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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1 章   第 31 章


    关雎宫。


    “咳咳咳……”虞妙华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脸都咳红了。


    她一脸无语，外面流言也太能传了吧。居然还传她因为怀孕了，所以出手陷害皇后。


    她像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


    就算真怀孕了，能不能生下来、养大又是一回事。这时代的小孩子很容易就夭折，即使在皇家也是如此。


    传这流言的简直又蠢又毒。


    翠微一脸气愤，“他们怎么总是和娘娘您过不去？”


    虞妙华放下茶杯，“这就是宠妃的待遇啊。”


    什么黑锅都要往她头甩。


    虞妙华补充道：“不许让我娘和妙屏知道这件事。”


    她娘和妙屏晚上都是在宁寿宫休息，白日在她这边，因为天气冷，外头开始飘雪的关系，她们连御花园都不逛。一般情况下，这些话是不会传到她们耳朵里的。


    翠微点点头，“奴婢已经交代下去了。娘娘，我们要澄清吗？”


    虞妙华皱眉，“不用管。”


    她总不能跳出来说她没有怀孕吧？那样的话就更要成为笑话了。


    实在不行，她还能跑太后面前嘤嘤嘤一回。


    从除夕开始，她不得不出席大大小小的宴会，简直忙得飞起。


    “咱们是什么身份，哪里能进那皇城里？虞家可真幸运，出了慧妃这么一个娘娘，佛祖定会庇护他们。听说很多人都想去虞府做活，可惜虞家现在不招人。”


    她就连倒下的姿态，都练习了好多次，弄得青萝差点给她请太医。


    原本他们不想要将青松子一起带来京城的，只是京城里那位慧妃的名声太过响亮，远在封州的他们都有所耳闻。


    【妈呀，感觉这回的人比之前还多！感觉都多出两倍了！】


    接下来她也该低调做人了。


    她压下自己跑飞了的思绪，在她的位置上坐下。


    偏偏因为投胎不如人，父王的才能引来皇上的嫉妒和忌惮，他们一家被打发到偏远的封州，这些年来，权利更是被一再削减，连财政大权都不在他们手中。


    青松子说道：“今年天灾频频，此乃上天对于当今天子的警告。当今天子为了稳固地位，转移注意力，这才推出了慧妃。”


    毕竟虞妙华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她帮别人的前提是不会影响到自己。


    系统十分积极地将每个人选都介绍了一遍。


    系统虽然有些弱智，但查找总结能力还是没问题的。


    虞妙华手动拒绝！！蝴蝶是很好看没错，但她拒绝被蝴蝶亲吻。只要想象一下那画面，她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只想喊救命。


    李昭媛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回宫。


    虞妙华还不知道已经她新鲜出炉的颜粉都已经安排好她死后的事情了。


    李昭媛还使了一个小心机，装作忘记将礼物带走。


    正如同系统所说的那样，虞妙华一到场，便用这十分具有攻击力的美貌狠狠惊艳了全场。


    而这事也透露了一个信息——皇后并没有受到皇上的厌弃，不然方姑姑哪里会如此大张旗鼓处置这事，可以说是在杀鸡儆猴。


    今年皇帝大手一挥，两拨人都安排在太和殿。


    慧妃如今的名声，一定程度上等于天子的声誉。


    有的时候，皇上和她还是挺心有灵犀的。


    【哦，当然，不能真的出事，不能对我的身体产生坏影响。】


    若是选了皇后，万一到时候太子的声望盖过他那皇叔，那就得不偿失了。皇上现在也对太子生了忌惮，听闻太子的外祖勤国公前些时日上折说他持家不严，自请降爵。皇帝叔叔趁机将他贬为了勤侯。


    她行了一礼，上前一步，和红杏一起将礼物塞到李昭媛的宫女手中。


    翠微声音不大不小，但恰好能让附近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昭媛娘娘，这是您落下的礼物，奴婢给您一件不落带过来了。”


    她还在和系统聊天。


    在宫中，除非情况紧急，不然宫人走路都是规规矩矩，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是谁这么没规矩？


    这也导致王雅宁她们收到的赏赐都能装两车子了，在后宫嫔妃娘家人中的待遇可以说是头一等。


    【统统，肯定有不少人在背地里骂我。】


    虞妙华现在心情很不错，决定晚上继续和娘、妹妹吃大餐。


    裴煜恒对这个提议心动了。


    她正好在人前预言地震，至于旱灾和洪灾，为了避免当地豪族得知消息后，故意提前囤积粮食等物资发灾难财，还是私下告诉皇帝就好了。


    一说到虞婕妤，周遭百姓都露出了信服的表情，“那我相信这棉花是好东西了，不然皇上哪里会册封她为妃子对吧？”


    少年是封王的长子裴煜恒，裴煜恒作为封王府的世子，对于父亲心中深处的野心和不甘一直很清楚。


    去年慧妃册封为贵宾时，位份还在她之下。她哪里想到不过一个月时间，她便和贤妃、德妃平起平坐了。


    而原本对虞妙华抱有诸多看法的封王世子裴煜恒也是其中的一个。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藩王府的人，这些藩王以前可是皇上的政敌，她和他们接触，不要命啦？


    毕竟很多人是不可理喻的。


    啊……


    虞妙华直接说道：“就说我被流言气得头疼，在休息，不见。她送来的东西，我也不要。”


    原本沉浸在娘娘美色中的翠微等人沉默了，也清醒了过来。


    太后笑道：“这几日有你和你女儿陪着，哀家日子都没那么无聊了。”


    任务是一定要做的。


    夸完自己后，虞妙华又把自己哄好了，心情愉快了，唇角不由勾了起来。


    今日上眼药成功一事让虞妙华对自己的演技有着前所未有的信心。


    听了一耳朵后，裴煜恒发现，百姓们对于慧妃有种盲从一样的信任，这让他越发不安了起来。


    翠微说道：“奴婢原本想提醒她的，后来觉得这样太便宜她们了。她们明明做错了事，却还想着将这事糊弄过去，使小心机把礼物留下来，可见心中没有半点道歉的诚意。因此奴婢特地等她们走远了，再追过去。”


    【宿主，目前为止，您一共接触到三十五名符合要求的候选人，您可以从中挑选出三个。】


    封妃以后，虞妙华的确多了些底气，做事更能凭着自己心意。


    这其中，生意最好的莫过于白砂糖店和冰糖店了，门口可以说是大排长龙。


    【目前多了封王府世子、曜王府长使、庄王妃的外甥……】


    “你不知道，慧妃娘娘封妃那天，连佛祖都显圣了！佛光照在慧妃娘娘身上，为她加持。”


    【不畏人前显圣才是真神女。滴，宿主触发主线任务3.2：请宿主在机会在人前做一次大预言，惊艳全场。任务奖励：大齐、凉国、半月国三国境内铁矿分布点。】


    虞妙华说道：“这世上多的是自以为聪明的糊涂人。当然，贤妃姐姐肯定不是那种人。”


    “听说烈武侯在南疆附近找到了棉花，那棉花能用来做衣裳，一株能结好多棉，那棉不仅能用来织布，还能用来填衣服里，穿身上可暖和了。南疆那边已经开始种起了大片棉花。”


    太后直接赏了她们母女两好些珠宝和绸缎。


    而这时候，文武百官和命妇们都已等候多时。


    “慧妃？宫里什么时候出了个慧妃？”这是一段时间不关注八卦的百姓，“皇帝老爷又有新的宠妃了？”


    翠微将东西顺利送回后，绘声绘色地和虞妙华说着当时的场景。


    临近过年，京城越发热闹，街上摩肩接踵，百姓们兴奋地采买着年货，盼着过年。平时省吃俭用的百姓这时候也大方了起来，愿意给自己的孩子买上一块糖甜甜孩子的嘴。


    ……


    就算她们内心再敬仰娘娘，也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娘娘不开口的话好像会更好一些。


    慧妃的娘家很简单，她外祖家只是商户，她爹虞蔚旭乃寒门出身，在官场上无依无靠。


    虞妙华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也想开了，能让娘娘喜欢我，是我的荣幸和本事。以前我想着娘娘的心意我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扎人心。谁知道总有人恶意编排我和娘娘，那我只好高调一回，免得又被误解。”


    而今天的新年宴则是重中之重。


    她能感受到从四周投注过来的视线……只怕今天她送礼被拒的事情就要传遍六宫了。


    皇后的赏赐来得也很快，然后是贵妃、德妃、贤妃……主位嫔妃全都赏了。


    王雅宁作为命妇，即使有太后的恩典，也不好一直带着小女儿逗留宫中。


    他忍不住推翻了自己先前的一部分观点。


    德妃感慨道：“皇后娘娘是真疼爱你。”


    德妃见到她，眼睛亮了亮，开玩笑说道：“妹妹今日实在光彩照人，我就不该坐你旁边。”


    她那么努力做任务了，要是还为了维持所谓的表面和平，和她虚与委蛇，那能把自己给憋屈死。反正不喜欢她的人，无论她表现得再友好，也不会喜欢她的。反而还会觉得她性格软弱好欺负。


    比起几个月前，白砂糖和冰糖的价格又降低了一些，有越来越多人都买得起。


    现在好了，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青松子淡淡一笑：“此乃老道的荣幸。”


    虞妙华面上冷艳高贵的样子，心中和系统吐槽。


    传言中的她充满了各种神异色彩。据说她得天之庇护，总是能在藏书楼找到隐藏的绝世好书。


    虞妙华开始期待了起来。


    铁可以说是管制品，属于朝廷专卖。私下开采铁矿的话，形同谋逆。只是大齐那么大，尚未挖掘的铁矿据点不少，朝廷无法掌控所有的铁矿。


    ……


    “今天把太后娘娘送我的兰花簪拿出来，搭配前日送来的那件孔雀罗裙子。红杏记得在我额头上给我描一个兰花妆。”


    裴煜恒露出了期待的表情，“道长，过些时日，你便随我和父王一道进宫。”


    翠微声音清脆地应了下来，旋即出去应付李昭媛。


    虞妙华木着脸坐在铜镜面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因此流出了生理性眼泪。


    这声音，怎么听着像是慧妃那贴身侍女的？


    青松子甚至还为他们找到了一处不曾被开采的铁矿。封王府将那块地买了下来，在上面建了个庄子，偷偷开采铁矿，借此锻造武器。


    【复活的话，要不要搭配一个香妃技能！让蝴蝶亲吻你，带给你生机，让你重返人间，在短时间内还能拥有香气。反正你还有两个祥瑞技能还没用，完全可以兑换它。这是多么唯美梦幻的神迹啊，你就是下一个香妃娘娘。】


    这还是凡人吗？如果都是真的，这明显就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那佛祖啊，据说比庙里的还慈悲，就在慧妃和太后娘娘身后。户部尚书她娘就在场，老寒腿都好了。”


    目光触及虞妙华那精致的脸，贤妃秦桑觉得她或许想太多了。慧妃应该没这脑子，和贵妃一样，难怪她们两个处得来。


    可惜了，计划已经定下来了，现在要改也来不及了。


    “我带来了一些药材，只希望慧妃姐姐能够收下我这份小小的心意。”


    虞妙华正好是他最喜欢的明艳大美女类型，恰好戳爆了他的审美。


    虞妙华头顶那不断刷新的字太显眼，尤其统统神灵的字更是闪得人眼睛疼。


    她家娘娘这么好看，就适合闪闪发亮的首饰和鲜亮的裙子。


    虞妙华开始担心了。


    虽然她更喜欢芍药，但为了和兰花簪相配，还是选了兰花妆。成为慧妃以后，虞妙华有四个一等宫女的名额，现在红杏也被提了上来。


    李昭媛没想到她姿态放低成这样了，关雎宫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慧妃不仅不见她，只派了个宫女应付她，甚至连赔礼都不收，这不摆明了对方是记仇上了吗？


    于是大齐王朝地位最为尊贵的这三人第一时间便找到了虞妙华。


    若是选择其他皇子的母妃，容易养大他们的心，生了夺嫡的心思。


    青松子道长还没回答，裴煜恒便自言自语道：“其他高位妃子皆有子嗣，慧妃空有宠爱而无子，只能依附于天子。”


    为此，李昭媛亲自来了关雎宫一趟赔罪。


    贤妃微微皱眉，她不确定虞妙华是不是在含沙射影。


    虞妙华当然知道她爹在，她在除夕的时候就见过她爹了。皇上特地给了她爹恩典，叙职后让他们父女见了一面，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虞妙华捧着自己的脸，“我真漂亮！”


    虞妙华现在可以说是很庆幸自己有做这任务，能尽可能减少伤亡和损失。相对来说，在知道具体天灾的情况下，地震造成的损害更容易避免。


    虞妙华忽然有想要打喷嚏的冲动，她忍了下来，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若无其事和德妃说话。


    有点良心的人都会动容于她的大爱，这好感度不提升个十点简直天理难容。


    她付得起，很好，就它了。她也找不到其他更适合的。


    虞妙华多少也懂系统的一些定义。对系统来说，没说过话，没交流过那都不算事，同框就算是接触过了。


    凤仪宫这一出手，原本浮躁的后宫又重新回归了平静。


    ……


    李昭媛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僵硬地转过身，看到翠微和另一个她不记得名字的宫女小跑着追了上来。


    有些嫔妃忍不住对号入座，有点心虚地垂下头。


    不过没等虞妙华上眼药，凤仪宫那边便出手了。


    青松子道长一眼就看出，父亲本来有龙运在身，却被京城龙椅上那人窃取了运势，从而和皇位失之交臂。


    倘若他们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慧妃的假面目，他那皇叔将颜面扫地。


    然后他们看到了统统神灵介绍新出来的候选人。


    虞妙华翻着商场，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上的辅助技能或者物品。


    “干得漂亮！”虞妙华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理州将在三月十七日这天发生大地震，按前世来说，级别是6.3。


    想想，她为了大齐，窥伺天机，因此遭遇反噬，生命危在旦夕。


    “这样的好东西是咱们买得起的？”一个穿着麻布以上的皮肤黝黑的百姓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走出关雎宫时，李昭媛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她的位置就挨着德妃，从原来出席宴会都没资格的才人，到现在的主位嫔妃，她也算是混出头了。


    等等，到时候她爹娘肯定也在场。他们不会被吓到吧？


    若是她不幸身亡，他到时候会请文人为她写赋，也算是为她在历史上留下薄名。


    和太后、皇后一起压轴入场的裴灵岳，一到来，便将注意力放在虞妙华身上。


    虞妙华咬牙：她现在皮肤好得很，没有痘痘！她看了看死遁丹的价格——两千点。


    她爹比起她入宫之前，更瘦了点，也更黑了，不像以前那样小白脸了。


    幸好上天还是站在他们这边，他们遇到了世外高人青松子道长。


    “临近年关，臣妇也该担起当家主母的职责，操持家事，好好准备过年。”


    到时候她直接选三个好感度最高的，白嫖了奖励就把他们放置！


    初三的新年宴将招待文武百官，命妇也会进宫请安。


    方姑姑亲自领着人，将一串传闲话的宫人带到乾元殿中，交给皇上处置。


    【宿主，要来一颗古言虐文小说里居家旅行必备的死遁丹吗？一颗下去，能让你当场咳血，很快就没了呼吸，大罗神仙也难救。一个时辰后再次复活。这死遁丹没有半点副作用，还具有排毒效果，让你的痘痘全消。】


    他们说话的时候，周围的侍卫清场，将附近的百姓打发走。他们也站得远远的，这距离既能让主子们畅所欲言心里话，真遇到事了，也能第一时间保护主子。


    她还不如用佛光普照呢，好用又没有副作用。


    “世子，不过是几个无知庶民的闲话罢了。”青松子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胡须，看上去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高人做派。


    孔雀罗还是皇后娘娘送她的，绣娘们加班加点，昨日才按照她的要求做好。


    “有什么不可能？以前咱们不也买不起白砂糖吗？现在买半斤都舍得。听说这棉花是慧妃娘娘在书上看到的。”


    【统统，我想要一个人前显圣时能用到的辅助技能，丹药也可以。就是吃下去能够制造出一种我很虚弱的假象，最好是能让我吐一盆血，就算是太医把脉，也只能把出我生死一线的脉象。】


    她心中有些愤愤不平：慧妃自从封妃后，性子还真跋扈了起来，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慧妃得宠快一年了，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只怕这便是天子的目的，生怕她有了孩子以后不容易操控。一个无子的嫔妃，就算地位再高，也如同水中花镜中月，只是虚妄一场。


    翠微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昭媛娘娘，我家娘娘被外头的闲话气得头疼，实在没法起来见您。”


    【嘿嘿，我以前不打扮，是怕他们自卑了，我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


    主要她没有把握还能获得日后的天灾预测奖励，所以得杜绝这方面的隐患。


    虞妙华很快就有了主意。


    偏偏她还不能和她争起来，论位份和宠爱，她都不能和慧妃比。就比如她，比慧妃早进宫十来年，却还得捏着鼻子喊她姐姐。


    李昭媛一脸愧疚，“这倒是我的不是，叨扰了慧妃姐姐。我也没想到春桃背地里竟然诋毁慧妃姐姐，我错看她了。”


    虞妙华故意说道：“原本我是不想穿这么显眼的，只是这孔雀罗是皇后娘娘送的。皇后娘娘一片盛情，我实在不愿辜负。”


    虞妙华长相本来就明艳，再盛装打扮一下，更是显得灼灼其华，明艳不可方物。


    正月初三。


    太后都做出表率了，后宫其他嫔妃也只能咬牙跟上。


    原本还在犯困的虞妙华听到这话，瞬间清醒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飞快掠过心虚。


    贤妃淡然笑道：“会误会的都是糊涂人，妹妹何必和她们一般见识。”


    这关雎宫简直不讲武德。


    “这么神奇？可惜我们不在，不然也能沾沾光。”


    他本该是太子的。


    商城东西太多，看得人眼花缭乱的，眼都要瞎了。


    别的祥瑞可以用，蝴蝶救人大可不必！


    【现在场上很多人都在看宿主呢，宿主你就是全场最靓的崽！】


    虞妙华作为慧妃，自然不需要早早入场。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内侍才领她入场。


    其中有个宫人是李昭媛宫中的。


    有她在的话，他们封王一脉还怎么造反？


    今天过后她的确能好好休息——毕竟都要诈死一回了，接下来怎么也得修养半个月。


    她只能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那就不打扰慧妃姐姐了。”


    往日宴席娘娘并不喜欢太出风头，每次都要求往低调素雅打扮，今日倒是改了想法。


    【等等，之前还只是二十六个，这就三十五个了？都多了谁？】


    明明春桃已经足够小心了，却还是被抓到马脚。


    要是能拿到这地图，皇上肯定会高兴得飞起。


    两人手中捧着她带去关雎宫的赔罪礼物。


    不得不说，这的确方便了虞妙华做任务。


    她得想法子尽快把这东西拿出来，而且还不能让其他人形成对她的依赖，期待她能预测出每一年的天灾。


    只是才走了一会儿，她便听到了后面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她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脸涨得通红——关雎宫简直欺人太甚！


    也因为这两样价格一直在降，所以人们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囤积好几斤。


    皇叔实在过于冷酷无情了，居然将这样的美人作为棋子，推到人前档靶子，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尤其是她看着还不太聪明，很容易就被操控。


    她的封妃庆典有小人作祟，佛祖亲自显圣为她撑腰。


    在他看来，皇祖父在世时，父亲可是朝廷中赫赫有名的贤王，当今天子若不是运道好投了皇后的肚子，这皇位也轮不到他来坐。


    “若老道能够获取当今天子的信任，成为当朝国师，定能襄助王爷大业。”


    因为泥活字印刷术尚未在底层百姓中宣传开来的关系，普通百姓还真不清楚虞妙华封妃的真正原因。


    明年倒不像今年一样发大洪水，但是峡州、松州两地将遭遇十年难得一遇的大干旱，干旱过后便是蝗灾。


    【因为这次包括外地官员，还有各地藩王和他们的家眷。宿主你爹也在哦。】


    丈夫再过两天也该到京了。


    裴煜恒问道：“我那皇帝叔叔并不缺嫔妃，为何偏偏是慧妃？”


    转念一想，她反正也不会真的去做攻略任务，只是为了薅好感度的奖励羊毛。如果他们中有人对她的好感度够高，也不是不能选。


    “娘娘，再忍忍，今天过后，娘娘就能好好休息了。”青萝在她身边给她打气。


    事实上，虞妙华只是觉得，她今天都要在人前大彪演技了，那必须将最美的姿态映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目中，将白月光的人设巩固再巩固！


    青萝有些惊讶，但还是顺从去取出兰花簪和孔雀罗裙子。


    虞妙华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没有开口挽留。距离过年也就十多天，到时候又能看到她们了。


    “就是以前的虞婕妤，她现在已经是慧妃了。”


    虞妙华：“……”


    这一看，让她不由咂舌不已。


    翠微说道：“娘娘最近在调养身体，不敢乱吃补药。昭媛娘娘的心意奴婢替娘娘心领了。”


    他们一边排队一边和身边的人闲聊。


    自从绑定了宫斗系统后，她就没用点数兑换过商场的东西，每天签到点数加任务奖励，积攒下来的点数是真不少。


    时间她都想好了，直接就新年宴会。


    送走了她们，虞妙华返回宫中，她顺便将昨天贵妃那任务奖励给领取了。


    偏偏她甚至没有抱怨的资格，在外人眼中，她宫女做的事情，等于是她做的。


    因为这缘故，他们才将青松子道长带进京城，为的就是探探这位宠妃的虚实。


    先皇为了给她洗刷冤屈，不惜为她亲自托梦。


    往常的新年宴都是皇上、皇后和皇子皇女们和文武百官在太和殿，太后、后宫嫔妃和命妇们在延福殿。


    李昭媛惊呆了，险些从喉咙呕出一口鲜血，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不远处，服饰华美的少年听了一会儿，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一幅风雅的模样，他返回角落，站在鹤发童颜的老者旁边，对他说道：“青松子道长，您怎么看？”


    于是呆了三日后，在和太后请安后，她便主动提起了回家的事情。


    下一瞬，她听到背后有人喊她，“昭媛娘娘！”


    裴灵岳的心顿时提到了喉咙口：这些人怎么也算在内？


    列祖列宗保佑，可千万别让虞妙华选这些人啊！


    裴灵岳刚祈祷完，就想起，他和封王、曜王、庄王拥有同一个列祖列宗。


    如果是他地下的父皇，肯定更宁愿保佑其他人。


    裴灵岳立刻改了说法：祖宗还是别保佑了，交给上天吧。


    第 32 章   第 32 章


    对裴灵岳来说，几个兄弟中，除了赵王还算顺眼外，其他全都是来讨债的。


    这其中，最让他看不顺眼的便是封王府世子裴煜恒了，他和他爹一样，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主。进京没几天，就在京城中开了诗会，还出银子资助了好些家境清贫的学子，借此邀名。呵，整日只会用这种蝇头小利收买人心，和他的太子完全不能比。


    太子前些日同他上折，说可以在各地修建书楼，让学子得以入书楼看书，惠佑天下读书人。


    用泥活字印刷术印刷出来的第一批书正好可以放入这些书楼中。再加上用新技术产出的价格更为低廉的纸，封王府那点小恩小惠不足以收买民心。


    这样一想，裴灵岳心情好了点。


    心情好归好，裴灵岳还是看这些讨债鬼不顺眼。


    如果非要从中选择的话，只要不是封王府出身的，对他来说就不算最差的局面。


    他还是很希望能将三个攻略对象的奖励全都拿到手的，一点都不想要放弃其中一份。


    闲庭信步走到最上首的位置，裴灵岳坐了下来，环视一圈，开始总结起了过去一年的相关政绩，不动声色地吹了自己一回，在他的英明领导下，大齐安然度过了天灾，百姓日子越发蒸蒸日上。


    虞妙华在下面听得开始思想走神。


    【统统，你说皇上会总结多久啊？我开始幻视了我前世的高中校长，每次往台上一站，就是“我再说两句”，然后一刻钟就过去了……】


    【我估计没有半个时辰结束不了的。宿主要不要看电视剧，你真的不看《XX传吗》？】


    【等我昏睡以后再看吧！到时候有的是时间追剧。】


    原本正打算说“朕还有一句话想说”的裴灵岳恰好看到了虞妙华头顶的话，眼皮跳了跳，瞬间改了话头，“望诸君一入新年，无灾无病、民安乐业。”


    太子裴池衍微微动了动，父皇居然改了新年贺词，原本还得再说上两刻钟的。


    裴灵岳目光落在他身上，忽的笑了，只是笑意不曾抵达眼底，“石卿觉得朕该治你什么罪？”


    下一秒，他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张符纸，在众人的注视下，符纸无声烧了起来。


    虞妙华默默记仇。


    结果都是骗人的？


    裴煜恒感觉自己被骂了。


    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她手中拿着一张白纸，身后跟着的翠微则捧着一盆水。


    她将白纸摊开给大家看。


    女主在家一边做绣活存钱，一边等男主回来。结果等啊等，却只等来了男主的死讯，男主还是死在青楼女子身上，名声都坏了。而苏家的大少爷则顺利中举，还买了官当县令去了。


    【落泪了，他们不会以为是我自己找人写的吧？我真的没有啊，我委屈！】


    于是他亲自走了下来，“慧妃何至于此，千万要保重自己，莫要损耗自身寿元。”


    【的确是好人！】


    “比如这自燃其实很容易，提前在符纸上涂了磷，符纸接触到外面，便会自己燃起。这磷相比青松子道长是从火石上炼出来的吧。”


    第二个故事说的是大盐商李家老爷纳了一个美妾，那妾室进门以后，仗着宠爱，那叫一个嚣张跋扈，闹得李家后宅不得安宁。偏偏她拥有相当厉害的狐媚本事，将李老爷迷得神魂颠倒的，连发妻和儿女都不顾了。


    “理州将在三月十七日出现地动。”她的声音不复先前的温柔，冰冷没有情绪。


    虽然如此，但大多数官员还是倾向于慧妃娘娘，毕竟当时的佛光普照可不是假的。


    她心中忽的跳得很快。


    她虚弱微笑，“怎么会是我呢？你看，她姓杜，我姓虞。”


    虞妙华不由咂舌：皇帝果然早就等着趁新年宴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封王连忙说道：“臣弟绝无此意，臣弟只是担心皇兄被人蒙骗。”


    吏部侍郎石传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没一会儿地上便磕出了斑斑血迹。


    这时候她都没忘记带上她，时时向众人展示她对她的友爱，生怕外人误解了她这个皇后。


    如果慧妃因此出事……


    就算这戏是在夸她，她也不会高兴的，只觉得尴尬死了。上面的她被添加了一堆死人才会有的完美的滤镜。


    她曲了曲膝，行了一礼。


    距离虞妙华最近的德妃惊呼出声，“慧妃妹妹眼睛变成金色了。”


    因为能够看到虞妙华和神灵的对话，皇后知道妙华打算在今日人前显圣，将地动时间公开。


    被慧妃当众骂了，在愤怒的同时，他心底深处也萌生出了一丝的欣赏。


    在场的文武百官和命妇们都觉得……虽然台上的戏的确不赖，但台下的戏明显要更精彩啊。


    大家都装作没看到勇亲王刚才的举动。


    贤妃说道：“这些戏还是有些走偏了，对盐商的偏见也太大了，很容易让人误会。正如人有好有坏，有坏盐商，那也有好的盐商。像通州张家，常年修路施粥，在当地名声极好。”


    【卧槽，宿主！这不就是主动送上门的机会吗？这封王府世子是好人啊。】


    “这一年来，妾身承蒙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的关照，不胜感激，实在无以为报。妾身更不愿意陛下和娘娘因为妾身的关系被世人误解。妾身愿损耗自身寿元，为你们窥伺一回天机。”


    虞妙华说道：“此事也不能全怪封王，妾身的确不会那些仙术。”


    【不过这样不会打草惊蛇吗？】


    他们的家眷也被一起带走。


    贵妃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等看到女主因为找到了保暖作物被晋升后，她脚趾都要抠地板了。


    系统直接给虞妙华上了一个瞳孔变色BUFF……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慧妃那边——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他看不清慧妃此时的模样，更看不清表情，但想必是冷艳高贵的姿态，宛若云端上的神女。


    被提到的官员们还没喊冤，便被侍卫给拿下，拖了下去。


    她的手都占满了温热的鲜血，那股浓郁的血腥味让贵妃有些晕眩。


    青松子当时将白纸往水中一丢，上面显出了一行字：封王天命所归。


    虞妙华眨了眨眼，说道：“妾身不愿意再听到去年那样的噩耗，不愿见到百姓流离失所。”


    从头到尾都没超过一刻钟时间。座位也随之空出了一些。


    众人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这几个故事都和盐商家族有关系，还是传说中的四大盐商家族。


    “没有可是！”


