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倒V)
“不会放弃吗。”
金属勺在杯中搅动, 冰块相互碰撞咔哒咔哒作响。旋转的漩涡模糊了倒映出的井上千束的轮廓。
“坚定了目标就绝不妥协,降谷零果然还是和警校时期一样,都没有改变太多呢。”
“早就变了, ”安室透眉尾下垂, 笑得无奈, 眼神也似熄灯后的夜晚,逐渐黯淡了下去:“毕竟……”
他只吐出两个字便未再言语。
带着薄茧的手掌向上摊开, 安室透垂眸望向自己舒展开的掌心。
视野对焦于掌心处的纹路,凝视的却是遥远的过去。回忆里误闯的无辜目击者躺在地上,用带血的双手拽紧了他的黑色西装裤。
“救救我,求你……”
嘴边挂着粘稠的鲜血, 腹腔处破开的大洞血流不止。
“我妻子还在等我回家,孩子……我的孩子下个月就要出生了。求你,救救我。”
血管被碎片割裂,肺部也被击穿,如果救护车不能在二十分钟内赶到, 他不可能活得下来。
隐藏在金发下的耳机滋滋作响, 是组织里负责监管他的人的声音:“安室透, 你在犹豫什么,赶紧把他做掉。”
“求你, 救救我。”
“杀掉他, 快动手。”
“救我……”
“动手!”
枪声撕碎宁静, 耳边的□□与哀求被画上句号。安室透一言不发,甚至没有抬手擦去飞溅在脸上的鲜血, 他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 但眼眸却失去了高光。梦里男人哀求的面容和同僚狰狞的笑在眼前如同不停闪烁的幻灯片, 交换重叠。清晨醒来时将脸浸进盛满水的洗漱池中, 望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一次次在心底质问自己「你到底是谁」,是维护正义的警察厅公安降谷零,还是组织成员安室透。
发梢处的水珠代替无法流出的眼泪,沿着下颚线滚落。
握着枪的手;在警校大礼堂敬礼宣誓会永远守护正义的手;杀害无辜的手;誓要保护民众的手;沾染鲜血与罪恶的手……
都是他安室透的手。
思绪不断下沉,井上千束却在此时突然伸手牵住了安室透。
安室透手心朝上,井上千束掌心朝下。她牢牢握住安室透的两只手,温暖的体温顺着相连的掌心被传递给他。
井上千束笑着与满脸错愕和迷茫的安室透对视,她眼底蓄着真挚:“你看,你的手,握住了我。”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但是正因为有你们的存在,我们大家才刻意相安无事地坐在这里喝茶聊天。如果没有自甘奔赴黑暗的你,就不会有站在光里的我。”
“是你用双手托起了我哦。”
正如此刻他向上托举的掌心,手掌上是井上千束握紧他不放的双手。
「你到底是谁」这个无数次被噩梦惊醒后反复拷问良心的问题,其实早已从井上千束这里得到了答案。
——你是我正义的伙伴。
井上千束几个月前发送来的那条短信,至今还封存在降谷零的心底,永不删除。
敏锐的情感洞察力,虽然不知道安室透回忆了怎样不堪的往事,但井上千束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说完她也不管安室透作何感想,只吐舌调皮一笑:“不过追求我的事,就算你坚持,我也不一定会答应哦。”
快速把话题从沉重的气氛中捞出来,以玩笑的口吻说着拒绝的话,井上千束收回双手,笑着朝着安室透眨了下眼,便站起身要走。
女子纤细的指尖从掌心处划走,像羽毛细细扫过肌肤,卷起一阵痒意,却是丢进池塘的石子,在心底激起一阵涟漪。
向来机敏的男人难得反应慢了半拍,他眸子微颤,掌心收紧虚握。
下次,他一定会在井上千束抽回双手前握紧她的手。十指交叉,绝不放开。
被温暖的情绪感染,安室透也忍不住嘴角挂笑,仰头将咖啡一饮而尽后也跟着站起身。
他跟在井上千束身后,走了几步却被人吸引走了注意力。
“真是的,那个女人也没有来咖啡厅吗。”
早上和女朋友爆发激烈争吵的男人正挠着湿漉漉的短发,四处打量着似乎是在寻人。
“可恶,要是被我逮到了,非好好揍她一顿不可。”
“啊啦~”安室透顿住离开的脚步,上前两步,笑着对男人道:“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动手打女人的话,我不介意把你扭送到警局哦。”
“哈?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唔,”井上千束上前两步,并排站在安室透身侧:“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井上千束,警视厅搜查一课现役警员,职位是巡查部长。如果你的女朋友遭到任何外伤或意外,我会判定你为第一嫌疑人并进行传唤审讯哦哦。”
“啧!”男人皱眉咬牙露出个不爽的表情,颇为忌惮。但紧接着却又冷哼一声,一脸无所谓地扭头直接离开了。
目送着男人离开,安室透和井上千束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井上千束:“所以他刚刚要找的女人其实不是早上和他发生争吵的女朋友吧。”
安室透皱眉:“大概率不是。他在听到你自报身份时确实有被威慑到,但紧接着下意识流露出地无所谓的态度,应该是因为他刚才叫嚣着要揍一顿的其实另有其人,你的那番言论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哼,人渣。这样的家伙,迟早会被揍的吧。”
目送着男人消失在视野里,安室透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带着井上千束离开了咖啡厅。
但现世报似乎来得太快了一些,不管是安室透还是井上千水,谁都没有想到十二个小时后,再次见到对方时,他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当天夜里,听说了半夜敲门事件的松田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井上千束的房间。他抱着胳膊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非要亲自守夜,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恨不得把那位呼唤着「奈奈酱」的家伙逮住撕碎。
井上千束铺好床垫后抬头看了眼跪坐在一边的松田阵平,他一身深色西装勾勒出修长的身形,长腿窄腰。一双蔚蓝色眸子不同于萩原研二自带怜惜属性的下垂眼,只消和他对视一眼,便能被他眼底的坚毅击中内心。
若说研二是个性格像小太阳的人,那松田阵平就是把太阳藏在了眼底。
但……
他一脸认真严肃地端正跪坐着,板着张脸不怒自威,气场自带的威慑力。明明是能让人望而却步的飒气场景,却让井上千束联想到了可爱又奇怪的画面——穿着警服的黑背狼犬。
房间内寂静无声,但井上千束就是莫名觉得她甚至能听到松田阵平从喉咙处发出类似大型犬发出警告时的呜呜低鸣声。
“噗呲。”
忍不住握拳遮住嘴角笑出声。
松田阵平:“……?”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井上千束笑得眉眼都弯了:“只是觉得阵平好可爱。”
“可爱什么的……”
松田阵平皱眉,带着茫然的情绪小声嘀咕抱怨道:“哪有用可爱来形容男人的。”
“而且该说不亏是幼驯染吗,阵平在某种程度上和萩原真的很像呢。”
都是大型警犬类型的男人,只不过他们两一个是爱哼唧唧撒娇讨要好处的金毛,一个是带出门会威风十足的德国黑背。
但这些话绝对不能说出口,不然这两个家伙一定会向她抗议示威的。
于是井上千束顶着松田疑惑到能挤出问号的目光,也不做解释,只是心情颇好地自顾自哼着小曲开始铺第三床床垫。
松田阵平:“床垫的话,铺两床就好了啊。”
“因为阵平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啊。这样的话,研二和安室就绝对不可能愿意回房睡觉了吧。他们两下楼买咖啡和啤酒,现在也应该快回来了。”
“啧。”
轻声啧嘴,松田阵平皱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卷发,有些苦恼:“但我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住啊。萩这家伙也真是的,既然昨天就知道了这件事那就直接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啊,干嘛拖到今天。”
“他们昨晚有提出在我房间留宿顺道逮住嫌疑人,不过被我拒绝了。还是说阵平更希望他们昨晚能留下来帮我解决问题?”
“啧。”
默默把头扭向一边,松田阵平感觉自己更烦躁了。
“而且啊,”井上千束铺好第四床床铺后,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因为跪姿而有些发酸的后颈:“阵平总说让我不要把你当成小孩子,结果阵平自己就把我当成了小孩子。”
“哈?我哪有。”
“就有哦。”
井上千束上前几步,与松田阵平面对面并排跪在在榻榻米上,身体前倾,竖起一根食指笑着说道:“我明明有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危机,如果对方再次出现的话一会第一时间向你们求救,但阵平说什么都不肯放心。这明明就是把我当做小孩子了。”
“唔……”
想要反驳却又发现找不到可以立足的论点,思索半天,松田阵平反倒自己先红了张脸。
——因为在我这里,你就是需要被我好好保护的小孩子。
这种保护欲过度的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他当然知道井上千束自身的实力,撂倒一个成年男性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除非对方是体型壮硕的练家子。
“你呀,”用食指轻轻点在松田阵平额头,井上千束笑得无奈:“你这个样子,那我出去执行任务逮捕犯人的时候你要怎么办?跟在我屁股后面贴身保护吗?”
松田阵平红着脸把头扭朝一边,一言不发。
如果是执行公务,他虽然担心但也会相信井上千束的实力。但在听说「有陌生男性半夜敲千束的房门」后,整个事件的性质瞬间就不一样了。松田阵平下意识就忽略了千束自身的实力,满脑子都是「有个混蛋半夜在陌生的场所敲我女人的房门」。大脑被愤怒的情绪所占领,非要把这家伙亲手揪出来揍一顿不可。
现在冷静下来以后,他反倒羞红了脸。
“真是的……”装腔作势地故意抬高音量:“那我回去了!”
说罢便站起身作势要走。
“千束你不可以让任何人进你房间,包括那两个家伙。等会记得锁门,发现不对劲立刻打我电话,知道吗。”
“是是是,知道了。阵平看上去明明是直球型选手,结果居然是爹系男友吗。”
“唔,爹系男友什么的!真是的,我走了!”
已经脸红到耳朵尖都可以滴血了,根本不敢回头和身后笑得揶揄的井上千束对视。
结果就在松田阵平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啪的一声,整座旅馆再次陷入黑暗。
十来秒后,在一片怨声载道中,电闸再次被推回原位。
突然的光亮有些刺眼,井上千束下意识抬手挡住眼前的光亮,适应了片刻后挪开手,却看见原本已经打开房门,长腿都跨出房间的松田阵平啧了一声,关上门又折返了回来。
井上千束:“诶?”
“断电可是危险的信号,”松田阵平自顾自解着领带,将脱下的西装外套叠放整齐,“不管是不是巧合,今晚我都必须守在这了。”
“……哪怕萩原他们也会因此要求留下?”
“哪怕他们也闹着要留下。”
“哎……”
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井上千束捂着脸,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但事已至此,她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把自己的床铺拉到最角落,离那几个大男人的床位远远的。再搬来两把椅子,把衣物挂在椅背上试图遮挡一些视线。
“那么,晚安啦,笨蛋先生。”
相安无事的一晚,井上千束已经陷入浅眠。钻进床铺各怀心事的三人注视着漆黑的天花板,难以入眠。
松田阵平:“金毛混蛋,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安室透:“想都不要想,你们两个挖墙脚的家伙才该赶紧投降认输。”
萩原研二:“哈?放弃可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小声嘀咕的房间,整齐摆放在垃圾桶边的空啤酒瓶。似乎有什么正在悄悄改变,却又什么都没有变。
松田阵平:“喂降谷。”
降谷零:“什么?”
