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服侍千代回城休息后, 随着寝殿的灯光暗下，与负责守夜的暗卫确认好工作，泉奈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里面已经有人, 斑睡在他卧室的床上, 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 顶上的吊扇呼啦啦的吹着, 在晚秋的夜晚更显寒凉。
泉奈：“……”当初买大一点的床是正确的。
兄长大人根本不会有注重弟弟隐私的自觉。事实也是如此，别说泉奈才十二岁，他就是二十二岁了在斑面前也跟当年需要自己喂奶换尿布的小屁孩没什么两样。
斑揉着眼睛坐起来说道：“你回来得好晚啊。”语气里是浓浓的怨念。
泉奈熟练的道歉安抚完这位兄长，也没询问为什么对方跑到自己房间来睡。拿了睡衣，快速洗了个热水澡的泉奈又走了回来。
斑往床内侧挪了挪，让出个空位，等泉奈躺下后，给他盖好被子, 单手撑着下巴支起上半身，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弟弟。
可能是因为斑的视线太炽热了，泉奈根本睡不着，只能说：“哥哥, 如果不想睡的话您可以回自己的房间。”
他们的房间是相邻的，就隔着一面墙。
这个小院子只属于他们兄弟二人，田岛则是在隔壁的院落。兄弟俩都不是那种喜欢别人贴身伺候的人，院子里也就只有族人定期来打扫。
但因为泉奈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城内, 所以斑的用品会更多, 留给泉奈也就只有一个小书房和卧室。
这些都不是重点, 而是斑再这样下去他就没法子好好睡个觉了。睡眠对社畜还是很重要的。
斑已经完全清醒了, 他道：“你今天不对劲。竟然没有训练。”
每次弟弟回来，、不管多晚都会至少特训一小时才睡下。这么不正常的现象让斑想不察觉都很难。
泉奈没有睁开眼, 而是道：“斑哥不也是一样吗？不会无缘无故跑到我卧室来。”
“因为屋子里有泉奈的味道，会让我静心。”斑如此道。
泉奈睁开半只眼，看着头顶上依旧在呼呼转动的吊扇，不由得沉默。
——那您火气真大啊。
无奈之下他只能起身去壁橱又拿了一床被子铺好，对不满的斑道：“预防感冒。”既然不能关吊扇，那就只能盖多一层被子。
斑不觉得冷，两床盖下来让他出了点汗，他现在火气特别旺。看泉奈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毫无打扰对方自觉的道：“柱间那混账是不是和千代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是的，在私底下斑是直呼千代姓名的，倒不是不尊重，而是他懒得用敬语。反正只在弟弟面前这么称呼，他才不担心被人举报。举报也没事，他偶尔在千代面前说漏嘴，对方也没纠正他的称呼。
在礼节方面千代有自己的理解，只要真心效忠于她，小细节方面她不管。
泉奈：“不知道，王屏退了所有人。不过……斑哥，他大概是回不来了。”
他以为斑会吃惊，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斑对柱间的友情有多么深重。却不想斑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泉奈坐起身，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兄长。现在反倒是他觉得这个哥哥不正常了。
斑神色如常：“早在出事的那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之前听过一些传闻，他总找人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但千代和你那边都没什么反应，我也不好说什么。”
顶多就是私底下让对方收敛一点，但柱间的脑回路很奇特，压根就没明白斑在警告的是什么，没说两句自己的思维又被带跑，就属于无效告诫。
斑知道千代对国内情报的掌控力有多深，国内不仅有忍务局，还有一个专门负责给千代收集情报的特报局，里面有不少奈良家的人。
所以她应该早就知道柱间私底下和其他忍者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早在被封为将忍的时候田岛就特别叮嘱过斑，让他谨言慎行。将忍是荣誉，是地位的象征，但正因为这个位置太高，凌驾于众忍之上，才更容易招惹是非。
斑虽然好骗（？）了点，该懂的还是会懂。和千手柱间那个能将族务一窝蜂丢给弟弟自己落个清闲的人不一样，斑在族务这块还是很上心的，毕竟自己多做一点，年幼的弟弟就能少操心一点。
加上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和人解释跟相处的人，谨言慎行什么的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行？他基本每天都在做特训和协助父亲处理族务，偶尔还要陪千代喝茶看风景。
言？他懒得和不在意的人多说半句。
知晓一切的千代都没什么表示，泉奈也没有提醒过自己，加上柱间又是个说不通的人，所以斑就放下了这件事。
在柱间当着千代的面说出那番话后发生的事情，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也没什么不好接受。
斑：“他确实需要一个教训……”但回不了国这一点还是有点在意。“他果然说了一些很不该说的话吧。”难道还能有他不知道的更离谱的发言吗？
泉奈有点无奈：“还做了不该做的事。不是死了一个安达伊田吗？”
斑这才记起还有这么一个死人，撇嘴说：“和他并称为将忍真的好掉价。幸亏他已经被撤掉了。”
被一个视为朋友的人给算计，被一堆视为朋友的人合起来算计……觉得‘柱间的朋友’这个含金量也大大缩水了。
就算不是将忍，作为忍者被亲近人算计成这样也很丢脸。安达伊田又不是他父亲或者扉间，这么毫无防备，落到这个下场纯属活该。
朋友？只有地位和实力相当的人才能成为朋友，条件相差如此悬殊，又是上下级，掏心掏肺的结果就是这般惨烈。
反正斑觉得柱间这回干的事实在是太拉了。在他心目中的智商榜，千手柱间的名字又得往下甩几页。
泉奈：“……”他终于意识到不该和自家哥哥说什么政治。
比如王殿老早就有将柱间驱逐出国的决定，这次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人格魅力强到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会叛国的人，留在暗潮汹涌的国内确实是个隐患。尤其对方没有自己是个政治白痴的自觉，读不懂国内的风向，加上实力又这般强，合起来造成的杀伤力足够让这个国家大受影响。
泉奈很清楚太平国内部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团结，他们自然能够凝聚在一起一致对外，但对内照样斗得你死我活，这两者同时存在并不冲突。
毕竟利益驱动人心。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斑没什么政治素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反正柱间能犯的错误，自己哥哥没有那个条件去犯。
泉奈问：“斑哥，上次父亲不是让你负责教导一下族内的孩子吗？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啊？能有什么困难。”斑觉得自己被小看了，非常自信的说，“第一天有几个迟到的，还跟我狡辩什么作业太多了晚睡才会晚起，我当场就抽查他们的作业，那忍术也练得不怎么样，被我指出一堆错误之后就没人敢迟到了，都很听话。”
他重重的点头，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得意。
“作业太多，赖床……”虽然之前有听族人抱怨过孩子变得懒散了，但每次听到时依旧会觉得不可思议。
这才多久啊……
从投靠王殿到现在还不到半年时间，宇智波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族里哪有孩子会能理直气壮的用‘作业太多’来为自己辩解，不都是乖乖的埋头特训生怕自己被落下吗？
他沉吟一会，说道：“斑哥，如果有遭一日你和柱间大人在战场上碰见，不要余力……至少别太明显。”
斑掏了掏耳朵道：“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会对他放水？”说着他还有几分期待的搓了搓手，“要不是看在千代和他有话要说，我早就上了。”
千代清空了千手聚集地等待这小子，他也在外围等着是不是有机会能上。
“和其他人打来打去没意思，都太弱了。柱间可不一样。”他现在对手就这么两个，一个不能打，一个……现在已经可以打了！
泉奈深吸口气，抓起被角重新躺下。躺下几秒又忍不住的坐起身说道：“以后谁跟你说什么话，你都要回来告诉我。如果我猜的没错，明天又会有事发生。”
斑：“怎么这几天这么多事啊，人都被赶出去了，他们还能搞什么事？总不能想对千手下手吗？想得未免太美。千手可还有个扉间呢。”就算没有扉间，宇智波也不可能对千手放任不管。
看不惯千手是一回事，但大家都是建国前就投靠的家族，不用想都知道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他们天然就跟后来投靠的家族不一样。
千手如果被斗下去了，宇智波也不可能会好。再者说了，他们两家可是有‘万花筒写轮眼’和‘木遁’这种事关家族未来的存在做联系，泉奈的万花筒还需要扉间的木遁来调和，扉间现在还没发明出来呢。
斑觉得如果真有人不识趣到这个程度，那他这个将忍也不是吃素的，高低得让他们认清现实。
泉奈语重心长的道：“总之，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你都别管，听都别听，做自己的事就好。至于你担心的那些事，放心吧，他们不至于胆大包天到这时候朝着千手下手。”
一群集合在一起的弱者，他们很清楚得罪了一个就不能得罪另外一个。
泉奈：“从长远来看，这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我猜王当初之所以会让忍者来负责处理国务，不单是为了让忍者意识到普通人也有他们发挥作用的地方，也是为了明天会发生的事情做准备。”
斑，一脸问号。他觉得泉奈在说着什么他不懂的东西。
泉奈：“以前的忍者过着颠沛流离艰难求生的生活，能够有一个稳定的环境自然是乐意的。但人心是贪婪的，也是图安逸的，内部已经有两位凌驾于忍者之上的强大将忍，会让一些实力弱的忍者降低积极性，甚至想着转职不再当忍者。而处理国务这种事，也让他们看到了这个方向，就算以后不能担任文职，商人、工匠、技术员……他们有着比普通人强得多的优势。再加上柱间大人之前说的那番话，有人会觉得不服气，也会有人认可并信以为真。
“柱间大人被驱逐，相当于外部有了一个劲敌，而如果柱间大人建国，内部也会有人想要离开这个国家追随他。”
这个可能性很大。千手柱间捅下的篓子可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但好在少了个将忍之后，至少让国内一些天真的忍者感觉到压力，不敢再像以前一样摆烂。
泉奈看向了脸色黑沉的斑。
在听到有人会自愿离开太平国追随柱间后，斑恨不得将那些人揪出来全部宰了一劳永逸。
但是泉奈有着不一样的看法：“我觉得王会允许这些人脱离这个国家，因为这是一个最佳的，将理念与这个国家基调不合的忍者剔除出去的机会。这是一个考验，留下来的忍者凝聚力会比以前更强，一次性就能大大缓解内部的压力。而接下来，应该会细化忍者的考核，给予更多忍者向上发展的机会，激励他们积极性。到时候应该会涌现出不少出头的平民忍者。”