    情绪充沛的太后红了眼眶：妙华这孩子，还是这么贴心。


    【不会今天就要抓人了吧？】


    看着戏台上的配角夸女主角心有大爱，忧国忧民、仁善温柔……虞妙华都想吸氧了。


    每一出戏，盐商都是要被打倒的反派，最后都有一个钦差出场。


    大学士薛斌作为隐藏的慧妃粉丝，这时候坐不住了。


    贵妃袁惠柔不由念出声来，“已知，青松子道长是骗子，提问，被青松子道长欺骗的封王府世子是什么？


    虞妙华和系统腹诽着。


    他行骗多年，心理素质自然不凡，强自镇定：“老道不知道娘娘说的是什么，老道是用法力让纸烧起来的。”


    虞妙华唇角的笑容加深，“所以接下来我要为你们变个戏法。”


    裴煜恒带来的青松子道长捋了捋长长的胡须，说道：“老道虽不才，但也有几分看人的本事。老道并不曾在娘娘身上看到神佛的庇佑。老道实在不愿意见诸位大人被蒙骗，只能小露一手。”


    虞妙华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些。


    混蛋！


    【会被这一套骗了，说明这封王府的人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因为近距离被鲜血冲击到导致慢了一步的皇上：“……”


    【宿主不要轻易认输啊！宴会还没结束呢，我们肯定能逮着机会的！】


    虞妙华在心中幽幽想道。


    虞妙华下意识看了过去——发现是吏部侍郎石传不小心将酒杯摔地上了。


    清越的少年声响起，虞妙华咬牙看向出声的人——就你看出来，就你聪明是吧？


    这新的戏说的是一个姓杜的嫔妃被同乡陷害进冷宫，却被上天庇佑，洗刷冤屈，并一路晋升的故事。


    德妃边看边和虞妙华说道：“这几个盐商真是作恶多端，希望里面的钦差能够秉公处理，让他们付出代价。”这时候的她明显忘记这都是戏本。


    这出戏的结局就是女主跑钦差面前状告苏家，最后停在了钦差命人围了苏家这里。


    虞妙华最讨厌这种江湖骗子了，她淡淡说道：“即使是传说中的点石成金，只要提前准备的话，我也可以做出来，只是道家的一些炼制手段罢了，只要明白了手法，人人都可学。”


    她一边吃着，一边继续看戏。


    利落粗暴到令人咂舌。


    而在场的王雅宁，已经泪流满面。


    皇后吩咐道：“再给慧妃上一盘瓜子。”


    裴灵岳轻轻一笑，“好了，莫要为这些小人坏了过年的心情。大家继续看戏吧。”


    台上的戏停了下来，全场肃静。


    【我宣布，今天这个世子就是我最讨厌的人！】


    乙 是大傻瓜


    裴灵岳心中一紧：等等，慧妃怎么还不高兴了？


    虞妙华觉得，这长达十分钟的戏，简直就是对她的一种凌迟。她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隐晦的目光，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丙  是超级大傻瓜


    比起先前的宴会，这新年宴的演出以唱戏居多，据说都是教坊司这几个月排演的新戏。虞妙华原本还担心是俗套的才子佳人那套，结果一看，这几出戏居然还不错，唱腔优美自是不必多说，难得剧情也好，跌宕起伏、十分引人入胜，轻而易举就勾动起了人的情绪，让大家一起和戏台上的人体会着悲欢离合的情绪。


    皇后猛地咳嗽了起来：慧妃真是的，诅咒人也显得这样小孩子气。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这几出戏，都是当今天子特地为某些人准备的。


    【还以为他能拿出点什么让人大开眼界的东西，结果就这？】


    【统统，我怎么觉得这情况有点像瓮中捉鳖？】


    二皇女和虞妙华更熟悉，声音清脆问道：“娘娘，这不就是一张纸吗？”


    勇亲王妃脸色大变，刚要说什么，勇亲王已经用手帕堵住她的嘴，劈了勇亲王妃的脖颈，让她昏迷了过去。勇亲王对皇上说道：“皇上，臣的妻子身体有恙，臣弟送她回去。”


    “是殿前失仪之罪呢，还是该治你买卖官职、收受贿赂……甚至结党营私，向草原售卖私盐和铁器的大罪！你和你的同党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结局就是妾室药死李老爷后，拿着账本跑去钦差面前状告李家售卖私盐。


    她爹的一个外室女还嫁到了张家。


    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神迹，皇上觉得他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


    【哎，气氛都没了。感觉今天好像不是我人前显圣的好机会啊。】


    声音明明不算大，但在场的所有人在此时却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即使是坐在最角落的官员也一样，仿佛是在他们周围说话一样。


    “世子此举实在荒谬，慧妃娘娘的神佑之力可不是让你们拿来儿戏的，简直荒谬。”


    裴灵岳淡淡道：“来人，将按察使方慎仪、吏部侍郎石传、兵部郎中袁沛、蔡侯、肃义伯、钦州知府孙运禾……全都拿下，押送天牢。”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妾身只是承蒙上天庇护，能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一些天机罢了。”


    她只是惊讶于，虞妙华对于这些江湖术法出乎意料的了解，还带着点不以为然的态度。


    这！这是预言！货真价实的预言！


    台上的戏早就停了。


    不仅是她，在场不少人也忍俊不禁。他们本以为慧妃娘娘是那种端庄娴雅的淑女，没想到她还有些促狭和淘气。也只有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位慧妃，现在还是十几岁的少女。


    “皇上，这说的可是传说中的慧妃娘娘？”


    虽然说瓜子壳被剥了，会少了点乐趣，但在人前，虞妙华也的确不好做咬瓜子的举动。


    她刚这样想，忽的听到了哐啷的声音。


    他给青松子递了个眼神，暗示会保住他，免得他当众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情。


    “本宫恰好曾经看过这方面的书籍。若只是这些蒙骗无知百姓的戏法，本宫想弄也能弄出来。”


    虞妙华也感动了。


    青松子被打得嘴角流血，偏偏不敢说什么，他真没想到慧妃居然也懂这些，不然他也不会跟着进宫啊。这下好了，荣华富贵都没了。他只能寄希望于王爷看在他如此识相的份上，会保住他这一条命。好歹他也为王爷寻到了那铁矿。


    虽然台上的戏精彩，但也不是所有人心思都在上面，无论是虞妙华还是皇后，都属于很多人关注的重点。


    她将这张纸放入盆里的水中，在众人的注视下，白纸竟是缓缓出现了几行红色的字。


    最后结局是男主因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又天生反骨，被家族灭口。女主则跑去找钦差，状告男主家族走私武器给草原。


    虞妙华只觉得解脱了，终于结束了。


    “可是……”


    虞妙华点点头，“他们最后肯定会被砍头的。估计觉得大过年的在戏台上砍头不好看吧，所以就停在抄家这块。”


    接下来的戏还是和盐商有关系，这回的剧情更劲爆，身份悬殊的男女相恋，但其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从而点爆了家族多年的后宅阴私。这种禁忌的故事，虽然虞妙华听到身边好些人在那边嚷着不成体统，但她注意到大家明明看得比前面故事要更投入。


    倘若没有慧妃没有提前说这只是一个戏法，他们定会觉得这是仙术。


    她大口大口地吐血，那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裙子。


    【统统，准备！】


    没有人觉得这是胡诌的，三月十七日也不过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宠冠后宫的慧妃完全不需要编造出一个迟早会被拆穿的谎言，让自己名声扫地。


    全场人望着虞妙华，不知道她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虞妙华原本还担心故事最后不会来个李老爷无意中发现妾室真面目，将她赶走，和妻儿重修旧好。结果快到结局时，却来了个反转。李老爷独宠美妾，还打算将她扶正，洞房花烛夜时，却被妾室喂了毒药。原来妾室是李老爷好友的女儿。李老爷为了霸占好友家产，设局将好友一家灭门。只有女儿因为从小体弱，养在庙里当道姑才逃过一劫。于是待到她大了，便改头换面进了李家的大门，报仇雪恨。


    一些大臣则敏锐地注意到了慧妃用来断字的那些古怪的符号，看起来好像还挺方便的？


    虞妙华点头，“本宫先离开一会儿。”


    贤妃本人自然是看不上这位妹妹，但看在张家给的孝敬上，在她妹妹出嫁时，还赏赐了一柄玉如意下去，对外这位妹妹也只说是秦家的养女。


    皇帝相信她，那是因为她拿出了切实的好处。换做只是这种变戏法，皇帝肯定鸟都不鸟她。


    二皇女更迷茫了，“可是我们看不到啊。”


    【哦，我觉得没什么好怕的。皇上他们肯定做好了一切准备，等下等着看戏就行了。可恶，这宴席应该上瓜子的，没有瓜子看戏总觉得失了点味道。】


    【宿主害怕吗？放心吧，统统会保护你的。】


    【统统，这几个话本，钦差的存在感真的好高啊。我看透了，钦差原来才是隐形男主！】


    慧妃妹妹真的能活下来吗？


    不过虞妙华平时看着傻乎乎的，在这方面居然还挺敏锐的。


    【救命啊，谁写的戏本啊！我要出资暗杀他啊！！！呜呜呜，我要诅咒他，诅咒他吃饭没有筷子，出恭没带布！】


    嗯，坚决不承认。这是明晃晃的公开处刑。


    青松子道长看向虞妙华，“慧妃娘娘可有话要说？不知慧妃娘娘会什么术法？”


    她想了想，低声吩咐了方姑姑几句话。


    有人刚这样想，便看到了慧妃的嘴角忽的留下了鲜红的血，那一抹红色衬托着她的皮肤比血还要白，有种妖异的不似人的美。


    到了这时候，虞妙华反而淡定了，甚至还很有闲情逸致地吃瓜子。


    在场绝大多数的人心都不由揪成一团。


    一刻钟后，翠微回来了，“娘娘，都准备好了。”


    慧妃这回的窥伺天机，不知道能够挽救理州多少人的人命。也不知道这样的能力能用几次？


    发妻在这里那叫一个贤惠，仍然不离不弃，想要用爱感化丈夫。只是妾室手段高超，不仅陷害正妻偷人，还设局让李老爷误以为儿子觊觎庶母美色，将儿子打断腿，把他们都赶出家门。


    皇后侧过头时，恰好看到这句话。


    甲是傻瓜


    皇上将所有人瞒得好紧啊。她只希望这回别牵扯到池尧和她身上。早知道爹就不该将她那妹妹收做养女，现在好了，没得给她和池尧惹来一身骚。


    【皇上也一样讨厌。】


    裴灵岳看着他，声音冷漠，“朕怎么觉得，你想指责的并非慧妃，而是想指责朕装神弄鬼？”


    啊啊啊，别以为把女主换了个姓，她就看不出这是在写她。


    慧妃紧紧闭上了眼睛，却还是阻止不了鲜血从眼睛流了下来。


    那时候他和父王都看得热血沸腾，只觉得这是上天的旨意，恨不得当场造反夺了这皇位。


    这一手的确把大多数人给镇住了。


    虞妙华：“……”


    在她即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下之前，贵妃上前抱住了她，“慧妃妹妹！快！太医呢？快来人啊！”


    封王跪了下来，“臣弟愚钝，竟被他所骗，误会了慧妃娘娘，对娘娘不敬，臣弟该死。”


    他觉得有的时候有个太温柔体贴的皇后也不太好，会很容易被她给比下去。


    虽然皇后知道虞妙华说这些都是事先安排的，但是在听到这话时，还是忍不住感动了。事情是假的，但慧妃对她的情谊却是真的。


    女主不愿意相信男主是这种人，想方设法调查这事，在一些人的帮助下，发现这事和苏家有关。苏家贿赂考官，将苏家少爷和男主的试卷掉包，窃取了男主的功名，又担心男主闹起来，于是将人弄死后丢到青楼女子身上，让他背负污名死去。


    裴灵岳点点头，“王妃既然身体不好，日后就少出来，多修养身体。”


    他说了一连串的名字，加起来足足有十七个人。


    过了一会儿，方姑姑亲自捧着一叠剥好壳的瓜子送到虞妙华面前，又悄然退下。


    她停顿了一下，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如此看来，封王世子眼中的高人，真的很容易当。本宫不才，今日也想当一回所谓的高人。”


    至于皇上，他心情有点复杂，虞妙华真的无时无刻都不惦记着母后和太后，他只能安慰自己：虽然他不是唯一被虞妙华提到的人，但至少这一回他被提到了。


    系统刚这样说，台上又开始了新的戏。


    台上的演出开始。


    虞妙华一看到冷宫两个字，险些就应激了。


    【统统，皇帝是不是想要搞盐商啊？不然教坊司的人哪里会编排的每出戏都和盐商有关系？这几出戏写得倒是精彩，爱看，多写一点。】


    该死的封王，都是他们的错！若不是他们剑指皇上，对慧妃妹妹咄咄逼人，慧妃妹妹又何必做到这一步。明明她平时是最怕疼的，流这么多血，得多疼啊。


    她从未见过人流这么多血。


    翠微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但还是乖乖照做。


    石传连忙请罪，声音听起来还颤抖着，“臣殿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她定睛一看，发现说话的是封王府世子裴煜恒。


    可是错过这个机会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人共同见证她显圣了，可恶。


    她正愁没有人前显圣的机会呢，结果对方这么贴心送上门了，还露出了如此适合挨打的姿势。这不打脸都说不过去了。


    【哇啊，我想吃瓜子，皇后娘娘就给我送了，皇后娘娘好贴心，和我简直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虞妙华第一次觉得，贵妃太耿直了也不好。


    全场寂静，他们神色震撼地看着这一幕，这一刻，他们才真的意识到，慧妃所说的损耗寿元，都是真的。


    许多人不由祈祷：慧妃娘娘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裴灵岳嘴角微微勾起，“的确是慧妃，是朕命人写的。”他刚才都在欣赏这出戏，没有看到虞妙华对这戏的吐槽。


    他们谁都没想到，慧妃居然还拥有这样高深的法力！


    她预言的内容更是让众人大为惊骇。


    太后：皇后的动作真快啊。


    青松子道长虽然不知道磷是什么，但慧妃的确说对了——涂抹在符纸的东西，的确是用火石炼出来的。


    裴煜恒感受到慧妃的目光似有若无向他这方向看来，他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但还是继续说道：“臣听闻慧妃曾经引得佛祖亲自为她祈福，法力无边。臣今日带了一位道法高超的大师青松子，不知是否能见识一下慧妃的本事？”


    她的眼睛没有看向大家，只是望着某一处空气。


    贵妃的手脚，真不是一般的麻利！她还霸占了最好的位置！太气人了。


    也因为这缘故，看到这几出戏时，她心中生出了淡淡的不喜，总觉得上面提到的关于苏姓盐商，像是在隐射张家一样。


    但具体要怎么做，她其实也不太清楚。


    在注意到皇后特地遣人给虞妙华送东西时，嫔妃们倒也罢了——她们早就习惯了。虽然许多人都猜测皇后和慧妃只是为了粉饰太平才装作关系融洽，但她们所看到的是，皇后一直对慧妃颇为照顾。而现在还多了一个贵妃，简直不给她们活路。


    哪个混蛋把她写进去的啊！


    裴煜恒也跟着跪下请罪。


    在众人的注视下，虞妙华的眼睛由原来的黑色变成了金色，眼中的温柔、决断、伤感等情绪皆无，像是在这一瞬间被剥夺了属于人的喜怒哀乐情绪一样。


    皇上：“……”


    原本一直沉默的封王没忍住，上前给了青松子道长一巴掌，“将这骗子给我绑了。”


    先是嘴角，然后便是眼睛。


    ……


    虞妙华对翠微说道，翠微恭敬道：“娘娘，奴婢在。”


    大臣们对此场景则十分欣慰。皇后贤明，与宠妃关系融洽，这是他们大齐的福气。


    虞妙华环视了周围一圈，这回的新年宴并不像往年以上只请了四品以上的官员，京城六品以上的全都来了。


    虞妙华嘴角抽了抽，“道长，您是不是接下来还准备表演点石成金、吞剑吐火、符纸变色这些戏法？”


    丁 以上说的都对。”


    虞妙华附近的贤妃都维持不住温和的笑容了，肃义伯是张家的后台，张家完了。


    裴煜恒在瞬间脸色涨得通红：他还真被青松子这一手骗过。


    贵妃不由说道：“咦，这戏说的不就是慧妃妹妹吗？”


    什么？理州将会地龙翻身？


    “翠微。”


    虞妙华微笑，“我在上面写了一个问题。”


    第一个故事的男女主角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男主角颇有才华，年纪轻轻便成了秀才，还考了头名，因此被当地的大盐商苏家小姐看中。男主却不是陈世美，坚定拒绝了，一心想要成为举人，迎娶青梅竹马。


    虞妙华的父亲虞蔚旭双眼含泪，手紧握成拳


    这对夫妻在祈祷上面默契了一回：如果真要代价的话，拿他们的命去就好了，为什么要应在他们的女儿身上呢？


    章太医看着这么多血，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他上前把脉，下一秒面露绝望，“慧妃娘娘气息没了。”


    第 33 章   第 33 章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窥伺天机居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那时候的慧妃娘娘，轻描淡写地说着会损耗寿元，他们想着最多几年寿命，对她身体应该没有大碍，却没想到直接把慧妃的命给搭了进去。


    他们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慧妃不久前出现在人前那明艳生机勃勃的模样……现在的她却躺在血泊中，就这样没了气息，让他们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做红颜薄命、世事无常。


    即使是和她不熟的人都忍不住鼻子一酸，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王雅宁再也忍不住，直接冲了过去，虞蔚旭同样如此。


    没有人会指责他们失态，这是作为父母的本能。


    虞蔚旭冲出去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封王裴灵佑。裴灵佑一个踉跄，直接就摔地上了，如果不是他及时调整了姿势，只怕门牙都要磕掉了，他嘴唇擦到地上，火辣辣的疼。


    裴灵佑心中恼火不已，一个四品官员，居然也敢冒犯他，甚至都没赔罪，完全没将他这个王爷放眼中。


    偏偏他平日对外表现出来的都是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模样，还真不能发作。


    赵王和他的座位排很近，此时叹了口气，“虞大人也是可怜，就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哥一贯体贴人，定能设身处地体验虞大人内心的悲伤，不会和他计较的。”


    赵王烦死裴灵佑这个大哥了，他现在日子过得挺平静的，皇兄虽然对他不算器重，但该给的都给了，不仅给他长子封了世子，还额外给了他小儿子国公的爵位。他对此已经相当满足了。他能力摆在那边，给他太大的权利反而接不住。


    皇兄励精图治，算得上是圣明的君王，其他兄弟在那位置，做得可不会比他更好。偏偏大哥到现在还不死心，进京后见拉拢他不成，还想给他儿子下套。如今逮着机会，赵王当然要挤兑一下。


    裴灵佑险些呕出一口鲜血，什么时候他已经沦落到连赵王这个懦弱没用的弟弟都能当众踩他的脸了？


    偏偏赵王还真拿捏住了他的软肋，他现在唯一能依仗的便是自己的贤名。


    嘉琰公主补刀不落人后，“慧妃娘娘今日出事，和大哥也脱不开干系。若不是大哥带了个骗子过来，慧妃娘娘哪里会需要用这种方式自证清白？”


    【统统，我要兑换一个五百点的回春丹。】


    皇后虽然羡慕，但情绪还在控制范围内。


    是统统神灵召唤出来的。


    ……


    一定是因为麒麟感动于她和妙华之间的感情！


    那些抢救她的太医也可怜，那心理压力得多大啊。


    在麒麟到来的时候，其他太医感觉他们被一双看不见的手轻轻推开，不由让到了旁边，空出了一条路。


    想到那场景，裴灵佑耳朵一片轰鸣，喉咙的那口血最终还是冲了出来，他嘴一张，一口血就这样喷了出来。


    皇上想了想，说道：“众卿家、诸位夫人继续，朕担心慧妃的情况，朕先离开一步。”


    他要将此事记载下来。


    太后这时候就很羡慕自己的儿子，他刚才装得可真像啊，尤其是那悲伤和隐忍的痛苦，简直入木三分。


    在场最能体会他心情的便是封王裴灵佑了。


    裴灵佑咬牙说道：“本王也是担忧圣上被蒙骗。”


    今日过后，只怕慧妃娘娘的声望会更加如日中天。尤其是民间百姓，说不定很多人要为娘娘塑金身了。


    虽然妙华非要将那让给她，但皇后哪里好意思真的收下。以妙华的性子，既然给了她，就不会在人前认领下这功劳，但皇后却让史官记下此事。


    【啊啊啊，我爹娘都哭了！呜呜呜，都是我不好，我把他们惹哭了，他们肯定比谁都要难过。】


    太后很贴心地对王雅宁和虞蔚旭说道：“你们随哀家一道陪着慧妃。”


    不对，那不是鹿！它的尾巴更像是龙尾、头是狮子。


    到时候她的身体明面上也已经养好了。


    【宿主，忍忍吧。几个月的时间很快的。这次我们做得多好啊！】


    等等！他这次再也不能错过了。


    “真的是麒麟！”


    就是慧妃那边已经诊断没气了，但皇帝、太后等人仍然不愿意放弃，让太医继续抢救。


    贵妃袁惠柔亲自去给她倒了水。


    麒麟侧了侧头，用角轻轻碰了碰王雅宁，然后是虞蔚旭。


    太后、皇后、贵妃、王雅宁和虞蔚旭都跟着虞妙华一道走了。


    见到他们到来，王雅宁等人就要行礼。


    她转移话题，“我想漱口。”


    嘉琰公主同样不喜这位大哥，他喜欢经营名声是他的事情，但非要通过拉踩她的方式，她就不乐意了。她以前的驸马靠着她享受了荣华富贵，却还在外面偷偷养人，嘉琰气得揍了他一顿，原本想和离，结果还没和离，驸马自己吓自己，生了场病后就走了。那之后，嘉琰公主便养了好些俊俏的少年。结果大哥知道了，说她风流成性，抹黑皇家清誉。幸好皇帝二哥不吃这套，还赏了她不少好东西。那之后，嘉琰公主便和封王处不好。


    皇上无语了一下：这两人弄得好像他会反对一样？他有什么好反对的。


    所有人下意识地抬头——他们只是一个错眼没看到，原本的浅蓝色天空此时忽然布满了云霞。


    以前欣赏裴灵佑的大臣看着他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的模样，原本想关心两句，但一抬头看到慧妃身下的血……


    【啊啊，统统，我不想喝药，我为了这任务牺牲好大啊！】


    ……


    只是……


    有慧妃在，佛祖定会庇护裴灵岳，他还怎么造反？


    袁新冀微笑，“应该是看在慧妃娘娘的份上。我也没想到贵妃和慧妃关系甚好。”


    这绝对是麒麟！


    她嘴巴里都是血。系统捣鼓出来的血都是真的，以她自己的血为样品制造出来的。系统刚才只把她皮肤的血清理了，但嘴里的血还在啊。


    三十丈。


    裴灵岳也不想当坏人，“是朕先前想岔了，母后说得有理。”


    他身边的同僚语气很酸，“没想到麒麟也给贵妃娘娘祈福了。”


    看到虞妙华花点数提前结束诈死，裴灵岳不得不在心中感慨：虞妙华还是太容易心软了。


    幸好慧妃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即使她曾经在人们心中留下多么鲜明的印记，随着时光迟早会被淡忘。


    就连裴灵岳也相信，这就是真的麒麟！


    和往常橙色、红色、金色居多的晚霞不同，那些云朵被染上了绚烂的颜色。红色、橙色、黄色、青色、蓝色、紫色……像是将各种颜料直接洒在上面。


    她一个弱女子，却能放下荣华富贵，为不相干的百姓做到这一步，甚至不惜献祭自己。这才是真正的悲天悯人的神女。


    下次这种就不搞了！


    “麒麟是为了慧妃来的吗？它是为了接慧妃上天吗？”


    袁新冀嘴角僵住了：他放心得果然太早了。


    因为有系统转播的关系。


    提前结束现在的诈死情况。她在系统有看到过这丹药，价格她也支付得起。


    封王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慧妃被贵妃抱着，她身边是她哭得都要晕厥过去的爹娘。


    慧妃活了，让他亲眼目睹了神迹，也让他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他女儿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在后宫中不仅有皇后照顾，还和慧妃交好。


    即使虞妙华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外界的情况。


    他身旁的裴池尧看着父皇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会不会太快了？”


    ……


    原本打算走的裴灵岳等人顿时决定不走了。任务最重要。他们必须知道虞妙华选择了谁。


    一百丈。


    裴灵岳让自己露出激动喜悦的神色，“很好！将慧妃送回关雎宫。”


    麒麟来到虞妙华面前，近距离看到这样的神兽，所有人眼睛都不愿眨一下，生怕会错过接下来的神迹。


    虞妙华带着虚弱的笑容谢恩。


    一想到得喝补药，虞妙华便快乐不起来了。


    王雅宁说道：“娘这太高兴了。太医说，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最少得调养三个月。”


    就连封王自己的亲儿子，裴煜恒，他的注意力都在慧妃身上，周遭的声音在慧妃倒下时便都远离了他，他什么都听不到，也不想去听。


    系统觉得它和宿主越来越有默契了。


    狮子的头、鹿的身体、龙的尾巴……它通体七彩，柔和的光将它包围着。


    真等一个时辰再复活的话，万一她娘伤心得厥过去怎么办？


    【先兑换一个祥瑞技能：麒麟献瑞。】


    贵妃问道：“太后娘娘，妾身也能一道吗？”


    虞妙华连忙说道：“不会了。”


    但在知情的前提下，她们还得努力装，就很痛苦了。


    然后太医进来给她把脉，给她开药。


    在愤怒不满的同时，他心中生出了淡淡的恐惧。


    王雅宁根本就没看，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女儿更重要。


    而贵妃，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蹭上了。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皇后说道：“用本宫的步辇送慧妃吧。”


    袁惠柔过去的时候，皇后正在和皇上讨论册封虞妙华为贵妃的事情。


    德妃忍不住说出声。毕竟发生在慧妃身上的神异之事太多了。死后被麒麟接走到天庭享福，这很符合德妃对慧妃的印象。德妃觉得以后她还拜什么菩萨，直接拜慧妃就行了。她和慧妃关系不错，慧妃肯定会保佑她的。


    不对！


    还留了两个太医每日给慧妃请脉三次，药方更是得随时根据慧妃的身体情况进行调整。


    刚这样想，她就看到那麒麟在天空中驰骋，向着他们这方向飞了过来。


    他们也运气也太好了吧。


    即使虞妙华的这些东西都并非属于她的，而是做任务拿到的。但如果不是她的话，神灵哪里会对他们大齐另眼相待。这份恩情，他们还是得记住的。


    池尧到底在想什么？


    “若后面封无可封了，不如册封她的家人如何？”妙华这孩子一看就和她的亲人感情极好。别的大臣功劳都没她的一半，都能被封爵位，凭什么妙华的家人不能？


    太医连忙过来，王雅宁夫妻也让开了位置。


    她！她居然也被麒麟祈福了！！


    啊啊，今天她将会是整个皇城最幸福的女人。


    他开口免了虞妙华请安等事务。


    他看着慧妃，痛苦地发现……好像没有他站的位置。


    【统统，我好难过啊。】


    换做是往常，宫人肯定第一时间照做。但现在……


    感动了在场很多人的虞妙华，现在就很纠结。


    他看到慧妃听到这消息时眼睛亮了起来，裴灵岳不由勾了勾唇角：这回可没让皇后她们抢先了。


    “待到三月便晋升她为贵妃。”


    “我好像看到了妙华的睫毛动了一下。”


    下一刻，麒麟用角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很温柔，带着点凉意，将她的疲倦一扫而空。、


    她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慧妃身上，有些意兴阑珊，慧妃这样漂亮灵透的女子，就此香消玉殒，实在是一件令人高兴不起来的事情。


    她握着女儿的手，眼泪仍然掉个不停，“什么麒麟，能让我女儿活过来吗？”


    换做平时，肯定会有太医赶过来给他诊脉。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急忙说道：“太医呢，还愣着做什么？”


    即使系统宣布任务完成，虞妙华也高兴不起来。


    哎，贵妃今天漂亮的衣服全都是她的血，那衣服可以说是毁了。这个朋友够义气！虽然祥瑞并不能真给人增加BUFF，但能给人增加心理暗示啊。


    太医都在慧妃那边呢。


    这一声娘，让王雅宁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崩塌的趋势。


    而这时候，麒麟已经到了。


    王雅宁下意识地握住了女儿的手腕，不可置信地感受到了脉搏轻轻的跳动，她喜极而泣，“妙华真的活过来了！”


    除了一个人！


    嘉琰公主乘胜追击，“大哥怎么不说话？是天性不爱说话吗？”


