着老婆躺会儿。


    琚隐去喊李昀茜起床,刚走到门口就被琚寻从衣领上提出来了,他声音冷淡严肃,“她还没换衣服,男女有别。”


    琚隐站在那里,看看自己,再看看他哥,他指着自己问琚寻,“我和她男女有别,你和她呢?”


    琚寻神色淡漠,“我和她是夫妻,你以后可以在你老婆没换衣服的时候进房间,她是我老婆,所以你不能进,十一岁的人了,连这都不懂吗?当然了,前提是你要有老婆。”


    琚隐,“……”


    李昀茜听到兄弟俩在说什么,换好衣服出去,见琚隐站在门口。


    李昀茜问他,“起这么早啊?”


    琚隐哼了声,“我作业都写完了,你还没睡醒。”


    李昀茜揉揉他的头发,“真勤快,那先洗漱,我们吃完早餐就走。”


    琚隐耷拉着表情,“洗漱完了,脸洗了,牙刷了,被子叠了。”


    李昀茜一边往浴室走一边给他竖大拇指,“厉害。”


    早斋还是温热的,琚寻让琚隐把饭桌端到院子里。


    琚隐只得去端。


    周六一天,兄弟俩看着李昀茜生漆采割,琚隐问琚寻,这么高,姐姐不怕吗?


    琚寻心里也忐忑,但还是说,“她很勇敢。”


    琚隐表示赞同,“我都不敢爬那么高。”


    提心吊胆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琚隐太佩服她了。


    他告诉琚寻,“我以后也要找个这么勇敢的老婆。”


    琚寻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呵。”


    才多大,找媳妇的标准就按着他的来找了。


    可这世上有几个李昀茜,只有这一个,唯一的,属于他的。


    她做内容的木板是他亲自去山里找木头,切割出来拼好的,虽然李昀茜的视频里从没有他的影子,但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他支持她的爱好,为她的爱好保驾护航,不求回报。


    李昀茜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毫无保留地爱着,即使那个人从没说过喜欢她、或者爱她这些话,他的爱和喜欢都藏在所有的细节和行动里。


    李昀茜又要等一个星期才能来,琚寻接她回家的时候,已经秋天了,秋老虎比盛夏的阳光还猛。


    她牵着他的手一起下山,问他喜欢她吗?


    琚寻眼神朝她望去,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问她,“我俩发展到这个地步,问喜欢和爱有什么意义?”


    李昀茜回答,“当然有,我想知道你是爱我才这样做,还是只有微微的喜欢才这样做。”


    琚寻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让他这个时候突兀说出喜欢或者爱,他还真说不出来,别扭的心理。


    李昀茜见他不答,便也不问了。


    挣脱了他的手,“算了,问那么多没什么意义,你不爱,那我也不爱。”


    琚寻见她赌气地不理他,自己往下跑,在后面阻止她,“别跑太快,危险。”


    李昀茜依旧没理他,比他提前下山了。


    他在后面追上,“爱,爱得很。”


    李昀茜才不信,“你就敷衍我吧。”


    琚寻,“……”


    好吧,他敷衍了,那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说说爱这个问题。


    她感觉自己被爱着,却又不太自信,她觉得自己是琚寻的例外,却又觉得他俩几个月的感情,谈不上爱。


    那就喜欢吧,但她觉得自己爱琚寻,和喜欢不一样了。


    以前可能是喜欢,发展到如今,她的喜欢已经又上了一个层次,所以才问琚寻爱不爱。


    她以前觉得不能乱来,跟琚寻说只有离不开彼此的时候才可以要孩子。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确实离不开琚寻,她比依赖家人还依赖琚寻。


    变得不像她自己。


    网上都说女人一旦陷进去,肯定会吃亏,会被男方拿捏,到时候就什么都不由她了。


    李昀茜想保持清醒的头脑,所以她下山回家了,她让琚寻自己回家,也没让他进家门。


    琚寻的车停在她家门口许久没离去,他拿出手机一次次编辑内容,又删掉,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才好。


    姜敏看到琚寻的车了,问她,“琚寻怎么没进来?”


    李昀茜回答,“他不想进来。”


    姜敏便再没问。


    琚寻想了许久,给她发微信:


    [我觉得爱是一个很严肃的词,不同于喜欢,所以才不轻易说这些字眼,我不喜欢把这些话挂在嘴边,我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自从和你结婚后,我快不认识我自己了。]


    李昀茜没回他。


    他继续发:


    [你若非要问我爱不爱你,那我只能告诉你,我已经失去理智了,你还在问我爱不爱,人类的钝感强到你这个程度,也算是一种能力。]


    李昀茜站在窗前看着他发的消息傻笑,终于还是回了他:[我知道你没走,那你进来吧。]


    琚寻这才舒口气,拍拍胸口,将车开进李宅。


    姜敏见他进来,还稀奇道,“我以为你走了,留下来吃饭吧,晚饭快好了。”


    琚寻应着,“好,谢谢妈。”


    他去二楼找李昀茜,李昀茜就是不给他开门。


    他站在门口,无奈地问,“不满意我给的答案吗?”


    李昀茜等了会儿才给他把门打开,一脸傲娇,“你早点说不就没这事了?”


    琚寻进去把门一关,直接反锁,长腿迈了几步就到了她旁边,他弯腰把她抱起来直接架在了窗台上,整个人卡在她腿间,眼神凌厉逼迫。


    他两手撑在她身后的玻璃上,“还问吗?”


    李昀茜抬眼看着他的神色,嘴角压不住地往上扬,“就问,我就……”


    她一开口,他就低头狠狠地吻住,吮疼她的唇,又放开,继续盯着她的眼睛。


    李昀茜有些羞赧地不敢看他的眼睛了,“院子里有人,你走开。”


    琚寻往下看了一样,张程和两个保安走过去了,琚寻并没有远离她,“继续问。”


    李昀茜闭嘴了,还是第一次觉得琚寻的压迫感这么强,不过好带感。


    她忍着笑侧头不看他,“不问了。”


    琚寻哦了声,“那你不问了,该我问了。”


    他忽而蹲下身子,仰头看着她,“玩个游戏,你的回答让我满意了,我就放你下来。”


    窗边比较高,李昀茜的腿是悬着的,她还穿着长裤,拖鞋掉在了地板上。


    她有点脸红,“什么游戏?”


    琚寻双手按在她的膝盖上,“我问你答。”


    李昀茜点头,“行。”


    他的眼神在笑,“那你爱不爱我?”


    李昀茜闻言,这才低眼认真地看着他,伸手去摸他的脸,她不会掩藏情绪。


    说到“爱”这个话题,总是有点沉重。


    她不想失去自我,可是在琚寻面前,她总是没法好好做自己。


    她认真地看了他半天,点头,“爱,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的。”


    琚寻的手到了她的腰间长裤的边缘,“爱上我的话,你以后会很痛苦。”


    李昀茜捉住他的手,“我明白,我比谁都清楚,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把什么都给你了,心,和身子。”


    琚寻的手解了她长裤的纽扣,“我要怎么回报你?”


    李昀茜摇头,“换同等的心和爱就够了,不用你报答。”


    琚寻的手捏着她裤腰的边缘,眼神带了她看不懂的情绪,望进她的眼底,“爱我是守寡的命。”


    李昀茜看着他没说话。


    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了,一切都不在她的计划当中,琚寻以前也不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她压根没想过和一个刚认识就结婚的男人长久。


    可是啊,她总是容易被一个人的好打动,她也承认,短时间内爱上一个男人,离谱过头。


    可是她确实爱上了,而且陷入其中,不知今夕何夕,贪婪地汲取他的关怀,好像这世上再没男人了一般。


    确实她眼中只有琚寻,看不见其他人。


    她低眼看着他。


    他一使劲,嗤拉一声,她的黑色长裤摧枯拉朽,拉链崩了,布料也撕裂。


    她心里一惊,却没阻止他,只是看着他的眼,“我要求不高,活到五十岁就好。”


    琚寻什么话都没说,将她的长裤一整个撕开扔掉,双手按住她的膝盖,出口长气,看着她的表情,他的脸往她中间贴。


    “如果时间不够,那就让我再疯一点吧,我想用尽全力回报你,别拒绝我。”


    第57章 变故“宝宝,坚持一会儿,马上好。”……


    李昀茜是不太接受这样的,他这个人在她心里太纯粹,哪怕和她做了夫妻,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他依旧是她心里的一片净土。


    可是这片净土板正的西服穿得得体,此刻却跪在她面前。


    冷淡,严肃,一本正经。


    他让她别有压力,说了一些特别高情商安慰的话,好像真就像他说的一样,他敢说,李昀茜都不好意思听。


    可还是听完了,他说世界在女人裙下诞生,女性是非常神圣的。


    李昀茜承认他情商其实很高,也很会说话,几句话就把她的羞耻心说不见了,甚至两脚之间距离越发远,踩在窗户边


    缘。


    怎么说呢,李昀茜觉得这场婚姻给了她史无前例的体验,她以前认为的结婚就是结婚,哪怕生儿育女也是规规矩矩的生儿育女。


    看过很多小文,国内的国外的,中文的英文的,她从不觉得哪个男人会有这样的耐心像那些文里的情节一样对她。


    她也不觉得她会在一个男人面前将自己无所保留,她始终会带有警惕性,可如今她对琚寻的所有行为防不胜防,甚至心甘情愿。


    她坐在窗户上,琚寻跪在地板上,她的双手抓不住他较短的头发,她往后靠在窗户的玻璃上,不敢往下看。


    微微瞥眼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高挺的鼻梁若隐若现。


    难以想象。


    那个人前冷淡矜贵的人,人后热情似火,她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他了,让他突然发疯。


    不多时,听到了清晰的吞声,李昀茜的心要跳出胸膛。


    一个女人的虚荣心此刻达到了巅峰,让一个天之骄子愿意跪在她脚下,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满足,她说不上来,只觉得脑海里一阵一阵炸开无数烟花,是琚寻送给她的礼物。


    她害怕、惶恐,所有的感受都集中在一点,好像神经也都在这一刻不运转了,全部都在感受琚寻的触感。


    楼下有车声响起,应该是李儒峻回来了,琚寻这才起身,薄唇油光发亮,他将窗帘一把拉上,随后倾身往前,低头吻她。


    她也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仰头接住。


    他的双唇都是咸的,是她本身的味道。


    李昀茜知道李儒峻回来了,羞耻心和理智都告诉她,要推开琚寻,可是当琚寻喂来时,她并没有拒绝。


    琚寻小声地呢喃,“宝宝,坚持一会儿,马上好。”


    他情动非常,在李昀茜的默许下,几分钟解决了问题,转身去了垃圾桶。


    李昀茜缓了一口气,还没从窗台上下来,房门就被敲响。


    保姆阿姨叫他俩吃饭了。


    李昀茜这才移动了一下腿,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软。


    琚寻解决完回头看着她笑,“还好吗?”


