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阿尔卑斯山山脉绵延，飞机在一大片壮阔整洁的绿色中落地，犹如置身在童话中。
蓝色的多瑙河奔腾，金色的殿堂在晨光中闪烁着亮眼又高贵的光芒，教堂圣洁，纳什马克广场繁华，贝多芬石像庄严。
经过唐朵那一出意外，江厉和贝瑶瑶简单安顿好就来到这边，慢悠悠看房子，再解决食宿的问题。
维也纳是有名的音乐之都，这里没有人比较收入，也没有人焦虑学区房，大街小巷充斥着悠扬的音乐，街头艺人忘我的表演，人们随时跟着音乐来一场欢快的舞蹈。
贝瑶瑶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借用街头艺人的电子琴，弹奏了一曲，被打赏了2欧元的小费，够买一个冰激凌的。
她就去买了一个冰激凌，踮起脚尖，用勺子喂入江厉嘴里。
“男朋友，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挣钱，什么味？”
江厉抱着她的萨克斯：“冰激凌味。”
直男什么的，好讨厌哦！
贝瑶瑶咬了一大勺喂进他嘴里，看他嘴巴被冻的呼气：“男朋友，这是你女朋友人生挣的第一个两欧元！”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事，不说流个眼泪，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吗？”
江厉用行动回答，借用高大的身高掩着人架出来一个空间，在喷泉边上，摁着她的脑袋，含着冰冰凉凉，又甜滋滋的冷饮亲在她唇上。
当然，这里消费高税收也高昂，普通的中产也会过的会费力一些，同人合租房子省一笔高昂的租金，留学生大部分都要兼职赚学费。
用饭这家餐厅的服务生便是华人留学生在兼职。
恰好还是贝雅瑶的学姐，同属于莫扎特音乐大学。
在国外国人见国人，自然生出一种亲密感，学姐发出自己的善意：“建议你们去20区看看，那边房租性价比比较高，生活也比较方便。”
虽然贝瑶瑶和江厉都是一身品牌，但这里消费高昂，国内的中产到这里都要消费降级，阶层下滑，住不起大房子用不起保姆，自己打工挣学费，学姐自己就是个例子。
“你们要是想找兼职，我也可以帮你们推荐哦。”
贝瑶瑶麻利的掏出来手机加了楚映微信。
江厉只当贝瑶瑶是不好意思拒绝对方的好意，充当背景板，任由两个在异国他乡会面的女孩子迅速亲热起来。
维也纳最负盛名的就是炸肉排，用嫩牛肉烤制，搭配红醋栗冻，倒也必有一番风味。楚映又推荐了杏子李子奶油制作的甜口团子，土耳其烤肉也很香。
入驻的美利亚酒店位于热闹繁华的2区，露台的鸡尾很好喝，奔腾的多瑙河就在眼前。
“这里可真好看，太漂亮了！”
这是贝瑶瑶第一次出国，虽然是直达的飞机，她的德语也很好，但毕竟是一个陌生的过度，这里的一切和国内差距都很大。
她现在分不清方向，不知道超市生活用品去哪边购买。
订酒店，兑换货币，找餐厅，这一切都是江厉搞定的，她什么脑子也不用动，就是被他牵着，欣赏这陌生的城市。
此刻她的内心很安宁，心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江厉不是个会哄人的，说穿了就是不会说甜言蜜语，高兴的时候，也喜欢用亲吻来表达，他更多时候是个实干派。
垂着眼皮在看房子，给她递过来ipad，“你看看，这几套房子，你喜欢哪套？”
他在国内的时候就联系了这边的中介，明天就可以开始看房子。
驾照也该安排考了。
贝瑶瑶一眼就相中了那个有白色风车的房子，不过其它的房子也不错：“我们都看看，中介黑的很，假装都看不上，要选择租房子，这样能压价。”
江厉被她逗的笑了：“可以啊，贝瑶瑶同学，还会做生意了。”