    慧妃，怎么就又活了？


    云朵在七彩霞光中变幻出各种的形状。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场景，那坚定和一往无前的姿态狠狠揪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挣脱不能。


    和流了一盆血的慧妃相比，封王吐的这口血真不算，甚至还有人揣测，不会是封王躲避舆论的手段吧。


    他就那么讨厌慧妃吗？


    “娘，您别哭了。”


    他十分清楚知道，即使再厌恶慧妃，他也不敢做针对她的事情，生怕招来上天的惩戒。


    不仅德妃这样想，很多人都和她一个想法。


    她娘要在宫里陪她养身体，以她的性格，肯定会盯着她把补药喝完的。


    【宿主是不是该确定下三个攻略对象了？】


    虽然封王可能不是故意的，可是慧妃娘娘的死，他的确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为什么裴灵岳的运气那么好？


    除了他们，还有太医们。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来了。


    太后点头，“可。”


    感受到周遭目光的变化，裴灵佑头更疼了，胸口堵着一口气。


    倘若裴灵岳利用这个机会抹黑他……


    以前那么多大贤逝世，也没见老天爷显灵。老天爷未免也太偏心了。


    袁惠柔因为太过兴奋而尖叫，尖叫完后，她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都红了。


    【不对，这数字真的没错吗？裴池尧之前对我的好感度是负二十，这回没增加也就算了，居然还继续往下跌，变成了负二十五。他有毒吧？他就这么厌恶我吗？我是挖了他家祖坟吗？】


    即使慧妃和他们不是一个阵营的，甚至还算是敌人，但裴煜恒还是不受控制地欣赏起了她。


    然而等贵妃哭了，她爹娘也来了，虞妙华就开始难过了。


    反正占到好处的是大齐，过程什么样根本不重要。


    尖叫虽迟到，但不会不到。


    嘉琰公主一针见血，“皇上一开始之所以对慧妃娘娘另眼相看，便是因为父皇托梦。大哥的意思是，父皇的眼光信不过了？还是说，您怀疑皇上说谎？”


    贵妃高兴了。


    “慧妃娘娘在民间声望极高，十分受到百姓们的爱戴。他们若是知道慧妃娘娘因大哥出事……”


    他，又一次错过了祥瑞！连续两次，都和祥瑞擦肩而过，让他只想吐血三升。


    最郁闷的便是裴灵岳了。


    她们不免对虞妙华的爹娘产生了愧疚：他们两是真以为自己的女儿出事了。


    龙、风、龟、貔貅，最后定格成了一只鹿。


    麒麟微微点了点头，它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流光，就这样消失在众人面前，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他们的针灸技术不错，虞妙华本人是没感觉到哪里疼。


    皇后不好意思和太后相争，只能让了。


    要这些太医何用！


    太医把脉过后，说道：“娘娘的脉象看起来还很虚弱，但的确活过来了，苍天保佑啊！”


    皇上有点烦。母后和皇后态度真的积极过头了。怎么每次都比他快一步？


    虞妙华谢过她，漱口了好几次后，才把那股恶心的血味给清理了。


    虞蔚旭说道：“你这孩子，下次可不许再做这种事了。”


    要是他离开的话，只怕会后悔一辈子吧。


    裴灵岳一直在猜测，虞妙华的前前世会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大身份——比如佛祖的亲女儿，因此佛祖通过统统神灵的手，给她积攒功德。


    虞妙华就这样被抱到太后的步辇上。


    太医们全都松了口气，刚才他们的压力真的很大，生怕今天过后就得提前致仕。


    三人在这方面达成共识了以后，贵妃袁惠柔也来了，带来了虞妙华醒来的消息。


    其实通知这种小事根本用不着她，她只是想让妙华有和她爹娘单独相处的时间。


    “快去找墨水！”他忍不住对身边的宫人说道。


    他却被一个骗子欺骗，错把珍珠当鱼目，成了害死她的帮凶。


    她真该死啊。


    太后说道：“还有榨油技术的功劳。”太后知道了皇后的做法后，十分欣赏，于是照抄不误。


    因此他只是装作没听到，和其他人一样抬头看天空。


    “陛下，臣妾想着，待三月理州地动后，不如以此为功，晋升慧妃为慧贵妃，现在先享贵妃份例。”


    虞妙华一开始演得还挺开心的，觉得自己简直比电视上的神女还有神女范，那时候的她，兴致勃勃地让系统记得录下她的绝美视频。她日后要常常拿出来欣赏。


    裴灵岳亲自将她们扶了起来，“免礼。”


    若是慧妃是他们封王府的人就好了。


    裴池衍微微颔首。


    “更何况，妙华身上还有造纸术之功。”


    钦天监大臣一脸震惊地看着天空，“墨水！谁有墨水！”


    贤妃看了看天上那麒麟，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慧妃——这才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吧，这待遇可真让人眼红。


    只是这回麒麟并没有像刚才一样弄个七彩特效，但这已经足够让在场所有人羡慕嫉妒恨了。


    慧妃死了，他有名声扫地的危险。


    他们实在没脸说功劳是他们的，大家都看到了，慧妃娘娘那时候呼吸都没了，还是麒麟亲自下凡，这才有了她的死而复生。


    以后要是任务有改善体质的丹药，可以推到这一次祥瑞上面。


    【你说得对。先看看这几个任务对象的好感度吧，然后挑选出好感度最高的三个，一波领取任务奖励！】


    她原本想要兑换佛光普照的。但现在忽然觉得麒麟献瑞更合适……


    在虞妙华兑换了一次性祥瑞技能后，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的清亮的鸣叫声。


    他以前一贯看不上女人，对于传说中的慧妃自然也不喜，对于用慧妃作筏子，毁了裴灵岳名声的这事，也从未后悔过。


    袁惠柔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


    【还有贵妃！】


    【统统！快！让麒麟安慰一下我爹娘啊！】


    话音刚落，人们看到那朵云散开，显出了云朵中的神兽。


    这诛心的选择，直接让裴灵佑左右为难。无论选哪个都是大坑，即使他内心觉得皇帝骗人，那也不能说出来。寒冷的正月，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是麒麟！是传说中的瑞兽麒麟！”


    虞妙华哭唧唧。


    太后马上说道：“哀家同意。”


    虞妙华震惊。在一众的红色好感度中，那一抹唯一的黑色是如此的醒目，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太后也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各种珍贵的药材往关雎宫送。


    一丈。


    至于太后和皇后，她们两个作为知情人，则在心中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再装了。


    皇后则将宫人敲打了一下，让他们务必照顾好慧妃。关雎宫这几个月供应走她那边。


    贵妃的父亲袁新冀看着这一幕，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麒麟用它的角轻轻碰触着慧妃，彩色的光圈将慧妃包围住。


    翠微拿了一颗乌梅，让她含着。


    她声音虚弱喊道：“娘。”


    他对虞妙华说道：“慧妃，你接下来好好修养身体，其他事情便先放下。”


    这个国家身份最为尊贵的三人便去看望虞妙华。


    虞妙华点了一键查看，于是每个候选人下方都多出了好感度。


    可惜佳人已逝。


    如果不是自己亲自把脉过，太医简直都无法相信。


    太后连忙道：“用哀家的就可以。”


    这么一想，原本因为慧妃去世的悲伤便缓解了一些。


    十丈。


    它的速度极快，如同闪电一般，贤妃才刚眨了下眼，麒麟便已经出现在她们面前。


    裴灵岳同样震惊，然后涌现出了强烈的愤怒。


    贵妃袁惠柔同样很羡慕：麒麟肯定是看在妙华的份上所以给她爹娘祈福的，真好啊。


    她被送回关雎宫后，翠微和青萝亲自换下了她身上的衣服，换上了新的衣裳。


    “紧接着还有占城稻、铁矿分布图……”太后掐手指算了一笔债，犀利的眼神落在裴灵岳身上，表情明晃晃写着“你好意思不册封吗”。


    和龙凤相关的祥瑞技能，都被虞妙华给排除了。


    他哪里想到一个慧妃，就能动摇他在民间、在朝廷的名声，可能让他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若是他的话，非得坚持拖延下去。这样更能在所有人心中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


    虞妙华看了一下，今天下午这一场演出效果还是很好的，每个人的好感度或多或少都提升了五点到十点之间。


    他转头吩咐太子，“太子，交给你了。”


    等了一会儿，虞妙华睁开了眼睛，她的床头围着不少人。皇上和皇后他们不在，似乎在书房那边。


    但现在……


    在亲眼目睹神话中的瑞兽出现在他们面前，甚至距离他们那样近，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几十年来的努力刹那间化为乌有，这让他情何以堪？


    这些都是她进献的。


    若妙华真的出事，她们两个肯定会悲痛得难以自抑。


    作为皇子，他平日和慧妃除了宴席，也没有什么交集。慧妃更是不曾做过得罪过他的事情，平日和德妃的两个孩子关系更为亲近一些。


    原本还沉浸在伤感情绪的大臣们听到这话，看向裴灵佑的眼神就不太对了。


    但现在，他是真的后悔了。


    虞蔚旭觉得他肯定是在做梦，不然他怎么会看到……？


    片刻，光圈散去。虞妙华脸上、身上的血全都消失了。只有她身下的血迹证明了她曾经吐过很多血。


    贵妃声音都尖了，“我刚才也看到了！”


    结果没想到，都已经死了，老天爷还硬生生让她活过来。这合理吗？


    慧妃死了的时候，他虽然有些怅然，但更多的是安心。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慧妃会拿出新的功劳，继续晋升，压在母妃头上。


    至于虞蔚旭，作为男子，他是不能进后宫的，也就今天情况特殊。


    他刚这样想，就听到了袁惠柔的尖叫。


    虞妙华下了决心。


    太后有点酸，但考虑到自己之前有佛光普照，也就释然了。


    皇后淡定说道：“迟早都要册封的。”


    虽然知道女儿做的是造福百姓的大善事，但作为父母，哪里愿意拿亲生闺女的命去交换。


    裴灵岳看了看王雅宁，又给了王雅宁入宫陪伴慧妃的恩典。


    袁惠柔说道：“我去告诉皇上你醒来的好消息。”


    这一刻，他们恨不得和这对夫妻交换身份。


    还好女儿没尖叫，虽然人后咋咋呼呼的，但人前还是能够保持住嫔妃该有的仪态。看来进宫以后，她还是成长了不少。


    那么多曾经夸他贤明的大臣，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


    裴灵岳不会单纯到认为池尧只是因为眼缘的关系不喜欢慧妃……


    在慧妃为了百姓献祭自身后，他这个儿子不但没有为之动容，反而还更讨厌她。


    这只能说明，琼明宫对于关雎宫怀抱着浓郁的恶意，根本不希望看到慧妃声望增加，宁可大齐利益受损。


    贤妃，看来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贤淑温柔，云淡风轻啊。


    裴灵岳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第 34 章   第 34 章


    裴灵岳自然知道，嫔妃们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未必是真正的她们。


    只是贤妃这些年来表现得太好，总是不争不抢，安分守己，还常常为其他妃子求情，可以说是难得的解语花。尽管贤妃并非他最喜欢的妃子，但在他心中也颇有一席之地，深得他的信任。


    冷不防发现她抚养的二子如此厌恶虞妙华，这前后的反差狠狠地让裴灵岳在震惊的同时，也不由涌现出了强烈的愤怒和不满。


    虞妙华膝下无子，只是得到的宠爱多了点，这也能碍到他们的眼吗？


    【看了一圈，对我好感度最高的是太子。可恶，我对太子的脸有心理阴影啊！】


    【宿主，你不是说要选好感度最高的三个人吗？太子可是有30点，能直接领取两波奖励了，你真的不心动吗？】


    系统不遗余力劝虞妙华，毕竟太子很容易触发出各种支线任务，能够提供更多的能量。系统只要想到源源不断的能量，馋得都要流电子口水了。


    看到太子好感度有三十，裴灵岳十分欣慰，不枉费他常常在太子面前说慧妃的好话，太子果然是将他这个父皇的话都给他听进去了，对慧妃没有半点的芥蒂，十分欣赏她。


    这样一个性格仁和、心胸宽敞的太子才是最适合大齐的继承人，和池尧可以说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皇后和太后的心情很纠结，一方面觉得选太子挺好的，对大齐有利。


    另一方面又觉得太子这身份……实在很容易闹出事端啊。


    不过她们两人因为先前有了铺垫，所以纠结了一会儿，很快就接受了。


    虞妙华继续看好感度。


    【震惊，我没看错吧！排名第二的居然是裴煜恒？统统，你真的没有出现BUG吗？这合理吗？裴煜恒今天还想把我打成骗子呢，结果他对我的好感度居然这么高？只比太子低，足足有二十五点。】


    比起太子，裴煜恒的好感度要更让虞妙华意想不到。


    裴池尧的手紧握成拳头，狠狠地敲在桌上，脸上满是愤怒。


    亲眼目睹麒麟献瑞的场景，封王对此再无怀疑，他甚至能理解京城百姓对慧妃的虔诚态度。


    他的动静瞒不过贤妃，贤妃并没有阻止。


    慧妃若怀孕了，定能打破这份平衡。


    贤妃之前是希望能够挑拨慧妃和皇后关系，让她们针锋相对。但她也不想看到慧妃就这样压了她一头，以后她还得和慧妃行礼。


    等等！


    她反而有种儿子成长起来的欣慰感，儿子终于愿意动动脑子了。


    【您已完成“太子达到好感度二十”的任务，奖励成熟版本的火炕技术，取暖效果更好、更为耐用，安全性更高。】


    这段时间里，满朝文武根本没心思看戏。


    ……


    待他们走后，王雅宁又过来陪在虞妙华身边。


    裴灵岳咬牙说道：“原本朕是希望她能选中池衍和池尧，没想到池尧太让我失望了。”


    太后率先开口：“没想到最后还是选了池衍和封王世子。”


    搞定了这些，虞妙华抬头，猛地发现，皇上、皇后、太后他们三个都还没走！至于贵妃，她通知完皇上他们后就回她寝宫换衣服了。


    三天以后，裴池尧换了一套三成新的衣裳——要从他的衣服中找到三成新的可不容易。


    今日之事，只怕要载入史册。


    “过两日，你将库房的百年雪莲拿走，送到关雎宫中。”


    “多谢娘娘。”虞妙华继续做虚弱状。


    只是贤妃遮掩得再好，偏偏在她自己的儿子身上漏了马脚。


    贤妃唇角勾起有些冷的笑容，“寻常妃位哪里配得上神女。”


    她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只怕等慧妃痊愈后，宫里便要多出一个贵妃了。”


    【还得找机会将这些奖励一口气拿出来！这次不好放在藏书楼和德馨阁了。】


    “接下来的时日，要苦了我儿。”


    礼部尚书还找好了借口，“皇上英明，慧妃娘娘乃神女，又有麒麟赐福，自然有资格拜祭先皇。”


    她不动也就罢了，这一动作，反而证实了皇上先前对她的猜测。


    贤妃打算给她娘写信，让她娘帮她寻找一些怀孕偏方。


    贤妃怀疑她的身体有些问题，若她能寻到合适方子，送给慧妃，将取信于她，成为她的恩人。


    坐在他对面的贤妃可比他冷静多了，“小心手疼。”


    这些珍贵的药材，让裴池尧把今年的俸禄都给花完了。


    “进宫之前，你多做几身新衣裳。”


    于是裴池尧收拾出一些自己不喜欢的没有宫中标记的玉佩、金器，让贴身侍卫拿去京城店铺卖了。


    偏偏他还不能拒绝。


    比他们来得更早的是贵妃，贵妃已经换了一套绿色的裙子。


    父皇可真不是一般的偏心，什么好东西都要留给太子。


    封王裴灵佑脸色大变，世子是他最为器重的继承人，裴灵岳将他扣在京城，不就是打算将他作为人质吗？


    “至于变卖玉佩……只是那些玉佩我不喜欢罢了。儿臣也大了，现在不爱佩戴那些玉啊金啊。”


    他们两个身份特殊，没办法像太后那样随心所欲。


    虞妙华看了看每个候选人的照片，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皇帝找的这个理由太好了，他若是拒绝的话，他今晚原本就不好的名声只会越发雪上加霜。他只盼着慧妃早点痊愈，这样皇帝就没有理由继续扣留他的儿子了。


    裴池尧瞠目结舌，“她进宫才多久？”


    裴灵岳不得不说是天生的政治生物，很快就能摒除负面情绪，开始琢磨着如何榨干裴煜恒身上的剩余价值。


    【您已完成“太子达到好感度三十”的任务，奖励一本综合防治蝗灾的手册，宿主请利用好手册，提前防范接下来的蝗灾吧。】


    裴煜恒说道：“若我能以将来的太子妃之位相酬呢？”


    当今皇后因为深得皇上敬重，才破例有了这份殊荣。


    听到虞妙华做出了选择，系统开心地放起了烟花。第一波能量到手！


    现在却不得不用来讨好一个妃子，这让裴池尧分外憋屈。


    “如果不是你的侍卫本着一片忠心，私下禀告朕，朕还不知道，你是那样厌恶慧妃，厌恶到梦里都想杀了她！”


    不仅如此，将他留在京城，也等于多了一个人质。


    【您已完成“裴煜恒好感度达到二十”的任务，奖励适合南方水田的曲辕犁和北方旱地的直辕犁设计图，能够大大提高工作效率，促进农作物生产力。】


    除了他们以外，其他人都被屏退了。


    【您已完成“沈素商好感度达到二十”的任务，奖励详细的养猪技术，包含饲料搭配、疾病防治、如何优化猪种。宿主若能将其推广开来，能够让猪肉口感更好，降低猪肉价格，让百姓们也能吃到更好吃更廉价的肉。】


    【皇上他们干嘛呀？不会是在看我发呆吧？】


    慧妃得宠后，宫中时不时出现一些挑拨她们关系的谣言，一次又一次想要挑拨她和慧妃相争，那很可能就是贤妃的手笔。先前皇后只以为是李昭媛自作主张，现在看来，李昭媛只不过是贤妃手中的一把刀。李昭媛原本就和贤妃有亲戚关系。


    裴灵岳将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了裴池尧身上，语气带着点少见的阴阳怪气，“这些药材花了不少银钱吧？听说你买到了一百五十年的人参？你今年的俸禄都花完了吧？我怎么听说你卖了不少玉佩和金器？”


    裴灵岳露出满意的微笑，“卿所言甚是。”


    裴灵岳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裴灵岳想了想，说道：“慧妃这回奖励不少，她应该不打算放藏书楼。朕想着，待到她身体修养好了，带她去宗庙祭拜祖先。想来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可。”


    慧妃吐血的那场景到现在仍然让他们记忆犹新。


    裴池尧对于自己母妃的话还是比较听从的，他不仅找出了百年的雪莲，还让门人帮他搜罗人参、鹿茸等珍贵药材。


    他面上仍然恭恭敬敬说道：“父皇，儿臣十分敬佩慧妃娘娘高尚的品德，特地寻找一些补身的药材，只希望这些药材能让慧妃娘娘早日安康。”


    皇后并不傻，在意识到贤妃没有表面上与世无争后，便看清了埋在阴影之下的那些线。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皇上以雷霆之势将一干大臣下狱，然后是封王世子对慧妃发难，紧接着慧妃为了窥伺天机，献祭自身。


    幸好还有一个太子在。


    先前青松子为他们找到了铁矿，加上说的话戳中了裴灵佑内心的隐秘，又展现出了那些“神仙手段”，于是他脑子一热，自然就上当了。这并不能怪到儿子身上。


    裴灵佑觉得儿子太可怜了，不得不呆在裴灵岳的眼皮下。


    【宿主，大概是他被你今天那悲天悯人又圣洁的神女姿态给彻底折服了吧？他肯定就是好这一口！这种傲娇一旦征服他，他就会死心塌地的！他可是能直接领取一回的奖励。这种立场相反的攻略对象，完全可以走相爱相杀路线，多有性张力啊。选他！选他！】


    贤妃。


    他目光落在封王那边，下旨，“封王府被歹人蒙骗，欺辱慧妃，抹黑慧妃声誉，封王世子留京为慧妃祈福。”


    慧妃如此受宠，却一直没有子嗣，可以说是不合常理。


    想到封王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裴灵岳就更气了。


    至于裴煜恒，今晚他还是能回封王府的，待到皇子所他的宅子整理好后再进宫。


    裴灵佑甚至怀疑，父皇可能是用珍仪皇后当靶子，作为历练当今太后和皇帝的磨刀石。


    封王这段时间又是给裴煜恒做新衣裳，买华美的玉佩和冠帽，把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孔雀开屏似的，不就是想用美男计勾引慧妃吗？


    也许父皇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爱珍仪皇后。


    裴灵岳淡淡道：“怎么过来了？”


    不排除是因为她已经生气过了，看到儿子比她更生气，于是就被迫冷静。


    原本外祖家有人和盐商张家联姻，张家许诺每年会给他十万的孝敬银子。结果裴池尧也没想到，他还没享受到张家的孝敬，张家就这样倒了，简直让他吐血三升。他甚至还得花钱打点，免得牵扯到他和母妃身上。


    裴灵岳露出了浅浅的笑意，“麒麟献瑞后，慧妃死而复生，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已经没有大碍了。”


    见到他们出现，大家再次站起行礼。


    裴煜恒也跪下接了这看似恩典，实则惩罚的圣旨。


    贤妃和裴池尧对此浑然不觉。


    裴池尧一脸不爽，对慧妃的好感度继续往下掉，“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她成为贵妃吗？”


    即使她要对付皇后，也得等皇后被废后。


    虞妙华不会真要选他吧？但选他的话，又能马上获得第一波的奖励。


    只是这么多东西，而且技术明显超过这时代……


    这回明面上慧妃是因为封王父子才有这一劫难，裴煜恒作为罪魁祸首之一，本来就该付出代价。


    贤妃说道：“若我要为了这事生气，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生气的地方。”


    裴池尧现在真的确定了，父皇的确对他很不满——是谁在父皇耳边进了他的谗言吗？


    裴煜恒说道：“怪儿臣做得不妥，被青松子蒙骗，害得父王您丢人。”


    他安慰自己，等他日后成为天子，定会好好补偿母妃。


    虽然他不喜欢封王，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可比他这个儿子要聪明识时务多了。


    在下了这道圣旨后，又说了一些祝词，新年宴便在一种古怪的气氛下结束了。


    准备齐全后，裴池尧带着药材去乾元殿。


    换做以前，这人参他肯定还是给母妃留着，不然也能拿来孝敬父皇。


    他的门人虽然也会孝敬他，但根本不够用。


    但即使是平时在礼仪方面最为讲究的那些礼部大臣们，这时候也张不了口反对。


    裴池尧冷笑，“让你做你就做，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如今皇后能稳坐钓鱼台，摆出贤惠的姿态照顾慧妃，做得那般滴水不漏，说到底还是因为慧妃无子。


    裴池尧有些不解，父皇这话听着不像是要夸他的样子，他说道：“能帮上慧妃母的话，儿臣花再多银钱也是应该的。母妃和慧妃母处得极好，日日为慧妃母的身体担忧，恨不得以身替之。”


    皇后也觉得这建议不错。一般来说，只有皇后才有资格随天子去宗庙祭拜。


    裴池尧心想：他就不信父皇会偏心成那样，只帮太子搂钱。若他的门人也能做白砂糖和冰糖的生意，他也就不由为银钱发愁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然根本解释不了慧妃的横空出世。


    比起他，太子手头就宽裕多了。据说皇后的姻亲靠着冰糖赚得盆满钵满。


    但慧妃现在有神女的光环在，不会有人在她声望最盛时出面反对，做出这种没眼色的举动。


    他装得倒挺像的。如果不是统统神灵的威能，所有人都要被他和他母妃给瞒了过去。


    他们三人现在也没什么借口继续逗留，想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他可比裴灵岳孝顺多了，每年都记得给珍仪皇后烧香，就盼着父皇看在这事上保佑他顺利成就大业。


    回府后，裴灵佑恨得将桌上茶具给推到了地上，“好、好一个裴灵岳！”


    在宫人即将把这些送过去的时候，裴池尧忽然改了主意。


    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满，裴池尧都不能表现出来。


    他准备将京城最好的裁缝全都找过来！


    他看着包装精美的药材，说道：“将这些送去关雎宫。”


    至于贤妃，她只怕对此情况也会乐见其成。


    皇后轻轻咳嗽了一声，温柔说道：“慧妃你好好休息，若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我说一声。”


    他们封王府今晚可以说是满盘皆输。


    他们有什么资格反对？


    裴池尧以退为进，并没有说自己银钱上面的难处，一味卖惨。只有这么做，才能更好地取得父皇的怜惜。


    皇上和皇后亲自送她回宁寿宫，这对夫妻重新返回宴席。


    裴煜恒说道：“儿臣倒觉得这是一个接触慧妃的好机会。”


    他被骗得好惨！


    想到这里，皇后都想笑了。贤妃若是得知此事，估计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缘由吧。


    【探花的好感度是二十，也能领取一次奖励。】


    只是在见过今晚的祥瑞，贤妃还真没胆子出手陷害慧妃。


    裴灵佑叹气，“这不怪你，都是那青松子太过狡诈。过两日，便安排青松子在大牢里去世。”


    贤妃连慧妃这个和她没有利益之争的人都看不惯——慧妃可不曾待她有半分不恭敬。那么对于她这个始终压在她头上的皇后呢？只怕她和池衍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让琼明宫寝食难安。


    这话一出，侍卫自然不敢说什么，将这些东西拿去卖了。


    他冷哼一声，“朕该夸你孝顺吗？”


    裴灵佑沉声道：“她是裴灵岳的妃子。”


    日后贤德慧三妃，只怕人们要以慧妃为尊。


    “先收着吧，过两日再随我去乾元殿。”


    宫斗系统幸福得都要晕过去了，这个路线能量点也多，它喜欢！封王世子真争气啊！


    若有人反对，有本事他们也去当神女。


    他尚未开府，目前每年也就只能领取皇子俸禄，平日母妃也会贴补他一些，但裴池尧不好总找母妃要钱。


    谁也没想到，如今有多了一个慧妃。


    裴池尧咬牙切齿，“母妃，我是为你感到不平。”


    裴灵岳心情很复杂，一方面馋奖励，另一方面又不愿意让虞妙华选上他。万一在接触的过程中，虞妙华对他产生了好感怎么办？


    他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却听到父皇冷淡的声音。


    只是他心中却没有太多的不满和恐惧，反而生出了淡淡的期待：他后面是不是又有机会见到慧妃了？


    他送了厚礼，总得让父皇知道才是，顺便得让父皇知道他为了准备这份厚礼，手头都拮据了。


    他不满说道：“我以为父皇会因为珍仪皇后而恨上裴灵岳，没想到他居然还给他托梦！这些年来，他可不曾给我托梦过！”


    他这些年来烧的香都错付了。


    裴灵佑看了看儿子——俊美无俦、意气风发……的确是使用美男计的好人选。


    贤妃忍不住出手帮了儿子一把，把这消息传了出去。当然，她消息传播范围控制得很好，也就是乾元殿、紫宸殿这些皇帝常出现的宫殿才听到相关风声。


    免得他遭受不住刑罚，说了不该说的话。


    探花可是为他拿到了养猪技术，是他的栋梁之材。


    裴灵岳气过以后，说道：“朕打算将裴煜恒留在皇城里，让他为慧妃念经祈福。”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后现在是真的挺累的，她也不打算再回新年宴上。


    还有先前的许昭仪……


    裴池尧心中腹诽：没事就不能过来吗？


    贤妃看着儿子丝毫没有掩饰的厌恶神情，说道：“为了你，我受几年委屈不打紧。比起我们，慧妃更能威胁到皇后。”


    但凡池尧和探花的好感度高一点，就没有这对父子的事情了。


    皇后现在已经佛了，任务怎么安排就怎么做吧。就算将来天塌下来了，也有皇上顶着。这事是皇上一手促成的，他自然得负责收拾后续烂摊子。


    大臣们和自己的家眷们回去，迫不及待想要和亲朋好友分享今晚的见闻。过年走亲戚可有话题说了。


    ……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好像没做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张家？


    裴灵岳他们这一回讨论的地点换成了乾元殿的书房。


    如果是以前的话，裴灵岳肯定会觉得二儿子一片赤子之心，贤妃善良温柔，但现在……他只看到了满满的虚伪和心机。


    他没等多久，便见到自己的父皇裴灵岳。


    池尧真的太不争气了，眼皮子浅，心胸还狭隘。


    虞妙华不得不承认，这些奖励的确都很实用，在各方面提升百姓们的生活质量。尤其是蝗灾这个，虞妙华隐约记得可以养鸡鸭鹅，但更为具体的其他治灾手段就不太清楚了。


    至于探花，已经被太后给忽略了。


    “今日过后，慧妃的声望将如日中天。若儿臣能够策反慧妃，让她为我们所用……”


