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慕挽辞知道自己并不理智,甚至可以说完全是带着个人情绪去与江肆相处。
这并不公平。
从最初的试探,到后来短暂的握手言和,再到如今…
她并没有那么站得住的理由,去这样对待江肆。
火腿冻菜粥还散着热气。
慕挽辞知道这粥的滋味,入口?微咸又?软糯,她很?喜欢。
可因为知道是?江肆做的,她喝下?的并不多,还特意让知渺去告诉她,不要再做这些了。
江肆确实不一样,没有她所?想的那般易怒,若是?真的如此,她不喝甚至还要让人去阻止的行为就会让她暴怒。
她也没同意,还是?坚持的把粥端到了自己的面前?来。
如今不喝,倒是?她不懂事。
“嘉靖侯为本宫如此费心?,本宫自当…”
听出了她话头的意思,又?不想听她啰嗦,江肆把粥放到了桌上?:“粥还温热,赶快喝下?。”
“本侯还有军务要处理,就不在长公主这久留了。”
江肆说出那些话的含义,是?想让慕挽辞知道,她现在和她以为,或者是?看到,想到的人不是?一样的。
不过慕挽辞好像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继续跟她说着这些她不喜欢的客套又?疏离的话。
她不想听,也不想谈了。
不过她在临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说了那么一句:“梦中之事既没发生便?当不得真,我们都应该感受当下?。”——
冰嬉节开幕之日时,江肆和慕挽辞整整两日未见。
自从那日分开,江肆一直在屋里查看北境军务。
若是?在平时,这些事务都是?由苏洵打理,她只需要真的结果变好,但是?与慕挽辞一墙之隔,她有些安定不下?来,特意让苏洵把军务都拿到这里来。
其实她也完全可以回到侯府,但是?因为之前?答应过慕挽辞要带着她感受冰嬉节日,不想做不守信诺之人。
冰嬉表演的时间在傍晚,用过午饭后江肆就没回到屋里,而?是?外出骑马。
在冰上?骑马自然更练马术,江肆虽然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可在战场上?兵荒马乱的,不多练习她心?里不安。
与她一起的人是?叶婵。
掌管骑兵的叶婵骑术极佳,这点毋庸置疑,而?且在城门上?的这几?个月也让她能够比最初稳重了些。
虽然一说到事情的时候还是?容易上?头。但这一身本领却是?实打实的。
看城门,屈才了。
“侯爷,此次冰嬉表演民间队伍里有一个人属下?觉得不错,您倒时多看几?眼。”休息间隙,苏洵走?到江肆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苏洵这几?日一直忙于军务,什么时候抽空去寻找人才了?
江肆虽然疑惑,但她认可苏洵,便?也点点头。
往日冰嬉节开幕时,江肆总是?推脱忙碌,能不来便?不来,就算来了也只是?坐个片刻便?会离开,而?今日在表演开始前?她便?坐好等待着,冰面之上?围着的大多数百姓议论纷纷,有些是?惊喜,有些则是?惊惧。
嘉靖候的英勇善战喜怒无?常都刻在北境百姓的心?中,这样一人一句的便?开始吵闹起来。
本是?相距甚远的江肆都听到了一些声音。
她在台上?正襟危坐,却时不时看向侧边慕挽辞,见她神色如常,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嘲笑自己。
就那么一点点的心?动,她居然就这样关心?慕挽辞的动态。
太夸张了。
不过很?快,冰嬉节的表演已经开始了,江肆没心?思想这些,专心?的看着。
冰嬉表演分三组,最初登场的是?凌上?城民间组织冰嬉会,大多是?十几?到二十几?岁的男女?乾元,少数的则是?男女?中庸极个别的男坤泽。
女?坤泽几?乎很?少会出现在冰嬉节上?,不是?冰嬉会不允许,而?是?压根就没有女?坤泽想要参加。
这一组的表演只能算的上?是?流畅,没有太过危险的动作?,中规中矩。
可江肆是?第一次看到冰嬉表演,心?中还是?十分激动的,又?怕表现的太惹眼,她只能手暗戳戳捏着抚上?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保持镇定。
而?第二组是?凌上?城护卫队,人数上?还没有冰嬉会多,但亮点是?叶婵。
耍起来的时候,对护卫队的士兵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不过精彩程度倒是?也确实是?有。
至于江肆…她总不能一直被震撼,面色早就如常的观看,甚至开始研究起来他们脚下?穿的冰刀鞋来。如果是?她穿起来会是?如何?
“侯爷可要玩一玩?”
江肆看的认真,完全忘记了身边还站着蓝韶所?以猛然听到这话被吓了一天 ,深吸了口?气侧目看蓝韶。
蓝韶笑盈盈的,指着冰面上?说:“侯爷的冰嬉技术之高,也该让城中百姓见识一下?吧?”
江肆前?世是?滑过旱冰的,技术还算是?可以,这样的冰刀鞋她也试过,只是?每次去冰面上?总是?心?慌慌的,不敢滑。
所?以听到蓝韶的话,她很?是?抗拒。
蓝韶也收起了笑容,站在江肆的身后不再说话,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最后出场的是?靖远军士兵,站在正中的三位是?苏洵叶婵还有蓝韶。
江肆这才惊觉,蓝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错愕一瞬,又?继续盯着前?方看,这是?最后一场,又?是?由靖远军表演,百姓的热情空前?高涨,江肆来回看了几?眼。
发现慕挽辞的身子也坐直了些。
这位姐姐口?是?心?非,江肆之前?就有些领教,所?以这一眼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若是?场上?的人有她,慕挽辞还会不会如此。
这样的念头不容她多想,靖远军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如果说方才在护卫队当中叶婵的表演独树一帜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她和苏洵还有蓝韶最夺人眼球。
三人技术相差无?几?,在马上?,在冰面皆是?自如穿梭。
苏洵倒是?不让她意外,她那一声本领只会比叶婵高,所?以让她意外的人就成了蓝韶。
平日里这人严肃寡言,虽然偶尔会说那么一两句玩笑,可也实在和英姿飒爽不沾边,这会儿却一点都不逊色与苏洵还有叶婵二人。
她看的起劲,甚至又?生出了想要试试的冲动。
这一想,正好有人给她递过来一双冰刀鞋。
是?刘金送过来的。
他躬着身,看向冰面上?的蓝韶对江肆解释:“侯爷,蓝军医上?场前?,提前?交给奴才的,让您…说若是?您有兴趣随时可以上?去玩一玩。”
江肆确实有。
但她很?怕丢人啊,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还有慕挽辞的面前?丢人。
不过刘金却没给她机会拒绝,蹲下?身就把鞋放到了她的脚边:“蓝军医吩咐了,若是?你不拒绝,就让奴才把鞋帮您穿上?。”
“不…不用!”
“本侯自己来就好。”
江肆赶紧阻止他,同时又?生出奇奇怪怪的念头来,怎么…蓝韶有点克她的意思?
她的心?中所?想在蓝韶那里好像十分好猜。
江肆自己本就想去,又?有人怂恿,这刻心?早就跟方才的犹豫不同了。
凭借着她曾经的旱冰技术,和现在协调性极好的身体,不说耀耀夺目,也不至于丢人吧?——
于是?江肆踏在了冰面上?,也正如她所?想,如今她的协调性好的不能再好,明明不知道怎么滑,却没在冰上?摔倒或者怎么样,站的很?稳。
靖远军一直在不停的切换队形,目前?…还没人注意到她。
不过很?快,她看到一个人影从队形中脱离出来,高举着靖远军旗帜奔她滑来。
离得近了,江肆才看出来这人是?蓝韶。
“见过侯爷。”她话还是?不多,这句话之后便?拉着江肆的袖口?往冰面上?拽。
除了江肆之外,其余人穿的都是?靖远军内统一款式的藏蓝色胡服,唯独她,黑色胡服红条竖纹,很?是?惹眼。
台上?的慕挽辞的目光也在看着她。
事已至此,江肆只能硬着头皮上?…
队形她并不了解,所?以没办法跟着靖远军的人同行,而?苏洵蓝韶三人也少有的默契十足,脱离队形像她滑来。
甚至还拉着手…
江肆下?意识的也想要伸手,可三人却只是?路过了她,就跑到了她的身后面去,江肆的视线是?跟着她们三人的,这会儿正想要回头看去,耳边去感受到一阵冷风。
还有冰面与冰刀快速摩擦的声音…
江肆惊觉不好,她们三人正飞快的向她滑来。
除了躲,还是?想躲。
江肆手脚并用的开始发力?,在三人过来的一瞬见她腾空而?起,倒着看向拉着手站在冰面上?的三人。
不出意外,她会掉在她的手臂上?面。
而?这三人,也正好在等着她…
在上?面的时间不久,可江肆却觉得过去了很?久,下?面的三人也开始变小。
脸上?没了自信满满,而?是?一脸的惶恐…
脆嫩的童声在她耳边响起:“阿洵蓝韶,你把一定要把叶婵拉住,莫要让她跑了!”
“要不然我可真的是?会摔倒的!”
虽然惶恐不安,可也不敢拒绝,小苏洵先一步扯住两人,紧跟着的是?蓝韶,而?叶婵果然是?被拽住的那一个——
北方冬季的星空最是?耀眼,而?在宽阔的北境的之地更甚,江肆躺在三人手臂上?仰望,看的最是?清楚,
没有以为的摔倒,甚至还看到了美丽的星空,江肆放松了许多,整个人也通透了一些。
她脸上?噙着笑,感受着三人准备变幻的动作?,也跟着动了起来。
场外高声震喝,靖远军的队伍退去,只剩下?四?人在场上?。
她们的冰嬉皆是?以江肆为中心?,舞旗,舞剑,最后是?四?人在冰上?赛马。
几?月以来,最开怀的时候便?是?此刻了。
江肆谁人都注意不到,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动作?,和那份畅快的心?情。
结束时,江肆看了看三人,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看叶婵都比以往还要顺眼。
当然,最为顺眼的还要属蓝韶。
江肆甚至是?勾着她的肩膀离开的场地,蓝韶平日那么寡言又?不喜闹的人好像也被她感染了似的,完全被她领着走?。
回到台上?之后,江肆宣布了今年的冰嬉节正式开始,又?因高兴宣布了明年减少一成赋税的事情。
嘉靖侯虽然勇武,但百姓依然有怨气的事情之一便?是?赋税。
因为赋税活不起的的人,哪里会在意嘉靖候有没有保卫北境?他们只会怨,怨嘉靖侯让他们生不如死,自己却纸醉金迷。
所?以她的这番话,更是?让百姓高兴。
尤其是?看到了她在冰嬉表演上?的英姿,崇拜的更崇拜,怨念的也消了下?去,跟着人群高声喝彩。
所?以江肆感觉自己受到了认可,脸上?的笑容更甚。
直到四?处看去时,对上?慕挽辞神色莫名的脸,笑容才僵了一分。
方才沉浸在表演当中她可是?一点都没注意到慕挽辞的表情,这会儿看了只觉得被浇了盆冷水。
示好白示了,粥也白送了。
邀请她来看冰嬉节更是?多余。
不过也好,她能够放心?的去南北交界处淮诚——
冰嬉节后,江肆满心?准备的都是?去淮诚一事,直到与慕挽辞约定的七日之约到了,她才走?向南院。
不过不知道为何,也就只是?几?日未见,江肆感觉自己与慕挽辞生疏了许多。
而?且从那日想到一些可能是?原主幼时记忆之后,江肆做起事情来更是?得心?应手,收到程璞信件时,果然已经与她猜测的相差无?几?。
平津王有勾结南凉的嫌疑,所?以此战才一拖,再拖。
程璞支援之地在南境岷城,距离淮诚不远不近,却是?硬生生的把战线扯到了淮城。
她也庆幸自己在程璞来信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然程璞…怕是?凶多吉少。
所?以江肆内心?焦急,去到南院的那晚都匆忙了些,顾不上?慕挽辞此刻见到她会如何,只是?想简单的处理自己和慕挽辞的事情。
这里本就是?侯府,她来到南院无?需向人提前?招呼,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需要由知渺通报一声。
她还没敲开门,知渺就端着餐盘走?了出来。
江肆与慕挽辞之前?的事情知渺不知具体,但七日之约也大致了解。
见到江肆也并未惊慌,福身问?好:“见过侯爷。”
江肆点了点头问?她:“长公主可在?”
“在…”
“好,本侯找长公主有些事情。”
具体的事情也不必多说,江肆一脚快要踏入门口?,只等着知渺回话。
可她却支支吾吾起来:“殿下?…殿下?她…”
眼神不安,无?措的江肆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自从庄园噩梦那一晚之后,长公主变的奇怪起来,这种奇怪持续到冰嬉节后回到侯府方才消停。
知渺是?有预感的,长公主对待嘉靖侯会有所?不同,只是?没想到提起嘉靖侯态度时而?冷淡,时而?温柔且带着期盼。
正如此刻,在用完晚膳之后,长公主因七日之约正在沐浴之事。
她压根就没办法替长公主说出口?来。
“知渺,请侯爷进来。”
陷入两难之地的知渺在听到身后慕挽辞的声音时,简直就像遇到了救星,她想不了为何长公主沐浴会如此之快,福身应下?便?开门请江肆进去。
江肆奇怪的看了一眼知渺,踏着步子往屋内走?去。
慕挽辞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皮肤白皙水润,发梢微微有些湿润,襦裙的扣子也不似平时那般系到最上?面。
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
大致猜到慕挽辞方才是?作?何的江肆,此刻脸颊也微微有些红。
甚至生出后退几?步,或者直接是?后退到门外的念头。
这…虽然是?早就约定好的事情,可怎么就显得出来她那样急切?
好像就连人家沐浴的时间都不能多给一点!
第 32 章
知渺已经关门退下,房间内只有江肆和慕挽辞两人。
她脸颊发?烫,微微低着头不太好意思与慕挽辞对视。
良久,还是慕挽辞先开口:“侯爷要一直站在那里嘛?”
