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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江肆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怔愣的不敢动作?。


    心中是震撼的,眼神也控制不住的往慕挽辞的手臂上看去。


    薄纱轻落后是软若无骨的手臂,嫩白指尖对着她


    “过来…”语气不耐,更多?的却?是媚意。


    这不该出现在慕挽辞的身上,至少江肆是没想过的。


    往日的慕挽辞都是冷冰冰的,对待旁人?或许还?有些温情,对待她,却?是绝对没有的。


    而此刻,她仿佛感?受到了所有人?都感?受不到的,温柔,妩媚。


    和诱惑。


    细密的睫毛扑闪,眼尾处染上的红晕不处不在昭示着她的性感?漂亮。


    叫喊一声没得到回应时,甚至微微坐起了身,薄纱更是快要什么都挡不住。


    江肆这下有反应了,她三两步走过去,胡乱的把身边的被褥往慕挽辞的身边扔去,企图把她扰乱她心神的事物挡住。


    她颤抖着:“长公主,你冷静一点!”


    虽说蓝韶说能帮助慕挽辞的只有她,可江肆不是太信。


    如此脱离原文?的剧情,怎么还?能是靠她呢?


    慕挽辞能够被原身标记,是因为被下了药…


    下了药…?


    江肆猛的一惊,想到一种可能。


    或许,不管是她,还?是原身,改变不了的可能只是慕挽辞的命运?


    因为她的存在,原身并没有对慕挽辞下药,可还?是有人?对她下药了。


    江肆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也不知是为何,可心里就是清楚的意识到,她和慕挽辞会捆绑在一起。


    明明…


    明明她想尽力脱离,可最后还?是在这个房间里,面对着雨露期的慕挽辞。


    雪莲气?息让她头脑开始发胀,抓着被子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快要滑落时慕挽辞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


    她没和慕挽辞有过这样接触,或许有,但是她不记得了。


    反正,总之…


    慕挽辞的温度不会这样高,不会变的烫人?,像是要把她融化了一般。


    慕挽辞的脸就在咫尺之间,甚至连呼吸的热气?都能感?受的到,江肆想躲,却?听到慕挽辞在喊她:“嘉靖侯…”


    江肆此刻不愿承认这样的身份,她把头低了下去,看不见慕挽辞是什么样的表情,可她还?在喊。


    “江肆…”这次喊的是她的名字,江肆下意识的就抬了头,没想到要躲避。


    也没想到,慕挽辞会突然捧住她的脸。


    江肆对标记之事了解的很浅显,全部都是理论知识,没想过如此近的距离,会让她那?么难受。


    后颈像是被人?点着了一般,在滚烫之间来?回碾压。


    前面又有慕挽辞若有若无的撩拨,她正在戳自己的脸颊。


    一下一下又一下的。


    没完没了。


    江肆猛的站起身,慕挽辞顺着跌落在床上,她好像没有了力气?,撑住自己都很难。


    回眸时眼底的委屈清晰可见。


    江肆有些心虚。


    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犹豫了一会儿才?过去扶住慕挽辞。


    但慕挽辞却?有了脾气?,用尽力气?的甩开江肆。


    效果不佳,慕挽辞却?在坚持。


    江肆懂事的后退了两步,不过又看见慕挽辞的美眸怒瞪着她。


    江肆不解,也有些不悦。


    中毒之事与她无关,得知慕挽辞中毒之后又连夜赶回来?。


    先是在厅堂之上对她训斥,接着又在床榻上怒瞪着她。


    犹豫许久,她还?是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如今若是做了什么,怕将来?你我都会后悔。”


    蓝韶讲述之后,江肆知道了慕挽辞雨露期加中毒时的难熬,看到她之后更是清楚了,这种情况对她的影响。


    可江肆还?是不愿意,怕两人?稀里糊涂的做出什么错事,将来?只剩下怨怼——


    慕挽辞费力的扯住被角,放到了自己的身前面,遮挡住了一些地方。


    她浑身正滚烫着,无法放在身上只能如此。


    江肆的话?,她听清楚了。


    可比起将来?,她现在更不知道该如何做。


    饶是慕挽辞如此自持之人?,也承受不住这些了。


    年过二十五岁坤泽,雨露期本?就比旁人?难熬,这些多?年来?她都是用药物压制,遇到这毒药之后,放大了不知多?少倍。


    她犹豫过,也彷徨过。


    如果江肆的信香亦如她梦中感?受的那?样,她宁愿是死,也绝不会喊她过来?。


    梦境之事可信与否她不清楚,只是对那?带着异味的信香很排斥,而江肆的琥珀香气?,让她觉得温暖。


    让江肆进门是赌一把,很庆幸她赌赢了。


    也赌输了。


    她拽着被角转过身去,企图掩饰着自己水雾弥漫的那?双眼睛。


    不想让江肆看到这一幕。


    只是她微微颤抖的手,好像在出卖她一样。


    江肆看见了她的颤抖,更想象出她扭头而去是为何。


    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信。


    雨露期的坤泽多?么脆弱,她了解过的。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慕挽辞,一个让她由?心生出怜惜的人?。


    她越是这样逞强,这怜惜也就更加的强烈。


    强烈到她下意识的去触碰慕挽辞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指尖所触滚烫无比,还?沾染着雪莲的香气?。


    “蓝韶她…”江肆说着的话?,是打算稳住慕挽辞的心神,告诉她蓝韶一定有办法,可是话?还?没说完,她拽住了慕挽辞的手腕,把人?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哭过的双眼比刚刚还?要红,眼尾处瞧着惹人?怜爱。


    简直就像是冰雪消融一般。


    江肆的声音没来?由?的软了又软:“蓝韶会有办法的。”


    “如果实在没有,那?么我就帮你…”


    “只要你不后悔。”


    标记之事对乾元君的影响并不大,至少不会产生依赖,可对坤泽来?说就不一样了。


    她怕此刻的痛苦慕挽辞没熬过去,将来?内心的痛苦更大。


    谁料,慕挽辞已经?全然做好了准备,她勾住江肆的下巴,盯着她气?声说道:“不后悔,我需要的,只是乾元君。”


    “整个侯府,自然你最合适。”


    “而且…”


    “你我共处一室,早晚你都会因为承受不了,而…靠近我。”


    “不如,麻利一些。”


    “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说完,慕挽辞撩起耳边的长发,微微转身,把粉红的后颈暴露在她的面前。


    江肆正在天人?交战,雪莲的信香不停的往她鼻腔里钻。


    也像是往她心里钻似的。


    动作?开始变的有意识起来?,因为强烈的坤泽信香也让她不舒服——


    “蓝军医,殿下的解药此刻真的研制不出来?吗?”


    “此刻,在下只能尽力而为。”


    自从江肆进入到慕挽辞的房内之后,蓝韶就回到了自己的家,苏洵去处理事务,知渺不放心的守在门口。


    卫念犹豫半响,还?是跟着蓝韶过来?。


    想问?问?她,慕挽辞究竟还?有和办法能救治。


    因为慕挽辞对嘉靖侯的厌恶有多?深,卫念也是清楚的,若是因为逼不得已而…


    “蓝军医我…”


    “我知你所想,不过这事情,也是随缘。”


    “随缘?”卫念很是不解,这怎么能说是随缘呢?


    慕挽辞之毒,若是不解将来?的生活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从前便是她无能,让慕挽辞的雨露期比旁的坤泽都要难熬,太医的一家老小被皇上控制,药方得不到,她只能尽力去研制更好的抑制散。


    可她的能力终究有限,只得终日惶惶,将自己所在房间去研制。


    如今看到蓝韶,她的希望又燃起来?了。


    卫念踌躇半响,‘噗通’一声跪在了蓝韶的面前。


    蓝韶正在查看医书?,听到之后神情淡漠的看向?卫念问?道:“这是作?何?”


    “卫念求蓝军医救救长公主殿下。”卫念的头抵着地面,面颊绯红的又补充了一句:“若是蓝军医肯救,卫念愿意奉上自己的一切。”


    她是中庸,虽不如的坤泽那?般讨乾元君喜欢,但模样标致的姑娘,仍然会让人?忍不住惦记。


    卫念倒不觉得自己长得多?好,可也没想过会被拒绝。


    蓝韶直接是站起了身,离她的距离都远了一些,指着她颤抖的说:“你起身,无需如此。”


    “我救人?是有自己的原则,你如此做,只会…只会…”蓝韶有些词穷,内心是怎么想的她清楚,可如情景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连续磕绊了一句,卫念却?是红了眼眶,她没再说那?些以身相许的话?,而是软软的恳求于她:“蓝军医,求求您救救长公主。”


    “若是…若是此刻长公主被侯爷…事后必然是会痛不欲生。”


    蓝韶听到她的话?若有所思,放下医书?杵着下巴问?她:“为何会这样想?”


    “她二人?难道就不能…至此之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蓝军医…?”卫念拧着眉,有些生气?的喊着她,蓝韶一笑,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窗外。


    她的府邸离嘉靖侯不过一墙之隔,此处正好看到的地方是南院。


    目光定格在某一处,长叹了口气?:“你觉得长公主,真的会那?么心有不甘吗?”


    “在生命都随时可能有危险之时,她会怎么选择呢?”


    蓝韶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转过了头,看向?卫念。


    问?的卫念哑口无言。


    若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卫念垂着头,嗫嚅道:“我不知道…”


    “或许她也不知道呢。”蓝韶又看向?了窗外的嘉靖侯府,沉吟道:“或许,她也不知道。”——


    嘉靖侯府,南院。


    灯火通明的房间之外,是来?回踱步的知渺,她听到里面慕挽辞的尖叫后,便想冲门进去。


    而苏洵亲卫守在门口,不让她进。


    “我是长公主的婢女,你们都让开!”


    知渺本?不算骄横,但她是在慕挽辞身边伺候的人?,凡事想着慕挽辞的时候,便是天不怕地不怕。


    对待江肆冷眼,怒瞪,江肆没放在眼里,可是这些亲卫们对她的意见倒是颇大。


    “知渺姑娘,苏将军命我二人?守在南院,连一个苍蝇都不可以放进去。”


    “念在你是长公主婢女,此刻你才?能站在这里!”


    “休要得寸进尺。”说话?的是个黑面大汉,跟在苏洵的年头并不算长,却?凡事都以苏洵唯命之从,夸张的说,嘉靖侯的话?都不一定比苏洵的话?有作?用。


    而另一个,也相差无几,只是女乾元对待看起来?温柔了许多?,知渺见这人?不听,便去找她说。


    她性子冷,瞥了一眼后便不再看她,话?都不说。


    知渺只能干着急,却?无可奈何。


    直到看到苏洵时,她才?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跑到了她的面前。


    嘉靖侯府之内,要说知渺能够看的顺眼的,也就是苏洵了。


    她在叶婵拿走了长公主书?信之后,打了叶婵,又在马场时与旁人?不同?的,很是嫌弃香凝,知渺在心中觉得,这人?与其他的靖远军不同?。


    “苏将军,我刚刚听到殿下的叫喊声,我想…”


    “知渺姑娘,这里是嘉靖侯府!”


    苏洵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掷地有声,知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险些撞在她的身上才?停了下来?,抬头看她,喃喃道:“苏将军…”


    “知渺姑娘自重,你我乾坤有别,还?是别靠的那?么近…”


    往日知渺与苏洵倒也说过几句话?,见过很多?次面。


    去往上京一路上,苏洵偶尔会对知渺有些许的照顾,那?些好的感?官亦不是错觉。


    是真实存在的。


    可如今却?荡然无存。


    苏洵冷着脸,后退了几步,让亲卫守好门口,才?看向?知渺说道:“韶元长公主乃越国帝姬不假,乃嘉靖侯之妾,也是不假。”


    “知渺姑娘想做什么?”