    “把你的表情都给我收好。以后在人前，你必须将慧妃当做我一样，对她恭恭敬敬的。”


    侍卫目瞪口呆，“殿下，真要卖了？”


    裴煜恒说道：“大丈夫行事当不拘小节。难道您不想要佛祖因慧妃而保佑我们？”


    他的母妃为父皇生下他，居功至伟，这些年来对父皇温柔体贴、小意温存，完美担任父皇的解语花，然而慧妃一个后起之秀，都能压过母妃去宗庙祭拜。


    裴灵佑的确心动了。


    裴煜恒居然排到了第二？


    “你的药材，朕可不敢让慧妃用。”


    至于探花，裴灵岳倒没怪他。探花和慧妃素来没有交集，二十点好感不少了。


    他这皇帝叔叔，简直埋没了慧妃。慧妃这样的人品和身份，就算是皇后也做的，而不是只给一个小小的妃位。


    袁新冀还是盼着慧妃能好起来，看他女儿那时候哭得涕泪横流的样子，就知道两人关系不错。


    【大概是在担心你吧，毕竟你今天的情况真的很吓人。宿主，这说明他们关心你！】


    皇上常常觉得慧妃是神灵给大齐的最好的礼物。但皇后觉得，慧妃明明也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


    没错，慧妃是以神女的身份去的，而不是皇帝的嫔妃。


    只是……


    也不枉费她今天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幸好她选了太子。


    琼明宫中。


    他身上的玉佩并非时常佩戴的羊脂白玉，玉质有些浑浊，也就雕工有几分野趣。


    她就盼着慧妃别让她失望。


    “池尧，你让我很失望。”


    系统想着，探花也是宿主喜欢的类型，说不定她会有做任务的动力呢。


    堂堂皇子，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啊，被人知道的话，得多丢人啊。


    裴灵岳自从知道二儿子对慧妃的敌意后，便让暗卫盯着这儿子，自然也知道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


    青松子道长早就被带走下了大牢。


    【统统，那就直接选太子、裴煜恒，还有探花沈素商。】


    皇后视线和皇上对上，对于慧妃选择的这三个人，他们还得好好再讨论一下。


    大家都下意识地看向皇后——一般来说，都是皇帝和太子能进宗庙祭拜先祖。


    最重要的是，他们是真没想到，慧妃是真神女啊！


    太傅袁新冀行礼后问道：“皇上，不知慧妃娘娘情况如何？”


    最后还真被他找到了一株一百五十年的人参。


    【宿主确认最终攻略对象，决定走太子路线、傲娇世子路线、探花路线。鉴于太子好感度三十，世子好感度二十五，探花好感度二十，宿主将直接领取相关好感度奖励。】


    “陛下，不如让封王世子住在皇子所？”皇后建议道。


    到时候他会努力配合统统神灵完成任务，把相关奖励都领取了。


    他咽下喉咙口翻滚的气血，努力不让自己流露出不满和愤慨，“能有为慧妃赎罪的机会，臣感激涕零，臣领旨。”


    他环视周围一圈，说道：“待慧妃身体好转，朕打算带慧妃去宗庙祭拜先祖。先帝若地下有知，想来也会含笑九泉。”


    “你牺牲太大了。慧妃愿意吗？”


    贤妃的心机不可谓不深沉，做了那么多事，还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让人挑不出半点的差错。


    裴池尧僵硬地抬起头，父皇那冰冷审视的目光如同当头一棒，打得他头晕目眩。


    他的侍卫出卖他了？是哪个侍卫？该死的！


    以及……


    他居然做梦都想杀了慧妃吗？什么时候做的梦？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 35 章   第 35 章


    裴池尧指甲掐入手掌，用这份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他在父皇心中的形象将一落千丈，再没有登上那位置的机会。


    他露出了委屈、隐忍混合着愤怒的表情，“父皇，儿臣和慧妃母无冤无仇，平日更是深深敬佩慧妃母高尚的品德，儿臣怎么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儿臣不知道招了谁的眼，竟惹来今日这一场污蔑？那人定是为了离间慧妃母和母妃的关系，还请父皇彻查此事，还儿臣一个清白。”


    他眼眶含着眼泪，一副百口莫辩的委屈模样，不动声色地上了一回眼药。在裴池尧心中，这事定是太子做的。


    太子平日装作对他们这些兄弟关爱有加的模样，其实早就深深忌惮他了吧？


    不知道太子到底收买了他哪个侍卫。裴池尧回想一下，十分痛苦地发现，每个人都有嫌疑的样子。不过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平安度过眼前的劫难。


    裴灵岳轻轻一笑，“朕自然不能出卖对朕忠心耿耿的人。”


    裴池尧一脸隐忍，“父皇如何才愿意相信儿臣的话吗？”


    裴灵岳略一沉吟，“你发誓吧。以你母妃或者你的名义发誓。”


    裴池尧身子僵硬了一瞬，换做是以前，让他发一百个毒誓都没问题。他虽相信神灵的存在，但一直觉得高高在上的神灵，根本不会管凡尘的事情。倘若发誓有用的话，神灵都不用修炼了，给人断官司时间都不够用。


    但涉及到慧妃，裴池尧便怂了。


    慧妃，那是普通人吗？人都死了，神灵都要送上麒麟让她死而复生，就算是天子都没有她这样的待遇。


    和她有关的誓言，说不定神灵都要亲自下场为她撑腰。


    感受到父皇注视着他的视线越来越严厉，裴池尧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虞妙华诚恳问道：“你想从我这边获得什么？”


    慧妃，实在太容易相信人了。慧妃娘娘比想象中要单纯很多。她这性格，能够受宠，全都多亏了老天保佑。


    虞妙华说道：“太累了，还是算了。我能管好关雎宫就很不错了。”


    本以为这事未必会成，就算成了，也得付出诸多代价，结果她只是送了书，甚至只说了几句话，就搞定了。


    偏偏她生儿子时伤了身体，一辈子的指望都在他身上。


    她摆了一桌小宴席，邀请了关系不错的一些嫔妃。


    裴灵岳说道：“朕近日晋了探花沈素商为翰林院侍讲，沈探花的画也是一绝，他有感于慧妃你为国为民的大爱无私的奉献品德，特地将当时的场景画了下来。”


    裴灵岳瞥了她一眼，“贤妃坐下吧。”


    “娘娘，该喝药了。”


    虞妙华准备把这奖励，到时候一起丢宗庙那边领取。


    孙婕妤愣了愣，然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慧妃娘娘果然直爽。”


    他原本想暗示是太子大哥做的，但又担心过犹不及，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不但没能帮池尧邀功，甚至她还失去了部分宫权。


    裴灵岳轻描淡写说道：“朕不记得了，你身边的侍卫都长一个样。”


    如果虞妙华结盟一个能多领取一份奖励，那他巴不得他把整个后宫嫔妃都团结在她身侧。


    贤妃这些年来一直与人为善，为人谨慎，性格温柔，后宫嫔妃再怎么升升降降，那些争斗也不曾蔓延到她身上。贵妃都有被禁足的时候，贤妃可不曾。


    不拘男女，只要性格没有大差错，都能受到皇上宠爱。那次小产又狠狠伤了她的身体，她这些年才一直闭门不出。


    孙婕妤的礼物还是她本人亲自送来的。


    昨日送过来的贡品，皇后甚至发话先让关雎宫挑选。


    这任务出现得快，完成得更快，给虞妙华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在她点头答应这事后，宫斗系统发出了雀跃的声音，宣布任务完成，奖励顺利到手。


    裴灵岳说道：“你就池尧一个孩子，你做母亲的对他都不上心，还能指望别人吗？”


    王雅宁捧着刚熬好的药过来。有别人在的时候，她一般都是按照宫规喊娘娘的。


    裴灵岳问道：“刚才朕过来时看到了孙婕妤。”


    虞妙华震惊了。这四十的忠诚度后面还写着一行字——除非有人拿她娘威胁，不然她将不会背叛你。


    倘若为皇上、太后、皇后抄经祈福也就罢了，偏偏为了慧妃……她为她家娘娘委屈。


    不过系统既然这样建议，那孙婕妤应该是能相信的。


    等返回琼明宫时，她趴在榻上，将一直忍着的那口血给吐了出来。


    贤妃不知道皇上的话题怎么就扯得这么快，她眨了眨眼，将眼中最后的水雾眨去，“妾身最近开始抄写经书，只盼着佛祖能保佑慧妃早日康复。”


    虞妙华点头，“好的，我答应你。”她停顿了一下，“你日后若有事，也可寻我为你做主。”


    蠢也就罢了，对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半点孝悌之心。


    发誓？


    失望、恨铁不成钢、意兴阑珊，皆而有之。


    虞妙华养病期间，贵妃时常过来探望她，除了贵妃以外，德妃、丽嫔和张婕妤也算是常客。


    她点开看了第一页，上面写着“雀金香混合着芍药花香，长期处于其中，容易生出幻象”。


    贤妃看了看自己的穿戴——一如既往的朴素清丽，她想了想，将手腕的翡翠镯子褪了下来，头上只留了一根菊花簪子，然后便去乾元殿了。


    那些药材红杏检查过了，药性强大而纯粹，都没有添加额外的东西。


    二十天后，在太医宣布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后，虞妙华终于可以结束修养的日子了！


    儿子身边的人她都找娘家人查了好几回，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居然还有漏网之鱼，甚至还偷偷和皇上告密这样的事情，这是要绝了池尧后路啊。


    【宿主，你要不要多收几个嫔妃的投诚，多一些心腹，这样就能多做一些任务。】


    贤妃皱眉，这情况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是人话吗？她什么时候对池尧不上心了？她只是想让皇上知道他们没钱，给他们送点银钱。


    【是的，一见面就让我们完成任务的好人。现在又多了一个孵化鸡蛋、鹅蛋和鸭蛋技术，宗庙要赢麻了。以后宗庙的祥瑞之说将传遍全天下。】


    虞妙华惊讶，“不需要让钦天监挑选出吉日吗？”


    他将那三首诗拿了出来。


    宫斗系统试图开始卷宿主。


    儿子没马上过来，应该是有他的考虑。


    裴灵岳眼皮跳了跳，是什么给了虞妙华她是宫斗王者的自信？就她这表情全都写在脸上的本事？


    她最近还是太浮躁了，做事都失去了以前的稳妥。


    见她听进去了，裴灵岳挺满意的，然后说起来他今日过来的目的。


    【不要！我这边势力已经够大了，不需要更多势力了。结盟那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想推翻皇后娘娘呢，万一皇上和皇后娘娘误会了怎么办？不许给我出馊主意，一个孙婕妤就够了。】


    他决定回去后，就把身边人重新盘查一遍。


    虽然丽嫔、张婕妤和孙婕妤地位均在贤妃之下，但三者若是联合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她想抢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虞妙华苦着脸，她要讨厌她娘三秒钟了！


    裴灵岳又变得通情达理了起来，“也不能全怪你，朕知道你太忙了。你身边的宫人也不妥，完全不懂为你分忧解难，要他们何用。”


    裴灵岳说道：“朕原本也有些怀疑，不过后面池尧发誓了，朕便相信了。”


    【哇啊，好高啊！孙婕妤这么容易相信我的吗？她就不怕为我做事以后，被我丢出去当弃子吗？】


    大不了日后她多帮她盯着便是。


    他微笑暗示，“若是慧妃平日无聊，可以多邀请几个姐妹过来。”


    喝完药后，她叹气道：“我能别喝了吗？我觉得我身体好很多了。”


    等孙婕妤离开以后，虞妙华看了看孙婕妤对她的忠诚度——40点。


    旋即露出了有些担忧的神色，“妾身得知刚才池尧跑来向皇上请安，那孩子总是莽莽撞撞的，没得扰了皇上的清修吧？”


    她娘已经启程准备进京了，若没有意外的话，再几日便到了，正好她可以把妙华准备的寿礼给她娘。


    系统这时候跳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前两个都是她熟悉的，和她颇有交情，但最后一个……


    他不会误会啊！皇后也不会的！


    她接近慧妃，主要是为自己那没能出世的孩子复仇，其次便是为了给她娘找一条后路。


    她转移话题，“皇上将贤妃的那份宫务分成三份，交到了丽嫔、张婕妤和孙婕妤手中。”


    贤妃表情僵了僵：那是因为他们没钱啊！


    贤妃管理宫务之权被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她借此试探一下皇上对于儿子的看法。


    这么凑巧的吗？


    她们可以一起打麻将！


    妈呀，这孙婕妤的存在感好低啊！


    裴灵岳望着自己的儿子，倘若他用自己的名义发誓，那他还高看他一眼，偏偏他选择用他母妃来起誓。


    贤妃的心不由揪成一团，和慧妃有关的誓言可不能乱发啊，万一应验了怎么办？


    想到儿子，贤妃不由又想起了他发的毒誓，好不容易压下的气血又有翻滚的趋势，头更疼了。


    也对，贵妃这回因为关雎宫得了麒麟的赐福，心中正美得很呢。


    “我只盼着娘娘不要重蹈我的覆辙。这些是我娘这些年来为我收集的香料方子。”


    孙婕妤笑了，“我自是不会，娘娘不必多心。”


    谁知道她这栽跟头，一栽跟就栽了个大的。


    虞妙华脆生生应了下来。


    她抿了抿唇，对贴身侍女说道：“明日开始，我要每天抄写十卷经书，为慧妃祈福。”


    她的儿子，竟拿她来发毒誓。


    没看懂他暗示的宫斗王者虞妙华点头，“好的，多谢皇上恩典。”


    虞妙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你不要害我！”


    “娘娘，我去叫太医。”


    她原本是打算派人去询问一声，人还没走出琼明殿，又被她喊了回来。


    主要她最近因为修养身体的关系，每天都被她娘监督喝药，又不能出去走走，人无聊得都快发霉了。


    宫斗系统立刻触发了相关任务。


    一贯八面玲珑的贤妃人都傻了，有种晕厥过去的冲动。


    贤妃心不由咯噔一下，皇上没把这些东西送去关雎宫？难道是池尧这孩子无意中流露出对关雎宫的不喜？


    虽然有系统在，她不至于在这方面中招。但孙婕妤并没有上帝视角，她这份礼物可以说是很有诚意了。


    屋内的火盆烧得正热，贤妃却不由抖了抖身子。


    虞妙华真诚说道：“你看着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你。”


    死无全尸、魂飞魄散……


    虞妙华想了想，说道：“我生辰那天，你要进宫看我啊。”


    裴灵岳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反而一副动容的神色，“起来吧，朕相信你。”


    裴灵岳毫不犹豫说道：“作为神女，你的生辰自然是最好的日子，钦天监挑选出来的吉日也比不过你的生辰。”


    他原本是想要和自己的母妃商讨此事，但想起自己用母妃起誓的事情，虽是情急之下不得已的行为，但终究有些心虚。


    裴灵岳说道：“以后在关雎宫，不必多礼。”


    牵扯到自己的爱子，贤妃神色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急切，“他发什么誓了？”


    听到皇上这话，贤妃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万箭穿心的痛楚。她打了个冷战，嘴角习惯性勾起了温柔的笑意，她没发现现在的她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是的，池尧最孝顺了。”


    裴池尧：“……”


    没了这权利，她如何在后宫埋眼线，为儿子争夺那位置。


    虞妙华也不懂，“不知道啊。”


    她的儿子，怎么就这么大意？


    虞妙华觉得，二皇子再讨厌她，应该也不敢在药材上面动手脚。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让系统扫描了一遍，确定完全没问题后把它们转赠给她娘。那些药材都颇为难得，拿来送礼也很体面。看来琼明宫这次是大出血了。


    虞妙华也挺乐意看琼明宫的热闹的。


    虞妙华也想尽快将奖励领取了，这样皇上才好尽快提前防治灾害。


    裴灵岳觉得自己忍痛放下奏折，过来走这一趟真的是走对了。


    这段时间，虞妙华也将《XX传》、《XX攻略》、《XXX孽》等宫斗剧都刷完了，她觉得自己进化了，宫斗数值已经点满了，现在的她强得可怕！


    而后宫妃子也纷纷给她送来贺礼，让虞妙华又发了一笔小财。


    “孙婕妤？”虞妙华努力回忆，只隐约回忆起一张面容模糊的脸。好像每次去皇后那边请安时都没见过，只偶尔在宴席上见过两回。


    袁惠柔一锤定音，“贤妃这宫权让出去后，想拿回来就不容易了。”


    “等你身体好了，你也可以接手一些宫务。”她建议道。


    【她这么容易相信人，让我有点不太放心。算了，我现在已经是很牛逼的宫斗王者了，大不了以后我罩着她。】


    孙婕妤垂下长长的睫毛，她容貌在后宫一水的美人中并不算特别出众，但胜在气质。


    她的侍女不明白，自家主子去了一趟乾元殿，回来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话一听就是借口，父皇的记性好得很，怎么可能会忘记，不过是不愿意告诉他罢了。


    她眼泪说掉就掉，“妾身不知道那人是何居心，竟编造这故事污蔑他。池尧虽然不够聪明，不够圆滑懂事，但孩子对长辈一片赤诚之心，绝没有这样的想法。”


    裴灵岳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这个儿子，现在是越看越碍眼。


    袁惠柔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一定。”


    裴灵岳看着她，那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让贤妃有躲闪的冲动，她强行忍了下来。


    她已经在宫中逗留了十来天，眼看着闺女身体好转起来，她也不好一直呆下去。


    【孙婕妤是好人啊。】


    裴池尧想，今天过后，他会多给母妃点长明灯，以母妃的名义给庙里的神佛塑金身，借此来抵消誓言的作用。


    休息了一会儿，她咬牙说道：“给我准备好笔墨，我得给我娘写信。”


    孙婕妤表情复杂，“娘娘就不怕我接近你是为了陷害你吗？”


    被扣了黑锅的贤妃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裴灵岳完全没有要帮儿子隐瞒的打算，“那孩子发誓，倘若他对慧妃有半点歹意，就让你死无全尸、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而这时候，乾元宫的宫人来了——皇上召见贤妃。


    虞妙华恍然大悟。


    当然，她打着她娘照顾她辛苦了的旗号，从库房中拿了不少的好东西给她娘，其中就包括了二皇子送来的那些药材。


    【宿主，在你收下孙婕妤的投诚后，她便是你的心腹嫔妃了，你将能看到她的忠诚度。】


    虞妙华忍不住问统统。


    【因为她们不是嫔妃。】


    贤妃脑海一片轰鸣，她僵硬着身子谢过皇上恩典。


    虞妙华听明白了，孙婕妤早年的小产果然有猫腻。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只是希望，若是日后我出了意外，娘娘能稍加照拂一下我娘。”


    裴池尧说道：“儿臣发誓，倘若我对慧妃有半点恶意，便让母妃死无全尸、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朕打算在你生辰那天，带你去宗庙祭拜。”


    这几个字不断在她脑海中回荡着。


    宫斗王者？


    王雅宁说道：“太医说了，你最少还得再喝半个月。”


    贤妃说道：“我只希望皇上看在我的一片心意上，对池尧能多几分看重。”


    贤妃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她倒是想心平气和，但关雎宫的消息不断地传了过来，像在她心头扎了一根刺一样。别看她在儿子面前云淡风轻的模样，那都是装的。


    贤妃温柔一笑，“多谢陛下恩典。”


    王雅宁慈爱说道：“一定，说不定你外祖母也要来。”


    虞妙华等到药没那么烫以后，一口气喝了，又吃了好几块她娘腌的蜜饯，把那味给压了。


    她的侍女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娘娘，您和她同为妃位，何必呢？”


    裴灵岳说道：“那你是挺忙的，每天要处理公务，还要抄经书，难怪没时间照顾池尧。朕看池尧这些天穿戴的衣服都旧了，佩戴的玉佩也很上不得台面，有失皇子身份。”


    无功不受禄，她和孙婕妤也没打过交道，交情更是不存在的。对方送了这么一份厚礼……虞妙华受之有愧啊。


    贤妃小心翼翼说道：“妾身听闻他在民间搜罗珍贵的药材，说是想要孝顺慧妃。”


    裴池尧恭敬告退，离开乾元殿后，他背后全都是汗。


    贤妃在宫女的伺候下吃了丹药，在榻上闭目养神，眼泪从她眼角滑落了下来。


    虞妙华在养伤的那段时间也偷偷告诉皇上江州、峡州、松州八月旱灾和蝗灾的事情，因为祥瑞的关系，裴灵岳相信了她的话，还嘱咐她不得外泄。


    难怪池尧送了这些东西，连个好处都没要到。


    贤妃有些茫然，她堂堂主位嫔妃，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不过从皇上口中听到神女这两个字，虞妙华还是有点心虚的。现在大家都已经默认她就是神女了。


    “池尧的侍卫，向朕告密，池尧做梦都喊着慧妃该死。”


    见到裴灵岳，虞妙华连忙请安。


    虞妙华：“……”


    【统统，孙婕妤的小产真的是意外吗？】


    系统感慨。


    让虞妙华很意外的是，孙婕妤送的是一本香学书籍。


    她眼巴巴看着袁惠柔，“下次有什么新消息，你要和我分享啊。”


    ……


    虞妙华震惊，“这真是送给我的礼物？”


    贤妃像是被雷给狠狠劈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凉意从指尖不断向身体四处扩散，一直冷到她心底。


    虞妙华直接拒绝。


    贵妃那个蠢货，被压了一头还美滋滋的。


    他声音那叫一个掷地有声，神色十分坚定。


    整个后宫一片哗然，这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第一回。


    她艰难说道：“皇上，这定是有人故意污蔑池尧。”


    袁惠柔说道：“孙婕妤倒是可惜，她怀孕时恰逢先皇驾崩，她自己也没发现她有了身子，守孝时累到了，便小产了。若这孩子生下来，可以说是陛下登基后第一子。”


    因为袁惠柔的缘故，虞妙华对于孙婕妤有些了解。孙婕妤是继室所出，她娘只有她一个女儿。在她父亲去世以后，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们就找借口把她们母女赶了出去。她进宫后，她娘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多请几个，感情到了，自然而然就结盟了。


    【不知道呢，宿主你要是升到七级的话，整个皇城就没有事情瞒得过你，就算是多年前的阴私也能挖给你看。】


    他告诉自己，现在马上见母妃的话，反而容易让父皇怀疑上母妃，实在不妥。等明日请安时再顺势说这件事好了。


    她是谁？孙婕妤吗？他刚才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孙婕妤。


    “不许！你这是想让皇上知道我心存怨气吗？”贤妃厉声说道，“把那大还丹拿来，我服下一丸就好了。”


    裴灵岳叹了口气，“原本朕还不信的，看他发了这样的毒誓，朕便信了。尧儿那孩子对你最是孝顺，哪里舍得让你受半点伤害。”


    不对，他不能做得太明显，不然会惊动了父皇。他甚至还不能将那内奸赶走，得留他做眼睛，向父皇传达一些他想传出去的消息。


    【那翠微和青萝她们我为什么看不到？】


    她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儿子。


    贵妃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也无语了。


    这对虞妙华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她点点头，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不要做傻事啊。”


    贤妃在自己的宫里等着儿子回来，结果却只收到儿子回皇子所歇着的消息。


    虞妙华眼睛亮了起来，这可是皇上说的。


    不行。


    裴灵岳说道：“你每日操劳那么多事，万一累到了就不好。这样吧，你手头的宫务先放一边，接下来一段时日好好抄写经书和照顾池尧。”


    “好了，朕还有很多折子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她得催她娘，尽快找到生子秘方。慧妃的生辰在二月，正好可以将这作为生辰礼送给她。只希望慧妃看在这份恩情上，吹点枕边风，重新挽回她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裴灵岳皱起了眉头，“贤妃你近日都在忙些什么？”


    裴灵岳条件反射摆出了温柔的姿态，“既然你们相处得好，日后可多多走动。”


    除此之外，她还得抄写经书。


    贵妃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宫权而不得。”


    虞妙华露出了哭哭的表情，袁惠荣送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很快就溜走了。


    什么？又多了一个任务奖励，还是和孙婕妤有关系？


    什么一个嫔妃，系统还不如直接指名道姓说是收下孙婕妤的投诚呢。


    虞妙华当做没听到，继续和袁惠柔吃瓜。


    贤妃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口，她可不能让她的心腹被罚，她说道：“也是妾身太要强，样样都亲自抓手上，和他们没有关系。”


    虞妙华说道：“她亲自给我送了贺礼，我和她相谈甚欢。”


    她只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但这事还是如食骨在喉，时不时便要扎她一下。


    “父皇，到底是谁这般恨我，非要这样陷害我？”


    她的那些表姐妹肯定也会跟着外祖母一起来京城，到时候也可以让她们跟着妙屏一道进宫。


    到了乾元殿，她含着一贯温柔的笑意同皇上请安。


    她这段时日，身体一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太医看了，都要高呼神迹。不过他们都将功劳归咎于麒麟的赐福。说是因为麒麟的关系，原本得修养最少半年的身体，修养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被她用那样诚挚的眼神注视着，孙婕妤哭笑不得，在感动的同时，还有些无奈。


    贵妃都忍不住跑来和虞妙华吐槽这件事，“所以她到底做了什么啊？我真的很好奇。”


    【一个合格的宠妃，怎么能没有忠心耿耿、为她冲锋陷阵的心腹呢？宿主触发主线任务3.3：收下一个嫔妃的投诚，助你在深宫之中稳固地位，多一条眼线。任务完成奖励完善的孵化鸡蛋、鹅蛋和鸭蛋技术。】


    嘿嘿，她可以邀请她妹进宫啦！


    这也太过容易了吧！


    慧妃，现在已经开始享受贵妃的待遇了。


    袁惠柔随之想起妙华都如此受宠了，宫里还有人敢说她闲话，更恨铁不成钢了。


    母妃疼他超过一切，想来也能谅解他此时的不得已。


    是的，贤妃敏感地察觉到，或许是因为她这几日动作太多，导致招了皇上的怀疑。


    裴灵岳表情转冷，“他的礼物就放那边。”


    裴灵岳看着虞妙华将奖励就这样推出去，有呕血的冲动。


    王雅宁说道：“再过两日，娘也得出宫了。”


    袁惠柔说道：“孙婕妤多年前小产后，便一直病恹恹的，陛下便免了她一应请安。这段时日，她身体好转不少，前些天还将自己绣的佛书给太后娘娘。”


    虞妙华在心中感慨。


    裴灵岳直接隐瞒了是他下旨让沈素商画这幅画。


    贤妃只能忍气吞声说道：“是臣妾不好，还请皇上惩罚。”


    这孩子简直糊涂！


    自家娘娘一贯运筹帷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那样从容温和，她从未见过娘娘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那脸色白得都能作画了。


    明明她和关雎宫看上去关系也不差，怎么好处就没轮到过她？


    裴灵岳刚过来，就看到了这行字。


    虽然十分不舍，但虞妙华也不能一直霸占她娘，几天后，只能目送她娘走了。


    裴池尧松了口气，眼眶仍然一片红色，比起平日的桀骜不驯，他这神态让他多了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好吧。虞妙华算是明白了，这系统是鼓励她在宫中经营势力啊。


    其次，下旨分权的是皇上，并非皇后。除非皇上再次开口，不然贤妃是别想了。


    主要是他不想再等了，钦天监给的几个日子都在三月以后。


    【宿主触发支线任务1.1：和探花沈素商单独会面，亲自向他道谢，任务奖励为肥皂技术。】


    虞妙华觉得这是什么破任务？她一个后宫妃子，怎么可能和前朝大臣单独见面？


    这任务直接忽略就行了。反正她已经白嫖了一批好感度奖励，现在心如止水。


    裴灵岳大喜望外：不愧是他，任务这不就来了？虽然不知道肥皂是什么，但统统神灵给的就没有差的。


    他马上就把沈素商安排进宗庙祭拜队伍中，务必给他们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第 36 章   第 36 章


    虞妙华看了看沈素商的画——画上只是一个朦胧的剪影，看着像是要随时羽化成仙一样。毕竟沈探花当时和她有一定的距离，看不清她的脸也是正常的。


    不过沈素商画得的确不错，那种飘然若仙的气质把握得十分到位。


    裴灵岳说道：“到时朕会让他们将这幅画挂在宗庙那边。”


