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美强惨20入V第一更。
父子三人坐上马车,风泽身前一手一个娃,左揉揉头右捏捏脸,大概是他过于淡定,很快就影响到了两个孩子。
书衡与书敏先后平复下来。
就在马车即将启动之际,卢家的门房开侧门跑了出来,透过窗子小声道,“书先生,老爷说他这就进宫告状去,让你安心家去安心备考。”
风泽拱了拱手,“劳烦你,替我谢谢老爷子。”
门房咧嘴一笑,“好咧。”
充当车夫的亲兵小哥不用吩咐,便驱动马车前行。
有了卢老爷子的定心丸,书衡与书敏虽然多少因为担忧而愁苦,但比刚才又明显轻松了一些。
风泽见状,就问,“要不要随便逛逛,散一散心?”
书衡与书敏对视一眼,小兄妹俩就算没什么心情,也不愿意拂了父亲的好意,于是一前一后地点了点头。
书敏上辈子没活过十六岁,书衡也没超过二十五,在风泽看来这是研究生没毕业的年纪,姑且是个大宝宝……他跟系统说,“我老家那边多的是家长带孩子出门,我没吃过猪肉可看过猪跑。”
于是他坐车前往京城最热闹的朱雀大街,下车后给了小哥二十两银子——这是让小哥自己吃顿好的,再置办一顿席面的预算。
小哥美滋滋地应了。
而眼前人来人往,如织如梭,风泽想起了老家周末的商业街,他当即抱起书敏,把小姑娘放在肩头,右手则稳稳牵住书衡的手,“累了就跟爹爹说。”
书衡抿了抿嘴,“嗯。”
他很想说自己两辈子加一起活了好久三十多年,是……大孩子了!
可一想起爹爹说“你就是九十了也是我的崽”,他干脆闭口不言。也得亏他活了两辈子,说实话爹爹若是一直这样,会把人宠坏的。
宠坏二字一出,他的思绪就难免飘到泰成公主那儿……仔细回忆了下泰成的表情,总觉得泰成没有那么底气十足。
再结合贵妃的处境,泰成目前不过是需要完成贵妃任务的可怜虫。
他在心里冷笑一声,在摊贩的招呼声中回神:爹爹给妹妹买了糖人儿,然后手掌大小的糖人儿让妹妹一口咬掉了快一半。
他亲眼看见细小的糖渣掉落在爹爹头顶……他忍不住又抿了抿嘴:都说了会宠坏的!
风泽不知道书衡来来回回转了多少次心思,他只是顺便“端水”,“衡哥儿想要什么尽管跟爹爹说。”
书衡想了想,真的提出了要求,“爹爹,我想买几本书。”
风泽痛快答应,“好啊。”
傍晚时分,父子三个加亲兵小哥满载而归,书家人完全看不出他们在卢老爷子家门口经历了什么。
风泽带孩子们回屋,发现书老爹已经让人烧起了地龙,便在去洗掉头发上的糖渣前,捏了下书敏的小鼻子,拿起换洗衣裳和毛巾直奔水房。
地龙都烧起来了,水房还能没有热水备着吗?