斑听得很认真，他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钟，才道：“也就是说，这才是那个人会选择死在柱间手里的原因吗？”
其实他也思考过为什么安达伊田会选择牺牲自己给柱间套上这个污名，他又不是什么大忍族出身，甚至家族连个正经的忍族都不算，他一死，家里就剩下一个有天赋的妹妹是忍者。
“——这是对太平国有利的事情对吧？”斑盯着泉奈的眼睛问道。
泉奈重重的点头：“时代已经改变了，斑哥。王能够这么快的发现问题，在统一之前就想着一次性将风向扭转，就算这样确实会损伤到大忍族的利益，但不会有大忍族在这个时候敢说不。”
因为千代已经给了他们不少好处。早在给大忍族分派实权官位的时候，估计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
现在一切都才刚刚开始，这时候改革的时机是最好的，若是过个几年或者十几年，等大忍族彻底站稳跟脚深入各行各界之后，想这么顺利的改革就不容易了。
泉奈：“大忍族天然的利益会变薄，小忍族和平民忍者拥有公平的机会，加上强制所有拥有查克拉的孩子入学的忍者学校，等过些年以家族为单位的忍者很可能会被步步瓦解。但是……我认为这绝对不算是一件坏事。”
他的眼睛很亮，就像在发光：“斑哥，你与我所期待的未来，真的会在王的手里实现！若干年以后，不会有什么XX家的忍者，而是太平国的忍者，大家的利益会集中到国家层面上，那么很多现有的根深蒂固的矛盾也会随之瓦解。”
乍一看对大忍族不公平，但对于所有的忍者都是一件相比之下公平公正的事。是对以个体为单位的忍者而言有利的事。
“所以……”斑又问了一次，“这是一件对国家有利的事情对吧？”
再次得到泉奈的肯定之后，斑躺了下去，拉着弟弟一块儿躺，闭上眼睛大声的说：“那就没问题了！下次见到千手柱间，我会把他往死里锤！”
——反正那小子没那么容易死！
第92章
宇智波斑的情绪向来是挺稳定……呃, 在这方面很稳定，他人生最重要的人（泉奈）和誓死追随的理想缔造者（千代）都觉得驱逐千手柱间是一个正确的决定，那他就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他其实也觉得千手柱间有时候挺难搞的, 因为他提出的一些理念和千代的不一样, 就算是斑都看得出来, 千代有意将忍者固定在‘军人’这个阶级里, 但并非是绝对强制，从现有的政策可以看出来以后应该会放宽。
但最起码现在不应该放宽。因为忍者长达千年的生活习惯和特有的文化，加上与普通人的分开管理，想让他们一下子融入进普通社会是不可能的，这期间需要一个缓冲期。
而且忍者确实天生就比普通人要强，在前期就直接放开的话，普通人生存的空间就会被压缩。
斑的理想是世界和平，这个和平里自然不会只包括忍者, 也有普通人的位置。理由很简单，因为忍者离不开普通人。
他看得很清楚，普通人就算没有忍者，他们也有武士来代替忍者的角色, 但忍者不行。忍者融入普通人世界只会被同化，最后可能连忍者都会成为过去。
可失去力量这种事，又是斑所不能忍受的。他很强，自然不乐意失去这份强大最后变成普通人, 而且就贵族们对忍者的态度, 一旦忍者势弱得到的肯定不是和普通人同化, 而是被无止境的灭族。
现在, 千代选择消灭贵族，放权给忍者和普通人, 重新建立制度，让两方频繁的交流，在渡过这段互相了解的时期后，才能提后面放宽的事。
如果按照柱间的想法，前面就直接放宽，那这个国家的走向就会扑朔迷离……至少在斑眼里，他看不到这个走向的未来。
而千代按部就班的做法，斑是能想象到未来是什么场景的。
未来忍者会成为守护世界的力量，不管是对抗大自然还是对抗类似尾兽这种不知道怎么出现，不知道会否再次诞生的特殊造物，又或者是维护世界的稳定……他这些都能看到。
他也能看到普通人也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方向，他们会习惯与忍者共同生活在一个国家，将忍者视为与自己无异的人类。
‘……原来忍者大人是这样的啊。’
有一回上街买东西的时候，斑听到一名路人这么说。他以为是说自己，才发现对方说的是一名从屋顶跳跃而过，不小心踩到一根钉子脸色大变的下忍。
那名路人笑着说道：“还以为忍者都是青面獠牙，动不动就杀人。但其实他们也是要吃饭、会笑、会结婚生子、买东西会给钱、受伤了也会觉得痛的人呢。”
斑：“……”他当时想着这名路人到底把忍者想象成什么东西。
人生来就是要吃饭，会哭会笑知道痛的好不好！而且他觉得这句话很莫名其妙，因为这种理由得出‘原来忍者是这样的’，合理吗？有逻辑吗？
可对路人来说，似乎不需要什么逻辑。对于普通人来说，只要不用日夜担惊受怕，能够安生过自己的日子就已经很满足了。哦，还有识字。
千代开了一些免费的识字班，但只有工人才能去识字，他们学得很卖力，都想着学好了回家教给自己的家人。
——向往安定的那颗心，和忍者也是一样的。
那么拼命的执行任务，就算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守护族人，不也是为了能够让族人能安生过日子？而这个‘族人’变成‘国家’，也没什么问题吧。
第二天，一夜多梦的斑无精打采的醒来，他今天起得有点晚，已经六点半了，但泉奈已经消失无踪。
摸了摸他的枕头，嗯，还温热的，那看来是刚走不久。
斑刷着牙，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柱间那个混小子现在是在哪里？
他一般没什么事干，所以自由时间很多，因为千代没有召见他，又不想训练，就只穿着一身休闲的黑色和服，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
……也不算是街上，因为他逛的路在外城，外城是工作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公职人员和忍者都很忙碌。
他打着哈欠，耷拉着眉眼的沿着铺好的石路走着，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斑大人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呢。”
斑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下意识的回答：“烦透了，满脑子想着怎么把柱间宰了，他是小强吗？那样都没死……”
偏头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鹿鸣。鹿鸣坐在轮椅上，身上依旧打满了石膏，只有头是能自由活动的。而她身后还有十来个人。
斑：“……”不得不说这阵仗比他这个将忍还拉风。
似乎看穿了斑的心思，鹿鸣双眼瞬间就红了，咬牙说道：“羡慕吗？羡慕我现在就跟王请辞，让给你。”
斑想到对方头顶的三个头衔——文教部、司法部、经济部……好家伙，都是一听就需要和文字打交道的工作。
斑自己也喜欢看书，不过看的只有跟忍术封印术之类挂钩的书籍，闲书一概不看，更别说让他处理什么文字工作。
于是他直接忽略对方的话，问道：“三·部·长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王给你放了两天伤假。”
是的，两天。
为什么是两天？因为忍者除了有兵粮丸这种后勤利器之外，还有医疗忍术这种存在。鹿鸣当日受的都是物理伤害，两天的时间够她恢复七、八成，剩下的等慢慢痊愈就好。
鹿鸣听到这个就伤心，她吸了吸鼻子，左边的堂哥很是熟练的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右边的一名秘书则是打开水壶盖子给她喂了蜂蜜水。
还有人专门给她拍胸口。
斑：“……”羡慕吗？不羡慕，带伤上班换的。
鹿鸣哽咽着道：“我是不想休假吗？但除了我自己，其他人的脑子都信不过啊，他们就是一群猪，不，猪脑袋都比他们的好使……”
她身后的部下齐齐点头赞同，乖巧无比。
斑：“……”嫉妒？比较嫉妒她身后的部下，被骂一顿就有全能上司带头高质量干活，可太舒爽了。
斑注意到她身后的人十个有八个没有查克拉，就猜到她是在带新人了。
奈良鹿鸣很难受，她自然是想休息的，想到自己受了那么多罪却不得不上班，心里可是太苦了。偏偏因为受伤的缘故，想弄个影/分身出来分担都不行。
她示意秘书将自己推到斑面前，深情的握住他的双手：“斑大人，下次见到千手柱间的话务必朝他的肚子狠狠来一个五脏六腑全移位拳。”
说归说，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眼角还要跟着抽，好在他也没傻到问她是不是眼睛抽筋了，而是甩开她的手冷酷的说：“别碰我。还有，别想命令我。”
就差说‘你算几根葱’。
鹿鸣：“……”还有没有一点共患难的队友情了。她深吸口气说道，“好的我决定了，将您开除出我的择偶名单！”
斑：？？？
他一脸古怪的说：“你竟然还有这种名单？还有，我宇智波家的男人不入赘。女人也不许出嫁。”我们家的肉全都是烂在锅里，只进不出的懂不懂？
鹿鸣：“我知道啊，当初会将您列入名单是因为您是将忍，地位比我高，实力又强还有血继限界，嫁给你的话我可以直接脱离这个破家族过上将忍太太的高质量生活，到时候不是生孩子的路上就是带孩子的路上，就不用工作了！”
她很是认真的说：“宇智波家的崽都是高敏感儿童，需要更多的爱，要花费全部的精力在带崽上面，我又是个溺爱过度的崽崽脑，不24小时看到孩子就吃不下睡不着，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斑，斑怜悯的摸了摸她的脑壳，叹息道：“为了不工作，你也是真的很拼了。”手转而用力的拧着她的脸颊，额冒青筋的说，“谁允许你擅自将我想象成工具人，给我在岗位上干到白头再猝死吧，三部长！”
他宇智波斑就是单身一辈子，也不会成为这个臭丫头的工具人的！
“嘶——”鹿鸣倒抽口凉气，“好阴毒！”这是哪里来的毒夫！
鉴于宇智波斑的诅咒过于骇人，奈良鹿鸣当场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将对方从择偶名单上划去，还给斑确认了一遍。
看到上面还有个千手扉间的姓名，他抢过来翻了翻不爽的道：“没有千手柱间我理解，为什么没有泉奈？”你竟然敢嫌弃我弟弟！！！
鹿鸣：“因为泉奈大人看起来就是会和工作结婚的类型，但您提醒了我，您才是那个没人要的。”抢过了小本本，把泉奈的名字加上去。
对‘没人要’这个评价不置可否的斑，看到上面多出来的泉奈的姓名，才满意的点点头道：“那你继续去想嫁给我家泉奈的好处吧。”
斑这回就来了精神，双手抱着后脑勺大摇大摆的撇下鹿鸣走了。鹿鸣翻开小本本，在泉奈的姓名下面写着——踢出名单原因：有个不靠谱的大伯，容易正正得负。
她这样的聪明人万一生出个斑这种性格的孩子，那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鹿鸣身后的堂哥看到了，内心是一阵沉默。
——算了，起码斑大人表态了不会对柱间大人留情，现场还有这么多喇叭可以宣传，这一趟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还有，脑子族长竟然想靠寿退社脱离家族拒绝工作，这可不行，是时候召开三族会议了。
嫁什么人带什么娃！想要男人我们可以给你娶一打啊！带孩子有我们负责带啊！想摆烂，做梦去吧！猪鹿蝶的美好未来就全靠您了好不好！
第93章
狭长的小窗洒进的条形光斑照亮半边牢房, 也照在千手佛间的脸上。他盘坐在地面上，双手插袖闭目养神，而他面前则是与他住同个牢房的五长老千手冢。
千手冢愁眉苦展, 时不时的叹气, 末了终于忍不住的询问：“族长, 您决定好了吗？”
他是不想打扰佛间的, 但对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足足一天了，从昨晚柱间杀人的消息传来之后，他不吃不喝雷打不动的维持这个坐姿。
千手冢倒是不担心对方会饿晕或者气坏身体，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受过，像这次……好吧，这种还是第一次碰到。
千手佛间缓缓睁开眼，说道：“铺纸吧。”