贝瑶瑶：“那当然了，我可是很聪明的女朋友，以后能做你贤内助。”
定的是总统套房，但贝瑶瑶在陌生的国度睡不着，穿着睡衣就爬到他的房间他的大床上。
她从身后抱着他，隔着薄薄的睡衣，听他有力的心跳。
要是她一个人来这里，多半要失眠迷茫彷徨。
大概还要哭着给他打视频。
“贝瑶瑶，你是想把你男朋友勒死？”
江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贝瑶瑶用脚踢了他一下，哼，直男！
“仙女一样的女朋友投怀送抱！你就乐吧。”
江厉转过身，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落在她脸上：“你知道什么叫投怀送抱？”
贝瑶瑶：“知道啊，我现在不就是在投怀送抱。”
黑夜中，女孩子的体香幽幽，橙子味的香水尾调清新，直直往鼻子里钻。
江厉一只手越过她身体，放在她腋下，身体覆上来：
“你自己说的。”
人压下来，这是一个很长久的吻，指尖插入她黑色的长发里，混合着薄荷的牙膏香，交融的津液咕咚。
“我不行了，我舌头都酸了。”
贝瑶瑶错开他的脸，身上的人脸贴在她颈子，呼出来的热气，触碰到的手掌心都跟发热一样烫。
隔着薄薄的睡衣，大手紧紧箍着她的腰肢，揉着睡衣下摆，要掀不掀的，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你这么热吗？”
维也纳这会子是东天，酒店的供暖很足。
“……有点，我去冲个澡。”
贝瑶瑶总觉得他声音都有点暗哑了，浴室很快响起来流水的声音，透过磨砂的玻璃门，上面投射了模糊的人影，和明亮的光晕染在一起。
江厉冲完澡出来，就看见裹在被子里的女孩已经睡着了。
他掀了一边被角，同她离了一点距离，才闭上眼，熟睡中的人又缠了上来抱住他，腿翘着，压到他腿上。
“贝瑶瑶，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干你？”
“嗯？”
睡着的贝瑶瑶只模糊认出来是江厉的声音，脸对着他后背蹭了蹭，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
鼻尖呼出来热气，贴在睡衣上，热的烫人。
这个时间的深夜很静，偶尔有光从窗帘上倏忽而过，她翘着的腿裤卷早就滑了下去，和后背的细腻触感一起放大。
江厉想做个禽兽。
心里又有一道防线绷着越不过去，至少得她成年吧。
还有两个月。
这日子，怎么过的这么慢！
贝瑶瑶一夜无梦，早上伸着懒腰在床上翻了几个滚，在沙发上找到了江厉。
少年曲着的膝上搭着ipad，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操作，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他生的白净，五官也好看，半垂的睫毛纤长，薄薄的耳垂上夹了黑色的耳机，这个角度看起来，竟然有一点乖巧。
这是他的男朋友，会陪他一辈子的那种。
贝瑶瑶翘着脚丫子，裹着被子，弯着眼睛看了一会，才掀了被子下床洗漱。
“江厉，我饿了，我要吃早饭！”
洗漱好的贝瑶瑶趴在江厉背上，他这局才开始，还要二十分钟，就任由它死，直接起身了。
这边的饮食习惯和国内差距也挺大的，焦糖卷心菜面条，苹果陷的饺子，热的汤汁里总会放梅子酱。
尝个鲜还行，骨子里，两个人还是更喜欢中国的饭。
这个中介是本地人，穿着西装领带，一口标准的德语，英语也能自如切换。
贝雅瑶和江厉就混着英语德语一起沟通。
两个人都一副看的不太满意的样子，意见不统一，对白色风车的房子处处挑剔一翻，顺利的压到满意的价格，就这么买下来了房子。
