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可以让你咬一口
空气都似乎静止了, 云柯听见电话里傅迟有些重的呼吸,他应该很难耐,云柯以前听过不少alpha易感期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的, 代入到傅迟身上, 就更觉得心惊。
傅迟是s级alpha,易感期只会更难熬。
云柯只能在电话这头干着急, 他试探地轻声问傅迟:“你还好吗?”
电流声混着傅迟的呼吸, 傅迟不得章法:“你说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已经很晚了,隔壁的云应已经睡了,云柯压低声音:“你想听我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都好。”
也许是知道傅迟易感期会失忆, 云柯开口的话有些放肆,他问傅迟:“你之前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电话那头的傅迟呼吸声停了停,他可能是在思考, 想了很久后,无辜地说:“我没有凶过你。”
“你有。”云柯强调。
“我没有,我不会凶你。”傅迟据理力争。
半夜和傅迟争论他到底凶不凶, 很像小学生打架,云柯不想再和他计较, 也不想争论了,傅迟易感期本来就不好过,索性就让让他吧。
他思忖着该继续说点什么话哄哄傅迟,却听傅迟叫他, “小橘子。”
压抑的,低沉的,带着无尽缱绻的。
隔着电话, 他仿佛看见了傅迟紧咬的牙关,青筋暴起,额头上是忍出来的汗,很热很烫,他手里一定揉着自己那件可怜的校服,或许他还会把脸埋进去,贪婪地闻他的信息素。
那一瞬间,云柯的所有感官都变得迟钝,他懵懵地“啊”了一声,语调微弱。
傅迟又叫他:“小橘子。”
这个称呼让云柯捂住脸埋进了被子里,傅迟的声音好似打在他耳膜上,耳根一带都泛起酥酥的麻。
他咬唇,瓮声瓮气地道:“别这样叫我。”
“那怎么叫?”今天的傅迟有些自我,他自言自语:“你不告诉我名字,我只能这样。”
一个称呼而已,叫就叫了,云柯安慰好自己,正想要理理傅迟,却听对面“砰”的一声,惊天巨响。
云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能地担心傅迟,急忙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柜子倒了。”
傅迟的声音有些郁闷,他很快转回原来的话题,问云柯:“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云柯不答,他又再次催促云柯:“和我说说话。”
他声音很急切,易感期的alpha黏人得过分,总是要云柯句句话都搭理他。
云柯静了静,开口说:“傅迟,你想要我帮你吗?”
傅迟忽地怔住,他轻声问:“你怎么帮我?”
晚秋的风有些凉,风吹起薄薄的窗帘,为这寂静的夜里带来唯一的波澜,秋日的虫鸣少了很多,聚在一起却也能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声响。
云柯低头盯着自己指尖,“我可以过来,让你咬一口。”
云柯听见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地响,他很紧张,但义无反顾。
考虑到易感期的alpha不方便出门,他可以好心地去找一下傅迟。
傅迟拒绝了,他拒绝得很迅速,根本没有思考这个可能性,只说:“不合适,现在太晚了。”
“那算了。”主动好心帮他,竟然还会被拒绝,觉得丢脸,云柯略过这个话题,不声不响地生闷气。
“生气了?”傅迟嗓音低低的,因为易感期,带了一丝哑,他承认说,“我想让你来,但…太晚了,不好。”
他很容易满足,“你多和我说说话,就好了。”
傅迟看样子恢复了不少,他现在有空和云柯一来一回说些话,还有空哄人。
云柯找不到话题和傅迟说,他在此刻成了哑巴,几次张口又闭上,斟酌片刻,呢喃道:“傅迟。”
“嗯。”
“傅迟,你之前说的要求,我答应了。”
对面的呼吸变沉了,云柯听见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傅迟应该是坐起身了,云柯听见他翻身起床的动静,而后是拖鞋趿拉的声音,傅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咕咚咕咚喝完一杯水,长出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几次三番问他,不等到云柯答应誓不罢休。
这通电话一直打到凌晨三点,原因是傅迟不肯挂电话。
中途云柯以话费不够为由想挂电话,傅迟却说,这张电话卡他早已经充过很多,足够云柯不眠不休天天和他打。
傅迟耍赖的能力见长,死缠烂打说了些废话后,云柯困倦地哼哼:“我好困,想睡觉。”
“那你睡。”傅迟很快说,“我能陪你睡觉就好。”
云柯眼睛半睁,眼睫扑簌,困出了泪珠。
自确定了傅迟问题不大以后,他终于放下心,一放松,生物钟就开始敲响,他很困很困,恨不得现在就挂断电话睡觉。
被傅迟强行拉着煲电话粥,他有些恼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凶完以后,对面传来一声委屈的低声:“我怕我挂了电话,明天就听不到你的声音了。”
云柯登时僵住。
傅迟闷声道:“每次易感期过后,我都想记起你,但我发现,我的记忆是模糊的。我能听见你的声音,能看见你的脸,但我醒来以后,就会忘记你。”
他郁闷地说:“我每天看着学校的omega,总会觉得他们是你,每一个omega我都怀疑过,但我不敢认,怕认错了,你会不高兴。”
“我怀疑过所有人,最后又否定了所有人。我在想,你会不会只是我的幻觉。”
易感期的alpha情绪容易失控,何况傅迟又得不到omega的安抚,会胡思乱想很正常,但云柯还是跟着揪心了一瞬。
他笨拙地和傅迟说:“我是真的,不是幻觉,你在学校经常见到我。”
这话说完,傅迟很久都没有说话,云柯听见他的呼吸声,平稳绵长,他喃喃道:“这样啊。”
最后,好不容易才把傅迟哄睡着,云柯反倒不困了,手机通话记录3小时25分,云柯盯着手机,看着看着,终于也睡着了。
云柯这一觉睡得越来越热,睡到中途,他把被子踢到了床脚,他穿的睡衣裤子是短的,细白修长的腿无意识绞紧,他揉着傅迟的外套,不住地把头往上蹭。
早上六点,他被热醒,无意识地滑下床,晕乎乎地走进浴室,透过镜子,看见自己脸色红润,眼神迷离。
很不妙,在傅迟易感期的第二天,云柯的发情期也如约而至。
云柯又如游魂一般滑回卧室,“噗通”把自己摔回床上,在床头摸了半天,终于把傅迟给他的提取液摸到了。
轻轻按下,熟悉的信息素味道瞬间包裹住云柯,他将自己沉进傅迟的信息素里,快要溺死。
没有alpha安抚的发情期确实很难受,云柯以前打一针抑制剂,再睡上一觉才能好,发情期浑浑噩噩什么都记不住,像行尸走肉。
现在闻到傅迟的信息素,云柯稍稍清醒了点,他翻身去掏床头柜,一摸,空的。
他以前会在这里放一些抑制剂,可自从上一次被傅迟标记后,因为暂时用不到,他忘记了补货。
云柯烦燥地揉着头发,跑腿买抑制剂要加十块钱,十块钱都够他吃一顿饭了,他不想花这个钱。
早知道,昨天还是过去找傅迟咬一口好了。
云柯抱着傅迟的外套回到床上,他摸出手机,心想如果傅迟回他,他马上就……
手机却先亮了起来。
绿茶酒酿小圆子:上次给你外套已经过了好几天,你想要新的吗?我昨天抱着你的校服睡了很久,信息素很浓。
绿茶酒酿小圆子:你可以给我你昨天穿的睡衣吗?我会洗干净还你,或者,我给你买新的。
云柯盯着那几行字,他发觉自己有点晕字,因为他看了好几遍,都没看懂傅迟发的消息是什么。
傅迟说的东西都好复杂,而且一来一回要花很长时间。
云柯意识不太清醒,也隐约觉得自己是故意的,他给傅迟发:傅迟,我发情期到了。
下一刻,手机跳出通话邀请,云柯呆呆地看了会儿,按下接通。
傅迟昨晚大概没睡好,说话带着鼻音,还有些困倦,他听傅迟问他:“需要我帮你吗?”
前几天他刚拒绝傅迟,如果傅迟是个心眼小的人,现在肯定巴不得看他难受,但傅迟还是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云柯闷在傅迟的外套里,声音嗡嗡的:“我的抑制剂用完了。”
傅迟沉默了一瞬,说:“我叫人给你送,可以告诉我地址吗,是我们之前见面的地方吗?”
云柯没说话,他听见电话那头的傅迟翻身坐起,衣物摩擦的声音就在耳边,傅迟动作很快,他听见电话那头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傅迟打开了门。
锁扣声响,傅迟站在卧室门叫人,“王姨,帮我买几盒omega抑制剂,送到……”
“傅迟”云柯叫他,尾音有些黏。
傅迟呼吸一紧,问他:“怎么了?”