千手冢连忙向守卫要来纸笔，虽然说是坐牢但其实日子并不算难过, 只是不是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不然守卫都不会拒绝。
纸笔很快就拿来了，千手冢施了隔音忍术，才小声问：“族长, 您要写什么？”
“将千手柱间逐出家族，解除他和漩涡家贵女的婚约，让扉间履行。”反正两个儿子就相差两岁，换成扉间还和漩涡水户的年纪更合适。
千手冢张了张嘴, 细声说：“真的要把少族长……”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柱间, 如果真的将对方逐出家族的话, 那肯定就不能称为少族长了。
见千手冢一脸纠结, 佛间也明白他的心思。扪心自问，后者也就罢了, 联姻这种事向来是父母说了算，但前者……如果这是一个容易下达的决定，他也不会想了这么久。
佛间闷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千手和太平国。”他顿了顿，道，“王已经很照顾我们了，不然不会特地将我们保护在这个远离喧嚣的地方。连扉间都不例外。”
就算是佛间都很清楚，扉间在千代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当初她下令将扉间也关起来的时候，佛间就知道柱间这次捅的篓子太大了，连扉间都很可能会被波及。
而现在看来，他所想象到的还远不如现实造成的影响要大。
表面上只是死了个下忍，但不到一天时间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大半个国家，就足以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佛间叹了口气说道：“家族壮大有壮大的好处，同时内部问题也会增多。国家壮大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仔细想过，第一步我们就先走错了。”
千手冢不解。
佛间：“当初我们家族内部提议让投靠的忍者带来‘诚意’，看似是个快速扩大国土的好事，但也不可避免的会大量融入不同的忍者。这些忍者会认为自己对这个国家有功，肯定也会有一些居功自傲的人。王应该是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才会选择在大典上那么高调的收服六尾，打压一下那些忍者的气焰。但这么做大大抬高了王的威信，同样也会让这些忍者将目标转移到最先投靠的千手跟宇智波身上。尤其二族还出了颇受器重的扉间和宇智波泉奈。
因为二族原先关系不好，所以还能维持平衡，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要选择追随哪个得势的家族或者冷眼旁观。但是……现在二族因为木遁与写轮眼的关系而变得紧密，那对他们来说，我们二族的关系是牢不可破，即便是选择追随二族也只是捡一些残羹剩饭，对于有野心或者有上进心的人而言，他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说到这里，佛间将手里的笔一放，对愣愣的千手冢道：“加上柱间和宇智波斑的实力明显比一般忍者强一大截，摆在他们面前的未来，要么是接受碌碌无为的残酷现实，要么就是打破这种不可战胜的阻碍……本来还在寻求机会，结果柱间自己作死，说了那些不必要的话，反倒是让这些忍者的信念更为坚定。”
千手冢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道：“那、那王之前和柱间导演的叛国的戏码，是为了能够缓和这种矛盾吗？”
佛间一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他能安分点，和王他们一起顺利将一尾和九尾全部带回来，那还有点继续维持个几年现状的期望。但是……刚才送饭的时候有人给我塞了张三部长给我的写纸条，说那混账在王的面前说了自己那套理论，王就改变了主意。”
千手冢也是服气了：“他这下场也是不冤。”
虽然他认为王应该早就知道柱间私底下干的事情，所以才会用同时攻打风之国和降服尾兽来分散注意力，听说为了能够加入攻打风之国的队列，那些忍者们为了名额私底下可是打破了头。
没有两个最强的忍者抢功，对那些有进取心的忍者是个大大的机会。结果倒好……有些事情不通到王面前，她尚且还可以忍。直接在她面前大放厥词，要是不表态的话，那王的威信何存？
佛间：“定为叛徒，攻打风之国的计划中途破产，王估计是想给柱间最后一个机会。结果他也没珍惜，直接被个下忍算计了。这少族长你觉得还能要？”
千手冢用力摇头，往后面缩了缩：“还是让他待在外头吧。”是真的怕了。
继续留下来还不知道要整什么幺蛾子，王就算是再大度，也不是泥捏的。不，生气起来的时候可比传说中的尾兽还要恐怖。
佛间是真觉得这个破大儿不能要了，可既然王没有下令通缉追杀，那就说明王没有对他彻底失望。
那作为对方的父亲还能强求什么？他可没有那个老脸让王当做无事发生的，让柱间回国。
那怕是千手家也得被一块儿迁怒。好二儿用脑子打下来的十座城，他们千手一族还没住进去一天呢，再者现在的日子好过太多，谁还想回到以前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更甚至连那种日子都过不了，毕竟得罪了贵族，同时还得罪了有意统一天下的太平王。
“把他逐出家族，最起码能给外界一个交代，也能给王一个台阶下，要是什么都不表态，才是在挑衅王的威严。”佛间可不觉得真惹恼了千代，千手家靠一个扉间就能完全得到好。
利益总是动人心的。这回如果不想办法将千手家与千手柱间割席，那日后要面临的算计就不会少，估计到时候王都懒得替他们打点，那千手一族别说是昌盛了，衰落还差不多。
佛间很快就写好了信，让守卫帮忙送到千代案前。
不到五分钟千代就看到了信件的内容，嘴角不由得抿了抿。
——讲真，不是很懂你们大忍族的联姻。
比起柱间被家族除名这件事，千代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佛间能那么顺畅的将婚约转移到扉间头上。
要是等以后天下一统了，柱间回归了，那他见到漩涡水户岂不是很尴尬？两兄弟以后还怎么好好相处？而且为什么会自信的认为漩涡水户不会对未婚夫换人这种事有意见？
不过每个时代都自有它的规则，千代就懒得管别人的家务事。
“泉奈，你最近有什么心仪的女性吗？”
泉奈一脸问号的抬起头，看到千代随手递给他的信件，看完之后就猜到千代为什么这么问。
他只能说：“泉奈现在一门心思只有为王分忧。这些儿女之事，谈这个还太早了。”
千代：“那你以后有心仪之人记得告诉我，我给你们赐婚。啊对了，那个对象不能是斑。”说到最后，差点没笑出来。
泉奈：？
泉奈：？！
“——王！”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忍者们自然有不少小动作，但他们还没胆子直接捅到千代面前，千代也不着急，权当做没发现。
不过，接连半个月里，倒是出现了一些忍者悄悄离开国境的消息。千代对他们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嗤之以鼻，在听闻民间还流传着‘王忌惮千手柱间故意构陷’的消息时，才意思意思的让人下手打压一下。
如此，偷偷脱离国家的忍者就又多了起来。
千代也没让人阻拦，爱走不走，但凡是擅自脱离国家的忍者，全家族一块儿受累，有忍者的直接剥夺职务头衔，贬为平民，家人有公家工作的也直接撤销，虽然没有直接驱逐出国，但也变相打断了那些想两头投注的野心家的心思。
这样一下来，也是让那些蠢蠢欲动还来不及走的忍者不敢动了。
就在千代定好忍者升职细化流程的时候，倒是从漩涡家那边知道了一个特别的消息。
——漩涡水户偷偷跑出国境了。
跪在面前的漩涡族长连同一干担任公职的漩涡家人，一个个脸色灰败，如丧考妣。
漩涡芦名羞愧的道：“水户说若不是柱间体恤她恋家的心，让她多留在娘家几年，不然她早已是对方的妻子。虽然还未正式完婚，可在她心目中已经以柱间的妻子为自称……”
柱间被驱逐出家族，连千手这个姓氏也被剥夺。
“她自认已经是叛徒柱间的妻子，怎么能恬不知耻的继续留在这个国家让王与家族为难费心，还违反伦理嫁给扉间大人让对方蒙羞。她留下了一封信，要与漩涡家恩断义绝，说世界再无漩涡水户，只有叛徒柱间的妻子水户。”
也就是说她直接走了空子，当自己已经嫁出去了。现在丈夫被除族，那作为枕边人她也应该追随对方离开这里。
这下子，只需要让千手家补一张‘将柱间之妻驱逐家族’的宣明，两家都不会被连累。
面子上也算过得去。
千代看完了水户写的信，弹了弹信纸，感叹：“人才啊……”
虽然是冲动了点，但钻空子的天赋也很行，而且面子功夫也做足了。但凡谁看了这封言辞恳切以罪臣之妻的名义写的信件，也都只会唏嘘一声她忠贞不一、有情有义，还一腔爱国。
这种人，合该挖来做宣传部长，保准能把人忽悠得见不着北。
再者……上面还隐晦提了她会看住柱间让他不要一错再错……这就相当于跟千代表示她自愿去做监视柱间的探子。
千代有点心痛，她目光不善的盯着漩涡芦名，觉得他在暴殄天物。
第94章
漩涡水户今年才十一岁, 虽然生来有强大的查克拉和怪力，但在忍者学校开业之后，她并没有入学。
因为她生来就不是以忍者标准去培养的。在漩涡水户出生的时候, 涡之国才建立不久, 涡之国准备以一国公主的身份将其下嫁给千手家。
而同时, 漩涡家也请来了伺候过贵族的侍女和各种老师教导她作为一国公主的各项礼仪和附庸风雅的学识。
这本身就是一场政治联姻, 而涡之国之所以要这般培养漩涡水户，也带着其政治目的。以忍者之身建国，想要跻身真正的国家行列，那就势必要弄一些面子功夫。
在乱世之中，作为忍者之女能享受着公主的待遇，从外人评价之中也知晓了她一言一行确实是以贵女为典范。所以她不入学，只等着岁数到了嫁人，千代也不勉强, 在漩涡芦名来请恩典的时候，大手一挥就允了对方的愿。
反正忍者学校毕业年龄规定是十岁，十一岁也超过了。
但现在她知道错了。
一个才十一岁就有这种觉悟，还能将这么一件一般人听了就是胡扯的事情, 用书信的方式正当化，让人下意识忽略了这个年龄的小屁孩哪来那么多为人妻的觉悟。
千代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大才，她其实不缺什么探子，这段时间之所以允许某些忍者脱离国家投靠柱间或者另寻出路, 是因为她也要光明正大的往柱间和其他国家输出探子。
就连民间的‘千手柱间被王陷害不得已叛国’的传闻, 都是她派人去散播的。
一统天下虽然听起来霸气, 也不是没能力在短时间内做到, 但在这个科技还不算发达，各国之间有技术壁垒, 大国和小国生活水平都能跨越一个世纪的乱世时代，一下子将地盘全部打下来，要管理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离中央远的地方很容易就被野心家利用起来，还不如放慢脚步，等科技抵达一定水准之后再谈大一统的事。
况且放慢脚步也有一个好处——通过太平国和其他国家日渐拉开的发展水平做对比，那他国就会有人自动成为太平国的吹，吹到一定程度，就是起义叛变，她这边能不费力气的在最后摘桃子，不比损失自己的人手和财力要强？
名下的忍者看着是多，放在整个世界里可就不够看了。别人家的忍者死伤她不心疼，但自家真金白银养出来的忍者，伤的可都是她的心血。
想到这么一个岁数尚小，可以从头培养的大才就这么孤勇的一头扎到柱间那边去，千代就觉得心疼。
多么好的宣传人才啊，她还准备开个报局呢，如果多几个像漩涡水户这样的人才，能省多少事？能收高多少税收？
“漩涡芦名，治家不严，撤销土木局局长之位，停职停薪，回家面壁思过。局内事务由奈良榭先代为掌管。同时，各忍族未满十二岁的孩童全部送进忍者学校，以后未超过十二岁，不得提前毕业。”
她简短的下了命令，挥手让这群糟心的人先退下。
漩涡芦名松了口气，虽然到手的实权职位丢了，但比他来时想象的后果已经是好太多了。就是不知道这个面壁思过要多久。
不过他都这个岁数了，就当做提前退休也是一件好事——才怪QvQ
他是彻彻底底被自家宝贝孙女给坑了！