    李昀茜出口长气,穿了拖鞋去浴室漱了口,洗了把脸,出来换衣服。


    琚寻也去洗了手,漱了口,出来等着她换完。


    李昀茜眼畔像染了胭脂,她声音都有点发抖,“你别等我,你先下去,不然我俩一起下去很奇怪。”


    琚寻思忖片刻,抬步先走了,“好,你快点下来。”


    李昀茜点头,看着琚寻走了,她才坐在床沿,也不知道什么心情。


    啊……她在自己家,和琚寻做了些什么荒唐事,怎么就没拒绝?


    事过之后她才觉得羞愧难当,捧着脸拍了许久,才慢慢压下心中的窒息感。


    缓地差不多了,她才走出了房门。


    下楼时,琚寻正在陪父母吃饭,她佯装镇静地走进餐厅,在琚寻身边坐下。


    李儒峻看她一眼,冷着声问,“琚寻说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李昀茜立马摇头,“大概是最近太累了,脑袋有点发昏,我刚休息了会儿就没事了。”


    李儒峻点头,“那就好。”


    姜敏招呼琚寻,“多吃点,别客气。”


    琚寻跟她道谢,“谢谢妈。”


    夫妻俩心照不宣谁也没看谁,一顿饭在沉默中吃完,李昀茜起身走了。


    姜敏以为他俩闹别扭,有点担心地看着琚寻。


    琚寻吃完之后就跟父母道别,说要回家。


    姜敏没挽留,等琚寻走了,姜敏才跟李儒峻说,“看来是闹别扭了,平时茜茜话挺多的,今天一句话都没说。”


    李儒峻说,“闹呗,反正在一起的时间也没多长了,受够了自然就分了。”


    姜敏点头,“那倒是,兴许哪天吵得凶了,就过不下去了。”


    殊不知人家两口子没有说话是因为害羞,其实感情好的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李昀茜在二楼看到琚寻的车走了,心里空落落的,但没有挽留,也没有给他发微信。


    她坐在刚才窗台的位置,发现窗台上有一滩还没干涸的液体,她一个激灵,赶紧去拿纸巾擦掉了。


    四十多分钟后,琚寻到家了,给她发了微信:[我到家了。]


    李昀茜回了他一句:[到了就好。]


    琚寻过了会儿,又给她发来一条:[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李昀茜脸色发热,不知道怎么回,想了想,编辑了一条:[不知道说什么,挺离谱的。]


    琚寻回她:[没事,我这两天不见你,你别太有压力。]


    李昀茜缓缓吐口气:[没有,就是觉得……羞耻。]


    琚寻:[习惯就好了,正常夫妻生活,说过给你就给你。]


    李昀茜:[……]


    不是,这是正常夫妻生活吗?其他夫妻也这样吗?


    她不知道,只在小黄文里见过,现实中没听说过。


    这事她当然也不敢问李昀栖,毕竟李昀栖还没结婚,等她姐结婚了她再问问是不是正常,目前还是憋着吧。


    小两口这一别还真就几天没见,入秋的天气,温度依旧没降下来多少,院子里的梧桐树枝叶依旧茂盛。


    琚隐上学了,不再吵着闹着要找李昀茜。


    琚寻忙,李昀茜便独自一个一直住在京山寺,做雕漆隐花。


    对于自己爱好的事情,她感觉一个人待着也是享受。


    琚寻依旧周六周天来,陪她一两天,夫妻俩的关系依旧好地不像话,只是自从那次乱来之后,他们不再主动亲近对方。


    琚寻端着,李昀茜也端着,总觉得他俩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


    李昀茜这次是真害羞了,她不主动的话,琚寻一般是不主动的,所以他俩现在的行为,都是点到为止。


    耗时几个月,深冬的大雪覆盖了京山寺的竹林,李昀茜的雕漆隐花终于做好了,这工序依旧复杂的工艺,在她的耐心打磨下,出了成品。


    她做的是传统意义的平安符,符纸是找主持方丈亲自画的,她想做出来送给琚寻带回家。


    认识琚寻之前她从不迷信,可自从认识琚寻之后,她真的希望这世上有神灵可以庇佑。


    她拍完视频后,就把成品送给琚寻了,让他装饰一下,放在他们现在住的玫瑰庄园里。


    琚寻做的比较小,但工序一点都没省,他做的成品是“李昀茜”的名字。


    金灿灿的三个字,果真像镶金了一样。


    成品互换,琚寻还真就把她做的平安符供起来了,放在家里的佛堂里。


    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贵重物品。


    琚世成看到了之后,问他怎么搞来一块平安符,琚寻只说,“菩萨送的。”


    琚世成,“……”


    如果之前李昀茜只是小火,那么这部作品一发布,她直接大火。


    一天之内点赞量高达百万,平台推送越发频繁,她的流量开始爆了。


    一天浏览量上亿,第二天就到了十亿。


    随着国内的爆火,外网也开始有了人气,第一部作品点赞只有几千,这第二部作品刚发布没多久点赞就上十万了。


    人红是非多。


    有人开始深挖李昀茜的创作背景,总觉得她所在的创作地看起来有点眼熟。


    眼尖的网友终于找到了熟悉的地方,京山寺佛会的账号也在此时被挖了出来。


    有人开始声讨李昀茜,不尊重文化差异,一个女人竟然一直住在京山寺。


    京山寺佛会账号为此发了一条澄清声明:[我佛慈悲,众生平等,菩萨不分性别,非遗文化也没有性别之边界,望众生也平等对待每一个生命。]


    本来是打算让佛会讨伐李昀茜,却没想到人家也为李昀茜说话,躲在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嫉妒地眼睛发红,就想无所不用其极地将一个努力的人,拉进臭水沟。


    李昀茜不在乎这些,她还有事要做,她的造纸术刚接上,等春天的时候就可以做完了。


    北方的深冬,天气刺骨的冷,她实在没办法,只得先把东西都收起来,想着等到来年春天稍微暖和一点了,她再继续。


    也是在临近过年的时候,琚世成病倒了,进了医院,昏迷不醒。


    医生说病危了,让家属做好准备,也已经过了最佳化疗期,所以基本上是没救了,癌细胞转移的到处都是。


    感觉琚世成就像一个空壳子。


    琚寻没日没夜地在医院守着,想着还能等他醒来再看看,可是琚世成再也没醒来。


    琚寻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这两三个月,琚世成晚上都疼地睡不着觉,温铅华在身边伺候着,让他去医院他也不去,只是一直在问琚寻和李昀茜在干什么。


    到死都


    在惦记琚家会不会有后。


    琚世成的去世其实并不突然,大家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离去的一刻,还是没法接受。


    那一晚在医院里,琚寻听到周围都是哭声,他一滴泪都没落,也不知道什么心情。


    奶奶在哭,继母在哭,琚隐在哭,赵禹在哭……


    只有他站在床边,看着护士给他盖上白布,跟他们家属说一声节哀。


    李昀茜还在家,深夜赶过去的时候,琚寻一个人站在太平间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继母带琚隐和奶奶回去了,赵禹看着布置灵堂,遗体先保留在医院,要做遗体告别仪式。


    李昀茜忍了半天才忍住没落泪,走到他身边,和他站在一起。


    他只是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毫无情绪,轻声问她,“你怎么来了?这么晚,还这么冷……”


    李昀茜喉头哽了哽,“继母打电话跟我说,公公去世了,我还想着明天带我爸妈一起过来看看他。”


    琚寻的声音淡淡的,“迟早要死的,早就做好准备了。”


    李昀茜摸索到他的手握住,发现他的手都是冰凉的。


    她轻轻地握了握,才说,“想哭就哭吧。”


    琚寻摇头,“不想哭,十三岁那年,我也是这样送走了我母亲,我那时候就在想,人既然都会死,那为什么还要活一次。”


    李昀茜出口长气,“是啊,都会死,可是过程不一样,意义也不一样,活着有活着的价值。”


    琚寻闭了闭眼,李昀茜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但他隐忍着,始终没有爆发。


    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原本是要热热闹闹过年的,可琚寻家却办起了灵堂。


    大年初一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却成了琚世成的遗体告别仪式。


    奶奶在当天哭过头,突发了脑梗,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大年初一去世。


    到处张灯结彩的日子,琚寻失去了两个亲人。


    李儒峻带着一家人前来吊唁,看到李昀茜也穿着白色的孝服,站在琚寻身后。


    理论上来讲,她是长媳。


    李昀栖和黄骁、Wilson都来了。


    蒋建国一家也在。


    李儒峻和一大家子献上了花,鞠了躬之后就走开了,没给蒋家一个眼神。


    蒋建国看到他也是翻白眼,蒋家两姐妹花看到李昀栖,也是不屑一顾。


    为了不给琚寻惹事,大家都没说什么。


    遗体告别仪式举行完之后,琚寻还要和琚隐守灵三天,三天后火葬,入殓,下葬。


    琚隐每天都在哭,孩子眼睛每天都是肿的。


    晚上又害怕,毕竟爸爸和奶奶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晚上在草铺里,琚寻让他坐了会儿就走了,让继母带他去睡觉,小孩子不宜熬夜。


    他自己一个人守着。


    李昀茜这两天也一直在琚家,没回去,见琚隐走了之后,她去陪琚寻守着。


    琚寻让她去休息,说夜里冷。


    李昀茜摇头,坐在他旁边,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琚寻默默地侧头看着她,眼神从上到下,好像要一遍遍确认她还在一样。


    李昀茜感觉到视线,一回头就看到琚寻那张略显沧桑的脸上,也不知道带着什么情绪,正在打量她。


    李昀茜和他对视了片刻,往他身边挤了挤,靠在他肩上。


    琚寻小声问她,“不害怕吗?”