云柯听见傅迟电话里的王姨回话了,他只能匆忙说:“不用买抑制剂。”
“不买抑制剂,那要怎么办?”傅迟不明白,他又不要标记,也不要抑制剂,到底要什么?
“傅迟,你来接我吧,不方便的话,我来找你。”
傅迟呼吸重了些,没来得及思考,他沉声说:“等我来找你,不要出门,发情期出门不安全。”
二十分钟后,熟悉的迈巴赫停在对街,车门敞开等待着云柯。
傅迟坐在右侧,他出门得急,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但坐在车里也并不违和。
云柯跑得急,口罩下遮盖的脸被闷得有些红,他后颈的腺体贴贴得严实,发情期的omega体力很差,所以云柯爬上车以后就靠在车窗休息。
傅迟的目光一寸不落地落在omega身上,他的易感期还没过去,过去几天又缺少omega信息素,之前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狂躁又有了卷土重来的气势。
他盯着omega后颈严实的腺体贴,牙很痒,很想咬下去。
挡板将后排的空间隔开,给了他每一个封闭的空间,云柯扭头,和盯着他的alpha对视。
傅迟眼睛里的情绪没有丝毫遮掩,明白赤裸地写着他想标记自己,云柯垂眸,躲闪了一下。
像是看猎物,目光犀利灼热,云柯的腿无端有些软。
他结巴了:“要现在标记吗?”
傅迟并没有回答他,他定定地看着云柯,突然侧身,傅迟应该是喷过阻隔剂,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遮得干干净净,俯身靠近云柯,先闻到的是傅迟身上很好闻的香气。
云柯愣怔着任由傅迟靠近了自己,修长的手指落在云柯耳后,眼里固执:“为什么要戴口罩,我想看看你。”
云柯慌乱地伸手去挡,但力气哪里比得过傅迟,他又在发情期,手脚都软成了面条。
在这种情况下被傅迟看见,是他最不希望的结果。
然而傅迟只是把他的手落在云柯耳后,但没有动,也没有强行揭开他的口罩,他静静地看着云柯,开口说:“你在害怕。”
“害怕什么?”傅迟歪头,“我不会伤害你。”
云柯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可还是捂着自己的脸想躲。
气氛僵持了,云柯无措地缩在角落,活像被欺负了一样。
半晌,傅迟垂手,声音低低的:“你不想给我看,那我就不看,别怕。”
他说完就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为了给云柯一点安全感,还故意把头扭向车窗,好似在看外面的风景。
但其实并没有什么风景可看,渝市道路两旁的梧桐和银杏一如既往,车水马龙也似寻常,市区也依旧整洁干净。
傅迟看不腻一样只顾着看窗外,没多久,云柯确定安全,放松了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车子行驶到一处陌生的地方,云柯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要去哪儿?”
傅迟的视线从窗外收回,回答他:“我家。”
眼睛倏然睁大,云柯震惊:“你家?”
他下意识想去扒车门,“我不去你家,我不想见别人。”
车门当然是锁死的,但他的动作很危险,傅迟语气变沉:“别乱动,很危险。”
他说着就伸手,把云柯按在车门上的手给罩住,拢在手心里,然后对坐立不安的云柯,教训一样说:“别动。”
他很少对云柯这么凶,云柯把这归结于他易感期脾气会暴躁,他悻悻解释:“我没有拉车门,我只是放上去,没有按。”
傅迟“嗯”一声,没有松开他的手,仿佛他是个不听话的熊孩子,他的手比云柯大了很多,手掌握住云柯两只手,握得紧紧的。
大拇指似不经意在他手腕上滑,指腹磨在手腕上,有些痒。
云柯怕痒地躲,alpha又向他投来一个眼神,一点点警告,褐色的眸子幽沉沉,冷峻犀利。
念着他还在易感期,云柯不和他计较,他偏开头,嘀咕:“我又没有想跑。”
傅迟冷冷扫他一眼,轻哼一声,似洞察一切,直到云柯乖乖坐好不再乱动,他才接着说:“我家里没有别人,只有我。”
云柯讪讪地“哦”一声,又小声说:“我又不知道。”
直到要下车,傅迟都没有松开云柯的手,他牵着云柯,一路穿过前院,直奔自己的卧室。
即使没有人能看见,云柯还是不免羞赧,他的手被包在傅迟手掌,身子紧贴着傅迟,亦步亦趋,左顾右盼,生怕被谁撞见早恋现场。
终于进到傅迟卧室,满屋子的信息素熏得云柯腿一软,靠着傅迟的手臂才能站稳。
傅迟让他坐到沙发上,先去开了窗通风,易感期的信息素浓得过分,但不得不说,对云柯很友好。
他坐在这个屋子里,发情期的难受缓解了不少,傅迟给他倒了一杯水和牛奶让他选,云柯选了牛奶。
他背过身,躲着傅迟掀开了口罩,一口气喝完后,好奇地张望傅迟的卧室。
傅迟的卧室很大,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卧室外有一个大露台,到处都是看着很舒服的格局。
他的目光转着转着,落到了傅迟的床上。
傅迟的床是卧室里最不整洁的地方,被弄得乱糟糟,而最中央,有一件皱巴巴的校服,云柯差点没认出来那是自己的校服。
太皱了,已经面目全非。
傅迟注意到他的视线,后撤一步,用被子盖住了那件可怜的校服。
一个坐一个站,气氛有些僵,是傅迟先开口:“你还要戴口罩吗?不戴了好不好?”
他说完就朝云柯走过来,云柯僵硬地往后躲,意识到来傅迟家里就是羊入虎口,他不安地吞了吞口水。
他正想找机会躲,蓦地看到了窗帘,于是从沙发上跳起,拉上了窗帘。
傅迟家的窗帘质量很好,至少拉上以后,房间就变得一片昏暗,连人影都看不见。
窗帘拉上的那一瞬间,他听见傅迟不满地“啧”了一声,但到底是没有再把窗帘拉开,只是问他:“可以了吗?”
云柯摘下帽子和口罩,他坐在沙发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只能看见一个黑影,傅迟靠近了他。
他嗓子好像黏住了,直到傅迟再问一句才给了肯定的回答。
身旁的沙发微微下陷,傅迟坐到了他身旁,大掌摸索着碰到了他的脸,云柯瑟缩了一下。
然后那只手一寸寸往后挪,挪到了他的后颈,摸到腺体贴边缘,傅迟的声音炸在耳边,耳根酥麻。
“我要揭腺体贴了。”
云柯胡乱点头,那只手就轻柔地把他的腺体贴撕开了,被闷在腺体贴里的腺体终于呼吸到空气,迎合着alpha的信息素,稍不注意就往外漏,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了。
柑橘香混合着米酒香,酸酸甜甜,让云柯短暂清明了一瞬。
闻到alpha信息素,云柯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想靠近,他不可抑制地朝傅迟挪了些许。
傅迟的手按在他肩上,他也揭开了自己的腺体贴,浓烈的alpha信息素融到四肢百骸,傅迟倾身靠近他,手指在他的腺体上轻轻按了一下。
云柯浑身一抖,只能靠在傅迟胸口才不至于软倒身子,傅迟低头,他蹭到了云柯的脸,下巴抵在云柯肩上,轻声说:“我咬了。”
云柯好像不会说话了,好半晌才干涩地“嗯”了一声。
犬齿刺入,有些疼,但是他正在发情期,舒服大过疼痛,他懒洋洋地缩在傅迟怀里,手环着他的腰,恨不得就这么睡过去。
傅迟舔了舔他的腺体,很轻,像包子每次舔他脸的动静,但又不像,因为包子总是很鲁莽,但傅迟的动作很轻柔。
他抱了傅迟很久,久到已经适应黑暗,隐约能看见傅迟的轮廓,他仰头,看这傅迟的下颌,又低下头,唇角蹭过傅迟的锁骨,轻飘飘如羽毛划过。
就在云柯昏昏欲睡时,傅迟的手落在了他头上,他揉了揉云柯的头发,捻着他的发丝,说:“去床上睡吧,我去客卧。”
他说完,手却没离开,留恋地落在云柯头上,很不舍,很珍视地把他的发丝弄顺,然后终于站起身。
“你睡,有事就叫我。”
虽然傅迟说让他睡,但他离开卧室后,云柯反而睡不着了。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在傅迟的床边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睡。
床是很私密的领地,昨天傅迟易感期就是在这张床上度过的,只要想到这个画面,他就没办法躺下去。
傅迟的房间有一个书柜,但是柜上并没有书,而是一些奖杯或是照片。他一张张看过去,把傅迟的很多个瞬间记到脑海里,见到了傅迟更青涩稚嫩的时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傅迟。
傅迟在学校的时候远没有照片中那样张扬,他温和礼貌,却是疏离的,在这里,云柯窥探到了傅迟鲜活的人生。
他看了很久,认真地记下每一张照片,没敢乱翻,只看完照片,房间门被轻敲了下。
很轻的一声,轻到云柯以为是幻觉。
怀里的手机也紧接着亮了一下。
绿茶酒酿小圆子:不好意思,我刚才脑子有点晕,敲门声吵到你了吗?我在门外放了吃的,你饿的话出来拿。
云柯回他:我没睡觉。
门锁被按下,黑暗中唯一的光亮照进来,云柯被刺得眯眼,傅迟转身关门,把吃的放到桌上,在原地站了会儿说:“午饭想吃什么?”