离开议政殿后，漩涡芦名沮丧的挥退了族人，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静静的……被套了麻袋。
漩涡芦名：？？？
意识到套他麻袋的不过是一群小孩子，他倒是没有挣扎，被套了麻袋之后也没人打他，而是往他身上砸臭鸡蛋和烂菜叶。
他听到有小孩子在嚷嚷着：“就是这个臭老头坑人！可恶，十二岁才毕业！谁要在学校里待那么久啊！”
“对啊对啊！没上过学不知道读书的苦！我明明都会了为什么还要上学！这样还怎么建功立业！”
“老师太可怕了，好多作业都做不完，竟然还要待多两年！太过分了！”
砸完后，漩涡芦名还没破防，反倒是一群小鬼自己哭嚎着捂着眼睛跑了。漩涡芦名扯掉了布袋，先是被自己身上恶心的臭味熏得难受，又看到地上那么多烂菜叶和臭鸡蛋。
他唏嘘道：“这可真是……奢侈啊。”
像以前哪里有人舍得将这些东西砸人，东西还没放坏就已经被吃光了。想到千代下达的延迟学生毕业的命令，再想到自家孙女的岁数……
漩涡芦名：王是觉得她年纪太小了容易做傻事吧，确实挺傻的。
他突然觉得十二岁才毕业还不够，起码得拖到十八岁！到能结婚生子的年纪才毕业！
另一边，柱间百无聊赖的在雷之国边境的一个小镇上徘徊。好消息是后面没追兵，坏消息是他没钱了。
虽然掏了扉间藏在家里的私房钱，但那点子钱……咳咳，刚进镇子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赌钱，他都输光了。
离开太平国之后他是两眼一抹黑，压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以前不管要做什么事都有人事先安排好，就算没有安排旁边也有帮忙出主意的人，现在……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嘛。
——‘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吧。’
千代是这么告诉他的，但柱间觉得这个指示太模糊了，他根本不知道从何干起。实现理想？他的理想是建立一个和平的村子，以此作为表率调和忍者们的关系，带动忍界和平。
那、那他现在要去建立一个村子吗？
可光是想都知道这很困难，毕竟天底下的土地都是有主的，就算是荒郊野岭也大多数有主，无主之地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更别说他只有一个人。
没钱又没人的，拿什么建村子。
总不能像千代那样直接打下一个城池占山为王吧？就算占了，他没有人手，迟早也会丢掉。
柱间很迷茫，迷茫得脑子转圈圈，肚子也在咕咕叫。他已经有两天没吃饭了，饿得两眼发晕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吆喝什么。
是一个码头在招苦力卸货。
柱间眼睛一亮，急忙跑过去排在队伍最后面，管事的人在筛选着合适的工人，看起来瘦弱没什么力气的不要，看到是女人也不要。
但有个女人就不依了。对方一把抡起管事的领子将人举了起来，黑着脸骂道：“凭什么女人就不能干，老娘力气比你这弱鸡强多了！你是在看不起谁！”
那管事和他身后的打手都吓到了，人群中也传来阵阵喧哗。
柱间前面的一个男人嘟哝着：“都怪太平国带坏的风气，我家的女人也开始造反了。”
这句话得到不少男人的附和：“对啊对啊，说什么太平国那边男的女的都能工作，工资还都一样，嚷嚷着让一家子都跑去太平国。”
“傻子才去的，我家那婆娘只是去给人煮个饭，赚到一点钱了回家都敢跟我大声说话，我让她给我找个衣服竟然让我自己去！反了天了！要真的去了太平国，赚的钱多了，那带孩子做家务是不是要老子去干了？”
“那女人谁家的？这么凶，我可不敢娶。”
柱间：“……”他有些发愣。
因为他觉得这种理论很奇怪，或许是因为他鲜少和普通人接触，不知道普通人的社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当这么多男人轮番骂起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可理喻。
——女人工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做家务带孩子这种事情什么时候变成女人的专职了？不是谁有空谁去干吗？
明明男女都可工作，同工同酬对普通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为什么有些男人会觉得这是一件坏事，甚至还骂起了太平国？
看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连一双好的鞋子都没有，就越发觉得不可思议。饭都吃不饱了，还想着在自己家里做个等人伺候的大爷，你们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可转念一想，他又想到了安达伊田等人。
就连千代颁发的那种明显是对所有人有利无害的政策都有人骂，那就难怪安达伊田他们会骂自己了。
这时候柱间悟了。他觉得自己那套理论不一定是全错的，只是分歧这种事情是难免的，与其去为反对这种理论的人伤神，还不如找志同道合的人！
他想到这里，毅然决然的……跟上前面的队列，去码头当苦力了。
他力气大，一次可以搬十袋。他旁边那个和管事吵过架的梳着两个包包头的女人，一次可以搬十二袋。
确认过眼神，是不认识的人。
确认过麻袋的数量……
女人：“呵呵，怂货。”
说完大阔步的往卸货地点走去，看起来轻轻松松的，没有半点压力。
柱间，柱间默默的给自己加了四袋，大步跟了上去，眼看着要超过了，那女人转为跑，柱间也跟着跑。
码头出现了一道奇景，一男一女的两个大力怪争抢着搬麻袋，来回没多少趟，搬完了。
领到了工钱，同时也遭到了所有码头工人的怒视。
柱间摸了摸鼻子，问旁边正在数工钱的女人：“我叫柱间，你叫什么名字？”
“阿水。”女人硬邦邦的回道。
柱间：“你肚子饿不？要不一起去吃个饭。”
女人狐疑的看着他：“怎么，对我有意思？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还有几分防备。
柱间看着对方那张满是麻子的，看起来岁数比他还大的脸，无奈的说道：“你是忍者吧，先把变身术去了再来说这种话。”瞎想什么呢，真男人才不需要女人！
第95章
阿水不肯解开变身术, 柱间也不勉强，而是问：“那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阿水瞥了他一眼说：“女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柱间：“如果你是男的我们可以住一间房，女的话就没办法了。”
阿水不可思议的问,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和你一起住？我们才刚认识吧。”
柱间疑惑的问：“刚认识怎么了？我们难道不是朋友了吗？”
阿水：“……”
阿水, 真实姓名是漩涡水户, 今年十一岁。她算是最快找到柱间行踪的人, 作为对方的未婚妻，虽然此前从未见过面，但也听说过对方很多传闻，乃至一些生活习惯。
她现在是无比的后悔，当初漩涡家搬进太平城之后就应该大方与对方相见的。
此前爷爷不是没提到这件事，不过是水户自己拒绝罢了。理由也很合理，虽然他们只相差六岁，但十七岁和十一岁, 外表看上去相差太大。
提前见面的话，见到才十一岁稚气十足的自己，很容易在柱间内心里留下深刻的‘这是个小鬼’的印象，这样即便是她以后长开了, 也很容易被对方当成小孩子对待。
她认为正常长久的婚姻关系不该是如此。但现在她后悔了，王七岁就能君临天下，她十一岁为何就会担心自己被小看？
——才见一面，长什么样什么背景都不知道就视为朋友？你的朋友标准是没有标准吗？！
想到对方十七岁就已经是将忍, 强大的人向来无畏, 水户在心里勉强说服自己未婚夫如此草率的交友行为。
虽然曾经是一国的公主, 但一个没被主流承认的忍者小国的公主, 和现在全族效忠一个大国是截然不同的。
以前的水户总会有一种国家不能长久的忧虑，但现在不一样, ，日子真的有在变好，好到让她真心的热爱太平国，不去留恋以前。
她暗下决心要看好柱间，于是她说：“不要这么草率，如果我是坏人怎么办？”
——你甚至还想着如果我是男的，和我住一个房间？真的不担心被半夜枕边杀吗？！
柱间恍然大悟：“对哦，那你是坏人吗？”没等水户回答，他又说，“可是我现在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对我使坏也没什么用吧。”
水户：“……”很好，还是个没有自觉的人。
她感觉到沉重的压力了。但无论如何，他们两个还是凑在一起，找了个破旧的小旅馆下榻，然后……开始了每日的搬砖生活。
是的，堂堂一个前将忍，还有一个大忍族娇养长大的贵女，他们在搬砖。但水户并不是没有目的的搬砖。
“再辛苦几日，包揽下码头所有的活之后，我们就该做中介，将手里的活分配给其他人做，自己拿佣金。”就算是忍者，每天干这么多体力活动也是会觉得疲累的。
而且做久了也没什么意义。加上他们包揽了所有重力活，其他工人就没活干，没必要断人生路引发众怒。
柱间听了，崇拜不已的道：“不愧是阿水，真是太聪明了。那我们是不是还要买个铺子开家店？我看别人都是这么做的。”其实他也厌倦了每天搬麻袋啦。
水户忍了忍没忍住的说：“……你闭嘴吧。”冷静又冷静不下来，凶巴巴的拧着他的耳朵怒吼，“现在兜里才几个钱呢，买铺子？你知道一个铺子多少钱吗？还有，早上给你的钱呢？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柱间痛得不行，但又不敢反抗：“还剩下一点，我就赌了一点点，没全输！”
“那看来是你钱太多了，兜里剩下多少以后我就每天给你多少。其他的全部存在我这里听到没！”水户再次吼道。
柱间抽噎着鼻子应了。
不应不行，钱放在水户这里他还能吃饱饭有地方睡，在他兜里那是一个小时都待不住。
码头经过的管事，看到这个场景是诡异的沉默。
——所以传闻是真的，这两人真的好上了？好勇啊，这个小哥。
一个是看起来干净清爽还能将一头长发保养得那么顺滑的年轻俊俏小哥，一个是满脸麻子大嗓门看起来就饱经风霜的中年妇人……你俩到底是怎么凑到一块的？
就算是傍富婆，那也得有个‘富’才行啊，你这还是工钱全上交？图啥啊！
与此同时，这一幕也被不远处的一个小打手看在眼里。
他昨天才找到柱间的行踪，先是对方找的工作让他先愣足了好一会儿，紧接着杀了一名浪忍打手假扮成对方混入码头之后，看到这一幕又是发愣了好一会。
——阿修罗的查克拉转世就这？
先前对方大杀特杀的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被驱逐出太平国之后，让绝可谓是大开眼界。
但好歹是等了这么多年的六道仙人次子的查克拉转世，对方要是噶了，谁知道下一个转世者要多久才会出现。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都是绝心中的囊中之物，原先他是属意从宇智波斑那边下手，但随着太平王的横空出世，他的计划不得已破产，还损失了一个受他控制的六尾。
眼见着三个当代最强者联合在一起，再任由下去别说是实现他的理想，就是自己的生存都成了难题，绝自然是不甘愿的。
但他没想到铜墙铁壁般的太平国他进不去，也无法搞事，千手柱间反倒是把自己作得被驱逐出境的。
一开始听闻他叛国的消息时，绝认为这不过是一种钓鱼的诡计。而且这个谋略太粗浅了，傻子都不会信。
可谁能知道千手柱间竟然被一群忍者坑了，坐实了叛变的头衔。
——太平国少了一个千手柱间，就等于多出一个巨大的隐患。
不仅绝想利用好这张牌，对太平国造成重创，就连各国的贵族也都蠢蠢欲动，私底下加大了搜寻千手柱间的范围。
不管被驱逐出太平国的千手柱间是不是还对那个国家有所留恋，只要他不属于太平国了，那能做的文章发挥的用处可就太多了。
绝思考着该怎么好好利用这张牌，视线顿时移动到了水户身上。
——查克拉很强大，散发一种讨厌的气味。
肯定又是和六道仙人的后裔有关系。如此就只能打消取代对方的主意。他虽然能吸收别人的查克拉假扮成对方，连忍者的感知能力都无法识别，但吸收来的查克拉和先天的查克拉总是不一样。
