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散落在公共区域的炸弹也是不错的捣乱素材,可惜有人提出近来警视厅警备部严查相关材料,大批量使用绝对会被盯上,还不如放一麻袋蟑螂进会场来得划算。


    擅长表演的同事近期又不在东京,组合易容进行深度潜伏的设想就无法实现,林和悠的主要功能纷纷不起效,和不少派不上用场的同事一起合理地远离了这次集体活动。


    当前的工作顺利地完成了,同清洁工的道别也很平淡,又是平平无奇打工仔的一天。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合适的地方换掉干坏事用的日抛脸,带着阿狗买了街边小店的可乐饼和超级加料大章鱼烧,然后就近找了张户外长椅打发午饭,虽然点单的时候还是只靠指着菜单说“这个和这个”,但无论怎么说总比走回家叫外卖社交多了。


    嗯,但是时至今日他还是不喜欢一个人进餐馆点餐,m记和便利店除外,况且餐馆大多不接纳小乌鸦,他所知的鲜少能够允许一只鸟就餐的店还是萩原告诉他的那几家——哦,其中一家还在去年关门了,真是令人悲伤。


    夏日正午时间的小片绿地公园几乎没有游人,林和悠外放了音乐,毕竟他没法把耳机按在阿狗头上要它一起欣赏,在仅有一格的乐声里支着手以便看清太阳光下的手机屏幕,只用右手敲击键盘,用零星、缺乏条理、想到哪里算哪里的文字泡来放松情绪。


    效果比起清理来说没那么好,但足够安静,不会打扰别人,在这会儿正合适。


    「又要暂停思考了。晚点约一下谁看。」


    「同事里虽然有不少热衷于违法,也有不愿意参与的。」


    「有一种后背会突然冒出人来喊名字的错觉。明明中午公园一个人也没有。」


    「这种场合会有唱点什么的冲动。singonceagainwithme之类的,然后由阿狗开嗓。」


    「上午居然没有想起nevermore,失策。」


    「阿玛罗好像最近在忙。


    贝姐不知所踪。


    当然其他大佬们也不知所踪。」


    「我是说苏格兰。」


    「有个同事因为入围世界花切赛去德国了,但到现在也没有分享见闻。


    后厨的演员也没有消息。」


    「超出我的思考能力范围了。」


    「说到这个就想起侦探。总觉得被他们关注了就会再出现另外两个候选人,上一集的片尾提示词就是乌鸦,我负责普通的养乌鸦的身份,另外两个可以是鸟类研究学者和乌鸦引申义的关联人。」


    「然后我暴露字母s,引向新的线索,反正sommelier、supportstaff、specimen还是someone开头都是s,字母h也行。」


    「免了还是,玩不起,远离侦探。」


    「啊还要回纯妹的消息——」


    他暂停了输入,叹了口气,把界面切到了日历,开始盘算时间。


    ——在什么时候以什么内容回复世良真纯昨天留在他车里的邀请函呢?


    天知道他昨晚回到车库才发现那封被插在车门兜里、像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邀请函,然后花了几分钟思考少年侦探们有没有发现它、警官好友们有没有发现它、这难道算下一次的回礼吗?


    邀请函,邀请函,邀请去干嘛啊,去见宫野志保还需要这么正式的吗?明明直接给一个时间地址就好了,还是说要在严密保护中见面,这就让他很担心赴约见到的是赤井一家或者一群警察了。不过就算等他打开外封看清内容确认以上忧虑不会发生,他还是感觉目的地很怪,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回复应答。


    已经拖了一夜了,再弧下去说不定回去就会发现门口一位女侦探敲门。


    天呐,侦探。


    林和悠苦恼地揉了揉头发,然后捏住阿狗凑来的喙。


    “我说过不许再动我的头发了!”他这样威胁道,说完又叹了口气,松开鸟喙也放下手机,在正午的阳光里略眯着眼,垮下肩背凝视着面前的绿茸茸的草坪。


    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安排今天的行程,计划着计算收入和税金,又或者清洁保养一下难得出一趟门就被他开进森林的车、至少也得擦掉老婆脸上的灰尘。


    但现在他只想坐在这,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有没有觉得有点既视感?”


    他抚摸着小乌鸦的羽毛,问出这句话,反正没有人会在此时经过听到他和乌鸦讲话。


    就算是不爱社交也还是会有交流欲望的好吧,他只是把对现实里的人的交流欲移到了网友和亲密的同伴身上而已。


    他嘀咕着这样的话自己回答自己的“异常”,却没有继续发出声音。


    ——只是有的时候他还是更习惯把感慨和吐槽都咽进喉管。


    感慨现在的场景让他想起很久之前还在高中读书的时候,吐槽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上了年纪以至于开始怀念旧事。


    他掰着指尖数着旧事到底旧了几年,然后喊阿狗认出哪只是食指,在它蹭过正确的手指时搓了搓它的脑袋,递去奖励的零食。


    而音乐此时随机到“没有地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


    此时的服部平次倒是头一回觉得自己作为侦探可能稍微有一点……有一点点滑铁卢?