傅迟还在易感期中,但和他临时标记以后缓解了不少,现在看起来很正常。
云柯垂眸:“我要回家了。”
傅迟愣了下,迟疑地道:“不再休息一会儿吗?你今天没睡够。”
“不用了。”云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阵心慌,感觉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然就坐立难安。
傅迟沉默了很久,话里带了点涩:“你不用这么防着我,我现在是易感期,就算你不戴口罩站在我面前,明天我还是会忘记。”
他的话让云柯呆了一秒,他对傅迟确实很防备,分明是怕被傅迟发现,但他有点草木皆兵了。
云柯仰头看着傅迟,傅迟明显不高兴了,偏开头不想理他。
云柯叹气,走过去抱住傅迟的腰,傅迟扭头,目光直视前方,没绷住几秒,还是认命地俯身,回抱云柯。
经过刚才的标记,他们的信息素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不分你我。
云柯踮脚,像刚才傅迟一样,摸了摸傅迟的头发,好声好气地说:“别生气了,我很忙的,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陪你吃完早饭再走,可以吗?”
傅迟仰头避开他的手,抗拒道:“alpha的头不能摸。”
看样子已经不生气了,云柯忍笑,又伸手去够:“我就摸。”
几次推拒,傅迟还是认命,低下头让他摸。
两人摸黑吃完早饭,云柯戴上帽子和口罩出门,回去的还是坐的傅迟家的车,他们坐在后座,傅迟捏着他的手揉来捏去,玩得不亦乐乎。
车照例停在云柯家的对街,云柯开门下车,一只脚已经踩在地上,身后的alpha冷不丁开口:“我今天没有看见你的脸。”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云柯,控诉他,“你一直戴口罩,不给我看。”
云柯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虽然不想,但还是迟疑地抗拒:“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傅迟并没有收回目光,他依旧直视着云柯,目光灼灼,忿忿不平。
云柯回望他,良久,还是坐了回来,他关上车门,随手把口罩拉下,无奈地仰着脸:“看吧。”
他虽然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已经紧张得冒汗,有些害怕傅迟是装的,就等着他自己暴露。
但没有,傅迟凝视着他,目光一错不错,大概是在努力记住他的脸。
他看了云柯很久,手情不自禁摸到云柯脸上,在他脸颊上划了一下,他喃喃道:“眼睛很大很圆,像葡萄,脸嫩嫩的白白的,嘴唇好粉,好可爱,像包子一样,好乖。”
云柯花了点时间才理解他说的包子不是吃的包子,而是那只阿拉斯加,气急败坏地抬脚踹在傅迟小腿上,骂道:“你才是狗!”
说完,他气冲冲地转身,下车。
没走两步,又气呼呼地转回来,一甩手把后座上的包拿走。
包里是傅迟给他准备的吃的,约摸是怕他发情期不好好吃东西,给他打包了很多,鼓鼓囊囊装了一大包。
云柯回家后,把吃的一样样拿出来,放冰箱。
到最后,云柯摸到一个盒子,里面装了满当当的抑制剂,他还记着早上云柯说的,抑制剂用完了,所以为他准备了抑制剂。
再下一层,是信息阻隔剂,还有一包腺体贴。
这个alpha送东西的水平大有长进,不再追求一些贵价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更贴近实用。
云柯盯着那盒抑制剂看了好久,抿了抿唇,把东西塞到自己卧室。
收拾完,他累得躺在床上,微信跳出一条信息。
孟程礼:云老师今天不来了吗?包子很想你,一直抓着我撒娇。
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云柯“唰”一下爬起,火急火燎地收拾包,和孟程礼说自己会晚一点到,不请假。
当天,云柯身残志坚,顶着发情期虚弱的身体还去到孟家,给孟程礼讲完题就暂时歇菜,在院子里躺着陪包子玩。
包子很乖,知道他身体不舒服,没闹他,自己在院子里跑了几圈,回来对着云柯呼哧呼哧喘气。
下一刻,云柯抱住了他的狗头。
狗眼睛很大,鼻子黑黑的,嘴唇也是黑黑的,只有伸长的舌头是粉的,两只耳朵立着,朝云柯歪头,一张嘴,舔了云柯一脸水。
云柯好不容易把自己从狗嘴里解救出来,愤愤地戳包子的鼻尖:“你这么蠢,分明是傅迟像你。”
包子听不懂,又舔他一口。
这坏狗隔着腺体贴都能闻见云柯的信息素,拱着脑袋想往云柯后颈蹭,被云柯按着狗头按了回去。
包子不得其法,趴在云柯身上哼唧。
晚上,易感期恢复了一点理智的傅迟疯狂给云柯发信息。
绿茶酒酿小圆子:你今天来见我了吗?
绿茶酒酿小圆子:我标记你了吗?
绿茶酒酿小圆子:是真的吗?司机和我说是真的,还说你是个很可爱的omega。
云柯看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吓了一跳,他惊疑不定地盯着手机,才想起当时他们升了挡板,司机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傅迟在骗他,也是在诈他。
他心里带了怒火,回话也不那么客气:我没有见你,你是在做梦。
绿茶酒酿小圆子:不可能,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很浓,你一定来过。
云柯:没有,信息素是校服上的,我没有来过。
他不承认,傅迟也还是很高兴,给他发了很多条信息,最后一条说:你能来,我很开心。
他惯会自己哄好自己,云柯“切”一声,回他一个翻白眼的表情,不理他了。
傅迟送的信息素阻隔剂很有用,即使发情期被傅迟的信息素从头到脚染得透透的,喷完阻隔剂以后就一丁点都闻不到了。
周一,云柯给自己喷完阻隔剂,在后颈贴上两张腺体贴,仔细闻过自己身上没留下傅迟的信息素才敢出门。
课间,他被葛英叫去办公室,葛英从桌上翻开一张表,递给云柯填
云柯略扫一眼,疑惑抬头:“葛老师,我不记得学校还有这个奖学金。”
葛英端着保温杯,从容地喝了一口茶:“最新设立的,前几名都有,你签就好。”
云柯觉得这奖学金来得莫名,从上扫到下,又确实是写得很明白,没什么蹊跷。
这个奖学金是这几年来给的最大方的一次,几乎可以支撑他直到高考的生活费和学费。
即使知道葛英不会害他,他还是心里有些疑惑。
他俯身要签字,又抬起头,问葛英:“老师,这个奖学金是教育部出资的吗?”