松田阵平:“你和诸伏那家伙,一切都还好吧。”
降谷零:“那当然。”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想也是,毕竟你们可都是不输给我的家伙。”
短暂沉默后,萩原研二忍不住出声:“真是的……喂小降谷,小阵平的意思是,如果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们。我跟阵平还有班长,大家一直都会在的。”
“……”安室透只是凝视着漆黑的天花板,片刻后才抬手捂住了似乎有些湿润的眼睛:“真是的……知道了。”
房间再次归于宁静,只剩渐渐放缓的呼吸。
直到太阳缓缓升起,都再无人出声。
翌日井上千束一行人聚在餐厅里享用着丰富的早餐,把三文鱼寿司喂进嘴里的萩原研二正眉飞色舞地介绍接下来的行程。
窗外没有喜鹊,但风撩动树梢发出附有节奏的飒飒声。本该宁静的清晨结果却被一声尖叫打破。
跌跌撞撞跑来的女子,身后还跟着同样脸上失了血色的招待生。
“不、不好了!我男朋友他!”
作者有话说:
开了一个新坑,求求各位官老爷们收藏一下呗。
目前暂定名字《米花街正义手册》,1V1,男主是研二。
是偏欢脱沙雕风的文,全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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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0 章(倒V)
全身赤/裸的男人蜷缩着身子仰靠在白色浴缸里, 款式偏老的吹风机横躺在浴缸底,插头掉落在湿润的地板上。
头部留有钝器重击的痕迹,浴缸上侧还黏着已经干涸的深色血迹。
受害人是昨天早餐在餐厅发生争吵的情侣中的男方, 小江直辉, 职业是房产经纪人。女朋友坂田秋, 一家小公司的文职人员。
小江直辉的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熄灯跳闸正好发生在这个时间段。翌日清晨, 也就是今天早上十点,无论是敲门还是拨打手机都无法找到男朋友的坂田秋找到前台工作人员,在对方的帮助下打开了受害人小江直辉的房门并发现他躺在浴缸中早已气绝身亡。
“这完全就是意外嘛,”毛利小五郎双手插兜在命案现场转悠了一圈, 皱眉发言道:“站在蓄满水的浴缸里使用水风机,结果触电身亡。”
“跳闸后整栋大楼断电,受害人也因为死亡,身体自然向后方摔落,结果后脑勺撞击到坚固的浴缸边缘, 所以才留下大片血迹。插头也是摔倒时被身体拉拽, 才从墙体上的插座空脱落。”
面对毛利小五郎自信满满的推断, 井上千束先是扭头看了眼对方,又回头看向萩原研二。
她挑起一边眉毛, 似乎在无声诉说着「这就是你说的那位被鬼塚教官夸上天的天才前辈?就这?」的台词。
“嘛……”萩原研二耸肩, 挂起个笑弯腰在井上千束耳边小声道:“鬼佬只说这位毛利先生是射击天才, 所以大概也真的只有射击能看了吧。”
不然以鬼塚那种爱用别人的优秀做范例警告他们不要太骄傲的性格,绝对已经把毛利小五郎全方位无死角地吹上天了。
“可是叔叔, ”工藤新一明明被拦在了门外, 却三番五次想尽办法并如愿以偿地钻进了案发现场:“地板上都没有水迹诶。”
“你看, 这个大哥哥躺在浴缸里的时候水位差不多已离浴缸边缘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了。如果他是在站立状态下触电身亡, 摔倒的时候一定会溅起大片水花,直接扑出来溅在地板上。可是瓷砖很干净哦,完全没有潮湿的痕迹。”
“可能是一晚上的时间,水已经干了。”
“可是现在是冬天,水迹哪有那么容易干。这里又是潮湿的浴室,一定会残留痕迹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哦。而且房间里也没有开空调,所以一定是他杀啦,是受害人刚回来甚至没来得及开空调就遭到袭击。”
“啧,你这小鬼!”
多年后会不停重复上演的画面在今天提前上映,毛利小五郎一把提起工藤新一的衣领子,像提一只小鸡仔般把人给直接提了出去。
松田阵平没有去看离开的两人,只是挤出声带嗤笑。他用手机完成现场拍照后,戴着从厨房临时借来的橡胶手套翻看起受害人后脑勺处的伤痕。
“这个小鬼年纪不大,观察力却挺敏锐嘛。”
工藤新一说的都是客观事实,也是反驳「自杀论点」的有力证据。
况且昨晚九点左右,包括井上千束在内的不少人都目击到刚洗完澡出现在咖啡厅四处寻人的受害人小江直辉。短短两个小时,他没有必要重新再洗一次。
除非发生了什么不得不洗澡的情况,或者是被人放进浴缸里的。
井上千束单手托腮看着被提溜出去的少年,眼转转动,瞥向围在门口的围观群众。
特别是跪坐在地上被周围人安抚着却依旧不断哭泣的那位和受害人曾发生过争吵的女朋友,她全身漆黑的模样已经把真凶的身份明明白白透露给了井上千束。
河童旅馆位于深山,神奈川警员从接警到抵达花了不少时间。他们到达时,一脸不甘的工藤新一正不停挣扎扭动着想要留下,却逃不过被毛利小五郎提着后衣领强行拎走的命运。
年幼的毛利兰过于害怕,那位不靠谱的八字胡大叔稍作犹豫,在命案和自家女儿间果断选择了带宝贝女儿去玩,顺道捎上了鼓着脸生闷气的工藤新一 。
虽说神奈川不属于井上千束的管辖范围,更不属于爆/炸/物处理班的职权范畴。但负责这一片区命案的警部看到井上千束时,挑眉露出个惊喜的表情。
一周前发生在东京的以上万人质性命为威胁的炸弹案可不是小事,井上千束接受采访的片段被电视台反复播报了很久。负责处理这次河童旅馆命案的警部对井上千束留有不错的正面印象,所以在现场看到千束时,这位警部很爽快的同意了让她参与调查。
至于她身后的两位机动队队长和金发侦探,也是靠着井上千束在神奈川警部面前刷脸才成功也获得进入现场的许可。
“真没想到,都从警校毕业了居然还有靠千束酱刷脸的一天。”
萩原研二托着下颚笑眯眯回忆起了以前。那个时候他带着千束到处胡闹飙车,几乎是卡着警校大门的门禁时间匆匆赶回。当然偶尔也有因为路遇犯罪耽误了返校的情况,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像老鹰抓小鸡般排成一排默默跟在井上千束后面,靠着她从教官那获得的「百分百好学生」标签刷脸返校。
听着萩原充满怀念的语态,井上千束眼睛斜撇向对方。她挑起一边眉,脸上挂笑却莫名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研二对自己的定位还满准确的嘛。”
每次犯了错就故意嘤嘤嘤撒娇蹭她大腿求带的笨蛋。
虽然萩原研二完全具备自行解决的能力,但既然能无伤通关,他干嘛非得挨顿骂。
然而萩原研二对井上千束口中所谓的「定位」有着不同的理解。在井上看来,他就是个爱撒娇的笨蛋,但在他自己看来……
萩原研二单手叉腰,竖起食指和大拇指,笑着朝着千束眨眼弹出颗红色小心心:“定位非常清晰哦,我可是千束酱的……”男朋友。
但还没来得及说完后面三个字,萩原研二就被金发侦探给捂住了嘴。
皮笑肉不笑的安室透:“这里不是警视厅,不要把奇怪的流言也散播到神奈川的警署。”
萩原研二:“嘁,你其实是在嫉妒吧。”
安室透:“才不是哦。一个被误以为真的谣传,有什么好嫉妒的。”
突然插入话题的松田阵平:“啊可是某个金发大先生连被传谣言的机会都没有。”
说罢,松田还意犹未尽地咋舌。那声从牙根处崩出来的「啧」,明明不具备任何含义,却似乎已经把遗憾和同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安室透:……?
为什么爆/炸/物处理班的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会气人,他可以不管眼前的命案,直接把这两个家伙拉出去打一架吗。
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安室透近乎是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反击的话:“因为我这边才是真相,自然不会有谣传。”
正牌男友已经出现了,所以绯闻男友的你们就赶紧退场好了。
“嚯,还真是大言不惭。”
昨晚才被井上千束亲口盖章了「爹系男友」的卷毛理工直男扯动嘴角露出个笑:“某个金毛侦探应该没亲过他所谓的女朋友吧,我可是亲过我女朋友哦。”
从刚才就起一直保持安静的萩原研二挪动脚跟,他凑到安室透耳边,用手在自己嘴边搭成个话筒小声道:“我也亲过。”
说罢又默默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小声补充一句:“甜甜的”。
而后萩原研二就离开浴室,蹲在卧室里跟着神奈川的警员一起翻找起了线索。
安室透:……?
您瞧瞧,您这说得是人话吗!?
牙齿被咬得咔咔作响,安室透嘴角不停抽动,他挑眉,瞪大看向松田阵平的紫灰色眼睛似乎在质问对方「想打架吗混蛋」。
原本正弓下腰向蹲在地上的鉴识课人员交待事项的神奈川警部抬头默默注视着前方一左一右蹲在浴缸边的两个男人。
虽然听不清对方在小声交谈些什么,但卷发爆/炸/物处理班队长和金发侦探似乎就快要打起来了,他甚至能看到这两位男人眼神交流时闪过的电光。
松田阵平和安室透对视时激起的蓝色电流像两个进行相扑比赛的角斗士,用尽全力相互推搡,恨不得把对方给狠狠推出界外。
火药味十足。
迟疑片刻,神奈川警部扭头看向身侧的井上千束:“他们两……真的没问题吗?”
井上千束双手抱臂眨动了几下眼睛,视线瞥向天花板,叹息间写满了无奈。
“没关系,不用管,他们自己知道分寸。”
在命案现场打起来的话,警视厅一定会震怒到恨不得亲手把人塞进镀锌桶里把封口焊死,再把人给沉进日本海。鬼塚教官也一定会亲自动手重振警纲,用把桌子腿都打断几根的方式把这两个家伙的腿给打骨折。
而且他们吵归吵,却一点都没有耽误整理线索。
不仅如此,因为被挑起了奇怪的好胜心,这两个家伙反而牟足了劲地攀比起谁能最先破案了。
如果说正常状态下命案相关线索的获取像手工雕刻,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摸索,有时候甚至必须通过地毯式搜索才能换取关键信息。
那么今天作为辅助角色加入命案调查的两位男性则是提前调制好参数的机械设备,只需要按下运转的开关,证据被搜罗出来的速度比金属转轮快速雕刻出机械工艺品的速度还要快。
别人搜罗证据是靠一点一点深挖,这两个家伙已经接近是量产了,恨不得把物证和线索直接怼鉴识课脸上。
超高的线索搜集能力让鉴识课忙到起飞,已经是脚后跟都落不着地的地步了。
房间地毯虽然有被人为打理过,但还是断断续续留下了被东西拖拽过后的线索。就如同调皮的孩子用手指在冬装毛领上逆着毛发的方向划过,地毯细碎的绒毛呈现出几撮奇怪的逆向。
将地毯的异常点连成线,是两条从沙发旁被一路拖拽到浴室门前的拖痕。两条拖痕间宽度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凶手架住受害人小江直辉,把人一路拖进了浴室。
井上千束上前两步挪开沙发旁的桌子,果然在被桌底遮挡住的地方上发现了淡淡的晕开还未干的血迹。
卧室才是真正的第一案发现场,他被人在沙发前用钝器重击头部后,被拖进了浴室并制造了意外触电身亡的假象。
“鉴识课,把这个烟灰缸和受害人头部的创伤进行一个对比。”
“还有这里,床底下和沙发底下散落了几颗白色药片,辛苦拿回去进行一个成分化验。”
被松田阵平和降谷零毫不客气地指挥来指挥去,鉴识课前辈在把药片用镊子小心放进干净密封袋后,终于忍不住哀嚎出声:“这两个家伙搜查信息的能力为什么这么离谱!”