    虞妙华眼皮跳了跳：妈呀，那她要成为第一个画像进宗庙的嫔妃了。


    这就是所谓神女的牌面吧。


    因为生辰那天要祭拜宗庙的关系，皇后特地安排了嬷嬷给她讲解当天一些礼仪规矩。


    按照嬷嬷的说法，这已经是皇后娘娘知道她不喜欢繁文缛节，特地精简过的。


    虞妙华翻了翻流程，嘴角微微抽出——这还是精简过的，不敢想象原本会多麻烦。


    在祭拜之前，虞妙华还得斋戒十日，这十天内得吃素，必须在宫中独处，禁止一切娱乐活动。


    她让人做的麻将桌只能先收起来了。


    十天没有户外活动对别人来说可能受不了，但虞妙华有系统在，不过就是继续宅着罢了。


    她正好可以把之前那几部宫斗剧继续重温一遍，多刷刷自己的宫斗技能。


    不仅是她得斋戒，参加祭拜的文武百官同样也需要。


    在斋戒即将开始时，皇上忽然下了圣旨，说是先帝托梦，想要见太子，于是太子将代他祭拜祖宗。


    除此之外，祭拜的队伍还添加了一号人物——比如封王府世子裴煜恒。


    ……


    这天她早早就起来沐浴更衣。


    裴灵岳想起了一件事，身子僵住了——等到了太庙那边，太子不会也让慧妃上香吧？


    虞妙华接过香，对着太室的画像，开始祭拜。


    【嘿嘿，宿主，这保险箱的密码，就是你的生辰哦！二二零。】


    他轻轻咳嗽一声，“我没事。”


    裴煜恒说道：“慧妃娘娘一心为公、心系苍生，祖宗自然只有欢喜的份。”


    【太子真是个君子啊，和我前世追的那傻逼墙头完全不一样。】


    他目光划过裴煜恒，“这是可以说的吧？”


    像裴池尧就羡慕得要命，如果不是怕眼线把消息传给父皇，他肯定又要摔茶具泄愤了。


    他们忍不住再次跪拜了下来。


    他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虞妙华不知不觉就接过了他点好的香，上前开始祭拜。


    他宣布，太子现在正式越过二皇子，成为他最讨厌的人！


    别说，探花的颜值是真的没的说。


    礼官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主要是身份最尊贵的两人都定了下来，也没有他们开口的余地。


    一路安静走到太室，裴池衍对虞妙华说道：“慧妃娘娘，请上香。”


    哎，谁让他把太子教导得太过仁善君子了。


    皇后杨昭珮一看到对话，便猜到皇上接下来的做法——虽然不知道CG是什么，但联系上下文，她莫名能理解那意思。


    虞妙华有些无语，这和她排演的不一样啊！皇上可真会给人添乱。


    他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刚才太子只磕了三下，不够有诚意。他怎么也得磕个七下！


    紫色一直都被看做是尊贵的颜色，它和明黄色一样为皇室的象征。


    他看了看宗庙上历代皇帝的牌位。


    慧妃的本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好些大臣心中都感念她的恩德。但觉得她碍眼的也是有的，尤其是一部分嫔妃的家族。


    裴灵岳虽然感到有些可惜并非能用在民生上面，但转念一想，要是下回再有哪个讨厌的兄弟对慧妃口出不逊，到时候慧妃给他们来一个天打雷劈，那可就精彩了，想想就期待了起来。


    “太祖显灵啊！”


    两个礼官十分庆幸。


    两边相持不下，这时候，礼官从里面走了出来，禀告皇上，“慧妃娘娘向先祖上香，先祖为慧妃显圣。”


    系统安慰自己：宿主最近任务完成得很好，还让它因为升级速度成为了穿越局的传奇，出点血是应该的。


    【哇啊，宿主，他们两个在为你争风吃醋耶！】


    ……


    连裴煜恒都能捞到位置，偏偏他这个正经的皇子却没有。


    满朝文武一抬头，便看到了太室上空飘起的紫烟。这烟飘到了上空，慢慢呈现出了龙的形态。


    他瞥了一眼自己身侧的同僚，在彼此的眼神中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于是两人都安静如鹌鹑。


    【至于选择裴煜恒，大概是为了跟天下人展示他对于宗亲的宽容吧。】


    虞妙华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确有资格。


    这话一出，大臣那边忍不住骚动了起来。封王裴灵佑没什么反应，反正怎么走都不会是他儿子走在最前面。


    裴煜恒：“……”


    他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先帝真的要显灵了？


    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东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在慧妃磕了三个头后，就出现了。


    她是坐步辇去的宗庙，她抵达的时候，满朝文武都已经到了。


    慧妃果真温柔宽和不记仇，丝毫没计较上回他们对她的冒犯，不计前嫌地关心他的情况。


    待到祭祀的乐曲停下，裴灵岳说道：“慧妃今日以神女之位祭拜祖宗，地位尊贵，当与太子并行。”


    虞妙华脸上泛起了期待的神采——人前显圣！嘿嘿，她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性格。


    太子再次让给了虞妙华。


    【包我身上，三百六十度美颜都给你安排了！嘿嘿，禁欲系，禁欲系！】


    探花沈素商继续记录下来。


    虞妙华嘴角抽了抽——系统这是搞了一个保险箱啊。


    在显圣一道，慧妃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皇上来了也得绕道。


    裴灵岳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消息传出去后，人人皆感慨圣上心胸宽广，即使封王府犯了大错，也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探花继续奋笔疾书。


    他决定收回之前对太子的夸奖，太子和他爹一样讨人厌。


    啊啊啊，该死的！是哪个祖宗在这里挖的坑！让他知道的话，就算再大不敬，他也要诅咒那祖宗下辈子投胎去畜生道。有这样坑自己的子孙的吗？


    【难道是恶作剧？对方也太无聊吧。】


    他目光幽深地看向了太庙深处。


    这一步，一般是天子在太室行礼，再用美酒浇地，告知鬼魂他们过来祭拜了，然后等外面祭拜得差不多了，他们再进里头的宗庙去祭拜上香。


    不愧是慧妃，无论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上都正常。


    系统自掏腰包的特效还是十分给力的。


    另一派慧妃拥簇者和他们持不同看法。


    太傅袁新冀赞同，“是该如此。”


    虞妙华震惊，在场其他人也不由神色微动。


    四十九下？那得把她给磕晕了吧？


    所以系统偷偷加了特效，还自费花了点数。


    第三下。


    等等……那位置原本是她要站的吧？


    宫斗系统觉得这些入土了的封建皇帝的确不配它和宿主磕那么多下，三下很给面子了。


    裴煜恒若有所思：他是不是也该多磕几个头？


    他作为先帝的亲孙子，先帝说不定看在他一片孝心份上，说不定也会赐予他礼物。


    两下。


    他脸色一变，这簪子是他特地请人打造的，用的是最珍贵的暖玉。


    虞妙华注意到，这回太子没有和她并行，而是后退她一步。


    与其在宗庙里打开，不如当着文武百官打开更具有震撼力。


    沈素商行了一礼后，在朝臣炙热的注视下进了太室。


    裴池衍内心隐隐能猜测出几分这机关的暗号。这箱子既然因慧妃而出现，暗号很可能就是她的生辰。


    【宿主，裴煜恒真的对你黑转粉了，你看他一直为你说话，你有没有很感动？我都感动了。】


    【我觉得你应该去治治你的眼睛。】


    等移植过来了，到了秋天，他还能亲自采摘果实，做成果脯托人给她送过去。


    【系统，多帮我拍几张照片啊！】


    脚下轻轻一点，裴煜恒轻松跳了上来。


    慧妃也的确担得起这份荣誉。


    到时候可别是太子掉进去了。


    不然好好的怎么会冒紫烟。


    “这、这于礼不合啊。”一个大臣忍不住嘀咕。怎么能让慧妃和太子并行，太子今天代表的是天子。慧妃再尊贵，也不能和天子并行。


    紧接着她开始磕头。


    【哼，我刚才听到了，那几个讨厌的死老头在那边叽叽咕咕。我选的宿主，轮得到他们说三道四吗？统统我就是要打爆他们的脸！】


    【这一定是皇后娘娘教得好！】


    虞妙华沉思：等祭祀结束以后，不知道这些玉帛和金器要如何分发。


    原本他和父王商议过，可以暗中扶持裴池尧，挑动他和太子相争，现在……


    说起来，也是因为母妃建议，外祖才会将养女嫁给盐商张家。


    他闺女前些天写信给他，让他多搜罗一些民间有趣的话本，说她和慧妃要一起看。


    可见先帝对慧妃的到来十分欣喜。


    虞妙华觉得系统的滤镜深过头了，他们这明明是冤家路窄，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没等他们询问，太子便率先开口：“慧妃娘娘祭拜先祖时，天上掉下了先祖的礼物。只是这箱子蕴含机关之术，暂时无法打开。”


    独处它个头！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就算他们和她一起去宗庙，身边还有礼官在，想要独处纯靠做梦。


    裴池尧越看越觉得碍眼，一时怒上心头，手抓起地上的泥，直接向着裴煜恒丢了过去。


    他旁边的大学士薛斌不由说道：“是啊，慧妃乃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当第一个进去。”


    虞妙华直接无视宫斗系统的话。


    裴煜恒看着那道离开的身影，不觉咬牙：好一个裴池尧！


    怎么就不学乖呢？


    裴池衍在最初的微怔过后，云淡风轻说道：“祖宗们这是欢喜得冒紫烟了。”


    本着裴虞恒帮她挡了一灾的想法，虞妙华决定给他半天的好脸色看。


    结果他换好衣服才刚出来，冷不防就遭遇了泥土的袭击。


    裴煜恒一席紫衫，显得高贵优雅，他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一幅潇洒风流的姿态。


    有前世的教育在，虞妙华实在很难像这时代的人一样真诚实感地忠诚于皇帝。


    虞妙华发完好人卡，飞快将功劳盖在皇后娘娘身上。


    探花沈素商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准备等下将这场景画下来。他身后跟着两个拿着笔墨纸砚的宫人和两个负责主持仪式的礼官。


    一下。


    虞妙华才不乐意呢。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和慧妃有什么。


    那他安排的事情，不会出了纰漏吧？


    幸好他们没阻止，不然他们就要成为大齐的罪人了。


    他听闻慧妃娘娘当时被贬冷宫时，常常跑果园那边散心。那时候的她格外喜欢爬一棵梨树。


    一群蠢货！一方面想要慧妃的好处，一方面又不愿意她越过男人太多。


    因为虞妙华去上香的关系，于是原本她的站位，就变成了裴煜恒。原本太子是要站在虞妙华那位置的，毕竟他等于是和虞妙华交换了。


    旁边的两个礼官一脸崩溃：他们真的讨厌死不按照礼仪流程来的人了！


    家室这边上香过了，等到礼官亲自通传外面的贡品祭拜完毕后，虞妙华他们向着更里面的宗庙走去。


    【宿主，咱们的运气可真好啊！两个攻略对象都在名单上！攻略路线走起来！独处！必须独处！】


    太傅袁新冀轻轻一笑，“原来是慧妃娘娘上的香啊。”


    【我觉得皇上肯定是因为是受不了吃十天素，所以把锅甩给太子。】


    她微微眯了眯眼。


    不得不说，虞妙华是真有点小感动。


    在磕第七下的时候，裴煜恒感到身下的地板动了动。


    嗯，他得交代下人在这方面多用点心，别找那些俗套的话本糊弄人。


    就很头疼。


    裴煜恒在斋戒之前特地出门一趟，是想要去果园，亲自移植一棵梨树到他的院子。


    ……


    父皇眼中永远只看得见太子。尤其这回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是太子和父皇一起去祭拜，这回却是他代替父皇。


    一个野心勃勃的藩王世子，他凭什么？


    虞妙华都忍不住感慨了。


    “定是因为见到太子和封王世子，这才特地显圣。此乃我大齐之福。”


    但他还没走到那边，裴煜恒便装作无意一样，走到了那方位。


    偏偏裴灵岳就四个儿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年岁尚小，等他们长大，黄花都凉了。


    大场面经历得多了，现在看到这黑压压的人头，虞妙华也半点不虚。


    说不定父皇便是因为母妃的关系所以才不让他去祭拜祖宗，他这是受了母妃的牵连。


    系统猖狂的笑声回荡在虞妙华脑海中。


    刚出皇子所，他便看到了堂兄裴煜恒。


    还有裴煜恒……


    封王也黑脸了，“好端端的，宗庙怎么会出现坑？是不是有人要暗算煜恒？”


    他声音被风一吹，正好让大臣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裴煜恒这是无意之中帮她挡了一劫吗？


    那么明显的紫光，满朝文武想忽略都做不到，他们忍不住跪拜在地上。


    有慧妃在，他们家的娘娘在宫中一辈子都被压得出不了头。他们倒也不敢真对慧妃做什么，但就是会按捺不住地冒出几句酸话。


    他们封王府要飞黄腾达了？哈哈哈，皇帝叔叔会后悔为了展示他的宽容将他送进来的。


    【或者你和裴煜恒走一块也可以。】


    对方穿着宝蓝色的朝服，在身后那些上了年纪的朝廷重臣的衬托下，越发显得面如冠玉。


    裴池衍微微皱眉——裴煜恒的表情不太对，他居然对着慧妃脸红。


    裴煜恒身体没有受伤，但心却碎成了一块一块。


    【他说的不都是实话吗？而且为我说话的也不只他，还有太子呢。刚才那紫烟是不是你搞的？】


    于是他开始磕了起来，一下又一下。


    【就是，坏得很！肯定是想暗算咱们！】


    在听到破风的声响时，裴煜恒躲闪了一下，但还是被擦到了，新裁剪的衣裳顿时多了一抹污渍。


    砰的一声——


    【宿主，等下和太子一起并列走进去啊！说不定能够触发CG呢！CG收集起来！】


    那是一个银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箱子。


    偏偏沈素商运道颇好，只因为画技出众，便有了进太庙的荣耀，被史官记载下来。


    【你在想屁吃！今日流程就没有这一步。】


    虞妙华不太明白，若真要害人的话，这坑好歹挖深一点啊，就这点高度，就算是她站在这上面，最多也就是崴脚，根本不会受伤。


    虽然她的不少任务都是莫名其妙自己完成的，但论迹不论心，她的确为大齐做出了不少贡献。大齐列祖列宗都该感谢她，能让她上香，是他们的福气。


    在这种微末小事上，太子也懒得和他相争。


    他本想着找机会将这簪子送给慧妃，充作是赔礼，没想到还没送出去，这礼物就碎了。


    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太子拿起放在供桌上的火折子，点燃了一炷香。


    薛斌等大臣看了看脸被打肿的某些大臣，忍不住摇摇头。


    虞妙华侧了侧头，最上首的是太子，左侧是裴煜恒。


    虞妙华将奖励领取了。


    裴池衍这话等于是为这事给定性了。


    “先前祭拜都不曾有过此事，这祥瑞定是为了慧妃娘娘。”


    下一瞬，他身下一空，就这样掉了下去。


    只是在掉下去的时候，裴煜恒身上携带的莲花簪子就这样掉落出来，摔成了碎片。他甚至还不急抓住。


    两人一同往太室走去。


    虞妙华麻了。


    刚拜了三下，虞妙华便发现，原本白色的烟变了，变成紫色。这烟飘啊飘，竟是穿透了瓦片，飘到了天空中。


    呵呵。


    原本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宿主，要开始投放奖励了。你打算磕几下后投放？要不要七七四十九下？显得有诚意？】


    裴池衍又不疾不徐补充了一句，“堂弟叩拜祖先时，不小心掉坑里，幸得无伤。”


    裴煜恒诧异地看了裴池衍一眼，赞同点头，“确实该如此。”


    在他们的殷殷注视下，等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等到虞妙华他们等人从太庙中走了出来。


    他有灵感了，他知道该画什么了。


    让她惊讶的是，文武百官中，站在最前面位置的居然是沈素商。


    薛斌瞥了他们一眼，眼神带着淡淡的轻蔑。


    反正谁先进去，又不是他们进去，啰嗦那么多做什么，还显得他们小鸡肚肠。


    太子的手中还抱着一个箱子。


    吉时一到，穿着青衣的乐者们开始演奏大气庄重的祭曲。


    裴灵岳身后站着一众皇亲国戚，他旁边则是雍容优雅的皇后娘娘。


    只是想起虞妙华身上那诸多神异之事，裴池尧还是有些怂了。


    【也对。】


    虞妙华震惊，“不是应该您先吗？”


    他目送着池衍、慧妃、裴煜恒进了太室，对探花沈素商说道：“沈卿，进太室，日后为慧妃和太子作画。”


    这可是皇帝都没有的待遇啊。难怪太子要让慧妃去上香。


    他该不会是想要抹黑慧妃名声吧？


    裴池尧越想越烦躁，便想去京郊的围场跑两圈，发泄一下。


    ……


    至于让太子裴池衍代为祭祖，大家觉得这是皇上为了向所有人表现他对太子的看重，巩固太子的地位。


    裴灵岳虽然让太子帮他祭拜，但为了第一时间掌握任务相关线索，他还是跟皇后一块来了。


    “祥瑞！这绝对是祥瑞！”


    虞妙华听着系统的声音，都无语了。系统怎么比她还好色的感觉？


    【统统，是谁啊，在这里挖坑，也太坏了吧！】


    封王世子疑因不够虔诚被先帝惩罚，不小心坠入坑中。


    磕完三下时，礼官想起皇上的交代，正要说得磕七下时，忽的他听到了东西掉落在琉璃瓦的声音。他瞠目结舌看着屋顶，原本要说的话全都吞咽了回去。


    朝霞的光照在身上，春风的微凉在温柔的阳光中散去了一些。


    裴煜恒身下的地居然是空的，让他直接掉下了坑里面。


    换做他是老天爷，看着这些人倒胃口的嘴脸，都不想给他们好东西。皇上都没意见，轮得到他们有意见吗？


    他想去和母妃商讨此事，但一想到母妃被夺了宫权，最后还是放弃了。这段时间还是别去请安了，免得被父皇迁怒。


    裴池衍微微一笑，笑容如清风朗月，观之可亲，“今日的祭祀因你而起，您才是主角。”


    真扶持他上位的话，他们封王府肯定第一个倒霉。


    慧妃为大齐做了那么多，倘若心安理得地占据上首之位，裴池衍都会瞧不起自己。


    “封王世子，你没事吧？”


    裴池衍自然不会让他的狼子野心得逞。他上前一步，正好挡住了裴煜恒的视线。裴池衍微微一笑，“既然没事，堂弟就上来吧，下回可别这么不小心了。”


    好险哦，幸好她没有站在那位置。


    看在这份上，她这两天少关它几次小黑屋好了。


    他越发坚定了要将慧妃拉到他们这一阵营的想法。


    【恭喜宿主触发了“与太子并行”的CG，奖励一次天打雷劈。】


    来到太庙，原本按照流程，是该太子上香的。


    平时抠门得要命的系统居然也有自掏腰包的一天。刚才统统说这话时意外的帅气，气场一米八。


    下一刻，瓦片被洞穿了，那东西就这样掉了下来，砸在了虞妙华的面前。


    袁新冀觉得他闺女虽然不太聪明，但架不住命好啊，先前入了皇后的眼，得了皇后多年的看顾。如今更是和慧妃交好，连祥瑞都蹭上了。


    虽然她没有要攻略的想法，但好色乃人之常情，她私底下看看又不犯法。


    这奖励……简直就是在继续巩固她的神女人设啊。


    他将地上破碎的簪子捡了起来，收了起来。


    裴池尧心中腹诽：也不知道母妃做了什么，竟被父皇厌弃，堂堂一宫主位，连宫权都没保住。


    探花奋笔疾书，暂时充当史官记载下此事。


    虞妙华正要装作惊喜意外的样子，两个礼官已经惊呼出声，“先帝又显灵了！这是先帝给慧妃娘娘的礼物！”


    这话一出，其他人顿时无话可说。


    虞妙华一脸庆幸。


    骚包！这天气还在那边扇，也不怕把自己给扇病了。


    系统本身就不是什么低调的性格，在弄出天降保险箱之前，不忘搞了个紫色的特效。


    裴池尧忍不住阴暗想道：要是他们一行人都在宗庙里面出事了就好了。他讨厌的人正好一网打尽。


    裴煜恒脸色一黑。


    再次看到神迹，裴煜恒在震惊过后，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比起让慧妃一个女子越过所有人去宗庙，并行反而是他们能接受的事情。


    这坑并不高，也只到他脖子的高度，即使不小心掉下去，也不至于受伤。


    她穿着朝服，未施粉黛，头发只是简单挽起，插了一根没有多余装饰的光秃秃的玉簪。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箱子。


    把《XX传》盘了又盘后，虞妙华的生辰终于到了。


    虞妙华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安排，对她的眼睛真的很友好。


    她视线扫过了提前准备好的祭品——不仅有毛色纯正的猪、羊、牛，还有许多玉帛、金器和绸缎。


    裴灵岳微微皱眉，太子的做法出乎他的意料，但也能理解。


    等等……


    总比裴池衍去祭拜好，这太子还是比二皇子有自知之明多了，看着顺眼很多。


    他们现在练习画技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虞妙华是真的不明白。有这能力在太庙挖坑，怎么就只搞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那碎成几块的簪子静静躺在他脚边，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若是大臣有意见：嗯，祖宗既然没出声反对，就说明没意见。朝臣又有什么资格反对？


    比起慧妃和太子……沈素商无疑更让他们羡慕。大齐每三年都会有探花，探花并不算稀罕，若没有在仕途上做出成就，很快便会埋没在官场上。


    虞妙华早就看过天气预报了，今天可以说是难得的好天气。


    太子！又是太子！


    虞妙华忍不住和系统吐槽。


    【不，我可是有你加持的神女，他们配让我磕那么多下吗？三下最多了！】


    【哈哈哈哈！我就说可以的！没想到统统我，还有点言出法随的能力，这一定是升级带来的好处！】


    他们恨不得冲进宗庙之中，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啊啊啊，三个攻略对象都在！这也太幸福了吧，宿主！今天我将成为最幸福的系统！】


    裴煜恒看着她温柔的神色，耳朵不自觉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她正要上前一步，太子裴池衍已经后退了一步，和她并列。


    虞妙华等三人站的前面都摆放着一个蒲团，虞妙华先上前上香，将香插在香炉上，然后跪坐在蒲团上。


    两个礼官已经佛了——于礼不合又如何？天塌下来自有太子顶着。


    沈素商说道：“那位置原本该太子站，封王世子恰好先一步站那边。”


    封王：“……”这不是等于说他儿子自作自受吗？


    裴煜恒的脸更黑了。他的黑名单上又多了一人。


    现场一片寂静。


    皇后忍着笑意打断这片沉默，“不如先打开先帝馈赠的箱子？”


    第 37 章   第 37 章


    裴灵岳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险，差点就坑到太子了。


    他将裴煜恒送进去果然是正确的。


    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太子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慧妃，也没算到裴煜恒抢了太子的位置。


    他原本是想着在祭祀时，安排一下独处任务。但一谋划才发现这比想象中要困难。


    他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将两个礼官支开。


    裴灵岳便改了主意，选择将探花塞进去，日后再以绘画不够神似为理由，让探花重新为慧妃绘图，独处的机会便有了。


    让他白白浪费这个可能触发任务的好机会是不可能的。


    这段时间下来，裴灵岳多少能够摸着几分统统神灵和祂背后天庭的想法，只要慧妃和攻略对象接触到，就很可能触发新的任务。


    于是他特地让人弄了个坑，除了他，也没有谁有这能力能在宗庙这边神不知鬼不觉地挖坑。


    这坑既不能真的让慧妃受伤，又得困住她，等她掉下去了，在场肯定会有人对慧妃伸出援手——大齐的风气不至于迂腐到这地步，连这都看不惯。


    有了接触，任务不就来了。


    他自认为自己算无遗漏……偏偏计划赶不上变化。


    掉进去的却是裴煜恒。


    虽然没法触发任务，但没坑到太子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裴灵岳觉得，下次这种事果然还是得他本人在场，不然很可能像今天一样发生超出控制的事情。


    他觉得这些人可真是太磨蹭了，就不能干脆点直接输入慧妃生辰吗？


    他喊的更是刚才的武将。


    虽然要从简，但最基本的还是需要的。


    虞妙华想起封妃大典——贵妃的册封典礼只会比封妃更繁复。


    但虞妙华却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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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想象，用它做成的宝剑将会多么锋锐，砍别的神剑肯定像砍土鸡瓦狗一样，不在话下。


    裴池衍竖起了耳朵，静静等待着下文。


    他看了看满朝大臣，这些大臣捧着书，竟无一个反对的。


    他目光落在封王身上，寄希望他能够出声反对封赏的旨意，得罪慧贵妃。


    贤妃神色平静，“我早有心理准备。如今心中有不平之气的，可不是我。”


    袁惠柔语气笃定，“送金佛吧，金佛她会喜欢的。”


    原本被封王府占了一个名额，就已经让他心中很不舒服了。所以他一定要榨干裴煜恒所有的任务奖励和好感度奖励。


    对比一下，他这个嫡亲的后裔简直就是捡来的。


    【感谢薛大人送来的剧本，以后就按这个宣传我！！】


    “会不会是父皇的生辰？”


    袁惠柔想了想，顿时有了主意，“把那金佛请出来，添在礼单上。”


    【这时代的钢和铁和它一比就是弟中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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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看向了封王，封王先前试图将慧贵妃打成骗子，又因慧妃名声受损，封王世子在宗庙中还试图和慧贵妃抢位置——他们父子两一定十分厌恶慧贵妃。


    虞妙华回过神来，袅袅婷婷行了一礼，“妾身跪谢皇上恩典。”


    裴灵岳多少能猜到暗号——既然是统统神灵安排的，肯定和慧妃有关系。


    “我已经让人备好礼物送了过去。”


    皇后瞥了一眼皇上，眼神带着点无奈。


    虽然让传说中的太祖、先帝等皇帝沾了点光，但是底层百姓能得到实惠好处，虞妙华也就懒得计较那么多了。


    皇后忍无可忍，微笑：“这箱子是因慧妃而出现，不如试试慧妃的日子？”


    听到这话的虞妙华面上很淡定，内心惊叹于这些人的脑补能力。


    以母后的性格，很可能会提前告诉慧妃，把功劳都揽自己身上。


    裴灵岳想了想，微微点头，“可。”


    裴灵岳占了便宜还卖乖，“好了，朕知道煜恒今日受了委屈，朕会彻查此事，为他讨回公道的。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打开这箱子。”


    宫人们齐声和虞妙华贺喜，“恭贺慧贵妃！”


    如果把两人隔开了，那他就大输特输。


    他们分发着这些书籍，如获至宝，神色狂热。


    【啊啊，我宣布！接下来一个月内，我都会是皇帝最忠实的粉丝！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在一年内晋升为贵妃，奖励一千点数和三次余音绕梁技能。】


    这些墙头草，软脚虾！根本不能指望他们。


    宿主是不可能答应的，她对皇后超爱的，甚至愿意用奖励保她。


    虞妙华被惊讶得差点忘记谢恩了。


    他清了清喉咙，正要说什么，二皇子开口说道：“这暗号定和父皇有关。”


    他失魂落魄。那箱子是什么钢做的？也太坚固了吧。


    赵将军心都要碎了，“怎么会这样？”


    慧妃得多努力啊。


    “神迹！这是真正的神迹！”


    裴池尧现在是没什么胆子做针对关雎宫的小动作，若是有人愿意代劳，他还是很乐意看笑话的。


    她看向儿子，说到：“你的那份我交代人备好了。”


    系统被这消息震惊地连飚了三个卧槽。


    贤妃详细和他解释，“那金佛虽然贵重无比，但比不过永安宫里另一尊菩萨。那尊菩萨是贵妃祖母多年前为她三拜九叩请的，灵验非凡。贵妃请了这尊菩萨过来后，半年后便有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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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慧妃没来的话……是不是这些书籍就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虞妙华望着皇上的眼神多了几分的同情，和系统吐槽。


    但今天就不一样了，有了祖宗的光环，书籍并不非得局限于这时代的印刷方式。


    【谢谢夸奖。】


    “慧贵妃单纯，心肠又软，容易原谅别人的冒犯。这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那保险箱被放置在地上。


    裴煜恒则很可惜自己没有抓住这个机会。没关系，他可以到时候请一些才子写诗赞美慧贵妃。


    再翻开里面，里面每一个字都如此的清晰，还夹杂着彩色插图。


    这些数字铭刻在钢上，显得如此浑然一体，让人惊叹其高超的技艺。至少他们的工匠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谁不知道当今皇上一点都不喜欢珍仪皇后，这时候提珍仪皇后简直就是在皇上的雷区蹦跶。


    她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再看里面的内容。


    原本她已经准备好了给虞妙华的生辰礼，但现在妙华被册封为贵妃……那还得再添一份。


    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儿子的运道的确有些不好。


    不多试几把，怎么能显出祖宗馈赠之礼的能耐？


    那么大一尊金佛，还是纯金的，可值钱了。


    她对裴灵岳说道：“皇上，今年三月有天灾。妾身不愿为妾身封贵妃之事消耗太多银钱，这庆典仪式不如从简？”


    裴池衍觉得，提前和父皇说出这事，也免得父皇以后知道了心生芥蒂。


    她的宫女苏凝说道：“送老太太亲自为您请的那观音会不会更好？”