江肆这才抬头,扯了扯嘴角坐到了桌边。
原本只?是有?些生疏,可这会儿尴尬感蔓延的更快,江肆安静的坐了一会儿,也终是发?现,尴尬的可能只?有?她一个。
慕挽辞的扣子已经系好,双手交叠,目不斜视。
像在等着什么似的。
江肆清了清嗓,准备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慕挽辞看着淡淡开口:“开始吧。”
比她想?象的还要直奔主题。
既如此,江肆也不纠结于那些无甚所谓的事情,走到了慕挽辞的床前。
许是因为?沐浴过,慕挽辞身?上散发?的香味和平时有?些不同。
她的信香是雪莲,冷香味,但现在散发?的香味极为?浓郁,站在几步之?外的江肆皱了皱眉,她私心觉得?,还是雪莲味更好闻。
慕挽辞见她如此,只?是抬眼看看,表情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不过倒是挪动了些位置,留给她坐。
轻盈的动作让江肆眉头一跳。
离得?越近,信香的干扰对两人来说就?越大,尤其是慕挽辞这番动作之?后。
轻薄的襦裙让她的曲线毕露,比远看着诱人多了。
雪莲香味也在这一刻迸发?出来,把那股浓郁的玫瑰花香完全?遮住了。
江肆坐在了她的身?边。
相对无言。
她目前不知道要说什么,慕挽辞比她的话还要少,过了一会儿慕挽辞在她身?边站起身?,走到烛台前把蜡烛熄灭。
房间瞬间变的黑暗了些,只?有?门口处的烛台还微微泛着光。
让气氛简直暧昧到了极点。
江肆咽了咽口水,还未等有?任何的动作,慕挽辞已经又坐了回来,勾住了她的脖颈。
距离很近,淡淡的雪莲香味完全?萦绕在她的身?边,江肆抬手环住她的腰身?。
躺在床榻上时,江肆想?要去看慕挽辞的眼睛,却见她双眼紧闭,睫毛微颤。
装的再如何冷漠,慕挽辞其实…也是紧张的。
两人要做的事情没那么深入,只?是相拥而?眠而?已。
所以见她如此,江肆倒是放松了下来,用?力挪了一下慕挽辞,又变成了在背后抱住她的样子。
温热的呼吸就?在慕挽辞的后颈徘徊。
江肆时不时的便会感受到她的轻颤,和加重的喘、息、声。
“明日,我便要出发?去淮诚了,下一个七日怕是会失约。”江肆叙述着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却让慕挽辞停止了轻颤,转而?回头看向她。
慕挽辞怕是没兴趣知道她这些事情,所以需要她自己来说。
可…
她下一刻感受到了柔软的唇瓣在亲吻她。
脸颊,唇角,最后犹豫着时…
是江肆凑了上去。
柔软温凉,口感很像是果冻。
江肆甚是喜欢,喜欢到不住的含/咬。
直到慕挽辞忍不住的嘤咛,手轻轻的拍着江肆的肩膀她才松口。
一时间,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慕挽辞眼中更是含着水雾,趁着呼吸的间隙开口与她说去淮城一事:“可是南凉有?异?”
“嗯,平津王怕不是善类,所以此去一是把程璞等人带回来,而?是查探她的底细。”
平津王此人慕挽辞自然?是知道,同为?太?,祖帝的子孙,在成年之?前平津王慕舒阳是在上京长大,慕泽晟登基后恰巧成年,才赶往封地南境平津。
因为?是慕氏子孙,自小在上京就?是嚣张惯了的,上京许多好看的坤泽都会被?她调戏,乾元则是多少都会受到一些欺负,谁人也敢怒不敢言。
直到她离开上京之?后才消停了许多。
可以说慕挽辞十分厌恶她。
而?慕泽晟还是太?子时便与她交好,好在那时还算是低调,慕挽辞也只?以为?是慕泽晟不懂事,后来…
登基,亲政之?后才逐渐看清楚慕泽晟的面目,也清楚了他与慕舒阳相交是为?何。
越国皇权满足不了慕泽晟,他的目的在统一邻国,而?慕舒阳掌管南境军权就?是他的依仗之?一。
慕泽晟的能力如何慕挽辞别谁都清楚,这简直是不可能之?事,偏偏他还有?那颗心思。
曾经她怕慕泽晟被?慕舒阳利用?,如今却也不怕了。
但她怕江肆被?利用?。
轻攀着她的肩膀,慕挽辞在她耳边说着:“小心慕舒阳,还有?…需尽快回到北境。”
慕挽辞的身?体等不得?太?久,来回往返便是需要将近十日,解决问题更是不能太?久。
否则…江肆让蓝韶留下的药物怕是不会起作用?。
既然?要离开许久,蓝韶自然?还是愿意跟随江肆而?去,战场上刀光火影她不放心,反倒是在侯府的慕挽辞,只?需要她稳定住病情,带两人相聚时,慕挽辞自然?也会好的。
“嗯,我知道,这些日子公主怕是只?能用?药物度过了。”
“臣一定会尽快回来。”
南境毕竟不是北境,此处过去无非就?是想?弄清楚真相,再把程璞和两万靖远军带回来。
江肆自然?是不会久留的,所以才跟慕挽辞信誓旦旦的保证。
不过得?到的人回应却让她愣了愣。
“药太?苦了。”
慕挽辞用?了的勾住她,又把自己往前送了送,几乎是躺在了的怀里。
柔软的触感让江肆不敢动作,完全?是僵硬的环抱着她。
慕挽辞忽冷忽热,她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怎的…还有?这么一招?
“公主…”
“叫我名字。”
江肆微微睁大了眼睛,近距离的看着慕挽辞说话的红唇。
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继续说:“妾身?的名字不配侯爷叫吗?”
“公主…你这是…”
慕挽辞很奇怪。
上次两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为?何慕挽辞会这般?
江肆的惊讶完全?不掩饰,慕挽辞也停住,微微后仰的看着她的脸。
噙着笑说:“侯爷上次与妾身?说,梦境还未发?生,不如感受当下,现在可有?变化?”
江肆摇头:“没有?。”
“那就?是了,我已经想?通了。”
“你说的有?理,深入梦境,只?会让我更痛苦。”
慕挽辞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红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没有?继续想?,而?是仰头吻住了江肆的唇。
浓郁的雪莲香气顺着而?进入,江肆浑身?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抱住慕挽辞,加深了这个吻。
她们都心知肚明,不可能会做到最后一步。
所以,只?有?这一吻——
第二日蒙蒙亮的时候,江肆就?从床榻上起床,轻手轻脚的下床却被?慕挽辞拽住了手腕。
她以为?慕挽辞醒了,回头刚要说话,却见慕挽辞眼角留着泪。
还在睡着,却轻声的喊她的名字:“江肆…”
江肆坐了有?一会儿,才轻轻的把她放下去。
起来时心情有?些复杂。
距离近时是慕挽辞,远了也是慕挽辞。
她会牵动自己的心,也会让自己的心变冷。
她需要冷静。
所以本是午后出发?被?她改早了,苏洵和蓝韶收到消息的时候,都很是忙碌,苏洵要召集将士,蓝韶把药分配好交给卫念,之?后紧赶慢赶的才准时出发?。
离开时,由百姓围着,江肆坐在马上看着这一切。
突然?觉得?肩膀上重了许多。
离开城门之?时,靖远军停在原地,擂鼓宣天?,战旗飘摇。
再次出发?时,江肆突然?有?种强烈想?要回头的冲动。
再看一眼凌上城也好。
或者是期待某人出现也罢。
总是江肆回了头。
城楼之?上,一袭绯色襦裙的慕挽辞正在望着她。
距离太?远,江肆不可能听到她的声音。
可是看嘴型,她看出来了。
她又在喊自己的名字。
江肆…
第 33 章
“江肆…”
慕挽辞站在城楼之上,远远的看着骑在马上,一身戎装的江肆,心下满是不?舍。
昨夜的梦中她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早起没看到江肆的时候心里像是漏了一拍。
情绪反复变化,让慕挽辞自己也是难受的,只是她控制不?住。
想在这人出征之前,见她一面。
“殿下,城楼风大,您身子还未大好…”知渺担忧的看着慕挽辞,心中十分的不?解。
为?何长公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晨起时便焦急的问着嘉靖侯身在何处。
出征之时知渺听苏洵说起,也说了时辰,不?过早起闹哄哄的提前出发她也看的清楚,所以慕挽辞问起,她便说了嘉靖侯已经出发。
第一次见到慕挽辞失态便是在方?才?,知渺不?知道她究竟如?何,只是觉得嘉靖侯好似有些变了。
不?似前几日那般想着慕挽辞,城楼上看不?太清楚江肆的表情,但也感觉的出不?如?之前那般热络。
慕挽辞也清楚。
而且她更混乱的是,不?解自己?为?何会因为?琥珀信香便那般不?舍这人。
江肆在城楼下像她挥了挥手,十分客套,慕挽辞抿着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退回了台阶下面。
直到听到马蹄声时才?抬头看去,望着靖远军的行进的方?向寻找着江肆的背影。
她对江肆是有防备的,同时也有心虚,亦有惦念。
可这一刻是惦念,她用知渺都听不?清的声音对江肆的背影说着:“平安归来。”
大军行至几百米,江肆突然像是心有所感似的回了头。
她看到慕挽辞又一次站在了城楼,也看到了她离开——
去往淮城一路,要比江肆以为?的艰难了许多。
南境战乱可不?比北境,靖远军震慑一方?,戎狄进犯也需要掂量一下。
而南凉却?肆无忌惮,把?七万平津军视为?无物。
这一路的灾民不?少?,江肆见此惨状总是会停下摆摊施粥,靖远军却?也充足经得起她如?此折腾,再不?济就从凌上城再调。
叶婵对此怨怼不?少?,苏洵没表现?的像她那般明显,也算不?得多赞同。
也就只有蓝韶,看到江肆如?此颇为?满意,甚至还会参与到施粥这事?上。
所以行进速度比预计要慢了三日,共在四座城市摆摊施粥。
到达淮城时正是傍晚,进城门前靖远军稍作休息,便举起战旗等待进入城门。
程璞信上说过,此处是由平津王麾下的左将军与他一起守卫,进入城门一时怕也没想象当中的那般容易。
就算靖远军的支援不?多,可却?都是精兵强将。
且靖远军的气?势也非一般平津军所比拟,城门上守卫的人守了半天也并未往城楼下看,江肆有些不?耐,叶婵是直接坐不?住了。
骑着马直接跑到城门口下,高喊道:“瞧不?见嘉靖侯在此吗?”
城楼下的士兵这才?低头看去。
江肆在马上瞧的十分清楚,这些人都在打瞌睡,就算听到了叶婵的话也一个个慢吞吞的,没有一点要把?城门打开的意思。
见此不?高兴的人太多了,江肆仍然没有发挥的余地。
与叶婵一般,她的手下也都是急性?子,骑着马一路奔向叶婵的身后,气?势十足又整齐的对着城楼上的士兵高喊:“开城门!!!”
许是震慑到了对方?一二?,几个士兵交头接耳,然后往城内跑去。
只是等候多时,也没看见人往回来。
身处南境地界,江肆什么样的预期都有,却?没想过平津王会如?此的明目张胆的把?靖远军当做枪使。
来此之前觉苏洵等人已经打探过情况,这空隙依然是最适合入城的机会,等着的些许时间怕是就要变天了——
一个时辰后,靖远军开始变换队形,江肆被围在正中的位置,等待敌方?。
脚下震动的声越来越大,蓝韶也离她越近。
至于叶婵和苏洵已经作为?前锋军到了前方?,准备正面杀敌。
战场上这样的形式江肆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上次在巍城时苏洵便是如?此,派手下亲卫贴身保护她。
身为?一方?军候,生命之重却?是比旁人要重,可也没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啊。
“蓝韶,你无需保护我。”
“可这是苏将军给属下下的军令。”
苏洵叶婵还有蓝韶虽是自小一块长大,一心为?了嘉靖侯,可在军中的职位蓝韶却?是低与两人,所以苏洵的话,就是军令。
面对蓝韶突然的古板,江肆有些无奈,随即又反应过来:“靖远军中本?侯军衔最大,本?侯的话难道还抵不?过苏洵?”
“自然不?是,属下只是…”
护住江肆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蓝韶的武艺是几人中最末等,甚至远远比不?上原主,可也会竭力保护。
有过在巍城的经历之后,江肆对待战场的恐惧感已经消退了很多,戎狄亦能击退,南凉也怕是不?过如?此。
江肆夹着马肚,手提长枪往前方?而去,蓝韶也只能无奈跟上。
靖远军并没有过与南凉对战的经验,只做过纸上研究,苏洵和叶婵两人都打起了十万分精神。
但当看到南凉军队来袭时,还是生出一丝忐忑。
无他,南凉军队远看足足是如?今靖远军的二?倍,甚至可能更多。
若是城门不?开,靖远军将陷入两难之地。
苏洵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想要让江肆再退远些,却?看到她骑着马已经疾行到此。
“侯爷…”
“侯爷…”
苏洵和叶婵两人皆是焦急的喊着,江肆撇撇眉,有些理解她们?的心思。
停下马后,江肆挽着枪花厉声说道:“靖远军如?此境地,本?侯作为?主帅岂能后退?”
苏洵和叶婵对视一眼,没有接话,而在江肆身后的蓝韶更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江肆手中握着的枪。
这枪…
在嘉靖侯府的兵器库受冷落了很多年,是前嘉靖侯送给江肆的生辰礼物,最初习武时江肆便用着此枪,后来不?知为?何说丢就丢,丝毫不?做留念。
这次还是江肆无意中在兵器库看到后,找人重新修磨了才?带在身上。
起初耍起来是格外生疏的,可不?过几日过去却?有了当年的风采,甚至比幼时还要合适许多。
此刻站在这里说出的话,也与当年重合。
“身为?嘉靖侯世女,将来我必定是要做母亲的臂膀,不?可退缩。”
蓝韶也改变了方?才?的想法,默默的贴紧了江肆的身边,与她站在一处,与她共同退敌。
苏洵读懂了其中意味,而叶婵却?还是差了一截,开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被苏洵拦住,她不?解回头看苏洵:“你作何…?”