他才刚把东西送回实验室,都还没来得及坐下抽根烟冷静冷静就又被电话喊回来了。别说他了,车轮都要转冒烟了。
神奈川警部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就连和暴力犯罪毫不相关的爆/炸/物处理班警员都能拥有如此强悍的实力,专业负责刑事案件的警视厅搜查一课一定更强吧。
神奈川警部揉着太阳穴有些自闭,他突然就能理解为什么半年前自己申请调入东京的调配书没被批准了——完全是因为实力不够啊。
谣言有时候就是这样,出现得莫名其妙,追风捕影。
给地方警署留下「警视厅警员都强到离谱」的错误印象真是非常抱歉。毕竟即便是被称为全是精英刑警的搜查一课,也存在着毛利小五郎这样能在开局就用自己的糟糕推理为大家精准排除一位错误选项的不靠谱刑警,和几年后才前来报到的「虽然柯南你只是一个小学生,但只要你问,我就完全无视刑警该有的保密守则,阿巴阿巴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的高木老弟。
某种意义上,警视厅真是一个怪物和吉祥物共存的神奇领域。
和已经竞赛起来的某两位不同,萩原研二自知在破案能力比松田和降谷要略逊一筹,所以他干脆做起了现场问话的工作。毕竟巧妙地让对方放下警戒并套出有用的信息是他最擅长的工作。
不过半个小时,萩原研二就带着一大堆情报回来了。
第一嫌疑人也是第一发现人的坂田秋在案发时间因为在自己房间睡觉,缺乏不在场证据。
动机、时机都有,再结合目前已经搜罗到的证据和现场分析,只需要再搜罗处几项关键证据就能直接指认凶手了。
但案件又确实存在着几项疑点。
刚刚鉴识课传来消息,放在床头柜上的旅店准备的玻璃烟灰缸确实和受害者后脑勺的创伤吻合。换句话说是有人用烟灰缸重击了受害人小江直辉的头部,将人搬运到浴缸,再在浴缸边缘涂抹上鲜血,制造出了摔倒时头部撞击到浴缸的假象。
受害人小江直辉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从伤口位置和形状来看,受害人应该是被一位身高在一米六到一米七的凶手从身后袭击。
坂田秋个头矮小不过刚刚一米六二,虽然符合袭击者的身高特征。但地上只留下了两条拖印,明显是受害人以斜立状态下脚掌或是脚后跟在地面摩擦出来的痕迹。比如以扛姿或者夹住受害人腋下的方式把人拖拽到浴缸。
坂田秋不仅身高上无法完成这样的动作,她瘦弱的身材也注定了无法搬运受害人。
而且烟灰缸上没有检测出血液反应,可能是凶手在行凶时用某样东西包裹住了烟灰缸,亦或者……
“警部,我想也许我们需要把整间酒店的所有同款烟灰缸都调查一边,一定存在着某个会出现血液反应的烟灰缸。”
某个人调换了作为真正凶器的烟灰缸和其他房间的烟灰缸。
面对松田阵平和安室透异口同声的结论,神奈川鉴识课人员头一遭集体露出了自闭的表情。
心好累,想下班了。
作者有话说:
1.关于本章中提到的人质数量“1万人”
7年前的爆炸案是以明确的居民楼为威胁,而不是柯南元年里的整个东京,所以不是1200万人质。不是BUG-
2.河童旅馆
柯南元年中的河童旅馆是在群马县,本章出现的河童旅馆是在神奈川。
这几章所提到的河童旅馆原型均出自早年间的日本某灵异类综艺栏目《U!S!O!》,不过案件是我完全原创。
(心虚)才不是我忘记了名柯里也有个河童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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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1 章(倒V)
整栋河童旅馆的玻璃烟灰缸都被打上了标签挨个进行血液检测, 身为警察虽说加班是无可厚非的事,但神奈川鉴识课还是头一遭体会到在短短两小时内,工作量如同斗地主般被超级加倍的痛感。
“犯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坂田秋了吧, 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把受害人小江直辉搬运到卧室的。”
井上千束将手抱在胸前, 单手抵住下颚, 低头细细思索起来。
虽然有猜测过或许是使用了行李箱,但不管是受害人小江直辉还是嫌疑人坂田秋, 他们此次旅行带来的箱子轮子宽度都无法和地毯上的拖痕对应。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安室透笑着走过来,他弯下腰与千束近距离对视,眼神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因为一定还有其他帮手哦。”
“那个人帮助坂田秋把受害人搬运到了浴室。”
“可是我只看到一个……!”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被强行咽回去, 险些说出自己只看到了一个黑色剪影人的荒唐事实。奇怪的色彩障碍和漆黑剪影人这种如同癔症的事情,绝对不可以暴露。
哪怕他们是她最信任的人。
但降谷零的这番话也确实惊醒了井上千束,她过于依赖黑色剪影了。
如果杀人凶手确实只有一个,但是在处理现场时其实有经过其他人的手呢?
根据以往的经验,井上千束看到的黑色剪影人, 一定是已经起了杀心并开始实施的潜在杀人犯, 或是已经完成犯案但没来得及逃离犯案现场的真凶。
但如果其实还存在一个根本不想杀人, 也没参与加害,只是帮助处理了现场的第三人呢。对方还会符合黑色剪影的出现标准吗。
鉴识课那边也适时传来消息, 他们在远离受害人房间的另一间屋子找到了带有血液反应的烟灰缸, 应该就是真正的凶器。
瞳孔颤动瞪大, 井上千束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瞬间反应了过来。
帮助处理现场的第三人是旅馆的工作人员。
因为是工作人员,所以可以使用备用钥匙随意进出所有房间, 调换了房间里作为凶器的真正沾血的烟灰缸。
根据萩原研二得到的线索, 受害人小江直辉和嫌疑人坂中秋都是第一次到神奈川旅游, 所以帮助处理现场的帮凶一定是和嫌疑人坂中秋本就熟络的人, 或者……是同样对受害人小江直辉抱有恨意的家伙。
再结合从现场推断出的搬运尸体需要体型在一米七以上的线索,昨晚在旅店值班的工作人员里符合条件的便只剩下四个人了。
井上千束抬头望向两位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的工作人员中的唯一女性,她记得昨晚小江直辉在到处寻找一个女人。
那位被注视的女工作人员在察觉到井上千束的视线时,身体下意识紧绷住,而后她又故作震惊地把头瞥向一边。
对方的反应让井上千束皱起眉头,萩原研二已经去调查符合条件的四位身高在一米七以上的工作人员的人际关系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把线索全挖出来。
鞋底和地毯摩擦,井上千束正欲抬脚向对方走去,却被神奈川一名匆匆跑来的警官打断了行动。
“警部!我们在顶楼发现了一间奇怪的上锁房间!”
本就因杀人案而烦躁不安的旅店老板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变了脸色。
“警部!那是我次子的房间,我次子他……”说到一半时,旅店老板面露难色,眼神左右打量一番后,凑到神奈川警部身侧用手在嘴边搭成个话筒低声耳语道:“我次子他脑子不太正常,所以我才把他锁起来,但我能保证他和这次的命案绝对没有关系!”
但人命关天,在脉络清晰前,又岂是一句口头上的「没有关联」就可以解决的。
神奈川警员兵分三路,一路负责继续搜集整理命案现场的物证,一路负责配合松田阵平和安室透向旅店工作人员询问信息。萩原研二则笑眯眯地跟在井上千束后面,随同第三路队伍一同前往那间被警员认为有问题的用来囚禁旅店老板次子的房间。
走到尽头被强行打开的房间内,同属一人的少女偶像海报被密密麻麻地贴满了整个房间。
除了出自专业工作室的明星海报,墙上甚至还贴着大量来自偷拍、跟拍角度的打印照片。
眼前的景象过于震撼,以至于包括井上千束在内的诸多警察都被震在了原地。
他们在之前的案件中也不是没有处理过追星族或者阿宅一族的事件,但像眼前墙体已经完全被遮了个严严实实,甚至夸张到海报一层叠一层地在墙上堆出了一定高度。
肉眼看上去,墙体上用胶水层层叠叠涂抹黏贴的海报就像是掉进盆里被水完全打湿的书本。
已经是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屋里坐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他弓着身子侧对大门坐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个白色印有少女偶像照片的枕头。
男人正用脸不停地在抱枕上蹭来蹭去,似乎很是享受。
女性本就是性骚扰主要受害者,有近一半的女性在成长过程中遭遇到不成程度的性骚扰。女性在面对两性问题方面的过度骚扰时,大多会下意识自我代入受害者角度后的产生生理性厌恶——她们也无法保障下一个受害者就不是自己,况且女性本身拥有着更强的同理心。
井上千束看着眼前一幕忍不住皱起眉头,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情绪在心底荡漾。
“千束酱,这个男人,我有印象哦。”
尴尬可怕的沉默气氛被萩原研二出声打破。他翻动着手机,在浏览器中搜索一番后跳出一条半年前的八卦新闻。
「私生饭深夜尾随女爱豆,溜进房间潜伏到深夜……」
大标题下方是一段简短的副标题,紧接着便是充斥了整个版面的高清警方逮捕现场照。
新闻里被警方逮捕押送上警车的男人就是眼前房间里正抱着偶像抱枕的男人,新闻社还贴心地在照片右上角单独贴上了被骚扰的女爱豆的照片——正是贴满了男人一房间的海报里的女孩。
井上千束:……?
仅仅扫过标题和照片,井上千束就一脸头大地闭上了眼睛。她抬手揉着自己的鼻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众人无语之际,旅馆的老板却握着一沓厚厚的纸张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警、警部,你看!这是医院的诊断治疗,我真的没有说谎!”