    他既没料想到特地找他回去似乎有话想和他说的其实不是工藤、啊不,是工藤但不是工藤新一,而是今早才到的工藤优作,也没料想到被告知的内容会是他们正在寻找的真相。


    这可不是好的故事该有的发展,侦探居然在追寻答案的半路被剧透了。


    明明他在来工藤宅的路上还在思考之后的调查方向,比如蹩脚侦探的委托人和朋友们,以及他同对方共同为之奔走过的事件。


    现在得重新计划了。


    “完全是一副不会就此停止调查的表情啊你。”好友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不过巧了,我也一样。”


    服部平次朝工藤新一看去,两人默契对过视线,话题迅速地严肃起来。


    虽然家长横插一脚很扫兴,但他们并没有被禁止继续调查,只是需要重新明确边界——服部对此表示换他爸恐怕就会直接发出禁令,当然,多数时候服部平藏先生越是不看好他他越是要参与其中——工藤优作先生的态度更倾向于“我们可以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很显然,这位作家清楚用什么方式处理少年侦探们的热血,也知晓作为父亲应该为孩子做些什么。


    他应当为他们排除危险明晰方向,支持着他们的成长而不是自顾自地替他们做出所谓“正确”且“安全”的决定。


    他并不赞同少年侦探们应继续原先的调查方向,却没有要求他们忘掉那些“小孩子不该参与的事情”,如果他们愿意就此收手不在参与这件危险的事当然会让长辈感到安慰,但就他观察所得和对儿子的了解,这有些困难。


    所以在解释完毕,传达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他把书房留给了两位少年侦探,以便他们整理思路,而不是要他们服从长辈的安排。


    而他的儿子在他踏出书房之后同好友说的第一句话是“他绝对是去哄我妈了”,然后遭到了好友“拜托你的语气听起来像对自己老爸幸灾乐祸”的疑问。


    “所以说你爸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还为解决与之有关的问题给过建议,之后又将部分线索告知icpo并且为他们、或者说为正义之士们提供了些许协助——我说,你爸真的是小说家?我怎么觉得他比你看起来还像个顾问侦探?”


    工藤新一无视了这两个问题,自顾自接过前半段的话题:“毛利侦探和我爸在某个时间互相明晓身份,所以才会在得知我查到那个组织时选择了联络他。嗯,这也可以证明毛利侦探的确与警方有更深的关系,和我爸的方式不同,是不好放在明面上的类型,类似线人?不然没理由非要瞒着兰,哦说到兰,我还没有告诉她我的调查结果——”


    “哈!”服部揶揄地挑起眉,“那你需要趁现在想一想怎么向你的委托人女友交代你给不出的调查报告吗?”


    “喂!都说了我们还不是、本来也不该是我犯愁啊,这难道不该是毛利侦探苦恼的问题吗?怎么向亲近的家人坦白自己的隐瞒什么的。”


    服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工藤干咳了一声。


    “刚刚说到哪来着,哦毛利侦探的身份。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为了对付那个不明正体的‘组织’,各个警察机构正在联合,包括但不限于日本警方和icpo,服部,这件事的危险性的确比我们预估的高得多。”


    “我知道。所以你爸妈才会先后赶回日本阻止你继续调查,我知道的。”


    “你知道我也可以联络到远山吧?”


    “……好吧。照你爸的说法,早矢仕,他和警方也有关联,这倒是可以解释他的朋友里为什么有好几个警察。要说的话我倒觉得他的行动比较大胆,和警察交友不会引起警惕吗?”


    “这并不是鲜见的,即使他们暗中是所谓乌鸦般的组织的一员,明面上的身份都是寻常的。就像被我们错过的议员、企业老板和名演员,他们同样能与警方关系融洽。”


    “换句话说,我们的调查不能够破坏现有的状态,不能被外人注意到,否则功亏一篑的绝对不止是调查。”


    工藤新一看着好友垂下视线,挑了眉:“在反省吗?”


    “并没有。”


    “放心,听我爸的意思今早的情况没有关系,会有人去处理的,我们稍后可以小心求证一下。”


    “哦,那挺好。”服部平次干巴巴地应道。


    “虽然我暂时想不出那位早矢仕先生会和我爸产生联系的缘由,不过这确实更新了我对他的印象,又一次地。”


    “是吗?”服部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又停顿了几秒才继续,“好吧,我得承认没有发觉身边的线索是我的失误。”


    工藤的回应是轻捶在他肩头的手。


    他飞快揉了下脸,重新整理好表情:“所以这次我不会再视而不见了,对着证据要怎么解释就是他要苦恼的事情了。”


    “服部,你在学我说话。”


    “没有!”


    “而且我的原话是向亲近的——”


    “好了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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