然后就是软装，贝瑶瑶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环节。
她挑着床品：“江厉，要不，我们住一个房间呗。”
江厉立刻否决了这个意见：“不好。”
贝瑶瑶：“为什么啊？”
她发觉自己喜欢抱着江厉睡觉，半夜做噩梦都不用怕的！
江厉：“没有为什么。”
贝瑶瑶有点委屈，怀疑他是不是男人：“难不成，我们要一直分房睡啊？”
江厉不看她，喝了一口水：“急什么，等你过了生日的。”
贝瑶瑶后知后觉的咂摸出来点什么，脸热了热。
“我才没有急。”
哼。
等过了生日，她还不同意了，看谁急哦。
想到这个，她也期待起自己十八岁的生日了。
还有两月啊。
两个人慢吞吞的把物品购置齐了才搬进去，这边也到了华人的新年。
欧洲人不过春节，年轻人在国内的时候总是叫嚣着没有年味，出了国反倒特别喜欢张罗春节。
楚映邀请贝瑶瑶参加这边华人举办的一个联欢会，地点也在2区。
贝瑶瑶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抱着江厉的手臂撒娇：“我们一起去呗？我可舍不得留你一个人在家过年。”
江厉抽了抽嘴角。
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次日除夕夜，贝瑶瑶掐着时间换了件漂亮的裙子，还化了个淡妆。
“男朋友，这样是不是很给你长脸？”
江厉目光落在她收紧的腰肢，和紧身的曲线上。
欧洲女性身材普遍丰满，但他们的骨架也很高，贝瑶瑶身高167，在国内女生当中算高的，但是跟这里的女士比，就显的很娇小。
不只是饮食，中国男生其实也更偏爱中国女性的五官和身材。
毕竟外国女生，看起来都差不多。
而贝瑶瑶这两年抽条式的发育，起伏线傲人，腰肢又不盈一握，皮肤又白，大牌的硬朗线条一勾勒，江厉已经能想象到，那些男人觊觎的目光。
不想她去。
想把她藏在这屋子里，不让任何男人看见她。
他意识到一个糟糕的问题。
他的学校是这边一个私立的音乐大学，即便这是个弹丸之地的城市，贝瑶瑶也并不能随时在她的视线之内。
他当然不是要怀疑贝瑶瑶的忠诚，主要是不知道要有多少苍蝇围绕着她献媚。
欧洲男人是很热情奔放的。
去宣布一下自己的主权也好。
江厉朝她招招手：“过来。”
贝瑶瑶不知道江厉心里的想法，小鹿一样蹦跳着走近：“怎样啊？”
呜呜呜。
江厉就吻了上来，把她刚涂上的口红给吃的干净。
“过于长脸了。”
手指理了理她鬓边碎发：“去换一件。”
“不用涂口红。”
贝瑶瑶：“你是不喜欢这个色号吗？那我换淡一点的颜色？”
江厉：“不用涂，太漂亮，我会忍不住想吃。”
贝瑶瑶：“……”怎么忽然不正经起来了。
江厉又嘱咐她，很严肃：“不许太漂亮，头发放下来。”
贝瑶瑶：“……”
哒哒哒，换了一件黑色的裙子出来，长发这次放了下来，黑长的直发梳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这件行吗？”
江厉心里想拿一件自己的T恤出来给她穿上算了！
臂弯侧过来：“勉强过关吧。”
贝瑶瑶弯着眼睛搭上他的臂弯。
到了联欢会的门前，江厉却收回自己的手。
贝瑶瑶：“干嘛？”
江厉：“装一下单身，我们分开进。”
贝瑶瑶啊：“为什么？”
江厉：“好玩。”
贝瑶瑶鼓着腮帮子：“你不会是想花心吧？我这个正牌女友可在呢！”
江厉：“一会你就知道了。”
贝瑶瑶奶凶耐心的：“你要是敢花心，我打断你腿！”
江厉闪身先进去了，朝男生堆里一坐。
这联欢会挺热闹，聚集了有四十来个华人留学生，宴会的主人方鹤是个音乐才子，蓄了半长的头发到肩部，精心打理成微卷。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看着有点斯文。