落有医院名称和医生签字的诊断书上,「病理性偏执钟情妄想症」的字样赫然映入眼帘。
“我儿子他确实在半年前做出些出格的事,法院也判了,我也赔了不少钱。我这不是怕他闯祸,这才把人关进屋子里。而且从前天晚上起我都把他锁在了屋子里,他根本不可能杀人。”
井上千束翻阅过病历单后,难得地露出了疲态,她朝神奈川的警部点头道:“他的嫌弃确实不大。”
患有偏执型精神障碍的罪犯在实施犯罪时一般都具有明确的目的性,甚至会有行动前有意无意地公开表示自己的意图(1)。
但偏执型精神障碍也分很多种,眼前男人这样的偏执钟情妄想者,杀人的动机只会是因为「情」字。
他这类人会偏执地坚信某个人爱自己,并因此在行动和言语上向对方展开严重骚扰。一旦求爱不成或者目击对方和其他人发生亲密接触,钟情妄想症患者就会产生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想法(2)。
受害人小江直辉压根不追星,也不可能和偶像明星发生什么在钟情妄想症患者看来会显得亲密的举动。所以杀害小江直辉的凶手不可能是眼前这位被旅店老板锁起来的偏执症病患。
但这不代表没有疑点。
井上千束皱眉看向旅店老板:“为什么是前晚才把他锁起来呢,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得不把他锁起来的事吗。”
敏锐的问题似乎戳中了旅店老板的死穴,他僵住笑容,眼珠子瞥向地面。因为紧张,旅店老板下意识加快了眨眼的频率。
萩原研二握着手机只瞥了眼满头大冷汗的旅店老板,便低头继续翻阅起来了手机里的新闻。
他虽然记得眼前这位纠缠偶像歌手的男人的脸,但当初到详细底发生了个什么事,研二其实是不知道的。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在看到某条关键信息时,萩原研二也僵住了时常挂在嘴边的笑意。他瞪大了双瞳,平举起手机看了眼井上千束,又看了眼新闻里的内容。
与此同时,犹豫半天的旅店老板在一番心理斗争后,他掬起个精明商人特有的热情真诚却脸谱化的笑容,搓着手一副谦卑的样子:“这小子本来病情都基本稳定了的,但这几天似乎有犯病的倾向。”
“我和孩子他妈早早离婚,最近又忙得脱不开身。这不是没辙,只能把人给锁起来了。不过我已预约好了医院,打算过两天带他去看看,不会给警官你们惹事的。”
听完对方的说辞,井上千束皱眉正欲思考,却被萩原研二拉住胳膊单独带去了房间角落。
“喂千束酱,大事不妙。”
萩原研二缩进眉头,难得地没有挂笑。
原本坐在房间最内侧的次子此时恰巧也抬头朝萩原研二他们看了过来。
在瞥见侧身背对着站在人群边缘的井上千束时,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奈、奈奈酱……”
萩原研二把手机再次递到井上千束面前,指着上面的一段文字报道示意她看。
“被这个男人骚扰的偶像歌手的名字叫奈奈子,天井奈奈子。”
而前晚在屋外敲击井上千束房门的家伙呼喊的名字正巧就是「奈奈酱」。
不过萩原研二抬着手机不管怎么对比,都不觉得照片上正处于高中生年龄段的偶像歌手和井上千束有哪里长得相像。
快速阅览过手机上的文字,井上千束甚至没来得及震惊,原本自顾自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妄想着症患者突然暴跳如雷,从沙发上弹起身。
“奈奈酱不可以背叛我!!”
他涨红了张脸,瞪大眼睛怒吼着像头发狂的犀牛般冲了过来。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翻脸前后地转变就如同一只原本正在青草地上温顺啃着嫩草的绵羊突然撕开伪装化身为怪物裂开血盆大口。
而且考虑到偏执钟情妄想者只会对目标产生反应的病理特征,警员们根本没对他设防。所以当对方突然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冲过来时,周遭包括神奈川警部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井上千束看着朝她扑过来的男人,她下意识退后半步,正欲摆开反击的姿势,迎面扑来的男人就被站在她身侧的萩原直接重重摁倒在了原地。
男人被按倒时身体撞击在地毯上发生哐当一声闷响。
萩原研二脸上失了笑,他头一遭在井上千束面前露出咬牙切齿的愤怒表情。
“你这个家伙给我适可而止!”
“先是前天大半夜跑来敲门,今天又突然发疯,你到底想对我的女朋友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1)、(2)相关知识,均总结于《刑事司法·精神医学与刑侦实务》-
1.
警部:是日本警察的官职之一。柯南元年里,目暮警官的职位就是警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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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2 章(倒V)
被摁在地上的男人挣扎扭动着, 却在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井上千束时,奇异般再次安静了下来。
“什么嘛,”他没头没尾地说着不负责任的话:“认错人了。”
把男人按倒在地上的手用力到能看见皮下微微隆起的经脉轮廓, 萩原研二一字一句充满了愤怒:“你在说些什么鬼话!”
“什么叫做认错了!不管是不是认错, 都不该对一个女孩子做出这样的事吧!”
但在病理性偏执钟情患者眼里, 他的行为就是正确的。
偶像歌手天井奈奈子是属于他的个人物,天井奈奈子也一定深爱着他, 对方的一言一行一定都是在暗示他。婉言拒绝是在欲情故纵,和他人的亲密举动是决不可饶恕的背叛。
对目标有着病态的执著和占有欲的同时,相对应的,钟情患者只会把目标从A转向B, 几乎从来没出现过把多人同时设为目标的案例。
刚才他把井上千束所认成天井奈奈子,一定是因为在某个瞬间,井上千束身上确实真真切切出现了某种和天井奈奈子高度相似的东西。
但不管萩原怎么询问,男人都只是把头瞥向一边,沉默不言。
“这就麻烦了呀。”
萩原放开男人站起身, 他满脸无奈地抬手挠着后脑勺走向井上千束。
“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强行问话的话一定会被投诉到警视厅的吧。”
无奈叹气过后, 萩原研二脸上重新挂笑,他出声安抚道:“千束酱没有受伤吧, 要是感到害怕的话可以来我怀里哦~”
井上千束挑眉, 忍不住展开个笑颜。她知道研二是在安抚她, 把安慰的话包装成玩笑,舒缓开因为先前的闹剧而变得紧绷的氛围。
井上千束没有害怕, 但她却放柔了眉眼:“嗯, 在害怕哦。不过因为有研二在, 所以已经没事了。”
“诶?”
本以为会□□脆地拒绝掉, 得到的却是意料之外的回答。萩原研二眨着眼睛,难得地露出了慢半拍般发愣的表情。
“走吧,回去了。耽搁了这么久,阵平他们已经问出不少有用的东西了吧。”
“嗨~”郁闷的情绪被开心所取代,摇着看不见的尾巴的男人屁颠屁颠跟在井上千束身后离开了三楼的房间。
待两人回到命案现场时,作为头号嫌疑人的坂中秋已经扑坐在地上开始痛苦忏悔。
井上千束一直都知道降谷零是他们那一届当之无愧的天才,但她从未想过自己只不过是跟着神奈川警员去了趟三楼上锁房间调查旅店老板次子的功夫,尽职扮演着侦探角色的安室透和松田阵平就已经把案情推进到了尾声。
凶手确实是受害人小江直辉的女朋友坂中秋,参杂在案件中的第三人则是在场唯一一位身高在一米七以上的女工作人员。
犯案动机简直烂俗得如同三流言情小说里的常见套路——分开长大的孪生双胞胎姐妹。妹妹坂中秋爱慕着受害人小江直辉,小江直辉喜欢的却是身份为姐姐的女人。
姐姐已经结婚成家,小江直辉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把妹妹当做替身。
但不爱就不爱,任何让小江直辉稍有不满的行为都会导致坂中秋被他从言语到精神上进行全方位打压。
直至昨日清城发生争吵时,坂中秋都没动过杀人的心思。被从精神上调/教的恋人是很难靠自己脱离对方的,她只会一次次用自卑和反省的方式内耗自己。
直到她在傍晚时分,隔着薄薄的木门在小江直辉屋外听见了他和女人欢笑聊天的声音。
这一刻,杀意翻滚。
帮忙处理了现场的女性协助者也有着充分的动手理由。
“因为他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啊!那个渣男利用我朋友对他的爱,用花言巧语让我朋友帮他学术造假,却在拿到想要的东西后一脚把我朋友踹开!同时和几个女人交往,还对我朋友说着‘你这样的丑八怪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样恶毒的话!所以我朋友跳楼了啊!”
面对物证,她丝毫不后悔,甚至瞪大了眼睛满脸泪水:“那个傻子,居然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葬送了自己的前程还跳楼自杀!但是这个渣男却利用我朋友帮忙造假得到的学术证明过上了想要的富裕生活,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所以昨晚交接班时,在入住名单上看到小江直辉的名字后,身为旅店工作人员的她起了杀心。
她曾从朋友那里得知过小江直辉身体患有慢性病,需要每日按时服药。因为曾在他们交往期间替朋友跑腿为小江直辉购买药物,她知道小江直辉常服用的药丸的样子。
昨晚她先是去购买了头孢,趁着旅店比较空闲的时间段借口身体不适把活暂时拜托给其他人,换上一身性感的抹胸裙敲响了小江直辉的门。
花言巧语哄骗男人喝下一瓶又一瓶,趁着对方被骗去沐浴的空档倒空了对方药瓶里的药丸,却在准备替换成头孢时又突然怯场。真的要杀人吗,满心恨意但真到动手的那一刻难免还是会胆怯。
于是就这么丢下即将沐浴结束的男人,匆匆逃离房间。
因为是临时起意,在试图更换药片时手指颤抖个不停,散落在床底和沙发下的几片药丸就是最好的证据。
但她哄骗小江直辉喝下过量啤酒时的欢笑声被门外以卑微的姿态前来道歉的坂中秋听到了。
像被抽走了浑身血液般四肢发凉,坂中秋站在屋外听着一门之隔的调情话语,瞳孔颤动。一直以来对方的冷暴力和言语羞辱她都认了,但是唯独背叛,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恨意充斥内心,躲回自己房间哭得绝望,擤鼻涕的纸丢在脚边。几个小时后,她擦干眼泪,再次来到小江直辉的房间敲响了房门。
原本只是想要一个解释,却在对方轻蔑态度的刺激下举起了床头的烟灰缸。恰逢此时,逃跑后一番犹豫,利用备用钥匙再次回到现场的工作人员推开了房门,和坂中秋撞个正着。
于是本该是挑起坂中秋误会和恨意的女工作人员转变成了帮忙处理命案现场的帮手。
“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也许可以把他拖到浴缸伪装成触电。”
刚好昨晚发生了断电事故,再次断电应该也不会有人怀疑吧。
“但你应该拖不动他吧,我来帮你。”
风力调至最大档的吹风机被浸泡在了浴缸内,将电线插入插座的一瞬间,蓝光闪烁发出噼啪的声音。
下一刻,整座酒店陷入黑暗。
因为是临时起意的杀人事件,作案手法自然漏洞百出。被工作人员匆匆调换试图掩盖真相的作案凶器,翌日一早装出不知情的模样去拜托旅店其他工作人员打开了凶案房间的房门。
罪犯和帮凶认罪伏法,警车上满载罪恶。
加害人和受害人有时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事情告一段落时,已经接近下午四点。
井上千束托着下颚看向伞外面的天空,他们一行人现在正坐在旅店的露天咖啡厅补充糖分。
安室透把摆放着三角形草莓蛋糕的白色餐盘放在井上千束面前耳的咖啡桌上。他拉开椅子在井上千束斜对面坐下,身侧是端着啤酒杯对他虎视眈眈的松田。
“井上小姐那边情况如何?关于三楼被上锁的可疑房间。”
“还好吧,房间里只有一个患有钟情偏执妄想症的病患。”
用铜色金属差将沾着奶油的草莓送进嘴里,井上千束对一刻前发生的突然袭击闭口不提:“不过托他的福,我终于知道前晚敲我们的人是谁了。那个病患把我认成了他迷恋的偶像歌手,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出格行为。”
安室透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他一手捏着咖啡柄,一手握勺搅动着飘着白色热气的咖啡。旋转的深色漩涡倒映出安室透紧锁眉头的容颜和他眼底的担忧。
“那位偶像歌手叫什么名字,我都没有注意到过有哪个偶像和井上小姐长得相像。”
“叫天井奈奈子哦,”坐在井上千束身侧的萩原研二笑着搭话道:“是个元气满满的高中生,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和千束酱长得一点都不像。”
“我看看,”手指在浏览器里输入「天井奈奈子」的名字,安室透看着跳出来的百科页面说:“唔……确实不像。但硬要说的话,眼睛其实蛮相似的。”
如果满分一百分,井上千束和天井奈奈子的相似程度顶多只能打上三十分钟,但这样就更显得「错认」不正常。
钟情偏执症患者只是在感情接收发送上存在问题,其本身智力等各方面和正常人完全相同。同时钟情症患者对目标存在着近乎病态的执念,移情别恋或是出轨的可能性极低。
松田阵平单手托腮,蹙眉同样一副苦恼的思索样:“真的是钟情偏执吗,那家伙。”
“确实是钟情偏执症哦,我们有看到医院盖章签名的诊断书。不仅如此”,萩原研二双手托腮,把被井上千束隐藏的部分给说了出来:“那家伙在我们打开门后,还大喊着「奈奈子」的名字朝井上千束扑了过来。但紧接着他又立马翻脸说认错人了,很奇怪吧。”
“确实很奇怪,不过比起这个……”
松田阵平扭头看向井上千束,虽然鼻梁上戴着一副黑色墨镜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井上千束就是莫名感受到了从松田那边投射过来的不满的视线。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是说好了会依靠我的吗。”
匆匆咽下嘴里的蛋糕,井上千束弯着双细眉故作无辜。她只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了也只是让大家担心罢了,还不如不说。
面上挂笑,井上千束正欲开口安抚解释,却被安室透截了话头。
“当然是因为某个人靠不住啊,做事风格幼稚得像个臭屁的小鬼。”
“哈,”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冷笑,松田阵平扭头隔着薄薄的镜片瞪向安室透:“你现在的行为难道就不幼稚吗?”