    裴池衍的确不明白，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怎么父皇一副很难办的样子。


    裴灵岳脸上扬起了愉快的笑意，能把神灵震惊成这样，可见他这道旨意的震撼人心。


    太子试了试，箱子仍然纹丝不动。


    哎，此时大概只有皇后和母后能理解他这种矛盾纠结的心情吧。


    【这个范围多大？可以指定人不？】


    裴池尧正需要知道点别人的倒霉事来让自己高兴起来，“可是凤仪宫？”


    众人再次叩谢，喜气洋洋的道贺声都快冲破云霄了。


    想到这里，贤妃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管你对慧贵妃有多少怨言，出了这个宫门，都给我收好。”


    皇兄看他也就罢了，这二侄子看他做什么？


    裴灵岳带着太子返回乾元殿。


    那大臣花刚出口，也反应了过来，脸色白了白，有跪下请罪的冲动。


    赵将军挥剑向保险柜砍了过去，他原本就力大如牛，那剑又是难得的锋利宝剑，那架势，人们毫不怀疑，就算是石头都能劈成两半。


    裴灵岳继续说道：“继续尝试九二四。”


    虞妙华发现，这类型的隐藏任务，奖励基本都是她可能用得上的。


    后宫消息传得飞快，等她慢悠悠回宫时，关雎宫上下已经知道她被册封为贵妃的好消息了。


    裴池尧先前就被他母妃敲过边鼓，知道慧妃已经享受贵妃的待遇，迟早会册封为贵妃。


    【我看看说明书哦，是可以，属于群攻技能。】


    一个武将说道：“直接砍了？”


    后宫嫔妃都盼着膝下有子，将来也能多一个依靠，就算是她也不能免俗。


    虞妙华起来时，表情还有点懵逼。


    裴池尧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裴灵岳想了想，很快便下了新的决定。他环视了全场一圈，“奉先皇旨意，朕决定册封慧妃为慧贵妃。”


    这个儿子不能要了，还是丢了吧！


    永安宫中，袁惠柔正在翻自己的库房名单。


    虽然不明白慧贵妃怎么忽然对她不若以前那般亲近，但有了这份生子秘方，说不定慧贵妃会被他们拉拢过来。


    裴灵岳看到了奖励，实在很想立刻把这技能用在封王身上。


    非要等到慧妃来。


    裴灵岳刚好看到了，脸上闪现出三个字“好想要”。


    裴池尧心都要碎了，他用看背叛者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位王叔——他怎么就屈服了？他身上还有藩王的傲气吗？他不怕给裴氏的祖宗丢人吗？


    裴灵岳冷笑，“这事朕早就知道了。你当裴煜恒为何每日在皇宫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裴灵岳目光炙热地看着裴池衍，“朕有事交代你。”


    因为箱子有点重，她才抱一会儿，太子就接手了。


    裴灵佑看在眼中，不由有些惋惜，要是暗号是珍仪皇后的生辰就好了，那样可以狠狠打皇帝和太后的脸。


    二皇子这段时间被父皇冷落，一门心思想着讨好父皇。


    虞妙华灵机一动。


    过了一会儿，那孙将军捧着自己断了的神剑，石化在原地，嘴里不断喃喃“不可能”。


    不一定非要呆皇宫里。


    太子露出了如浴春风的笑容，“果真是慧妃的芳辰。”


    至于一年内成为皇后的隐藏任务……它已经不做梦了。


    回想一下，这才短短一年，虞妙华从才人一路晋升到贵妃，礼物都不知道收了多少回了。


    裴池尧恍然大悟，“所以我们只需要看他们两宫相斗即可？”


    这是珍仪皇后的生辰之日。


    她娘已经帮她找到了生子秘方，她今日便要亲自送去给慧贵妃。


    “煜恒是被陷害的。”什么祖宗惩罚，皇帝这是想毁了他儿子的名声吗？


    那生子观音是老太太亲自为娘娘请来的，请来后半年，娘娘便有了身孕。


    即使是有心理准备的裴灵岳都被狠狠震惊了一回，更别说是其他大臣了。


    ……


    至于皇贵妃的任务，有皇后在，不可能再封一个皇贵妃。


    给新晋的慧贵妃盖章定论后，他又现场作了三首诗夸虞妙华。


    裴池尧麻了。


    这就说得通了。他们普通人不配插手这些因果啊。


    虞妙华忍不住用肃然起敬的眼神看了过去——妈呀，是哪个铁憨憨啊。


    裴池衍将宗庙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父皇，那坑到底是谁挖的？”


    太子裴池衍说道：“孤想着，还是输入暗号更为稳妥。”


    今天祭祀宗庙，自然不能佩剑。


    这话说得裴灵佑差点呕出一口鲜血，偏偏找不到反驳的点。


    皇后不得不在心中感慨：陛下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啊。


    袁惠柔脑海中浮现出提起怀孕时，妙华没忍住的抗拒表情，虽然只是一瞬，但她那时候看得分明。


    他眼神深邃，“你不懂。”


    【哦，那我如果给他们放恐怖特效音响，他们接下来三个月内是不是会时常听到？】


    在场的不少大臣都感动了。


    贤妃说道：“原本我还没看出，直到贵妃送了那尊金佛给关雎宫。”


    “我的剑……”


    系统得意洋洋炫耀。


    二皇子脸青了青——太子是故意的，既然路上试过了，怎么不说？他就是为了看他丢脸吧？


    可惜今天慧贵妃定是和皇上一起用午膳，她蹭不到关雎宫的午膳了。


    只是，他们还有些不明白。


    虞妙华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退场。


    裴灵岳脸黑了黑，有磨牙的冲动。


    【记了！】


    裴灵岳在心中哼了哼，统统神灵怎么可能安排安排这个暗号？


    “起来吧。”


    裴灵岳迫不及待地拿起里面的书——他拿的是蝗虫防治那本，他的瞳孔无声睁大。


    虞妙华虽然努力让自己显得稳重，但嘴角的弧度还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只想叹气，这些人怎么就不学乖呢？


    他抬头说道：“赵卿，你来试试。”


    嗯，他在思考着，这一口锅得丢给谁合适。


    有今日宗庙祭拜的铺垫，也不会有人反对。


    至于蝗虫防治那本，早早被裴灵岳给收了起来。在现在这情况，可不能随意暴露出旱灾的事情。


    “难怪只有慧妃能在藏书楼拿到神书。”


    【对了，统统，那个余音绕梁是什么技能？】


    吓都能吓疯他们。


    虞妙华说道：“妾身刚才晃了晃箱子，里面似乎装了一些书。”


    太子淡定说道：“路上试过了，不是。”


    现代的精装书本，对于这时代，那就是降维打击。


    “今日封王写了几首诗赞美她，慧贵妃的态度有所松动——”


    【啊，这个，余音绕梁的典故你应该知道的。有了这技能以后，你可以充当一回绝世歌姬了，随便唱首歌，都能让他们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效果。】


    和裴煜恒的积极进取相比，太子实在太不积极了，态度有问题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这样的技术？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了，不应该拥有子嗣，打破现在的平衡吧。


    别说砍成两半了，这一击甚至都没能在上面留下痕迹。


    皇后笑意盈盈提醒她，“慧贵妃，还不接旨？”


    “难怪咱们都找不到那些书。”


    詹大人忍不住和薛斌咬耳朵，“薛大人，您说，为什么先前祭拜时，先皇他们不拿出这些东西？”


    赵将军的剑很快被取了过来，不仅是他的，其他武将的剑全都一起拿了过来。那些宫人在这方面还是颇为机灵的，万一赵将军的剑断了，还有其他剑呢。


    太子干脆利落地选择了二二零。


    虞妙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裴灵岳一脸淡定，“朕会彻查清楚此事。”


    难道是需要他表态吗？


    反正三月都要册封，不如现在册封，还能在慧妃心中留下好印象。


    裴灵岳面不改色说道：“封王世子被祖宗惩罚一事暂且放一边——”


    【不过看他们的表现，他们应该不会随便质疑这里面的资料书，也会好好配合推广这些技术吧。】


    以前系统为了将奖励甩锅给藏书楼，拿出来的书本外观都和这时代的一样。


    偏心，这也太偏心了。


    虞妙华的生辰加上封贵妃的喜事，这礼物轻不得。她这回可以说是大出血了。


    他看着太子，眼神带了点恨铁不成钢。


    裴池尧回到琼明宫，神色急切说道：“母妃，关雎宫那位被册封为贵妃了。”


    太子面不改色地选了这几个数，箱子仍然打不开。


    ……


    这种册封庆典是后宫嫔妃梦寐以求的荣耀，慧贵妃为了省钱，选择仪式从简，果真心系苍生，忧国忧民，还反对的人应该摸摸自己的良心。


    【啧啧，他们尽量试，砍得断的话，统统我就跟他们姓！这可是现代复合钢板，硬度杠杠的。】


    哎，这统统神灵怎么就只让选三个人？就不能多选几个吗？


    “会不会是珍仪皇后生辰？”


    【哇啊，封王夸得真好，我要对他改观了。这三诗写得真好！我要裱起来！系统，记下来了没有？】


    关雎宫的美食在宫中也小有名气，几个御厨都被妙华调教过的，常常能做出新奇美味的菜肴。


    裴灵岳沉默了，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但是……他做不到啊。


    他觉得他可比太子聪明多了，太子居然连这点都想不到。换做是他，在路上就直接用父皇生辰打开了。


    诸位大臣向新上任的贵妃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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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妃原本就在宫中如日中天，如今有了祖宗赐福这一回，更是稳固如山。


    他一副大度的模样，“太子，试试八一四。”


    她这儿子做事容易莽撞，让他自己来的话，还不知道要捅出什么篓子。


    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印出来的书！


    “寻一吉日命大臣和命妇进宫行礼朝贺即可。”


    封面精致华美得让这时代的人无法理解是如何印在纸上的。


    等下回去，他必须让池衍写诗给慧贵妃！怎么也不能输给封王！


    裴池尧很不爽，怎么又是慧妃？


    贤妃神色复杂，“我收到消息了，没想到会那么快……”


    虽然相关册文和印玺还没到手，但大家已经默认她是贵妃了。


    虞妙华觉得该有的奖励还是得有的。人家跟着你混，你要是一点好处都不给，很容易让手下被别人用蝇头小利就给勾走了。


    【……宿主，我发现有的时候你还挺无耻的。】就不能好好当一下绝世歌姬吗？非要用这个来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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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珍仪皇后的忌日。


    “都起来吧，这个月再加一个月月钱。每个人都加一道肉菜。”这点钱她出得起，反正等下肯定会收到不少礼物。


    “或许是他们想要用感情拉拢慧贵妃，哄骗贵妃。”


    在超过五把宝剑被祸害后，这些武将终于放弃了砍开的想法——等最初的伤心过后，他们望着箱子的眼神那叫一个炙热——这东西不知道能不能融了做宝剑。


    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箱子上。


    裴灵岳也想试试这箱子的坚硬程度，看质地，感觉和刚有点像？


    听到这话的大臣们都不由露出了信服的表情，尤其是国子监、翰林院的那些官员更是心有戚戚焉。


    到了这里，今日的事情也差不多了。


    裴灵岳装模作样说道：“看来这箱子和珍仪皇后一点关系都没有。”


    亲自过目了一回，袁惠柔亲自过去关雎宫。


    【卧槽卧槽卧槽！】


    封王裴灵佑想着儿子提过的拉拢慧贵妃计划，于是决定趁这个机会跟慧贵妃卖个好。


    感受到两股视线，裴灵佑只觉得莫名其妙。


    【当然了，我们可是穿越局出品的技能，持续时间要更长，能够持续三个月呢。】


    他听到了咔哧咔哧的声音，赵将军低头——下一瞬，他的剑就这样断成了两截。


    哦，不对。


    咔嚓一声，箱子打开了。


    今日宗庙祭拜比原定结束得更快。


    在场唯一知道真相的可能就是皇后了。


    【二皇子这就是传说中的坑爹吧？皇上好惨哦。】


    裴池衍沉默了片刻，说道：“父皇，儿臣怀疑封王府对慧贵妃心怀不轨。”


    贤妃摇摇头，唇角微微勾了勾，“是永安宫。”


    “老赵，你早上没吃饭吧，还是我来！”另一个将军自动请缨，“我这剑可是两百年前的神剑，削铁如泥，定能将这箱子一剑劈开。”


    妙华着实是一个通透的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慧妃才是太祖他们亲生的。


    他将箱子重新抱了起来，轻轻拂去在刚才那一场折腾中沾上的些许尘土，“暗号有三格，每一格都能转动不同数字。”


    裴灵岳没想到封王居然如此能屈能伸，再看虞妙华闪闪发亮的眼神，他顿觉自己失策了。


    单靠收礼物，她也能赚了一大笔。


    最先屈服的就是裴氏的祖先。


    可惜在场没有人想考虑裴池尧的心情，他们对于箱子里面的东西更感兴趣。


    “但慧妃娘娘就不一样了，她可是神女，通过她的手，有了神明庇护，反噬相对来说也会比较轻。”


    裴池尧恍然大悟，“也是。永安宫多年来享受着尊贵的身份，仅在皇后之下，如今多了一个人和她平起平坐，就算先前关系再好，现在肯定也有了嫌隙。尤其是慧贵妃还有慧的封号，两人当以慧贵妃为尊。”


    和他抱着一个想法的还有二皇子裴池尧。


    他暗自咬牙，等他查到罪魁祸首，定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再添一匣她亲自做的绢花，两匣黄水晶，还有几样绸缎，这礼物也差不多了。


    他清了清喉咙，“慧贵妃柔嘉懿德、明惠夙茂、孝心天至、庄敬自持，皇兄封赏她可表先帝肃雍之训，此乃众望所归之喜。”


    她们两宫的关系好，这礼物更是得厚几分，不然怎么凸显出他们的交情呢？


    【有理有据，如果不是我知道真相，我也要信了。】


    裴灵佑写文章的才气是不需要怀疑的，三首诗从方方面面夸起了虞妙华，那叫一个详细，还显得格外的真诚，夸得人都要迷糊了。


    薛斌的娘也是慧妃最忠实的信众，整天听着他娘在那边嘀咕，薛斌很快就想好了理由，“也许对他们来说，插手太多的话也会造成因果的反噬。”


    皇后看到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来。坑爹这个词，以前虽然没听过，在此情此景中却如此形象，只是看着都能瞬间理解了它的意思。


    ……


    更让他心碎的事情发生了。


    系统激动得要命，它原本以为完成一年内封妃的隐藏任务已经够牛逼了，没想到不声不吭，连更困难的贵妃隐藏任务都完成了，这怎么能让它不惊喜？


    裴灵佑听到这话，直接就不爽了。


    列祖列宗也太偏心了吧，不仅亲自给慧妃送礼，还给了她这么大的脸面，用她的生辰作为暗号，让人想要抹掉慧妃的功劳都做不到。


    保险箱滑了一下，但也只是滑了滑。


    在位份一致的情况下，有封号的就是更尊贵一些。


    没有人会理会裴池尧的小情绪。


    许多大臣们热泪盈眶：太祖、先帝等人，一直惦记着大齐百姓啊。所以才会通过慧妃的手将这些送了过来。


    虞妙华觉得她已经看到了结局。


    原本以为虞妙华生辰的关系，这个月就拿了两个月月钱，如今又加了一个月。


    但他没想到，这一天竟是来得这般快。现在她已经是慧贵妃了，母妃以后见到她还得和她行礼。


    裴灵岳说道：“原本幕后黑手想要害的是慧妃和太子，却因为祖宗冥冥之中的指引，最终成了这局面。祖宗的意志在此事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知道。”裴池尧心烦意燥，“我又不傻，我只是为母妃你不平。”


    赵将军露出尴尬的神色，“臣的剑被收了起来。”


    贤妃笑而不语。


    “她若是有心，该送她这菩萨才是。”


    大臣中出现了这么一道声音。


    裴池衍没想到父皇早就知道了，“或许可以将封王世子遣返回府，为慧贵妃祈福。”


    “朕命人，在这几天内，写出十首赞美慧贵妃的诗，决不能输给封王！朕相信你的才华！”


    写十首诗，肯定能让慧贵妃对池衍产生好感，说不定还能触发新任务，这也是让他们接触的一个契机。


    裴灵岳为自己的灵机一动十分自豪。


    裴池衍表情一片空白。他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第 38 章   第 38 章


    嗯，肯定是听错了。


    裴池衍淡然说道：“先前那些盐商还遗留一些问题，儿臣这些时日得处理好尾患。”


    知子莫若父，裴灵岳一看就知道儿子的想法。


    他当然不会让儿子就这样糊弄过去。


    “朕想了想，写十首不够。封王父子奸诈狡猾，定会再拿出十首以上，你不如写二十首好了。”


    裴池衍表情都绷不住了——父皇这是动真的？


    他委婉提醒，“慧贵妃乃父皇的嫔妃。”


    要写也应该是父皇写才对，怎么就变成他的任务了？


    裴灵岳故意做出恼怒的模样，“朕倒是想看看，谁敢泼你和慧贵妃的脏水？”


    “好了，此话不必多提，把二十首诗写好才是正经事。嗯，朕会让慧贵妃选出写得最好的三首裱起来，和慧贵妃的画像一起挂在宗庙。”


    裴池衍猜测：是不是父皇想讨好慧贵妃，又不擅长作诗，这才让他代劳。


    这么一来，他多少能理解这任务的由来。想来是父皇脸皮太薄，不好直接承认。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见他接下了这工作，裴灵岳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几日别的事情先放一边，朕给你放五日的假。”


    裴灵岳猜测他们应该是想要寻找新的合作对象，正让人盯着他们呢。


    尤其贤妃想让她生孩子，归根究底可不是因为好心，而是为了破坏平衡，离间她和皇后娘娘吧。


    钟氏连忙说道：“如今可不是怀身子的时机。”


    他到的时候，皇后正忙着，忙着准备贺礼，还有接下来的册封大典。


    “御花园如今姹紫嫣红，适合拿来入画，朕会下令，让闲杂人等当天避开御花园。”


    虞妙华点点头，“她时常过来陪我说话，还教了我好些香料方子。我今日用的便是她教我的百合香，味道是不是很清雅？”


    钟氏看向自己的女儿，“雅宁，若方子真的合适，你要不要试试？”


    虞妙华呆了呆，“所以妾身那天得和沈大人呆一块？”


    虞妙华算是看明白了，贤妃铺垫了那么多，还是为了催生。


    【作为贵妃，我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好几个伺候的人？还想单独相处，做梦比较快。】


    裴灵岳点点头，“朕这几日公务繁忙，那天就不陪你了。”


    她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贤妃姐姐就别臊我了，还是像以前那样就好了。我们之间不说位份，只说姐妹感情。”


    她不敢去赌，更不想为自己的两个女儿招惹来可能的麻烦。


    裴灵岳皱眉说道：“沈卿画的那几幅新画，没能抓住你的神韵。朕这才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这几幅画，朕打算挂在宗庙里。”


    哎嘿，到时候她可以当好人，来个方子大赠送。


    她又看了看生子方子一眼，眼神炙热：任务完成就靠这方子了。


    她们先去太后和皇后那边请安后，再到虞妙华这里。


    “这两日娘娘这边忙得很，我们帮不上忙也就算了，不能给娘娘添乱，下回吧。”


    虞妙华眼皮跳了跳。


    直接说自己是为了蹭点心而去请安真的可以吗？


    【真正的宠后目光怎么能够局限于后宫之中。宿主触发主线任务3.4：为大齐今年天灾收集善款五十万两。任务奖励为：妇科医书大全。】


    只要他继续努力，迟早能够触发相关的任务，能够掌握锻造这种坚硬无比的钢的技术。


    钟氏不赞同，“咱们家不缺这钱，不需要。”她这回进宫，就给娘娘带了好些银票。


    用了晚膳以后，虞妙华想把她们留下住两天。


    虞妙华才没那么容易放过她，想了想，说到：“是不是沈才人、赵美人和李昭媛？她们以前就想害我！我就知道她们还不死心，多谢姐姐提醒，不然我险些要原谅她们了。”


    “宫中嫔妃那么多，贤妃怎么不给其他人送人情，反而只送了娘娘？她不怀好心啊。”


    一个时辰后，虞妙华的亲人进宫。


    【啊啊，宿主，这可是完成支线任务的好机会啊，宿主不要错过。】


    以前还有人在她面前说她只生了女儿，又不给虞家纳妾，虞家会绝后的，她会成为虞家的罪人。如今已经没人敢在她面前说这话了。


    【统统，扫一扫这方子，这不会是那种吃了以后容易怀孕，但生下来是死胎的方子吧？或者生了以后，母体会变得虚弱？】


    钟氏：“……”


    因为还有晚宴的关系，这些点心也就是垫垫肚子，并没有准备太多。


    虞妙华对于很多任务都不是很积极，但在看到这次奖励后，她便觉得这任务非做不可。若是能提高她们安全度过生产关卡的概率，也是功德无量了。


    贤妃唇角露出了微微笑意，不管慧贵妃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让人听了舒心。


    儿子是能够触发任务的攻略对象……他是逃不过的。


    【也就是说能用了？】


    贤妃当然不能直接说出其他嫔妃的名字，那样就违背她一贯塑造出来的形象了。


    虞妙华将方子收了下来，一脸感动，“谢谢姐姐，难怪宫里人都夸姐姐人美心善，先前是我还不够了解姐姐。”


    但钟氏和王雅宁都坚决拒绝了。


    她这才想起，对哦，今天贤妃还没给她送礼呢。以这位八面玲珑的性格，肯定不会做这种有失体面的事情。


    见到儿子这时候过来，皇后杨昭珮示意殿内其他人退下，等只剩下他们两人后，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发生什么事了？”


    贤妃达成目的，便告退了。


    看外孙女那习以为常的态度，就知道这是常态了。


    她也是想让家里其他人都知道，就算妙华和他们关系再亲近，那也是君，不能乱了尊卑，甚至想要仗着亲戚情分讨要好处。


    “好了，宣沈素商过来。”


    王雅宁愣了一下，摇摇头，“我这辈子有娘娘和妙屏就足够了。”她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色，“一个娘娘，抵得上别人家千百个男子。”


    外祖母这年纪喜欢软甜的东西，御膳厨便给她准备了松软的蛋糕。


    等太子走后，裴灵岳先装模作样安排侍卫调查宗庙大坑一事，人打发走了，他又召出暗卫，命令他们伪造出一些证据。他已经想好了背锅对象了——直接就草原好了。


    她故意有些不高兴说道：“其实我倒不是对姐姐有气。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二皇子，他见了我时，看似恭敬，实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我也委屈得很，以为这是姐姐的意思。”


    贤妃没想到她这边滴水不漏的，儿子却处处给她拉后腿。她在心中将儿子骂了好几回，连忙道：“池尧他天生尽长着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但他心中待你和待我是一样的，没有半点坏心思。”


    一看她这是想说知心话的节奏，虞妙华也让伺候的人都下去。


    再仔细看奖励的相关介绍，这奖励是一套妇科医书，里面除了一些妇科疾病的治疗、还有女子妊娠、分娩、产后调理等科目，甚至还包括了一些应对难产的治疗方法。


    “听说你最近和孙婕妤走得很近？”


    只要问心无愧即可？


    这话一出，她的亲人们都露出了疼惜的表情。


    她想起了贤妃送来的方子，屏退左右，把方子拿出来。虞妙屏和王家姐妹被引去了偏殿喝茶。宫斗的事情还是不该让她们知道太多。


    ……


    虞妙华觉得系统想太多了。


    这种变化其实不算差，现在的母后比起以前完美的模样，多了几分鲜活气。


    虞妙华不得不承认，贤妃的确有几把刷子，这推心置腹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将她引为知心姐姐。


    贤妃说道：“我本以为她会送那观音的，那更适合你——”


    虞妙华这段时间没少看宫斗相关的电视剧和小说，马上就有了相关的陷害思路。


    她之前想错了，贤妃可不知道他们在她这边已经漏了马脚了，她不该对她冷淡下来，这样反而容易引起贤妃他们的怀疑。


    虞妙华看着礼物名单，在傅御女、江采女、劳御女这三个名字圈上。


    虞妙华简直要给自己的聪明点赞。嘿嘿，没错，以后有人催生，她就说这是泄露天机的代价，看他们好意思不。


    被指桑骂槐的贤妃努力维持微笑，“误会解开了就好。”


    日后若有人说三道四，太后定是第一个出面弹压的人。


    【支线任务1.1：和探花沈素商单独会面，亲自向他道谢，任务奖励为肥皂技术。】


    在外祖母要跪下行礼时，虞妙华直接拉住了她，“姥姥，你这是要让我折寿吗？快快起来！”


    ……


    她略一沉吟，“不过二十首的确有些多，内容不能重复、也不能堆砌，得真诚实感。”


    【这方子的确能够调理女子身子，尤其是对体寒宫寒的人效果很好。贤妃这回倒没坑人。】


    钟氏生怕外孙女被蒙骗，直接把话给说明了。


    只要慧贵妃有了身子，到时候等到皇后对她出手，她再帮她几次，慧贵妃自然而然就会对她死心塌地的。


    再说，她已经这年岁了，万一生子的时候出了意外，那谁来保护她的孩子？


    贤妃就是想要离间她们两人的关系。


    对此，虞妙华早就做好了应对。


    算了，就当哄长辈了。赢的基本都是外祖母和她娘。


    虞妙华点头，“贵妃礼物太厚重了，我受之有愧啊。”


    虞妙华不得不佩服贤妃的脸皮，能面不改色喊她这个小了一轮的人姐姐。


    几个主位嫔妃不缺钱，日后走动时总有还回去的时候。倒是一些低位嫔妃俸禄有限，这一年来没少往她这边送礼，次数多了，她们的日子估计也要拮据起来。


    他们原本就居心不轨，这口锅扣在他们头上，裴灵岳完全不心虚。


    她淡定说道：“那你好好写，可别输给封王。”


    【对。】


    【宿主，你要是能有这样的城府，定能够在三年内拉下皇后，完成宠后任务。】


    虞妙华吩咐翠微，“过两日，请她们三个陪我一块打麻将。”


    眼看着她这个辈分最高的都认真行礼，王家的两个姑娘也跟着规规矩矩行跪拜之礼。


    她捂住嘴巴，“贵妃现在礼物极好。”


    虞妙华握拳，“所以谁挑拨的？可真是太坏了。”


    蔚旭和她感情甚笃，在她去了以后，或许几年内不会续弦，但十年后，二十年后呢？


    贤妃摇头，“我也不知道，她们哪里会告诉我这么多。”


    系统顿时安静如鸡。


    生怕太子回转过来，找理由推脱，裴灵岳打死不给他后悔的机会，“朕得彻查宗庙多出的大坑，还得和诸位大臣商议推广那些技术的事情，你先退下吧。”


    在去关雎宫用午膳之前，他先见一见沈探花，安排一下他和慧贵妃独处绘画一事。


    他还得再催儿子赶紧把二十首诗写完。


    于是皇后微笑，“等下你同我一起去和太后娘娘请安。这宫中，若论对贵妃的了解，除了我，便是太后娘娘了。”


    裴池衍再次怀疑自己幻听了。


    她也不愿意每次都在人前喊虞妙华姐姐，让人平白看她笑话。


    虞妙华开开心心搬出了麻将，大家一起打几把——然后不出意料从头输到尾。


    虞妙华避开她们的视线，说道：“虽然我已经让信任的太医看过，这方子没有问题，但你们拿回去后，还得再多问几个大夫。太医说这对治体寒宫寒很对症。”


    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看她们的样子，是真的悔改了。”


    最讨厌催生的人了！


    离开关雎宫时，她不由转过身，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唇角缓缓勾起了势在必得的浅笑，和平日温婉的形象截然不同。


    他目光落在了装着神书的箱子，神色流露出淡淡的喜色。


    怎么连母后也这样说？


    虞妙华还翻到了产钳的使用。这可是降低产妇死亡率的好东西！


    从来稳重贤惠的母后，这些时日倒有被父皇影响的趋势，做事开始不着调了起来。


    她很快收敛了笑意。


    钟氏笑了，她们怎么可以不愿意？反正钱都要花，花在哪里都一样。用在灾情上不仅能行善积德，还能博得宫中娘娘的好感，到时候她们只怕积极得很。


    只是……


    不、不仅是她……还有皇祖母。


    她怀抱着期待和愉悦的心情离开。


    她眼神不自觉变得温柔。


    宿主鉴定结果出得很快。


    送走了自己的亲人，虞妙华再次宅在关雎宫，偶尔去交好的嫔妃那边串门。她也时常将傅御女等低位嫔妃请来，和她们打麻将，当散财童子。


    贤妃看得出她这话绝对是发自肺腑，她唇角勾起了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能帮上妹妹就好。”