    “三番四次对侯爷不敬,侯爷仁厚不与你计较,可我靖远军十万,可不是吃素,任由?一个婢女对主帅不敬而不作?为。”


    苏洵连说三句话?,没有一刻停歇。


    第一句时,知渺还?想回嘴一句,可接下来?的两句,却?让她哑口无言。


    本?是还?张开的双手渐渐滑落下去,张了张嘴,又闭的很紧。


    苏洵不再看她,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对门口的两人?耳语几句,两人?俯首后走向?了湖心亭中。


    正门口,由?苏洵亲自看守。


    许久之后,知渺眼含着泪水,站到了苏洵的面前,小声的说:“我只是,关心殿下安危。”


    苏洵听到后没马上回答,而是勾唇笑了笑才?说:“知渺姑娘,要我说几遍呢?”


    “这是嘉靖侯府,此地,门外,院外,甚至侯府之外,皆是靖远军的士兵。”


    “莫说整个北境,就是越国,也没有如此安全之地了。”


    “你为何,如此对我?”


    “什么?!”


    苏洵的气?势还?没收,却?在知渺落下的泪水有些慌神。


    面对在魁梧的将士,苏洵也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靖远军中几乎没有坤泽,有也大多?数是军属,或者是火头军里会有那?么几个坤泽,最多?…最多?也不过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对方会给她多?些肉。


    再多?坤泽的温柔,她没体会了。


    可自从长公主入府,见到知渺之后,坤泽该是娇小可爱的形象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有些不忍,但不多?。


    “知渺姑娘明知故问?,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身为长公主身边的管事宫女,为何如此不知分寸?”


    知渺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什么,苏洵也想不通。


    大概是嘉靖侯之那?日在马车之后变了许多?,从前易爆易怒,如今却?开始待人?温和有礼。


    甚至在巍城与戎狄一战之时,面对那?些对靖远军敌意很大的暴民们,江肆都是耐心十足。


    是个十分在意百姓的嘉靖侯。


    让那?些对又惧又恨的暴民们,有了安身之所。


    相比之下,知渺只是几次怒瞪与她,倒也确实算不得是什么事情。


    反倒是让她心里十分不悦。


    再好看的坤泽又如何?面对嘉靖侯也该知礼。


    “此处知渺姑娘若是待不了,那?只好…”


    “江肆,离我远一点…!”


    苏洵的话?还?没说完,屋内便传来?了慕挽辞的训斥之声。


    只是这声音有些怪,苏洵面色一僵,更让慌乱的准备往前冲的知渺愣住。


    她对慕挽辞熟悉任何人?都比拟不了。


    而让她深深愣住的原因是,那?叫喊声带着慕挽辞特有的清冷音色,只是带着七分严厉,三分魅意。


    知渺把目光从门口移开,与苏洵对视了一眼。


    两人?又默契的双双扭头,当没听到。


    这次知渺懂事了,甚至想要赶快离开这里。


    苏洵的句句训斥让她清醒了许多?。


    若是慕挽辞真有那?么不愿,怎么会叫江肆进门?


    她是冲动了些,倒也没真的傻透了,看来?从今之后,对待嘉靖侯却?是不能再如此了。


    知渺和苏洵沉默许久,后来?两人?一起迈开步子离开了房间之内。


    湖心亭中的位置被让了出来?,知渺与苏洵在此处候着。


    而屋里面,却?是风光旖旎——


    慕挽辞的薄纱尽数褪下,雪莲的气?息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浓烈。


    可却?在这时,慕挽辞嗅到了一种不该属于江肆的信香。


    很淡,攻击性却?是极强,而且特别的难闻。


    慕挽辞把目光放在她的肩头上,咬着牙把人?推开:“江肆,离我远一点…!”


    本?是想训斥的,但出口的那?一刻却?让她都愣了愣,这声音不太像她能够发出的。


    甚至她还?在江肆的眼中看到了异样的光芒,她轻.舔着嘴唇,遵循着本?能好像随时都要发起进攻似的。


    慕挽辞是无力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肆看靠近她。


    眼角的发丝原本?挡住了视线的,却?被江肆轻轻的撩开。


    如此近的距离,慕挽辞本?就发烫的脸颊,更热。


    也是因为离的近了,慕挽辞清晰的从江肆的嘴里听到一句呢喃:“韶元…”


    慕挽辞一怔,这样的称呼带着别样的熟悉,和排斥感?。


    可是她从没在江肆的嘴里听到过。


    她会叫长公主,或者是公主,唯独不会叫她的封号,韶元。


    “韶元…此生都与我在一处可好?”江肆的脸上带着沉溺,抬手撩起慕挽辞的发丝不够,甚至还?用手背去触她的脸颊。


    再无力一个扭头的动作?慕挽辞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这样江肆的情绪却?更加的激动起来?。


    眼神中满是兴奋,信香也之前更要难闻。


    人?人?都说,乾元与坤泽的信香相互吸引,彼此都会觉得美好,只有的乾元与乾元之间才?会彼此排斥,厌恶,甚至愤怒。


    而此刻的江肆就是给她这样的感?觉,她想要逃离。


    只能用指甲扣住的江肆手臂的嫩肉,让她因为疼痛而退步,只是深陷躁动期江肆丝毫不在意这些,只有一味的进攻。


    慕挽辞避无可避,又不愿认命,耳边是一声一声让她厌恶的叫喊声。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那?么厌恶跟随了她二十余年的封号。


    “韶元…韶元…”


    “你闭嘴!江肆…本?宫…唔!”


    被抓住手腕时,同?时也被捂住了嘴,慕挽辞呼吸不畅险些留下眼泪。


    乾元君的力量本?就不是身为坤泽的她可以比拟的,更何况江肆自幼练武,她的抵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好在,关键时刻,江肆的力气?变的小了,让她嫌恶的信香也抽离而去。


    慕挽辞大口的呼吸着,清新琥珀香气?让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乾元君独有的压制力也消失了下去。


    不过江肆跌坐在了床榻边上,眼神迷茫又无措。


    全然不清楚眼下的情况是为何。


    慕挽辞翻过身去,平静许久,可那?让她嫌恶的信香多?少还?是影响到了的。


    由?热转冷,慕挽辞抱紧了双臂,而坐在她一旁的江肆,却?突然难过的留下了眼泪,小声的唤了唤她:“公主…”


    慕挽辞睫毛轻颤了一下,眼神闪过疑惑和无奈。


    江肆的信香是彻底消失了的,而且那?语气?还?带着浓浓的委屈。


    好像自己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她转过身抬手,放到了江肆的头上,轻声的问?:“你还?行吗?”


    江肆闻言,脸憋的通红,却?怎么都释放不出琥珀的香气?了。


    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最后默默的了摇了摇头。


    慕挽辞浑身的力气?都歇了下去,瘫软的躺在床上,任由?雪莲弥漫。


    毕竟整个房间里,能够感?受到的人?也只有她了。


    江肆的样子,像是完全不受到影响了。


    颓然的坐在床榻边上。


    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的画面。


    从北境侯府到上京皇宫,来?回反复,最后定格在了上京皇宫之中,高大的围墙让人?喘不过来?气?,七八岁大的江肆在被人?言语欺负。


    那?些人?江肆全部都没见过,却?在心里清楚,最大的男孩是先帝的大皇子,小一点的女孩是尚且年幼的平津王,以及与江肆差不多?大的伯阳侯世子。


    替她出头的人?,是慕挽辞。


    慕挽辞出场干净利落,几人?纷纷想要绕着她走时,也被她训斥了一番,平津王和伯阳候世子还?好些,大皇子很是不服。


    那?时的江肆已经?习武,只是身处皇宫之中,当时的嘉靖侯命她乖巧懂事,不可惹是生非。


    这些皇子勋贵能躲则躲,开口说的那?些,也不要有任何的在意。


    江肆对自己能做到,可是大皇子对慕挽辞不敬,她觉得不该。


    她站在了慕挽辞的身前,想告诉她,有什么事情都冲她来?,不要为难慕挽辞…


    皇子的身份她其实并不惧怕…


    画面戛然而止,江肆眼神一凛,利落的从床榻边上站了起来?。


    闭目躺着的慕挽辞跟刚刚那?个小小的人?重合在了一起,江肆看着她,勾了勾唇,就在弯下腰去看她的时候,慕挽辞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底一片疏离,抬手的动作?却?是把她拉了身前来?。


    抵着她的肩膀问?:“信香呢?”


    江肆欲哭无泪,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好说道:“没,没了。”


    慕挽辞松开了抵住她的手,摆了摆手说道:“你走吧。”


    语气?无奈又带着一丝解脱。


    这是江肆能够清晰感?受到的,手臂放下,江肆慢吞吞的准备离开房间。


    快要走出去的时候,门却?被敲响了。


    “侯爷…”来?人?是蓝韶,江肆听到后脚步急切了不少,想要快点问?她慕挽辞该如何。


    打开门,外面等待着的是蓝韶和卫念。


    蓝韶刚刚收回敲门的手背过身去,卫念满是焦急的盯着蓝韶看。


    一刻钟前,蓝韶还?在看医书?,卫念安静的在她身旁,蓝韶好像是找到了解毒之法,猛的站起了身便焦急的往外跑去。


    直到到了门口敲了门,听到江肆的声音才?冷静了下来?。


    冷静的有些过分。


    卫念觉得,这一切好像都在她的掌控当中。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慕挽辞中毒之事,而是指对江肆。


    “侯爷的信香,还?可以…释放的出来?吗?”


    江肆虽是不解她为何这样问?,这样私密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当着卫念的面,不过她还?是照实说:“不能。”


    “这个药丸请侯爷服下,休息半个时辰后,属下会去找您。”


    “现在,属下要去看看长公主了。”


    蓝韶老神在在的说出这些话?时,江肆不解且气?愤。


    这是被掌控的不爽,蓝韶对这一切好似都不意外,她完全像是一枚棋子,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被放到了慕挽辞的身边去。


    她有些不爽。


    不过这会儿也并不是置气?的时候,她就算什么都没做上,却?也同?样担忧慕挽辞。


    打心底里不希望慕挽辞有任何事情发生。


    就是没有任何根据的担忧,且期待她快些好起来?。


    所以江肆什么都没说,拿着药丸就径直离开了。


    临走前,她听到卫念与她一样的不解:“嘉靖候此刻离去,殿下该当如何?”


    江肆回头,也等着蓝韶的回答。


    可蓝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开始洒下手里的药粉,进了屋内——


    回到北院休息不到时辰,江肆就开始心烦意燥,躺不下坐不好,索性又去了南院。


    只是在快要到南院之时,身体开始突然的不适。


    后颈灼热至极,乾元君的信香开始发酵,在她这里放大的信香,好像在往各处蔓延开来?。


    最快赶到她身边的人?是苏洵,她和知渺一直守在湖心亭,见到蓝韶和卫念过去,也见到了江肆离去,之后她的注意力便一直都在北院的方向?,所以她第一时间发现了江肆的不对劲。


    提着刀走到她的身边,抱起人?就往北院跑去。


    她本?是脚步轻快的,可因为离江肆太近,受到信香的干扰,快到房间时体力不支,只能让仆人?把江肆扶进去,之后又派人?去喊蓝韶。


    她一直守在门口,直到蓝韶过来?,才?放下了心。


    “你方才?给侯爷吃了什么?为何她会…”


    “苏将军又开始怀疑我?”