看着对面快要再次掐起来的两人,井上千束和萩原研二齐声叹气。
幼稚鬼什么的,两个人都是,所以你们两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好吗。
别人是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天下无敌。松田阵平和降谷零这算什么?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哈士奇干架?
这两个在外面能像狼王一样以凶狠飒爽的姿态一往无前的家伙为什么每次碰到一起就恨不得打到把沙发套都给拆了。
“哎……”
虽然无奈,但这样的氛围让井上千束无端想起还在读警校时的生活,那时的松田阵平和降谷零也是时常一言不合就掐起来。
“我说,”井上千束单手托腮,她抬头望着天际飞远的云,开口道:“再过几个月就是我们毕业一年的日期了,大家找个机会聚一聚吧。”
如果他们也能像天上的云那般无拘无束就好了,不用背着沉重的身份一路向前,不会被沉甸甸的责任压得喘不过气。
柔软的肩膀也能扛起千斤重担,但偶尔也会想要偷懒,逃避眼前的现实。
想做无忧无虑的云,但云也受风限制。
没有谁能够真正自由。
挑起的话题中断了桌子另一端已经开始互相用眼神示威的两个外表是成年人,但心理年龄还在读幼稚园的大朋友之间的对峙。
安室透啊了一声,稍作思考便同意了这个建议:“不过考虑到我和景身份的特殊性,大概只能让班长迁就我们了。”
松田也重新靠回椅背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放心好了,班长那边请假应该不是太难。你们确定好时间和地点后,我们配合就行。”
“嗯,到时候我会联系千束的。”
“什么千束,我们和安室先生你可不熟,请继续使用尊称。而且为什么是联系千束而不是我们,你这家伙果然图谋不轨吧。”
“啧,你这家伙!我可不想把自己的新号码告诉两个可恶的臭男人!”
无辜躺枪的萩原研二:“啊嘞?”
井上千束看着对面友好不到两句话就又再次掐起来的两人,她揉着眉心,真的觉得头都大了。
“真是的……”
这两个家伙单独追求她的时候都是魅力无限又体贴的优质男人,但怎么在一起时就这么的幼稚。被毛利前辈拎走的那个侦探小子都做不出这么孩子气的事情吧。
井上千束双手合十拖住下颚,她皱着眉头陷入了回忆和思索。
在警校时这两个人虽然也经常拌嘴,但好像除了唯一一次打架,他们两无论怎么拌嘴都没出现眼前这种局势吧。就像在进行打地鼠游戏,双方都恨不得把对方摁回土堆里。
毕业八个月,为什么不但没有变得成熟,反而越活越幼稚了。
井上千束完全不能理解。
事实倒也不是松田阵平或者降谷零在为警视厅和警察厅效力的这大半年间丝毫没有长进,相反,他们成长飞速。
只是警校时期松田阵平和降谷零是处于公平竞争状态,谁都没有真正表露心意,所以不管是言语还是行动都更含蓄。但现在情况不同,两个亦敌亦友的同期互相挥舞着锄头,抡圆了胳膊恨不得把对方的墙角直接整个挖走。
要不是使用挖掘机会犯规,不然松田阵平和降谷零之间的斗争绝对会再次升级到一个井上千束看不懂的高度。
就在火药味十足的两个人即将再次掐起来时,坐着警车离开的神奈川警部又再次折返了回来。
“你们在这啊。”
他的出现及时压制住了两只热带雨林大猩猩之间如同掰手腕般的暗中较劲。
“是出了什么事吗,警部怎么又回来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在过道向旅店人员问话的时候我捡到了这个,是你们中的某个人从裤兜里掉出来的吧,因为蹲下的动作滑落了出来。”
神奈川警部展开的手心中赫然躺着一条金色项链,从款式判断应该是属于某位女士,或者即将把它送出手的男士。
“我问过当时在场的人以及我这边的警员,他们都没见过这条项链,所以我猜应该是你们中某位的。”
在看到神奈川警部手中项链的一瞬间,松田阵平下意识将手插入裤兜一番搜搜:“啊,是我的。”
把金项链放进松田阵平手中时,神奈川警部笑着调侃道:“是送女朋友的吗,也不用礼盒好好包装下,这么随意弄不好会被对方吐槽不够用心哦。”
把项链装回兜的动作顿住,松田阵平下意识看向井上千束。
既不是过节也不是生日或者纪念日,松田阵平其实没打算用非常正式的方式把项链作为礼物送给井上千束。大概会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提起话题,再把项链送出手。
会买下它也纯粹是昨天一早在从东京赶往神奈川的路上,在经过一家饰品店时松田阵平瞥见了挂在橱窗里的项链。
——一定很适合千束。
在看到那条点缀着栀子花图案的项链时,松田阵平脑海里下意识闪过这样的念头。
匆匆叫停了正在行驶的出租车,在拜托司机稍等他片刻后,松田阵平推开车门直接拐进了已经被出租车甩在身后七八米距离外的饰品店。
“请把橱窗里那条栀子花图案的项链拿给我看一下。”
在从热情的店员那里得知栀子花的花语是坚强、永恒的爱和一生的守候后,松田阵平毫不犹豫掏钱刷卡,买下了这条仅仅只是在旅途中匆匆一瞥的金项链。
坚强是井上千束,永恒的爱和一生的守候是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不大懂花语,也兴致不大。但他在听到店员对花语的讲解时,就是莫名觉得开心。
他想,井上千束一定会喜欢的吧。会笑着对他说谢谢,再把这条他买来送她的项链戴在脖子上,让那朵金色栀子花垂落在她胸前。
因为赶时间,松田阵平没有拜托店员将金项链装进精致的礼品盒,甚至只是把金项链随意地塞进了饰品店常备的只有四分之一个巴掌大的塑料密封袋里,便坐上等候在路边的出租车再次出发。
神奈川警部单手扶桌,随口问道:“是送给女朋友的吗?”
似是回忆起美好的画面,松田阵平嘴角上挑露出个笑,是比吃下一大口棉花糖还柔软的笑意:“对啊,是送给女朋友的。”
松田阵平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井上千束,却见她一脸慌张地竖起食指,拼命暗示他不要说话。
松田阵平:……?
神奈川警部也从眼睛里挤出个问号,但他没有多在意,警署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回去处理。
转身离开前,神奈川警部拍着萩原研二的肩,笑意扬扬很是赞赏:“说起来,你在三楼把那个突然跳起来袭击井上警官的偏执症患者按倒时的表现还真是帅气呢,大喊着‘不准碰我女朋友’的台词。啧,就跟偶像剧一样,帅呆了。”
当时不在现场的松田阵平和降谷零:……?
目送着神奈川警部离开,原本还在掐架的两位幼稚鬼迅速统一了战线。
脸上挂着极具压迫感的笑容,他们两缓慢扭头看向萩原研二的动作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恐怖片里用来营造吓人气氛的前奏动作。
“女朋友?”
“你的?”
甚至在一瞬间明白了井上千束刚才慌慌张张竖起食指求松田不要说话的原因,如果让松田发表出诸如「千束是我女朋友」的台词,一定会在神奈川出现不得了的风评吧。
“嘛……”
萩原研二面上带笑,似乎冷静沉稳,但双脚已经踩着地板暗中发力,把身下坐着的椅子往后挪了一截,用小动作拉开了自己和对面两只即将发狂的野兽之间的距离。
“就算你们现在跳起来揍我,也改变不了我的身份在神奈川警员眼里是千束酱正牌男友的事实。”
“而且我本来就是千束酱的男朋……噫!千束酱救我!!”
闭上眼揉着太阳穴已经陷入自闭的井上千束:……
救不了,等死吧。
作者有话说:
1.
小江直辉和坂中秋的案件告一段落,三位当事人之后都不会再出现,他们的名字也不需要记得。
可以把这个案子里的某个不起眼的细节当做是暗示?
但是偶像歌手「天井奈奈子」一定还会再次出现-
2.
病理性偏执型钟情妄想症,全名太长,所以本次案件中的「偏执症患者」、「钟情症患者」等,指代的都是病理性偏执型钟情妄想症。
一个可以无视的小科普:
偏执型精神障碍者(包括偏执钟情、被害妄想、偏执人格障碍等),在不涉及妄想的情况下,在其他心理方面无明显异常,且行为、反应等与常人无异-
3.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文中三观≠作者三观。
珍爱生命,远离渣男和pua,好好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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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3 章(倒V)
短暂的神奈川之旅暂告段落, 井上千束的停职处分也仅剩一天。
在被萩原的姐姐送别着坐上回程的车时,那位有着一头艳丽长发的大美人笑容灿烂:“啊啦,我可是听说了哦。”
她用手肘撞了下萩原研二的侧腰:“某个臭小子在河童旅馆的命案里表现得超级亮眼, 还大喊着‘不准碰我女朋友’这类的台词把井上死死保护在身后。”
明明没有用力, 萩原研二却“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捂着腰弯下了身子。
萩原千速:……?
萩原研二已经预料到自家老姐想问什么了,他忍着痛皱眉呲牙, 竖起拇指勉强朝千速姐露出个爽朗的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而且能在神奈川坐实千束酱正派男友的身份,这波超级值!”