过于强大的查克拉，假扮对方很容易露馅。
那应该怎么做呢……
绝陷入了沉思。不由得目光转移到了镇长居住的宅子方向。
——要不怂恿对方建立一个国家吧。
但这里不行，离太平国太近了，越近越难以发展壮大。
绝很有耐心，他已经筹谋等待了上千年，并不急着一次性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就算是帮助对方建立一个国家，他也有耐心等到最恰当的时机。
而且，其实也不需要特别去等待。
他来的路上杀了一名从太平国逃出来的忍者，从对方身上得知——宇智波和千手已经联合。
宇智波已经知道木遁能够帮助他们弥补万花筒写轮眼的缺陷，而作为因陀罗查克拉转世的宇智波斑，很可能手上已经有了千手柱间的木遁细胞。
——轮回眼。
被称为能掌控生死的最强瞳术，只有因陀罗的查克拉转世者通过移植阿修罗的查克拉转世者的□□或细胞才能开启轮回眼，但想要开启也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而且太平国有意收集所有尾兽。轮回眼和集合尾兽的活都被太平国干了，如此，他就更不用急了。
他要做的，只是在宇智波斑开启轮回眼之前，利用千手柱间搅合得天下大乱，将太平王这个不知道从哪个星球来的外来者解决掉即可。
是的，绝认为名为千代的太平王应该是像上古时期来到这个星球的大筒木辉夜一般，也是来自宇宙的某个星球。寻常人无法感知到其中的区别，但绝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和磁场。
大筒木辉夜来到这个星球是为了抽取这个星球的资源来种植神树，那千代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星球已经是他母亲大筒木辉夜的所有物，他可不允许另一个外星人来抢夺。
想到这里，他又在心里骂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
就算他痛恨六道仙人一脉，但这个星球好歹是她母亲留下来的祖产，作为后裔查克拉转世者，竟然拱手让给一个外星人？
难道就不担心对方动作搞太大，把宇宙的大筒木一族引来吗？到那个时候，这个星球才是彻底完蛋了！
与其便宜一个不明来历的外星人，让对方用自己的能力再创造出一个区别于忍者的，同时又有超凡能力的种族来取代忍者，还不如和贵族们联合一起，扶持千手柱间，让他和对方打擂台。
等两败俱伤了，他自然会出来夺走轮回眼，解救母亲！
绝并不担心自己无法控制千手柱间。
人心叵测，风云变幻。只要协助对方建立一个国家，到时候国家就能反过来束缚住对方，犹如人偶一般随意的操纵。
第96章
白绒覆盖大地, 舞动的雪花像极了黑夜绽放的烟花，晶莹剔透的闪烁。入冬了。
这是千代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冬天，夜里悄然的降温, 苏醒的时候望眼是一片白茫。
她过着黑红色的长袍站在燃烧着炭盆的城堡阁台上, 望着自己的山河。
这个世界的冬天来得悄无声息, 她觉得要比自己原生世界的冬天要冷。
“火之国四季如春, 倒是从未见过这种曼妙的景色。”身后的日向结衣如此感叹道。
从小在火之国长大，她还不是很能适应这种寒冷，看到雪的时候也觉得很稀奇。
日向结衣出生日向分家，二十岁，白眼的造诣在族内也是数一数二。继水无月溪后，她也被调到千代身边作为近侍。
白眼的瞳术有天然的优势，有她在，再加上水无月溪, 即便不算上不露面的十来名上忍暗卫，这种阵容也足够算得上铜墙铁壁。
随着泉奈的成长，千代已经有意将他往相官的方向培养，忙碌起来的泉奈并不像以前那样会无时跟随在千代身侧。
被泉奈分担走大量的琐碎工作, 好处就是她现在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今天难得的在早上八点才醒。
千代问水无月溪：“水之国会下雪吗？”
水无月溪摇头又点头：“偶尔有，但不多。但雨季很长，溪觉得雪还没有水之国冬天的雨水冷。”
水之国的冷是一种植入骨髓的冷, 潮湿的气候让人的皮肤总有一种黏糊糊的不自在感, 就好像骨头都被水泡软了一样。
虽然那是小时候成长的地方, 但水无月溪还真不喜欢那种湿漉漉的天气。屋顶就好像是永远修不好一样, 总是能听到滴滴答答的不知道哪里漏雨水的声音。
千代点了点头，只是看向了远方。外城的公职人员急匆匆的在雪地里穿梭, 普通人自然而然的融入进忍者的行列之中。
随着发展的稳定，各个行政机构也迎来了大批普通人，逐步的取代基层忍者的工作。但执法机构还是以忍者为主。
将忍者从繁琐的基层工作中抽离出来，而忍军内部的组织管理纪律等标准也得到正规化。这种正规化是千代参考她原生世界现代化军队的标准，在这个基础上改良而成。
在出了千手柱间和之后一些忍者脱离国家的事件后，这种与忍者千年习性认知不符合的标准化并没有引发什么热议，更甚至连大忍族都积极的投入建设之中。
但与此同时，嗅到风向变化的大忍族除了加大对族人的约束和培养外，也比以前更积极于在千代面前表现。
这种军事标准化受创最大的是大忍族，影响力和实力越强，受到的影响就越大。虽说并不是坏事，但也会影响到他们原来基础上的利益。
因为他们的竞争者改变了。以前是与大忍族竞争，中小型忍族甚至是平民忍者对他们而言都是可有可无可以忽略的存在。可现在，就算是没有家族底蕴的平民忍者，也拥有广阔的上升空间。
一个大忍族如果不想被以前轻视的存在所超越，除了大力培养族内有天赋的后辈之外，就是要获取更多千代的信重。
日向结衣就是在这时候被日向一族推举出来的。在宗家也自行在额头刻下咒印之后，与分家的矛盾也在双方努力之下逐渐消退，达到彼此都算满意的结果。而虽然宗家也有更合适的人选，宗家还是将机会交给了分家。
可以说，日向结衣为了拿到这个机会，可是打败了无数的对手。
而她能担任的标准中，除了女性的天然性别优势和实力强劲之外，便是……
千代坐在椅子上，视线直白的盯着日向结衣大气艳丽的面庞。
水无月溪自然是美丽的，在水无月族之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但她的美就犹如春季的湖面一般，柔情似水。只要不刻意展现自己的实力，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怜惜。
但日向结衣与她的类型截然相反，五官大气端正，头发乌黑发亮，气质张扬飒爽，犹如盛开的牡丹一般神采飞扬。
千代喝了口茶，觉得自己的眼睛吃到了好东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身边有这么两个风格各异的大美人做近侍，她觉得空气都变清新，茶也变好喝了。
摸完鱼，也是时候干正事。回到议政殿，泉奈已经等候在那里。
摊在书案上的便是她要处理的工作。泉奈是很有分寸的人，虽然千代将一些可看可不看的琐碎文件都丢给他，但他在给出方案之后，还是会将之送到千代面前阅览。
不会因为自己现在权力大了，就私底下搞小动作。这也是千代不可避免的倾向这些忍者的原因。
忍者某方面的死脑筋，犹如天然植入的上下观念让他们在诚心奉主之后，就会以千代的利益为主要的考量方向。
如此，一些私底下无伤大雅的小龌龊和争权夺利，都是可以忽略的。水至清则无鱼，她还没天真到认为自己可以打造出一个人人没有私心的理想乡。
应该说，在她的思维里，一个没有私心的大公社会才是最可怕的，人是只有互相竞争才会进步的存在，社会和世界也是同样。
翻阅完泉奈批过的文件，让人分别下发到各个机构执行后，千代才打开了只有王才能处理的机密要件。
第一份便是千手柱间。
千代看到第一页上提起这个姓名，只觉得空气都变得几分香甜。看完之后，她缓缓的放下文件，笑着对泉奈说：“柱间果然不让我失望，他现在已经从雷之国大名那里要到了一片土地，正在着手建立自己的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的雷之国大名，竟然还提供了大量的前期资金。”
泉奈也跟着笑起来：“柱间大人确实是有本事的人。”
虽然偶尔脑子有点犯抽，但如果真的除了武力之外一无是处的话，千代也不至于会任由着他在国外无拘无束的游荡。
千代：“不仅如此，跑去投靠他的，从我国脱离前去投靠他的那些忍者，全部被他拒绝了。”
泉奈：？
这回他是真的吃惊了：“以柱间大人的性格，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吗？”
要知道里面虽然不乏一些想大树底下摆烂乘凉的人，但更多的还是实力不俗的投机者。
一些投机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选择抛下稳定的生活投靠柱间，毕竟之前千代的一些行为并没有做什么掩饰。
虽然太平国现有的行政机构里一些要职是由忍者担任，但只要稍微深入想一下，便能知晓这种情况并不会太过长久。
现在任由忍者做行政要职，是因为比起普通人而言忍者的综合素养要更高，且他们在天然上会更加忠心，毕竟背后都有家族老小。
但千代已经开始着手建立普通人上的学校，甚至要比忍者学校划分得更为细致，学科也更为复杂和专业。等以后这批人长成了，前头的忍者全部退下来也很有可能。
在意识到他们以后的出路基本会固定在军部后，总会有一些人想更前一步。甚至想着两手一起抓。
一个国家，和一个以忍者为中心的村子，在野心家眼中自然是不一样的。而且……
泉奈：“有些投机者认为，王不可能真的放弃柱间先生，对方建立起来的势力会在某一天又回归到您的手中。如此，他们也拥有退路。而且比起在国内，国外的环境更为复杂，在那边更有建功的机会，等并入进来之后，他们的处境也会比现在好上许多。”
算是另一种的另辟蹊径。
千代：“嗯，但他一个不留，全部都拒绝了。”
泉奈抽了抽嘴角：“其实不太理智。”
千代：“错了哦。”她对疑惑的泉奈道，“应该说，他这么做才是最聪明的。不管是出于对我乃至对太平国的打抱不平也好，还是出于实际的考量，一刀切的方式很适合他现在面临的局面。”
她勾起嘴角道：“估计柱间现在的处境不太妙，那只一直抓不到的小老鼠已经出现在他身边了。有意思，竟然学会了布置陷阱等老鼠作茧自缚，这种本事如果将他束缚在国内，反倒是表现不出来。”
千代并不讨厌柱间，虽然他们的理念不合，但大概方向是一致的。柱间虽然轴，但并非是真正的一根筋，作为管理者他容易心软，优柔寡断，但在有外敌的时候，他就是最坚强的壁垒。
谁也无法动摇他的意志。不管是实现世界和平，还是协助千代处理掉统一路上的阻碍，他都是那支最锋利的前锋。
千代：“不过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加上那只老鼠估计连自己都不知道掉进坑里，矜矜业业的帮一个随时准备将自己的产业打包送给我的人扩大地盘，卖力建设打通关节……做得越多，暴露的就越多，等知道真相的时候，估计会呕得吐血吧。”
固执己见也是一种好处。柱间这种行为能够获得两种解读，一种是他偏向太平国，另一种就是他内心深处排斥太平国的一切，所以太平国出来的忍者他也不要。
后面那种恰好就是贵族们想要的。而以贵族们善于钻营的心思，就算柱间表现出来的是第一种，他们也会自信的觉得自己能够让对方成为第二种人。
可偏偏他们都不会意识到，也不会承认，世界上真的就有轴如柱间的这种人。
这张打出去的牌，可比千代想象中的要好用太多。
第97章
泉奈见千代胸有成竹, 也就暂时按下心头的疑问，而是问起了柱间是在雷之国的哪里建立村子。
千代意味深长的看着泉奈，说道：“那地方你应该没什么印象, 毕竟你那时候太小了。”
泉奈：？
泉奈：？！
——不会吧！
千代：“如你所想, 是你们宇智波以前在雷之国的族地。”
泉奈瞳孔收缩, 一时半会估计接受不了这件事。虽说宇智波从雷之国迁徙出来后, 能带的全都带走了，就连祖先的尸骨也不例外。
但是——千手柱间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建立在哪里不好偏偏要建在我们宇智波的前族地！
千代抿了口茶说：“我猜他应该是想让斑有点参与感吧。毕竟他一开始想找的实现梦想的人选的斑。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总归是有点寂寞。”