葛英见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能道:“学校前几天的校庆,有校友为了鼓励你们,设了个奖学金,就是要让你们好好学习,不要被别的东西困扰,你签就是了。”
这个理由很清晰,云柯利落地签下名字,把表递给葛英,“谢谢老师。”
葛英接过表,扫了一眼说:“行,那你这两天把身份证什么的复印给我,学校复印室就可以复印,尽量在本周内交给我。”
他递给云柯另一张表,表上把要求写得很明白,云柯确认一遍,说可以。
当晚,云柯把自己身份证和卡等一系列东西整理好,预备着明天拿去教室,抽下课的时间去复印。
他把东西都整理好放进包里,却在角落看见一个口罩。
口罩是包装好的,他拆开看,是一个一个黑色口罩,右上角缝了一个很精致的小橘子,刺绣很传神,仿若长在了口罩上,马上就会长大,长成一颗真正的橘子。
橘子绣了五官,眼角弯弯,嘴角翘得很高,嘴边还挂着一颗米粒,像是偷吃了饭却没擦嘴,也像是刚喝了米酒。
他惊奇地戴上,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眼角下长了一个小橘子,非常可爱。
口罩是在包包夹层里看见的,云柯猜到这是傅迟送给他的,当即揣进兜里。
傅迟送他这个口罩,一定是希望下次见面他能戴,他可以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反正在学校也会经常见面。
隔天,云柯带着身份证去学校复印室打印,复印室人很多,隔壁几个班的随堂考,打印机都快打冒烟。
既然已经来了,索性等等,再跑一趟也很麻烦,复印室离七班远,要跑大半个楼。
隔壁六班的omega看见云柯,好心地把打印机让给他先打,云柯看了一眼排在后面的几个人,摇摇头说不用。
云柯在队伍后排,估算着时间,趁这个时候听一会听力。耳机在书包侧兜,蓝牙出了点问题,他戳着手机,半天没连上。
队伍慢悠悠晃着上前,云柯心烦意乱,把耳机塞回包里,抽回手的时候,不小心带到了侧兜的口罩。
口罩掉落在地上,眼看着就要被急匆匆赶去复印室拿资料的同学踩到,电光火石间,云柯飞速蹲下,手伸过去捡。
赶路的同学没料到他会突然伸手,一个没注意,一脚踩在了他手背。
全身的重量都在脚上,云柯躲得快,手上被擦了一下,但好在及时捏住了口罩,口罩没被踩到。
踩他的人是个beta,见状脸上堆满了抱歉的神色,连忙说了几声对不起。
云柯捏着口罩,说自己没事。
手背上被擦破了点皮,不严重,等会儿拿水冲一下就好。
打算带他去医务室擦药的beta被好不容易劝走,云柯松开攥在手里的口罩,确认它还完好,懊恼地叹了口气,把口罩塞回包里。
手背上的伤口要处理,但前面只有一个人就要排到他,云柯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打印完再去。
终于把要的资料打印好,已经过了五分钟,上课铃早就打过。
云柯长出一口气,脚刚刚踏出复印室,目光不期和楼梯角站着的alpha对视上了。
傅迟穿着规矩的校服,微侧着身靠墙,和云柯对视一眼后,他淡淡叫了一声:“班长。”
现在是上课时间,他还在外面逗留,看这架势是在等人,云柯心跳加快,手脚不听使唤地朝傅迟走过去。
走近了些,他才发现傅迟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眉毛下压,嘴唇抿直,脸色有些阴,像是压抑着怒火,颇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云柯不明所以,怀疑被他发现了什么,只能低着头等待傅迟的审判。
他也许发现了,被他亲昵叫着“小橘子”的人就是自己,但现实和幻想总是割裂的,他不喜欢云柯,所以要和云柯划一个楚河汉界。
傅迟看他躲闪,似是嘲讽地轻轻“呵”了一声,朝云柯伸手。
修长的五指摊开在眼前,傅迟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匀称,皮肤也白,这双手像是艺术品,做手模一定会很赚钱。
傅迟冷冷地道:“口罩。”
云柯默不作声地从侧兜摸出口罩,刚才经历过那么危险的情况,这口罩被他揉皱了,即使抚平再多次也还是皱。
口罩落在傅迟手心,像一团垃圾,傅迟拎起口罩边缘,神情更加不悦,唇角下压压抑着情绪,语气也不太好:“你戴过吗?”
云柯想起自己自己昨天晚上尝试戴过的一次,迟疑地点点头。
他垂着头缩在傅迟眼前,很会装可怜。
傅迟收回视线,捏着那个口罩,抬手,把他扔进了垃圾桶,云柯都没来得及看清,那口罩已经安安静静躺在了垃圾桶里。
云柯出神地看着垃圾桶边缘,仰头,恍惚地问傅迟:“为什么要丢掉?”
傅迟并没有回答,只是朝他抬了抬下巴,像是质问:“说吧,什么时候从我书桌里把它拿走的。”
他大概是想说偷走,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个委婉的词。
云柯不明所以,觉得自己有些难过,梗了一下才问:“什么叫从你书桌里拿走的?”
他看着那个口罩,感觉像他一样,原本还被珍之重之地捧着,下一刻就跌落云端,掉进了脏污的垃圾堆里。
傅迟以为他听不明白话,纡尊降贵和他解释:“我就说这周来上课,书桌里的口罩怎么凭空消失了,班长,你为什么拿我的口罩?”
云柯这回是真的心梗,他以为傅迟已经发现他,没成想傅迟根本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他已经把口罩送给云柯。
发现口罩消失以后,终于找到它在哪里,于是迫不及待跑来质问。
他的易感期可能是变异了,从来没见过这么阴晴不定的alpha,昨天还抱着他不让走,今天就对着他发脾气。
云柯深吸一口气,仰头和傅迟对视,一字一顿,凶巴巴地说:“口罩就是我的,你凭什么说我拿的,上面刻你名字了?”
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轮到傅迟吃瘪,他盯着云柯,蹙眉。
许久,他偏开头,“算了。”
他看一眼垃圾桶,又眼不见心不烦地移开,摸出手里的创可贴,塞到云柯手里。
大概很少和一个omega吵架,他难得有些不知所措,塞完创可贴以后,放轻了声音:“班长如果喜欢,可以问我要,我再让人给你做一个,但…这个口罩很重要,所以我才有些生气。”
云柯瞪着傅迟,虚张声势一样:“谁要你的东西了,说了是我的。”
傅迟:“……”
他哪里和人争过这个,实在拿云柯没办法,只能无奈道:“好,是你的。”
第27章 第 27 章 他不是我男朋友
傅迟说这话时脸侧开, 并没有看云柯,肉眼可见的不服。
云柯同样不忿,鼻腔里发出一声气声, 指着垃圾桶:“把我的口罩捡回来。”
傅迟震惊地扭过头, 瞳孔巨震:“你别太过分了。”
“捡!”云柯抬着下颌,只说了一个字。
傅迟怒视着云柯, 他很少被逼得情绪外放, 盯着云柯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恼怒地从垃圾桶里捡起那只口罩,一把甩到云柯手里,转身就走。
打印室外的垃圾桶还算干净,只有一些碎纸, 口罩落在里面并没有染脏,云柯捏着口罩,朝着傅迟的背影低低吐槽了一句, 去了楼道的洗手间。
上课的点,洗手间没人,云柯在水龙头下冲洗伤口, 手背上被擦破的地方有些红肿,他擦干净手, 把傅迟刚才给他的创可贴贴上。
看,这大少爷教养是真好,都气成那样了,还好心给云柯送创可贴。
也是真不会吵架, 三言两语就被云柯唬住,再不情不愿也只能把扔掉的口罩捡回来还给云柯。
葛英这节没课,云柯顺路去交完表, 转道回教室。
他运气不大好,撞上了正在讲台上发火的张琦和正在外面罚站的傅迟。
昨晚布置的作业是一张小测卷,最后一题是一道作文,这些alpha搜题搜到了同样的答案,一股脑抄了四篇一模一样的作文。
张琦一个omega,教案敲在那几个alpha头上邦邦响,站在最前面的孟黎首当其冲,被揍得嗷嗷叫。
云柯半只脚刚踏进去,张琦正在气头上,头也没回就凶道:“站外边儿去。”伸出去的脚又默默缩回来了。
再看一旁虽然不爽但依旧听话罚站的傅迟,可知张琦确实发火了。
傅迟看见他,还颇有怨气地睨他一眼,罚站也罚出一副矜贵样,闲散地靠墙,垂眸盯着手里的手机,偶尔伸手敲下几个字。
他每敲停一下,云柯包里的手机就“嗡嗡”两声,好在因为要上课,他只开了震动,加上傅迟嫌他,在他过来的时候撤出了好几米远,生怕沾上他,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云柯装作没看见他发消息,等里面的张琦终于骂完了,一溜alpha被罚站到后排,他才小心地探出头。
张琦刚顺完一口气,拿着自己的杯子喝水,看见有人还在外面没进来,杯子一放又要骂,然而又在看见云柯以后哑了火。
云柯连忙道:“老师,我刚才去交资料了。”
“进来吧。”张琦摆摆手。
眼睛又落在云柯身后的alpha身上,眉头一拧:“你……”
“我和班长一起去的。”傅迟脸不红心不跳撒谎。
张琦还没说什么,云柯已经将疑惑的视线投向他。
傅迟神色自若,丝毫没有撒谎的心虚。
张琦在台上狐疑地盯了他一会儿,到底还是招手让两人一起进来了。
心机alpha,讨厌死了。
…
直到坐到教室里,傅迟依旧对那丢了的口罩耿耿于怀。
他刚才给小橘子发了几条信息,但小橘子都没回,可能是在上课。
橘子口罩不能用了,傅迟戳戳手机里的联系人,是橘子口罩的设计师,橘子口罩是精挑细选挑出来的,还有一个配套的帽子。
放在书桌里的口罩是样品,他收到以后觉得很满意,打算再做一些送给小橘子,还没来得及给那边回复,口罩就被云柯拿走了。
他莫名没了心情,想说让那边别再做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提,只让那边继续做。
下午放学,傅迟久违地让司机转道,去市中心傅承的房子。
他提前给傅承发过信息,告诉他今晚要过去吃晚饭,傅承转了一笔钱他,让他别过去。
所以傅迟转头给贺栗发了信息,贺栗表示欢迎。
当晚,三人齐聚饭桌,吃完一顿各怀心事的饭,傅迟淡淡宣布:“我今年的生日,不打算在家里过。”
傅承无动于衷,附上一句:“你爱和谁过和谁过。”
贺栗赞成并好奇:“那小迟要怎么过?”