“哈?”
萩原千速听得云里雾里,坐实男友身份什么的,原来自家老弟是在河童旅馆才告白成功的吗。
但是看着跟在千束身后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 松田和那位不认识的金发先生在听见研二的「男友宣言」后表情简直臭到不行。
稍作沉默,萩原千速总感觉自己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萩原千速本就凭借着历练飒爽的行事风格和颜值成为了神奈川警署公认的警花,托她名气的福,萩原研二在河童旅馆的帅气发言一夜间被传遍整个神奈川警署。
闺蜜间闲聚在一起时难免喜欢聊些八卦琐事。
交通课那群关系不错的小姐妹已经发了无数条信息过来,缠着萩原千速恨不得直接端一盆瓜子现场听她讲述自家老弟和井上千束的故事。
在听说井上千束不仅是萩原研二的救命恩人, 更是在前天被研二带回了家见父母后, 那群女人捂着脸发出了兴奋的尖叫。
“哇!好浪漫!”
“这妥妥的命中注定啊!”
“这要是没在一起, 说得过去吗!”
萩原千速也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眼下自家老弟的墙角还没彻底稳定住,她自然不介意替研二为这段感情浇灌水泥, 帮忙加固。
眨动眼睛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两个大男人和被夹在中间笑得无奈的千束, 萩原千速勾起嘴角难得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萩原千速上前两步握住井上千束的手, 她把手搭在嘴边,闭上一只眼朝井上千束丢出个wink:“井上一定要多来神奈川玩哦, 我和妈妈他们都超级喜欢井上, 甚至已经在期待着下次见面了。”
该说不愧是萩原家一脉相承的美貌吗, 本该会被挂上「爱玩」、「不稳重」标签的动作被萩原姐弟做出来却意外的元气满满, 甚至有些可爱。
特别是眨着眼从亮晶晶的眼眸里丢出颗小星星的人是千束本就抱有好感还性别相同的千速姐时,井上千束更是感觉自己被狠狠击中心脏。
可爱元素爆棚,已经忍不住想要抱上去和萩原千速姐姐贴贴了。
虽然在第一次看到萩原研二眨眼丢出wink时,井上千束的反应极其双标的是「这个家伙绝对是花花公子」。
但谁让千速姐是漂亮又成熟的独立女性呢,身上还拥有不输降谷零的色彩。试问这样的女性向你撒娇,谁能抵得住。
“嗯,”用力点头,井上千束面上带笑,回答地十分肯定:“我一定会经常来找千速姐的。”
看着井上千束逐渐闪亮的眼眸,她身后的两个男人心里皆是咯噔一下,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失策了,当初就不该让井上千束来神奈川。不仅被萩原研二那家伙钻了不得了的空子,现在千束还要被萩原家的姐姐给攻略了。
反倒是萩原研二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因为挨揍而无精打采枯萎在头顶的小花像喝饱了春露水,晃悠悠着再次支棱了起来。
果然还是老姐知道心疼他,有姐姐罩着就是了不起。
但凡事不能高兴得太早。
萩原千速前脚才刚道别离开,分别属于不同两个男人的手掌就已经按在了萩原研二的肩头。
“萩原,我们是不是该聊聊。”
异口同声,咬牙切齿。
萩原研二摇晃着朝老姐说再见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他便僵住身子,额角挂起一连串冷汗。
身为松田阵平的幼驯染,萩原研二十分清楚从小在拳击馆长大的松田阵平战斗力到底有多可怕,能和松田阵平打得难舍难分的降谷零自然也不会弱。
虽然昨天这两个家伙揍自己时没有真的用力,但他们的「不用力」也已经很疼了。
冷汗像瀑布一样唰唰流个不停,萩原研二脸上挂着僵硬笑,下一秒他果断像只大狗一样扑在井上千束身上。他如同裹紧在身上的空调毯,把井上紧紧裹在怀抱里。
“呜,千束酱,我的背好痛哦。还有腰,就像要断了一样。”
限定大金毛萩原研二再次出现,他故意瘪着嘴一脸委屈,恨不得掏出眼药水再点上两滴泪。
“那两个野蛮的家伙昨天下手超重的,我感觉自己疼到骨头都快断了。”
野蛮二人组:……?
你刚刚说谁昨天下手重,要不要真的给你体验一次下手重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需要,他们真的很愿意亲手帮萩原研二把骨头拆了重组:)
被萩原牢牢锁进怀抱里的井上千束尝试着扭动了下身子,见挣脱不开便也真的选择了放弃。
她抬手像安慰小朋友般抚摸着萩原研二的背脊,无奈叹息中写着似有若无的宠溺:“乖啦乖啦,你先放开我。”
鬼塚教官给予萩原的评价其实十分中肯——是个把高超谈判技巧用在对付女孩子上的家伙。
能三言两语讨得异性欢心,但如果被对付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井上千束一个,在其他人眼中略显花哨甚至是花心的技巧便会变成一往无前的利器,破开层层阻碍直攻最柔软的心灵。
从进入警视厅报到时的一盒牛奶开始,隐藏在灿烂笑容下的怀柔政策就已经步步展开。
打碎井上千束立在心门前的透明玻璃,像熟络的客人提着礼物登门拜访。通过语言小技巧吸引千束的注意力,拉低对方的警戒心。
“千束酱,这里哦,我在这里~”
像在人群中抬高双臂拼命摇晃试图吸引约见对象注意力的笨蛋。
“千束酱都不关心我,好伤心~”
“要吃千束酱做的便当~”
要她为他花心思,却又很好地把握了尺度,确保千束即将支出的付出不会变成负担的同时又不会触手可得。
沉默效应、登门槛效应、吊桥效应……
既有技巧,又有真心。晃得人眼花缭乱的招数下是写满爱意的真挚之心。
——注意我,看向我,习惯我,为我花心思,慢慢接受我。最后,永远属于我。
如果真的把萩原研二当成爱哼唧唧只知道撒娇个不停的男人,是一定会被从头到尾吃干抹净的。
总是托腮对着井上千束露出元气满满的笑容,如同一个永远怀揣着少年心的大男生,但在萩原眼里,千束才是那个可以被一口吃掉的可爱的小兔子。
独立、温顺、柔软的小兔子。
想要吃掉。
先是隔着滑稽可爱的牛奶套装拥抱,而后索要爱抚的摸头。像只甩不掉的金毛,黏糊糊地缠着一口一口吃掉井上千束亲手做出来的便当。
虽然温泉计划泡汤了,两次许愿机会也全被井上千束以「带我回家」为陷阱消耗掉。但萩原研二早已准备好了下一步,再下一步,无数步……直至他把自己塞进包装精美的礼盒,再交由井上千束亲手打开。
第一个注意到井上千束眼底的落寞;第一个以胡闹的姿态把井上千束拉上车;率先提议制作那面丢脸的拉拉队旗帜,彻底打破井上千束在他们面前的距离和踌躇。
唯一后悔的事大概就是在心动之前,曾托着下巴以看好戏的心态趴在围墙上看墙角下的金毛警犬和卷毛警犬打成一团,甚至偶尔还会出声提点松田。
笑眯眯的萩原哪里会想到,在不远的将来,他会被从高墙上扯落下来,加入警犬们对小兔子的争夺战。
但即便起跑得太晚,萩原研二也能凭借着敏锐的情绪洞察能力和高情商迅速弯道超车,把其他人都远远甩在了身后。
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诸伏景光和他亲手制作的精致便当,把爆/炸/物处理班精英的危机感直接拉到阈值,不然他现在大概早就把人给拐跑了。
在其他男人连拥抱都小心翼翼时,萩原研二已经靠着撒娇抢占先机,把拥抱包装成美味的饭后点心。
横卧成「3」的猫猫嘴和天生自带可怜属性的下垂眼简直不要太好用,只消瘪着嘴巴眉尾下垂,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井上千束立马就在他委屈吧啦的目光攻势中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答应你就是了。研二真是的……”
本就对他们格外纵容的女人满脸无奈,一次又一次掉入萩原研二精心设计的草莓味陷阱里。
甚至已经习惯了萩原研二粘人的撒娇和拥抱。
“千束酱今天也要和我说晚安哦。”
每一个晚安,无数个晚安。
再把一句句晚安化成吻,慢慢攻略,一口一口吃掉他亲爱的小姑娘。
萩原研二当然知道千束不是那种软糯等着男人拯救的女人。即便没有他,她也可以手持利刃,身披霞光撕裂黑暗。
但他才不管这些呢。
井上千束在萩原研二心里,就是个小姑娘。像隔着玻璃看世界的洋娃娃也好,对这个世界似有若无的疏离感也罢,萩原研二会亲手撕掉隔绝在他们之间的透明隔膜。
井上千束在他面前只需要做回最普通的小女生就好。不管是撒娇、胡闹还是小性子,他都会好好全部接受。
就算偶尔作一些也没关系,毕竟这是「萩原研二女朋友」专属的小特权呀。
用力抱紧怀里的人,鼻尖是沐浴液的香味,混杂着只有亲近之人近距离轻嗅才会闻见的女儿香。
活着真好。
如果井上千束没有在千钧一发之际按下倒计时的暂停键,他现在大概已经不能用撒娇的语态胡闹着抱住怀里的女人了吧。
忍不住用下巴蹭着对方的脸颊,萩原研二眯起眼睛,像只在暖阳下围着猫薄荷烘烤皮毛的大猫咪。
“千束酱,你看你看,他们又要打我了。”
“千束酱,疼疼,哭哭,要亲亲~”
抱紧怀里的女人左右躲闪着安室透和松田阵平想把他从井上千束身上扒下来的动作,故意鼓着腮帮用委屈的语气撒娇。
却在凑近井上千束耳畔时突然轻声低语:
“最喜欢千束酱了,超级喜欢。”
所以请跟我走吧,做我的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香甜,吸溜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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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4 章(倒V)
萩原研二之前赢得有多少顺畅, 现在就输了有多惨。
警视厅对爆/炸物处理班萩原小队和搜查一课逮捕行动小组的停职处罚各不相同,井上千束已经结束了为期一周的停职,萩原研二却还在被迫做家里蹲。
看着已经换上整齐西装的松田阵平站在井上千束房间门口等人, 萩原研二简直酸到不行。
“呜, 我也想和千束酱一起上下班……”
委屈吧啦地抱住从房间推门出来的女人, 萩原研二在对方脸上蹭来蹭去,满脸不舍。
然后被松田阵平揪着后衣领强行扒拉下来:“萩你这家伙, 占便宜也要适可而止!”
“好啦好啦,研二要是真的这么舍不得,以后都一定要乖乖听话哦。好好穿着防爆服,拆弹的时候也不可以分心做其他事, 知道吗?”
“嗯,那我乖乖听话会有奖励吗?”