    李昀茜的语气轻飘飘的,“怕什么?躺在这里的,是最爱我们的亲人。”


    他眼尾霎时红了,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我以为他能撑到明年,没想到这么突然,什么都没来得及跟我说,奶奶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李昀茜的泪默默地滚落眼眶,“可是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也知道迟早有这一天,什么都交到你手里了,连媳妇都给你找好了。”


    琚寻的声音微不可闻,“是啊,连媳妇都给我找好了……”


    可是他能留得住谁,等他和奶奶的骨灰一下葬,继母带着琚隐离开琚家,李昀茜……李昀茜也有自己的使命,他就真的孤家寡人一个了。


    他能留得住谁。


    琚寻叹口气闭上眼,再没说话。


    李昀茜吸了吸鼻子,他才睁眼侧首,发现她在哭。


    琚寻这才坐好,将她转过来给她擦眼泪。


    他的手指冰凉,“别哭,或许死亡对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我其实想过带他去瑞士进行安乐死,少受罪,但他不想。奶奶八十多岁了,去世前没遭受什么痛苦,算是喜丧。”


    李昀茜低垂下眼睫,眼泪沾在眼睫上,映着烛光,她摇头,“不是为他们哭,是为你哭,等公公和奶奶的骨灰都下葬了,继母要是带琚隐走了,你怎么办呀?”


    听到这里,琚寻给她擦泪的手指顿住,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她深呼吸好几下才抬眼看他,手掌覆上她的手背,“琚寻,你别犟了,我俩要个孩子吧,不然这么大的家,好冷清。”


    他喉头动了动,始终摇头,拒绝了她,“太晚了,去睡觉。”


    李昀茜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为什么总是拒绝我?你爸一直都在想的心事,我也早就想好了,你为什么非不要?做试管可以的呀,我们去国外做基因筛选,一定没有什么大的毛病。”


    琚寻缓了缓情绪,胸膛起伏了好几下,好像压抑着极大的痛苦,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可能,我也没那么爱你。”


    李昀茜本来在哭,听到他说这句话,一瞬间就愣住了,她看着他的神色眨了眨眼睛,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没……没那么爱我?不爱你还那样对我?”


    他的薄唇颤抖了两下,“对,没有到离不开你的程度,我所做的,都是一个正常男人都会为妻子做的,哪怕不爱也会。没有到非你不可的程度。你也说过,只有离不开彼此的时候,才能要孩子,所以……”


    李昀茜的眼泪止住了,她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觉得震惊和茫然,伸手擦了两边的泪,让他打住,“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琚寻嗯了声,一下子瘫回去坐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我爸和我奶奶也死了,你不用再扛着压力跟着我,你可以回家,可以做你喜欢的事,可以爱你想爱的人。”


    李昀茜起身离开草铺,“你看,你明明知道我想爱的人是你,你还说这种话,我连你短命都不怕,琚寻,可你这么对我。我的心撞在了石头上是吗?”


    第58章 他在哭琚寻哭的比死了妈还伤心。


    李昀茜不想这个时候跟他吵,要不是他家有丧事,她肯定跟他问个明白,什么叫没那么爱。


    爱就是爱,不爱就不爱,什么叫没那么爱?


    她先不问,她先挺过这几天,给他一点时间。


    她知道琚寻现在心里全是事儿,短时间内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他比谁都难受,她能忍受这点小脾气。


    其实在琚世成住院之后,李儒峻去看过他,跟他说了很久的话,琚寻一句都没反驳。


    他说,“你十五岁去了寺院,所以你不知道后来你爸发生了什么,你爸今年虚岁才五十岁,我和他这些年是朋友,也是竞争对手,希望他早死,却又希望他能挺过去,可如今当真看到他躺着起不来后,我竟然觉得这个世界空了一点。”


    琚寻知道他要说李昀茜的事,便一直听着。


    李儒峻叹息一声继续说,“我不是不满意你,我是怕茜茜以后痛苦,你爸和你爷爷的病基本上都在三十左右就出现了,你十七岁那年,高中毕业病重,其实你爸在前一年才刚做完换肝手术。”


    听到这里,琚寻才有了点反应,他好像有点不敢置信,重复问了一遍,“他做过换肝手术?”


    李儒峻点头,“肝/源都是我帮他找的,你奶奶年纪大了,除了求佛,没别的办法,你后妈又担不住事儿,我只能帮他,你那时候身体也不好,我们就都没跟你说,如果他能健康活到这个年纪,我都觉得算是一件好事。”


    琚寻出了一口


    长气,有种身处梦中的感觉。


    李儒峻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他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他的企业,他的家庭,他的儿子,所以他还不能死,就这样硬撑了十几年,结果还算好吧,至少你现在可以扛起来一个家庭的责任。”


    琚寻没说话。


    李儒峻又说,“我知道现在跟你提这些事不太好,但我还是希望你想明白,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让她长痛不如短痛,若真让她陷进去了,等你出事,她才是这个世上最痛苦的人。”


    琚寻靠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许久没有说话。


    李儒峻的声音很轻,好像生怕昏迷中的琚世成听到,“你爸的心思我怎么能不懂呢,他怕他去世后,你会被别人欺负,所以想让我看在女儿嫁给你的份上,帮衬你一点,你放心吧,不管你是不是我家的女婿,我都会帮衬你。”


    琚寻点头,也只有一句“谢谢爸”。


    他一直没跟李昀茜提过这事,不敢提,不想提,怕提了之后,真的再也看不到了,那就再晚一点吧。


    可她又提孩子的事,他俩要是真有了孩子,之间的牵绊就斩不断了,他可以忍受一个人过完短暂的一辈子,却不能看着她陷在这段感情里,痛不欲生。


    那就……让她趁早出来吧,世上男人多的是,她人那么好,性格那么好,总会遇到比他更值得的人。


    以前不想放手,想着死也不能放手,可发展到如今,他不得不放手了。


    他可以给她钱,给她所有物质上的满足,却没法陪她一辈子。


    李儒峻的那些话他想通了,想通了之后,其实也没那么难。


    谁离开谁都得活,何况她还是个豪门千金,她比谁都活得更出彩。


    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琚家像在演一场默剧,谁也没有话说。


    温铅华哭的眼睛红肿,琚隐哭久了身体也扛不住,发烧了,李昀茜要一边照看琚隐还要一边观察琚寻的情绪。


    这几天里,琚寻真就没有理她,她也没去讨嫌。


    正月初三,琚世成和奶奶的遗体都去火花了,李昀茜没去,在家陪琚隐。


    琚寻和温铅华去了,她给琚隐喂药,琚隐的眼泪一颗颗往碗里掉,他问李昀茜,“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和奶奶了?”


    李昀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琚隐哭她也哭,最后琚隐反过来给她擦眼泪。


    她没有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健在,爸妈健康,从不曾经历生离死别。


    可来琚家不到一年,琚家两个长辈都走了,琚寻最亲近的两个人,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琚隐先给自己擦了眼泪,又拿纸给她擦,他还在安慰她,“没事的,我很坚强,我还有妈妈,还有哥哥,还有你。”


    李昀茜拿过他手里的纸,自己擦了眼泪,“没错,我们都还在,还是一大家子人。”


    她是没打算跟琚寻离婚的,允许他闹几天小脾气,等这几天过了,她再想办法哄。


    两位长辈的遗体火化后,当天晚上骨灰入殓,正月初五早上下葬,这一天琚世成的所有好友都来参加葬礼,人挺多的。


    李昀茜跟在琚寻身后,身边跟着琚隐和温铅华,她作为长媳长孙媳送两位长辈入土为安,中午宴请了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下午就撤席了。


    这场持续快十天的丧事终于到了尾声,赵禹吩咐人打扫院子,李昀茜想和琚寻说句话,但没看到他的人。


    赵禹说,“少爷应该在书房里,我看到他上去了。”


    李昀茜便跟上去,敲了敲门,推开了书房的门,琚寻果然在书房。


    他不知道在看什么,李昀茜没话找话,“赵管家让我来问问你,今晚吃什么,你这几天没怎么吃饭,我给你做?”


    琚寻沉默片刻,也没回头,只说了一句,“你该回家了,该演的戏都演完了。”


    一句话把李昀茜噎住了,她站在那里,还在找补,“我没跟你演戏啊,你……”


    琚寻声音沉冷淡漠,“离婚协议我会尽快拟好送到你家,你想要多少我都能补偿你。”


    李昀茜心凉了半截,“确定要离是吗?”


    琚寻嗯了声,“有点累,该休息了。”


    李昀茜点头,“行,既然你要离,那我也不好再死缠烂打,但琚寻我告诉你,我今天离开了你家,我就不会再回来了。”


    他也只是轻轻地点了个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李昀茜看着他半天,忍着溢出眼眶的眼泪,“你现在告诉我你有苦衷,我就不走。”


    他摇头,“没有苦衷,我现在没心思经营一段没什么用的婚姻了。”


    李昀茜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走了。


    她去婚房里将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收拾好,衣服,鞋子,化妆品,首饰……收拾着收拾着就坐在床沿哭,但琚寻再也没有回来哄过她。


    李昀茜的心有点死了,她觉得琚寻失去亲人这件事,是挺悲惨的,但不是她造成的,为什么最后受伤的会是她?


    难不成这些日子的好都是假的?


    她会错意了?


    她仔细一想,也是,她五月份左右才跟琚寻结婚的,发展到现在还不到一年,她是爱上了,可琚寻到底是个男人,还没那么离不开她。


    况且她的父母还不喜欢他。


    李昀茜收拾好东西,又去了书房一趟,问他,“是不是因为我爸妈?”


    琚寻还站在那里,好像没动过一样,他依旧摇头,“和他们没关系,他们不喜欢我压根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追根究底,还是因为我没那么喜欢你,更别说爱了。”


    李昀茜出口长气,“行,你挺会骗人的,这些日子把我骗得团团转,我还真以为我了解你,其实一点都不,我才是那个傻子。”


    她把手腕上的红绳摘下来,扔给他,“我走了,那就祝你余生能觅得良人,找一个你能爱上的人。”


    他没答话,李昀茜出去把他的门给摔上了。


    是用摔的。


    他这才闭上眼,咳嗽一声,双手握成了拳头。


    双脚动了一下,想去追,可又硬生生挪了回来。


    楼下响起了争执的声音。


    赵禹的声音尤其大,“少奶奶,你这是干什么?”


    李昀茜让他别拦着,“还能干什么,回娘家。”


    赵禹在楼下喊,“少爷,少奶奶要回娘家。”


    温铅华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李昀茜拉着一个大行李箱,也有点被吓到,前来阻拦,“怎么回事?”