“主公想要一战,我等怎能劝退?”
许多事?叶婵不?是不?懂,只是她容易受人影响。
蓝韶自小看不?惯叶婵这一点,许多嘉靖侯所做之事?她若是不?喜,便退的远远,叶婵会附和,苏洵会坚持自己?的同时又不?远离半分。
所以几人的性?子到如?今已经相差许多,除了一心为?了嘉靖侯和靖远军,所行之事?几乎全然不?同。
最后,叶婵退了回去不?再多言,眼神更是坚毅的目视前方?。
极为?难得的,走到叶婵身边的蓝韶说了一句:“叶婵,如?今的嘉靖侯也与往日截然不?同,你所行之事?,也该有所改变。”
叶婵怔然,瞥了蓝韶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江肆。
最后垂着眸点头——
南凉军悍,与戎狄大不?相同,人数悬殊难免劣势。
叶婵作为?先?锋军,杀敌不?少?可身边之人受伤的同样不?少?,江肆看着心中着急,只能用自己?很微薄经验想对策。
杀敌的同时,她靠近苏洵:“南凉之军可是会乘胜追击之人?”
苏洵叫不?准,可如?此的情况只能一博。
节节败退时,靖远军兵分三路,江肆蓝韶,苏洵和叶婵分别带队,远离一里路时,南凉军已然懈怠追击的速度并不?快,完全如?想象当中那般善战。
“停!”江肆抬手,靖远军停在原地,将士们?纷纷不?解。
就连蓝韶都侧目看她。
此处离的太近,还不?到反击之时。
可江肆却?一脸悠闲,翻身下马坐在了树下。
阵阵马蹄声由远到近,不?到片刻便到了靖远军的面前。
翻身下马的是个女人,江肆像是遇到熟人一般,轻轻的与她抬了抬手。
笑着喊她:“南宫媗。”
南宫媗一怔,奇怪的看向江肆。
她奇怪的是,南宫媗是个在战场上少?有的坤泽,而且面容妖媚,看向江肆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蓝韶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似的,心中更是好奇江肆是要做什么?
不?过她面无表情惯了,就算好奇不?解也并没有那么明显。
这同样也助攻了江肆,让南宫媗以为?两人就是在等着她。
尤其是直勾勾的打量着江肆,她见过漂亮有英气?的女乾元不?少?,唯独江肆,会让她有些紧张。
而江肆更是笑了笑直接开口说道:“南凉与平津王合作,不?如?与本?侯合作。”
南宫媗收敛了眼神,十分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北境嘉靖侯?”江肆挑了挑眉大方?承认:“正是,本?侯乃嘉靖侯。”
“南宫郡主之美?名,本?侯北境也曾听过。”
“与慕舒阳那等小人合作,不?如?与本?侯合作,一举夺得天下。”
江肆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样子到更像是闲庭信步,不?过她背着的手已经出满了汗。
在战场上瞧见南宫媗的那一眼,她便想起了此人是谁,所以才?有了眼下的这出戏。
南宫媗,南凉摄政王之女,更是日后与原主一起谋夺越国天下之人。
两人关系暧昧至极…
或者说,南宫媗心许原主,是个实?打实?的恋爱脑。
第 34 章
越凉之战能够拖到?这?样的程度,与慕舒阳还有面前的南宫媗脱不开关系。
表面上慕舒阳与慕泽晟同进退,私下里却也藏着篡位的心思。
比起南凉来说,越国地广人稀,地理位置易守难攻,唯二的缺口就是在南北境,北境有嘉靖侯江肆,此乃异姓王之后,慕泽晟忌惮尤甚。
而对慕舒阳,忌惮也有,却是差了些许。
更何况,历代平津王多?是在上京享受荣华富贵的勋贵,与之相差无几的伯阳侯交好,所以一直不被先帝看在眼里。
但其野心之大?,一点都不逊色于?原主。
只?是一个野心外露,一个暗藏祸心。
若不是江肆有着一些时不时的原文记忆,她也想不到?,面前站着的南宫媗就是平津王勾结的人,也想不到?,南宫媗因为对原主一见钟情,背叛了与平津王的约定。
原本在这?一场战斗当中,平津王是想要原主的命。
江肆可不想苟且偷生,她要主动出击,跟南宫媗谈合作。
至于?她会不会像原文当中喜欢上自己,那不重要。
反正她是不会对如此妖艳的女人动心。
“郡主,平津王许了你几座城?”
南凉土地倒也优渥,但奈何人口众多?,若是安分下去,怕是用不了太多?年百姓的生活定然是水深火热。
江肆的抱负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
谈合作的时候舍弃几座城池,倒也未尝不可。
毕竟失去南境,还有北境戎狄之地可取。
所以江肆此问,便是可许她更多?。
南宫媗自然也懂了这?意思,她在考虑。
而站在她身后的副将明显有些焦急:“郡主,此人可不可信还需考量。”
只?是提醒的一句,南宫媗却怔住,显然她考虑的事情并不是江肆可信与否。
她反问身后的副将:“慕舒阳便十分可信?”
副将被问住,眼珠转动了两下到?底是没说什么。
江肆若是有几分不可信,那么慕舒阳怕是也有几分,两人对南凉来说,不过一个是对战多?年,一个是只?听传闻。
与慕舒阳生死?斗过数年,同盟也不过几个月,再?则,南宫媗并不十分喜欢慕舒阳。
最后,南宫媗抬起手?,比了个三:“淮城,康城和田城。”
“侯爷能许本郡主几城?”
南境又不是江肆的,她自然很是大?方,笑了笑说道?:“南境半数均可送与郡主。”
这?下惊的不只?是南宫媗,就连她身后的副将都睁大?了眼睛。
南境之大?,半数城池差不多?就有□□座,他不信此番合作能够让江肆如此放血。
“本侯志在北境,南境如何,与我关系不大?。”江肆笑眯眯的说道?,背着手?的样子还有点气?人,这?位副将火气?更甚提刀便过去。
不过,南宫媗信江肆了,在两人相距几寸时她喊住了副将:“许吉,回来!”
许吉是摄政王府的家生子,对待南宫媗的命令下意识的便是服从,只?是他停住了脚步,看向江肆的眼神依旧不带有一丝善意。
倒是南宫媗笑颜如花,缓慢的走向了江肆。
她的身材确实好,盔甲也和旁人的不同了些,年纪多?大?不知道?,看着小不了,尤其是那对凶器,完全暴露了她奔放又性感的一面。
江肆对这?类的女人不太有感觉,所以就算她笑的怎么样美?,江肆的眉头都没动一下。
南宫媗似乎很挫败,但片刻又变成了兴趣十足。
也因为如此,江肆有些惶恐的喉咙滑动了一下。
她怕自己掉进狼窝,可南宫媗却觉得她…
对自己有意。
“现下要如何做?”
“南凉三万大?军可都以为本郡主这?次,会取嘉靖侯的项上人头。”
她说话时刻意婉转,听得江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上也不老实。
在她盔甲上划来划去。
好在铠甲够厚,她一点被碰到?的感觉都没有,否者…
否者江肆就要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这?话里调笑意味太明显了,江肆听得难受,蓝韶也没好哪去,许吉就更是了。
他本就长大?不白,这?会儿黑的像是块煤炭似的。
性子一急,见南宫媗如此便趁机说道?:“这?嘉靖侯的人头势必要取,若不是这?次机会,下次怕是难寻!”
南宫媗对待江肆时温柔至极,一听许吉这?话却眼露凶光,回头时发丝差点拍在江肆的脸上。
“平津王有的,嘉靖侯难道?没有?”
“我南凉向来以武服人,嘉靖侯之才绝自然是在平津王之上。”
许吉听闻此话脸色更是难看,就是江肆都在心里吐槽:果然是个恋爱脑!不过就只?见一面,她哪里就看出自己的才绝了?
不过她面上不显,南宫媗倒也没觉得什么。
一眼看中江肆的是她,怎么可能会否认自己的眼光呢?
“嘉靖侯有意同盟,不如移步至南凉军帐?就在此处几里路远。”
南宫媗目光灼灼,江肆不自在的轻咳两声,把话题扯到?别处:“本侯麾下程将军如今正困在淮城之中,去往军帐也需要迎他出城。”
“好说,嘉靖侯既有此意,一切都好说。”
“许吉,传令下去,攻入淮诚!”
南宫媗说着,那样子对背叛约定之事完全不在意,倒是许吉有些着急:“郡主,平津王那里…”
“平津王那里如何?不过是口头约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好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此轻飘飘的语气?让江肆为之一颤。
真不知道?是她这?副皮囊的魅力太大?,还是南宫媗此人就是喜欢背信承诺。
不过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全然信任,合作可以有,但决不能仰仗此人,助她气?焰——
江肆命蓝韶点起狼烟,示意苏洵和叶婵与她在淮城汇和。
之后,两支军队一起去往淮城。
声势之浩大?,与方才来到?淮城时全然不同,城门的守卫在距离甚远的时候就回头通报了。
不多?时,江肆看到?城门上站着一位将军,江肆猜想该是淮城太守蔡英卫,而站在他一旁的正是被控制住的程璞。
江肆的眼神没那么好,但也料想到?程璞身边的两个士兵拿着兵器抵着他。
此次过来,救程璞拿下淮城是首要任务,所以江肆不敢轻举妄动。
南凉军却是没那么顾虑,在路上江肆不清楚南宫媗与许吉说了什么,他对待江肆已?然平和,却是一副不惜任何代价的准备拿下淮城。
南凉军发动攻击时速度很快,江肆有心阻拦,可这?么多?人哪里是她一张嘴阻拦的了的。
“南宫媗,你这?是何意?”
突然的猛攻让淮城军惊慌失措,江肆问话时城楼上已?经准备投石了。
江肆不甚在意南凉军如何,她担心的是程璞。
“侯爷想要夺的淮城,本郡主不过是帮忙,有何之错?”
南宫媗虽然对江肆另眼看待,可也不代表此刻能被她如此质问,所以说话硬气?了许多?,很是不悦。
江肆也不惯着她:“郡主既同意同盟,难道?不该考虑一下盟友的意愿?”
“我北境十万军可不是平津军这?些酒囊饭袋,一位好的将军意味着什么,想必本侯不多?说,郡主也该清楚。”
“程璞乃本侯麾下第一猛将,若是损失,可对大?业不利。”
“那嘉靖侯意欲何为?”
江肆本来准备好的长篇大?论,被南宫媗一句打断,而且这?人眼里亮闪闪的样子让她极为不适。
她垂了垂眸说道?:“郡主该是想到?的,只?是不愿意费事罢了。”
与南凉军周旋这?一路也不过是障眼法,靖远军人数虽少,可皆是精兵强将,与之硬碰硬不敢说打的过,全身而退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她低估了南宫媗的的无情,淮城算上靖远军也不过才三万,若是靖远军知道?两人联手?势必不会轻易出手?,而她南凉三万军和靖远军一万军,必然会有牺牲,可胜算也是极大?的。
而如今南凉军一举攻上,定会惹得曹英卫冲动,怕是会救不了程璞。
南宫媗拧着眉看她,脸上满是不愿。
战场上瞬息万变,江肆也不愿与她多?说的,既然已?经如此了,只?能想其他万全之法。
城内的靖远军人数不过三千,其余皆是在淮诚数十里外的营地,苏洵手?下亲卫已?去报信,如今做的只?有等了。
所以靖远军行军轨迹在许吉看来实为诡异,全然没有攻城的意思,完全是由?南凉军在此牺牲。
很快,南宫媗也有些坐不住,直到?的靖远军到?来时,她才意识到?江肆意欲何为。
一万七千靖远军的人数足以让城楼上的蔡英卫混乱,而且靖远军的对象还是南凉军。
江肆念着同盟之义,不过是扰乱了南凉军的阵型。
许吉着急万分,南宫媗亦然,她找到?江肆质问:“嘉靖侯这?是何意?”
“何意?”
“本侯问郡主何意时,郡主之话便是本侯的意愿。”
“可为何…”
“为何不顾郡主的意愿?”江肆挑眉看她,南宫媗被气?的双眼发红却说不出话来。
毕竟方才是她先不顾盟友之意。
而此刻她也更清楚自己选择对了盟友,如此劣势江肆竟然也敢这?么和她作对。
“嘉靖侯,本郡主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巧了,本侯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明明两方互相利用便可达到?目的,偏偏南宫媗用自己的意图行事,全然不顾江肆的意愿,那么江肆也没必要在意她的意愿。
靖远军内有专属信号方式,不是狼烟,而是特有的响箭。
接收到?江肆的意思,苏洵立即派人适用响箭,倒是城内的靖远军定然倾巢而出。
靖远军诈降,本该是损失最少的计策,可如今确实无法了。
江肆远远看着城楼上的程璞,心下只?想损失最少的将他救下,而响箭一出,蔡英卫像是有所预感似的,手?一下抬命令手?下的士兵挥刀。
江肆浑身一震,原文中,程璞并没有死?在淮城,而是带着仅剩的几千靖远军回了北境,之后才是原主和南宫媗一起图谋越国江山。
是她预先知道?,所以加速了这?一切。
所以是不是…也会改变程璞的结局呢?