泉奈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离谱，但想到柱间的脑回路向来是常人有人难以预料，只能忍耐着轻声说：“有毒。”
巧合的是，有一个人同样也是这么想的。这人就是现在化名为阿水的水户。
千代的情报网效率奇高，在她收到这个消息后，水户这边才从满脸笑容的柱间这里知道这件事。
“宇智波的前族地……”水户不可思议的道, “你是和宇智波有仇吗？我听闻你和他们这代的少族长关系挺好的啊。”
柱间刚从雷之国大名的府邸回来，与他一同前去的还有他的军师绝。这个军师是怎么来的，那就得从一个月前，他和水户还在雷之国的边陲小镇和码头工人抢工作的时候说起。
嗯, 过程不是很重要，反正是过命的交情……
绝是个长相奇异的男人，他的皮肤一边黑一边白，据说是生来如此, 被家人当成怪胎抛弃, 又因为有查克拉被卖进了赌场, 作为未来的忍者打手被残酷的培养长大。
当初他说起自己的身世时, 柱间对他是无比的同情。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想和自己做朋友的人，绝也十分重视柱间的感受, 而且非常赞同他的理念。
撇去这些暂且不提，绝听到水户的话之后就像是愣头青一般的冲出来喊道：“不许对柱间大人无礼！你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女人，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啊！”
水户对这个柱间吹和柱间脑残粉的态度可没那么客气：“一个身在赌场结果和客人商量好坑赌场，吃里扒外的家伙，因为事情败露差点被打死的家伙，更没资格说我。”
没等绝说话，柱间已经摸着后脑勺愧疚的对绝说：“抱歉啊，都怪我，明明你以前没被发现的。”
绝：“……”那当然是怪你了。
他一开始压根没打算用真身，但他用伪装之术假扮的人，一眼就被柱间看出有问题，信任是不可能信任的，还被紧紧的防备着。
接连用了三个身份，其中一个差点没被对方打死，如此他只能另辟蹊径，从对方喜欢赌场还有同情心泛滥这一点下手。
但他完全没想到，柱间能有那——么坑！
绝假装是赌场赚外快的打手忍者，和客人合作坑赌场的钱，赌场里面虽然黑，但也不是所有进去的人都会输钱，先给新来的客人一些甜头激发对方的贪心之后再下手宰，那是惯用的套路。
他只要和客人合作，让对方在转为肥羊之前离开赌场，保护对方能安全离开这个小镇就能拿到一半的钱，听起来是一个很好的赚外快手段对吧？
但是……
绝预料到柱间是个逢赌必输的人，这一点在他来到这个小镇没多久就人尽皆知。让对方赢肯定会让赌场的人察觉不对劲，到时候就是他施展苦肉计的时刻。
可没想到柱间他这么轴，在被自己找上之后竟然大义凌然的拒绝了他，非但如此，拒绝后他自己进了赌场，快把衣服都快输了前，还懊恼的说出绝的存在，后悔没有和绝合作。
嗯……最后两个人都被赌场的打手毒打了一顿。为了不露馅，事先收买打手的绝，还真的挨了一顿货真价实的毒打。
——他在世间活了上千年，还是第一次被这么打！
以前那次搞事的时候不是躲在安全的大后方，何曾被人碰过一根手指头！
好在柱间对他心怀愧疚，两个明明有能力逃脱却挨了毒打的难兄难弟在破旧的巷子里谈了很久的心，说得两人口干舌燥之后，绝终于混到了柱间身边。
此后的计划就是一帆风顺，反正地契已经在他手里了。
柱间看到绝这样护着他，十分感动并非常爽快的卖了他：“虽然选在那里是绝提议的，因为那个位置离太平国最远，周围地理位置和交通方面都很不错。但在听到是斑以前住的地方之后，我确实没有犹豫就定在那里了。”
绝：“……”他很想骂人，但这些天已经被坑过许多次了，所以他也有些麻木了。只是道，“我只是从实际出发才选定那里，因为雷之国对那片区域的掌控力很低，周围还有一些忍族，要建设村子的话，那里有天然的优势。你们也知道的，我从小在赌场长大，是认识你们之后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广阔。”
说着，他情绪有些沮丧。
柱间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哥俩好的说：“不要这么悲观嘛，虽然我之前没想到，但你一提起我就想起来了。这也是我想要去的，想建村子的地方啊。”
绝：“刚才阿水小姐说了，宇智波斑……柱间大人不是说就算离开了太平国，您也认对方为兄弟吗？为什么在知道那是他原来的族地之后就想也不想的要了？”
柱间：“哦，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理由。你不是说局势很紧张吗？而且雷之国的各种冲突在最近也加剧了，我觉得村子定在那里的话，至少斑原来的家我能护住，好过要是打得太激烈了，那块地方被夷平了怎么办？”
绝：“……哦。”不得不说，这个理由可真是强大。
他选择在那里确实是不怀好意，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但柱间理直气壮给出的这个理由，让他庆幸对方脑子有坑的同时又为这奇特的脑回路所折服。
柱间：“对了对了，反正那块地挺大的，比宇智波原来的族地大得多。那就把那块族地当成保护区围起来吧，村子就沿着它为中心建立，你们说这个主意怎么样？”
绝觉得不怎么样，他还想朝柱间输出一万字的脏话。但阿水甩手说：“我有哪一次说得过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已经是躺平的心态。
绝：“……”心里在骂，嘴上却说，“柱间大人说了算。”
——算个P！要不是因为一开始人设固定了，早就和这个混蛋吵起来了。
把宇智波原族地当成中心建立村子？中央作为保护区？那他还怎么悄悄的跑进里面搞事，还怎么找机会怂恿宇智波斑来这里挖掘‘宇智波一族的真实历史’。
族地在村子附近和在村子中心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好不好！谁会傻了吧唧的自投罗网啊！
*
雷之国大名近日情绪高涨，频频邀各位官员一同饮酒作乐。他怎么都没想到危在旦夕的雷之国竟然还能讨到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原本以为火之国一亡就该轮到自己，结果太平王盯上了风之国，他原本还担心太平王是想绕一圈最后再攻打雷之国，结果千手柱间叛国了。
尽管这个叛国起因带着水分，但从结果而言对雷之国乃至许多国家都是老天眷顾的大好事。
为了不惹太平王的眼，他特地将送给柱间的土地定在离太平国最远管控力几乎为无的那个地方。
不仅如此，近期还频频收到各国大名送来的礼物，就连电报都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工作着，各个大名贵族的庆贺让他有些头脑昏昏然。
他这种心态怎么都算不得夸张。就算不是所有忍者都向往太平国，但已经拥有两头尾兽，未来还可能更多的，一个尊重忍者的国家，就算是再不向往的忍者都不会想着彻底得罪对方。
即便是他们这些国家快速的转变方针提高对国内忍者的待遇，但这些忍者依旧大多抱着观望的心态。
一筹莫展之际，出了柱间这件事，原本的绝路突然柳暗花明，如何不让人兴奋。
借着酒劲，雷之国大名喜上眉梢的和近卫大臣说道：“建村子好，不仅雷之国要建，其他国家也要建。只需要付出一点土地和金钱，就能将这些忍者都聚拢在一块地方，在共同利益面前，又有多少忍者会甘愿放弃自己现有的利益投靠太平国……”
建一个村子和建立一个国家，本质上是截然不同的。
大名舒心的道：“本以为宇智波迁走了那块地区就能拿回来，谁知道好好的计划被太平王打破了。”经营几年快到手了，结果太平王一出来，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前期付出全部打水漂。
好在现在那块地还能废物利用。
地给了柱间，以对方的实力能压得下那边不服管的势力，而且对方那个叫绝的军师说的话也有点意思。
大名勾唇一笑：“不管千手柱间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要了那块地，流言这种东西总是难以澄清的。”
随便散播一点流言，等太平国的宇智波和千手两家反应过来时，也难以压下。世界这么大，世人的嘴，传播力可比忍者想象中的强。
“太平王想用这张牌来引各国上钩，难道我们就不能反过来利用这张牌，引起双方的嫌隙么？不受掌控的棋子……圣人在世都无法全盘信任吧。”
第98章
入冬没多久, 眼见着年尾快要来了，需要处理的事务也多了起来。
新并入的火之国是工事设施最完善的，之前的火之国大名也不算毫无作为, 至少主干道都修好了, 用的不是水泥, 而是青石板。虽说水泥成本低且坚固, 但实际上还不如这种造价和人工成本高昂的青石板要经用。
千代继续沿用了这种旧道，只是让人对此进行保养。而火之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大量人口的并入也让许多工事的效率提高不少。
不仅如此，就连能用之人也多了许多，至少不会像一开始那样想找个得用的人都得优先从武士世家或者富人家挑选。
“王，请问火之国主城的原址您有什么安排吗？”来汇报财政报告的财政部部长宇智波碎音如此问。
从大司农到财政部部长，虽然权力没有以前那么大，但相对的工作量也减少不少。能够专心于财政这块的宇智波碎音, 倒是比以前显得更为精神。
头发被她干练的梳起用发簪固定，紫红色的官袍穿在她身上，看起来气势十足，就连举手投足都显得贵气沉稳。相貌虽然没什么变化, 但给人的感觉已经截然不同。
像她这样气质大转的人大有人在，这大概就是权力熏陶出来的成果吧。就连千代现在给人的感觉都有了转变。
以玄色为主色，红色为辅的王袍加身，就是她坐姿比以往更为散漫, 就差整个人躺在王位上, 沉默的时候依旧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所有人都在以飞快的速度成长着。
在千代示意她细说之后, 宇智波碎音也一板一眼的说出自己的看法：“臣觉得可以将原火之国大名的主城遗址在基础上扩大范围, 重新建立起一个新的内外城。”
千代：“你是认为我们应该迁都么？”
宇智波碎音点头，郑重的道：“太平城虽然好, 但到底临海，加上地基软，无论是气候还是地理优势，都无法与原火之国都城相比。”
“确实，火之国都城地势高，原本是一座大山，经过数百年火之国历代大名的努力才逐渐变成现在这个易守难攻的地形。而且气候适宜，最近一次有记录的天灾是发生在四十三年前的龙卷风，且只对外围产生一点不轻不重的影响。交通便利，三公里外还有一条人造运河，处于五大国的中心，无论从哪方面考量都很合适。”已经从土木局代局长转正的奈良榭如此说道。
但一名官员有不同的意见，他名北风司，不是忍者，但他以前是一名风评很好的火之国原贵族家的家臣谋士，他道：“火之国大名和贵族都死在那里，怨气冲天，选定在那里不太合适吧。况且事在人为，现在太平城看似还有些不如之处，但这些都是可以人为改变的。大不了将近邻的海填了。”
这就是世界的差异性，在一个有忍者有超凡能力的世界，区区填海和改变地理环境，并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事情。
北风司道：“况且，如果定在那里，那么那个地方原有的居民该怎么安置？我们脚下的太平城，一开始就地广人稀，规划起来并没有什么阻碍，但那里就不一样了。那边地价贵，让他们迁走对财政也是一大负担。”
奈良榭：“给他们换个房子不就行了，多大房子赔一套等面积的。”
北风司：“……不用额外赔偿吗？”
奈良榭挑眉，语气平淡的说：“战败国就该有战败国国民的自觉，要不然送他们下去伺候他们敬爱的火之国大名？”
北风司：“……”很好，这很忍者。不用指望他们会考虑到民众的心思。
能在都城落家的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就算是住在都城的贫民窟，真算起来家里还有破钉三千。如果说只是用到原来大名的主城或者单是将贵族那片地全部圈进去还好，但显然这些人的心思是想建立一个史无前例庞大的内外城。