“没有。”
“嘤……”
撒娇被毫不留情地拒绝,萩原研二塌拉着耳朵,眼睁睁看着松田阵平脸上挂着阶段性胜利的笑容领着井上千束下楼。
坐在阳台遥遥相望,萩原研二甚至能看见露天停车场里, 松田阵平那家伙贴心地为井上千束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松田阵平会一脸暗爽也是理所当然的。
井上千束停职的那七天, 因为不得不接手原本属于萩原的工作, 松田阵平被暂时取消了所有休息日,连轴从早忙到晚。
不得不一个人加班, 没有办法和千束约会, 下班时太阳都已经落山, 结果萩原研二那家伙还背着他疯狂刷好感。说好的统一战线呢,这个家伙果然靠不住。
要不是井上千束每天都有亲手制作/爱心便当, 并嘱咐研二一定要在饭菜冷掉前送到松田阵平手里, 不然松田可能早就满脸不爽地直接高声抗议, 再狠狠揍萩原一顿了吧——虽然他最终还是揍了, 在神奈川的地盘上。
结果萩这家伙一脸委屈地抱着井上千束哼唧个不停,像只受伤的小狗用头在井上千束掌心蹭来蹭去,最后还讨要到了让井上千束为他揉肩的福利,虽然只揉了极为短暂的一分钟。
“他们下手真的超级重,腰也好、背也好,全都痛死了。特别是肩膀,就跟快要坏死掉一样,呜……千束酱~”
如果萩原研二是叫唤着腰部或者背部疼,松田阵平可能还会相信。但肩膀……不管是他还是安室透,他们都完全没有碰过萩原研二的肩部。
「肩膀疼到快要坏死所以想要千束揉揉」什么的,绝对是谎言!
从神奈川回到宿舍后,萩原研二乖巧地坐在背靠墙体的单人沙发上,因为身后就是漆白的墙面,井上千束不得不凑近身体从正面为萩原按揉肩部。站立的姿势让井上千束下意识弓下身子,长发垂落,不时扫过萩原的鼻尖。
看着萩原那副如同偷腥成功的猫咪般的表情,松田阵平眼角一抽,拳头硬了。
青筋在额角崩起,他咬牙强忍着怒意,牵动嘴角扯出的笑容怎么看都很核善:“千束你让开。萩这家伙会肩膀酸痛是我和金发混蛋的责任,所以自然也该由我来好好善后啊。”
说罢松田阵平活动着手指,把关节扳得咔咔响。
但俗话说风水轮流转,霸占了井上千束近一整周的男人现在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松田阵平开车载人去警视厅上班,自己却只能一个人窝在宿舍里猛咬手绢,又酸又气。
因为刚复职,堆积了一周的事宜多得像小山一样高。哪怕有目暮警官帮忙减压,井上千束的闲余时间也不可避免地被大大缩短。
她也自然不可能再像上周那样每日亲手准备爱心便当,甚至连自己的那份都没空做。
萩原研二单手托腮坐在宿舍区的食堂里,把咖喱饭塞进嘴里味同嚼蜡。一想到这个时候说不定松田阵平正和千束正在警视厅的食堂紧挨着坐,一边吃饭一边谈笑,他就酸得牙都疼了。
元气金毛萩原研二,在座位上像只仓鼠饼一样慢慢扁了下去。
萩原猜的没错,井上千束此刻确实正坐在松田阵平身侧和他一同用餐,只不过不是在食堂,而是在爆/炸物处理班小队长的办公室。
八卦总是传得飞快又迅速被人遗忘,关于「警视厅搜查一课精英警花和爆/炸物处理班双王牌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才刚起了个头,就被爆/炸案匆匆打断,停职处罚接踵而至。
只有松田一人按时打卡上班的警视厅慢慢便也歇了关于他们的讨论,转而聊起了其他课室的奇闻趣事。
井上千束回归警视厅的第一天,在时针转向十二这个数字时,松田阵平出现在搜查一课办公室门口。
松田阵平:“一起去吃饭吗。”
井上千束:“好。”
目暮警官在看到守在门口的松田阵平时居然一点都不意外,他甚至已经能以平常心淡定地路过了。
但那群悄悄成立了「千束后援协会」的搜查一课警官就没这么淡定,他们从松田阵平身侧经过时无一不以哀怨的眼神瞪了松田一眼。
想要更多女性后辈,怎样都好,请天照大神再恩赐他们一位精英警花吧。这次一定会把对方像博物馆里的特级展品一样用玻璃罩、护栏等防护措施好好保护起来的,绝对不会再被其他课室的家伙钻空子。
于是在即将到来的新毕业季,一头干练短发的佐藤美和子出现在搜查一课时,哀怨了许久的搜查一课男警双手捧脸地在心底疯狂鸡叫。
「美和子保护协会」也就此悄悄成立。
只可惜即便在时间空间上都抢占了先机,佐藤美和子也确实没有被搜查一课以外课室的男人给拐走,但短发美人却落入了后入职的一名叫高木的警员怀里。
其实在被松田阵平带回爆/炸物处理班办公室时,井上千束是有些不情愿的。擅自进入其他人的课室什么的,总觉得有一丝丝别扭。
但爆/炸物处理班成员用实际行动证明,是千束想多虑了。
他们不仅早在松田阵平他们入职前就因为「总负责亲自邀请的那个新人小子居然要求带一个女警员过来一起报到」而知道了井上千束的大名,更是在奇怪的绯闻流传开后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共识——这女人迟早会成为自己的嫂子,不管最终会花落萩原或是松田。
明明自己才是前辈,却把比自己小的后辈的女朋友喊成「嫂子」。
但一联想到这两位王牌在机械和拆弹领域无人可比拟的绝对统治能力,和松田阵平极具压迫性的个人气场,这个「小弟」的名号他们认领得好像也不是那么掉面子。
所以在看到跟在松田阵平身后出现在爆/炸物处理班的井上千束时,他们只是抬高眉毛露出半瞬错愕,便又低下头自顾自吃起了便当。
——已经完全把井上千束默认成自家人了。
现在本就是午休时间,爆/炸物处理班也不像隔壁公安部那样受到严格限制,非允许不得随意出入。松田队长只是和女朋友一起用个餐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他们偶尔也会去其他课和女朋友一边聊天一边共同用餐。
况且在看到井上千束的一瞬间,整个爆/炸物处理班执勤成员不约而同地在意识海里听到被撞响的警铃声。不算美好的拼命想要忘记的一段回忆被从箱子底翻出,膝盖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幻痛。
敢管吗?不敢。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闭嘴吃饭吧。
萩原研二还在停职,松田阵平虽然以“和蔼”的方式从从上级那里讨要到两天的休假,但全都用在了神奈川,接下来一周都已经不可能再请假了。
约会是不可能的,但真的很不爽。所以明知道可能会有些欠妥,松田阵平还是把人带回了自己和研二的专属办公室——就把无人打扰的共同用餐当做是临时性的小约会好了。
在把嘴里的米饭咽入腹中,松田阵平单手托腮,看向坐在身侧的女人。
井上千束自然注意到了松田的目光,她眨巴着眼挤出个问号:“嗯?怎么了吗?”
松田阵平先是垂下视线,沉默片刻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他抬眼重新直视向井上千束。
松田阵平在专注认真时,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如同夜空中唯一亮起的灯光,神采奕奕,是无论面对何种困境都绝不退缩的决绝和自信。
如今他正用那双漫天星辰般的眸子望向井上千束,认真,虔诚。
“我……我妈妈去的早,但家里还有个老爸。他当年是日本首屈一指的拳击冠军,但是因为一些事变得有些颓废消沉。关于我爸的那起案子你应该也听说过,我就不多啰嗦介绍了。”
松田阵平抬手揉过鼻尖,眼神左右乱瞥。他从来不嫌弃自己的父亲,但此刻在井上千束面前,不管是单亲的生长环境还是酗酒度日的老爸,都让他下意识心虚。会被嫌弃吗,家庭不够完整,还有个那样的老爸。
但松田爱自己的父亲,也不后悔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我老爸他早些年有些颓废,不过已经改了很多。虽然有些邋遢,但喝酒的频率也有在控制。唔……下一个假期,你愿意跟我回家吗,去见见我父亲。”
终于说出心底沉寂已久的话,松田阵平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因为尚未得到的结果而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喉结上下滚动,他咽下汇集在舌根处的唾液,看向井上千束的那双眸子依旧神采奕奕,却稀奇的染着一丝不安。
“诶?”
井上千束歪头。
“和萩那种打着「救命恩人」幌子的见面不同,是正式见面。我想让你和我的父亲见面,是班长带娜塔莉见他父亲的那种认真程度。”
——「我想和你结婚。」
没敢说出口的台词蕴藏着无限爱意,一往无前只知道把油门踩到底的男人头一遭品尝到胆怯的滋味。
苦味在舌根发酵,自己会不会太冲动了,怕被拒绝,但无论如何都想带人回家。不想再感受如浮萍般漂泊无实感的爱情了,想把井上千束牢牢抓在手心,拥入怀抱。
“咳……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郑重请求让米饭卡进气管,井上千束垂捶着胸膛咳个不停,憋红了张脸。
“咳、阵平你……咳咳!”
才刚发表大单宣言的男人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拍着井上千束的背,剧烈的咳嗽声持续了好一会才渐渐平息。
本以为会被拒绝,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复。
“好哦。”
“……诶?”
这下轮到向来机敏果决的男人大脑断线。
“我说‘好哦’,我答应你。”
“!!!”
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年幼时爸爸第一次抱着金灿灿的拳击冠军奖杯回家;第一次考了一百分时作为奖励收到的第一套儿童拳击套装;坐在父亲的肩头笑着一起出门玩……一切的一切都比不过此时此刻,此分此秒。
想把井上千束抱进怀里高高举起,想抱着她转圈并一声声说着「我爱你」。
心情是炸开的烟花,但松田阵平只是故作镇定地把头扭朝一边,偷偷红了耳尖。
“我会跟你回家的,以正式的方式见你的父亲。”
“嗯……不过这件事不可以告诉萩和零。”
“好。”
但又有谁能想到,即便把那两位有力的竞争对手都踢出本次行动,把会引起赛道大爆/炸的消息完全捂严实。但在几天后的未来,会有一位猫猫眼同期从天而降,直接砸落在赛道中段。
作者有话说:
诸伏景光:大猫猫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笑)-
补充说明:
漫画里松田阵平的母亲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在松田父亲出事后,松田是被父亲的朋友照顾,所以私设母亲早逝。如果73哪天突然跳起来打我脸,你们就当做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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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5 章(倒V)
“诶?有重要的事告诉我?”
临下班时, 在电话确认了井上千束今天没有执外勤也无需加班后,萩原研二哼着曲调准备起了晚饭。
被剥去壳的鲜虾在油里滋滋作响,薄厚均匀的生鱼片被铺在捏成团的米粒上, 鳗鱼太难处理只好买的现成熟食。
房门被敲响时, 萩原研二正用汤勺搅拌着咕噜咕噜冒泡泡的浓汤。
“啊咧, 小阵平没和千束酱一起过来吗。千束酱快坐,饭马上就要好了哦。”
“研二, ”井上千束抬手拽住研二被挽至手肘以上的衣袖,轻轻拉了两下:“我有话想对你说。”
搅汤的动作一顿,萩原下意识感觉不妙,却还是笑着放下汤勺, 握着井上千束的肩膀就打算把她往沙发上赶:“千束酱一定饿坏了吧,我去冰箱里给千束酱拿冬枣。”
笑着端来一盘颗粒饱满的冬枣,捏起一颗送入井上千束嘴里,食指指腹不经意间触碰到女人柔软的唇瓣。
“这可是我中午特意买的,已经好好洗干净了哦。”
眨眼丢出一个活力满满的wink, 萩原研二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冬枣。果肉被咬开, 清甜的口感在口腔内散落开, 明明每一颗都有好好精挑细选,此刻他却莫名觉得不够甜。
“那我继续去做饭啦, 很快就会好了哦, 千束酱饿不饿。”
试图转移话题却被井上千束直接拉住了胳膊。回身望去, 将一头长发利落挽在脑后的女人正蹙紧眉心,抿着嘴唇带着几分娇嗔意味, 与研二对视时眼神微沉, 似乎正因为一些事感到困扰。
绵长的气息被从鼻尖吐出, 萩原研二只能无奈笑着在井上千束身侧落座。
“好啦好啦, 我听就是了。千束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吗?”