    “自然不是…!”


    “那?就让开。”


    蓝韶也是跑过来?的,听到江肆的消息那?股急切一点都不必苏洵要少。


    只是她面上不显,一次两次总是让苏洵误以为她并不在意江肆。


    可有些话?,又没法跟苏洵说。


    “侯爷在哪?”


    “屋内。”苏洵脸色不是十分好看,既觉得不该如此质问?,又拉不下脸来?跟蓝韶说些软话?。


    好在两人?彼此熟悉,蓝韶进门前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阿洵,我以为长大后你会改改你冲动的性子。”


    “我…”苏洵气?势弱了下来?,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会如此,蓝韶见她如此倒是笑了笑:“你啊,不要遇到侯爷的事情,就忘了冷静。”


    苏洵瞥了过头,不太明显的点了点头,而后往门外走去——


    进入房间后的蓝韶,一眼就看到了滚到地上煎熬的江肆,她啧了一声,有些嫌弃的把人?给扶好,坐在地上。


    她可不是苏洵,有那?个力气?把江肆扛起来?扶到床上去。


    “侯爷,醒醒了…”她轻喊了几声,江肆没任何反应,最后伸手拍在了她的脸上,声音大了些许:“江肆,起来?!”


    江肆本?就浑浑噩噩,被拍醒时还?有点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直到意识到面前怼着脸的人?是蓝韶,才?回神的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在这还?没说出来?,蓝韶坐直了身体打断道:“我就该在这。”


    “接下来?的事情别打断,听我说完。”蓝韶说完等着她反应。


    江肆眼珠转动了一下,见蓝韶颇为认真,抿了抿嘴点头。


    “长公主那?里我去看了看,状况还?能稳住,不过也就是十二时辰又会爆发一次,而且状况会比刚刚还?要强烈。”


    “我问?长公主了,你的体内确实有两种信香。”


    “这点,你清楚吗?”


    江肆摇头,实话?实说:“不清楚。”


    “那?你清楚的信香呢?”


    “是琥珀。”


    “我猜的没错,另一种应该是几乎无色无味的信香。”


    “而奇怪的是,这种信香的气?味虽淡,却?又十分难闻,无论对待的是乾元还?是坤泽,都一样难闻,且攻击性十足。”蓝韶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确认她听懂了。


    之后又继续说:“侯爷分化时,是由?我守在身边的,那?时起便是这样的气?味。”


    “不过后来?,每一年都会出现一种琥珀信香,那?个时候的你会陷入很深的昏迷当中,大约三日后你会清醒,之后便又是那?种难闻的气?味。”


    “旁人?不觉得,可我知道,还?对你的信香进行过研究。”


    “这两种信香,有一种信香大概率是不属于你的,具体为何我不清楚。”


    “琥珀香气?出现的时间太少,但这种香气?能救长公主,反之,便能尽快让长公主毒发。”


    “在您回到凌上城之前,我就把这套说辞说给长公主听过,你的信香能救她的命,只是有一定的风险。”


    “长公主决定冒险,也幸好我及时找到了破解之法。”


    “侯爷,接下来?可能会很难,您能为长公主做到吗?”


    江肆很听话?,蓝韶不问?她不多?言,完完整整的停下来?之后,倒是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她的话?里,好似句句都在为慕挽辞着想,那?么蓝韶对她呢?


    她深思了一会儿,把蓝韶的话?反反复复的想了好几遍,才?抬头问?她:“这样做了之后,我的好处是什么?”


    “有那?么一丝的机会,能够让信香稳定。”


    “不过稳定在哪一种,我不敢肯定。”


    “所以…你帮长公主,是为了帮我吗?”


    蓝韶还?记得,最开始发现江肆这样情况的时候,她便提起过,要为她研制药,改变这种不正常的信香。


    可江肆很排斥,甚至对待她比任何时刻都要冷漠。


    她也是从那?时起离开了侯府,除了例行公事的治疗外,绝不多?言。


    可这次去上京,让她觉得有点不一样。


    或许有些话?,方便说出口了…吧?


    蓝韶盯着江肆看了一会儿,见她眼神清澈,确实是好奇的。


    “属下虽为医者,但也是嘉靖候麾下的将士,自然是一心为侯爷。”


    “从前侯爷听不进去,属下便不说,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属下…”


    “但说无妨。”江肆焦急的催促了声,不需要她有这么长的开场白,蓝韶这下更加坚定,直言道:“侯爷之前的那?种状况,不可能标记任何一个坤泽。”


    “乾元与坤泽的信香相互吸引,而侯爷您的…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排斥,也除了攻击性之外,再无任何能力。”


    “但这次不同?,长公主与您的信香相辅相成。”


    “我放下给您的药丸,便是确定这一事,如果此刻蔓延的仍旧是无色无味的信香,那?么您和长公主的治疗,都会停滞下来?,直到属下找到更合适的方法。”


    蓝韶说着说着,突然变的激动了起来?:“所幸,您如今还?有办法改变的。”


    “长公主,就是您的良药。”


    “您对长公主而言,亦是同?样存在。”


    这几句话?在江肆的脑子里来?回转了好几遍,终于捋顺了一些。


    就是说,原主可能,是个丧失能力的乾元。


    她不行!


    是在慕挽辞的影响之下,才?有可能行?


    第 24 章


    幸亏江肆不是天生的乾元君,在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当?中,只有男女两?种性别,老一辈的人讲究阴阳调和男女在一起才是正确的。


    可她偏偏不走寻常路,从小便喜欢女孩,久而久之…


    接受度变的越来越高。


    所以听?完蓝韶的话,江肆想了想原身的毛病有些感慨,不过她觉得或许,信香的作用未必那样大?,她的正常生活还是可以保持的,便问?出真正关注的事情:“可有生命危险?”


    “或者说,会影响日常生活什么的。”


    江肆问?的不觉有什么不对,可却?让蓝韶大?跌眼镜,因为这很不符合一个乾元听?到自己不太行的反应,她站起身来惊讶的看着江肆,问?道 “侯爷…您难道对…这?”


    蓝韶如此样子极少见,江肆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问?的太过于,平淡。


    总之不是蓝韶想象的样子,她轻咳了声背着手说道:“本侯近日有所感悟,对这些看淡了不少。”


    蓝韶听?闻此言的表情没变,高声问?她:“谁人能够看淡这些?嘉靖侯莫不是在开什么玩笑??”


    可江肆却?还是那副样子:“既如此,不看淡又如何,唉…”江肆还长叹了口气,满脸愁容。


    蓝韶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激。


    她这些年来偶尔也还是会为她的‘毛病’伤神,更何况是她本人了?


    作为乾元君却?没有标记坤泽的能力,谁人能受得了?


    这样说不过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她竟然还大?惊小怪。


    于是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双手抱拳郑重的说道:“侯爷放心?,此事交给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让侯爷恢复如常。”


    江肆信她又此等决心?,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蓝韶维持着弯下腰的姿势,江肆上下打量了两?句才恍然的问?道:“虽然我有病症,可眼下着急的不该是长公主吗?”


    蓝韶的面容一僵,身体?忍不住的停止了,脸色也变的极为不自然:“侯爷,长公主之事,属下自然也会尽力而为。”


    “可您是我的主公,救治我与水火当?中,自然是以您的想法为先…”


    “都?救,哪个容易你?就先救哪个。”


    这话江肆脱口而出,说完便怔愣在了原地。


    她什么时候…开始这般关?心?慕挽辞的安危了?


    明明不久之前,还说好了两?人互不打扰,她现在就企图…干涉慕挽辞的事情。


    她面色有些黑,背着手坐到了椅子上,开始沉思?自己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有爱心?了。


    从前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挺淡泊的,对名利,对感情,对亲情,甚至她也以为会对旁人的生死淡泊。


    可是从穿成这嘉靖侯之后,对待百姓,对待战乱多出了一种使命感不说,现在还对慕挽辞格外怜惜,和害怕。


    害怕她出事,害怕…


    再?也见不到她。


    “你?方?才说,我和长公主的信香相辅相成,如何相辅相成?”


    江肆所言简直震碎了蓝韶对她的固有印象。


    她有所改变但也没想到会变化如此之大?。


    江肆曾救她不假,可随着年岁的增长蓝韶发觉自己越来越不认得她,便主动渐远,尽管挂心?依旧,却?也不是那么愿意走近了。


    若不是此事事关?重大?,怕是她也不愿意说这么多的话。


    如今江肆执意,她便也只好听?从。


    “长公主所毒其解药能解,只是难寻亦难制,时间拖的太久,怕是会伤及根本。


    “不过方?才我去查看了长公主的状态,接触到您的信香之后,雨露期已?经有所缓解。”


    “所以,方?法有二,其一便是您与长公主行标记之事,且是永久标记。”


    “其二便是,您的信香为药引,属下为长公主熬制解药。”


    “这是为长公主的解毒之法,而您的救治之法与之相差不多,方?法之一都?是永久标记,但您的信香并不稳定,眼下怕是做不到,所以方?法只能是您与长公主长久在一处,若是分离最?多也不得超过七日,而且在雨露期的时候更是时刻不能分离。”


    蓝韶说这些的时候江肆频频点头?,直到她说完才最?后一句,江肆不点头?了,而是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相辅相成,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相成啊!


    她这跟慕挽辞可不就真的是捆绑在一起了吗?


    永久标记是,不得离开是。


    反倒是对慕挽辞没有太多的影响…


    “若是,我不听?话会如何?”


    “不听?话…?”蓝韶没反应过来,方?才还说要先救长公主,这么快就变卦了?


    江肆看出她的意思?,立马打断道:“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我可以用信香帮长公主解毒,可我…不能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


    江肆越说脸颊越是发红,最?后直接扭过头?说:“就没有…其他方?法吗?”


    “没有。”


    “若是您不愿,怕就会有性命之忧了。”


    “虽说乾元比坤泽会好一些,但到三十岁时您的信香还未稳定,并且没有标记过坤泽,寿命也会大?打折扣。”


    “再?加上你?的两?种信香不得已?解决,能活多久,属下也不好说。”


    蓝韶面无表情说完这几句话,让江肆愣是接不下去话,张了张嘴最?后闷声坐在椅子上发呆。


    片刻之后,江肆才开口:“那便如此吧。”


    蓝韶这才勾唇笑?了笑?,躬身告退:“属下这就去准备工作,为您和长公主医治。”


    江肆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又在蓝韶准备离开时喊住了她:“等等,你?与长公主说过了?”


    “并未。”


    “不过…长公主多半是会同意的,因为属下说了解毒与您有关?,长公主并未拒绝。”


    蓝韶狡黠一笑?,躬了躬身直接推门而去。


    留下有些凌乱的江肆。


    如果她想的没错,那就是偏心?眼的蓝韶套路了长公主?


    对长公主说了模棱两?可的话,却?把决定权交到了她的手中?


    她突然有点担忧,万一慕挽辞知道真相之后,以为这都?是自己的主意该怎么办?