自贝瑶瑶出现，眼里的光就亮了起来，主动介绍起自己，还让她放松，当成自己家一样。
对贝瑶瑶的兴趣写在眼里。
江厉在的男生堆里也兴奋起来：“快看，来了个大美女！”
“好正啊！”
“谁能泡到啊，太有福了！”
江厉被边上新认识的徐栋撞了撞胳膊：“我头一次见到这么靓的女孩，我好像体会到了心动的感觉，你见过吗？”
江厉小口珉了一口酒附和：“我也，头一次见到。”
楚映的眼里有艳羡：“方鹤的家世很体面，他妈妈是中央音乐学院的教授，爸爸是上市公司懂事，你看他这房子就能看出来了，一个月租金要七千欧，比我那六十平的小破公寓舒服太多了。”
贝瑶瑶咬着吸管，不回应她这个话题：“哦。”
“对了，我打算等下个月入学之后，生活上要是适应过来，想找个兼职，去餐厅弹钢琴，你有门路吗？”
楚映见过太多要打工的留学生了，不打工的反而没几个：“没问题。”
“话说，方鹤看起来对你很有兴趣的样子，要是他追你，你可以考虑考虑。”
贝瑶瑶心说，我有男朋友了。
“方鹤不是我的菜。”
楚映就看见，贝雅瑶的目光粘在上次一起来餐厅吃饭的男孩子身上。
虽然她也吃这颜。
男人嘛，长相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还是家世和前途。
她要是有贝瑶瑶这张脸，走路都得横着走，体验一把皇帝的感觉，慢慢挑选森林。
像江厉这种，虽然脸很惊艳，但是还要女方去做兼职的男生，她是不会考虑的。
“我懂了，你是看脸那一挂的。”
贝瑶瑶觉得，这话也没错。
江厉是很好看，她就爱看他。
楚映：“不跟你说了，我要入舞池，发展目标，争取吊个满意的金龟婿。”
贝瑶瑶：“祝你成功。”
这边男生堆里，早就兴奋开了，有个男生带头，过来邀请贝瑶瑶跳舞，遭到了拒绝，陆续的，男生们就轮流去邀请，无一例外的，都被拒绝了。
只剩方鹤和江厉。
“这女孩也太高冷了吧，看着就很难泡。”
“方鹤，看来还得你出马。”
“看来，方鹤今天要脱单了。”
方鹤被大家恭维的飘飘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在男生艳羡期待的目光中走向贝瑶瑶，十分绅士的鞠一躬：“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贝瑶瑶婉言谢绝：“我饿了，想先吃点东西。”
大家都平等的被拒绝，那就没什么好丢脸的了。
几个男生都得出了一个结论，贝瑶瑶是个难追的。
就在这个时候，江厉起身，走到贝瑶瑶面前，伸出去一只手：“仙女，你长的很在我审美点上，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贝瑶瑶抬手放进他掌心：“好啊好啊，做你女朋友都行！”
一众男生：“……”还可以这样？
第61章
“你怎么不动？”贝瑶瑶问。
江厉：“我不会。”
一众男生：“……”好无耻。
贝瑶瑶想想，江厉的性子孤僻，的确没机会学，于是教他走位。
本就通乐理的人，学这个就很快的。
但江厉就是学的很慢，贝瑶瑶性格绵软，一点也不介意，看他踩错脚咯咯笑，然后再好脾气的纠正他。
方鹤都看不下去了：“你这个水平，还是回家练练吧，别把女神累坏了。”
徐栋附和：“就是，还是回家多练练吧。”
“我来陪女神跳。”
贝瑶瑶笑：“没关系的啦，我慢慢教，一直教到他会为止。”
她是真不生气，从小到大江厉都是稳重的那个，难得见到他孩子气的一面，她觉得可爱死了。
江厉抬着下巴，那眼里写满了被宠溺的炫耀和挑衅。
看，你们会，女神也不跟你们跳。
一众男生：…好欠揍的表情。
贝瑶瑶又慢吞吞教江厉一个小时，江厉揽着贝瑶瑶的腰肢流畅的跳完一支舞，方鹤全场一直注视着贝瑶瑶，总算是看到被江厉放开，迫不及待走过来，就听见江厉道：“今天多谢招待，我们该回家了。”