而且原来都城的原住民肯定是全部迁走，就像当初建设太平城一样，原本城里的居民也全都迁走。
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北风司这样的普通人觉得这样会让民心动摇，而忍者这边则是觉得他们普通人有私心。
“以前的大名贵族想怎么圈就怎么圈，别说是赔偿同等面积的房子，一分不给甚至直接掠夺家产性命都很常见，这些你们都可以接受，怎么轮到我国了，就什么都不行了？”千手桃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些面面相觑的官员。
奈良榭看了眼千代，见对方别说是坐姿，连表情都没变过丝毫，便冷哼道：“这是国事，奉劝某些大人的私心不要太重。”
这些官员会真的关心那些原住民吃亏与否么？不可能，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探探千代的心思，看能不能给普通人争取更大的利益罢了。
普通人的人数依旧占据大多数，忍者看似厉害但其实整个忍界加起来，数量都不够填满一座城。
奈良榭觉得这些人精通世故，别看他们现在这样试探不够聪明，但恰恰这时候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同时奈良榭觉得，宇智波碎音这时候会提起建新都城的事情，应该是受到他们这位王的授意。
就不知道王到底想要利用这个话题来达成什么效果。不过，猜到也只能当做没猜到。
奈良榭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正在大口大口吃着糕点奶茶，不加入话题纯属于看戏的姿态，心里只能够无能狂怒的吐槽两声。
——可恶的族长大人，明明看出很多问题却只想着摆烂。
无奈之下，奈良榭只能撸起袖子，和以北风司为首的普通人官员唇枪舌战起来。
忍者的嘴上功夫自然是比不过这些天赋跑偏的普通人，但问题不大，他们拳头大。
民心？谁拳头大就听谁的，强者肯照应弱者那是恩赐，别给脸不要脸。
武力？武力只是带来表面的臣服，一个全新体制且想统一世界的国家，就不能走以前那些国家的老路子。
两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要不是知道动手得死人，估计两边直接打起来了。
奈良鹿鸣看得十分乐呵，并觉得王就是王，搞个事都这么阴损。
她看出来了，千代这是刻意找由头引起普通人和忍者之间的官员群体矛盾，宇智波碎音受王的授意提出这个问题，难道北风司就不是受王的授意从民心和民利的这个方向怼回去吗？
两边都自以为背后站着王，斗志昂扬，谁都认为自己被偏向的那一方。甚至心里都还觉得王受到了委屈。
——这群忍者/普通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贪婪成性、不知所谓。
两边都抱着对方是在损伤王的利益的心思，吵得面红耳赤。而鹿鸣猜测到最后应该是王站出来两不相帮。
但就因为两不相帮，才会让他们觉得是王顾虑到另一方的心思，受了委屈。
鹿鸣：这就是平衡之道吧。而且谁都觉得自己被偏爱，谁都有底气。
她觉得这趟浑水还是别卷入比较好。都快过年了，着急上火可是过不好年的。
想到这里，她又喝了一口热腾腾的奶茶，砸吧下嘴，刚放下茶杯就发现不对劲。
殿内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奈良鹿鸣的悠哉透着一股难以被人忽略的格格不入。而之所以她会被这么多人看着……
鹿鸣看向千代，好家伙，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你的意思呢，鹿鸣。”王发话了。
王没认同哪一方，甚至都没有再提什么建新主城的事，她只是……将所有事情全都抛到鹿鸣这边罢了。
鹿鸣满头大汗，她不抱希望的看向泉奈，对方正襟危坐面色严肃，面前的茶点一样没动过，全身充满了正气。
鹿鸣：可恶，被当成对照组了！
难怪今天这么周到，竟然还给准备吃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但鹿鸣觉得这种事又不能怪自己。
王让人提供的这些东西可好吃了，那气味把她的馋虫一条不剩全部勾了出来，谁能知道吃这个宴席是有代价的啊！
可王问了，鹿鸣可能当笼子，她不敢苦着脸，新建不久的礼部可会找麻烦了，她敢对王表现出丁点委屈不满的神色，就等着被参到怀疑人生。
一边在心里吐槽宇智波泉奈吃饱没事干，做什么给自己套个这么大的项圈，还让所有人一起戴。一
另一边，她也恭恭敬敬的起身朝千代作了个辑，头都不敢抬的道：“臣觉得讨论这个话题毫无意义，既然我国是史无前例的王国，很多地方就不能参照以前的思维。”
千代：“比如？”
鹿鸣：“比如……为什么一定要选个地方重新建主城，建个空中城，且自带空间忍术能任意穿梭到世界各个角落的主城不就行了么？”
千代：“……”不得不说，她被鹿鸣这个脑洞惊到了。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想出这么个滑不溜秋两边不站的主意。
而且……
千代想了想：“说起来，尾兽本来就是能量体实体化。且能量一直守恒，存在千年查克拉不减，实力依旧。”就相当于一个自给自足的永恒永动机。
而就目前得知的尾兽的历史，尾兽其实是人为造物并非天然形成。既然尾兽能被创造，那创造出一个能稳定的穿梭空间的空中城好像也不是不能……
千代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太美了——她要！
“召扉间还有科学院所有院士进殿。”
千代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成熟，毕竟鹿鸣的主意让她原有的打算效果打了个折扣，但她觉得自己这时候压根不需要什么见鬼的成熟。
这可是空中城！！！谁还没有个天空之城的梦想了！
至于能不能实现，要花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那不是她作为王该思考的问题！既然有可行性，那就得要！
第99章
“空中城……”扉间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千代点了点头，面带笑意的道：“一座悬浮在空中且可以自由穿梭到世界每个角落的城池，扉间你也能想象到它能发挥什么样的战略作用吧。有这样一座天空城, 那之前所担心的, 如果太快打下世界又通讯技术、教化速度跟不上, 会出现当地官员欺上瞒下狼狈为奸, 更甚至拥兵自重危及统治……
“有了天空城，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了。时不时的还能突击检查，有压力才会有动力。”
毕竟空间忍术嘛，这速度之快让人想提前做准备都办不到。
扉间觉得也是，刚准备回答的时候又听到千代扭头和奈良榭说：“不是让人去收集金丝楠木么？有千手的木遁在，就算数量不多也足够整个天空城的用量了吧。”
——是陈述句。
王压根不想听到‘是这样没错’以外的答案。
扉间刚要出口的话卡在咽喉处，眉角微微抽搐。现在是年底，其实他还是挺忙的, 虽然科学院已经扩招了不少人，很多研究工作完全可以分派给其他人负责，但不代表他手头上的事情就少了。
要研究如何让木遁治愈万花筒缺陷。虽然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但扉间越是研究越觉得难度大。这个难度大不是说无法发挥作用, 而是这个治愈过程会很缓慢，没有个三四十年不会有什么明显效果。
现有的技术只能保证每次植入木遁细胞的万花筒持有者，其失明的时间会往后拖一段时间，想实现宇智波家族畅享的万花筒瞳术随便造的梦想, 估计每隔半年就得重新植入一次。
可能在宇智波看来这种结果已经很好了, 连与万花筒持有者绑定的千手族人估计都不会拿这当回事, 反正提取细胞又不碍事, 一次提多一点能把宇智波未来的失明问题全部包圆了。
但扉间觉得不够。从理智上考量他觉得这是能让宇智波和千手的‘蜜月期’能持续更多年的好事，利益捆绑在一起关系才会更牢固。
双方互相成就, 同时也互相竞争，如此就不用担心死在安逸中。
但从科学家的自尊心和对自身能力的角度出发，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做到更好。
——既然都发现正确方向了，不能一次性解决反倒要分成多次，那只能说明研发人能力不足！
扉间是那种甘心承认自己能力有限的人吗？不是。在科学这个领域，他就没想过被任何人超越！
在以强大为荣的忍者群体里，能出现一个欣赏他科研能力的人是多么不容易啊，而且还是无条件的支持他研究——在遇到王之前是做梦都不敢这么想啊！
他甚至怀疑过是自己懈怠了，被稳定安逸的生活腐蚀了，王对他和家族恩重如山，他这种表现简直就是辱没家族的名誉，愧对王的信重，也是在浪费国家的资源和利益！
这三座大山砸下来，顿时让扉间和这个项目杠上。而如今……王说她想要天空城。
想要就要呗，不是什么大事，虽然是个非常新奇的方向，但正如千代之前考虑的那样……扉间觉得可行性不是没有。
有人造的尾兽为什么就不能有人造的天空城？忍者能靠查克拉站在水面上，怎么就不能靠查克拉站在空中，思维不要被局限，四舍五入就是一座城也能靠查克拉立在空中！
虽然要在城里弄出能把整座城一块儿空间穿梭的术法肯定不容易，但不容易是不干的理由吗？
作为臣下，王下达的命令岂能用‘难度太大’的理由让对方打消心思？
我们王只是想要区区一座天空城罢了，她甚至都盼望到想好了上面的建筑物要用什么材料去建，难道拿着王的赏赐可以，王想要的东西却可以推脱吗？
那这是什么臭不要脸的臣下，活该被千刀万剐。更别说王虽然期待同时也很清醒，更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能够以后更好的统治这个世界，维护世界人民的利益。
可是问题来了……
“穿梭空间忍术？”扉间有几分兴致的道，“已经有人发明了让物体或者人穿梭空间的忍术吗？”
忍界是有空间忍术的，比如被广泛应用的空间卷轴。也有告诉移动的体术，有些人速度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瞬移。
但穿梭空间可不一样，用在战场上完全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在暗杀上面更是无往不利。
扉间想到这里又冷静下来：“既然已经有人发明了这种忍术，那就应该规范化，得研发出克制的术。”不然掌握的人突然穿到自家王背后对她刺杀怎么办？
这种忍术得列为禁术，不能像影分身/术那样大众化的推广。
“关于这一点，鹿鸣。”千代直接点名，“这个主意是鹿鸣出的，我也想知道有谁研发出了这种忍术。”
鹿鸣，满头大汗。她一句话不敢说，只能跪坐在地上，汗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出汗量有点夸张。也衬托得她……多心虚。
在场的众人顿时了然。鹿鸣也不装死了，哭唧唧的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不是畅所欲言说什么都可以吗？那想什么也可以啊，我就是想到了既然有空间忍术，那能穿梭空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奈良榭面无表情的对自家族长道：“就算是使用比较广泛的空间卷轴也只有一些大点的忍族才有制造出来的技术。所以穿梭空间还是挺不得了的吧。”
空间卷轴算不上什么机密，乱世这么多年这种忍术已经和半公开没两样，但那也得是有规模的能传承下去的忍族才知道。像一些生存都艰难的小忍族和平民忍者，他们压根没有学习的渠道。
顶多就是从别人那边抢过来。
不过奈良榭看过鹿鸣亲自给忍者学校各个年级编的课本，这些课本可是耗费对方不少脑细胞和头发，里面五年级的课本里有提到过制造空间卷轴的忍术。
鹿鸣将很多看似高深其实没什么太大杀伤力，更偏向技术类的忍术编入各年级的课本之中，而且在毕业年的时候允许忍者自己二选一，要么考技术类，要么考武斗类。