    踌躇许久,还是拖着不太舒服的身体?去了南院。


    但却?吃了闭门羹。


    知渺对待她的态度莫名和善了许多,垂着眸软声细语的说着:“侯爷,长公主正在和蓝军医说话,吩咐了谁人都?不能打扰。”


    “只有蓝韶在里面?”江肆的关?注点让知渺微怔,往里面看了一眼才说:“还有卫念,她们三人在说话。”


    “哦,那我在外面等着。”


    江肆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就是不想离的太远,可又觉得太近不好,最?后退到了湖心?亭那里去。


    之前有苏洵的亲卫守着,后来变成了苏洵和知渺,这会儿谁都?不在了,就只有江肆一个人。


    正值冬季又未下雪,湖中没有任何景色可言,可江肆还是看着结了薄冰的湖面发呆,她穿的不多,这会儿却?也不是十分怕冷。


    看一会儿她便会抬头?望向慕挽辞的房间,也就是只一眼,然后就又扭头?去看湖面。


    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慕挽辞。


    而屋内的慕挽辞倒是十分冷静,体?内的郁热已?经散去了大?半,又有蓝韶给她服用的药物,身体?已?与平时无异。


    冷静则只是因为听?从了蓝韶所言,两?人的情况如何,接下去该如何做。


    相比之下,卫念倒是不淡定了许多,满眼受伤的看着蓝韶。


    相处不过两?日,她却?已?然相信了蓝韶会全力救慕挽辞。


    可这会儿听?了她的说辞才明白,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本宫知晓了,此事还是劳烦蓝军医了。”


    “不过…若非必要本宫还是不会选择与嘉靖侯在一处,望你?回去后告知嘉靖侯,七日一见便好。”


    慕挽辞说起这话时神色淡然,说完便抬抬手让蓝韶下去。


    蓝韶自然也不觉得有何奇怪,她的目的只是为江肆调理身体?,妇妻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


    她笑?着躬身告退:“好,属下明白。”


    连续向后退了几步,蓝韶站在了与卫念平行的位置,卫念受伤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自然,可还是什么都?没说的退了下去。


    等她走了,卫念才绷不住的跪在地上问?慕挽辞:“殿下既然看出她的用心?,为何…为何…”卫念问?了一半有些问?不下去了。


    因为她突然想到了昨夜蓝韶的话。


    “在生命都?随时可能有危险之时,她会怎么选择呢?”


    恐怕此刻,就是这样。


    蓝韶哪里都?没错,只是让她有些失望,她本以为蓝韶是医者仁心?…


    “卫念,许多事无需如此较真,本宫看重的是结果。”


    “蓝韶不过是想让我自愿成为嘉靖侯的药引,毒并不她是下的,若不是她有这种心?思?,怕是我连这几日都?挨不过去。”


    慕挽辞倒是想的通透了许多,卫念更是自愧难当?,叩拜后便离开了房间。


    而她出了门口,却?看到蓝韶在等着她。


    若是半个时辰前见到蓝韶卫念必定满心?欢喜,这会儿却?有点不知所措,顿住脚步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蓝韶见她如此,倒是笑?了笑?:“卫念,你?无需多想,一心?为主是你?我本分,况且…”


    “这只是各取所需。”


    蓝韶原本是没必要与卫念多做解释的,毕竟与慕挽辞说起时也没费这样的力,可是看到卫念那副表情,她还是忍不住想解释。


    只是理解与否,要看卫念自己了——


    与卫念分别后,蓝韶直奔湖心?亭,江肆见她过来立马起身迎过去。


    “蓝韶,长公主怎么说,她同意了?”


    蓝韶想不到江肆自己的那些想法,怕她和卫念想的差不多,只是没有对卫念的好态度,直言问?道::“侯爷何出此言,此事对你?二人都?有好处…长公主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可…长公主不是,只需要我的信香便可?”


    “是啊,不过若是您不长期与长公主接触,信香亦会不稳,这是死结。”


    “属下都?与长公主说清楚了,长公主同意,只是提出要求,七日之限一到才会与侯爷独处,其余时间还望侯爷莫多叨扰。”


    蓝韶据实转告,说的江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看来这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慕挽辞比她想象的要清醒的多。


    “好,本侯知道了,你?…时候才准备治疗。”


    “侯爷若急,那便即刻。”


    “不过会是剧痛,侯爷可能忍受?”


    “若是不行…”


    …不行?


    江肆对待信香不敏感是从前未有过,没有了这一丝她似懂非懂的气味,她觉得自己还是行的。


    可屡次被这样问?,也还是挺让人气恼的。


    她怎么就不行了?!


    她行的!


    她不能不行!


    第 25 章


    “能忍受,什么样的剧痛都能忍受?!”


    似乎完全被‘不行’两个字刺激到了,江肆抬头和蓝韶说话?时声音极大,气势也足。


    蓝韶被镇住了一瞬,而后立即反应过来,俯身回府。


    一时的上头没有持续太久,也就半日不到,蓝韶拿着各种工具又回了嘉靖侯府。


    没给江肆后悔的机会,银针便刺入了后颈。


    江肆是趴在榻上的,这一针差点让她从榻上跳起来。


    太疼了,而且不由得让她想到了,当初反复梦到的被金钗刺入那?一幕。


    好在疼痛的时间不久,蓝韶便拔了针。


    江肆喘口气看?她,抬手想告诉她轻一点,蓝韶便又举起了针。


    “方才属下只?是查看?一下…”


    “什么?!”


    江肆有些心累,怪不得蓝韶说会是剧痛,这还没正式开始,她就疼的浑身出冷汗。


    她诚恳发问:“能缓缓吗?”


    “能,半刻钟,最后还是即刻…”


    “就现在吧,快来!”江肆是思?索了一瞬的,想着半刻钟的时间完全不算能缓解,倒不如继续。


    她把衣领又扯开了一些,后颈完全露给蓝韶,方便她施针。


    两人都?是乾元,信香自然是会相斥,江肆感?觉不大,可蓝韶却挺难熬的。


    虽说已经用了特殊阻隔散,但暴露的面积过多,离的够近,时间又久。


    还是足以让她觉得不适。


    她用手帕捂住口鼻,继续拿着针刺入。


    这一次刺的比方才要深上许多,江肆除了疼的出汗之外,更是紧紧的咬着被子,手扣着床榻边缘,好像要扣出个?洞出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有一刻钟,别?说是江肆,蓝韶维持这样的姿势,额间都?有一层薄汗。


    收回之时,江肆解脱的浑身瘫软下来,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血不知道流了多少,江肆觉得自己又饿又困。


    蓝韶收拾妥当之后起身告辞,江肆才缓过来了一些,抬手问她:“长公主,是不是也会遭这般的罪?”


    “不会。”


    问之前江肆是有点担忧慕挽辞那?身子骨受不受得了疼的,可看?到蓝韶轻轻摇头后回答,她有点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担忧还有点,更多是却是觉得自己多余,还有…那?么一丝的不公。


    这样的疼痛慕挽辞不会感?受是好事,可她觉得自己好可怜。


    甚至看?向蓝韶这个?‘罪魁祸首’的目光都?有点委屈,她摆摆手不想看?到蓝韶:“你回吧…””


    “是,属下告退,侯爷小心不要碰到水。”蓝韶躬身告退。


    不过没走几步就被江肆喊住:“告诉后厨,我饿了。”


    蓝韶一顿,转身看?向她犹豫的说:“侯爷最好今晚不要吃饭,明日一早也要喝些清淡的粥。”


    “为什么?”


    “因?为明日属下还要施针。”——


    这样的剧痛无人能够分担,又不可以吃饭,江肆只?能蜷缩在床榻上。


    连回床上都?做不到。


    好在,不久之后苏洵过来,她带着桑枝一起。


    “侯爷,蓝韶说了你现下不可进食,但可以多喝点水。”苏洵举着胳膊递给她的水,江肆瞥了几眼,然后吧唧了下嘴,十分不情愿的接过来。


    低头又深深看?了一眼,才仰头灌入嘴里。


    一口气全部都?干了。


    苏洵紧接着又递过去了第二碗。


    江肆也接过去了。


    连续喝了三碗之后,江肆才让苏洵和桑枝退下。


    夜半时分她睡得十分香甜时,温度骤降,迷迷瞪瞪的抬头时才看?到外面下雪了。


    雪还不大,江肆躺着看?了一会儿?便坐了起来。


    昨晚睡得久,这会儿?醒过来她已经睡得差不多了,便看?着雪一直到天亮。


    头脑发空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越下越大,直到天完全放亮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江肆穿上大氅不顾寒风直接就走到了门外去。


    她是想玩雪的,可是一动?作就牵动?了后颈,疼的龇牙咧嘴,只?好放弃了,在雪地里走走。


    不知道是因?为心中一直牵挂着还是怎么样,她竟然走到了南院。


    这里已与昨日的慌乱不同,银白的雪衣显得格外宁静,就连洒扫的声音都?格外的小。


    可能是走出北院的时间太早,这一路上她没遇到太多的人,竟然忘记了还有洒扫这事。


    她盯着走出的脚印看?,再?抬头时阳光折射的让她看?不太清楚前方。


    只?觉得有个?算是熟悉的声音。


    这道声音向她福了福身:“侯爷,这般早殿下还在睡着。”


    话?音落下,江肆才知道这人是谁。


    是看?不惯她的知渺——


    现在想来,昨日知渺对待她的态度就有所变化?了。


    之前,那?都?是江肆觉得原主造的孽,知渺的态度又不完全是针对她本人的,就想着当什么都?没发生,而如今这样的态度,确实?让人能够愉悦一些。


    毕竟被这样的态度对待谁会不愿意呢?


    江肆浅浅一笑。


    她长得本就不差,这一笑更是如沐春风,知渺有些怔愣,直到听她说只?是出来走走后才回过神来,又福了福身说道:“初雪天寒,还是屋里更暖和些。”


    江肆点了点头,转身要走的时候却听到屋里面传来慕挽辞的声音:“知渺,谁在外面?”


    她脚步顿住一瞬,却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离开了南院。


    知渺看?了一眼她顿住的脚步,还以为她会回来说话?,等了片刻后彻底见?不到人影才回去禀告慕挽辞:“殿下,是侯爷晨起走走到了这里。”


    “嗯。”慕挽辞点了点头,然后又扯了下被子,继续睡去。


    直到日晒三竿时慕挽辞才再?次转醒,醒来是蓝韶已然在厅堂等着她了。


    昨日便说了尽快,慕挽辞却也没想到会如此快。


    两人见?面后,蓝韶便拿出了一盒药来。


    “这一盒药,是属下昨晚研制而成,长公主需外敷,夜半时属下会再?送来第二盒。”


    “一整盒都?要敷上?”


    “是这样的,一个?时辰左右药效便会消失,倒是还需要再?敷药,连续四个?时辰皆需如此。”


    “本宫已知晓,劳烦蓝军医了。”慕挽辞点点头,又命卫念收好药。


    慕挽辞身体还在发虚,蓝韶自然不宜久留,没坐多久便起身告辞——


    接下来的几日,最折腾的人是蓝韶,最疼的江肆,而最省心的便是慕挽辞了。


    敷药之后身体的不适感?逐渐消失,到了第五日的时候已与平日无异。


    蓝韶也不再?来送药,而是直接把江肆给送了过来。


    厅堂之上,江肆和慕挽辞面面相觑,谁都?没开口发出一言。


    最后还是蓝韶开口把话?题引了出来:“前期的治疗已经结束,接下来便是长公主和侯爷配合的时候了。”


    “长公主身子还需,属下便把侯爷带了过来。”


    “与长公主共处一日!”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江肆和慕挽辞两人才把眼神从对方的身上移开,放到了蓝韶的身上去。


    蓝韶对两人笑了笑,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


    “这是属下专门研制的熏香,用来稳定长公主和侯爷的信香,有了这个?,你们两人便可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


    蓝韶走后,知渺还有卫念陆续离开,厅堂之内就剩下江肆和慕挽辞。


    这样的独处,其实?少之又少,江肆有点不适应。


    而且慕挽辞冷着一张脸,无论如何江肆也没办法联系上高枕无忧四个?字。


    最重要的是,安静到有些让人尴尬。


    “公主我…我们…或许…”


    “或许什么?”