江肆闭着眼,感觉浑身发凉…自责的心难以言喻。
不过在睁开眼时,战局已?然改变,靖远军不知何时已?经登上了城楼上,程璞身后一人,身前一人,束缚被卸下,程璞挥刀砍向蔡英卫。
江肆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程璞安全无事,她便可以大?胆的攻上。
靖远军之所以战无不胜,一方面是兵强,另一方面便是武器。
若是江肆看不上原主的事情太多?,也确实高看她一眼。
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原主竟然发明了隐形火炮。
只?是利用率不高,对待戎狄时并不太需要便一直尘封在兵器库里,但江肆见到?之后,便把火弩箭营组建了起来。
自巍城归来,一直交由?苏洵统领。
“苏洵,放箭!”
“是!”
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蓝韶和叶婵都被蒙在鼓里。
两人看向苏洵的片刻,却见她身边有数十人将她围住。
江肆此时最信任的要属苏洵,而苏洵最信任的也是自己人,围在她身边的皆是之前靖羽营的精英。
她手?一挥着,数十人掏出火弩对着城楼之上。
经过改良的火弩比弩箭的射程要快上许多?,攻击力普通弓箭更是没办法比,瞬息之间城楼上的平津军便倒地一半,城门也由?城内的靖远军打开——
见到?程璞时,靖远军和南凉军已?在入城修整。
几月不见,程璞瘦了不少,少了些憨厚劲。
他握着带血的手?跪在地上叩见江肆:“侯爷,程璞枉侯爷信任。”
“无碍,能够再?相见就好。”
江肆扶他起来,也看清楚了他留着血的手?是因为失去了几根手?指。
伤口还流血不断,怕是方才在城楼上。
程璞被她看着看着,低下了头,两只?手?不断摩擦着…
“仔细点,伤口恶化怕是不爱好,快找人包扎。”
江肆的关心真情实意,在不远处的南宫媗看到?后,心里竟然有些吃味。
还有些心虚,若不是她自作主张怕是也不会如此。
她走到?江肆的面前去,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两人的身高差了半头,江肆是低头看她,而南宫媗却微微抬脚,眨眼看她。
“本郡主听闻,侯爷尚未娶妻。”
“郡主听错了,本侯回北境便要娶了。”
“娶谁?本郡主只?听越国的韶元长公?主为你之妾,可从未听闻你要娶谁。”
江肆发现南宫媗有一种能力,三言两语就能把她说的气?恼。
长公?主为她妾不假,可怎么就不能成为妻子了?!
第 35 章
“侯爷,蔡英卫该如何处置?”
苏洵适时?开口,打断了江肆和南宫媗的对话,江肆也从气恼的情绪当?中走?了出?来。
眼?神从南宫媗的身上移到苏洵身上:“带我去见?他。”
原本这些是交给苏洵全权处理的,不过江肆现在不太想见?南宫媗。
生怕她哪句话再给自己点着了。
只是她前脚走?,后脚南宫媗也要跟着去,江肆顿住脚步回头看她,南宫媗娇媚一笑:“蔡英卫的处置,南凉也可提出?意见?吧?”
“这是自然,既是盟友江肆必定信守盟约。”江肆勾唇说道,带有?讽刺意味。
奈何南宫媗脸皮厚,装作听不出?来的样子,竟然还走?到了江肆和苏洵的前面去——
蔡英卫被关押在平津军的俘虏营中,里面臭气熏天极其简陋,江肆见?了忍不住皱眉,南宫媗更是夸张的不知该如何下脚。
唯一正常的人就只有?苏洵了。
她看了两人一眼?,尤其是南宫媗,不待见?的意味十分明?显。
因为江肆再皱着眉也还是直接跨步进来,没有?一丝的退却之意。
“侯爷,这便是蔡英卫。”
进来不过半日,蔡英卫已?无在城楼上的光彩之色,盔甲破烂,满身血痕。
不过就算是他再光彩逼人,江肆也没见?过,所以此刻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相反,南宫媗是与蔡英卫见?过面的。
而蔡英卫见?到她的时?候,比看到江肆的反应要大的多:“呸,什么南凉郡主,原来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成王败寇,何来背信弃义?之说?要怪啊…就怪平津王那里,我?想要的东西太少?了!”
相处半日,江肆却觉得南宫媗此人十分奇怪。
背信弃义?是她,十分磊落的承认也是她,甚至还会所谓的缘由?。
她望向?江肆,对着蔡英卫说:“若不是你的平津王捷足先登,比起嘉靖侯让本郡主先遇到,同盟之事绝无可能!”
当?着面被欺辱主公,蔡英卫自然是受不住的,瞪圆了双眼?愤怒的喊着:“南宫媗,你这个毒妇!!!”
“王爷错信与你,你竟然竟然…还对王爷如此不敬。”
南宫媗满是不解,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蔡英卫才问:“本郡主不敬?”
她笑了笑,笑到眼?角抽搐,直接抬腿就向?蔡英卫肩膀的伤口处踹了过去,甚至还转动了几下。
这伤口,是在城楼之上被程璞砍伤的,是他身上最重的伤口,骨头险些露出?来,这下被南宫媗碾踩,简直痛不欲生。
打仗也打了,敌军也俘虏了,但江肆决然做不出?虐待俘虏的事情。
她看不下去的别开眼?,就差捂住耳朵了。
苏洵侧目看她一眼?,提醒南宫媗:“郡主此举,有?失身份。”
南宫媗一惊,这次把脚收回来,然后又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看向?江肆,娇声说道:“是他先对本郡主不敬…”
“停!这是郡主的事,无需向?本侯解释。”
南宫媗做作的样子让江肆极为反感,这人若是能够一直保持最初酷飒的样子,她或许会另眼?看待。
但如今…
算了,南宫媗如何是她自己的事,与自己并无干系。
她如今更多的心思是放在淮城归属上面。
如今淮城破,相信不久后平津王慕舒阳便会知道消息,要么攻入,要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淮城算做的南北境交界之地,几十年前甚至还属于?北境地界,那时?还是江王的时?代,削藩后北境越缩越小,到了如今才扩大至了与向?来相差无几。
可淮城,康城,田城说到底也还曾是北境之地。
江肆并没有?想过要给南宫媗。
准备给她的,是更接近南凉都城的积城等地,此地与田城一河之隔,形成天然守卫,南凉想要突破不易,这便是最好的局面——
蔡英卫的处置,江肆想要等慕舒阳两日再做决定,此人也是个硬骨头,想要知道的事情轻易撬不开他的嘴,动刑怕是到会如他的愿。
还不如等着见?到慕舒阳再做打算。
所以回到营帐之后,江肆与南宫媗说起了淮城之事。
与江肆想的差不多,南宫媗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她身边的许吉反应极大。
南境与南凉衔接之城众多,但地处优势的便只有?淮城和丰城,不过丰城小也并非军事重地,南凉看不上。
“江肆!你敢戏耍郡主!”许吉的莽跟程璞还有?叶婵有?的一拼。
江肆虽然不是南凉的军候,但兵权在手,许吉不过南凉军的左将军,于?情该叫一声侯爷,可现在竟然直呼江肆的大名。
就像他袒护南宫媗,叶婵也很介意她对江肆直呼其名!
“嘉靖侯的名讳,岂是你等直呼的?”
两人针锋相对,手都放在了胯刀之上。
江肆对许吉叫她名字一事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叶婵是自己人,怎么她也不能在叶婵出?头的时?候扯后腿。
所以她默默看着并没有?说话,任由?叶婵发挥。
不过没打起来,两人虽然莽撞可也不会选择在主公面前如此,不过也都是寸步不让。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南宫媗来回看了看几人,最后微微起身往江肆身边凑。
她们两人是并排坐着,距离本就不远,这下更近了!
江肆瞬间瞪圆了眼?睛,想要往后退去,只是…她无处可退。
“侯爷…许吉莽撞,惹怒了侯爷,媗帮你处罚他可好。”
媗?
江肆眼?睛瞪的更圆了些…
她倒是听说过,南凉习惯直呼其名,自称时?也是。
可她怎么觉得就是怪怪的!
南宫媗的意图能不能别那么明?显啊。
与南宫媗同盟好处颇多,可唯独江肆头疼这一层关系上。
她以为,是原主渣女本质撩的南宫媗上头,化身恋爱脑。
现在看来…这人不用撩,恋爱脑这事自己就能够做到。
江肆扒开她凑过来的手,绷着脸开口:“郡主自重。”
“你既未娶,我?亦未嫁,我?心悦你有?何不可?”
“感情之事讲究你情我?愿。”江肆仍然冷着脸说,南宫媗却笑了笑,轻轻抬手准备触碰她的脸颊。
江肆自然不会让她碰到,躲开了。
南宫媗也没再继续,低声的说着:“有?趣。”然后把手的放下,婀娜多姿的转身离开,淮城之事并未再提,可跟在她身后的许吉却愤恨不已?,不敢对南宫媗多言,眼?神却像刀子似的看江肆。
淮城之事没说准不重要,重要的是南宫媗的虎狼之词让江肆颇为尴尬。
尤其是,苏洵蓝韶和叶婵三人目睹全?程,苏洵倒是无甚所谓,蓝韶就不怀好意的太明?显了。
至于?叶婵…
江肆也体会到了叶婵这人没脑子的好处,她没看明?白蓝韶看的热闹。
苏洵要处理公事,没久留,叶婵这会儿倒是看出?蓝韶笑的不正常了,不过两人关系这些年绷的厉害,玩闹什么的,不合适。
叶婵也走?了。
这下营帐之内只有?蓝韶和江肆了。
蓝韶笑的更为夸张,肩膀都一颤一颤的。
原主手下的三员大将,要说最合江肆心意的怕还是蓝韶了,苏洵看起来温和,但骨子里犟得很,叶婵更不用说,完全?就是枪手,打仗是个狠人,日常生活中总干缺根筋的事儿。
唯独蓝韶,表面看起来不苟言笑,内心戏比谁都多。
前段时?间对待她和慕挽辞的事情,江肆就觉得蓝韶如此,如今更是确定了。
“有?那么好笑吗?”
“额…是有?的。”蓝韶抿着嘴,本来是想装一下的,可还是没忍住笑的更大声了:“果然天道好轮回。”
“侯爷在长公主殿下那里碰的壁,如今都还给南凉郡主了!”
“你胡说什么呢,本侯和长公主之间,岂是南凉郡主可比的?”
“比不了,比不了,侯爷心悦长公主之心属下看的明?白,而南凉郡主…心悦侯爷属下也看得清楚。”
几句话之间,让江肆彻底明?白了,蓝韶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那伙儿的。
偏偏她对这样直性子的人没脾气,再就是…她心悦慕挽辞那话,怎么说的她都有?点心虚——
那日之后,靖远军和南凉军便驻扎在淮城,两方谁也看不上谁,自然也是因为带兵的将领叶婵和许吉互相看不上,操练的时?候没少?闹出?不愉快来。
不过两人也都不敢闹到的江肆和南宫媗面前去,小打小闹的就过去了。
可让人忧愁的是,南宫媗总是拿这些事由?来找她。
江肆每日应付她后才有?时?间处理军务,或者去看淮城中的修缮情况。
有?时?南宫媗会跟着去,并表示不会放弃淮城,可江肆却怎么都觉得这不过是她跟着自己的理由?。
“侯爷,这淮城的风土地貌可与北境相近?”
淮城原本就属于?北境,这是自然的,所以南宫媗如此问,江肆下意识的便回答了,可南宫媗也有?追着问:“淮城又凌上城的几分风光呢?”
江肆觉得她此话有?别意,停下脚步问她:“郡主何意?”
“我?只是在想,战事停歇时?,身处这淮城是不是就会与侯爷一般的心情,媗也会觉得与侯爷同处一城。”
说来说去,都是意属淮城,并顺便恶心她。
江肆只能再次表面自己的态度:“南宫郡主,淮城乃是北境故土,本侯让不得。”
“既让不得淮城,那媗便与侯爷北上如何?”
此次外出?,两人身边都没跟着其他的人,南宫媗对待江肆的心意更是不掩饰。
说出?这样的话,像是真心,也像是威胁。
“本郡主不信侯爷心系韶元长公主,若是如此为何会如此折辱,让其成为嘉靖侯之妾?”
“或许侯爷不清楚南凉政事,皇帝今年不过十三岁,还未亲政,而我?父王乃南凉摄政王。”
“郡主何意?本侯取得越国江山,许是要靠您摄政王府?”
“军事同盟罢了,本侯还没想到要出?卖自己的地步。”
“还请郡主日后掌握好分寸。”
江肆面露不悦,语气也有?些重,因此说完话后她看到南宫媗竟然表情管理失败了。
她趁热打铁说道:“淮城,康城,田城皆是北境管辖,本侯此战有?意收服,其余八城由?郡主选定,若是下一步直指平津城江肆都陪着郡主,唯独这三座,不让。”
给了刀子又给了甜枣,江肆是想让她清楚,两人之间的同盟可不是什么联姻!