傅迟继续说:“我要请我的omega来,然后和他表白。”
“哇。”贺栗很捧场:“你是要和他烛光晚餐吗?”
傅迟的脸色沉了沉,他冷静道:“不是,我要请四个班级的人一起,我的omega胆子很小,只叫他一个人的话,他会不敢来。”
“啊?”贺栗迟疑,“这样的吗?”
“对。”傅迟点头,然后将视线挪到傅承身上,“哥,你帮我安排地方,地方大点,至少两百个人。”
傅承很想他赶快走,于是点头,并且请他离开,刚好傅迟也不愿久留,和贺栗打过招呼就要走。
贺栗一直送他到门口,又忽地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对了小迟,我这里有很多吃的,你看一下,拿一些给你的小男朋友,他肯定喜欢。”
贺栗也是omega,很懂小o们的喜好,傅迟道过谢,跟着贺栗去了书房。
贺栗爱吃零食,书房里被他在角落里塞了不少,要带给傅迟的特意装好放在书房的桌子上。
傅迟在书桌上随意一扫,先看见了几张奖学金的表。
他无意窥探,但小班长的脸就这么映入眼帘。
他戴了一副圆框眼镜,所以显得有些呆,小脸绷着故作严肃,一副小书呆子的样,哪里像今天那样,凶巴巴地和傅迟对峙。
傅迟挑眉,他拿起那张表,问贺栗:“这是什么?”
贺栗正在满屋子搜罗吃的,闻言回头,眯着眼想了想,说:“哦,是这样的,我们之前见过他一面,知道他是你男朋友,你哥又听说了他的情况,刚好也有意向,就设了个奖学金。”
贺栗认真地看着他:“我听说他还去家教,很影响学习的,你有空和他说说,让他先别家教了,奖学金应该够……”
话没说完,傅迟打断了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贺栗愣住,好半天才说:“可你哥说……”
“他认错了。”傅迟见怪不怪,“他一直这样,除了工作,没有任何天赋。”
“好吧。”贺栗很快接受这个可能,把收好的零食递给傅迟,傅迟提着东西出了书房,又突然问他,“那奖学金?”
傅迟头也不回:“奖学金给了就给了,我哥又不缺钱。”
傅迟提着满当当的零食回家,在路上给小橘子拍了一张,同时附上一条信息:我明天给你带零食,可以在自习室见面吗?
发完消息,傅迟时不时低头看一眼,从下午开始,他发现小橘子对他变冷淡了,虽然照常回复,但话语间带了一丝疏离。
没过多久,小橘子回复了他:天天吃天天吃,你当我是猪吗?不要。
不对,小橘子生气了。
以前无论如何也不会说这么狠的话,他只会委婉拒绝。
傅迟斟酌许久,问他:我惹你生气了吗?
……
坐在书桌前的云柯嘴里还含着一块巧克力,傅迟送给他的零食还剩很多,现在还计划着送他另一波。
他可能找了军师,拍照拍到的零食都是云柯爱吃的,当然不排除云柯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但,云柯是记仇的小o。
今天傅迟凶他的账还没算,现在必须要讨回来。
他才回傅迟一句,傅迟就发现他的小心思,还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云柯回复:没生气。
傅迟很焦灼,连发了好几条信息,云柯今天受的气终于消散些。
他回复傅迟:好吧,明天自习室见面。
隔天,云柯照例和傅迟约在自习室。
他昨天说不想要零食,傅迟还是带了,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垂眸看着云柯的头发:“你吃腻了的话,可以分给别人,如果实在不想要…就丢了吧。”
故意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想要云柯心软。
云柯想打发他走,摆摆手把东西抱进怀里,很冷漠地转身要走,傅迟却又叫住了他。
他眉眼敛下,抬手碰了碰云柯的帽檐,云柯后背发毛,身子颤了下,想躲。
傅迟很快收回手,他盯着云柯,目光落在云柯手上,云柯的校服有些大,衣袖遮住了手心,抱着零食的手只露出了几根白皙的手指。
傅迟把自己内心中打了无数次腹稿的邀请说出口:“我的生日在半个月后,你能来吗?”
云柯是知道傅迟的生日的,只不过他记得去年傅迟过生日并没有邀请班上的同学,如果真要去,一定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而且他戴着口罩和帽子去给傅迟过生日,也同样很不礼貌。
云柯抿唇,缓缓摇头。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傅迟又接着说,“我会叫上国际班的所有人,六班七班的我也都会叫,你能来吗?”
他确定云柯就在这几个班,所以会连带着邀请其他人一起。
云柯僵了僵,想抬头看傅迟一眼,又默默低下头,嗓音沉闷地“嗯”了一声。
他在傅迟的目光盯视下不会走路了,同手同脚地走到门口,傅迟又一次叫住他。
“你一定能来的吧?”他声音莫名发紧,强调说:“你一定要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云柯不答,他又连忙补充:“不用送我生日礼物,你什么都不用送,我也会告诉其他人不用送,只要你人能来就好了。”
他考虑得面面俱到,云柯脑子里的所有思绪都被打乱,因为帽子遮挡,他回头只能看见傅迟的腿,现在正站得笔直。
他可能是在故意装可怜,但他不知道,他想要云柯来过他的生日,不用耍心机,他只要说,云柯就会去的。
云柯静静地看了alpha一会儿,看那双修长的腿不安地挪动了一下,他转过身,抱着一大堆零食的动作让他有些笨拙,但他还是走到了黑板面前。
他右手抱着零食,腾出左手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我会来的,礼物也会有的,不装可怜也有。
第28章 第 28 章 亲吻
左手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 但傅迟就是觉得很可爱,他盯着那几团字,目光柔和地落在云柯身上。
云柯把粉笔丢回桌上, 拿起板擦擦干净, 腰上就环了一双手。
云柯腰腹僵硬,在傅迟怀里一动不敢动。
后面还有监控……
他推搡傅迟, 可alpha的力气哪里是他能比的, 加上手里还环着碍事的零食,当然是任人宰割。
云柯的腰很薄,傅迟几乎下意识在他腰窝处掐了一下,怀里的omega一颤,手中的零食落了一地。
傅迟贴得很近, 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到云柯身上,后背发热,傅迟在他耳边说:“你之前答应我的要求, 是不是可以兑现了。”
就知道这个alpha没安好心,云柯闷声说:“不要。”
“不行。”傅迟冷漠拒绝,他揽着云柯的腰把他掉了个方向, alpha手臂结实有力,禁锢得他无法动弹。
云柯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天才挤出一个含糊的:“监控。”
傅迟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他自己斥资安装的监控,头一回后悔,但又无所谓道:“没事,龙兴早就知道我早恋, 看见就看见了。”
然后傅迟俯身,在他帽檐上,落下一个吻。
轻飘飘的一下, 云柯只看见眼前笼罩了一片阴影,傅迟的气息将他包裹,一触即分,甚至帽子都没有动一下,云柯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怀疑傅迟其实并没有亲到他。
手掌落在云柯头上,傅迟得了便宜还卖乖:“先让帽子替你,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摘口罩,再兑现你的承诺。”
自习室太热了,云柯全身上下都在喷火,脸热得发烫,急需降温。
他烦躁地推开傅迟,手落在傅迟胸口,触感温热,他用了点力气,傅迟这次故意没阻拦,所以他很容易推开了傅迟,耳根通红,不知道说什么了,愤愤地跺着脚走了。
傅迟在后面叫他:“你的零食没带走。”
什么零食,不要了,谁爱要谁要,傅迟自己吃吧,胖死他!