    江肆吞吐的让慕挽辞有些不快,打断了她的话?。


    因?为坐在主位,站起来时甚至还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江肆见?此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之后又觉得特别?没必要。


    不过就是互相帮助,她为什么会心虚?


    这样想着,江肆瞬间挺直了腰板,径直的走到了慕挽辞的面前去。


    若不是这样近距离,其实?江肆也没注意到,慕挽辞的手…在微微发抖。


    蓝韶的能力确实?不凡,在熏香的作用下,江肆觉得自己被折磨了几天后颈不再?疼了,而且还若有若无的释放着淡淡的琥珀香气。


    慕挽辞一定是感?受到了。


    她的脸颊染上了红,发抖的手只?能握住椅子上面才能稳的下来。


    甚至,空气中的雪莲香也愈发浓郁。


    又冷又香。


    江肆不知道坤泽的忍耐力会不会比乾元好一点。


    反正她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被点燃了,就连眼睛都?有些发热…


    她向前又迈了一步,慕挽辞发抖的手更加用力,步子也向后退去。


    本是刚刚站起身,现在就跟要坐回椅子上去了似的,防备十足。


    江肆见?此也止住步子,继续开口:“公主,我们要一直在厅堂吗?站着好像…还怪累的。”


    经过几日的针刺治疗,江肆又饿又疲惫,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是哪里都?好。


    所以才这般建议。


    可慕挽辞接收到的确实?另一番景象。


    琥珀香气虽然使她浑身舒适,可头脑却有些迟钝,江肆的话?让她想到了另一层意思?,瞬间就浑身紧绷。


    后面是椅子避不可避,浑身又酸软无力,所以她不清楚自己的训斥声变了。


    “退回去,不许离本宫如此近。”婉转又娇媚,江肆为之一振,看?向慕挽辞的眼神变了又变。


    深深的叹了口气,顺从的迈开步子退回去了两步。


    只?是在看?慕挽辞的时间,发现她的神情也变了,不再?用力的扶着椅子,而是身体前倾。


    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个?人都?能感?受得到,有种无形的力量在促使两人靠近。


    这一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默默的往前走去。


    站定之后,相距不过几寸。


    江肆能够清晰的看?到,慕挽辞脸颊绯红,呼吸也变有些急促。


    第 26 章


    因为那个?熏香,她们?就跟两块磁铁似的,一下子就被对方吸引住了,慕挽辞的面?容放大的时候江肆有些晃神,她自己是不是也是这副样子?


    或许可能还不如慕挽辞这般矜持。


    眼睛根本不敢抬起来看她。


    “公主…”江肆的含糊的看了一声慕挽辞,这才让她抬起头来?,不过?也就是一眼,而后又?撇过?头去不看她了。


    江肆叫不准慕挽辞的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慕挽辞比她还要沉默可?不知所措似的,最后还是江肆伸出手,拉住了慕挽辞的手腕。


    触碰从未让人有过?这般的感受。


    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一种难以言说暧昧。


    江肆微微用了些力气,慕挽辞那微弱的挣扎算不得什么,便?被拉着进了屋内。


    蓝韶只说了让两人在一处,却也没规定要做什么。


    进入屋内,江肆环顾四周,最后把慕挽辞带到了床上去,她准备自己坐在椅子上。


    可?这样的举动着实会让慕挽辞误会,被牵住的那只手僵了又?僵,心里想过?无数中可?能…


    最后,江肆松开了手,坐在了离她不远处的椅子上。


    慕挽辞抬眸看她,心里竟然涌出一股不舍来?。


    极淡,却让她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起来?。


    要知道对?谁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除了陌生感之外她甚至觉得有那么一丝别扭,不想再直视江肆。


    就这样安静的坐了许久,江肆还是没话找话:“公主,你饿吗?”


    慕挽辞本是在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话睁开了惺忪的眼,眨了两下才恢复了神采,语气仍旧是惯有的冷淡:“不饿。”


    “我饿了,想要吃点东西?去。”江肆直言道,慕挽辞眼神闪烁了两下,终是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府里的饭菜江肆有些吃腻了,这几?日?又?格外的素,她想吃肉了,也想吃辣了。


    门口守着的人都是侯府的仆人,她知会了一声?让人做些辣的吃食,便?安心等着。


    只是没想到送过?来?却是极为寡淡清汤面?。


    送来?的仆人福了福身:“侯爷,蓝军医吩咐过?,您和长公主需清淡饮食。”


    “好…”江肆有苦难言,接过?清汤面?之后心里暗暗发誓,此?事过?去之后她一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最好是能做出一份水煮肉片来?解解馋!


    光是想象,江肆就觉得极为美妙,可?低头看了看飘着两片菜叶的清汤面?,有点想哭。


    不过?慕挽辞倒是接受的极好,慢条斯理的吃着面?,仿佛在吃着什么美食一般。


    “公主,您觉得好吃吗?”扒拉了两下面?的江肆忍不住发问。


    慕挽辞停下筷子,微微皱眉看着她说道:“食不言。”


    江肆一愣,闭上嘴也开始吃面?。


    味道一般般,作用也不过?就是果腹罢了。


    而且吃了面?之后犯困的特别快,屋里就特别暖和,没一会儿江肆就靠着椅子睡了过?去。


    直到察觉出浓郁的雪莲香江肆才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眼睛,先是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外面?,又?看了看半躺在床上的慕挽辞。


    许是太热,慕挽辞的衣领开的有些大,肩头都露出了些许。


    味道香甜,视线当中的一切也有点香甜。


    江肆扶住椅子忍受这致命的吸引。


    可?脑子里又?满是蓝韶曾对?她说的那句话。


    “乾元和坤泽之间有种宿命的吸引,旁的人或许还能忍受一二,可?你们?其中一人若是在雨露期,怕是十分?艰难,到时若是不想做到最后一步,也需要互相慰藉。”


    江肆叫不准慕挽辞的雨露期该是什么样的,但却觉得现在的情况极为可?能就是。


    因为满屋的雪莲香已经浓郁到盖住了她的信香,慕挽辞更是难耐无比。


    她们?两人的症状完全是截然不同,江肆是信香乱窜不稳定,慕挽辞是极为容易进入到雨露期。


    所以对?江肆影响还真的不是十分?大。


    反倒是心里的冲击过?分?了些,面?对?这样的慕挽辞,她的心里像是长了一个?刺,皆是她被人下药的那一幕画面?。


    江肆行动还算自如,三两步就走到了床前,深吸一口气对?着脸色酡红眼神迷离的慕挽辞说:“你忍一下,我马上就来?帮你。”


    慕挽辞的反应已经开始有些迟钝,听到江肆的声?音时抬眼睛都比平时要久。


    而且,那双眼水雾氤氲。


    软的不可?思议。


    江肆胆子大了不少,一条腿跪在了床边,慕挽辞眼睛微眨一手伸出去直接勾住了江肆的脖颈。


    不知道是信香对?慕挽辞的影响更大,还是慕挽辞胆子更大一些,江肆被勾住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


    而落下时,她的嘴唇不经意擦到了慕挽辞的脖颈。


    触感温软,还引得慕挽辞嘤咛的一声?。


    声?音甜的有些发腻,完全不像是慕挽辞会发出的声?音。


    江肆手撑着床,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还是慕挽辞用力的把她往下勾,让两人紧贴在了一起——


    江肆如何反应不重要,慕挽辞只是本能想要贴近这个?人而已。


    她和梦中不同。


    灼热,但绝不会掠夺。


    是那种让她软成一滩水的融化。


    “江肆,若是得到本宫,你将来?会如何做?”


    “什么…!”


    贴近耳边的话基本不会听错,所以让江肆更为惊愕,侧过?头几?乎是贴着慕挽辞的脸看着她的。


    “你…会反吗?”慕挽辞也盯着她看。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江肆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想当个?土皇帝在北境地界享荣华富贵。


    所以被慕挽辞这样一问的时候,江肆有些懵,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


    可?下一瞬,江肆却觉得嘴唇一软。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下的慕挽辞。


    脖颈已经被双手勾住,前几?日?被刺的后颈现在也还有微微的痛感,被这样摩擦之后痛感更加的强烈。


    而前面?…


    超软。


    江肆感觉气血有些上涌,心跳都快了不少。


    诧异的眼神根本就掩饰不住,更过?分?的是慕挽辞又?离她近了一分?,唇瓣似有若无的碰着她的嘴角。


    勾唇一笑时更是满目风情。


    “公主…”


    “江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亲昵的声?音让江肆耳根发麻,还没等回答,慕挽辞又?问了一遍:“你会反吗?”


    这一次不似刚才那般,颇有些严肃又?认真。


    江肆也冷静了下来?,低着头仔细的看着她。


    越国本就是慕家的天下,身为越国长公主的慕挽辞,竟然邀请她一个?边远军候造反?


    江肆发现,事情的走向可?能还是会如此?,越国气运将近,今日?不是她,也会是旁人。


    甚至就连慕挽辞可?能都有了这样的心思。


    她沉默时,慕挽辞盯着她看,双手放平没了任何动作。


    等想通时,江肆捏住慕挽辞的腰和肩膀,低下头问:“长公主是想要臣反,还是自己反?”


    “并无不同。”


    第 27 章


    “并无不同。”


    慕挽辞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江肆也并不意外?。


    她勾唇笑了笑,眼睛盯着慕挽辞的红唇,手缓慢的抬了上去,细细的摩擦着,语气也变的温柔起来:“长公主如此,就?不怕亲弟失望?”


    江肆是在明知故问,慕挽辞抬眸看她,也笑着轻声说:“不怕。”


    她怕什么呢?


    先一步彻底失望的人明显是她,慕泽晟的失望又算得了什么?


    只?不过是她还回去罢了。


    从去上京一路,她所经历之事并未避开江肆,自然也不需要多说什么,江肆也清楚,无非是再次试探她的决心?罢了。


    慕挽辞也赌对了,江肆是有这等念头的。


    “侯爷与妾身?心?有灵犀,且侯爷之英武,不说北境,在这个越国都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长公主是在夸我?”


    “是。”


    慕挽辞毫无闪躲,眼神直直的盯着她看。


    就?连信香都跟着汹涌了起来,江肆挑了挑眉,不确定?的低下头…


    慕挽辞闭上眼睛,等着她有所行动。


    不过江肆却也没那么急,她只?是在慕挽辞的耳边笑了笑,把人翻过身?去,躺在了她的后面,只?是手有些僭越,揽住了慕挽辞的细腰。


    在慕挽辞的身?边耳语:“当?今圣上必然是容不下我的,所以反与不反皆是定?数,只?是还要有个合适的由?头。”


    “自然。”这个道?理慕挽辞懂得,不到非不得已谁人会冒着风险反?


    成功便是一人之上,失败就?是身?首异处。


    至于江肆为何要反…


    可能是预见到如果她不出手,慕泽晟也必定?不会放过她。


    毕竟连亲姐都不放过的人,更何况是对她了?


    嘉靖侯的势力虽远,却也是越国的砥柱,这块肥肉馋的人很多,慕泽晟不过是其中一个。


    还有那平津王也不是省油的灯——


    两人依偎在床榻之上,慕挽辞异常的乖顺,江肆的手时不时扯一下她的长发?。


    信香的融合让两人的内心?都极为平静。


    把玩了一会儿?,江肆觉得无聊,便凑近她耳朵小声的说:“想玩雪吗?”