贝瑶瑶也笑盈盈的，“谢谢招待，我该回家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方鹤就说：“…我送你回去吧，我有车。”
江厉：“不用了，我们有车，下次，我们办宴会，邀请你们来玩。”
绅士是要送宾客到门口的。
贝瑶瑶听见一道极轻的声音擦过耳廓，“给我穿外套。”
再抬头，江厉唇瓣珉成直线，看着前方。 ？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过看他刻意放慢的脚步，张开的双臂就会意了，踮起脚尖，拿起架子上的大衣，给江厉套上。
江厉搂着贝瑶瑶的腰肢出了大门。
方鹤跟一众男生看的眼睛直酸！
他这会子全是看明白了，这两人恐怕是男女朋友关系，刚才故意玩的。
“你一直笑什么呀？”
车上，贝瑶瑶问。
江厉玩着她的头发：“高兴，有人都嫉妒死了。”
贝瑶瑶：“幼稚。”
江厉塞给她一瓶水：“女朋友，帮我打开。”
贝瑶瑶：“？”
江厉：“我幼稚，打不开。”
贝瑶瑶当然愿意宠着他啦，拧开瓶盖，把他当小孩哄：“慢点喝，别呛着了。”
到了家门口，贝瑶瑶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眼罩，蒙在江厉眼睛上。
“是有什么大惊喜？”
贝瑶瑶牵着他慢慢走过台阶，因为他看不见的关系，任何障碍物都要依靠她的指令，很享受这种他依赖自己的感觉：“是啊，我想了很久的。”
贝瑶瑶准备的惊喜是两箱烟花。
“男朋友，新年快乐，”在盛大的烟花下，她从身后拥抱着他：“以后得每一年，我们都一起过。”
江厉忽然发现，原来节日的仪式感，并不让人讨厌。
他有点喜欢了。
往下一蹲，搂着大腿就抱回了房间。
等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被子笼着小小一只的形状，很是可爱。
搂在怀里，她还会喃喃的喊一声“江厉”，就跟个小猫一样朝自己怀里拱。
心脏被填满的感觉。
怪道说单身狗，人人都要谈恋爱，梦里都在惦记。
想到未来长长一辈子的时间，变成一件期待又美好的事。
*
开学前的一个周末，江厉这边就举办了一次联欢会。
贝瑶瑶在岛台煮女生口味的玫瑰花茶饮和梨子银耳汤。
江厉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语气霸道：“一会，不许和男生跳舞。”
贝瑶瑶：“我们是宴会主人，只是跳舞吗，不然多失礼啊。”
江厉捏起她脸颊：“失礼就失礼，反正我不许别的男生搂你的腰。”
“一会只许跟我跳。”
“你要是敢失言，看我怎么罚你。”
楚印揉了揉眼睛：“没看出来啊，你这小男友，这么有钱啊！你们也太低调了！”
贝瑶瑶笑着给她递上一杯玫瑰花茶：“别这么夸张啦，喝茶，养颜的。”
楚映：“多谢阔太，小女子受宠若惊。”
“快告诉我，谈到豪门公子哥，有多幸福？”
贝瑶瑶：“低调低调，别这么夸张啦。”
楚印：“哼，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肯定每一个都是享受啦！”
“你这运气，我现在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羡慕嫉妒恨，不行，我要多吃点鱼子酱可颂，体验一把你们的奢靡才能缓解我的情绪。”
这是楚映见过最高档的晚宴，她化身吃货，就看见，宴会的主人，江厉目光紧紧落在贝瑶瑶身上，跟看宝贝似的寸步不离，两个人一起跳舞，相互投喂，一整晚都粘腻的不行。
有钱有颜还专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太羡慕了。