    退一步来说，若有机会算计他们裴氏皇朝，草原肯定不会手软。所以他也不算冤枉错人。


    ……


    毕竟她可是一贯与人为善，在宫中备有贤名的贤妃娘娘。


    “若真是好方子，你打算做什么？”


    只是虞妙华要是拒绝收她们的礼，她们反而要担心受怕。


    虞妙华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裴池衍忽然觉得：今天跑来和母后请安并非一个明智的选择。


    即使慧贵妃打算一切从简，但最基本的仪式还是得有的。


    她看着慧贵妃年轻娇艳的容貌——她即使不聪明也有老天护着，进宫这才一年，直接就成为贵妃，压在她头上。


    裴灵岳微笑道：“柴修也会过去，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他便是。”


    沉思，正好今年不是有灾情吗？倒是可以用这方子来筹款。


    还有晚上的宴席——慧贵妃打算晚上宴请自己的亲人，可得帮她把面子撑起来。


    她笑眯眯说道：“我相信只要我真诚待人，她们肯定也会真诚待我。”


    等下次请安时，她就直接在人前公开问这件事。


    他将这箱子搬走时，那些武将的眼睛都绿了。


    虞妙华接过方子，马上让系统扫描。


    她想了想，这事得在太后面前过了明路。


    她对方姑姑说道：“让张御厨这两日去关雎宫，好好显一下身手。”


    抿了一口茶水，贤妃屏退了自己带来的宫人。


    虞妙华松了口气，笑眯眯说道：“原来是我误会了，我就说嘛，姐姐哪里是那等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奸诈小人，定不会在人后对着二皇子说我的坏话。倒是连累姐姐看了我一段时间的脸色。”


    贵妃不愧是她的心之友。


    打完麻将，也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也让钟氏彻底见识到了她外孙女受到的宠爱。


    【生你个大头鬼！我这年龄放前世还是未成年！再催生的话，我就去投诉你违法了！】


    【皇上在搞什么啊？没必要为了一幅画做到这一步吧？我觉得之前那几幅就很好了，看起来跟仙女一样。】


    她停顿了一下，露出了再诚挚不过的表情，“我也是看妹妹实在单纯可人，这才和你说几句掏心掏肺的心里话，你别嫌我说话不中听。妹妹如今地位尊贵，宠爱无人能及。但你现在的地位还是太虚了。”


    以她现在的神女身份，要推广这上面的技术还是比较容易的，不用白不用。


    皇后十分从容，“有何不妥？难道你担心流言蜚语？只要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就好。”


    这三个是最早进宫的老人，膝下没有子嗣，也没有宠爱，这些年位份一动不动，在宫中十分低调。他们送来的礼物比他们这位份的要多出三成，但又不曾试图向她卖好，明显只是想用礼物换来一个安静的环境。


    王锦华喜欢吃枣泥糕，小时候常常因为吃太多而吃不下正餐，导致被控制每天的点心份额。于是她那时时常偷偷用自己绣的荷包和虞妙华交换她那份。


    虞妙华觉得后世肯定会流传她是绝代大美女的传说。


    她甚至还指着一道杏仁豆腐说道：“皇后娘娘那边的杏仁豆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每次为了吃这个，我每次请安都会提前一刻钟。”


    另一头从乾元殿离开的裴池衍并没有马上回到东宫，而是先去凤仪宫，和母后请安。


    虞妙华看完礼物清单，正要和青萝讨论晚宴的菜单时，贤妃来了。


    她笑意盈盈对表妹说道：“锦华，尝尝这宫里的枣泥糕，看看和家里什么差别？”


    她只能一副担忧的模样，“我知道妹妹心思纯净，但人心难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虞妙华打死不生，反正不侍寝挺好的。她对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一点都不想要改变。


    这回后宫嫔妃基本都出了大血，让她的小金库狠狠发了一笔财。


    “此事不太妥当。”


    她端起了笑脸，亲自出去迎接贤妃。


    她们的生意一部分转移到京城，因此她直接带着两个孙女入京，还能顺便给两孙女相看亲事。她这两个孙女倒是命好，娘娘被册封为贵妃，她们的亲事也能上一个档。


    她决定原谅贤妃一天！


    她连忙说道：“不是她们。我和她们谈过此事。她们私下和我说过自己后悔，不该嫉妒皇上对你的宠爱，皇上想宠谁全凭皇上心意，她们做得实在不妥。这些时日，她们常常在小佛堂偷偷为你抄经。”


    【宿主，生生生！】


    虞妙华只想吐槽。


    系统再次将之前触发的支线任务甩出来，督促宿主抓紧机会。


    【宿主进步神速！继续维持下去，宫斗王者就是我们！】


    瞧他们这点出息！


    二十首诗，怎么也得有五首能在妙华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平静的生活很快被打破，裴灵岳给她安排了一件事。


    “没有子嗣，再多的宠爱都是空中楼阁，随时可能崩塌，所以妹妹还是得抓紧时间，生一个孩子才是。”


    虞妙华说道：“咦？所以我该防哪些人？还请姐姐教我。”


    “这是贤妃娘娘送我的生辰礼，用来调理身子的。”她把贤妃说的话，挑拣着提了几句。


    皇后呆了一瞬，又淡定了——完全不意外呢。


    翠微点头记下这事。


    她装作苦恼的模样，“这也不是我想生就能生出来的。”


    贤妃说道：“的确不错，只是你现在身份尊贵，很多人都想从你身上获得好处，你得仔细甄别，别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害了。”


    以后这样的钢要多少有多少。


    虞妙华眨了眨眼，说道：“怎么可能卖方子！方子当然是白送的，我只是希望她们若如愿有了身子，能够将一部分用在寺庙还愿的银钱用在灾情上。当然，她们不愿意也没什么，全凭个人喜好。”


    贤妃嘴角抽了抽。李昭媛是她的人，沈才人和赵美人都隐隐被她给拉拢了过来。要是虞妙华真要出手对付她们……那完球了。


    虞妙华眼皮跳了跳，原本她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结果没想到还真触发了任务！


    虞妙华倒是猜出外祖母的几分想法。礼毕后，她吩咐翠微将小厨房提前蒸的点心都送过来。


    这回进宫的除了她娘王雅宁和妹妹虞妙屏，还有虞妙华的外祖母钟氏和两个表妹。虞妙华有四个表姐妹，但另外两个已经成亲，有了自己的夫家，这回没有进京。


    虞妙华不忘把桂花糕推给王锦馨——王锦馨更喜欢桂花糕。这时候的桂花早就凋谢了，御膳房用的是晒干的桂花，再搭配桂花卤子，甜度适中，嘴里一咬，满是桂花的香馥。


    哎，太子的好感度要是更高一点就好了，还能再多领取一份奖励呢。


    看到虞妙华亲自出来，贤妃眼神闪了闪，脸上的笑容加深，“贵妃姐姐。”


    王雅宁点头，这是应该的。


    “那我就托大了。”


    【看！我说了，肯定有很多电灯泡的。统统你还是放弃这个任务吧。】


    虽然她没有这想法，但虞妙华内心十分清楚，这时代绝大多数嫔妃都将育有子嗣作为一种荣耀。她的观点反而不合时宜。


    架不住她一直晋位，日积夜累下来反倒占了她们便宜。


    贤妃掏出了一张纸，说道：“这是我娘以前为我寻找的生子秘方，我按照这方子喝了一段时间后就有了池尧。”


    恰好前段时日暗卫查到，为了那几家盐商的事情，草原遣人偷偷潜入京城。


    她停顿了一下，说到：“而且我有预感，我短时间内不会有子嗣，再怎么调养也一样。这是泄露天机付出的代价。”


    裴池衍叹了口气，“父皇命我为慧妃写二十首诗。”


    虞妙华还不知道皇上已经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贤妃被她这清澈愚蠢的模样给哽住了。


    那些怀孕艰难的贵族妇人与其将钱花在求神拜佛上，还不如用在赈灾上。


    虞妙华现在是真不缺钱，她也打算拿出一些。当然了，这事还得先和皇上和皇后通气一声。


    这其中礼物最贵重的便是贵妃袁惠柔了，那尊金佛简直要闪瞎她的眼。不过这份礼物还是深得虞妙华的心的，因为值钱，好出手。她就是这么庸俗！


    “直到前些时日，贤妃姐姐亲自送了那样的厚礼过来，我才察觉到，可能误会姐姐了。”


    “真的很谢谢贤妃姐姐。”


    虞妙华唇角勾起，“你们说，那些因宫寒怀孕艰难的夫人会不会愿意花银钱？”


    儿子大了以后，越来越会藏心事，她许久没见他这副苦恼的模样。


    【贤妃这算不算是做贼喊贼啊？】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应付送礼的宾客。


    只是当母后这份不着调用在他身上时，偶尔他也会有心疲的感觉。


    翠微察言观色，马上上了一盏贤妃爱喝的茶。


    虞妙华笑了，“我又不傻。”


    虞妙华看出来了，贵妃也和她说过那观音，要是她真送了，那反而不是她的知心好友了。


    只是当着贤妃的面，她还是露出了不解疑惑的表情。


    她只需要等待关雎宫的好消息就可以了。


    【哎嘿，统统，我现在宫斗水平是不是提高了？】


    皇后一锤定音，“你和慧贵妃鲜少接触，对她不太了解，未必能写出适合她的诗。母后和她相处甚多，正好可以同你说些慧贵妃的事情，助你更深了解她。”


    待到只有她们两人，贤妃说道：“前些时日，妹妹忽然对我冷了下来，我还以为自己在哪里不小心惹了妹妹不高兴。如今看贵妃妹妹今日的态度，我便放心了。”


    一会儿是皇上赐膳、一会儿是太后，后面皇后也让人送了好几道菜过来。


    虞妙华正色，“嗯，此事我自有章程。”


    钟氏认真说道：“礼不可废。”她停顿了一下，“第一次见娘娘总该行完整的大礼。”


    这欲盖弥彰的模样，反而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幸好慧贵妃单纯，她稍微一套话就套出来了。


    钟氏说道：“这个不错，回家后我也让人做几副。”


    虞妙华知道她们也是为了她好，点头应了。


    她跟着虞妙华一块进殿。


    应对手段她已经想好了！反正做不做，贤妃都讨厌她，那她还是顺应本心的好。


    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金佛，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那金佛是贵妃送过来的？”


    宫里嫔妃都早早让人送来了礼物，最晚的便是贤妃，她们知道虞妙华和亲人相聚，也不会不长眼过来打扰。


    三天以后，探花沈素商将为她重新作画。


    虞妙华麻将水平属于人菜瘾大的那种，到时候多输几回，把绫罗绸缎和金裸子作为彩头给出去，也算是平了她们的账，让她们不至于吃亏。


    他脑海中浮现出母后刚才说过的话。


    “娘娘这样的话，很可能得罪贤妃娘娘。”


    当时在听到封王现场为妙华作颂诗时，她便猜到，以皇上那好强的性子，定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想到到时候柴修也会在，虞妙华露出了安心的表情。柴修平时还是挺靠谱的，虞妙华和他打交道的次数不少。


    裴灵岳觉得虞妙华真是太天真了。


    柴修当然是负责过去把她的人给引走。


    他这回定要顺利拿下这任务！


    第 39 章   第 39 章


    虞妙华忽然想起了宗庙的事情，“皇上，宗庙的坑可查清楚了？”


    她对于这事还是比较上心的。她当时差点被坑了呢！


    幸亏太子当时让她上香。


    想到这里，虞妙华就想辱骂一下没用的统统，连坑都没发现，要它何用！


    不过按照统统的尿性，它就算发现了，为了英雄救美，说不定不会提前告知她。


    裴灵岳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已经找到了相关线索，很有可能是草原那些陀族人做的。”


    虞妙华震惊，“他们的势力还能伸到皇宫中？”


    裴灵岳轻描淡写说道：“管理宗庙的官员玩忽职守，朕已经摘了他们的官帽。”连他派人挖坑都没发现，可见他们对此一点都不上心，对于夺了他们的官职，裴灵岳只觉得这是应该的，没有半点愧疚。


    虞妙华点头，“是得好好惩罚他们。”


    这回险些就坑到她了！


    万一她摔骨折了怎么办？


    裴灵岳生怕虞妙华纠结此事，和统统神灵背地里骂他，他连忙转移话题，“梵国近日又送了批贡品过来，等下你去皇后那边挑选几样喜欢的，就算自己不用，拿来赏赐姐妹也好。你生辰那天没留姐妹陪你几日？”


    虞妙华说道：“近日宫中事务繁忙，妾身帮不上忙也就算了，不愿添乱，改日再留她们。”


    她想起了那方子的事情，趁机和皇上提了提这事。


    系统见到难得积极行动的宿主，都要感动得流下了电子眼泪。


    难怪皇上会不满意，让他重新画。


    【胡说八道，我一直很会的好吗！你看我之前的任务完成得多好啊！每次上眼药都一上一个准！】


    她看着满脸写着“我相信你”的虞妙华，忽然很想笑。


    她瞳孔睁大，瞳孔显得越发黑白分明。


    琼明宫。


    他对自己的母妃说道：“听闻草原那些人已经潜入京城里，若是能够将他们在京城的据点一网打尽，定能够让父皇刮目相看。”


    他直接从这角度排除了太子的嫌疑。


    【当神女真好啊，可以理直气壮把锅甩老天爷身上。哎嘿，下辈子我还要继续当神女！】


    【啊啊啊，宿主！现在只有你们两个人！是完成任务的好机会啊！宿主快给我上啊！】


    虞妙华震惊——她阴谋论了半天，结果罪魁祸首就是皇上？


    她当时因为失了孩子，又一直找不到仇人，沉溺于悲伤之中。直到她娘被几个继兄赶了出来，生了病，无人照看，她这才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好好修养身子。


    “为了大齐，妾身不悔。”


    其实只是作画的话，在宫廷中不算少见。当然，以前给后妃作画的都是宫廷画师，直接请探花来，这还是头一遭。


    这白纸……便是用新的造纸技术做出来的，比以前的更为洁白，墨水落在上面并不那么容易晕开。


    最后还是裴灵岳压下了这事。


    忽的一条鱼钻出了湖面，飞跃了过去，溅起的水滴喷在了虞妙华身上。


    她难得支棱起来了！


    孙婕妤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朦胧的笑意，“我叫山岚，这是我娘给我取的名字。”


    沈素商有些愧疚自己先前的几幅画只画出了慧贵妃的美貌，不曾画出其三成风华和气度。


    她为了不侍寝，连这鬼话都能编出来。


    裴灵岳：“这是你自己想的？”


    【孙婕妤真的是好人啊！】


    孙婕妤皱眉，“前两日，沈大人在御花园为你作画，只有你和他在？”


    虽然不知道CG这两个看起来古古怪怪的符号是哪国语言，但裴灵岳隐隐能猜出其具体代表的意思。


    她看向四周，忽的察觉到了她的处境——她现在在御花园中让沈探花给她作画。


    沈素商神色淡然，“微臣不过是谨遵圣旨。”


    孙婕妤身子都紧绷了，“你不会服用了吧？”


    皇后自然也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贤妃的图谋。


    她心中也不由松了口气。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1.1：和探花沈素商单独会面，亲自向他道谢，任务奖励为肥皂技术。】


    虞妙华正色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甘之如饴。这方子我娘找了些大夫看过，确实能调养身子。姐姐若是要的话，我给你抄一份。”


    无欲则刚。她看错了妙华的心性。


    虞妙华弯了弯眉毛，“我也不瞒姐姐，这方子我还有别的用处，打算用它来筹款。就算我现在不说，姐姐迟早也能拿到。”


    虞妙华现在已经享受到了当神女的快乐了，动不动就扯着这旗帜。


    ……


    反复说了好几遍以后，虞妙华还真淡定下来了。


    沈素商说道：“娘娘或许可以试试坐在这边。”


    虞妙华眨了眨眼，说道：“我让我娘找了大夫看过，方子的确是好的。贤妃姐姐是好人呢，她也是为我考虑。”


    虽然柴修不明白皇上为什么非要他找借口将人遣走，但圣心难测，他不需要想那么多，只需要完成皇上的吩咐即可，好奇心太强的话反而容易丢了自己的性命。


    山岚姐姐对她可是有四十的忠诚度！她当然相信她了。


    她想了想，说道：“山岚姐姐，贤妃送了我一张调养身子的方子，希望我能早日有孕。”


    “姐姐叫什么名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虽然这时代也有澡豆，但用起来还是不如肥皂方便，清洁效果也没那么好。


    主要还是因为统统整天在她耳边说着攻略的事情，加上探花沈素商也的确是她的攻略对象，这才搞得虞妙华面对他时会有些不自在。


    她想了想，摒弃了那些华贵的裙子，妆扮以素雅为主。


    一时之间，沈素商简在帝心的消息就这样飞快传开。和他一届的状元和榜眼都没有他风光。


    虞妙华将孙婕妤说的那些搬了出来。


    几个人正凑在一起讨论一件事。


    虞妙华却没听到翠微温柔应下的声音。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虞妙华都在和这两人讨论这件事。


    他们只能遗憾放下这个话题。


    另一边，虞妙华也跑去找皇上告状了。凭她自己的本事，她是查不出柴修被谁收买的，但皇上肯定可以。


    在听到任务完成的声音，虞妙华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孙婕妤不得不感慨，自从她和慧贵妃走动得近了，就没缺过好衣料。


    他听着虞妙华说出自己的想法，很快抓到了重点，“这是贤妃送你的方子？方子可有什么问题？”


    封王裴灵佑正和儿子说草原的事情。


    【是吗？我也觉得说得挺顺口的，可能是电视剧里看到过。】


    到时候宫里可就热闹了。


    但凡统统神灵选定的人是贤妃或者其他嫔妃，这后宫都要被弄得乌烟瘴气。


    【呜呜呜，宿主真的出息了！你终于学会正确的上眼药方法了！】


    孙婕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素商笔下不停，在白纸上勾勒出纤细柔美的线条。


    任务搞定，感觉自己血赚的虞妙华心情愉快地看书。


    以后她说不定还可以找对方定制几本。


    虞妙华忙着方子的事情，如果不是柴修过来提醒她，她都差点忘记皇上找来沈探花给她作画的事情。


    这方子原本就是好的，如果不是她表嫂子和神医世家有些交情，哪里能拿到。


    不过这也说明了慧贵妃即使已经到了这尊贵的地位，依旧没有太大的野心。


    “那位慧贵妃预言了三月的地动。是真是假，等到下个月便知晓。”


    她姣好精致的面容浮现出些许的恼怒，下意识说道：“这条鱼太坏了！翠微！我们晚上把它拿来做鱼头豆腐汤！”


    【统统，其他人呢？可恶，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她当时没有过去，只是因为远远地觉得气氛似乎不错。


    虞妙华犹豫了一下，最后选了那幅背后有鱼飞过的画作，那幅画的她看起来更像是她本人的样子，没有那么端着。


    裴灵岳让人送虞妙华过去。


    穿着青衣服的细作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倘若是真的，那慧贵妃祖上定是我们草原的人。狡诈的大齐人将她哄骗了去。我们自然得禀告王上，迎回我们的神女！”


    这造纸技术也是慧贵妃拿出来的。


    至于后面拿来的那些点心，她没有兴趣吃，直接分给了其他人。


    她并不确定是慧贵妃自己将人遣走的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几个细作为了这“英雄”吵成了一团，一对账发现不是他们当中任何一方做的。


    虞妙华诚恳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任务肯定顺利完成了。


    与此同时。京城某个客栈里。


    如果真有神女，也该是出现在他们草原。我们草原对佛祖才是最虔诚的！佛祖要保佑也该保佑他们才是。


    这几人正是草原派来的细作。他们都是草原精心挑选出来的，面容看着和大齐人差别不大。


    系统也十分感动。


    她微笑着说道：“这的确是积善行德的好事，圣母娘娘定愿意帮一把。”


    哎，慧贵妃太单纯了。


    可恶，她得跟皇上告状。亏得她那么信任柴修，还常常请他吃点心。


    贤妃观望了一段时间，也没发现关雎宫那边熬药汤喝。


    这、这就尴尬了。


    虞妙华不觉得自己能受宠十年，到时候自有新宠。十年后也没她的事了。计划通！


    裴灵岳将那几幅画送去关雎宫，让虞妙华挑选出最喜欢的一幅自己留下。


    作为老牌勋贵，她娘家还是有几分实力的。


    裴灵岳在知道沈素商让虞妙华靠着栏杆看话本时，心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念头：早知道就提前在栏杆上动手脚，这样慧贵妃就会不小心掉水里。


    人口数量一直都是用来评判一个君主统治水平的标准之一。


    任凭贤妃使出百般手段，但妙华就是不掉这坑啊。


    沈探花若无其事说道：“这天气的确适合喝一碗热热的鱼头豆腐汤。”


    裴灵岳心中呵呵了。慧贵妃要是能自己想到，当天就会过来找他了，定是孙婕妤告诉她的。孙婕妤待她倒有几分真心。


    孙婕妤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她心情愉快地跟自家儿子说道：“关雎宫那边日日熬着药，皇上一个月有十来天呆在那边，想来很快就能传出好消息。”


    嗯，那姿势的话，正好可以露出她的右脸。她的右脸的确比左脸要更完美一点！


    在这事上，慧贵妃枉做小人了。


    沈素商怀疑是不是翰林院某位同僚闲着没事写来打发时间，然后夹带私货塞到了藏书楼中。


    难怪去年才入宫，就被同乡给坑进了冷宫中。结果在冷宫呆了半年，也没见她长进不少。


    “你懂什么，这是在告诉大齐皇室，只要我们想，我们的人取他们项上人头轻而易举。”


    慧贵妃固然是温柔慈悲的神女，但她也是十几岁的年轻少女，有和寻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


    裴煜恒冷着脸，“这理由也只能骗骗傻子了。草原人哪里有这能耐。”


    她背地里还跟系统骂了半天。


    虞妙华说道：“我谢谢你，只是因为你把我画得很好看，我很喜欢。”


    他不觉咬牙切齿，“皇叔定是为了遮掩真正的幕后黑手。”


    贤妃微笑，“若是有需要帮忙的，你可以去找你外祖他们，他们多少有些能力。”


    虞妙华收工回家。


    【刚才有人不小心打翻了点心和颜料，柴修和翠微去给你重新拿点心和颜料。刚才你们的气氛多好啊，看着就郎才女貌，我干嘛提醒。】


    虞妙华说道：“也就是面对姐姐我才说真心话的，我相信姐姐，就像你相信我一样，别人面前我没那么傻。”


    “出息什么啊，有这本事，直接刺杀大齐皇帝啊，挖什么坑啊。”一个穿着黑衣的细作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施粥修路这些，可都需要银子。


    被帅哥夸奖，谁不高兴呢。


    她抿唇一笑，“那我可要当真了。”


    【因为奖励我真的很想要嘛。在这时代，女人遭受的痛苦和磨难都很容易被忽略，尤其是妇科疾病这些，因为女大夫少，难以启齿，小病都能拖成大病。而且对她们来说，生孩子就是度鬼门关，不知道多少女人死在这方面。好不容易有了专业书，那我肯定得拿到的。】


    别说，他拿来的话本还挺好看的，写手的风格有点像新年宴排演的那几出。


    等等，怎么只有她和沈探花？其他人呢？


    他自然巴不得治下人越多越好。


    孙婕妤叹气，“你下次别什么都轱辘出来。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裴池尧见父皇近日对待他的态度似乎恢复了正常，便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一门心思想着结交更多大臣，好给自己这方增加势力。


    系统恨铁不成钢。


    他们原本是为了盐和武器的买卖过来的，一来京城，才知道大齐多了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传说中的慧贵妃。


    他以前的画，都只着重描绘她神女的那面，就仿佛她只是庙堂上高坐的神一样。


    她只能微笑，“原来如此。”


    她顺手将太后娘娘也拉上了这一艘大船上。


    虞妙华抬起头，对沈素商说道：“沈大人，谢谢你。”


    【嗯，你上个月对贵妃说过类似的话。上上个月对皇后说过，难怪说得那么顺口。你要是把你甜言蜜语的本事用在皇帝和攻略对象身上，你早就完成一堆任务了！】


    系统翻了翻自己的记录，很快就找到了。


    裴灵岳自然不会让柴修背锅——不然还得再寻一个代替柴修的人，实在麻烦。


    只是这不是她今天找慧贵妃的原因。


    她表情变得凝重，使了个眼神。


    过了一会儿，翠微他们也回来了，带着新的糕点和果脯。


    虞妙华后面也找了机会和孙婕妤把这误会给解开了。


    其他人纷纷鼓掌。


    孙婕妤感动的同时，也有些无奈。


    于是在见到沈素商的时候，她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沈大人，今日有劳你了。”


    虞妙华惊讶，“你怎么知道？那时候点心和颜料被打翻了，翠微他们去拿新的。”


    虞妙华对沈探花的好感度嗖嗖往上升。


    虞妙华也不是刚进宫时的小白了，便让其他人退下。


    他垂下头，继续作画，嘴角却不由翘了翘。


    裴灵岳当做没看到她表情，“你后面也的确自在多了。”


    目光对上沈探花震惊的眼神，虞妙华身子僵住了。


    如果是前者的话……她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慧贵妃年纪轻，沈探花又英俊无比，她若是想和他多相处也是人之常情。再说这事上，皇上就没有半点过错吗？是他把柴修安排过来的，也是他安排沈探花给慧贵妃作画。


    侧着坐在栏杆那边吗？


    裴池尧许诺，“有朝一日若能登大位，儿臣定不会亏待外祖他们。”


    这草原勾结盐商，私下采买食盐和武器，如今更是将手伸进皇宫，可以说是狼子野心。


    “皇帝说宗庙那坑是草原人挖的，你怎么看？”


    虞妙华不会为了完成任务将自己陷入危机之中，但机会明晃晃摆在面前了，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也不是她的性格。


    虞妙华说道：“也不是不可以。我这边特地给你留了一个葡萄花样的绸缎，正好能做彩头。”


    英雄救美，怎么也该触发CG奖励吧？


    “这事问题最大的还是在柴修身上，他不该将人都带走。他在皇上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不该连这都不懂。”


    “那慧贵妃的事情，你们打听清楚了没有？她当真是神女？不是大齐人编出来的？”


    银子，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


    裴池尧说道：“多亏了母妃为我谋划。”


    “听说大齐宗庙被挖了一个坑，是我们的人做的。没想到我们中还有这么出息的人。”


    沈素商则继续绘画。


    啊啊啊啊，她的形象！！


    虞妙华坐了下来。


    他将这事记住，说不定下次可能就能用上。


    当时周围无人，沈素商定会英雄救美。


    那些点心都错付了！！


    于是等过几日沈素商将画好的画交上来后，裴灵岳夸了他好几句，又赏了他一些上好的笔墨纸砚。


    想到自己堂堂皇子还要为银子苦恼，裴池尧原本喜悦的心情多了一些阴霾。


    虞妙华十分不服气。


    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发丝上，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一样。


    见他画得专注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事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虞妙华的尴尬情绪也缓解了不少。


    虽然每次为了给她完成任务都得绞尽脑汁，但对比一下，裴灵岳觉得他宁可辛苦一下，慧贵妃还是省心的。


    虞妙华忍不住问沈素商，“这些话本都是谁写的？”


    她再次提醒自己：她原本就没打算攻略他，把他当做普通画师，坦坦荡荡相处即可。


    沈素商如今是心服口服。


    虞妙华点头，没有供出自己的好姐妹。


    贤妃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浅笑，“我相信我儿的本事。”


    作为一个久居高位的皇帝，要让他设身处地感受底层平民的困境那是不可能的。但裴灵岳看得很明白，这回的奖励可以降低女子生产时的死亡概率，不就等于能提高人口数量吗？


    孙婕妤愣了愣，唇角缓缓勾起，“谢谢姐姐。”


    她转移话题，“妾身最近从书上看了个方子，正打算去御花园采摘一些花回去试试。”


    孙婕妤看她无忧无虑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散财童子的名声如今可响亮了，这是想给我送钱吗？”


    虞妙华恍然大悟，原来她平时常常这样对皇后和贵妃说吗？


    姹紫嫣红的御花园中，虞妙华靠着栏杆，因为看书看得入神的关系，都忘记有人给她作画了。


    他这话还真不是为了讨好慧贵妃，而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那你觉得会是谁？”裴灵佑问道。


    孙婕妤说道：“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上面虽然要用到一些珍贵的药材，虞妙华前段时间那一病，宫中从上到下都给她送珍贵药材，只怕宫中没有哪个嫔妃的这方面的库存比得过她。


    最近要花的银钱比较多，手头有些拮据，他还是等宽裕了后再以母妃的名义行善积德。


    “我正要采摘一些桃花做干花，经过时看到了。这事做得不妥，再怎么样，你身边至少也该留一个人。”