    李昀茜看向她,指着楼上,“琚寻,爸和奶奶刚去世,就要跟我离婚。”


    温铅华听到这里,也是生气了,让她先等一下,她上去问问琚寻什么情况。


    琚隐跑出来抱住李昀茜的腿,不让她走,“茜茜姐,你说了不跟我们分开的,你别走好不好?哥哥是坏人,你和我在一起。”


    李昀茜这会儿憋着一口气,便也顺水推舟地停了下来。


    温铅华敲了书房的门,她没敢推开,只是问,“琚寻,你要干什么?你爸和你奶奶尸骨未寒,你就想跟李家退婚?人家女儿那么好退吗?”


    琚寻沉默着没回答。


    温铅华终于忍不住推开了房门,看着他坐在椅子上背对着


    她,她自从进了这个家,从来都没喜欢过琚寻,也从来都不想管他。


    可现在,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李昀茜再一走,这个家别要了。


    她至少还是个长辈。


    温铅华站在他不远处质问他,“跟她离了,你不后悔是吗?那是你爸给你找的老婆,你说不要就不要?人家好歹大户人家的千金,欠你的了?”


    琚寻深呼吸后才回答继母,“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琚隐什么情况,把她留在家里干什么?跟着你们一起痛苦吗?我爸三十多岁做过手术的事,你们没一个人跟我提。”


    温铅华听到这里,气焰被压下去一点,但还是解释道,“我跟他结婚的时候,他已经康复了,所以就没在意,况且跟你说了,只能让你压力大罢了。”


    琚寻嗯一声,“所以,这压力和痛苦我们自己承担就行,别把她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个家……只要我活着,不会散的。”


    温铅华一肚子的话都被他憋了回去,她唉了一声又一声,“可我看出来了,她是真喜欢你。”


    琚寻眼眶发酸,“我知道,所以才不敢了……担不起她的一辈子,不如放她早点走。”


    温铅华听到这里,便什么都不劝了,“她的命比我好一点吧,至少你是真为她打算,不像你爸,不说了,既然决定了,就这样吧,那你以后也找个不爱的吧,不爱的话,就没那么多忌讳了。”


    琚寻转过头,握紧了手中的红绳,一直忍着的眼泪,闭眼的瞬间,落了下来。


    他不找了,这辈子都不找了。


    ~


    李昀茜等着温铅华下来,看继母会不会把他给骂醒。


    结果她下来后,情绪平淡了很多,言语也稍微犀利了很多,“一开始我就知道不长久,有今天这下场都是应该的,你以为琚家所有人都喜欢你,其实不是的,只是为了骗你生个孩子,到头来你孩子也不想生,那就真的没什么意义了。”


    李昀茜反驳,“是他不生,不是我。”


    温铅华摆摆手道,“都一样,他不跟你生,说明还是不喜欢你,他刚才跟我说了,不是不想生,是不太喜欢,所以才不想有牵绊,你放心吧,会补偿你的,婚后财产分割你们可以请律师,一分都不会少给你。”


    李昀茜看着温铅华镇定的表情,算是明白了。


    温铅华吩咐赵禹,“赵管家,送李小姐回去。”


    赵禹去拉她的行李箱,她一把打开了,她告诉温铅华,“谁把我接进你家来的,谁把我送回去。”


    温铅华说,“我送你回去,我是家里唯一的长辈了,还算有点话语权。”


    李昀茜摇头,“让琚寻送我回去。”


    温铅华,“他不会去的。”


    李昀茜点头,“那我自己回去,也不劳烦赵管家了。”


    她深呼吸一下后,拉着偌大的行李箱离开了。


    琚隐还想去追,被温铅华一把拉住了。


    琚隐泪眼汪汪地问妈妈,“她为什么走了?她不要我们了吗?”


    温铅华眼眶也红着,“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家。”


    李昀茜在琚家别墅庄园外面打了个网约车,说实话被人赶出来有点丢人。


    她都不知道回去怎么跟父母说。


    琚寻在书房窗台看着她消失在了琚家别墅门口,心想就这样吧,把她还给李家。


    和李昀茜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他很开心,很快乐,很幸福,将是他一生的宝藏记忆了。


    李昀茜走了,他去婚房套间里,把那关了很久的佛龛又打开了,将那根红绳收藏进去,把他为她摘下的佛珠,又戴了起来。


    ~


    李昀茜突然收拾行李回家,一家人都看着她没说话,李昀栖最近也在家。


    过来回家团聚,却不曾想遇到琚家的丧事。


    李昀茜进门将行李箱扔给张程,让他给她拎上去。


    张程扛着行李箱上去了,李昀茜故作镇静地坐在了父母对面。


    李儒峻没开口,姜敏试探地问,“怎么了?怎么突然收拾行李回来了?”


    李昀茜拿起一个苹果啃,“没什么,闹离婚呗,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李儒峻假装惊讶,“这就离了?我还以为要等一段日子。”


    李昀茜问,“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李儒峻说,“我是希望你们离,但没想到这么快,我以为会等到琚家从丧事中缓过来。”


    李昀茜冷笑了声,“算了吧,我自己以为在谈恋爱,结果啥都不是。”


    李昀栖在旁边说,“离了就离了,反正没孩子,就算二婚,也有很多人愿意和你谈。”


    李昀茜点头,“这是实话,既然要离,就离吧。”


    她表现地很轻松,好像不要琚寻也就不要琚寻了。


    实际上是怕家里人知道,是琚寻提的离婚,不要她了,那她的脸没地方放。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想哪个更丢人的事。


    嘴上说着不在乎,表面也没多歇斯底里,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多难受。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感觉哪哪都有琚寻的影子。


    她打开微信,看到他的头像还是她的手腕,点开他的对话框,给他发了一句:[既然离婚了,我的照片你也别用了。]


    琚寻没回复她,但过了一会儿,他的头像又变成了之前那串佛珠。


    李昀茜这才开始哭。


    感觉心被人剖开了一样。


    她一气之下把琚寻删除,拉黑。


    把自己的头像也换了,换成了风景图。


    签名也改了:再回头我就是狗!


    既然要和过去决裂,那关于琚寻的一切,她都不想再用了。


    她让李儒峻把人家那颗粉钻还回去,她去京山寺把造纸术的最后一点步骤做完。


    本来打算开春暖和了做的,可她和琚寻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她尽快完成,尽快把他的场地还回去。


    说不想欠琚寻的,其实还是欠了很多。


    京山寺也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不管干什么,都有琚寻的影子,李昀茜心想,这段感情什么时候才能在她心中淡化,她什么时候才能放下琚寻?


    不知道跟谁说,做完一天的活,她就坐在竹林小院里发呆,好像还能看到琚寻穿着僧衣在院子里教她生漆怎么调成透明漆。


    她想了会儿,笑着笑着就想哭,不断骂琚寻不是人,能骗她这么久。


    诅咒了琚寻半天,最后沉默下来,她还是轻易原谅了。


    “不喜欢我,骂你也没用,算了,琚寻平平安安,长长久久,余生安好。”


    她特意去佛祖大殿上了香,添了香油,许了愿。


    双手合十,心里每一个愿望都是关于他的。


    “琚寻一生安稳,长命百岁,愿他以后爱的人,也爱他,谢谢佛祖,信徒将一生吃素。”


    她对着佛祖金像三叩拜,每一次都脑袋贴着地板,磕得听见了声音,无比虔诚。


    她不断在心中重复:佛祖保佑,琚寻长命百岁,他不爱我也没关系。


    以前不懂迷信的人,明明知道不会实现,却还要去相信一些莫须有的东西。


    李昀茜现在算是知道了,原来人在特别无助的时候,真的


    很需要一个支撑。


    而这些虚无缥缈的神灵,就成了心中唯一的寄托,好像虔诚了,心中所想就会实现一样。


    她现在懂了。


    这次离开京山寺,她不会再来了,希望这京山寺的神灵,都听到她的心声,庇护琚寻余生安稳,健健康康。


    回到竹林小屋,把所有她用过的工具都收拾起来,放在了东厢房。


    把她的东西都装进一个行李箱,让张程明天来京山寺给她拿下去。


    收拾主厅的时候,看到琚寻的僧衣放在沙发扶手上,一直没洗,她看了半天,拿起来去浴室洗了,给他挂起来。


    刚刚开春的天气还很冷,京山寺周围的树木都萧条,河水还没解冻。


    自来水时不时就冻住了。


    她把他的衣服洗了挂起来,洗了个澡就去床上了,太冷了。


    穿的衣服都是毛绒绒的厚睡衣,得亏她聪明,拿了电热毯上来。


    她和琚寻再没联系过,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琚寻和李昀茜离婚的事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两个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也不知道离婚的事情是真是假。


    大量网友涌入开始嘲讽李昀茜,说她终于成了豪门弃妇。


    李昀茜气不过,躺在床上回了一句:谁是弃夫还不一定呢,你怎么断定是我被弃了?


    好家伙,离婚的事霎时石锤了,夫妻俩离婚的事又上了头条热搜,李昀茜的回复被挂了不知道多少个营销号。


    这下大家都知道李昀茜把琚寻甩了。


    李昀茜发现自己又被挂了,索性不看网络了,把手机关机了,眼不见心不烦。


    捂着被子睡觉,想着明天几点起床下山,张程几点到。


    睡着了暖和很多,不一会儿感觉有种火热的炙烤感,李昀茜被热醒了,结果一睁眼就看到窗外燃起熊熊大火!


    她霎时从床上爬起来,火已经烧到她的门边了!


    还好她怕明天没水用,提了一桶水放在西厢房,看到火势蔓延,浓烟滚滚,她想都没想,把电热毯拔了,将一桶水泼到了被子上,披在身上打开房门往外跑。


    凌晨三点,夜深人静,小屋快被烧垮了。


    ~


    琚寻最近一直都睡不着,睡得晚,睡一会儿就起床。


    他现在又开始延续以前的习惯了,四点起来给佛祖上香。


    三点五十多睁眼,看了一眼手机,浏览器推送一条消息。


    【京山寺突发大火,山林失火,形势严峻!】


    他吓得立马点开了那条消息,只见是凌晨三点半的文章和推送,他看了一下图中的图片,只有山火的照片,没有具体烧的是哪里,但他对京山寺熟悉,所以看出来这火是从竹林烧起来的。


    琚寻下床时腿都发抖了,立马给李昀茜打电话过去,电话打不通。


    他又给李家把电话打过去,打了一会儿张程才接了电话。


    琚寻的声音都在发抖,“你家二小姐现在在哪?”