到了开学这一天，江厉清早先陪着贝瑶瑶去报道，进了她的教室，当着这些欧洲男生的面，把人朝怀里一搂，“Sheismygirl.”，宣誓了主权才去自己学校。
贝瑶瑶被他逗的脸都红了，“你这样，好夸张啊！人家要笑死了。”
江厉给她整了整衣服：“我总得让人知道，你是有主的，不然，有人勾引你怎么办？”
贝瑶瑶推他：“幼稚，哪那么夸张啊？你以为我是天仙下凡啊？谁看见我都要被迷住啊，快去上课了啦！”
江厉：“我抱到完就来找你，你别乱走啊。”
贝瑶瑶：“知道了，快去吧，我丢不了。”
看着他的背影，贝瑶瑶弯唇，这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到，他的少年气越来越明显，幼稚的可爱，但这才是这个年纪，才该有的样子。
*
开学之后，两个人适应了这边的课程，江厉就把学车这件事提上日程。
贝瑶瑶本身对开车也没什么兴趣，计划着去餐厅弹钢琴，时薪20欧，攒一个月，就能买到一件很好的礼物了。
她挣的第一笔工资，全部用光，给江厉买了一根品牌皮带。
她又亲手做了蛋糕，她手巧，裱花做的很漂亮，一点都不输外面的蛋糕店。
她对着蛋糕替江厉许愿：“我是江厉的女朋友，老天爷，你要保佑他长命百岁，无病无灾，万事顺遂。”
蜡烛的光像是剪了一截落在她眼眶子里，愈发显的动人。
这辈子，江厉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过生日，吃蛋糕。
甜腻的蛋糕，远没有她好吃。
他想，她才是她的生日礼物。
塑料的外包装撕开，露出薄薄的带着橙子味的东西，贝瑶瑶捏紧了被子蒙在脑袋上，有点不好意思。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
江厉拥着她，声音暗哑：“都快落灰了。”
他做足了功课，知道对女生而言，循序渐进才不会痛的厉害，所以贝瑶瑶的体验感就很好，连血丝都没有，软软的胳膊搂着他的脖子，有种生命相连了的宿命感。
江厉抱着怀里的女友，温热的体温，肌肤触感细腻，呼吸喷在脖颈，软软的痒痒的。
怜爱的吻在她唇角。
迷迷糊糊睡过去，就做起了梦。
梦里的贝瑶瑶又成了一个孩子，虽然她看着身高接近少女，但那张脸稚嫩烂漫，看着就是十来岁的样子，穿着雪白的裙子，头发扎成了马尾，只垂到脖子的长度。
“爸爸。”
她有些慌张的回头，杏眼湿漉漉的，里面是对危险本能的恐惧：“爸爸，我害怕。”
贝康列着嘴，眼里都是贪婪。
“瑶瑶别怕，张叔叔是好人，他不仅资助你上学，还给爸爸公司投资钱呢，他是喜欢你，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女儿。”
“爸爸，我不想要爸爸，我要妈妈。”
“瑶瑶，要听话。”贝康的耐心告罄，大手一拽，轻易就把小贝瑶瑶推进了房间。
门砰一声被关上。
“瑶瑶，别害怕，张叔叔是喜欢你。”
“张叔叔对你很好的。”
肥硕的中年男人只穿着雪白的浴袍，笑的猥琐，小小的贝瑶瑶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酒店的主卧带一个观景阳台，这会子阳台的门也没关，她一溜烟跑了出去，一跃爬上了栏杆。
中年男人这会子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带着紧张：“瑶瑶，别怕，快下来，很危险。”
他靠近，贝瑶瑶就更害怕，小女孩抖着身子，自己没抓牢阳台边，“啊”的尖叫一声，掉了下去。
江厉身子整个跟着一抖，猛的醒过来。
贝瑶瑶的梦里是江厉的上辈子。