    再者，调查皇上身边的近侍，很容易惊动皇上，引起他的怀疑，还不如坦坦荡荡的，反正这件事她就是受害者。


    ……


    “是朕担心你当时不自在，想着你平素不喜欢太多人围着，这才让他找借口将人带走。”


    ……


    沈素商曾经听过几个大人商议过此事，慧贵妃只怕为了这些东西，私下也付出了相关代价。但是她却从来不言不语，也不曾试图借此邀功，淡泊名利。


    裴灵岳露出满意的笑容，“看来慧贵妃很自在，沈卿应该能够画出更符合她性情的画作，我就放心了。”


    左右翠微他们还没回来，现在正好完美满足任务环境。


    皇上这事办得可真不地道。


    “放心吧，我当时在远处看着呢。若是有人要陷害你，我也可以作为证人。”


    裴灵岳静静看虞妙华表演，什么反噬，都是假的。统统神灵哪里会伤了她？


    原本看话本看得津津有味的虞妙华冷不防就这样被喷到。


    既然这事已经在皇上那边过了明路，日后若有人借此生事，那就是自找霉头。


    皇后肯定很愿意帮慧贵妃补缺补漏，免得慧贵妃哪里出了纰漏。


    虞妙华正准备请傅御女等人过来打麻将，孙婕妤来了。


    大齐的文武百官自然是将草原骂得狗血淋头的。


    于是她这边每天熬药，熬好的药，最后都进了孙婕妤的肚子里。


    皇上那般宠爱慧贵妃，总不至于对她不利。


    裴煜恒说道：“儿臣猜测是裴池尧。若是让他得逞，这事最大的获利者是他。”


    当听到虞妙华一脸严肃地说她怀疑柴修被收买了后，裴灵岳目瞪口呆，“你怎么会有这想法？”


    这短短一年内，她更是无私拿出了许多的好东西。


    “若是真的呢？”


    一直孙婕妤地喊着……虞妙华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沈素商看着神色宁静的少女——画面的确很美，但总觉得还不够，还不足以抓住她的神韵，仿佛她还戴着一层看不见的面具。


    她不由纳闷：难道是虞妙华还在找人调查方子？


    在刚才那一瞬，他大概明白自己该怎么画了。


    系统都不想说什么了。它觉得纯粹是任务对象眼瞎，就宿主那小学鸡的水平都能成功。


    晚上，柴修恭恭敬敬和裴灵岳汇报御花园的事情。


    花丛处传来了些许的簌簌声音，不过在场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其他几幅被送了回去。


    裴灵岳当然得积极促进这项任务。他甚至还有种微妙的欣慰：这回可算不用他绞尽脑汁帮虞妙华做任务了。


    虞妙华在心中腹诽：那是因为沈探花拿来的话本的确挺好看的。她这几天还去藏书楼，一口气拿了把那些话本都借了，除此之外，顺便还将肥皂技术夹带在其中。


    封王府。


    沈素商行了行礼，目光划过虞妙华的脸，不卑不亢说道：“因为娘娘的缘故，微臣有幸青史留名，这是微臣的荣幸，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得很。”


    虞妙华说道：“那我就叫你山岚姐姐了。”


    “我喜欢这幅，这幅留下。”


    慧贵妃在翰林院的名声极好，她当时为了避免天灾给百姓带来的伤害，不惜献祭自身，心怀大爱，让人敬佩不已。


    柴修恍然大悟：原来皇上是因为这原因啊。


    再半个时辰后，夕阳西下，沈素商大概画好了五幅，接下来他只需要把这五幅画好好完善一下就可以了。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草原的事情，等处理好今年的天灾再说。下个月的地动，八月的大旱更让他揪心。


    虞妙华摆出了一幅正气凛然的模样，“只是妾身这身体，只怕要辜负贤妃姐姐一片好意。妾身因为泄露天机，这身子看着很好，但内里有不少问题，怎么也得调养个十年以上才好诞下子嗣。”


    裴灵岳略一沉吟，说道：“这事你找机会和皇后好好谈谈。”


    【宿主，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积极做任务的一天，真让我感动。】


    虞妙华和孙婕妤讨论了一下，觉得她这边也该做出熬药调养身体的模样。


    虞妙华记下他说的位置，准备到时候多去翻翻。


    另一边，裴灵岳也对外宣布了宗庙一事的调查结果。


    一看到任务奖励，原本打算找借口将虞妙华打发走的裴灵岳瞬间来了精神。


    沈素商也并没有让她干坐着，还让她看话本，免得她枯坐太无聊。


    贤妃，其心可诛啊。


    虞妙华表情也跟着变得凝重起来，“难道是有人收买他陷害我吗？”


    【宿主，我怎么觉得你这些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虞妙华看到她不由笑了，“你来得正好，等下陪我一块打牌。”


    虞妙华摇头，“没有。我没那么傻，我知道她的目的！那方子的确是好的，但我喝了没用的。上天不给我子嗣的话，我是不会有的。”


    好些武将们更是磨刀霍霍，恨不得让那些草原人见识一下他们的本事。


    她娘希望她像山一样勇敢坚定。


    虞妙华声音清脆应了下来，拿着方子就去找皇后娘娘了。


    沈素商垂下眸子，“这是微臣的荣幸。”


    沈素商回想了一下，“微臣也是在藏书楼找到的，藏书楼二楼左起第二个书架摆放了他的一些书籍。”


    裴灵佑露出欣慰的表情，“此事确实和裴池尧有关。秦家前段时日私下寻找草原人的踪迹，想来便是为了栽赃给他们。”


    裴煜恒握紧了手，他当时在慧贵妃的面前掉下了坑，还把簪子给摔碎了。这都因为裴池尧！


    裴灵佑说道：“礼尚往来，我们也该送二侄子一份礼物。”


    免得他觉得他们封王府是什么泥捏的软腿虾。


    他拿捏不了皇帝，但算计一个不算有脑子的侄子，轻而易举的事情。


    第 40 章   第 40 章


    封王虽然因为慧贵妃那事，名声和以前不能比，但这些年来他没少笼络大臣，手中也拿捏了他们一些把柄。因此只要不是旗帜鲜明要造反，一些大臣还是愿意帮他一把的。


    若封王要他们对付太子，他们可能还要推脱一二。一看，是二皇子啊，那没事了。


    于是接下来，贤妃的父亲宣威伯便开始倒霉了，他被弹劾在平叛西南时，让当地官员给他行跪拜之礼，克扣军饷，中饱私囊。


    贤妃的哥哥则被弹劾强纳小官之女为妾，伪造文书，构陷同僚。


    宣威伯的几个女婿也被爆出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


    一时之间，宣威伯府让满朝文武看了一场笑话，他的政敌们更是趁机落井下石。


    大家私下都在讨论，这宣威伯府到底是得罪了谁。这些罪名可不像一天两天就能收集到的。


    封王这回做得很小心，弹劾的那些官员们明面上和他没什么交情。他在旁边冷眼看着宣威伯府的闹剧，心中畅快不已：他可算是为儿子讨回一点利息了。


    贤妃得知娘家和姻亲被弹劾，脸色大变，都顾不上关雎宫的事情。


    如果她的娘家出了事，就算将来她将来顺利将皇后拉下来，作为罪臣之女，她也不可能坐上那位置。她的儿子更是将与大位无缘。这不是白白为他人作嫁衣吗？


    李昭媛也哭哭啼啼过来找她。


    “姐姐，我爹被弹劾克扣士兵口粮……又不止是他一个人这么做，这不是惯例吗？”


    怎么就偏偏只抓她爹呢？


    想到这一波被弹劾的还有贤妃的娘家人，李昭媛醐醍灌顶，“姐姐，我爹定是因为和伯父走得太近了。”


    李家和秦家有些亲戚关系，李昭媛的父亲曾经成为宣威伯的手下，宣威伯吃肉，李家也跟着喝了一口汤。正因为如此，李昭媛进宫后一直站在贤妃这边，为她做一些她不方便做的事情。即使上回因为帮贤妃办事得罪了慧贵妃，李昭媛也没有后悔。


    ……


    贤妃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扣进了手掌心，她却感受不到这份疼痛。


    裴灵岳看了看，说道：“好，那朕等下让太子将这两首重新抄录。”


    裴灵岳似笑非笑看着她，“如果是真的，贤妃打算如何？为他们求情吗？”


    贤嫔脸上血色褪去，她做这些都是为了谁，偏偏却换来了儿子的指责。


    贤妃时不时就想坑她和皇后娘娘，破坏她的职场体验。


    而皇上也没有要为贤妃瞒着的意思，在人前大肆夸奖了贤妃大义灭亲的高尚品德，还亲自写了一幅字表彰她。


    贤妃观皇上的表情——皇上看着不像是很气愤的样子。


    啊啊啊，贤妃到底做了什么？


    贤妃……表现出来的姿态的确没辜负贤的称号。


    这几日她吃不好睡不好，人憔悴了一大圈。


    而且这事还有一个严重的后患，他们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甚至还推出去，以后谁还敢帮他们？


    虞妙华这番话，有化身成为尖叫鸡的冲动，表情都僵硬了。


    送点心过去吗？


    这回礼倒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母妃的做法，她倒成了高风亮节的贤惠嫔妃。但外祖这边的势力便被毁了大半。


    他敢说，这些事若是发生在慧贵妃的娘家身上，肯定被轻飘飘放过。


    贤嫔即使有再多的不妥当，谁都能怪她，只有尧儿不能。


    【统统，是不是有人在皇上面前造谣我和太子的关系？你说他刚才是不是在试探我QAQ】


    嫔虽然算得上主位娘娘，但在九嫔之中，地位是低于昭仪、昭媛这些的。


    她顺着贤妃的话，“是啊，皇上疼二皇子疼得紧，定会处理好这事。”


    她听说皇上最近一直召见诸多大臣，不仅为了即将到来的天灾，还为了推广从宗庙那边拿出来的技术，可以说是忙得焦头烂额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有闲情雅致给她写诗？


    想到这里，裴池尧越发不甘心了。


    虞妙华立刻有了主意。只是她有些犹豫，现在皇子所那边还多了一个封王世子，据说他每天都在给她抄经祈福，所以该不该送他啊？


    她就不能看在她和尧儿的份上对她们网开一面吗？


    还是算了。


    这几日频频碰壁的二皇子，再也顾不上寻找草原陀族人的事情，冲到了琼明宫。


    贤妃想哭，偏偏她还不能哭，她只能微笑领旨，“臣妾叩谢皇上恩典。”


    他喜欢的是慧贵妃那种。


    二十首啊！！不敢想象，太子接到这任务时在想什么。


    贤妃心下一松，嘴上却仍然说道：“他们罪该万死。”


    贤妃面上做出担忧的模样，心中的担忧又去了几分。


    【呜呜呜，我好冤枉啊。】


    他趁机帮儿子在慧贵妃面前说些好话，免得慧贵妃老对太子避如蛇蝎。


    虞妙华看着裴灵岳脸上隐隐浮现出来的得意，不由问道：“这可是皇上为妾身写的？”


    母妃这一手可害惨他了。


    贤妃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不然她的父亲早被压入大牢，哪里还给上折自辩的机会。


    虞妙华露出了虚弱的笑容，“妾身对太子了解不多，实在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贤妃：？？？


    虞妙华被她这么一说，也就猜到了。


    结果现在好处还没拿到多少，娘家就被牵连了。情急之下，李昭媛控制不住流露出埋怨的态度。


    原本他优势就不如太子，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虞妙华看完了以后，指了指第五首和第八首，“这两首妾身最喜欢。”


    是啊，是她求来的。


    她平素总是温柔的模样，如今猛地露出了狠厉的表情，倒把李昭媛给吓了一跳，人也清醒了过来。


    她没忍住对孙婕妤说道：“贤妃莫不是个傻子？”


    大家的心中就跟被蚂蚁爬一样，痒得不行。


    皇帝当做没看到慧贵妃的腹诽，统统神灵明显对这个很喜欢。


    这个奖励，他喜欢！想要！草原最引以为豪的便是他们的骑兵，只有在他们最为骄傲的领域击败他们，才能让他们彻底臣服。


    【深宫尔虞我诈，危机重重，决不能轻易掉以轻心。宿主触发主线任务3.5：调查清楚皇上试探宿主的原因，找出幕后黑手。任务奖励为：草原境内尚未挖掘的铁矿地点。】


    谁都有资格怨怼，但李昭媛没资格，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多亏了她。


    现在贤妃名声是有了，大家明面上都夸她公正无私，但私下没少骂她蠢。而她更是里子都没了，只怕她的儿子、亲人，现在都怪上她了。


    裴灵岳笑道：“朕不擅诗词之道，便让太子代写一二。既然你喜欢，可见没辜负太子这段时间的心血。”


    这一刻，虞妙华和太子有了微妙的共鸣。


    裴灵岳怜惜道：“现在爱妃不必再受良心的敲打了，可以安心了吧。”


    裴灵岳震惊，神色动容，“爱妃何至于如此。”


    虞妙华眸子浮现出淡淡的迷惑，怎么还要让太子来抄？


    “朕虽不愿，但贤妃再三恳求，盛情难却，朕只好满足贤妃心愿。来人，降贤妃妃位，贬为贤嫔。”


    于是贤妃眼眶一红，眼泪就这样滑落了下来，“臣妾不愿意因为我的关系，让皇上被人指责因私忘公。”


    贤妃在这一刻改了原本的想法，声音坚定，“正所谓天子犯法与民同罪，臣妾的父亲也是皇上的子民，倘若触犯了律法，也该与庶民同罪。”


    她对自己的心腹说道：“随我去向皇上请罪。”


    如今她倒霉了，正好没闲心搞事。


    那时候的她提点李昭媛皇上的喜好，教导她如何争宠，让她得宠了一段时间。还帮助她用肚子里注定保不住的孩子制造出小产的意外，借此铲除了对手，还让李昭媛博得皇上和太后的怜惜，得以被册封为九嫔之一的昭媛。


    一个个和宣威伯有关的惩罚就这样下来了。宣威伯府卷入其中的亲朋好友们全都没落得好。比如李昭媛她爹，不仅官位被夺，贬为平民，家产也被抄没了。


    贤妃忽然想起了皇后娘娘。


    “贤妃大义灭亲，请旨秉公处理，朕深深为之动容。”


    裴灵岳那边很快就收到了相关消息。


    【我要去找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为我做主，看看是哪个混蛋造谣我的！气死我了！皇上居然不信任我！】


    送吧，总觉得怪怪的。不送的花，又有故意排挤他的嫌疑。


    虞妙华也经常把小厨房做的点心拿来送来。皇帝、太后、皇后、贵妃、张婕妤都是她经常送的对象，后宫嫔妃对此司空见惯，应该不会误会。


    “也就是她想要给自己刷名声，皇上就成全她了。”


    好歹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给他诞下子嗣的嫔妃，多少有点情面在。


    这是她最大的依仗。


    他原本想让慧贵妃做荷包，现在便打消了这念头，“贵妃你这边的点心向来可口，太子在乾元宫时可没少吃。不如你让人做两份送过去？”


    这时候，虞妙华脑海中响起了触发任务的声音。


    虞妙华感动了，难得系统都说了公道话。下一秒，她便收回了自己的感动。


    李昭媛听着她笃定的声音，心中泛起了一阵的酸涩。如果她那孩子保得住，生得下来的话，他们李家也有了靠山，哪里需要一直仰秦家鼻息。偏偏那孩子在肚子中就已经胎死，她不得已利用它来铲除对手。


    不仅如此，太子甚至还亲自走了一趟国公府，之后国公爷便上折自请降爵。


    强撑着回到琼明宫后，贤妃便吐血了。


    ……


    他叹了口气，“朕知道了。”


    裴灵岳十分满意，看来太子对这份工作还是很上心的，都把慧贵妃给感动到了。不枉费他三申五令让太子好好写。


    她看见裴灵岳对着她露出了怜惜的神色。


    看到虞妙华在神灵面前嘤嘤嘤，裴灵岳不由叹气：慧贵妃胆子还是小了点，太容易被害妄想。


    贤妃卸掉了脸上的妆容，穿着素色的衣裳，发髻上的钗子全都取了下来，耳环、手镯等首饰全都收了起来。


    “这二十首诗，你喜欢哪几首？”


    反正贤妃平素生活简朴，  时常拿出份例照拂其他低位嫔妃，贵嫔的份例够她用了。


    “难道是因为她觉得贤妃不如贤嫔好听？”


    原本虞妙华就猜测有人在皇上面前泼她和太子脏水，让御厨做点心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如今看到系统刷出这狗任务，她立刻手动拒绝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神色决然，“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他们辜负皇上的信任和厚爱，臣妾十分痛心，无法心安理得做皇上的贤妃。”


    她安慰自己，只要自己以退为进，皇上定会看在她受了委屈的份上，轻拿轻放，到时候正好让其他人见识一下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她如果此时为父亲求情的话，会不会败坏了她在皇上一直以来的形象。


    虞妙华真的很震惊，皇上到底对她带了多少层的滤镜啊。在这些诗中，她都要成为天下最完美的人了。


    当然了，贤妃和尧儿也不能一杆子打趴下。


    原本气定神闲的贤妃在听到圣旨时，像是被打了好几闷棍一样，人都傻了。


    贤妃将她扶了起来，说道：“本宫会去向皇上请罪。”


    贤妃问道：“臣妾的父亲犯的那些罪可都是真的？”


    “太子做得不错，着实辛苦，朕昨日看他都瘦了一圈了，实在让朕心疼。朕该好好赏他。慧贵妃，你说朕赏他什么合适？”


    裴池尧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可见母妃你现在并不了解父皇，父皇已经不喜欢你这类型的人了。”


    贤妃娘家被弹劾可以说是这两日后宫嫔妃最关注的八卦。


    她轻声说道：“只要皇上对尧儿存着父子之情，就不会让他有一个沦为罪臣的外祖父。”


    如果虞妙华的好感度能够具象化，那么裴灵岳就能看到她对他的好感度正在断崖下跌。


    嗯，到时候让李御厨多做几份，每个宫都送，也免得凸显出太子的特殊。


    裴灵岳轻描淡写说道：“你先选，若有喜欢的，到时候题在那几幅画上，挂在宗庙中。”


    皇上……怎么就动真格了？


    虞妙华对贤妃还是颇为佩服的，在这种情况下，早上的请安她还能如常出现。


    听着儿子的指责，贤嫔嘴里发苦，“母妃也没想到皇上现在不吃这一套了。”


    二十首看下来，她忍不住震惊了。


    ……


    皇后娘娘的亲生母亲和亲妹妹卷入炮制祥瑞的事情后，皇后可没有为她们求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母被剥夺诰命身份。


    【呜呜呜，我不活了。一想到后世考古，考古出那诗可能是太子写的，他们肯定要编排我们的关系的。】


    这法子虽然老套，架不住贤妃素有贤名，这法子每次一用一个准。别人用就是东施效颦。


    【我收回刚才的赞美！皇上他有毒啊！！！】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宣威伯世子强纳官员之女为妾、构陷同僚，贬为平民，打入大牢。”


    而且还直接写了二十首！


    太子？


    她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当然了，虞妙华没那么好心去同情她。


    这一刻，贤妃已经弄不明白了，为什么他能一边怜惜她，一边下狠手惩罚她的亲人？


    都怪皇帝这骚操作，把她搞得郁闷了。


    她不敢再多说话，生怕自己多说几句话就会控制不住将一口血喷在皇上身上。


    今年还有几场天灾，即使现在国库因为白砂糖和冰糖的关系还算充盈，但也不能随意浪费啊。


    只怕投靠的人想到此事都要犯嘀咕，他们会不会为了名声，把他们当弃子抛弃了？


    她原本就心力交瘁，又因为儿子这话而气急攻心。偏偏到了这时候，她还不敢喊太医，生怕漏了风声，只能打着侍女受伤做理由，拿了药材自己敷着。


    怎么会有人让自己的儿子给嫔妃写诗的？


    所以不要问她了！


    虞妙华都有些感动了，决定这几日不和统统背地里蛐蛐皇帝了。她的感动也就只能让她克制住几天不说皇帝闲话。


    ……


    “起来吧，你一个嫔妃，哪里管得了娘家的事情。”


    宣威伯的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怎么处置，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原本裴灵岳就想找机会敲打琼明宫，现在他们都主动送上门了，裴灵岳自然就顺这台阶下来了。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怎么就这样把自己坑进了万劫不复之地。


    对万物皆可磕的系统来说，这件事就是巨糖！四舍五入就是情书！一百分！


    【我受不了这试探了！我决定了，统统！】


    明明以前她以退为进这一招一直很好用啊。


    他揉了揉太阳穴，对二儿子越发失望了。


    也就是说，贤嫔如今的位份还不如李昭媛呢。


    偏偏她不仅不能露出半点怨恨的样子，她跪了下来，“臣妾代父亲谢过皇上恩典。”


    裴灵岳清了清喉咙，对虞妙华说道：“朕觉得，或许你亲自做的点心会更有诚意一些。”


    她是不是听错了？


    【他居然能找出我身上那么多优点，连我自己都找不出来。】


    她声音带着哭腔，“臣妾实在良心不安啊，还请皇上一起罚我。”


    贤妃去乾元殿的事情也都入了大家的眼睛。只看她那素净到不行的样子，大家便知道她这是要玩脱簪请罪这套。


    贤妃这一请罪，直接就把她爹的爵位给请没了，她亲兄弟被她请去了大牢，姻亲纷纷落马。


    裴池尧脸黑如碳，“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那些话了，你好好想着如何讨好父皇，别再给我添乱了。”


    他要这名声有什么用？


    这几天，许多大臣看到他，都夸母妃没有私心，这些赞美让他有吐血的冲动。


    啊！


    皇上抄自己亲舅舅家时可没有留情过。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一刻她对这话有了更深的认识，心中的恨意如同藤蔓一样蔓延。


    丢下这话，裴池尧直接离开。


    那时候，好些嫔妃一口一个贤嫔姐姐……她若是贤嫔，肯定得扎心死。


    虞妙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没想到太子殿下也喜欢吃点心，这几日妾身询问一下皇后娘娘他喜欢的口味，让李御厨多做几道。  ”


    现在不能叫她贤妃姐姐了，以后就是贤嫔姐姐。


    【没错，他肯定在试探宿主，宿主我们得小心。】


    虞妙华脸上笑嘻嘻，心中在骂人。


    孙婕妤笑得前俯后仰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虞妙华顿时打起精神，开始一篇篇看了起来。这可是要挂宗庙的，以后裴氏后代还要时常去祭拜，为了自己在史书上的形象，虞妙华当然得挑选出最能美化她的。


    她很快就和孙婕妤讨论起封贵妃那天要穿戴什么，钦天监选的时间是三月五号。


    若不是统统神灵的威能，他也未必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其实每一首诗她都觉得写得很好，实在选不出来，于是她干脆选她喜欢的数字。


    裴灵岳原本是想说让贤妃仍然享受妃位待遇的，但转念一想……这笔多出的支出，皇后和母后肯定不会出。也就是说他得自掏腰包？


    皇上只怕早有惩罚贤妃的心思，所以她往常以退为进的做法就不好用了。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惊掉了大家的眼球。


    有皇后做对比，她更不能求情。


    再问的话，她就要怀疑皇上是不是在试探什么了。


    她想着，贤妃膝下有二皇子，只要二皇子不倒，多少能庇佑她娘家。


    贤妃脸色不好看，“所以你这是怪上我了？没有我的话，以你的家世如何能当上昭媛？”


    【二十首情诗岂是区区御厨的手艺能敷衍的？宿主触发支线任务2.1：为太子亲自下厨做一道点心作为回礼，任务奖励为相马术和马蹄铁技术。完善的相马术能让人们挑选出最优秀的骏马，马蹄铁能够保护马蹄，让它们跑得更好更快，更容易适应不同的环境。】


    把她刚才的感动都收回来啊。


    现在他最缺的就是站在他这边的势力和能让他经营人脉的金钱。


    【哇啊，那这就成为了名垂千古的绝美爱情！探花亲自作的画，加上太子亲自写的诗，太好品了！简直就是神仙爱情！】


    裴灵岳还是有些佩服自己的大哥的，他那边的手册估计搜罗了不少朝廷大臣的小辫子，就等着有机会时用上。


    “宣旨，宣威伯恃宠而骄、逾越礼法、贪墨军饷，罪该万死，念在往日之功，褫夺宣威伯爵位，抄没部分家产，补做亏空。”


    【是啊，我之前错看他了，他超爱的。】


    另一头，留着贤妃，只要她一直盯着关雎宫，这一折腾，说不定又会让慧贵妃触发出新的任务。


    她简直无法理解皇帝的脑回路了。


    这样下去，任务还怎么触发呢？


    【不想。掉坑里的是封王世子，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她自己，更是被贬为了贤嫔。


    她僵硬地抬起头，脖子发出了咔哧的声音，她嘴唇轻轻动了动，声音漂浮，“皇上……”


    大家想着，宣威伯府这回的事情，大概会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结束。


    贤嫔再也撑不住，直接倒了下去，头狠狠敲到了地板，敲出了一个大肿包。


    【统统，没想到我在皇上心中形象居然是这么完美无缺！】


    原本贤妃还担心皇上会因为父亲的事情，故意晾她一会儿，然而她才到乾元殿，甚至都还没跪下，就被请了进去。


    【超爱你个头！他只是被逼完成任务而已！】


    贤妃固然宠爱一直不算多，但在皇上心中地位颇为稳固，深得皇上信任。


    顺利见到皇上，贤妃眼眶一红，跪了下来，“臣妾同皇上请罪，臣妾没管好自己的娘家，让皇上丢了脸面。”


    他还是去看看慧贵妃吧，正好太子那二十首诗已经写好了。


    天地良心，她和太子真的不熟啊，两人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系统磕得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每个皇子皇女都送！这点小钱她出得起。


    偏偏他却还想帮他那蠢儿子争夺皇位……


    虞妙华知道后，整个人都无语了。


    他再次问道：“贵妃，你说朕该如何赏太子？”


    偏偏她不能表现出半分的怨怼，甚至还得欣然领旨。因为这是她自己求来的。


    裴灵岳叹了口气，“朕让人去查了这些事，的确罪证确凿。朕应该按照律法处置你爹的，但他毕竟是尧儿的亲外祖。还有你哥哥，他可是尧儿的亲舅舅，怎么打着皇子舅舅的名义强纳官员之女，给尧儿抹黑呢。”


    末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贤嫔娘娘哪里是傻子，她是太聪明了，所以把别人都当傻子，结果这回就掉坑里了。”


    【宿主冲啊，让草原在强大的骑兵面前颤抖吧！你不想报宗庙大坑之仇吗？】


    哎，都怪慧贵妃前世遇到的那渣男，白白拖累了他的好儿子。


    其次，太子虽然优秀，但仍需要历练。尧儿既不够聪明——没有本事在他眼皮下闯下太大的货，又心有不平之气，是很不错的磨刀石。


    贤妃本以为这惩罚已经到了极致，没想到她还没走出这份痛苦，新的打击又来了。


    【因为宿主现在有三个任务正在进行中。进行中状态任务大于三时，将不触发新的任务。】


    她连忙说道：“妹妹一时情急，刚才口无遮拦的，姐姐莫要同我见怪。”


    让太子写诗果然是最英明的行为，现在不就触发了任务吗？


    他到底是什么时间管理大师啊？


    她猜测的果然没错。


    皇后娘家没了脸面后，皇上待太子和皇后更好了，据说还开始让太子批阅奏折，处理政事。


    他咬牙说道：“母妃，我也不指望您能帮上我的忙，但至少别再给我添乱。”


    【磕到了，原来这些都是太子写得。太子他超爱的！】


    她心中也生出了对亲人的淡淡怨怼。他们怎么就那么嚣张，不好好收拾首尾呢？这下好了，被爆出，连累她和儿子脸面无光。过两日请安，还不知道会被多少嫔妃看笑话。


    裴灵岳，在看到新任务时，眼睛亮了起来。


    现在她心灵上的痛苦已经让她忽略了肉体的痛。一股气血在脑海中横冲直撞，冲得她晕头转向。


    宣威伯也曾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和自己那堪称饭桶的舅舅不一样。对于他年轻时因为飘了而犯下的那些错误，他也不是不能轻拿轻放，夺了他的官职即可，爵位仍保留着。


    因为生病的关系，又加上失势，贤嫔这边便不像以前那样经营得如同铁桶一块。


    父亲就这样被夺爵了？甚至还被抄没了一部分家产？


    虞妙华对此无所谓，她目前最上心的还是那个妇科相关书籍的奖励。不触发新的任务也挺好的，免得她看了心烦。


    裴灵岳就不一样了，他还没来得及为新任务的诞生而开心，便收到了这噩耗，简直是晴天霹雳。


    所以他该把自己上交了去完成任务吗？


    裴灵岳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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