相当于一种简单的分流。而鉴于忍军部已经有完善的兵种区分，无论是选择哪类考试拿取毕业证书，都有各自的出路。
撇去这种跑题的事情不提——该不会是以为自己把空间卷轴这块编入教程中，就默认国内所有忍者都会吧？
醒醒，不是所有忍者都会跑去翻孩子们的课本，其次……这个忍术一点都不简单！就跟影分/身之术一样，目前能熟练使用的都是上忍级别的精英忍者，就算是大忍族也不是人人都会。
族长带头坑了扉间，奈良榭看向了这位科学院院长，对方看着鹿鸣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年底给自己增加工作量的万恶仇家。
鹿鸣：“……”好的，会把您从择偶名单移除的。可恶，再这样移除下去就一个都不剩了，能支持我达成嫁出去寿退社的冤大头就那么几个，难道我最后的命运还是找几个不如我的小白脸，继续在家族和岗位上鞠躬尽瘁吗？
这个躬真的不想鞠！
穿梭空间的忍术还没被人研发出来，但千代是不管这个的。反正谁发明出来了她有重赏，她就不信没人动心。
“我可以给研发出这种忍术的人一个特赦，届时不管是什么愿望，只要不是危害到国家我都会完成他的心愿。”千代如此真诚的对扉间说。
扉间：“……”很想说谢谢王的信任，但最后这项工作还是落在我头上是吧？
研发新忍术虽然有趣，但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更有趣啊！
千代铁了心的要建造一个天空城，她没有现在就定下期限，没要求几个月或者几年内就完成，已经足够让在场的官员和技术员们松一口气。
扉间双目无神的踏入议政殿，他现在脑子里全是未来一段时间的排班表，看从哪里挤出时间来研发这个空间穿梭忍术。
走没几步被人叫住，是泉奈。
在之前泉奈用万花筒助扉间觉醒木遁后，两人的关系比以前缓和许多。至少扉间在面对他的时候不像以前那般会心里发紧，防备对方会不会使坏。
泉奈温声说：“王对扉间大人果然是不一样的，这样重大的任务也毫不迟疑的交托给您。”
扉间眨了眨眼，他看了眼周围小声的说：“说清楚点。”
泉奈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只能踮起脚尖，扉间也配合的弯下腰。泉奈在他耳边细声说：“鹿鸣大人可是鼓足了劲要在您前头发明出来。想必您也知道她会许下什么愿望。”
扉间：“……懂了。”难怪泉奈会叫住自己，万一被奈良鹿鸣抢先，王可就骑虎难下了。奈良鹿鸣是喜欢偷懒又嫌麻烦，是士气终结者，但她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三部长这个头衔也不是一般人能扛下来。
也就是说，他还要和奈良鹿鸣竞争？那研发该忍术的时间表不得往前挪一挪？
泉奈继续道：“不仅如此，我猜这也是王为了照顾千手家才会提出‘实现愿望’的恩赐，这个愿望不用当场兑现，也可以日后再用。”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扉间。
扉间，沉默三秒之后咬牙切齿：“我就知道……”
啊啊啊这个愿望肯定是给破大哥准备的！明明人已经不在国内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会坑弟！
第100章
扉间感觉到很大的压力, 迫于家里有个麻烦透顶的兄长，加上还有三部长这个竞争对手，他不得不大幅度调整现在的计划表。
奈良鹿鸣是千代宠信的重臣, 这一点已经人尽皆知, 这也是鹿鸣即便对工作的怨气已经快具现化, 也依旧兢兢业业不曾懈怠的缘故。
但是现在, 有一个能光明正大的卸下所有工作的机会，鹿鸣简直欣喜若狂。回到家里后，她叫来三族的高层，一脸兴奋的道：“你们应该为自己的利益着想，想一想吧，虽然有我这个三部长在看似拉风，但我难道会傻了吧唧的为了你们假公济私，惹恼王吗？”
她喝了一大口水, 对着面前一群不吱声的人掏心掏肺的说：“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别人好都好不过自己有，只有我退下了，其他人才有往上升的机会。不然就我这个三部长的头衔在, 王为了平衡也不会给你们托付重任。”
她捂着胸口，心痛的看着这些人说：“因为我的缘故而影响到你们的前程，你们知道这对我是多大的伤害吗？猪鹿蝶、猪鹿蝶……作为一名孤儿，父母生前也不是什么精英忍者, 他们走之后家里也不剩什么东西, 都是你们一口饭一件衣的把我拉扯这么大, 我对你们充满了感情, 比对待亲人还亲，以前是没办法, 为了让我们三族站稳跟脚，我咬咬牙也就挺了，但现在政策改了，只要有能力就不计较出身，就算是大忍族也不会因为他们整体实力强就压得我们没出头之日……”
说到这里，她还用力的咳嗽两声，在灯光的照耀下一张脸白兮兮的，看起来尤为柔软，还带着几分病态。“我的身体你们都清楚的，这段时间的工作已经让我元气大伤，若是我在岗位上猝死了，你们就只能依赖新的族长，可是现在奈良族有哪一个能比得过我，能取代我么？”
在场三族人：“……”不愧是脑子族长，话术真的是一套一套。
若不是从小看鹿鸣长大，已经对此有了些免疫力，不然也被忽悠进坑里。
——什么元气大伤？今早你骂新人时怎么看不出你身体不好？那大嗓门之大，整个大楼都震了三震。
白天时还白里透红的脸，现在看起来就这么苍白？估计是吃了点什么药装出来的吧？
山中族长清了清嗓子说：“半个月前王不是让所有副部长级别以上的官员去体检吗？你的体检报告我看到了。”
秋道族长鄙视的看着她：“身体比以前更好了。之前还有点肺病的征兆，现在的肺健康得就像是全新的。”
鹿鸣：“……”体检误我！
旁边的奈良三长老语重心长的说：“王隔三差五就赐药物下来，还让御厨天天给你做药膳，人参就差一天三顿的吃，更别说其他的好药材。花费了这么大的成本，族长您觉得……王会给您这个机会？”
扉间是千代的眼珠子，鹿鸣虽然不至于让对方天天过问身体，但也很是重视。现在礼部已经建成，千代的生活水准和以前相比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礼部的部长黑夫执行的标准就是——大名有的，自家王一定要有！大名没有的，自家王也得有！不仅要有，还得要更好！甚至还专门建立了一个科室，每天都研究怎么让王过得舒服、舒心。
甚至还有个文娱科室，养了一大批伶人和作曲家剧作家，不仅专门给千代写书，每次千代吃饭的时候都要有人奏乐跳舞唱歌，还开始研究要研发一些新的高大上的乐器礼器等，且定规矩只能让千代一人用。
与此同时，官员和上忍以上的忍者，他们也要拥有符合身份层次的待遇，不过中途被千代叫停，阻止了这种建起新阶级的迹象，改成身份高的人相应的提高各种生活待遇。
因为每日饮食要宰的牛羊都有定数，这些她一个人自然吃不完，会选择赏赐得力的部下。
很多官员和军忍以能吃到王赐下的御膳为荣，而到了鹿鸣这边……就是天天在愁怎么能吃完。
不吃完不行啊，给别人吃更不行啊，可她自己吃……一段时间体重都涨了一些，身体想不好都难。
失策了的鹿鸣见苦肉计不成，想着还能扯‘为你好为三族人好’的旗子，就道：“之前柱间大人是怎么被赶走的，我是个懂得反思的人，我不能挡住族人的前程，生怕被埋怨，你们不用担心委屈到我，只要大家能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嗯，换汤不换药的苦肉计。
可鹿鸣不觉得有问题，毕竟这一招真的有用——才怪。
奈良大长老道：“要不我们三族内部来投个票，将您的想法都写下来让族人们匿名写出自己的想法，如果赞同的人超过二分之一……”
“十分之一！”鹿鸣一口咬死。
奈良大长老：“嗯，那就十分之……”
“二十分——等等你们别走啊！十分之一！就这样定了！”鹿鸣连忙拉住起身想走的人，甚至还不用结印就快速弄个影分/身挡住已经想开门离开的人，十分卑微的求他们留下来。
三族人：“……”不用结印都能造个分/身出来，您为了偷懒到底浪费了自己多少天赋。
本来这种投票应该奈良家的人参与就行，毕竟脑子族长虽然是共用的，可确实姓奈良。但鹿鸣为了提高自己的‘胜率’，要求三族一起参加。
她觉得人一多，小心思就越多，她就稳了。
投票很是顺利，顺利到……
竖日，千代刚洗漱完，用早餐的时候从水无月溪那里知道鹿鸣的现状，笑得停不下来。她挥手让舞者乐者换一个悲戚点的曲目，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说：“她也不容易啊。不过她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以鹿鸣的性格，见这条路走不通肯定会想着先斩后奏。
“不过……”千代喝了口牛奶，眸光微暗的道，“此前还是小看了猪鹿蝶的凝聚力。”
百分百的反对票，而且还是匿名的姓氏。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且奈良鹿鸣今早上班就跟得了狂躁症一样谁犯错谁挨一顿毒舌浓度满满的批，谁又能相信这个反对率呢？
千代其实有点羡慕猪鹿蝶的凝聚力，可以说她在制定很多事关民生的政策时，也参考了一些猪鹿蝶内部的政策。让奈良鹿鸣当三部长，且每个都是事关国家未来根基的重要职位，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事实证明，鹿鸣确实将一些三族积累的经验在改良后融入到她提出来的政策之中。三族并非一直是亲密无间的，中间也出过不少问题，毕竟利益这种事，就算是同个家族都容易产生嫌隙，更别说是三个不同姓氏且不热衷于互相联姻的家族。
他们内部解决了这个问题，而这些经验又通过鹿鸣被用在太平国之中，产生的深远影响……估计连鹿鸣都会为此心惊吧。
千代想了想，偏头吩咐了一声，又继续用餐起来。
另一边，已经在可怜的部下身上发泄一通的奈良鹿鸣，果真如千代所想的那样，想要先斩后奏。
虽然她确实很忙，但为了以后得幸福生活，再压缩一下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也是值得的。哦……其实也不算特别忙啦，比起一开始现在是轻松许多，因为将工作分摊成好些部门，让部下个忙个的，她自己只需要盯紧就行。
不过想是这么想，因为外人不知晓的原因，她还是有几分犹豫。
等人传话说日向结衣奉命前来，她才压下心头各种心思，面色如常的招待对方。
日向结衣是千代的近侍，也是千代信重的近臣，在成为王的近侍之后甚至搬出了日向家的聚居地，单独一人住在分配的宿舍里，除非公务和探亲，基本和日向族人没什么接触。
从这一点，鹿鸣就知道这是一个聪明人。
而这位聪明人，来为王传话。
“——王说，既是赏赐，就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为君者朝夕令改是大忌。”
鹿鸣愣了下，但这个愣神仅有自己清楚，外人面前没有表现出丁点的端倪。
“再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的心还不至于装不下一个三部长，一个奈良鹿鸣。”
这一回鹿鸣是真的绷不住了。她双目瞬息通红，只觉得咽喉发紧，她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缓了回来。也顾不上擦眼泪，双手插袖朝着日向结一这个王的代言人作辑道：“鹿鸣在此，谢过王。王有海量，心比天阔，是鹿鸣之前狭隘了。”
心中无法消弭的，随着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在部下心中的威望过重，她内心总是冒出一些忧虑。
如影随形般的忧虑，让她终日不安。而现在，千代的话让她这一切的忧虑，烟消云散。
——王，果然是王。
是她太小看王的气量了。能够追随这样的王，何其有幸？
鹿鸣激动过后，又一次深深的弯腰感谢不在场的千代。然后……凑到日向结衣耳边小声说：“也就是说如果我研发了穿梭空间的忍术，就可以卸任了对吧？是真的对吧？”
因为很重要，她要重复询问。
日向结衣：“……”奈良鹿鸣这种人，她是第一次见，也觉得全世界仅有这么一个了：）【请收藏南瓜小说 ng8.cc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