从帽子盖住的头一直延伸到被傅迟搂过的腰,半截身子都是麻的,云柯怀疑自己被傅迟下蛊了,晕乎乎地转回教室,又想起现在是午休,该回宿舍了。
云柯咬牙切齿,把傅迟拉出来处刑n次,顶着一张烧红的脸回宿舍,温眠还以为他发烧了,又是量体温又是冷毛巾擦,终于确定他没有病。
而送给小橘子的零食惨遭拒绝,傅迟约了几次没约到他,索性把零食给班上的omega分了。
刚好云柯拿着表路过,孟黎顺口叫住他。
他自认这几次补课以后,他和云柯的关系突飞猛进,顺手抓了两袋奶油饼干给云柯:“班长,分你吃。”
云柯无缘无故手里就被塞了两包吃的,懵懵地说了声谢。
他扫过一旁事不关己的傅迟,傅迟刚好将视线落在他手上,自从口罩事件以后,傅迟算是彻底和他结了梁子,以前还会好声好气叫声班长,现在都不愿意搭理他。
云柯把两包饼干丢回桌上,很硬气地道:“不要。”
他说了不要,但架不住孟黎热心,好心地又把饼干塞还给他,又摸了点别的一并塞过去。
边塞边补充:“没事,你拿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阿迟的,你拿着就行。”
云柯偷瞥傅迟一眼,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想想还是收下了。
就在这时,傅迟突然开口:“你给他补课一周多少钱?”
云柯一愣,还没答话,孟黎就报了个数字。
傅迟若有所思,想了想告诉云柯:“你以后还是别给他补课了吧。”
云柯被他这话说懵了,疑惑地蹙了下眉。
可能是觉得这话不明就里,傅迟又接着道:“帮他补课没什么用,还浪费时间,不如多花些时间在自己的学习上。”
很难想象,一个在班上吊车尾的学生,去劝年级第一好好学习。
云柯沉默了一会儿,怀疑自己找了个傻子,他歪了下头,默默转身。
身后的孟黎终于察觉到傅迟在暗讽他,抓着傅迟的领子让他给个说法,云柯摇摇头,心想这几个alpha也是没救了。
但是好歹傅迟和他关系不一样,总不能让他这么堕落下去,云柯摸出七班的成绩单,上次月考,傅迟班级排名23,年级排名136,简直是令人着急的成绩。
既然傅迟想要生日礼物,云柯可以帮他,在下个月考,进到前一百名。
当天下午,云柯跑到葛英办公室,给葛英递了一张一对一帮扶计划。
云柯,帮扶对象:傅迟。
葛英看着他那一张计划表,疑惑皱眉:“傅迟哪里需要帮扶,你不如帮扶一下张毅哲。”
张毅哲是班上最后一名的alpha,年级排名都到200开外了,显然是更令人焦急的成绩。
这个计划并没有得到葛英的采纳,她是这么说的:“如果真要一对一帮扶,你应该帮扶班上最后一名,再怎么帮也帮不到傅迟头上啊。”
云柯忧郁地撇下唇角,葛英又给他出主意:“你真想帮他的话,平时多帮他解解题就行。”
这个主意似乎挺有道理,云柯听完,拿着自己的计划表又回去了。
人刚走到门口,葛英叫他,话里话外小心翼翼,好像怕伤了云柯的心:“你们这个年纪的小o呢,会有这种小心思很正常,但是要注意,千万不要影响学习。”
“还有啊,要懂得保护自己。”葛英千叮咛万嘱咐。
葛英好像误会什么了,云柯张张口,又吞回嗓子里,没解释,只丧气地“哦”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摆着一张冷脸回教室,手一甩,给孟黎布置了一份作业。
孟黎哀嚎不止,云柯手又一甩,甩了一张一模一样的作业丢在傅迟桌上。
孟黎哀嚎的声音一顿,目光平移,落在傅迟桌上。
傅迟面不改色,把丢在自己桌上的作业还给孟黎,“丢偏了,还有一张。”
孟黎大叫:“班长,你越来越狠了!”
谁知云柯又继续伸手,把放在孟黎桌上的作业又放回傅迟桌上,“这是你的。”
傅迟抬眸,淡淡问道:“买一送一?”
云柯点头,小班长仰着下颌,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你成绩太差了,反正和他一起,刚好一起补补吧。”
傅迟把作业丢回去,“我不做。”
两人的对峙莫名其妙就开始了,云柯非要把作业拿给傅迟做,傅迟死活不肯收。
眼看着傅迟脸色已经染上冷淡,孟黎连忙伸手:“不用不用,我来做,我做两份。”
傅迟不肯收作业,这在云柯的意料之外,他在原地站了两秒,看了眼傅迟生人勿近的模样,来了气。
这破alpha,就让他学习成绩差死算了!
想是这么想,人却在隔了两节课以后摸到傅迟桌边。
傅迟正在写英语,他已经做到选词填空,云柯绕到他身旁,低头看他写作业。
傅迟笔尖落到一半,疑惑地抬头瞥了一眼很没礼貌来盯着他的omega,饶是脾气再好,现在被人这么盯着也很难心平气和。
傅迟深吸一口气,忽略这个讨厌的omega,低头写下一个单词。
下一刻,omega指尖落在他的卷子上,指着他刚填完的单词,小脸认真:“你填错啦,这里应该填形容词,所以……”
傅迟的笔在试卷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声音在喧闹的教室里并不明显,但云柯的话音还是停下了。
傅迟仰头,用极冷淡的眼扫过云柯的脸。
云柯戴着眼镜,黑框将他的脸衬得呆呆的,如今低着头无措地站在他书桌旁,怪可怜的。
傅迟刚生起的火气一下就被浇灭了,他尽量心平气和:“班长,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云柯落在他桌上的手往后缩了缩,像是给自己找补:“我只是看到你做错题了。”
傅迟抬眸:“做错了老师会讲,哪里用得上你。”
云柯看着油盐不进的alpha,有一点点的失落,但不多。
半个月内想把傅迟的成绩提升起来,必须加练,而他现在趁下课时间帮傅迟讲题显然远远不够,既然这样…还是送他别的礼物吧。
提升成绩的事,之后再说,毕竟傅迟是真的很不配合。
而且这个生日礼物可能对傅迟来说并不惊喜,因为傅迟对学习是真的很不上心。
云柯把自己哄好,落下一句“不要就算了。”转身跑回自己座位。
有这个空绞尽脑汁想帮傅迟提升,还不如教温眠,温眠可比傅迟聪明多了,不用怎么教就能一直稳稳占据班级前五名。
云柯离开的背影都透着愤怒,孟黎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生怕云柯把气撒自己身上。
等云柯走远了,他才敢悄摸凑到傅迟身旁,压低声音问他:“我怎么觉得班长怪怪的,他这几节课在我们这里晃了好几圈了,是不是憋着心思要找我的不是啊。”
傅迟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他一眼,抬手拍在他肩上:“你还是别补习了吧,再补也是一样的傻。”
孟黎被他的话打击到,自己自闭去了。
傅迟垂眸,落在自己刚才填错空的地方,抬起笔,划掉。
他确实做错了,但不需要云柯特意帮他指出来。
傅迟见过太多对他有心思的omega,大多时候都比较内敛,很少有像云柯这样,暗戳戳找存在感,但又找不明白。
云柯前几天拿他口罩,现在又想借讲题接近他,让傅迟心烦。
小班长一看就没喜欢过人,如果对他凶一点,恐怕要掉眼泪。
所以,该怎么委婉地,让他离自己远一些呢?
第29章 第 29 章 你的alpha怎么不来……
被傅迟隐隐嫌弃的云柯本人毫无所觉, 他正琢磨傅迟的生日礼物。
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他们这种大少爷肯定什么都不缺,能花钱买到的东西不仅贵, 也很难入他的眼。
原本琢磨着帮他补习补习, 结果傅迟这人拒他于千里之外,根本不肯让他帮补课。
云柯冥思苦想, 边上的温眠替他出主意, 让他干脆脱了口罩给傅迟一个惊喜。
云柯冷笑,心想这不是吓他一跳?到时候傅迟连生日都过不好。
他想了一整天,夜里抱着傅迟的外套时突然来了灵感。
傅迟先前给他一瓶自己的信息素提取液,平时要是不舒服,只要闻一闻傅迟的信息素就会好很多, 他也可以给傅迟做一个。
信息素提取可以在检验中心进行,相对于alpha来说,omega的信息素提取相对温和, 对生活的影响也小一些。
检验中心只在工作日开,云柯趁午休去了一趟,提取针在他腺体刺了一下, 一闪而过的疼痛,云柯手心刚蜷紧又松开, 结束了。
工作人员嘱咐道:“最近几天不要进行标记,腺体也最好不要受alpha信息素刺激,不然会发烧,知道吗?”