    张程听到是琚寻,哼了一声,“你管她在哪,都要离婚了,就别自作多情了。”


    琚寻的声音大了很多,有点歇斯底里,“告诉我她在哪!”


    张程被他的声音吓到,战战兢兢道,“京、京山寺,我明天去接她……”


    琚寻听到这里,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出门了,四点整了,他连香都没上就开车离开家,穿着单薄的睡衣,室内拖鞋。


    两个小时的路程,他开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红灯都不等,闯了无数个。


    九百多个台阶十几分钟爬上去了,发现火势还在蔓延,他的胸口像要被撕裂了,又疼又窒息。


    嗓子和肺感觉都要炸了。


    一路跑上去,发现竹林里的小屋已经被烧毁了,倒塌了一片,师兄弟们都在救火,师父也在。


    琚寻上去后都没来得及喘气,疯了一样问他们,“人呢?她人呢?”


    师父站在那里,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刚打了消防电话,没看到她的人。”


    琚寻的手在发抖,“她没下山吗?”


    有个师弟回答,“应该没有,下午那会儿天黑了,我看到她还在斋堂打了饭菜。”


    琚寻脑袋一阵阵空白,倒塌的房屋还有余火,他想都没想就上前去挖。


    师兄拽住他的胳膊,“会烧伤的,她应该没在里面,我们没看到人。”


    琚寻眼眶红着问他,“那她人呢?万一埋里面了?”


    他挣脱师兄的阻拦,几步上前跪下来,徒手开始拽那些还带着火星的木头。


    师父看到这里,闭上眼睛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让徒弟给他一把工具。


    琚寻仿佛没有知觉,被火星烫到也没反应,只是一边挖一边叫她的小名,“茜茜?”


    “茜茜你在里面吗?回答我一下……”


    可是火势那么大,竹林都烧毁了,如果她真的在里面,肯定也没办法回应他了。


    没一会儿,他手上都是烫伤,跪着的膝盖也烫伤了,他大声呼唤她的名字,“茜茜,李昀茜!”


    李昀茜从竹林逃出来就爬到河里去了,火势太大了,她被浓烟呛地短暂地昏迷了一会儿,却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火势从她旁边蔓延到山上了,她不知道怎么失火的,只知道自己跳到结冰的水里保住了一条命。


    这会儿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以为听错了,她爬出水面,发现岸上的杂草都被烧干了。


    这里距离竹林小屋并不远,她听到了那边的嘈杂声,以及熟悉的声音。


    她又仔细听了听,发现好像真的是琚寻。


    她全身湿透,鞋子也不见了,踩在光秃秃的地上往回走,走到竹林才发现小屋被烧毁了,寺院的和尚都来了,火应该是他们灭的。


    而从众位师兄弟站开的缝隙里,她看到熟悉的身影跪在那些烧毁的废墟里,时不时挖出来一把带火星的木灰。


    他嘶声力竭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嘶哑。


    李昀茜像个落水鬼,悄无声息地走近他。


    周围的人谁也没说话。


    李昀茜站在他身后,轻唤了他一声,“琚寻?”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的动作才一顿,在极大的恐惧中缓缓回头,看到她全身湿透站在身后。


    李昀茜看到他的脸后也是惊了,他满脸泪水,眼眶到眼尾整个都是红透的。


    她有点心惊,但还是伸手拉他起来,“我没事……”


    琚寻的薄唇抖了好几下,确认是她之后,才猛地起身抱住了她。


    李昀茜愣愣地光着脚站在那里,感觉他的力气越来越大,不断在手臂上收紧。


    李昀茜这才试探地抱住他,拍拍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没一会儿她感觉脖颈间一片冰凉,全是他的眼泪,他的手掌格外烫人,在她的身上仿佛要烫出一个洞来。


    李昀茜意识到他还在哭。


    他爸和他奶奶去世时他都没这么哭过,却因为一场大火,哭成这个样子。


    李昀茜想不明白,如果她真的在这场大火里死了,琚寻会怎么样?


    反正她没死,琚寻哭的比死了妈还伤心。


    李昀茜又想哭又想笑,抱着他拍了半天,语气温柔,“好了,虚惊一场,这么多人呢,你这么哭被人笑话。”


    琚寻伏在她肩上不抬头,啜泣声都被周围听得清清楚楚。


    第59章 激吻两人激吻了几个来回。……


    他哭了好一会儿,才从她肩上抬起头,沾满灰尘的手掌又捧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像要确定她完好无缺一样。


    李昀茜的脸上沾上了他手上的黑灰,还带着他手掌上的血。


    天色已经开始放亮,快早上六点了,消防员们大批大批开始上山,先有直升机飞上来看情况。


    李昀茜抓着他的手在还略显昏暗的天色中看了看,发现他的手掌和手指上都被烫到没了一层皮,还在冒血。


    她心里一揪,心想多疼啊,琚寻衣服穿得很单薄,是家里的睡衣,脚上都是拖鞋,袜子都没穿。


    从他的打扮来看,应该是从家里赶来的。


    她重重地出口气,抬手把他脸上的泪痕拭去,他这才检查完了她的身体,没发现受伤,情绪才稍微好点了。


    声音


    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跟她说,“先去寺院洗个澡换身衣服。”


    李昀茜答应着,“好。”


    师兄弟们见消防员们上山了,也都纷纷舒口气。


    师父正在和消防队队长说情况,李昀茜看到那些跑得满头大汗的人,心中感动又感慨。


    琚寻看到她的鞋子都不见了,衣服又全湿透,等她走了两步,一言不发地突然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起来就往寺院走。


    李昀茜惊讶了一下,看着他紧绷的神色,没有说什么。


    师父跟消防队的大家交代完一切,这也才跟在后面回了寺院。


    琚寻把她抱到了客房区,让师兄给他先开个单间,找一套干净的衣服。


    师兄直接指着走廊尽头的房间,“那个房间是开的,里面也有热水,我给她找一件能穿的衣服。”


    琚寻道了谢,抱着她去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进去后把她放在竹椅上,他去浴室看了看,水是热的。


    他将水温调好,出来告诉她,“洗澡。”


    李昀茜又冷又怕,之前光顾着自救,没来得及害怕,这会儿才后怕到全身发抖。


    她头发都结冰了,眼神无辜地看向琚寻,想看看他会不会抱自己。


    琚寻眼尾都还红着,又说了一句,“洗澡。”


    李昀茜叹口气,起身去洗澡。


    师兄拿来一套新的干活的僧衣敲门,“净明,衣服拿来了。”


    琚寻打开门,跟师兄道过谢,“谢谢师兄。”


    师兄叹息一声,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琚寻把单薄的僧衣放在凳子上,拿到了浴室门口,他告诉李昀茜,“衣服在门口。”


    李昀茜冲了个微微烫的热水澡,才稍微安心下来,她感觉琚寻今天哭的好奇怪,她没事,不知道他哭什么。


    既然没那么爱,又何必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那个样子好像比失去了最宝贵的双亲还崩溃,她心想,她再重要,还没有他的家人重要吧。


    他为什么哭成那个样子?


    又心疼又觉得突兀,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从没见过他情绪波动这么大,哪怕跟她提离婚的时候,他都平静地像一滩水。


    所以为什么那么哭?


    李昀茜洗完澡换上干净的僧衣,浴巾包着头发出来,看到他坐在竹椅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室内的温度上来了,他开了空调,没那么冷了。


    李昀茜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拿起他的手看了看,修长的手指上都是灰,清晰可见地手指上和手掌心都有烫伤。


    她的心又开始痛,抬眼看着他稳定下来的情绪,她轻声问,“你是傻子吗?那么大的火,你徒手在那里挖,不知道拿个工具?”


    他睡衣的膝盖上都烧破了,膝盖处都是烧伤。


    他不言语,默默地听着她的数落。


    李昀茜越看越觉得心疼,鼻子发酸,见他不言不语,她缓缓抱住他,“还说不爱我,你以为我感觉不到吗?以前说我钝感强,其实也没那么强。”


    琚寻深吸一口气,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拥抱她。


    李昀茜的脸埋在他肩膀上,“你现在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琚寻没有开口,李昀茜摇了摇他,“说你错了,我一直很大方的。”


    琚寻这才看向她的眼,眼神在她眉眼间逡巡会儿,薄唇动了动,始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外面天色大亮,琚寻出口长气,起身道,“我去问问师父关于失火的事情,问完了我送你回家。”


    李昀茜拉住他的手腕,发现他的佛珠又戴上了,她捻了捻那黑色的珠子,心里明了,“你其实心里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去处,宁愿继续你苦行僧的日子,也不愿意再回头看我。”


    琚寻用另只手扒开她的手,答非所问,“很快回来。”


    李昀茜再什么都没说,心还是凉的。


    她以为他都哭成那样了,肯定是在乎的,可他就是不肯给她一个答复。


    她让琚寻很累吗?


    让他这么不愿意再回头看她?