南宫媗沉默下去,江肆抬腿继续往前面走?。
淮城之内她看了看,虽然地处边境但是百姓热情多是做买卖的居多,接壤南凉,与其进行贸易也未尝不可。
她不想和南宫媗有?感情纠葛,只是想简单的共赢罢了。
早点说清楚,省的将来误事。
恋爱脑的世界她理解不了,只能用自己的风格行事,好在南宫媗还真就消停了几天,出?现的频率明?显减少?了许多。
当?然,也有?可能是平津城的诱惑够大。
那里是南境重要城池,夺得哪里南境链接南凉更为顺畅,反正有?田城隔着,江肆不怕,南凉也会少?些担忧。
怎么算都是比合适的买卖。
南宫媗又不傻,自然能够想的明?白。
所以江肆自当?以为她歇了心思,这几日过的清闲惬意的很。
而这其中让她意外的是,平津王并未露面,在俘虏营中还苦苦等着她的蔡英卫开始接受不了。
靖远军与南凉军攻势虽猛,但也是初到南境,康城不远若是平津王有?心,早就一举攻来了。
可此刻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就连平日的来往书信都断了。
看样子,平津王是没打算丢失淮城一事上奏朝廷,或者…慕泽晟知晓却也没做出?什么举动来。
不管怎样,江肆是准备离开淮城了的。
蔡英卫也被她一并带了回去,程璞和叶婵留在淮城驻守,原本的淮城军所剩下不多的人也被她带回了北境,这群人放在这她怕出?乱子。
返回凌上城之日,已?是江肆离开一月之久,她开始担忧慕挽辞,回去的路上与蓝韶两人脱离了大部队,快马加鞭赶了回去。
南凉军撤了一大半的人,除了许吉手下精兵几千留在淮城,其余都撤回到了淮城附近的营帐。
南宫媗一直不见?人影。
江肆以为她不辞而别回了南凉,可在临近嘉靖侯府时?却看到了穿着紫色纱制襦裙的南宫媗。
脱了那一身铠甲,南宫媗更显妖娆,妆容也浓重了许多。
江肆想当?做看不见?,南宫媗冻得发抖往她身边凑。
“侯爷,媗在此处等您许久了。”
江肆听的心里一咯噔,在嘉靖侯府门口,她生怕被慕挽辞或者是她身边的人听到!
偏偏南宫媗得意忘形:“韶元长公主何在?本郡主还想一饱眼?福,瞧瞧这越国第一美人的风采。”
巧的是,慕挽辞没让她失望,江肆骑着马远离南宫媗,挨近门口时?正好看到了走?出?来的知渺。
她当?下觉得不妙,果然眨眼?的功夫慕挽辞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比起以妖艳为美的南宫媗,江肆更喜欢一身素色的慕挽辞。
许久未见?的想念在一刻迸发,江肆翻身下马,想要走?到她的面前去…手腕却突然被拽住,南宫媗站在她的身后,挑衅的看着慕挽辞开口:“侯爷乃千金之躯,怎么能亲自下马去迎贵妾?”
南宫媗说话果然让人气恼,江肆用力甩开她的手,刚想出?口就见?她摆出?一副为自己着想的表情。
江肆被气笑了。
也就在此刻,她听到了身后慕挽辞开口询问她:“侯爷,此人可是您纳的良妾?”
良妾,身份更为低下,南宫媗听闻便有?些躁动,再对上慕挽辞一脸淡然的脸时?,更是气的红了眼?。
第 36 章
南宫媗何时受过此等侮辱,几乎是慕挽辞话音刚落她就拿出?腰中软剑准备刺向她,嘴上说着:“慕挽辞…别以为你…”
江肆在两?人之间?,南宫媗的?这?一举动,她反应的?极快,软剑被拍下地上,江肆低吼道:“够了!”
“嘉靖侯府,可不是南凉郡主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
江肆极少有如此生气的时候,就算是前世加在一起都少有,而此刻却因为南宫媗,生气到了极点。
南宫媗本是一脸愤恨,这?会儿也呆愣住了。
完全不敢相信江肆会这?样落她的?面子。
“江肆你…”南宫媗气的?脸色发红,江肆却跟看不见似的?,站在了慕挽辞的?身?边,淡漠的?说着:“南宫郡主若是路过,本侯要携家眷回府,若是拜访请记得递拜帖。”
“刘金,送客!”
说完就拉过慕挽辞的?手,直奔院门。
一路走到南院门口?时,慕挽辞才把她的?手放开,撇着眉说道:“侯爷凯旋归来,该去休整一下,妾自行回去便好。”
从前觉得慕挽辞自称妾时,总是带有别样的?意味,现在却是带有情绪的?。
尤其是南宫媗在门口?闹的?那一通,让江肆怎么?都觉得这?声?妾刺耳。
强烈的?冲动促使着她又一次抓住了慕挽辞的?手:“莫要再如此自称,我从没如此看过你。”
“那侯爷如何看我?”
像是对南宫媗信口?说来不同,江肆曾鼓足勇气对慕挽辞说过要娶她为妻,却被拒绝,所以再当着她的?面总是很难开口?。
她垂了垂眸,最终小声?的?说:“反正我从来没这?样看你,我们该是平等的?,所以我也不容许旁人那样说你。”
慕挽辞听到她的?话笑了笑,笑她这?样做事?,却也怕人说。
江肆动了动唇,有心想要替自己解释,慕挽辞却又一次的?放开了她的?手。
门口?武婢见状走到了慕挽辞的?身?边,与之一起的?还?有知渺。
面无表情的?,在赶她回去。
江肆有些沮丧,觉得自己嘴笨的?很,慕挽辞明显是不高兴了的?——
回到北院,江肆沐浴后找来刘金,旁敲侧击的?问她慕挽辞在府中如何。
“奴才多?时忙于府中杂物,偶尔会见到长公?主身?边的?知渺姑娘,长公?主却从未见过。”
“南院那边的?膳食呢?”
“与平时无异。”
刘金据实回答,不敢掺假,江肆听后若有所想的?让他下去。
她在府中之时便发现了,慕挽辞挺宅的?,多?半是不会出?去的?,所以具体的?情况还?要问本人。
只是江肆有些胆怯,又有些…
期待。
上次分别在城楼上她看清楚慕挽辞喊她的?名字,当时感觉不算很多?,可是分开的?越久,她发现…
自己是想念慕挽辞的?。
就算她多?数都是冷着脸看自己,可她也想看冷脸的?慕挽辞。
想起来她自己都觉得好笑,有一天竟然会这?样去想一个人。
江肆在北院纠结到了傍晚,最后奔着厨房去了。
上次慕挽辞吃过水煮肉片之后米饭都多?吃了一些,她记得的?。
说干就干,有了上一次江肆做菜的?经验,庖厨里面的?仆人并?没有那么?惶恐了,不过还?是下意识的?跪下。
江肆之前总是对每个这?样的?说不必,却也没有什么?用,这?次她换了种方法,转头对身?边的?刘金说:“往后在府中不许这?般动不动就跪…”
江肆甚至想说打个招呼便好,但说不定会把刘金吓到。
“礼数够就好,不必次次下跪。”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你也不必自称奴才,跟苏洵她们等人一样便好。”
来到这?个世界江肆首先想的?迎合,可多?去近半年的?时间?,效果不佳,还?不如按照她自己舒服的?方式来,毕竟嘉靖侯的?身?份有这?样的?话语权。
刘金连声?应下,又把庖厨的?人都赶了出?去,她知道江肆是要自己做菜吃。
寻常人家里面不是没有乾元下厨的?,所以为了长公?主下厨也并?非难以理?解,只是从前的?嘉靖侯不似这?般人。
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刘金也察觉到了江肆的?变化。
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把江肆所用食材全部安排妥当才走。
做过一次的?菜,江肆这?次更加的?自信,用时也不长,而且除了水煮肉片之外她还?做了个道糖醋排骨,做的?时候她又觉得这?两?道菜太荤了,又熬了一份火腿冻菜粥。
虽然这?里的?调味料没有那么?多?,但味道也没差了太多?,出?锅之后她尝了尝,保证味道比上一次还?要好才端到南院去。
上次做水煮肉片时,过往的?仆人不是跪地,就是想要帮她端过去,而这?次跟刘金说明了之后,盯着她看的?人并?不多?,见到了也只是微微躬身?,这?一路轻松许多?。
而到了南院,江肆竟然发现每日都守在门口?的?武婢不在。
该在门口?的?知渺也不在。
她站在门口?,轻声?喊着慕挽辞:“长公?主…”
“长公?主,臣来…”
“进?来…。”
慕挽辞的?声?音清冷又隐忍,江肆抿着唇,踌躇许久才推开了门。
厅堂里面空无一人,慕挽辞也没再说话,江肆端着菜跑到穿过厅堂,撩开了后门的?帘子…
慕挽辞的?样子像是刚刚睡醒,衣裳掉落到肩头,微红脸颊弥漫着水汽的?双眼正看着她。
江肆顿时拘谨起来,握着盘子开口?:“想到公?主未用晚膳,臣特意做了两?道开胃菜还?有…”
慕挽辞没回应,而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扶着床坐起来。
今日上午刚见过,那时江肆还?不觉得慕挽辞有多?虚弱,这?一动作却是让她心都提了上来,她把盘子放到桌上,三两?步走到慕挽辞的?身?边去。
扶住她的?手臂,却被慕挽辞软弱无力的?推开了些。
如此近的?距离,江肆才看清慕挽辞的?脸有多?白?,瘦了多?少。
“先起来吃饭吧。”江肆软着声?说道,慕挽辞却仍然不看她,额间?的?碎发挡住她的?半张脸,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不必,我想休息。”
江肆距离太近,慕挽辞觉得难受极了。
就好像干枯许久,突逢大雨,畅快,但又有些接不住。
江肆也沉默起来,不过一直维持着扶住她的?动作,慕挽辞还?要挪,却感觉腰间?被拽住,回头望去时,江肆关切的?问:“这?一个月,你是如何度过的??”
如何度过…?
慕挽辞的?眼神在她脸上上下打量,垂着眸微微勾起了嘴角。
如何度过,自然是用药物。
起初还?算得上有用,时间?久了之后那蚀骨折磨便开始了,最难受的?不是身?体,而是心里。
嗅到过乾元信香的?她,在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多?次难熬到她要崩溃,恨不得江肆就在眼前。
慕挽辞闭了闭眼,试图让那些记忆散去。
不愿去面对自己那羞耻的?,念想。
几乎是咬着牙说了句:“很好。”之后站起身?,背对着江肆。
她终于能?在满是琥珀香气中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她怕,若是在这?样继续下去,会做出?自己都不愿意之事?——
粥和菜正逐渐冰凉,江肆也站起身?,路过她的?身?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把粥递到她的?嘴边。
慕挽辞嘴硬,不好绝对不会承认。
而她现在这?副样子,江肆只看一眼就会知道,不好。
在侯府门口?的?时候,她只顾着生南宫媗的?气,完全忽略了慕挽辞的?状态。
现在想来才知道,那力气小的?很。
她端着粥,微微弯着腰等着她喝下一口?,却什么?都没等来。
江肆有些心急,放下粥穿过她的?双腿,打横抱起了她。
慕挽辞连惊呼的?声?音都小,又怕掉下来似的?,只能?用力的?勾住她的?脖颈。
交叠坐在桌前,江肆还?要喂她,慕挽辞仍紧闭着唇。
不过脸颊开始逐渐发红。
姿势暧昧江肆顾不上了,只是执拗的?想让她把粥喝进?去,好恢复身?体。
慕挽辞最后没拗过她,微微张开了嘴。
江肆一勺一勺的?喂进?去,大半碗下去了,她觉得慕挽辞的?脸色好看了些,没那么?白?了…
不过剩下的?却是不愿意喝了。
坐着抱她的?姿势也没了必要,江肆抱着她站起身?,想要给她放回床上。
松开手的?一瞬间?,慕挽辞抓的?她更紧。
喝了半碗粥她有了不少力气,脖颈的?被她勾的?有些痛感,而她的?指甲划过腺体的?时候,更是让江肆浑身?一激灵。
而她也发现,慕挽辞或许不是因为吃了饭脸色才不那么?白?,而是…
她的?琥珀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之内,尤其是抱住慕挽辞之后,那味道在慕挽辞的?身?上竟然散不开。
“侯爷失约了四次,该怎么?补回来?”慕挽辞轻咬着唇,微微泛红的?眼尾出?卖着她此刻的?心情,甚至指甲都比刚才更用力了些。
江肆像被蛊惑了一般,看着她嘴唇说道:“听你的?。”
“对,都听你的?。”
“那…临时标记吧。”
“好…”江肆下意识的?应下,而后才发觉不对来,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慕挽辞狡黠一笑,用力的?勾住她的?脖颈向上,轻吻着她的?唇角。
耳鬓厮磨:“为人妾者,理?应如此,侯爷可是不愿?”
为人妾者…
江肆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在低下头时见到了慕挽辞揶揄的?笑。
她这?一个月来饱受折磨,江肆却带着的?另一个坤泽出?现在她的?面前。
让从南院疾步而行到侯府门口?的?她,活像个笑话。
江肆不知如何作答时,慕挽辞又挑逗着她的?腺体,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她瑟缩脸上的?笑意更甚。
“妾身?自知身?份,理?当乖巧懂事?,侯爷若是不愿,也可把南宫妹妹纳入府中。
“妾,听侯爷的?。”
第 37 章
“妾,听侯爷的。”
慕挽辞说出这句话时,眉目间的春情一荡一荡,江肆觉得口干舌燥,又觉得遍体?生寒。
她对慕挽辞不了解,但几次交锋时让她发现,这人好?像有两幅面孔。
方才还冷若冰霜,这会儿就像那祸国妖姬似的说话,撩拨。
要不是说的话实在让江肆觉得难以接受,她说不定真的会点头。
而提起的人是南宫媗,且还是这样出言讽刺,江肆的情绪完全收不住,气恼的说着:“我对南宫媗没心思?!”