他和秦心一样，被所有人不喜欢，同学们都跟随着沈厉，他像是个透明的人，没有任何同学愿意搭理他，有时候还联合起来欺负他。
同样的场景，他和沈厉换了位置，沈厉被夹在江盛的怀里，江厉躺在冰凉的大厅，血慢慢从身后渗出来。
少年的大腿磨在冰冷的假肢里，却看见秦心从天而降，在他面前变成了一滩肉泥，血泊。
她尖叫着醒来，就对上江厉如墨的眼珠子里盛满水光，快碎了一般的看着她，指尖不住的抚摸她的脸，呼吸急促，整个人都透着不安。
她的心脏跟着一痛，眼泪也不自觉流出来：“江厉，你怎么了？”
江厉的脸埋在她颈子，眼泪顺着她的雪颈溪水一般蜿蜒流淌：“我好像，我”
“对不起。”
“我要是上辈子就对你好，关心你，就好了。”
“我应该从上辈子，就对你好。”
“对不起。”
“我没有保护你。”
破防的哭声，莫名其妙的话，贝瑶瑶隐约觉得，自己懂了。
这就是，他始终厌恶这个世界，对所有人都冷漠的原因吧。
她吸了吸鼻子，手摸着他的脑袋，轻轻安抚：
“江厉，我爱你。”
这个世界欠你很多的爱，但是没关系，我爱你。
我只爱你。
那个张叔叔，江厉有一点印象，福布斯财富榜上，能挤上前500位置的那种。之所以有印象，就是因为前几年爆出来的恋童癖，表面上捐款帮助儿童，实际上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引起了公愤，喜提金属手镯铁窗，也失去了公司的控股权。
江厉改主意了，他不止要把钱全部换回来，还要贝康死！
拿起手机，才准备要给那边的人联系，对方却先拨通了他的电话。
贝康死了。
是被他的外国情妇一枪打中眉心。
贝瑶瑶听完，沉默了一分钟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他的财产我能继承吗？能不能帮你把钱拿回来了？”
江厉楞了一下，点头，“应该，行吧。”
或许是报应，他出国之后，竟然没有再生的出孩子。
贝瑶瑶对他是真没感情了：“看在钱的份上，我就去给他收个尸吧。”
“真不想给他收，有地方葬都感觉便宜他了。”
*
贝康下葬的这天，是个雨天。
这几天听来的八卦消息说，这个情妇很得贝康的宠，不过女方背着他在外面养了个小白脸，贝康是被情妇一枪射穿了眉骨。
这一辈子，都是贝康辜负别人，妻子，孩子，没想到最后死在枕边人手上。
贝瑶瑶看着墓碑上他的照片，讽刺的扯唇一笑：“真难想象，我爸这种人，竟然会栽在女人身上，都不像他了。”
不知道死前他的脑子里都在想写什么。
江厉一只手撑着大黑伞，一只手牵着贝瑶瑶的手，同她十指相扣：“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
“不值得。”
她任由他牵着。
细雨倾斜，迎着面扑进来，江厉为她挡了大半。
两侧葳蕤的苍绿无限往外延伸，漂亮的不像话。
上了车，挡雨的少年又依恋的玩起幼稚的游戏，吹她额上的呆毛，夹她手指玩闹，咯吱她，露出孩子气。
“贝瑶瑶，我渴了。”贝瑶瑶轻松拧开瓶盖。
“拿不动，你喂我。”
她只好宠溺喂他喝水，又故意弄歪一点，弄湿他嘴角。
“贝瑶瑶，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啦！”
“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你能拿我怎么办。”
幼稚的笑声回荡在车里，长长的柏油路，雨丝铺陈落下清脆的潺潺声，是自然的乐章。
被雨丝洗过的树叶青翠新嫩，一路绵延到天边。
像他们的一辈子，无穷无尽，璀璨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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