    她不知道,可是心好痛,明明就在她跟前,距离却那么远。


    她终于知道李昀栖口中的距离感是什么感觉了。


    琚寻不肯让人碰的时候,确实充斥着绝对的距离感,完全没有一点在一起时的亲切,冷淡又疏离。


    那些亲近的日子,跟做梦一样,梦里的琚寻热情,体贴,笑起来像个阳光大男孩。


    她依旧不是他的例外,她也只是个琚寻心中普普通通的女人。


    好像真的挽回不了了,她失恋了。


    她伸手抹了抹眼角,行吧,失恋就失恋。


    他问完师父回来,给她拿了双新的暖拖鞋,男式的,让她穿上,准备下山了。


    李昀茜再没跟他说一句话,男式拖鞋有点大,但不至于让她光着脚,她穿着单薄在前面走了。


    琚寻在后面跟着,台阶上虽然都被垫了防滑的布,但还是会滑,李昀茜穿着单薄抓着栏杆往下走,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发抖。


    他从后追下来,跑到她面前,蹲在下面的一个台阶,拍拍自己的肩膀,“我背你下去吧。”


    李昀茜推开他,“不用,我自己能走。”


    他见她不肯让他背,也不问她的意见了,站起来将她一把抓过来,转个身自顾自地背她。


    李昀茜心里又无奈又难受,“我自己能走,这么高的台阶,摔了我俩都得死。”


    琚寻见她实在抗拒,便也不坚持了,伸手给她,“我牵着你,会好一点。”


    李昀茜看着他被烧破皮的手掌心和手指,心想很疼吧,但还是推开他的手,“都要离婚了,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以后我只牵我老公,不牵陌生男人。”


    他抿着薄唇踟蹰片刻,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前面扶着她往下走。


    李昀茜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她泄气,“我真想打你一顿。”


    琚寻嗯了声,“下山了给你打。”


    李昀茜被他搀扶着下山,心情难以言说,“如果你还是我老公,我肯定会打你一顿出气,但我俩现在没了那一层关系,我打你没什么意义。”


    琚寻回答,“离婚证还没领,目前还算。”


    李昀茜摇头,“不算了,从你说要离婚那一刻起,我就不想再跟你好了。”


    她明显感觉琚寻的手指动了动,可他没答话。


    下山之后,甩开他的手,她也不想坐他的车,“你给我打个车吧,我不想跟你坐同一辆车。”


    琚寻开着车门,站在那看着她,也不说话。


    李昀茜抱着胳膊搓了搓,“你这会儿送我回家的话,我爸妈肯定都会发现。”


    琚寻说,“上车。”


    她就是不动,他看她在冷风中哆嗦,二话不说上去抱起她就往车后座上塞,李昀茜挣扎了两下,被他放在了车后座上。


    车内有空调,开始运作,暖风从侧边吹过来。


    琚寻弯腰给她系好安全带,要下去,李昀茜一把将他拽进去,把车门关上,将他直接按在了车门上,也没问他愿不愿意,在他疑惑又惊讶的眼神中,她直接亲了上去。


    琚寻挣扎了两下,唇瓣被她咬住,生疼。


    她用了力,不一会儿就尝到了铁锈味,她把他咬伤了。


    她小声问,“疼吗?”


    琚寻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她,她又亲上去,舔舐他的伤口,伤口接触到唾液之后,疼地他唇都在发抖。


    李昀茜吻得有点狠,却怎么撬不


    开他的牙齿,他就是不张嘴。


    李昀茜缓缓远离一段距离,直接上手,用手掰开他的牙,又吻上去。


    终于缠到他的舌后,她又开始咬,直到把他咬疼,终于出声时,她才舔了舔他的舌尖,“怎么不拒绝?你不拒绝我就当你是爱我的。”


    琚寻的唇和舌都疼,眼神却很平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前觉得他这双冷淡的眼很带感,可现在太讨厌了,她伸手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发了疯似的低头狂吻,没有一点章法。


    四片唇瓣毫无规矩地相互碾磨。


    琚寻终于有了点回应,开始回吻她,身子往前一倾,就把她按在了车靠背上,他主动吻上来了,两个人像报仇一样,激吻了几个来回。


    谁也不服谁。


    没多久,两人都在大口喘气,呼吸新鲜空气,李昀茜看着他的样子,解了安全带顺着车后座躺下,她邀请他,“琚寻,有本事来上我。”


    琚寻胸膛起伏了几下,倾身压上去,去扯她的裤子,往下扯了一点,他停下了。


    理智把他从发疯的边缘唤了回来,旁边有车鸣笛经过,他喘着气将她的衣服整好,转身打开车门下了车。


    李昀茜躺在那里,再没说一句话。


    琚寻在前面开车离去。


    一路上两人再一句话都没说,他把她送到了李宅门口,李昀茜下车后一言不发地进了李宅,他看着她进去了,才开车回了家。


    快早上九点了。


    张程刚要出发,见李昀茜回来了,看着她穿着单薄的僧衣,还疑惑地问她,“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我正准备去接你。”


    李昀茜也没理他,进门后直接回了房。


    没多久大家都知道京山寺的山火了,张程才惊出一身冷汗,昨晚三点起的火,琚寻快四点的时候打来电话问李昀茜在不在家。


    张程吓得赶紧去慰问李昀茜,李昀茜在房间里没开门,只说,“我昨晚一晚上没睡,现在很困,你们吃饭不要叫我。”


    张程应着,“好吧。”


    父母还不知道李昀茜经历了什么,都没过问。


    毕竟不知道李昀茜在京山寺拍摄视频,只有张程知道。


    回去之后,李昀茜和琚寻再没联系过,过了几天,赵禹来送琚寻请律师拟定的离婚协议,让她看看有没有补充的。


    离婚协议里,粉钻和银河之光都送她,赔了她六套房,百亿现金。


    她看了一眼,让赵禹拿回去改,“这些我都不要,我家房子多的是,以后也全是我的,我不缺这些。”


    赵禹为难道,“少爷说你不签字我就别回去了。”


    李昀茜说,“你告诉他,我直接跟他领离婚证,不用这么麻烦,他的财产我一分都不要,我不缺那点东西。”


    赵禹,“……”


    多少人想嫁进琚家就是为了那点钱财,李昀茜却一分都不要。


    他又拿着离婚协议回去了,把文件原封不动地递给他。


    赵禹也为难,“少奶奶说不用签这些,直接去离婚就行了,你的东西,她什么都不要。”


    琚寻表示知道了,让他出去。


    赵禹想了想还是说,“其实我觉得她喜欢的是你,不是你的钱,少爷你要不再想想。”


    琚寻只冷着声说了句,“出去。”


    赵禹只得出了书房,再没敢说话。


    自从决定和李昀茜离婚后,琚寻的性格变了很多,人本来看着就冷,现在说话也自带寒冰。


    赵禹跟琚世成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么难。


    ~


    李昀茜想要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的钱财。


    他的钱,她一分都不会要了。


    她的成果和手机都被烧毁了,找李儒峻又给她配了一台,去补办了电话卡。


    登上微信后,她把琚寻从黑名单拉出来,又去添加。


    没想到直接加上了,这说明琚寻没有删她。


    也是,琚寻可能都不知道他被拉黑了。


    她直接给他一句:[别折腾了,直接去离吧。]


    琚寻过了会儿回过来:[嗯,你约时间。]


    李昀茜:[现在。]


    琚寻回了一个字:[行。]


    她也没让他来接,直接约他在民政局门口见。


    张程送她过去。


    她先到的,等他的时刻里,她对着民政局门口自拍了一张,发了朋友圈。


    [姐终于自由了,单身万岁!]


    不一会儿朋友圈就被问炸了。


    黄骁直接发来疑问:[什么?离了?我来了,发小等我!]


    李昀茜回他:[离了,婚姻也就那样,跟谁都一样。]


    黄骁:[那跟我吧。]


    李昀茜让他滚,再没回他。


    十几分钟后琚寻来了,他打车来的,驾照被吊销了。


    李昀茜还疑惑他怎么打车来的。


    虽然放不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李昀茜觉得这段感情里,虽然是琚寻提的离婚,但她赢了。


    她让琚寻以后都别后悔。


    结果进去后,工作人员满脸的鄙夷,告诉他俩,“现在离不了哈,有一个月的冷静期,一个月后你俩都想清楚了再来。”


    李昀茜说,“想清楚了,今天离不行吗?”


    那阿姨说,“离婚冷静期过了先摇号哈,现在离婚的太多了,我们忙不过来,摇到号再来。”


    李昀茜,“……”她不敢置信现在的离婚都发展成这样了,很不耐烦地要跟对方起冲突,“你们这是办理业务的态度吗?”


    那阿姨心情也烦躁,“国家催生催那么紧,现在离婚的比结婚的还多,早知道要离婚你们干嘛要结啊?办不了就办不了,一个月后摇到号再来,再闹事我叫人了。”


    李昀茜这些天本来心情不好,这下就有地方撒气了,刚要battle,琚寻牵住她的手往外走,“乖,别闹。”


    李昀茜不服气,“凭什么不给离?他家暴我啊!”


    周围的人霎时都看向了琚寻。


    李昀茜指着琚寻,委屈告诉周围的人,“他欺负我。”


    男的没有一个出声的,女的都在骂。


    “长得看起来像个人,果然男人都一个德行,长得好的,长得丑的,都没什么卵用。”


    “至少他还长得可以,离了可惜了。”


    “怎么还惋惜上家暴男了?没听到他家暴啊?”


    虽然这样说,但还有离完婚出来就想无缝衔接的人,跑来问琚寻,“帅哥,有没有兴趣再结一次?”


    李昀茜惊了,看着那大姐,“他还没跟我离,你别这么急行不行?你刚离婚出来?”


    那大姐说,“正常啊,我看上他的帅,他要是愿意的话,我现在也能结。”


    她晃了晃手中的离婚证,“我现在单身。”


    李昀茜,“……”


    她还是拉着琚寻远离了这群疯女人。


    这婚也没离成,两个人站在民政局门口不远处。


    琚寻牵着她的手,声音沉冷,“那就一个月后再看。”


    李昀茜不断叹气,“今天离不了,我又舍不得了怎么办?”


    她抬起头看着他,“咱不离行不行?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反正我也不喜欢生孩子,多痛啊。”


    琚寻低眼迎上她的视线,“你做得了主吗?”


    李昀茜肯定地点头,“那肯定可以啊,我的婚姻我不做主谁做主?”


    她又低眼看他的手,见他手上都贴着创可贴,她拿起他的手心疼地摸摸,“我生气,我难过,我讨厌你说放弃就放弃,可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压力大,我都能理解,我以后不经常打扰你,你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用觉得这婚姻束缚了你。”


    琚寻低眼看着她的头顶,她低着头,长发披散,红色的围巾快散下来。


    他用另只手帮她整了整,将她的围巾围好。


    李昀茜又抬眼看他,小心翼翼地问,“行不行?我们暂时分开,等你压力不大了,再找我好不好?”


    琚寻一阵一阵出长气,终于开口问她,“有那么喜欢我?”


    李昀茜闻言愣了一瞬,摇头,“也没那么喜欢。”


    很爱罢了。


    琚寻沉默着没说话,李昀茜又自顾自话,“就想当你家主母罢了,你给的那点东西我才不要,太少了,你爸肯定给你留下了很多好东西。”


    琚寻招手打了辆出租车,“回家吧。”


    见他避而不答,她便再没开口。


    沉默了又各自回了各家。


    先送她回李宅,他再回琚家。


    回去时温铅华和琚隐都在等,看到他回来,继母关切地问,“离了?”


    琚寻摇头,“没有,一个月冷静期。”


    温铅华哦了声,“那还挺麻烦的。”


    琚隐问他,“哥哥,你没把茜茜姐接回来吗?好久没看到她了,我很想


    她诶。”


    琚寻看了他一眼,没理。


    温铅华冷着脸告诉他,“她以后不是你嫂子了,不要老是提她。”


    琚隐扁着小嘴都要哭了,“她又没做错什么,干嘛不要我提她?”