慕挽辞明?显不信,轻飘飘的说着:“哦,是嘛。”
“是,慕挽辞你相信我。”江肆急的直接喊出了慕挽辞的名讳,慕挽辞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笑的让江肆心里发毛。
江肆确实更加气急败坏,她也?不知道为?何面对慕挽辞的时候会这般,明?明?平日里她的情绪…控制的很好?。
她焦急的解释:“我不在意她的,不过就是因为?…”
“无需解释,我清楚的,你们?该是取得淮城了,若不然她不会跟着你回来。”
慕挽辞曾经作为?摄政长公主,对待政事自然是敏锐一些,去淮城为?何她清楚,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她也?清楚。
只是她没想到南宫媗会跟着回来。
而且,她们?之间,并不是可以随意质问的关系。
慕挽辞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她收敛着情绪,继续勾着江肆往床上去。
“无论怎样,侯爷都?无需解释。”
她说不清楚是为?何,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便厌烦南宫媗。
厌恶情绪之深,让她眼眶发红,手上的力气也?更大了一些。
明?明?喝粥之前虚弱无力,这会儿却让江肆都?错愕了一瞬。
慕挽辞几乎是压在她的身上,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江肆…”
就像那日在城楼一般。
江肆是后悔过的,那日没有停下?回头去找慕挽辞,所以现在再次听到她叫自己?的声?音,有些怔然。
也?就是这片刻,慕挽辞突然翻过她的肩膀,一口落在了后颈上面。
牙齿摩擦的痛感让江肆浑身紧绷,信香也?源源不断的外溢。
可又很快,雪莲香气完全覆盖住了琥珀香,在整个房间里融合又分?开?…
标记之事江肆本就一知半解,可也?清楚是乾元对坤泽做这样的事情,而慕挽辞现在所做之事…
她很困惑。
不过困惑的时间不久,慕挽辞没了力气,几乎瘫倒下?去,细密的睫毛,吹弹可破的肌肤离她非常近。
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江肆把她的头发撩起来。
慕挽辞没有力气,她有的。
只是刚刚动作,就被慕挽辞呵斥住:“不许动。”
“本宫困了。”
慕挽辞搂住她的脖颈很紧,紧到的江肆呼吸都?有些不畅…
江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慕挽辞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而且抱的她好?像更紧,她觉得胸口都?疼。
轻轻的把慕挽辞放到一旁,江肆捂着胸口缓了好?久才离开?。
天已经大亮了,江肆出门的时候知渺正守在门口,见到江肆的时候也?并不意外,倒是江肆颇有些尴尬,她福身时江肆含糊两声?便迅速的离开?。
因为?她满身都?是雪莲的香味。
回到北院之后直接关上门,叫上桑枝打了热水,洗过澡后才觉得好?一点。
除了后颈的疼痛,没有任何的异样,胸口也?不再疼了。
半天的时间她百无聊赖,除了苏洵报告军务没有任何的事情,直到晌午之后蓝韶登门。
江肆怕她看出异样,外袍的领子时不时的就整理一下?。
可越整理越惹眼。
蓝韶来找江肆之前,已经去过慕挽辞那里,据实叙述慕挽辞情况的时候,江肆表情古怪的很,结合她莫名的举动,蓝韶忍不住问道:“侯爷可是,受了伤?”
只这一句,江肆面容便极其不自然起来。
她是有心问问蓝韶,又怕丢人。
对待标记之事她本就不懂,现在被慕挽辞咬了,她叫不准算是临时标记,还是永久标记。
正好?蓝韶问起,江肆左思?右想不如问上一问。
“临时标记,可有什么说法??”
“临时标记?”蓝韶微微诧异,但还是解释道:“临时标记是乾元君对坤泽独有的标记行为?,在短时间内会达到永久标记的效果。”
“七日或半月都?有,主要是看乾元君的能力,而在这期间乾元与坤泽之间的信香会融合其中,对彼此都?有强烈的占有谷欠,恨不得随时绑在一起。”
听了蓝韶的解释,江肆这才松了口气,如果只是乾元对坤泽临时标记,那就说明?…慕挽辞这一口很单纯,就是让她有些疼。
她释然的笑了笑,蓝韶却瞥眉继续解释:“可若是被坤泽反向标记…”
“什么?!还有反向标记?”
江肆的心情像是做过山车,本以为?这一口什么事都?没有,可反向标记这一听,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蓝韶点了点头:“是坤泽在乾元身上留下?的标记,因为?是单一标记,只有乾元会出现方才属下?说的情况。”
“乾元的信香会被融合,乾元的占有…”
“好?了,不要说了,本侯知道了。”
再说下?去,江肆怕会崩溃。
这样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体?会,那不就是说明?…她会每天都?想念慕挽辞?
要说这也?没什么大错,因为?从回来开?始,慕挽辞衣衫半解的样子,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
想着想着,她后颈更觉得疼了。
“你先退下?吧,明?日送药时再来…”
“属下?以为?这七日或许不必送药了。”
江肆的奇怪举动和?问题,蓝韶在看不出问题来就有问题了。
微微露出领口,已经看到了她后颈的厚重的抑制膏。
“侯爷,长公主的药引是您的信香,若是对你反向标记,相当于直接吸取信香,所以在一段时间内,长公主或许不会太需要您。”
“那我…”
“那就是您和?长公主的事情了,属下?告退。”蓝韶该说的说完了,躬身便离开?了书房。
留下?满面愁容的江肆,她站起身有心追着蓝韶问如何解决这种问题,却没想到了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南宫媗。
带着她进来的是刘金,他不知道江肆心里排斥,据实说道:“侯爷,南宫郡主递了拜帖,又说有军政要务与您商议…”
按规矩来,又有正当理由,江肆也?无法?赶她走?——
书房的门大开?着,江肆也?没让刘金走?远,就守在门口。
南宫媗又换了一身衣服,不是铠甲也?不是艳丽的衣服,而是和?慕挽辞穿着十分?相似的素色的襦裙,只是慕挽辞不喜欢穿开?襟的,南宫媗的衣襟开?的十分?大。
江肆简直没眼看,说话的时候一直游移着眼神,而南宫媗却像是看不见一样搔首弄姿。
“侯爷,北境的天气确实要比南境冷上许多。”南宫媗没话找话,江肆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说:“郡主多穿点就不冷了。”
“原来…侯爷知道媗穿的少啊,我还以为?侯爷一眼都?没有看媗呢。”
遭了!全部都?是套路!
江肆接下?来拧着眉一句话不说。
南宫媗这趟来,也?确实与她想的一样,军政要务不过就是借口。
说的都?是之前在淮城时说起过的事情,她像查缺补漏似的又说了一遍。
浪费感情。
江肆坐不住的想要赶人,南宫媗也?跟着她起身,没走?两步竟然弄出了一副要摔倒的样子。
江肆不解风情,分?毫未动。
南宫媗嗔道:“江肆,你是不是乾元?”
这完全就是在挑衅,好?像说她江肆‘不行’一样,她咬着牙回应:“当然是!”
南宫媗看的如此笑了笑,几步走?到她的身边,眨了眨眼说道:“媗想要慎城,侯爷可给?”
距离太近有股脂粉味,还有一股扑鼻的浓香,江肆不知为?何有些反胃,下?意识退了一步。
南宫媗登时露出难过的表情,江肆也?意识到这可能是…南宫媗的信香。
她与南宫媗接触多时,却从没有过单独接触的时候,虽然刘金在外面,但南宫媗外溢的信香比不算多,只是她…
敏感的有些过分?。
是那种很难受的感觉,与接触到慕挽辞的坤泽信香完全不同。
后颈的刺痛又开?始了。
江肆深吸了口气,指着门外对南宫媗喊道:“南宫郡主,若是无事请你离开?,不然…”
“不然什么?我哪里比慕挽辞差了,你为?何就对我一点都?不心动?”
南宫媗受伤的难以言喻,对乾元君释放信香,是一件极为?大胆的事情,而江肆这样的反应对南宫媗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她开?始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对待江肆的感觉来的凶猛,她连丝毫的抑制都?做不到,只想得到她。
她哭红了眼,控诉江肆:“你在南境的话是不是骗我的,你没有要娶妻…”
南宫媗哭的江肆头大,她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见了几面,就如此呢?
“身为?南凉郡主,不该自持…”江肆教训南宫媗的话还没说完,就在门口看到了慕挽辞。
刘金为?了避嫌站在了远处,这会儿正跟慕挽辞说话。
这样好?像显得她和?南宫媗更有问题!
江肆也?不管话说完还是没说完,三两步就跑到了外面,拉住了准备往外面走?的慕挽辞。
她眼眶有些微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哭的,江肆一瞬间有些无措,抬手想要去碰她。
“侯爷。”
“本宫无事,想回去休息了。”
“你别走?,先听我解释…”
慕挽辞冷漠打断:“不必,无论你娶谁,或者纳谁,本宫都?只希望不是南宫媗。”
“旁人皆可。”
第 38 章(修)
江肆想过慕挽辞会生气。
会口是心非,甚至是以为她在外拈花惹草。
可唯独没想过‘旁人皆可’
她羞恼,又难过,眼神?湿漉漉又直勾勾的看着慕挽辞,希望她能收回这句话。
可没有,慕挽辞依旧淡然的看着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或者是发?生?什么她都丝毫不在意。
这是面对慕挽辞时?,第?一次生?出无力感。
江肆犟不过她,败下阵来:“我曾说过,要娶你为妻的。”
“是你拒绝了我。”
“你现在是不是,还把事?情都忘记了?”
江肆在控诉她,不想?让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乱七八糟都来的人?。
慕挽辞不解瞪圆了眼睛,江肆微垂着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但她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她没什么可忘的,不过就是不信罢了。
江肆的行为古怪,从不远千里请旨纳她为妾,又在她来了侯府之后完全换了个态度。
与外?界所言不同,与她想?象当中亦是不同。
她看不懂,所以不想?牵扯过深。
可中毒之后,却不得不与这人?走近,甚至还…
慕挽辞咬了咬唇,想?着近日奇怪的举动,原因可能都是…她对江肆的信香产生?了依赖。
偏偏这个时?候江肆颇委屈的说着:“昨晚你还咬我了。”
这样?一来,就好像她是那个不承认两人?关系,又做出…那种事?情的负心人?。
慕挽辞的表情险些绷不住了,指甲扣到肉时?才让她冷静了许多。
她和江肆之间?,根本?就不是这一回事?。
她转过头,看向?低落的江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屋里的南宫媗走了出来。
方才只是听到两人?对话的声音,慕挽辞并没有看到里面是什么景象。
这会儿南宫媗衣衫不整的走出来。
很有可能说明她破坏了江肆的好事?。
她的目光越过江肆放在南宫媗的身上,低着头的江肆也感受到了这番敌意,便顺着慕挽辞的目光看去…
登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与慕挽辞还未说通,就来了捣乱的。
明明…刚才在屋内的时?候南宫媗的衣襟还好好的挂在肩上,这会儿怎么都到手臂了…
她就没有羞耻心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南宫媗,你搞这种把戏好玩吗?”江肆压低声音,又带着怒气的喊她,南宫媗却摆出一副懵懂的样?子,什么都不说。
让江肆一腔怒火都打在了棉花糖上。
她就是故意这样?的,什么都不说清楚,让人?遐想?。
江肆转过头想?与慕挽辞解释,岂料慕挽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的走到了南宫媗你的面前?。
帮她把肩带放到了原处,淡淡笑道?:“昨夜本?宫与侯爷说起,若是妹妹实在爱慕侯爷,不如收入府内做个良妾。”
慕挽辞是淡定的,她不在意南宫媗如何?想?她,也不在意江肆会做出什么来。
可南宫媗不同,她是想?气慕挽辞的。
身为南凉郡主,南宫媗自小就是被娇养着长大,先帝早逝,膝下只留下了年幼的皇帝,所以在南凉皇族这一辈里她是最尊贵的郡主,说是公?主也无不可,因为南凉政权掌握在她父王的手里。
她骄傲跋扈,做尽了坤泽不能做之事?。
唯独心里压着一个韶元长公?主。
慕挽辞比她年长许多,在幼时?便是她要成为的那个人?,不是她想?成为,而是她的父亲耳提面命,说韶元长公?主多么多么优秀。
她不忿不甘,直到听闻韶元长公?主为嘉靖侯之妾,她不在把慕挽辞当做假想?敌。
只是没想?到,缘分妙不可言,她看中的人?竟然也是嘉靖侯。
而又被慕挽辞这样?说过之后,南宫媗压抑多年的情绪彻底的爆发?,凭什么,凭什么慕挽辞一个被亲弟抛弃,赐给军候做妾的长公?主还能如此气盛。
“慕挽辞,你有什么依仗?”
“越国皇族里谁人?希望你活着?”
杀人?诛心,她有什么可不会的?慕挽辞能够刺痛她,她也同样?可以刺痛慕挽辞。
在看到慕挽辞露出失神?的表情时?,南宫媗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说:“慕挽辞你…”
“够了!”
南宫媗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肆握住了手腕。
她也习武,奈何?力气终究比不过身为乾元的江肆,被甩到一旁后,她看到江肆带着杀意看向?她,咬着牙说:“刘金,送南宫郡主出府。”
而后又冰冷的说:“本?侯与南宫郡主只是军事?同盟,还望南宫郡主掂量好自己的位置,切莫把手伸的太远。”
南宫媗在江肆手里一次次的碰壁,心中着实愤恨,可谁让她就看中了此人?呢,她讥笑着出声对慕挽辞说:“韶元长公?主果然好手段啊。”
慕挽辞不置可否,面容淡然,南宫媗也收敛了情绪潇洒而去。
这样?一来,反倒是让夹在中间?的江肆有些难受。
她挺在意南宫媗说的那句 ‘越国皇族里谁人?希望你活着?’
以及你有什么仪仗的这句话。
而慕挽辞除了刚听到时?有些失神?外?,便一直都是平静的,甚至还没有南宫媗那副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时?反应大。
她想?出口安慰的话,只能含在嘴里。
慕挽辞像是有所察觉,看向?欲言又止的她,一脸淡然的说道?:“何?须在意,她说的是事?实。”——
回到卧房的江肆越想?着什么都表示不在意的慕挽辞越郁闷。
她表示出的关心她不在意。
她做出的事?情好像也是。
与南宫媗的两次交锋,看似因为她,可怎么想?也更像是两人?单纯的互相看不上眼?
还有那‘句旁人?皆可’,更是伤到她了!
江肆坐不住,想?了想?便起身往外?面走,冲动的想?要去问问慕挽辞她到底要如何?做…
不过走到校场时?才反应过来,慕挽辞都不甚在意了,她何?须如此计较?