屋里只剩兄妹俩,书敏踩在热乎乎的地板上,小声说,“哥,让我再吃上辈子的那样苦,只要换得爹爹平安无事,我都愿意。”
书衡定睛看了会儿妹妹,片刻后才“嗯”了一声。
晚饭后,风泽等儿女还有小妹消一消食,就抄出了他的习题集来:只要功课不落下,他是个再通情达理不过的老父亲。
书小妹和书敏都非常珍惜能读书明理的机会。
而书衡上辈子就完成了科举相关成就,风泽就有意在数理化方向培养……然后他发现儿子并不是那么完美无缺,化学稍好,但数学和物理书衡学得颇为艰难。
风泽在很多方面都可以包容孩子,但“九漏鱼”是真的不能忍。
而书衡确实不太有理科天赋,幸好他是个很有韧性也很能坚持的娃。
很快风泽就欣慰起来:书衡在啃书做题时心无旁骛,情绪特别稳定。
他感觉自己发现了治疗儿子心病的妙招。
于
是他坐在书案后,守着低头做题的妹妹与儿女,自己不忘温习他的功课。
他倒是不担心名落孙山,毕竟皇帝不傻不瞎,但若是名次差了书衡太多,可就闹了笑话了……作为全能老父亲,他也有他的偶像包袱。
接下来一段时间依旧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哪怕风泽期间出门寻亲访友好几次。
想想也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又有卢老爷子护持,就是贵妃想动他都得酝酿好久。
过了个顺顺利利的新年,又顺顺利利到了会试的日子,风泽顺顺利利地入场顺顺利利地考完,然后他平平静静地接待专程前来报喜的师兄弟们……
没了外人,他才向家人们坦诚道,“预料之中的会试第一,不足挂齿。到了会试,一定要搞明白出题人的打算,以及出题人究竟想看到什么样的答案。”
饶是信心十足的书老爹他们都听愣了,不为“出题人”那番言论,而是为“不足挂齿”四个字惊到了。
又过了几天,风泽准时去参加殿试。
殿试的题目很有意思:要求士子们当场写出一篇平南策。
大燕目前的外敌都在北方,南方的确有几个小国,可这些小国国主们很能认清现实,从而长久以来都表现得颇为乖顺。
因此这个“平南”为彼平南……藩王们封地多在大燕南方。而大燕南方多山,鲜少有大块的平原。
王爷们想要联合起来造反,必须得先充分物资交流互通有无。
而南方多山,想走陆路运输实在是太难了,大量的物资比如粮米和矿石,必须得走水运。
于是风泽投皇帝所好。出了个主意:收税。
现在大燕也有商税,只是按船计税,大船一个价钱,小船是另一个价钱。
他建议皇帝按照船上运送物资的品类和重量收税,如此一来想要收税,就必须有官员上船检查。
在封建时代,风泽没兴趣让皇帝理解商税的价值和意义,反正他很清楚皇帝也只是要个上船搜查的由头。
想想大燕开国时所有大商家要么背靠皇帝,要么就是宗室勋贵们的“白手套”,收税的官差从不上船检查且商税按“船头”来就很顺理成章了。
风泽有了主意,写起来洋洋洒洒一气呵成,至于“出题人”皇帝满不满意他的答案,只要看皇帝在他身边驻足了一刻多钟,足以说明一切。
须知风泽“平南策”全文不过两千字出头。
殿试上皇帝待风泽与他人不同,这消息通过娘家嫂子以及几位宫人传入贵妃耳中时,第二天就要放榜了。
贵妃歪在榻上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本来不想的,现在她真得毁了他,哪怕为此坏了泰成的名誉也在所不惜。
她考虑了下,就让宫女去把泰成公主叫了过来。
泰成公主今年十六……在宫中长大,少不了那份趋吉避凶的敏锐。
自打父皇身体好转,母妃也渐渐暴躁,她并非一无所知:母妃为了三哥私底下做了不少事,若是一起败露,地位难保。
她其实很在母妃强令她跑去威胁书焕那会儿,问上一句“为什么啊母妃”,但又不敢。
她在自己的房里正坐立难安,甚至想破罐破摔找父皇去坦白去诉苦,母妃身边的宫女找了上来。
泰成公主捂了捂脸,深吸口气,“好吧。”
贵妃宫中,贵妃把泰成公主拉到身边,低声面授机宜。
泰成公主心里并不情愿,但面对母妃也只能连连应下。
贵妃多少看出了女儿的真实心情,她缓了缓才用讨好皇帝的声音细细解释,“书焕能让卢老头一眼瞧中,才能无需怀疑。这么个好苗子,卢老爷子再用心培养几年,怕是立即得用了。你选个这样的才俊做驸马,往后差不了。”
泰成公主垂下了头,“女儿都听母妃的。”什么青年才俊,也不需要未婚公主去做现成的后妈。
反正她明白,书焕一旦做了驸马,卢老爷子便不好再培养了。
公主都能执政,驸马自然能科举做官,只是母妃这边一直以来都和卢老爷子那一派……极不对付。
而且她在榜下捉了书焕,母妃是开心了,父皇又会怎么看她?算了,她越想越心累:顾一头就了不起了,管不了那么多!