    温铅华说,“她不是这个家的人了,写作业。”


    琚隐,“……”


    见妈妈不让他提,他也就不提了,等到妈妈去忙,他溜出房间去找琚寻。


    他一向不喜欢和琚寻说话,害怕这个冷脸的哥哥。


    可为了李昀茜,他决定勇敢一点。


    他知道哥哥在书房,直接去二楼敲书房的门。


    琚寻问他有什么事。


    琚隐推开房门,站在门口问,“哥哥,你能把茜茜姐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


    琚寻冷眼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琚隐回答,“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我没有讨厌她。”


    琚寻说,“她知道。”


    琚隐问,“那哥哥讨厌她吗?”


    琚寻沉默片刻,没有回答他。


    琚隐说,“你把号码给我吧。”


    琚寻只说了句,“写作业去。”


    琚隐不去,“我知道她家在哪,你不给我,我就自己去找她。”


    琚寻无奈,“有些事你现在不懂,以后就懂了,不要想她。”


    他也这样告诉自己,不要想她就好了。


    可琚隐说,“我喜欢她,我为什么不能想她?你真的很奇怪,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琚寻,“……”


    琚隐哼了声,转身走了。


    琚寻看着书房门,拿出手机看了看,李昀茜也没有给他发消息。


    他想试试李昀茜有没有再拉黑他,给她发了一条。


    [琚隐想你了,闹着要去找你。]


    消息发出去了,他迅速撤回。


    可李昀茜很快就回了过来。


    [我看见了,撤回什么,我知道你想我了,晚上有时间的话,带上琚隐,一起吃个饭。]


    琚寻的指尖抖了抖。


    [不是我,是琚隐,他刚才闹着要去找你,我没办法……]


    [嗯,我知道,还是小少爷有点良心,不像有的人,把人睡了,就不管了。]


    [我没有。]


    [我说是你了吗?虽然婚还离不了,但我俩都是自由的对吧?我今晚带新男朋友一起去。]


    [……]


    第60章 卫生间和前夫在卫生间背德?


    李昀茜以为琚寻会拒绝她的邀请,没想到答应了,让她定地方,他请客。


    李昀茜便直接定在了京宴阁。


    她发消息给琚寻:[那就麻烦琚少爷提前定位置了,记得给我男朋友留一个位置。]


    琚寻回她:[行。]


    李昀茜本来想约一下Wilson,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最近Wilson好不容易不找她了,万一再黏上她,那她又甩不掉了。


    所以她直接给黄骁打电话过去,让他今晚陪她去吃饭,她可以和黄骁无话不谈,即使知道这家伙喜欢她,她也能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打发了。


    但Wilson不行。


    黄骁肯定很乐意,当即一拍即合,笑地贱兮兮的,“我就知道我才是那个最佳人选,什么琚寻,Wilson,都他妈靠边站!”


    李昀茜只有一句,“别嘚瑟,就是让你陪我吃顿饭,气气琚寻罢了,我对你没什么想法。”


    黄骁问,“为什么对我没想法啊?哥还是个处好吗?”


    李昀茜回他,“我现在对处男没兴趣,喜欢熟男。”


    黄骁,“……那你可以帮我破一下。”


    李昀茜,“没兴趣,我破过琚寻的处,感觉其他男人都没那么刺激了。”


    黄骁惊了,“你和他……睡了?”


    李昀茜觉得他这话问得很多余,“我们作为夫妻,不睡才是不正常吧?”


    黄骁,“……”


    李昀茜,“我知道你有处的情节,所以以后别他妈跟我放嘴炮。”


    黄骁低笑一声,“我能喜欢有夫之妇,我还能有那种情节?开玩笑呢?其实少妇很带感,懂得多。”


    李昀茜,“……”


    好吧,这回换她无言了,随便说了两句就想挂了电话,让黄骁晚上过来接她,去京宴阁。


    听到去京宴阁吃饭,黄骁简直惊讶,“你们这些有钱人真的很不可理喻,京宴阁那种地方,一顿饭起码五十万了我的姐,你这么有钱包养我算了?”


    李昀茜说,“琚寻请客,他有钱,我不宰他我宰谁?”


    一听琚寻请客,黄骁心理马上平衡了,“那我今天少吃点,我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正宫的威慑力。”


    李昀茜,“你可拉倒吧,六点半来接我,晚上别迟到。”


    黄骁应着,“放心,一定准时到。”


    李昀茜等到了下午,让阿姨别做她的饭了,她今天约了朋友出去吃。


    她特意穿得很性感,红色吊带裙外面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黑色高跟鞋。


    虽然天气还冷,但她不会在外面待太久,黄骁的车来接,京宴阁又到处都是暖气,她不可能冻到。


    长发做了个微卷的造型,等到黄骁打电话才往出去走。


    李儒峻刚回来就看到黄骁在家门口抽烟,李儒峻不抽烟,看到黄骁在那抽烟,将车窗摇下去问了一句,“你家没地方抽?”


    黄骁吓得立马将烟藏在身后,“伯父,你回来了。”


    李儒峻说,“来了就进去,站在这里干什么,这么冷。”


    黄骁笑着回答,“等茜茜出去吃饭。”


    李儒峻一愣,随即了然地点头,“行。”


    黄骁看到他的商务车进去了,才舒口气,心都差点被吓出来。


    李昀茜出来看到她爸回来了,心里也忐忑,李儒峻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李昀茜穿着高跟鞋,个子突然高了很多,一股大女人的气势,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有一种成熟的韵味了。


    白皙的小腿露在空气中,黄骁看到她的打扮后,整个人心里一激灵。


    他一边将烟捻灭一边咬牙切齿,“他妈的狗比琚寻,竟然比我先享福。”


    李昀茜问他在自言自语什么,黄骁笑着回答,“没什么,你穿这么少不冷啊?”


    他把车门给李昀茜打开,“快点,冻坏你。”


    李昀茜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她将裙摆拢进来,把大衣裹好,“还好不是很冷。”


    黄骁上车开车离去,“你跟琚寻的离婚证领了没有?”


    李昀茜回答,“还没,正在冷静期。”


    黄骁吐槽,“什么狗屁冷静期,能离婚肯定是过不下去了,国家这些年出的这政策真的是两眼一黑又一黑。私生子能继承财产,那还要原配干什么?结婚干什么?”


    李昀茜觉得他说的没错,“确实,都多余结婚。”


    黄骁附和,“可不是嘛,一个好政策都不出,有点招数全用来对付女人了。”


    李昀茜无奈,“有什么办法,谁让现在的女人都清醒过来,不愿意为男人生孩子了,生个孩子在家带娃,男人觉得女人没什么用了,除了带孩子,一无是处。但凡对女性多一点关怀,也不至于让女人宁愿上班都不愿生孩子,出生率这么低,怪谁。”


    黄骁说,“你放心,你以后要是跟我生了,我一定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我的一切都是你和孩子的,你什么都不用干,就在家享福就行了。”


    李昀茜冷笑一声,只有一个字,“死。”


    黄骁,“……”


    她宁愿相信黄骁会出轨,都不会相信他会一直对她好。


    琚寻早早就带着琚隐到了京宴阁,要了一个包间,他想知道李昀茜最后选了黄骁还是Wilson。


    他觉得Wilson胜出的概率大一点,完全没想到李昀茜带的是黄骁。


    琚隐一直在问,茜茜姐到了吗?


    他看了看表,快七点了,应该快到了。


    原本打算把继母也带上,但继母说他们都走了,阿姨做的晚饭没人吃,她就没来。


    让他带琚隐来了,嘱咐他,别让琚隐乱吃东西,油腻的不要吃太多。


    琚寻都应着。


    七点过了一点,李昀茜的车到了车库,问他


    在哪个包间,琚寻给她发了包间的号码。


    李昀茜挽着黄骁的胳膊上了楼,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到了琚寻所在的包间,一个偌大的席上就他和琚隐两个人。


    琚隐看到她时眼神都亮了,“茜茜姐!”


    孩子好些天没看到她了,溜下凳子就朝她跑过去。


    黄骁阻拦了他,“这位小少爷,请你和我女朋友保持距离。”


    琚寻看到是黄骁,心下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他最看不上黄骁。


    坐在那里没动,看着黄骁和李昀茜坐在了他对面。


    李昀茜打扮地得体漂亮,化了精致的妆容,在黄骁拉开的凳子上坐下,示意琚隐过去,“来姐姐这里。”


    琚隐立马跑过去,坐在她旁边,不满地瞪了一眼黄骁,孩子的心事藏不住,立马指着黄骁对李昀茜说,“我不喜欢他,姐姐你不要和他坐一起,我们和哥哥坐一起。”


    黄骁啧了一声,“你们两兄弟怎么都这么讨嫌呢?”


    李昀茜拉住他,给他介绍黄骁,“这是姐姐的新男朋友,小隐不能讨厌他。”


    琚隐这才看向琚寻,疑惑地问李昀茜,“姐姐的男朋友不是哥哥吗?”


    李昀茜解释道,“我和你哥哥离婚了呀,离婚了的话,我和他就不是一家人了,小隐长大就懂了。”


    琚隐不开心,“那为什么要离婚?哥哥做错了什么吗?”


    李昀茜摇头,“没有,就是走不下去了,姐姐不喜欢他了。”


    琚隐拉着她的手,一双和琚寻非常相似的眼睛,委屈地问她,“那姐姐还喜欢我吗?”


    李昀茜摸摸他的头发,“当然喜欢你呀,你最好了。”


    琚隐这才笑开了,“好耶,我也喜欢你。”


    琚寻一句话都没说,服务员前来问话,要不要上菜。


    琚寻示意可以上菜了。


    黄骁挑衅地看着他,故意问李昀茜,“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李伯伯回来了,我跟他打招呼,他让我进去坐,我说等你出去吃饭,他什么话都没说。”


    李昀茜嗯了声,“看到了。”


    黄骁感慨道,“虽然我是你的二婚,但我觉得会比头婚让你幸福吧。”


    李昀茜看了琚寻一眼,发现他面无表情,好像他俩的话对他毫无影响。


    李昀茜点头,“可能吧,起码能活到老,不像有的人,明明知道自己短命,还自以为是,真以为我非他不可。”她朝琚寻挑了挑眉,“是吧前夫?”