当即便改变了路线,去校场之上与操练士兵的苏洵去切磋一番。
切磋一事?本?是很常见,可面前?的人?是江肆,苏洵自然觉得束手束脚,江肆打的也不痛快,几招之后江肆也觉得无趣,让她继续训兵,自己则是去练枪了。
这枪在兵器库看到的第?一眼江肆便觉得十分熟悉,拿到手里之后更是有种人?枪合一的感觉。
可惜最初她枪法只会预备式,经过几次实战之后得心应手了许多,如今却更是精进?许多,练习比她想?象的还要畅快。
但奇怪的是,没多久身体便开始觉得吃力。
她就现在苏洵操练士兵不远处,有任何?的异样?苏洵便一眼就看到了。
她想?喊蓝韶过来,江肆摆手不用。
因为停下之后她觉得好了许多,把枪放回去之后便离开了校场。
她以为休息便会好,可这样?的难受居然持续到了晚上。
用过晚饭之后,江肆便想?要入睡,可平时?里睡眠极好的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甚至迷迷糊糊中还会想?到慕挽辞,
是慕挽辞,在雪莲池中吻她…!
雪莲…?!
江肆一股脑的坐起身来,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然后脑中闪过了蓝韶的话,反向?标记有所反应的人?只会是乾元!
难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慕挽辞的信香,和她…柔软的唇——
踉踉跄跄走到南院的时?候,江肆发?现慕挽辞已经熄灯了,武婢守在门口,看到她也见怪不怪的没有阻拦。
甚至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知渺也没有守在门口。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江肆的敲门声,和她微重的呼吸…
“公?主…臣…!”
“进?来。”
慕挽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时?好像还带着雪莲的甜香,江肆顿感后颈一片灼热的疼。
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本?就是黑夜,这下变得更看不清楚。
门如何?被她打开的记不得了,再有意识时?面对的已经是坐在床榻上的慕挽辞。
夜黑了,灯熄了,可慕挽辞却还是白日装束,没有要就寝的样?子。
更甚的是,慕挽辞好像在等着她。
等着她这副样?子过来找她。
江肆忍着剧痛一步步走向?床边,慕挽辞好像催促似的喊她:“快点。”
脚步虚浮,江肆根本?就走不快,一路能扶着的都扶着了,最后把手按在了床榻边,与慕挽辞四目相对。
月光微微,她只看的清楚慕挽辞眼眸发?亮,感受的到雪莲香气扑鼻。
她深吸着气,想?要感受更多的雪莲香,来拯救她红肿发?疼的腺体。
可是越如此,却越觉得哪里被点燃了。
控制不住的在黑暗当中摸寻着慕挽辞的收。
慕挽辞没躲,等着让她触碰。
她从指尖向?上,直到完整的握住了慕挽辞的手。
再过越线的事?情,江肆不敢做,只轻轻的把头靠在了慕挽辞的肩膀上。
是慕挽辞的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来。
信香仿佛要冲破腺体,江肆看着她的唇发?愣。
她舔唇的动作没错过慕挽辞的眼睛。
直到慕挽辞浅笑着问:“想?吻我?”
江肆木然点头,慕挽辞的笑容更甚,倾身凑到了她的脸庞,声音很小更像是呢喃的说道?:“侯爷想?要,妾自然不会拒绝。”
此话让江肆更觉得难耐,下意识的吞咽,手更是无意识的拦住了慕挽辞的腰身,歪着头想?要品尝雪莲香。
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即将要触碰的那一刻慕挽辞却躲开了。
江肆心中难掩失落,也更冲动了一些。
她抱着慕挽辞滚到了床榻之上,撩起头发?附身而去。
慕挽辞没动,只是轻轻开口询问她:“侯爷想?要霸王硬上弓?”
江肆怔然,心里又觉得委屈。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不会拒绝。
她急的红了眼,慕挽辞却依旧笑着。
习惯了黑夜之后江肆看着她更清楚,一颦一笑,眉目传情。
琥珀香气也是有一定作用的,慕挽辞的眼里水汪汪的,看着她更是意动。
而同时?酥酥麻麻的感觉又从锁骨那里传来。
是慕挽辞的手在若有若无的撩拨着她。
痒痒的,江肆又别无他法。
想?躲,又贪恋她微凉的温度。
“慕挽辞…”江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能喊着她的名字,来排解心中的燥郁。
慕挽辞却不疾不徐,好像就是等待着这一刻,慢条斯理的开口:“本?宫如今也不在意越国皇族如何?,若是侯爷能够颠覆,妾便只属于你,无论什么样?的身份,都可。”
“南宫媗之事?,我信你。”
“因为你身上没有沾染她的味道?,你很嫌恶,对吗?”
平日清冷的嗓音这会儿却让江肆觉得有几分诱惑,她听得懂慕挽辞的每一句话,却理不清个头绪来,只能自顾自的表达心中所想?:“旁人?不可。”
江肆的眼神?灼热又认真,慕挽辞一瞬间?竟有些恍惚。
第 39 章(修)
论?起对南宫媗的厌恶之情,慕挽辞更甚,可?这会儿她偏就想要得到江肆的答案。
不论?是否与南凉同盟,她想确定江肆心中的答案是否与她一般。
所以在?她的预想当中根本就没?有更没?想到江肆会提及‘旁人不可?。’
慕挽辞说出旁人皆可的时候算是气话,也带有真心。
只要不是南宫媗,她觉得自己未必不能接受。
江肆或将成?为她摆脱慕氏皇族,甚至是颠覆越氏皇族之人。
她心中对慕泽晟等人有恨,对江肆亦然,
江肆说过,她已经不是原本的嘉靖侯了。
那她,又是谁?
若是信了这句,那她,要将这份怨恨放在?谁的身上?
若是不信,有时江肆的所作所为会让她觉得迷茫,无措,甚至是莫名的吸引。
她只能用一种奇怪,自己都不能完全理解的方式去寻求一种平衡。
比如现在?,就算琥珀的香起开始变的粘人,被?缠住腰身紧到让她呼吸都开始不畅,她也没?有推开江肆。
如果江肆,真的能够爱上她,那也未尝不可?。
慕挽辞捧起她的脸,在?她微微迷离的眼神之下,亲吻上了她的嘴唇。
她知?道反向标记会给江肆带来影响,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大?,几乎是触碰到的瞬间?,她就被?江肆压在?了床上。
夜以深,她穿的并不多,只着里衣,这样的动作让她领口开的很大?,绯色肚兜一览无遗。
江肆微眯着眼睛,距离雪莲香气特别近,更甚的…山巅直接被?触碰到。
会被?临时标记,或者是永久标记的准备慕挽辞都做过,唯独没?有想过这些。
来上京之前,有专门的女官对她讲过与乾元相处之道,标记之事她知?道的很是清楚,乾元对坤泽的标记分?为临时和永久,坤泽对乾元的标记只能起到临时的作用,且具体情况是看乾元和坤泽本身的,所以她上次对江肆的临时标记后有过预期。
但现在?超过了。
若是后颈被?捏住,慕挽辞未必会如此不淡定。
她不会脸颊发烫,不会不敢看江肆。
“别…”慕挽辞弱弱的开口,声?音太?过细微,完全没?有让江肆注意到,她继续匍匐在?雪莲山巅上。
虔诚又…
慕挽辞抬手,按住她的额头,迫使她抬起头来。
力气不大?,江肆却乐意配合,抬眼看了看她,吻上了慕挽辞的下巴。
让慕挽辞不解的是,江肆完全没?有要去触碰后颈的举动,只是贪恋…她的雪莲香气。
自小到大?,最能引起慕挽辞情绪波动的人便是慕泽晟,如今对待这份姐弟之情彻底死心,慕挽辞便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软肋。
可?如今,炙热的琥珀香蔓延在?她的四肢百骸。
她乱了心神。
情绪又一次被?压在?身上的这个人牵动了——
江肆这一觉睡得极好,简直就是在?雪莲池中打滚翻腾,里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弄的凌乱不堪,侧着身搂住软糯的一团。
她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黑色一片,再往下看是线条流畅的颈背…
娇嫩白皙,就是偶有斑驳的红痕。
如何让记忆回笼,江肆试了几次,发现还是零零散散的。
她只记得,昨晚自己来到了南院,看到了坐在?雪莲上的慕挽辞。
香甜的味道太?过浓郁撩人,慕挽辞却不愿意让自己跟她一起坐在?雪莲上,还提到了南宫媗。
气恼的她…说了那句旁人不可?。
之后,便是一片空白了。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把慕挽辞弄的半背红痕…又抱着人睡了一晚上。
“抱够了吗?”
慕挽辞不知?何时转醒,冷冰冰的声?音让江肆不敢再回忆,放在?慕挽辞腰间?的手也迅速的抽了回来。
慕挽辞被?她弄晃动一下,瞥眉转过头来盯着她看。
这一转身不要紧,要紧的是…慕挽辞衣襟大?开,红痕比后背还要多!
江肆的脸颊瞬间?发烫,眼神想要挪开,却又控制不住的瞥了两眼,惹的慕挽辞满目不悦:“看够了吗?”
“我没?有看…那里。”最后两个字显得欲盖弥彰,江肆说完便低垂着头。
直到她听到慕挽辞轻呵一声?,才抬头看她。
“出?去。”这一声?比刚才的话还要冷,说完之后慕挽辞轻轻推了她一下,转过身不再看她。
昨晚发生?之事江肆叫不太?准,但眼下看来,定然是没?做好事。
可?又隐隐约约的记得一点,慕挽辞捧着她的脸,亲她。
也不一定完全是她没?做好事?
不过她一身清爽干净,问出?这话属实?是有点…渣吧?——
离开南院时屋门口没?人,院门口的武婢也极为漠然。
旁人见怪不怪,江肆倒是心里发虚。
直到回了自己的住处,江肆才深出?了一口气,又补了一觉之后才让桑枝烧水沐浴。
雪莲香气萦绕着她,这澡洗了和没?洗区别不大?,整整一天过去味道才淡了些。
她一整日没?出?门,吃喝都是被?桑枝送到面前的。
心情有些复杂,身体倒是觉得的格外的轻松。
不过也只是持续到了晚上,躁动的心影响着她身体。
躺在?榻上的江肆本是在?看月亮,却突然想到了慕挽辞,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而就在?这时,桑枝敲门传话:“侯爷,长公主邀您到南院品茶。”
江肆翻身坐起,动作有些大?,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桑枝等着回话便盯着她看。
江肆这才放慢了动作,穿好鞋子,接过桑枝递来的斗篷。
出?门后她没?让桑枝跟着,一个人往南院走,院门初知?渺正等着她,把她带入厅堂后说道:“侯爷稍等,殿下正在?换药。”
换什么药?
江肆想了一下,才想到可?能换的是什么药之后,便浑身都不自在?了,把头瞥向一边安静的等着。
没?过一会儿卫念从屋内出?来,见到她福了福身:“侯爷,殿下请您进去。”
之后便和知?渺一同离开,留给她们两个人说话。
不知?道是因?为她要来还是怎么的,慕挽辞的脸上打扮过,红润白皙。
襦裙也是淡粉色的,还是对开襟。
那些有的没?的红痕全部都看的清楚。
江肆顿时有些拘谨,慕挽辞却大?大?方方的走到了茶席旁,招手让江肆过来。
“侯爷还没?喝过妾煮的茶吧?”
江肆听到她的自称,心又颤了颤,甚至还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郡主无需这般自称,我曾说过当初不过是权宜之计,在?侯府之内你我平等相处便好。”
慕挽辞听了却像是听不到似的,泡好茶邀请她过来。
江肆的目光放在?冒着热气的茶好一会儿,才动身走过去。
坐在?慕挽辞的对面,见她品茶自己也拿起了茶杯。
这茶,确实?和她曾经喝过的茶不太?一样,浓又不是特别浓,还有淡淡的清香味。
“如何?”
“好喝。”
江肆喝茶的速度要比慕挽辞快上许多,她喝第二杯的时候慕挽辞还在?品第二杯。
天寒地?冻的喝些热茶确实?身体舒适了许多,尤其是这茶真挺好喝的。
又给她续了两杯茶之后,江肆开口问她:“公主深夜邀请,可?是有事?”
与慕挽辞做了些过分?之事,可?江肆却清楚的很,是因?为两人身体的特殊才会如此,并非慕挽辞和她所愿。
可?,不知?为何,她有些理亏。
许是因?为她记得不是很清楚,能感受到的都是慕挽辞的情绪。
但被?反向标记,不是她的错。
甚至也让她苦恼,因?为…她对雪莲香太?敏锐了。
慕挽辞递过来的茶杯上沾染着,屋内更是满溢的莲花香。
“今日一早对侯爷不敬,是妾的错。”
慕挽辞这人很是执拗,江肆发现自己完全与她说不通之后,也不再提及,不过就是个称呼而已,慕挽辞愿意便随她去。
她抿了一口茶,并不愿意提及今早以及昨晚的事情。
对与她来说,如此亲昵之事是第一次,但却并不纯粹。
心中着实?有些复杂,并非她主动,而她也确实?做了些什么!
尤其是面对着当事人似有如无释放的信香,而更不舒服的是…她抗拒不了想要亲近的那些想法。
事已至此,她们两个人谁都不是无辜的,无需认错。
她放下茶杯,淡声?说着:“无碍。”
不想多谈,又把话题扯到别处:“外面雪景甚美,公主可?想一观?”
慕挽辞随着她的眼神看去,目光灼灼,红唇微启:“好。”
“正好侯爷之前说过,冰嬉节的夜市会持续到年前,这个时间?是不是外面或许也还热闹着?”
“来北境之后,所闻所见有限,现下倒是想见识一下。”
江肆没?有拒绝的理由?,站起来便说着:“那我这便准备出?府事宜。”——
时间?并不算十分?晚,只是北境冬季夜长,这会儿外面果然正是热闹。
刘金跟在?两人的马车边上,所到之处皆需开路才能前行。
马车里的慕挽辞和江肆都觉得这样没?劲,不过江肆又怕外面人多惊扰了慕挽辞,便一直没?开口,直到…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火星缭绕的时候江肆才开口:“外面有篝火,公主可?要去看看?”