“唔,就是……”原本还一脸坚持的女人此刻反倒扭捏了起来,她抿着嘴唇垂下视线,深吸一口气后才鼓足勇气道:“我打算跟阵平回家。”
本以为会看到研二一脸失落甚至是受伤的表情,她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安慰的准备,结果谁曾想研二居然只是单手托腮笑着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井上千束:……?
怕萩原研二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井上千束又认真强调了一遍:“我是要跟阵平回去见他的父亲哦。”
“嗨嗨~我也跟着一起去好了,刚好好久没拜访小阵平的老爸了。”
“不是!你、我……”井上千束已经是错愕到大脑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按她原来的设想,萩原研二一定会在一瞬间听懂她潜藏在词句里的委婉暗示,但眼前托腮笑着的男人却给予了她从未设想过的回应。
“研二你给我等一下!”
强行清空大脑里的混乱,井上千束忍不住提高音量。
“我的意思是,我将以女朋友的身份,跟阵平一起回家,前往拜访他的父亲!”
“我知道哦,”萩原研二笑道:“放心好啦,我会晚一天到的,给你们预留出正式见面的时间空间。”
“诶?”
“不过那之后,也要作为女朋友去我家哦~”
对井上千束要去松田家拜访一事毫不在意,甚至能笑着眨眼丢出个wink。
……?
井上千束皱紧眉头,满脸不可思议。她歪头看向萩原,仿佛在无声询问着「你到底在些什么鬼话」这样的台词。
井上千束能听懂萩原说出的每个字,但结合当下的语境后,她又完全听不懂了。
这是什么地狱级别的阅读理解。
“研二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吗?”
抬手把已经抱住自己并用那张帅气的池面脸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的男人给用力推来:“女朋友什么的,哪有你这样的。”
脸蛋被纤细的手掌推着,用力蹭向千束和被推开的两道反方向力量相互碰撞,硬是把萩原研二的一边脸蛋给堆成了包子脸。再搭配上萩原研二委屈的表情,滑稽又可爱的模样让他莫名像个没长大的大男孩。
“真是的,”井上千束向后仰着脖子试图避开萩原研二大狗狗般的蹭弄撒娇,她满脸无奈:“已经发展到以正式的方式见父母的话,我就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样和研二你黏糊在一起了。”
“所以研二你快松手啦,不可以再抱着我撒……”娇。
试图推开萩原研二的手被对方反手握住,手腕被牢牢抓在男性温热的掌心。以吻封唇,萩原研二低头在井上千束唇上落下一吻。
如蜻蜓点水,没有过分的探入。
柔软的触感像米花街那家大受欢迎的点心店最新推出的樱花果冻,说起来他好像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带千束去吃点心了。明天就带她去约会吧,把美味可口的点心全都打包带走。
短暂的吻不过片刻便得以分离,萩原研二笑眯眯地看着红了张脸抿住嘴唇的井上千束,丝毫不认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任何不妥。
“千束酱今天也甜甜的呢,喜欢~”
“真是的,你是笨蛋吗。研二我们不……唔。”
拒绝的话再次被萩原研二用同样的方式打断。
“研、研二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井上千束低着头甚至不敢和笑眯眯一副偷腥猫咪模样的萩原对视。
“知道哦,我在亲我的女朋友。”
“我不是你女朋友!都说了我打算和阵……”
“要亲你了哦。”
“唔!”
所以自己下班前为什么要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抓破脑袋地去思考要怎么安抚萩原研二,甚至还为此制定了方案ABCD!
这个笨蛋根本就不会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千束酱喜欢我吗?”
井上千束只是被萩原牢牢抓在怀里,鼻尖的距离过近,她侧着头瞥向一边没有吱声。
“诶……不说话吗,那我就当做默认了哦。那千束酱讨厌我吗?”
“不讨厌。”
“不讨厌所以果然还是喜欢喽。”
“不讨厌就是喜欢什么的!哪有你这么非黑即白的!”
“那就这么说定喽,之后就跟我回家,以女朋友的身份。”
“我不要!”
萩原研二才不管这些,他松开了抓住井上千束手腕的手,反把人抱进怀里,弓着腰把下巴搭在井上千束的肩膀。
“结婚的话,千束酱入籍松田家然后再嫁给我,怎么样。我和小阵平商量过了哦,千束酱可以不用改姓哦,我们大家都是你的家人。”
……?
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胆发言?
无奈与害羞的情绪一扫而空,井上千束瞪大了眼睛,长久以来的表情管理再次失控。大脑被震撼到直接清空内存,主机超负荷工作后陷入卡死状态。
「入籍松田家再嫁给我」这句话如同电影字幕般不停在脑子里放大缩小,耳边更是不断回响着刚才萩原说出这句可怕台词时的声音语调。
“研二,我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过于震惊,井上千束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任何信息,就连表达自己的疑问时都下意识用了心虚的语气——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我刚刚说,让千束酱入籍……”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这种堪比恐怖片般震撼人心的台词桥段果然还是不想再听第二遍。
“这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吗,还是你和阵平都是这么打算的?”
“都是这么打算的哦~”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蹭着井上千束的脸,毫不犹豫地直接承认。这是在被突然出现的诸伏景光入侵领域后,他和松田阵平合作攻略时想出来的两全法子。
“或者反过来也可以。”
“毕竟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不是吗~”
说罢,萩原研二笑着丢出个wink。
只是这次他从眉眼间抛出来的小星星不仅完全没被井上千束接收,甚至还被狠狠弹了回来。
从刚才开始就陷入呆滞状态的女人在经历短暂的大脑空白后,猛的回神,她抬手毫不犹豫揪住萩原研二的耳朵:“真是的,你们两个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们可是日本警察,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胡闹也请适可而止!”
“啊疼疼疼……”被揪住耳朵不得不弓下腰:“可是我和小阵平反复确认过了,这样做是完全合法没问题的,处理好了的话也不会留下任何话柄。”
“我不管我不管,要么把我们两都打包带走,要么我们两把千束酱打包带走。”
“你是笨蛋吗,你给出个这两个选项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理直气壮。
“……”
嘴角抽搐,井上千束脸上挂起已经有些危险的笑容,向来温柔的女人罕见地在额角蹦起向征着愤怒的青筋。
情绪如同被放进滚水的温度计,指数一路飙升就快要冲破阈值。深吸一口气,千束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莫要生气,不可以和笨蛋一般见识」,试图以此平复心情。
但果然还是好生气!
“嘶!痛痛痛!千束酱我知道错了,轻、轻一点!”
“还敢说出这种荒唐的话吗!”
“……”
“嗯?”
井上千束拧住研二耳朵的手再次用力。
“不敢了不敢了,嘤……耳朵要掉了,疼疼~”
不敢才怪。
见萩原研二服软,井上千束也逐渐平息了怒意。她松开手上的动作后又开始后悔,担忧自己会不会真的下手太重,毕竟萩原的那只耳朵已经完全变成了朱红色。
“好疼,”捂着耳朵的男人一脸委屈,他腮帮微鼓,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小表情,惹人怜惜。
“……那、那我帮研二揉揉?”
示意萩原研二以背靠沙发的姿势在自己面前蹲下,井上千束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吹着被她拧红了的那只耳朵,而后抬手用拇指下方凸起的大鱼肌缓缓揉动着萩原的耳廓。
动作轻柔像在哄跌倒后哭着要抱抱的孩子。
松田阵平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下班的时候虽然萩原有打电话告知他们去他的宿舍吃饭。但井上千束下车时说有事情想要和研二单独谈谈,特意拜托松田晚一个时刻再过来。
警察宿舍的单身公寓房屋结构简单直白,站在玄关就能将屋内的情况大致收入眼底。
松田阵平只需一眼就能把屋内两人间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他反手关上房门,挑眉略微不爽。
但不待松田开口,听见开门声回望向玄关的萩原就率先截了话头:“小阵平,千束酱答应我们了!”
他亮着一双下垂眼,像一跃而起叼住空中主人丢出来的飞盘的大狗,把兴奋开心的情绪直白地写在脸上。
“哈?”
松田阵平没能理解萩原研二突如其来又没头没尾的话题,他脱鞋的动作顿了一下,疑惑望向萩原身后同样一脸状况外的井上千束。
“什么答应我们了?”
“就是入籍后结婚的事~”
“哦~?”松田阵平勾起个笑:“那确实是个好消息呢。”
从确认关系直接跨越到结婚吗。
过于信赖自家幼驯染,对自己到来前井上千束和萩原研二的话题内容一无所知。松田阵平天真地把这件事当成了好消息——毕竟从表象来看,眼下能从虚无缥缈的暧昧状态变成确认关系,紧接着就是一个大跨步直接飞跃到同意结婚,这简直比中了六/合/彩二等奖还让人开心。
松田阵平哪能想到自己原本中的是头等奖。
萩原研二,心机坏狗狗!
“我没……唔!”
拒绝的话再次被打断,井上千束被萩原研二直接按进怀里像十级猫奴抱着只小奶猫般可劲搓揉脸蛋。
被迫按进萩原的怀抱,井上千束双手用力推拒着搂紧自己的男人的胸膛。但就算不是松田、降谷那样棕熊打架级别的力量级选手,能和松田阵平混在一起的男人在力量方面也不会差到哪去。
更何况机动队的每日训练可是要扛着二十来斤重的特制防爆盾,再在四肢绑上一堆沙袋狂奔十公里,他们在力量方面本就比其他课室自带优势。
所以不管井上千束怎么用力推拒,她都被萩原研二死死锁在怀里揉来揉去,纹丝不动。
井上千束:……?
自警校时期第一次被萩原骗上车时,亲眼目睹了松田阵平单手提人立定跳远的可怕操作后,井上千束久违的再一次对「自己是否适合警察这一职业」陷入了沉思和怀疑。
若不是手机铃声匆匆响起转移了三人的注意力,也不知道这场研二大狗对千束猫的揉蹭还会持续多久。但也正因为被电话打断了话题,井上千束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向乌丸集团。
先解决完中谷的事,再好好和这两个笨蛋谈谈好了。再任由着他们胡来的话,绝对会出问题的。
女式翻盖手机的来电显示上写着「竹川」的字样,那位得到井上帮助并答应制作19Hz仪器的研究所女性。
接通电话后,对方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井上警官,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做好了哦。明天方便吗,我给你送过去?”
作者有话说:
研二:大获胜利wink☆~~
阵平:她同意结婚了,开心。
千束:我没有!
恨不得钻进屏幕摇醒松田的松田推:你给我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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