    慕挽辞正在假寐,听到她的话睁开眼睛,眼里的疑惑明显,而后又变的晶莹闪烁,江肆心?到有戏,兴奋的拉着她的手说起了想要玩耍的雪上项目。


    “这样的雪凌上河定?然是结冰了的,倒是我们?可以玩雪橇,若是你觉得不安全我可以让人做一个雪上马车…”


    “或者你不愿走那么远,我们?就?在院中堆雪人可好?”


    江肆讲的兴致勃勃,慕挽辞看向?她的却开始变的古怪起来,江肆一开始还没注意到,是说的差不多时发?现慕挽辞格外?的沉默。


    她不确定?的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并未…”慕挽辞摇摇头,在江肆略有些担忧的目光下说出来心?中所想:“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孩童之心?。”


    孩童之心?…?


    江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邀约,有点想捂脸。


    确实是有些幼稚了。


    可…人生苦短,快乐一瞬是一瞬又有什么错?


    她撇了撇嘴,拉住慕挽辞的手放了下来,小声的嘟囔着:“那你愿意吗?”


    声音中还带着那么一丝委屈,惹的慕挽辞一阵发?笑,不过没当?着江肆的面,而是撇过头抿着唇。


    良久她才说道?:“赏雪倒也未成不可。”


    多少?也差不多,江肆想了一下点点头:“好…那就?赏雪。”


    暧昧的姿势未变,江肆和慕挽辞谁都没有多言一句,直到夜深江肆沉沉睡去之后,慕挽辞才睁开眼睛,轻轻的把江肆的手推了推。


    远离了一些那琥珀香气,慕挽辞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可时间一久就?变了。


    于是自己又轻轻挪动了一点。


    也就?是一点,香气浓郁了一分而已。


    只?是她没想到会惊动江肆,这人挠了挠脖颈,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紧紧圈住。


    这样的动作算不得暧昧了,倒是有些依恋。


    慕挽辞有点小不情?愿,可又觉得不算太?过,而且她也觉得十分的舒适,便任由?她如此了——


    一夜好梦,江肆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而在她床边的慕挽辞还没醒。


    江肆的目光从她的侧脸看下去,看到了两人紧握的双手,腾地一下江肆脸红了个彻底,手也快速的松开。


    这样一来,倒是把慕挽辞彻底弄醒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轻瞥了一下江肆,而后又闭上眼转头睡去。


    “我还要再睡会儿?,你先出去吧。”


    “哦。”江肆也想离开,总觉得此刻有些小尴尬。


    她睡在外?面下床还是比较方便的,轻手轻脚的下去,把门紧闭上。


    门外?有知渺还有桑枝守着,见到江肆出来两人都凑上前去。


    一个是关心?她,一个是关心?慕挽辞。


    江肆看了两人一眼,决定?先回答知渺:“长公主无事,只?是还在睡。”


    然后又看了一眼桑枝,两人离开了南院——


    蓝韶是在午饭之后才到北院去看江肆,她先是去了慕挽辞哪里,才过来的这边,诊过脉后告诉她情?况一切都好,又把慕挽辞的情?况跟她说了说。


    江肆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她说完之后才想问蓝韶:“长公主的身?体,可以外?出游玩吗?”


    “嗯?游玩?”蓝韶惊讶的问她,江肆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也开始忍不住的想,她会不会是被信香所吸引?


    想到慕挽辞的言行举止,还有那双有着桃花眼的脸…


    江肆想来怕不是被信香吸引,而是…她从第一眼就?觉得慕挽辞长得好看。


    不过被原文剧情?影响,被之后所经历之事影响,想远离便远离。


    可真正接触之后也发?觉了,有些事避不可避倒不如直接面对。


    慕挽辞的模样,就?是让她有点心?动的。


    “对!战事平定?本侯也算是松了口气,而长公主自从上京归来也无开心?之事。”


    “倒不如去散散心?,游玩一通。”


    江肆尽量说的自然,蓝韶却一直紧抿着嘴时不时的看向?她。


    江肆知她惊讶,倒是也不避讳,甚至直接问她:“怎么?长公主或者是本侯的身?体不允许吗?”


    “并未,只?是觉得侯爷像是变了一个人。”


    蓝韶面容已然回复了正常,也很直接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这样的话,江肆一开始挺怕听到的,现在却觉得正好说到她的心?坎里。


    可不就?是变了个人吗?


    再也不是那个又坏又渣的原主了。


    她撩了撩头发?,笑着回应蓝韶的话:“没错,自从遇到长公主之后,我就?换了个人。”


    蓝韶听闻淡淡一笑,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不过这些,也并不是十分重要。


    变与不变与蓝韶的直接关系可能不大。


    “好啦,你先回府吧,我去弄些吃食。”


    江肆本是让蓝韶先走,可她还没等动作自己就?先一步往外?面去了。


    她太?饿了,必须要去小庖厨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她是一个人去的,身?旁谁都没跟,这更让人恐惧,一踏进去庖厨里的人便纷纷跪下。


    “见过侯爷…”


    “起…快起。”江肆也受不住这些,连续摆了几下手让人起来,可这些人却是谁也不起,直到江肆皱眉看着他们?…


    他们?的头更低了!


    就?在江肆觉得无措时,身?边扭来了一个人,一股呛人脂粉味扑鼻而来。


    江肆回头看去,才惊觉这个人是…权芳。


    她来这里的第一天便有些勾引她的女?坤泽。


    竟然被打发?到这里来了吗?


    这人还跟之前一样,有点轻浮,看到江肆的时候不似别人那般惊恐反而是含羞的看着她。


    看的江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蹭几步,离她远了一些。


    却又觉得不对,她躲什么?!


    这侯府都是她一人的,一个侍女?而已有什么可躲的!


    只?是江肆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权芳,见到侯爷还不跪下,你要做何?”


    江肆回头看他,这人躬身?道?:“刘金见过侯爷。”


    刘金?


    江肆对这人的名?字及为陌生,想了许久才稍微有了点印象。


    嘉靖侯府的管家,为人古板至极特别不受原主待见,逐渐府中大小事物皆是不经他手,倒是采买等事物还能管上一管。


    最后结局不得而知。


    不过这会儿?江肆却觉得他特别顺眼!


    说到底都是那权芳太?过招人烦了!


    权芳对刘金是有些惧怕在的,又看江肆绷着脸不敢往前凑了,默默的缩在人群中。


    江肆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转身?对刘金说:“府中可有会做辣菜的厨子?”


    刘金眉头一跳,诧异与江肆的态度,最后还是十分恭敬的说:“回侯爷,有的,这位就?是。”


    刘金指了一位算是健壮的中年乾元。


    “好,本侯今日想吃的就?靠你了。”


    中年乾元名?叫郑二,见此大惊失色险些又跪在地上,江肆连忙叫人起来,又吩咐他准备做的食材。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菜是做好了,那味道?却差距不小。


    最后江肆只?好撸起袖子自己来,这下又把这群人吓到了,江肆见怪不怪,什么都没说,继续做自己的。


    离开庖厨又过了半个时辰,江肆亲自端着去了南院,想让慕挽辞也尝尝这样开胃的菜。


    以防她不喜欢,又让人做了几道?酸甜可口的小菜,一起端了过去。


    不过是一整日不见,慕挽辞的起色好了许多。


    就?是看见她的时候还有些冷,比往日见到的还要冷。


    她把才放到面前也不曾抬眼。


    江肆纳闷的问道?:“长公主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慕挽辞看着她端来的菜,觉得有些新?鲜,可也想不到是江肆做的,所以只?淡淡看了一眼,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不是要去玩雪吗?侯爷怎的在庖厨忙碌许久?”


    第 28 章


    刚听到慕挽辞这?话的时?候,江肆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手里端着的水煮肉片,而后才注意到慕挽辞微冷的面容。


    她?是不敢太往深里想?的,可慕挽辞的语气…好像是带着酸味的?


    江肆斟酌着该说出一个什么合适的话,接的太过了怕是慕挽辞会更加不满。


    可她?不知道是,这?般沉默也是会惹的慕挽辞不满。


    坐在床榻上的慕挽辞微微垂着眸,手指紧握着被褥。


    其实她?也想?不通,为何会如此不满,不过就是看到江肆与坤泽嬉闹,何至于此?


    只是这?样的情绪她?有些控制不了,看到江肆乐呵呵走进来的时?候更甚了。


    “长公主去了庖厨?”


    “是,早些时?候有些饿,便和知渺一同去了。”慕挽辞大方解释,且难得的说了这?么多话。


    说的江肆那么一丝不确定尽数散去,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一笑,倒是让慕挽辞极为不自在。


    仿佛心事被人?看穿。


    又无?法解释,因为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有那样的情绪。


    面前的这?个人?,不该是会让她?如此的,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一日?的共处,信香相互融合的原因?


    慕挽辞不愿意再细想?,最后都归结于信香作祟,心里才舒坦了一些,也能直面面对江肆了。


    “晚饭本宫已经用?过,劳烦嘉靖侯跑一趟了。”


    猜出?慕挽辞已经用?过晚饭,江肆也早就想?好了对策,她?把水煮肉片端近了些,软着声说道:“这?道菜肴十分独特,是我做了两次才到如今这?口味的,臣建议长公主还是尝一尝的好。”


    “等臣吃完长公主怕只会后悔莫及。”江肆说完还看着菜点了点头,十分认可自己的厨艺,又散着风让香气?飘散到慕挽辞哪里。


    红彤彤的一片,看着着实是有食欲的。


    而且方才情绪不佳,慕挽辞也并未吃了多少?,现下却是又感觉到饿了。


    可既怕辣,又怕失了面子,慕挽辞还是决心扭头不看:“侯爷享用?就好。”


    江肆突然有点懂了慕挽辞的别扭,直接开口问:“是吃不了辣吗?”


    “那还有酸甜可口的…”


    “不必了,本宫不饿。”


    若不是慕挽辞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无?意间往江肆这?里瞥了一眼,江肆怕是下一秒就会说好,然后把饭菜端走。


    可她?看了,所以?江肆没走,甚至还开始大快朵颐。


    馋这?一口太久,江肆吃的很是过瘾。


    而且这?里的辣椒不辣,反而是香气?十足。


    这?一碗的分量不小,江肆一个人?压根就吃不完,所以?吃之前她?就提前把慕挽辞的那份盛了出?来放到一边。


    等她?吃完,慕挽辞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坐在床榻上,只是眉头皱的有些深。


    看着她?的眼神好像也充满了怨气?。


    江肆端着拿一小碗的水煮肉片到了她?的面前,笑着算是哄她?说道:“尝一尝?若是不喜欢那就不吃了。”


    江肆的语气?倒是十分自然,可慕挽辞不自然。


    自从先帝驾崩还从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话,一时?间她?有些怔忪,缓缓的抬起手想?要接过筷子,只是没还碰到的时?候,江肆已经把肉放到了她?的嘴边。


    耳根发烫,慕挽辞的压抑在想?要摸上去的冲动,微微张开了嘴巴。


    入口微辣但香浓,味道极好。


    她?的眼睛都微微亮了一下。


    江肆看的笑容更大,把筷子塞到她?的手里:“你自己来,还有这?些小菜也不错,配上一碗米饭特别香。”说着她?头也不回?的去取小菜,错过了慕挽辞有些失落的眼眸——


    吃过晚饭江肆没久留,而是回?了书房。


    苏洵来向她?报告北境军务,巍城之难已解,可戎狄还是会不时?进犯。


    “戎狄之事,侯爷倒是不必多加烦忧,不过南凉…”


    “南凉如何?”