转眼到了传胪的日子,泰成公主在二十禁军与十个母族家丁的拱卫下焦急地等在长安左门……对面那酒楼三层临窗包间里——这里是新科进士们观榜之处,书焕无论如何不会缺席。
泰成公主只觉得自己等了半辈子那么长,终于见到了一身红衣,位于新科进士们之首的书焕!
书焕他真中了状元!
此时此刻她好像能理解一点为什么母妃不肯放过书焕。
泰成公主深吸口气,略微调整了下姿势,吩咐身边的管事,“去吧。按母妃说的做。”
新科进士们刚刚看完榜,说笑间上面准备游街,忽地看到十来个壮汉猛地推开路边看热闹的人群,嘶叫着大步前冲,后面甚至还有二十披甲骑兵……站得靠前,出身豪门的新晋榜眼与传胪齐齐眉头一跳。
大燕一直有比较“豪放”的榜下捉婿的风俗,是真不讲道理地上去抓人绑人,带回家中令士子强行签下婚书。
但这种事儿在偏远之处不鲜见,京城里……好多年没听到相关传闻了。
毕竟天子脚下,谁敢乱来。
然而今天真有人乱来了,那坠后的骑兵……他们没看错的话那是禁军吧!
风泽脑后不长眼睛,却不耽误他留意到了同科们渐渐扭曲又僵硬的笑容。
他轻叹一声,“公主也不能不叫道理。”言毕,他取下腰带,用一角的金属带钩利落地跟手中马鞭勾在一起,再扯了条衣袖把连接处牢牢绑住……做完这一切,凶神恶煞的壮汉们距离自己只有三个身位了。
风泽抡起简易软剑就是一扫,腰带另一端的钩子相当锋利,登时就给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壮汉破了相。
剧痛之下,壮汉连连后退,跟被没能及时止住步伐的同伴猛地撞在了一起。
风泽这回并不想适可而止,而是干脆给贵妃他们留个教训。
于是他轻轻道了一声“滚”,手中软剑犹如有了生命一般,绕住目露凶光手持匕首冲上来的壮汉脖子,略一振臂,此人就打着旋儿地飞了出去。
壮汉的匕首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银光直接冲入三楼包厢,跟长了眼一样,死死钉在了泰成公主面前的桌子上。
这还不算完,手柄上的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
泰成公主一怔,旋即被刀刃上的银光以及刺目的嫣红夺了心神,她抱头尖叫。
贵妃娘家的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回头向禁军们求助。
落下压阵的十余禁军听得公主尖叫,已然按捺不住,迅速聚集成阵后便要冲击不远处的大敌书焕。
为首的禁军头领立时叫停,为了让属下听话,甚至甩了一马鞭出去。
风泽见状笑了笑,甩掉临时软剑上的血珠,“聪明人何必蹚浑水。”
而后他行云流水般复位腰带与马鞭,再从容整理好仪容,才回头问向同科以及不知该作何表情的礼部官员,“继续游街?”
他身后的榜眼和探花等同科又是眉头一跳。
而礼部官员没来得及作答,人群中先传出一记爽朗的女声,“按规矩办。”
风泽点了点头,顺水推舟。
上马后才算在黑压压的人脑袋后看到了出声的女子,那女子同样被严整的禁军们牢牢拱卫。果然魔法对魔法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女子像是猜到他的想法,迎着他的目光嫣然一笑,“别管泰成了。后会有期。”
风泽眉目舒展,应了下来,“好。”【请收藏南瓜小说 ng8.cc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