慕挽辞眨了眨眼,没?拒绝,还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江肆盯着她看,心思微动,也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她。
马车坐的久了,车厢里的雪莲香都变的浓郁,而握住慕挽辞的手更让江肆有点找回昨夜的感觉。
她又开始觉得后颈泛疼,不过这次不觉得难耐,而是…有些愉悦,脸上也不自觉挂着浅浅的笑容,直到下马车后慕挽辞等着她看,江肆才意识到嘴角有些发僵。
她动了动嘴,板着脸对慕挽辞说:“公主,我们往前走走?”
“好。”今日的慕挽辞极为乖顺,让江肆生?出?一种错觉,两人好像真的是在?约会,慕挽辞…好像喜欢她似的。
这种念头是一闪而过,江肆便清醒了,不说原主的所作所为,就是她自己这人,也无趣的很,慕挽辞不可?能因?为一次‘情非得已’就对她动了心。
不过这种外出?的感觉,对江肆而言倒是十分?新奇。
与慕挽辞一起走到篝火旁,一瞬间?暖和了不少。
江肆因?为穿着斗篷竟然还觉得有些热,反倒是慕挽辞,她的手至今还微凉着。
她低头问询:“公主,很冷吗?”
“尚可?。”
江肆很早就发现慕挽辞的性格矜持又傲娇。
更准确的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如此她也不再问,继续在?热闹的夜市当中闲逛。
只是走了很久之后,她却觉得有一道眼神一直注视着她。
猛然回头却没?发现是谁。
身边慕挽辞好似也有些察觉,拉的她更紧了一些。
而站在?远处的人也走到了她们的面前。
是南宫媗。
她噙着笑盯着两人紧紧牵着的手。
第 40 章(修)
江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好像是从见到南宫媗开始,慕挽辞就变的不?一样了。
这像是蝴蝶效应,她与南宫媗提早接触,慕挽辞又突然变的莫名其妙。
如?今的发展走向已经与原文大不相同,江肆对这些也是有所准备的,而且就算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没再做过伤害慕挽辞的事情,可原主做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羞辱长公主为妾的事实。
先是主动,再是冷淡,后来又是煮茶道歉。
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江肆没看的那么清楚,却也知道,慕挽辞如?此刚烈之?人没理由突然这般。
而现在?被紧紧抓着的手,紧贴的身体让她清楚,慕挽辞并非在?意她,而是在?意南宫媗。
江肆对南宫媗无感,眼下又被慕挽辞拉着手,便准备将?计就计。
慕挽辞的姿色实属一等一的美人,是那种很难不?让人心动的类型。
因此她如?何也并不?十分突兀,尤其是从南宫媗眼中怒火就可以看出?,她觉得自己和慕挽辞,就是那么回事。
南凉极少有这般严寒的季节,所以南宫媗穿的格外多,只是她身材好,曲线还有,扭着腰走?过来的时候,江肆觉得慕挽辞放松许多,紧贴的距离也变远了。
南宫媗的敌意与紧张十分明显,她上下打量着慕挽辞,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走?的近了却是不?再看她,而是站到江肆的身侧,声音不?大不?小的问她:“她真的没给你?下药?”
‘她’指的自然是慕挽辞,南宫媗明显是不?避讳慕挽辞听到,就是想?离她近一点。
而江肆也想?知道,南宫媗此举,会让慕挽辞做些什么。
所以她反倒怕慕挽辞听到她说什么,声音极小的对南宫媗你?说:“你?猜。”
南宫媗的气恼写在?脸上,她轻哼了一声,瞪向江肆,却看到了她脖颈处的红痕。
阴沉着脸质问道:“与她在?一起,真就那么快乐?”
“快乐到忘乎所以?”
南宫媗的视线放在?哪里江肆心知肚明,不?过就是因为那些事。
而她也并不?想?完全惹恼了南宫媗,南凉助益不?是旁的可比的。
慕泽晟如?今已经对淮城有所行动,他?不?想?撕破脸,所以派人到凌上城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这要是把南宫媗给气跑了,慕泽晟派的人过来了,可就没意思了。
于是她松开了南宫媗的手,躬身对慕挽辞说道:“公主,我与南宫郡主聊些军务,让知渺先陪您逛一逛,晚些时候我便去寻您可好?”
句句尊重,看似问询,可实则却没给慕挽辞拒绝的机会。
聊军务之?事,慕挽辞掺和不?上,只能看着两?人走?远——
“平津与丰城之?事你?可清楚?”
“清楚。”
“你?既然清楚还…!”
“这与她又有何干?”
“哪里无干了?越国皇帝派特使去往南境,说是巡查不?过就是想?要看看打入…”
“这不?正常?慕泽晟难不?成真就当个缩头?乌龟。”
靖远军与南凉军拿下淮城之?事虽然并未昭告天下,可两?国之?间却是心知肚明的,慕泽晟和慕舒阳做缩头?乌龟不?过就是怕朝堂动荡,私下里却也蠢蠢欲动。
“慕挽辞到底是越国人,而且越国皇帝还是她一手带大,真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刻,她能够站在?你?嘉靖侯这边?”
“你?若不?昭告天下你?反了,我便替你?…”
“不?必。”江肆抬手打断,南宫媗所说之?事江肆也并非没有想?过,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刻,慕挽辞看到亲弟心软,背刺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她有所准备。
可面前的南宫媗…她同样也不?是十分相信的。
毕竟南宫家不?是南宫媗掌权,未来之?事也是难料。
“郡主放心,南境之?事本?侯有数,绝不?会辜负郡主的信任,同盟之?约也不?会忘。”
同盟之?约这几个字完全的刺激到了南宫媗,她此刻想?要提醒江肆绝不?是因为同盟之?约,而是…
南宫媗眼睛发红,不?解气的瞪着远处的慕挽辞对江肆说道:“你?…你?不?知好歹,我分明是怕你?被慕挽辞蒙蔽了双眼,才提醒你?的。”
江肆已经说的清楚,南宫媗却还纠结在?慕挽辞的身上,当下也有些无奈,说话更重了些:“郡主,您身份尊贵,可本?侯内宅之?事怕也不?是您参与得了的。”
南宫媗闻言冷哼了一声,双手环胸幽幽的说:“温柔乡虽好,可也是掺了毒的。”江肆闻言脚步顿住一瞬,摇了摇头?离开了。
她这副云淡风轻走?远的样子,把南宫媗气的直跺脚,她本?来还想?要告诉江肆,世人皆因利而聚,利尽而散。
越国皇族如?此,南凉皇室也如?此!
只有权利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才是真的。
可现在?看来,没必要了,还是要让她摔疼了才知道的好!——
江肆不?知道她作何想?,离开便径直走?到了慕挽辞的面前去,笑着解释:“南宫郡主与我聊起淮城之?事。”
“那里有叶婵和程璞守着倒是安全,不?过慕泽晟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派人去南境巡查了。”
此事江肆并没有想?过要瞒着慕挽辞,甚至还想?看看她如?何作答。
她刚刚说话时,慕挽辞的眼神还看着南宫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提起慕泽晟的名字时,她才回神。
思考了一番才问江肆:“侯爷为何不?直接反了?”
这个问题,不?止慕挽辞,怕是苏洵叶婵等靖远军们也想?问江肆,只是她们不?敢。
至于南宫媗嘛,是急脾气的想?替她做主。
所以如?今被慕挽辞问出?来,江肆倒是有兴致聊聊。
其实她的想?法极其简单,就是说了怕人不?信。
她望着灯火辉煌的夜市,眼神变得柔和,看向慕挽辞也是笑着的:“此战必打,早了晚了又有何妨?”
“再说起兵造反风险很大,北境百姓再想?过个好年,也不?知会是何时。”
她说完之?后,慕挽辞停下脚步,微微诧异的看向她。
很显然,慕挽辞就没信她。
她转过身去,盯着慕挽辞的脸看,轻声的说:“慕挽辞,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信。”说完便也不?再看慕挽辞,而是看向天空盛开的烟花——
晚饭吃的早,回到的侯府的时候江肆肚子有些饿了,她拍了拍慕挽辞的肩膀问她:“听说上京有一种铜火锅,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带到北境来?”
她语气轻松极了,慕挽辞并不?适应。
打量着她的脸,见到她眼中是真的期待,便点点头?:“有。”又吩咐知渺:“你?去把铜火锅,食材准备好。”
外面寒冷,可屋里的地?龙却很是暖和,煮上铜火锅更是惹的外袄都穿不?下,江肆脱的只剩下里衣,盘着腿往铜火锅里面下肉。
肉煮好之?后,江肆先吃了一口,嚼了嚼咽下去才说:“北境的牛肉很有嚼劲,公主可否能吃的惯?”
慕挽辞看着煮好的牛肉,瞥了瞥眉,未等开口江肆便直接把刘金喊了进来。
“公主殿下喜欢软烂的肉,你?去湖里捕些鱼,让厨娘片清理好送…”
“侯爷无需大动干戈,北境天寒,又是深夜。”江肆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慕挽辞打断,她顿住之?后看向刘金。
刘金躬身说道:“明日本?是准备做鱼,今日下午刚刚捕完,现下还在?庖厨养着,鱼肉鲜美,可要为长公主殿下准备些?”
“好!快去准备些,记得把肉片的薄一些,更鲜嫩。”江肆笑着说道,又抬手往锅里面放牛肉。
北境的牛肉肉质确实劲道,牙口不?好的还真是吃不?下。
好在?江肆也喜欢这样有嚼劲的,吃的很香。
快吃药半饱时,刘金带着厨娘赶来,把鱼肉放到桌上,江肆才把筷子放下,为慕挽辞的放下鱼肉片。
“鱼肉鲜嫩,你?尝尝看。”
在?铜火锅里面涮鱼肉慕挽辞还没试过,不?过她也知道北境冷水鱼鲜美可口。
慕挽辞蘸着料汁浅尝了一口,江肆便放下筷子等着她的回答。
“甚好,入口绵软。”慕挽辞说着还拿起公筷,夹了一口鱼肉递到江肆的嘴边,让她吃。
江肆想?也不?想?抓住她的手就把鱼肉放进了嘴里,囫囵吞下后才说:“好吃!”
嚼完咽下肚时,江肆才注意到身边的人,知渺刘金还有厨娘也都看着她呢,她也不?扭捏,笑着说:“公主喂的鱼肉,更是鲜美。”
直到看到慕挽辞不?自在?,江肆才松了口气,若是此举只显出?她来,岂不?是输了?——
夜晚,江肆留宿在?了南院,此处地?方不?小,慕挽辞等一众人住在?这里不?比北院杂役多,所以比之?北院更显安静。
两?人分开沐浴,慕挽辞慢些,江肆便先回到了屋里,脱下外袍等着慕挽辞。
而这时北风四?起把书案上的纸掀翻了许多。
江肆见状便弯腰去捡,却没想?到被纸上的字吸引了注意力。
越字。
通篇的越字。
江肆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越国,可隐约又觉得不?对劲,她觉得更像是上次慕挽辞嘴里不?停喊着的人,叫阿越的那个人…
看了片刻,江肆便收起了纸张,这时慕挽辞也正好推门?进来,看到她蹲在?地?上拿着纸时眼神怔忪,随即有变的不?悦。
只是不?悦一闪过儿,若不?是江肆一直盯着她看,怕也发现不?了。
她把纸规矩的放在?书案上,解释道:“起风了,这些纸张都被吹掉…”
“无碍。”慕挽辞淡淡的说着,跨步向江肆走?过来。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坐到了床榻之?上。
信香萦绕,江肆逐渐有些不?适。
被反向标记的作用又开始了,她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有些不?愿意就此下去。
或许是刚刚看到通篇的字,亦或者是看到慕挽辞的眼神。
总觉得,此事并没有如?此的简单。
可慕挽辞却主动异常,直接勾住了她的脖子伏在?了她的身前。
呼吸间都是淡淡的雪莲香气。
正是被标记之?后反应强烈的时期,江肆头?脑还算清明,后颈却已经开始不?断的叫嚣着雪莲香了。
方才疑虑之?事逐渐抛之?脑后…
慕挽辞的动作大胆到让她无法思考,两?人一个身中毒药,一个被反向标记,对彼此的抵抗力几乎都没有。
所以她又一次…被反向标记了——
深夜的地?龙还暖和着,江肆衣裳被褪到肩膀处,慕挽辞身披薄纱,却丝毫没有凌乱的迹象。
灼热无力是江肆的感受,不?过慕挽辞脸颊绯红,却更像是很累,更…
连续两?次的咬,江肆的后颈又疼有不?舒服,慕挽辞懒懒散散的窝在?床榻的角落,江肆伸手把她捞了过来。
不?服气的说道:“公主如?此,臣也该还回来吧?”
慕挽辞转头?看她,眼神平静无澜,像是把之?后的一切都想?好了,做好了准备。
江肆便也不?再犹豫。
她问过蓝韶了,不?临时标记或者永久标记也是有办法让她摆脱,雪莲香气的控制。
甚至连反向标记都算不?上,轻轻的含住慕挽辞的腺体,只需时间久一点就可以。
慕挽辞的眼里噙着泪水,江肆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意。
因为方才她就是这样被慕挽辞欺负的。
慕挽辞的后颈还能闻到除了雪莲之?外的淡淡药味,所以江肆没喊太用力,轻轻柔柔的。
但也更磨人。
慕挽辞眼神迷离,江肆嘴角噙着笑说:“公主,臣有一事不?明。”
“何事…?”慕挽辞颤着音问她。
江肆没直接问,而是顺着她的下颚吻,下去,在?她被迫抬起脖颈时才问:“臣想?知道,阿越是何人?”【请收藏南瓜小说 ng8.cc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