    “平津王送来书信,南凉之战损失惨重,望靖远军再借兵两万。”


    江肆本是靠在椅背之上,听闻苏洵之言立即坐直了身子,接过书信。


    一目十行的看过去,江肆嘴里露出?一抹笑容来:“借兵二万,还有兵器…?她?当我靖远军是她?平津的军火库嘛?!”


    北境靖远军虽然强盛,但若是被这?样借来借去,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不借!程璞可有来信?”


    “还未,怕是被平津王拦截,不过他会想?办法送过来,只是时?日?会久。”


    “好,那便在等他月余,到时?候上京那位怕是也会坐不住了。”


    江肆所等时?机不过也就是月余左右,慕泽晟与平津王若是欺她?太甚,她?也不是吃素的!


    此事揭过,苏洵又说了些凌上城近日?发生之事后,江肆才说:“往日?你忙于军政,以?后府里大小事务还是交由总管刘金,你吩咐他明日?我和长公主出?游,让他准备一下。”


    苏洵所管琐事确实多,可那是因为江肆旁人?信不过,尤其是看不上刘金,所以?这?话让苏洵惊讶不已。


    只是没等做何反应,江肆已经开始说起需要带的东西了。


    猛然看到苏洵时?江肆愣了愣:“你还没走?”


    苏洵俯首:“属下这?就告退。”——


    本想?第二日?玩出?的计划被连绵的大雪打乱,雪连下了三日?才停住。


    江肆几乎连书房的门都出?过,前几日?折腾出?的疲惫完全?消散而去,神清气?爽的走出?北院,看着刘金按照她?的准备的雪橇还有雪上马车…


    这?人?做事认真仔细,跟江肆所想?相差无?几。


    而去因为北境天寒,百姓们到了冬日?只有玩雪这?一事,花样也是极多。


    被主公看中?刘金满面红光:“侯爷,过两日?便是北境的冰嬉节,到时?凌上河上会有精彩的表演,不如侯爷多住两日?让长公主见识一下北境风光。”


    因为这?次出?行,江肆才知道原主这?家伙颇会享受,在凌上河边上建造了一座庄园,专门当做冬季游玩外出?之住所。


    “好,晚些时?候我与长公主说说看。”江肆笑了笑,又夸赞了几句刘金办事得力,刘金喜出?望外,一张黑脸都掩饰不住她?的笑容。


    侯府上下其乐融融,江肆心里也觉得十分舒爽。


    走到南院时?脸上还挂着笑容。


    不过看到门口的慕挽辞,却笑不出?来了。


    她?穿着白色的大氅,比平时?看起来还要冷若冰霜。


    脸色却是微微有些红润,明显是这?几日?养的挺好。


    江肆见了突然就有些难为情。


    自从那日?之后,慕挽辞的信香对她?来说极为敏感,离的这?样近…简直让她?面红耳赤。


    支支吾吾的把留宿在庄园两晚的事情跟慕挽辞说了,所得到的回?答也是冷淡,慕挽辞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在知渺的搀扶下走到她?的面前来,提醒她?该出?门了。


    庄园并不算远,在凌上城的边界之处,从侯府出?发慢慢行至不过是办个时?辰。


    慕挽辞坐在马车之上,到了凌上河仍旧被安排在马车上。


    她?看着江肆坐着雪橇微微瞥眉。


    江肆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想?坐在这?里。


    想?到她?的安危,所以?江肆特意准备了豪华的马车,可也确实少?了许多乐趣。


    慕挽辞没直接开口要坐,江肆却善解人?意的问:“要坐这?里吗?”


    没等慕挽辞点头答应,知渺先一步紧张了起来,江肆看着她?明显手舞足蹈起来,却也不知道要怎么阻止慕挽辞。


    江肆看向她?,发觉她?确实变了不少?。


    温和一笑:“没关系的,有车夫,还有安全?带。”


    “再说,我也会保护长公主的。”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慕挽辞二话不说直接跨步上来——


    凌上城之大,一圈下来约摸要半个时?辰左右,冰面上又有些凹凸不平,出?发之时?尚好,一刻钟后就到了凹凸不平的冰面上。


    慕挽辞再次之前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江肆瞥了她?几眼,发现她?好像很喜欢。


    而现在…她?明显是在害怕,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紧抿着唇。


    江肆有些见不到这?样的一幕,犹豫了一瞬,伸出?手附在了她?的手上。


    温热的,又带着琥珀香气?的触感让慕挽辞心中?的恐惧消散了一些,但下意识的还是轻微的挪动了一下手,想?要脱离江肆的掌控。


    江肆力气?不小,手掌比她?又大了一圈,没轻易的挣脱开。


    慕挽辞垂了垂眸,像是被风吹红的脸问江肆:“你为何…会如此?”


    江肆一顿,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深意一般,张着嘴大笑出?声,看着远处正在为此忙碌建造雪道的侯府仆人?说道:“是我邀请你来玩雪的。”


    “我又说了要保护你的话,自然得负责。”


    第 29 章


    冰上游玩除了雪橇还有不?少,而?冰嬉节的准备也正如?火如?荼,天色见黑之后江肆把慕挽辞带到了庄园的高台处。


    此处向?下?看去?灯火通明,江肆笑着跟她介绍不?过早了半日知道的情况。


    “每年的冬月都是北境百姓最重视的月份,除了这次侯府的人之外,还有许多百姓也参与进来。”


    “你看那边,冰嬉节开幕之日便会开始摆摊卖货,直到年关时才会关停。”


    关于北境习俗江肆也不?管她知道或是不?知道,一股脑全部?说给她听,可?慕挽辞的关注点却在别?处。


    “我们会在这里几日?”


    “估摸会是三日吧,或者公主住不?惯我们就?回去?。”江肆望着远处回答,语气十分随意,那样子是完全被吸引住了。


    看不?到慕挽辞游离的眼神。


    傍晚十分被握住的手早就?变的冰凉,甚至因为天色见?黑北风袭来已经蔓延到了全身?。


    她有些想回到庄园里了。


    北境之繁荣与上京完全无法比拟,不?过就?是天气严寒,冰嬉节有些新鲜罢了。


    慕挽辞已经不?大感兴趣了。


    因为本是有兴趣的雪橇让她感受并不?是特别?的好,太冷了,又十分颠簸。


    无奈江肆有如?此兴致,她不?愿做扫兴之人。


    好在江肆没看多久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大氅被她裹十分紧手还不?停的相互摩擦。


    见?此,江肆想也没想直接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我手暖和。”


    她本是无甚所谓,却让慕挽辞十分在意,不?说浑身?紧绷,可?眼神也不?知道要往何处放了。


    低头帮她捂手的江肆没瞧见?,嘴里轻轻吹着气,直到慕挽辞的手好像暖了一些她才抬头说:“我们回庄园里吧,那里有地龙,暖和。”


    慕挽辞点头,默默的抽回自己的手。


    这一下?完全没有被束缚的感觉,只轻轻的一抽便?抽了回来。


    可?慕挽辞的心思倒千回百转。


    从小失去?母后之爱,虽然先?帝极为宠她,可?是作为帝王能分给她的时间也十分有限,而?自小她还需要教导幼弟,所以被呵护的感觉让她浑身?都叫嚣着羞耻,期待和…失落。


    这样复杂的情绪让慕挽辞往回走时一直无话,江肆看了她几眼,怕是她被冻坏了,到各自房门分开前江肆叫蓝韶给慕挽辞看一看。


    她的语气倒是轻松,却也惹的慕挽辞和蓝韶皆是侧目看她。


    “怎么?河边风大,本侯怕长公主身?体不?适…”说着说着,江肆也开始察觉出不?对劲来。


    她过于关心慕挽辞如?何了。


    只是吹了风,慕挽辞有任何不?适完全可?以关上门让卫念查看,何必多出她这么一句话呢?


    可?既已说了,江肆便?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你手冰凉,肯定是被冻着了的。”说完还拉着慕挽辞的手往厅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本侯也觉得冷,一块诊脉。”


    见?慕挽辞没拒绝,蓝韶卫念还有知渺也只好跟在后面——


    诊脉之后与江肆想的相差无几,就?是受寒了。


    但自从前两?次接触慕挽辞之后,江肆发现她的身?体本就?偏寒,等?慕挽辞等?人回房休息之后,江肆把蓝韶也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


    “公主的身?体到底如?何?我发现她总是手脚冰冷。”她没好意思说浑身?,那日相拥而?眠的时候简直像抱着冰块,到了后半夜才渐渐的缓了过来。


    不?过蓝韶为慕挽辞诊脉几次,早就?清楚是何种情况,开门见?山的说:“长公主已年过二十五岁,属于坤泽体质最虚弱的时候,若是身?旁有乾元在,怕是不?会出现您所说的情况。”


    “可?长公主并未有乾元,且这些年的雨露期一直都是靠着药物度过,亏空极大。”


    “能调理好吗?”


    “自然,目前属下?配制的药物都是温补的,不?过要调理好可?能会需要的时间久一点。”


    “而?且,若是侯爷帮忙,效果会更好。”


    蓝韶原是一本正经的说着,可?到最后笑容却是越来越明显…


    江肆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试探的问:“帮什么?”


    看出她的警惕,蓝韶敛了笑又继续面无表情的说着:“侯爷现在所做之事便?是帮助。”


    蓝韶没再多说,这一句话便?起身?告辞,说是为慕挽辞配置药物。


    这是正事,她出门时江肆甚至都有些催促之意:“天色见?黑了,熬药需要时辰,你快些回去?吧。”


    蓝韶被催的脚步踉跄,回头看她时又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来。


    江肆莫名其妙——


    蓝韶为人稳妥,可?江肆到了深夜还是有些坐不?住,翻来覆去?没睡着,直到听到蓝韶来隔壁送药的声音,她猛的从床上走了起来,翻身?下?地走到了门口。


    听墙角的行为不?可?取,所以江肆只是犹豫了一瞬,就?把门打?开了。


    慕挽辞自然是没出来的,知渺接过药时,往江肆那里看了一眼,福身?道:“侯爷。”


    江肆点点头,动了动嘴想问慕挽辞如?何,可?还没问知渺就?又说:“长公主正等?着,奴婢先?进去?了。”


    “哦好。”江肆只能干巴巴的应了一声,然后把视线放在蓝韶的身?上,见?蓝韶还端着一碗药便?问:“我的?”


    “是,属下?为侯爷也熬了一碗驱寒汤药。”


    冬日天寒,饶是江肆体质再好,吹了一天的冷风也还是觉得有些寒凉的,驱寒汤药温热程度正好,江肆接过后一口就?喝了个干净。


    她擦了擦嘴角把碗还给蓝韶,却见?蓝韶欲言又止,江肆眉头一跳,看了一眼已经被她喝干净的驱寒汤,试探的问:“这汤药喝了…可?是有什么副作用?”


    “并无。”


    “那你这副样子是做什么?”