云柯抿着唇点头, 刚站起身腿软了一瞬,他撑着桌子站稳,工作人员瞥他一眼:“坐着歇会儿吧, 你的alpha怎么不和你一起来?”
腺体太敏感,即使提取针只戳到表面,云柯嘴唇还是有些苍白,他抬头看向工作人员,漆黑的眼睛圆睁着,似是腼腆地笑了下:“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这样啊。”工作人员笑笑,“现在的小年轻,真浪漫。”
云柯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感觉后颈针刺般的疼痛消减了些,终于挪开步子往外走。
检验中心外有一处小花园,休息区三三两两聚着等候的人,前区站着几个alpha,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云柯似乎听见了嬉笑声。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云柯并没有回头去确认,他一个omega,遇到这种事情当然是能避则避。
检验中心外有一些卖小吃的,云柯中午吃了个面包就过来了,现在肚子有些空,所以在摊子前买了几个糯米糕。
付钱那一刻,他又看见了那几个alpha。
有一种奇怪的微妙的不对劲,他匆匆接过糯米糕,小跑着坐上公交,前后脚,那几个alpha又跟上来了。
可能是顺路,但云柯心里趋向于不顺。
他透过车窗的倒影看身后的alpha,他们的穿着很普通,但盯着他的目光,莫名透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凝视,像是蛇,目光阴冷,让人恶寒。
云柯心中一凛,他确定,自己是被盯上了。
他摸出手机,把110设置成快捷联系人,公交到渝中门外下,他飞速跑下车,看见校门就在前方,总算松了口气。
隔着古朴的校门,云柯终于回头,尾随他的几个alpha被隔在校门外,朝他比了中指。
云柯生出一股烦躁,他是个很讨厌意外的人,这几个alpha不是不能解决,但总要花点心思。
AO之间体力的差距太大,如果alpha释放信息素,他很难逃脱。
云柯想了想,给附近的派出所打了个电话,说了情况后,得到会关注的回答后,又找了校门口的保安。
保安认识云柯,闻言一皱眉,凶神恶煞的脸从保安室探出头,举起手中的电棍晃了几下,围在校门外的几个混混不情不愿地走远了些。
下午放学铃响,孟黎书桌被敲了敲。
他抬头,看见云班长欲言又止,不禁后背发冷:“班长,又有作业?”
云柯却摇摇头,他垂眼看着孟黎,“今晚可以顺路坐你的车回家吗?”
孟黎家刚好和他家顺路,而孟黎是个热心的大好人,通常不会拒绝omega的要求。
闻言,孟黎只是愣了一瞬,扬起笑容:“可以啊,你跟我一起。”
他说着就拎起书包,对傅迟打声招呼,抬手碰了碰还站在原地的云柯,“走吧。”
他同意得很快,也没有提出什么疑问,倒是让云柯小小地松了口气。
跟着孟黎走出校门,云柯小心地环视一圈,没见到中午的几个alpha,提起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孟黎个子高,这个年纪的alpha身高抽条,远远一看还挺唬人,云柯只到他肩头,听着alph随口问他:“怎么了班长?最近身体不舒服?”
他自己给云柯找好了理由,云柯一怔,点点头,“麻烦你了。”
“那有什么。”孟黎抬手,轻轻搭在他肩上,他一向没有AO有别的感知,哥俩好一样搂住云柯,笑着说:“我不是你的alpha闺蜜吗?”
这人自从和云柯熟悉以后,就自诩云柯最好的alpha闺蜜,当然事实确实如此,毕竟云柯没有其他能像这样说得上话的alpha朋友。
好在他也没有要多问的意思,云柯跟着alpha上了车,孟黎又随口道:“明天我来接你,我们7点半见。”
云柯点点头,孟黎就对司机道:“开车吧。”
孟黎这人热情极了,自打这天接过云柯一次,余下几天都包揽了云柯的接送,反倒让云柯不太好意思。
连着几天,又过了个周末,孟黎照例走到云柯桌旁,他手里晃着一个玩偶,转溜几圈后和云柯说:“走了。”
温眠听说云柯被尾随的事,和明意一起担心了好几天,现在看孟黎天天接送,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
他推出自己亲手带到学校的小蛋糕,推到孟黎面前:“送你,谢谢你接我们柯柯。”
孟黎一挑眉,惊奇地看向云柯:“难得啊,这是不是他第一次对我露出笑脸。”
众所周知,温眠有恐a症,以前见到他们这些alpha都恨不得跑十八米远,难得会对一个alpha主动打招呼。
孟黎现在护着云柯的安危,温眠对他也有了好脸色,所以听到这话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
云柯跟着alpha走了两步,半路遇见并排的傅迟和连烨,傅迟随意往这儿瞥了一眼,连烨也见怪不怪,目不斜视地往前。
几人都心照不宣当没看到,但有人是个例外,孟黎搭着云柯的肩朝他们挥手:“你俩慢点,一起啊。”
傅迟给了他一个眼神,没搭理他。
孟黎见叫不应,也不再执着,转头对云柯说:“他就是这个性子,对别人冷冷的,要不是我大度,他就没好兄弟了。”
是吗?云柯心想,有时候,傅迟好像也没那么冷。
知道不受傅迟待见,第二天孟黎没再提出要一起走,他照例带着云柯一起下楼,刚走到楼道,孟黎接了个电话。
接完电话的alpha蹙着眉,为难地看了云柯一眼。
云柯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张了张口,正想说自己没事,让他去就好,孟黎隔空朝他一点:“你在这儿等着,我叫阿迟来接你。”
云柯没来得及说话,孟黎已经跑远,人已经跑远,声音还在:“等着啊,一定等着,阿迟马上来。”
云柯:“……”
他站在原地等了五分钟,心情也跟着焦躁起来,其实他包里有能护住自己的东西,而且他已经装了很多天。
一直麻烦孟黎也不好,如果这几个alpha不来找他,那算他们运气好,但如果他们来了,不如一次解决了。
想通这件事以后,云柯抬起步子,缓缓走向校门口。
因为耽误了几分钟,现在学校的人已经走了大半,云柯沉默着走了几步,这里是路口,人来人往,任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一路走到地铁口,云柯突然后背一凉,像是察觉到危险时本能的反应。
他抬眸,看见一旁的拐角处,几个alpha相继从拐角走出,朝他笑了下:“找你还要花点时间,你这几天跟着的alpha是谁,你男朋友?他今天怎么不接你了?”
云柯蹙了下眉,看见四周路过的喧嚣的人群,开口嘲讽:“前几天不敢来,现在看我一个人你们就来了?这么废物……”
其中一个alpha被激到,抬手想要动手,却在周围人的注视下收回手,只能恶狠狠朝云柯道:“你等着。”
云柯嘴角勾笑,刚想开口,肩上突然被拍了下,他回头,看见傅迟漫不经心地扫过对面的几个alpha,眸中带着冷冽,如寒霜彻骨,仿佛隔空把这几个alpha定住了。
分明是不带情绪的一眼,偏偏就是把对面的人震得不敢说话了,几个alpha看他们一眼,落下一句警告的话,灰溜溜地跑了。
等人跑远了,傅迟才低眸,他盯着还尚在惊愕中的云柯,兴师问罪一样:“孟黎让你等着,你怎么不等?”
云柯飞快抬头瞥他一眼,又低下头,像是说他,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以为你不来了。”
傅迟一边眉头挑了下,“我不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来了?”
云柯自知理亏,垂下头不说话。
他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傅迟拽着他的书包带,把他拽到一个人少的地方,然后抬手,从他书包侧兜里摸出一个瓶子。
瓶子上写着:防狼喷雾。
傅迟几乎气笑了,指着那瓶防狼喷雾问云柯:“你就用这个?”
云柯低低“嗯”了一声。
其中书包里还有其他东西,还是不告诉傅迟了吧。
傅迟像是被他弄得有些无语,沉默了好久,才说:“所以你这几天蹭孟黎的车,是因为有人跟踪你?”
第30章 第 30 章 防狼喷雾
云柯仰头, 定定地看了傅迟一眼,含糊地“唔”了声。
傅迟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防狼喷雾丢回书包侧兜, 好像从没认识过云柯一样, 说:“平时看着小心思这么多,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找人。”
这种小混混不纠缠就是最好的, 惹上了就是一身腥, 以后很难摆脱。
云柯料想傅迟不懂这个,咕哝说了句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
谁成想傅迟提着他的书包带子往后揪了些,朝他一挑眉:“不服?”
alpha力气很大,硬生生拎着他往后掉了个个儿, 云柯挣动一下,没能挣开。
他就像被薅住命门,只能由着傅迟, 往前往后全是傅迟说了算。
云柯瞪着眼,把那双黑圆的眸子瞪得得圆,憋屈又愤愤地盯着傅迟看, 傅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蹙了下眉, 松开了他。
傅迟很顺滑地将手插回兜里,冷酷地朝云柯一挑下巴:“走吧,送你回家。”
云柯是想顺着他回家的,可脚步刚往前迈了一步, 又往回转。
傅迟脚步跟着一顿,看他像看什么新奇动物:“自己家都找不到了?”