    琚寻看她一眼,没回答。


    服务员上菜了,他只是让人把菜品放哪,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


    李昀茜真服了,她的话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什么效果都没有。


    本来带黄骁来就是为了气气他,可琚寻一点情绪都没有。


    李昀茜缓缓吐口气,也不跟他说了,转头跟琚隐说话,问他这些天在干什么,学校里有什么新鲜事。


    琚隐和她聊得可开心了,什么好玩的都跟她说。


    黄骁见上菜了,眼睛盯着一道道天价却只有一点点的菜品,直蹙眉。


    感觉这一桌都不够他一个人吃。


    一个桌上上了三盘金枪鱼刺身。


    李昀茜示意黄骁夹过来,“就那个刺身,死贵,拿过来给我们琚隐吃。”


    黄骁夹了一筷子夹过来,“我能吃一片?听过京宴阁的菜都精致,没想到这么精致……还得是你们这些有钱人。”


    李昀茜说,“随便吃啊,菜就是人吃的。别装了,你黄少爷什么没见过,这会儿装起来了。”


    黄骁得到允许,也不客气了,“跟你比起来差远了。”


    李昀茜又跟服务员要酒水,“来一瓶香槟,记他账上。”


    她指了指琚寻。


    琚寻坐在那里,夹了块牛排放在了碗里,但没动筷子。


    她在教琚隐吃菜,琚隐没吃过生的,一开始还抗拒,吃了一口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不断点头,“这个好吃,姐姐你也吃。”


    李昀茜笑着摇头,“我不吃,我吃素。”


    黄骁闻言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改吃素了?”


    琚寻明显也怔了一瞬,这才缓缓朝她看过来。


    李昀茜说,“想吃素就吃素了呗,没有为什么。”


    一桌子菜,李昀茜就吃了几口水果,琚寻也没动筷子。


    黄骁和琚隐得了便宜。


    黄骁给她把素菜夹过来,“吃点吧,不然我心理负担重,不会吃完让我付款吧?这一桌百万了吧?”


    李昀茜说,“放心,琚少爷不做那种丢人的事,他付款。”


    黄骁这才放心了。


    琚寻坐了会儿起身走了。


    李昀茜的香槟来了,她要喝酒,黄骁阻止她,“别喝,你喝醉回去,我得被你爸骂死。”


    李昀茜想喝,“就一杯。”


    黄骁无奈,“吃素还喝酒。”


    李昀茜反问,“吃素为什么不能喝酒?我偏喝。”


    黄骁看着她喝了两杯,把酒杯夺了,“好了,别喝了。”


    李昀茜也不喝了,想去上厕所,让黄骁看一下琚隐,黄骁让她小心点。


    她去洗手间,转过一个走廊,看到琚寻站在走廊里的窗前。


    李昀茜没理他,从他身边走过去,他也没回头。


    她觉得不对劲,走过去又返回来,凑到他面前去,果然发现他不对劲。


    他眼里有泪光,李昀茜稀奇了,“你哭什么?”


    琚寻侧头移开视线,“我可没有。”


    李昀茜啧了声,“没有?”


    她绕过去又在另一边盯着他的脸看,“这叫没有?眼睛都快肿了?怎么回事?”


    琚寻推开他,“没什么,风吹的。”


    李昀茜沉默一瞬,拉着他进了男卫生间。


    她先挨个踢了里面的隔间,发现没人后,才将门给反锁了。


    她把琚寻按在卫生间门上,纤细的长腿搭在他身上,明显看到他的眼里泪光都还在,“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快就变心了?”


    琚寻低眼看着她,“那是你的自由。”


    李昀茜点头,“我的自由,我想跟谁好就跟谁好,等跟你把离婚证领了,我就跟黄骁结婚。”


    他的薄唇动了动,眼中的泪又要涌上来,他想推开她,“你跟谁结婚都行,放开我。”


    李昀茜摇头,“不放,现任在餐厅吃饭,我和前夫在卫生间激情,是不是很刺激?”


    她的指尖划过琚寻的薄唇,“以后我和你做过的那些事,我都会和别的男人做,我不但要和他做,我还要给他生孩子,他可以不用戴套,尽情地……”


    琚寻的眼泪吧嗒就落下来了,他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了,“别说,我不想听。”


    李昀茜伸手拿开他的手,“为什么不让我说?我的身体,你将不再是唯一一个到过的男人。”


    琚寻眼泪哗哗地落,就是不说话。


    李昀茜心里的恶被满足了,她的指尖划过他湿漉漉的睫毛,眼尾,“你哭起来真让人怜悯,不使劲推开我,想和我在现任的眼皮子底下背德?”


    琚寻抿着唇推她,她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就往上吻,“就当离婚前怜悯你一次,给你点甜头。”


    琚寻胸口都要炸了,他忍了半天,在她毫无章法的吻里,还是失去了理智。


    两只大手忽而捧住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下去。


    他的眼泪落在了李昀茜的唇上,又咸又涩,可是她却觉得好带感。


    她把琚寻折磨哭了,可是这不是他自找的吗?


    一边心疼,一边狠狠吮他的舌,上次的伤口好了,她又重新给他咬出来一个,哪怕疼他都没放开。


    越疼越吻地用力。


    铁锈味又开始蔓延,琚寻双手拖住她的臀,占据主导位,将她抱起来,让她双腿圈住他的腰身。


    这个方式太容易了,只要他有点苗头,他就能占据她的身体。


    但他没有,把她抱起来仰头和她吻了半天,直到喘不过气才放开,眼神依旧湿漉漉地看着她。


    李昀茜的口红都花了,低头伸手描摹他的眉眼,“还是拒绝不了不是吗?”


    琚寻深呼吸好几下,将她放下来,打开门走了。


    李昀茜全身发软,真的是要命。


    她出了男厕,才去女厕上了厕所,在马桶上坐了许久。


    琚寻给她吻出感觉来了,真想上了他。


    她出来整理了一下妆容,擦了嘴边蔓延的口红,这才出去了。


    黄骁和琚隐吃饱了,问他俩吃不吃了。


    李昀茜出去后穿好大衣,笑着跟琚隐告别,“谢谢小隐请姐姐吃饭,我先走啦。”


    琚隐不开心,“这就走啦?”


    李昀茜笑着点头,“你和哥哥也回家吧。”


    琚隐看一眼琚寻,


    再看一眼李昀茜,终是不知道为什么大人的情绪都这么反复无常。


    茜茜姐不要哥哥了。


    琚隐心情不好。


    黄骁跟她下楼,才问她,“琚寻是不是吃醋了?”


    李昀茜说,“管他呢,回家。”


    黄骁看她一眼,“你应该不会回头了吧?我看你签名改成了谁回头谁是狗。”


    李昀茜哼了声,没说话。


    黄骁把她送回去之后就被无情地打发了,他无奈地看着李昀茜,“你实在不行把我当备胎也行,怎么用完就扔呢?”


    李昀茜警告他,“你的作用也就这点了,再得寸进尺我找Wilson了。”


    黄骁赶紧打住她,“你还是找我吧,我乐意,特别乐意为你效劳。”


    李昀茜让他赶紧走。


    回去时李儒峻和姜敏还在客厅,两人在说什么。


    看到她回来,李儒峻喊住她,“黄骁走了?”


    李昀茜点头,“走了啊,就是出去吃顿饭而已。”


    李儒峻问,“你选了黄骁?”


    李昀茜赶紧否认,“没有,我谁都没选,现在还不想这些事,刚结束一段婚姻,让我歇会儿吧,真不想看见臭男人。”


    李儒峻,“……”


    李昀茜声明道,“我可没内涵你,我的意思是,除了我爸,我是不想再看到其他臭男人。”


    李儒峻缓口气,“行,那过两天你跟我进公司了,红星那边缺个总经理。”


    李昀茜哦了声,“知道了。”


    姜敏问,“你说离婚摇号的事,我问了竟然是真的,那你摇号了吗?”


    李昀茜说,“暂时还没有,不着急,反正都分开了,迟早的事。”


    姜敏叹息一声,“这什么政策,真服了,得亏没什么大事,不然要是遇上报复心强的,这一个月冷静期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李昀茜赞同,“可不是嘛,网上全是冷静期杀妻的案例。”


    姜敏,“……”


    ~


    琚寻的舌尖一个很明显的伤口,又是她咬出来的,上次咬出来的刚好。


    她现在可喜欢咬他了,得让他时时刻刻知道她的存在才行。


    又疼,可是这些天压抑着想她的心,却又好爽。


    琚寻站在镜子前看了自己半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稍微一点点手段,就能让他丢盔弃甲。


    他明知道她是气他的,可就是心痛,忍不住地痛。


    她说的那些话,即使短时间不会实现,但以后还是会的。


    他拥有过的人,爱的要死不活的人,以后会成为别人的妻子,为别人生儿育女。


    她会成为陌生小孩的妈妈,陌生男人的妻子……再也不会和他有瓜葛了。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他到现在也想不通了,如果连活着的唯一支撑和乐趣都没有了,他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手上的伤在慢慢愈合,可心口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他能坦然地看着她再投入别人的怀抱吗?


    想到这里,心口窒息,疼痛。


    比伤口更疼的,是看不见的伤。


    还没分开多久,他就已经想到发狂。


    太想了,才找个借口,带琚隐去见她,请她吃顿饭。


    可她不吃了,她开始吃素了,她为什么突然吃素?


    她明明那么嘴馋……


    他要怎么办,拿得起,放不下。


    十年前放不下,十年后还是放不下。


    他低眼看着左手手腕上的佛珠,抓住佛珠里面绳子,狠狠地往下来拽。


    双手用了力,手腕都被勒破,他一咬牙,里面的黑色绳子崩断,黑色的佛珠一颗颗全部落在地上。


    他看着手腕上和手指上的血,去水槽洗了洗,自嘲地低笑一声,这才转身出了浴室。


    只活一次,为什么要这么累啊。


    为什么别人都能爱,就他不能?


    短命怎么了?短命就不能爱了?


    他偏要爱,偏要。


    ~


    李昀茜去公司的前两天,给琚寻发微信。


    [我要上班了,以后可能没时间看望琚隐了,我今天去你家给他带点礼物。]


    正值周六,温铅华带琚隐回娘家了。


    琚寻一个人在家,赵禹都不在家,偌大的玫瑰庄园就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他收到信息后,沉默片刻,给她回了一句:


    [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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