    “属下?只是惊觉,侯爷变化果然极大,之前对长公主的态度与现在也是截然相反…”


    “那是自然,之前不?就?与你说过,遇到长公主之后的我才是我。”


    “那侯爷,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嘛…应该也还是有的。”江肆想了一会儿大约猜出蓝韶是什么用意才开口。


    不?过在她看来,这决定权未必是在她的手里,而?是在慕挽辞那里。


    江肆从来就?没有对慕挽辞有过那么多的敌意,可?是原主给她留下?来的烂摊子却让慕挽辞对她意见?颇多。


    如?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会发展到如?何程度,还要再看。


    上一次她冲动之下?说要娶慕挽辞为妻之事,立刻被慕挽辞拒绝,让她有些不?敢再轻易提起。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时说什么都有些说的太早。


    江肆也有点不?好意思与蓝韶说起,所以含糊的说了一句,转过头开始认真?的盘问蓝韶:“你为何对本侯和长公主之事如?此上心?”


    “属下?乃侯爷手下?,自然要为您分忧解难,你的婚姻大事自然也算是分忧。”


    很官方的一句话,江肆却不?吃这一套,压低了声音说道:“冠冕堂皇。”


    蓝韶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不?久后,知渺把慕挽辞用过的汤药碗也送了出来,蓝韶才离开此地。


    江肆倒是想留下?能不?能看到慕挽辞如?何,可?知渺把门堵得很严实,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有些可?惜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


    此处庄园不?大,而?且布置的十分温馨,江肆与慕挽辞的住所也不?过就?是一墙之隔,江肆躺在床榻上时不?时的就?往床的那面看。


    这里的隔音好像不?太好,她能听到一些声音。


    阻隔信香也不?太好,她也好像能闻到淡淡的雪莲香。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习过武,五感会比常人敏锐一些。


    反正…


    她就?是能听到慕挽辞轻轻的翻动身?,导致她有些睡不?着。


    直到夜半时分,江肆才有些睡意,眼睛半睁不?睁,只要周围足够安静,她就?一定能够睡得着。


    可?也就?是在这时,隔壁传来了声音。


    “不?要…”


    “滚开,快滚开…”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要大,江肆听了几句就?彻底的醒了过来。


    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就?翻身?下?床往慕挽辞的屋里走去?。


    慕挽辞身?份高贵,此地又偏远了些,万一有人不?长眼的欺负她怎么办?


    此刻江肆忘记了庄园的护卫,满心都是为她的担忧。


    直到了门口,撞到了出门的知渺,江肆的心才稳了下?来一些。


    “侯爷…殿下?浑身?滚烫,又在做噩梦,这会儿…正胡言乱语着。”知渺见?到江肆下?意识的便?是求助,因为慕挽辞折腾已经有一会儿了,无论她怎么叫都没把人给叫醒了。


    “别?急,你去?喊蓝韶,我去?守着她。”


    其实也可?以她跑去?喊蓝韶,知渺在这里照看。


    可?是江肆就?放心不?下?,想要亲眼看着慕挽辞——


    两?人屋子的布局几乎一样,江肆抬脚很快的就?走到了床榻之上。


    正如?知渺所言,慕挽辞正在胡言乱语。


    “阿越…阿越别?怕…”


    “她不?会伤害你的,她不?会…她不?敢的!”


    慕挽辞叫喊的声音本是不?大,可?是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是不?知道怎么了,浑身?一惊睁开了眼睛,喊的声音也更大了一点。


    尤其是看到了江肆之后,那双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更是抱紧了双臂。


    慕挽辞在防备,江肆却觉得心里五味杂陈的。


    这一幕她不?觉得有什么熟悉的,不?过慕挽辞喊的名字她有点印象,防备的姿势也让她有所触动。


    心里跟扎着疼一样,下?意识的就?往慕挽辞的身?边凑过去?。


    她想要安慰她。


    不?过抬手时却被慕挽辞用力的打?掉。


    眼里的泪水褪去?,却更是满目的红,微张着唇冰冷又带着恨意的对她说:“滚。”


    第 30 章


    此刻的慕挽辞是陌生的,也是让人心疼的。


    只是江肆也觉得遍体生寒,因为这样的慕挽辞总让人觉得距离好远好远。


    前几日的相拥而眠像是假的,今日一起坐冰橇也像是假的。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一个梦。


    一个江肆想不?出的梦。


    “公主…”江肆小声喊她,试图唤醒她的理智。


    也想问问,阿越…是谁?


    名?字有印象,可却像是完全失去了?一块记忆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是莫名?的觉得熟悉。


    可她问出的话慕挽辞却没有回应,一点知?道的机会都没有。


    “滚出去!”


    只穿着里衣的慕挽辞看上去没了?平日的冰冷的气质,泛红的眼尾也更显得她脆弱。


    江肆想留,想问清楚心中的疑问,可却也知?道逼迫的太紧了?,对慕挽辞和她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她默不?作声的向后退了?几步,慕挽辞却扶着床沿差点就坐不?住…


    身?体的反应要比脑子快了?许多,江肆已经扶着慕挽辞坐稳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我…”预想当中的冷漠言语并没有再次听到。


    因为慕挽辞靠在她的肩膀上…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过去了?。


    江肆不?敢动,怕吵醒她,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等着蓝韶等人回来。


    “殿下!”


    “侯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知?渺和蓝韶的声音同时在背后响起,江肆头都没敢回来,只小声喊着知?渺过来帮她把慕挽辞扶上床。


    蓝韶身?为乾元力气自然是要大?一些,帮助她也会更省力,但也因为是乾元,江肆不?愿意?让她触碰到慕挽辞。


    这样的想法,是在慕挽辞好好的躺在床上,蓝韶上前为她诊脉的时候江肆才发觉。


    而她也并没有离开房间?,而是等待着蓝韶的结果。


    诊脉时,蓝韶时而皱眉,江肆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等她放下手的时候,江肆直接走过去拽起她就往角落里面走。


    焦急的问:“她怎么样?”


    “身?体可是有什么异样?为何?会…”


    “侯爷稍安勿躁,长公主殿下只是临近雨露期,信香不?稳定,所以才会出现?发热的症状。”


    “那说梦话呢?”


    “许是思虑过多。”


    蓝韶只是一个医者,一切都还是以诊脉的结果为依据,说给?江肆听的便也只能是这些。


    旁的…她不?能妄下言论。


    “侯爷,这几日最后由您陪伴长公主,属下也会专门熬制一些适合长公主体质的安神汤,切记…一定不?要清晰波动太大?。”


    江肆虽然觉得有些事奇怪,可也没办法讲究个原因。


    就比如她,莫名?起来来到这个世界,又是什么原因?


    所以她没追问,而是听着蓝韶的话准备一一照做。


    不?过也就是在这时,慕挽辞突然转醒,在知?渺的搀扶下从床上坐起。


    她的眼眶已经没有那么红了?,看到江肆的时候眼神也趋于?平和。


    只是开口依然冰冷:“不?劳烦侯爷,本?宫自行休息便是。”


    该听到的,慕挽辞都听到了?。


    不?过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竟然毫无所知?,只是觉得现?在看到江肆十?分排斥。


    或者说,完全就不?想看到她。


    江肆也不?知?该留还是不?该留,对视许久之后,江肆还是败下阵来。


    因为蓝韶说过,慕挽辞不?能有太大?的波动,而她此刻眼神中嫌弃还是十?分明显的,若是她坚持留下,慕挽辞一定会被她气到。


    慕挽辞今夜之事着实让江肆担忧,而被这样推开也是足够让她委屈。


    此刻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垂着头默默的走向门口——


    慕挽辞的状况如何?,一墙之隔的江肆看不?到,可却能听到一些。


    除了?对待她,她对知?渺,蓝韶,卫念都算是温和的。


    没有敌视,没有冰冷的话语。


    江肆有点想不?通究竟是为何?,慕挽辞身?上秘密不?少,甚至在成为原主妾室的时候,就应该有很多的秘密了?。


    比如慕泽晟对她的态度,再比如平津王…


    江肆对她是心疼怜惜的,是想尽自己?可能与慕挽辞好好相处,或者…关系更近一层。


    江肆本?就辗转反侧,更在听到慕挽辞熟悉过去的气息时彻底乱了?套。


    她从床榻上坐起,双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像是在确认此刻是不?是梦境,也确认她心动的感?觉是不?是真的。


    她从没有过对人如此上心的时刻,而且面对慕挽辞时很多话都是那么轻易又坚定的说出了?口。


    说过会保护慕挽辞,就真的愿意?一直保护她。


    如今遇到这样事情的慕挽辞,也是需要她保护的。


    江肆纠结的时候很少,很多事情想一想也就会想通了?。


    她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看到慕挽辞时强烈的心疼,都是让她纠结又会很快想通的事情。


    还是那句,既来之则安之。


    江肆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好,但她为人随性,想做便就做了?——


    隔日一早,江肆亲自去了?一趟庄园的小厨房,给?慕挽辞熬了?一份火腿冻菜粥。


    北境地处严寒,到了?冬季多会存肉,所以肉是最好寻找的,而蔬菜却是让她忙了?好一顿才找了?一些。


    庄园后面有户人家存的冻菜。


    坐之前她还专门问了?蓝韶,慕挽辞这样的情况可以不?可以喝这样的粥,蓝韶同意?之后江肆才开始做的。


    只是她没好意?思把粥送到慕挽辞的面前,每次都是做好之后让蓝韶带过去。


    蓝韶作为调理慕挽辞身?体的医师,做些膳食倒也不?突兀。


    只是她忽略了?慕挽辞挑嘴的事情,吃了?第一顿慕挽辞便觉得不?对,到了?第二日的时候,江肆竟然在小厨房的门口看到了?知?渺。


    “侯爷,我家殿下说了?,不?用侯爷亲自做膳食…”


    被拆穿了?,江肆也只是表情变了?一瞬,手上动作不?变继续淘米熬粥,不?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反问她:“你家殿下喜欢喝吗?”


    “这…”知?渺欲言又止,江肆却一眼就看懂了?,手上的动作加快,任由知?渺再说些什么也无动于?衷。


    反正慕挽辞也知?道是她,何?必掖着藏着?


    她大?大?方方的敲开门,直接送到了?慕挽辞的面前去。


    顺便还想把两人的关系缓解一下。


    不?过慕挽辞看着她端粥走进来表情微怔,看了?看江肆端着的粥又看了?看有些受伤的神色,抿唇不?语。


    好在知?渺很快就跟了?过来,福身?认错:“殿下,我与侯爷说了?不?必再做膳食…”


    “这事不?赖知?渺,是我执意?要为长公主熬粥的。”


    过去两人,慕挽辞的状况好了?些许,只是那日梦中的场景还是会时不?时闪过。


    目前的江肆穿着战袍,竟然对孩童出手。


    明明是并未见过孩童,慕挽辞却叫得出名?字,也会把她护在身?下。


    而面前的江肆,却无丝毫怜悯之心。


    “本?宫不?饿,有劳嘉靖候了?。”


    江肆有心找她解除误会,所以她把知?渺打发走,只剩下自己?和慕挽辞两人的时候才开口:“长公主殿下,那日你是不?是梦到臣了??”


    慕挽辞扭头,轻瞥她一眼,意?味明显是她在明知?故问。


    不?然怎么的会在醒来叫她的名?字?


    这梦着实奇怪,时不?时的就会做上一些,慕挽辞说不?好为何?会如此,只是每次梦完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江肆。


    “如果我说,我也会偶尔梦到公主,梦中的场景皆像是未来发生的事情,您会如何?想?”


    “我…”慕挽辞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本?以为江肆会说几句那些都是梦境做不?得真的话,却没想到是和她类似的经历。


    梦中可不?可信根本?不?得而知?,慕挽辞只能确定她每次梦醒后,都十?分厌恶江肆。


    是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厌恶,不?愿见她。


    可这人,这副面孔出现?她面前的时候,她又总是恍惚,这和梦里的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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