云柯低着头,理直气壮地使唤人:“”陪我一趟检验中心。”
傅迟:“?”
检验中心离学校有几站公交, 正是下课高峰期,车上站得满满当当的,傅迟才把脚踏上去,欲言又止又退回来:“要不还是……”
背上一只手把他推进去了,云柯风风火火着急忙慌:“别等了,再等人更多。”
等傅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人群中,四周都挤满了人,他个子高,在人群中鹤立鸡群,脸上带着不耐的冷,偏偏云柯还不知觉地伸手拍拍他的手臂:“一会儿就到了,忍忍。”
傅迟脸上的寒冰并没有褪去,他低眸,声音都带了冰碴子:“车就等在外面,你非要来挤公交?”
云柯:“……”
他怎么知道傅迟要说这个,云柯心虚地嘴硬:“我哪儿知道,你又没说。”
下公交走两百米就是检验中心,有傅迟这个alpha阵着,云柯一路畅通。
提取液两天前就制好了,云柯选了一个玻璃瓶,橙色,金光闪闪,晃动时流光溢彩,光彩熠熠。
知道这是云柯的隐私,傅迟礼貌地等在屋外,等云柯珍而重之地把提取液瓶子装进包里的小隔袋,这才拉好包跑出门。
傅迟垂眸扫他一眼,淡淡道:“走吧。”
可能是因为有上次的阴影,云柯离开时特意回头,确定没人跟着,又重新高兴起来。
身旁omega的情绪变化很明显,从最开始的谨慎小心变成现在欢快活脱的样子,只用一个傅迟。
他宝贝地捂着自己的包,走路时手臂偶尔蹭到傅迟,隔着层布料,温温热热。
停车场在北门,云柯脚步刚要直愣愣往前冲,书包带被傅迟抬手拎住,傅迟往侧边一指:“走这边。”
这车云柯坐过好几次了,已经能熟练地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窝起来,他给傅迟报了地址,司机开了导航,缓缓融入车流。
路过对街,傅迟坐直了身体,将视线落在窗外,上次他们拥抱时的梧桐树已经枯黄,落了满地的金澄澄,傅迟蓦地开口:“这个地方,我来过好几次。”
林荫遮日,长道寂静无声,深幽的巷口是每回omega都会走过的地方,他走过斑驳陆离,青石瓦和着白墙,一步步走近傅迟。
傅迟望着那条小道出了神,他的omega每天放学都会走的路,清瘦的背影落在光点下,书包一定是规规矩矩背好的,校服也一定是拉到最顶处。
闲时会在巷子里和人玩闹,也会在窗台读书写字,无意的一抬眼,巷中欢声笑语传入耳中,他就会温温地笑一笑,低下头继续写字。
傅迟望着那方向出了神,即使车子早已开远,他的视线却依旧停留在那处。
他说完那句话就不再开口,云柯心里有鬼,斟酌半天,搭话说:“是吗?你来这里干什么?”
傅迟没答话,他轻轻扣着手指,眼里像有一丝落寞,对街只隔了几百米,车子停在云柯家的巷外,也只过了几分钟。
云柯静静等了等,确定傅迟不会再回答他的话以后,抱着自己的书包要下车。
傅迟突然叫了他一声。
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打上一层柔光,他投过来的那一眼好似温柔,长睫垂下,轻声说:“以后可以放心走,那些混混不会再来找你。”
云柯呆愣地抱住书包,慢半拍记起要背上,他手抓着书包带,呆呆地“哦”一声。
嗓子里闷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谢,车窗落下,傅迟说完那句话就让车开走了,一刻也不停。
既然傅迟说,那几个混混不会再来找他,那就是不会,云柯放心地回到家,呆坐了很久,才慢吞吞地摸出包里的提取液。
小小一瓶提取液,是用他的腺□□培养出来的,对alpha易感期很有用,和筑巢差不多。
可惜他的衣服不够多,如果给傅迟拿去筑巢,他自己就没得穿了。
腺□□需要一个包装盒,云柯早已经买好,但单放进去又显得有些单调。
云柯在原地思索良久,带上手机出门。
老街外一排银杏,云柯捡了些绿叶,装点了几朵玫瑰花放进盒子里,齐了。
……
虽然混混已经解决,孟黎第二天还是照例等在云柯家门外。
熟悉的车子轰鸣声在街口停下时,云柯正叼着一块面包往外走。
深秋寒凉,他穿了秋季校服,厚外套拉到最顶,脸上困倦未消,听见车子引擎响声时不经意抬头,错愕就留在了脸上。
他小跑几步,扒着车窗和里面的人说话:“不用你接了,傅迟没和你说吗?”
车窗摇下,车内的孟黎也半困不困地打盹,听见声音才撩了下眼皮:“先上车吧。”
也不好让他继续等,云柯坐上车,看了眼困得足足的alpha,谨慎地开口:“你吃早饭了吗?”
孟黎终于从睡意中醒神,他胡乱摇了摇头,盯上了云柯的面包。
面包是买的大袋的,早上云柯煎了个蛋,又随便加了片菜叶子,配上一层咸酱,竟然有些香。
终于醒来的孟黎被馋虫勾走,凑近来盯了半晌,很不客气地说:“分我一半。”
云柯没想到他真要,好在面包只吃了一口,云柯顺着没被咬的那一面掰了一半分给孟黎,孟黎接过去,三两口吃完,彻底醒了。
他瞟了眼呆滞的云柯,活像个没骨头的人,艰难爬起,然后打眼往云柯手上一扫,像是还想吃另一半。
云柯犹豫半晌,还是说:“我咬过了。”
孟黎总算不打他的主意了,他收回视线,早总算解释起缘由:“阿迟说不用接你,你又没说。”
云柯:“……”
他无语片刻,“那我现在说有用吗?”
孟黎想了想,朝云柯笑了:“没用。”
这个一根筋的alpha,觉得既然接过一次,那以后也要大包大揽,大手一挥决定帮云柯以后都接了。
孟黎这人,有难得的真诚,云柯盯着他许久,真情实意道:“谢谢你。”
“不用谢。”孟黎又盯向云柯的面包,“明天也给我做一份,还挺好吃。”
云柯怀疑这是他今天肚子太饿了,所以看见个清淡的面包也吃得香,可毕竟孟黎接过他这么多次,也该感谢感谢他,于是答应下来。
解释完,alpha又陷入沉睡,云柯几口吃完面包,抬眼往身旁一扫,推了推他的胳膊:“到学校了。”
孟黎瘫坐着直起身,一摇一晃走在云柯身前。
怕这alpha一不注意磕台阶上,云柯跟得很紧,果然,才刚上楼梯,孟黎一脚踩空,好在云柯及时撑了一下,他才没摔倒。
云柯扶着孟黎一只手,无语至极:“你昨晚偷井盖去了?”
孟黎伸出一只手,朝他摇了摇:“昨晚,阿迟约我出去揍人。”
云柯步子一顿,连带着孟黎也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云柯扶着他的手一松:“你们昨晚出去打架了?”
孟黎朝他点头,这时候才追问云柯:“你被混混缠上,也不告诉我,不然也不至于担惊受怕这几天。”
他压低声音:“你放心,昨天我和阿迟已经帮你教训过他们了,不用害怕了。”
云柯登时愣住,喃喃重复问道:“是他约你去揍人?”
孟黎:“可不是,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这回事呢。”
他笑了下:“我原本想着不用这么蛮横,但阿迟说,这种人就是得这么教训,昨晚揍完那一顿,他们再也不敢来找你了。”
快要上课了,他们两人站在楼道有些挡路,云柯想让孟黎跟着他上楼,没想到孟黎刚走两步,左脚绊右脚,还是摔了。
人仰马翻,四仰八叉,人群如鸟兽散,纷纷敬而远之。
云柯手忙脚乱去扶,刚好从楼脚走出一个傅迟,看见倒在地上的孟黎,傅迟蹙了下眉,弯腰把这个不省人事的alpha提起来了。
他提着孟黎要走,云柯懵懵地盯着他,好久才说:“谢谢。”
傅迟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眸中冷淡未消:“什么?”【请收藏南瓜小说 ng8.cc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