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二世陛下万万岁!”
“我以为, 太子会对他伪装之下的容颜感到好奇,当众将他的假皮掀开。”
张良离开后不久,陈平从内室缓步而出。
“他面上的伪装并非假皮,而是画出来的。”熙和的指尖还残留着一点粉末, 那是她在张良手背处沾到的脂粉。
虽然她确实对张良真正的样貌有几分好奇, 但若是想强求, 恐怕得对美人泼卸妆水了。
而真如此做了, 恐怕她费心从父皇那里求得的郡守令牌就送不出去了。
……画出来的?
“太子是如何辨出他的身份的?平心而论, 他的伪装确实高明,连我都未能察觉异常呢。”陈平说道。
张良住在府内的这一两日, 他也曾远远地与对方见过几面。对方的体态与老者并无区别, 哪怕是目光可见的手腕处, 都呈现着老态。
大抵是歪打正着吧,熙和解释道:“他用的是我亲手调制的脂粉。”
她研制的这款脂粉是以贝类与植物混合制成,有一种淡淡,却十分独特的芳香。
张良似乎也意识到了老者身上不该存在这种味道。所以,便用泥土设法遮掩。
只不过, 遮掩得也太过刻意。
她府内许多务农的农夫身上的泥土气息都没他那般浓郁。若他终日与田地为伍,指甲缝里不该这么干净。
陈平对张良的举动有些佩服:“堂堂谋圣,居然是位胆大包天的赌徒。也不知他如此处心积虑,究竟意欲何为?”
明知自己被官府通缉, 却还敢用太子调制的脂粉改头换面, 堂而皇之地混入咸阳。此人若还有刺秦之心, 迟早是个隐患……
“或许,太子方才不该贸然放他离开。”陈平有几分惋惜。
“他见过刘季……既无拉拢之意, 而是与我辞行,这便已是他的答案。”
熙和在发觉其身份时, 便揣测张良的意图。
孤身一人而来,没有同伴,不像是行刺。初次见面,又与她商讨时政,像极了是在考校她功课的太傅。
所以,她隔日便去了皇宫,向父皇讨要了这一块令牌。
颖川郡现任郡守本就政绩不佳,父皇本有撤职的意图。
若是别地的郡守之位,张良尚有可能不会接受,可……若是他的故国之地呢?
既然他刺秦的念头动摇了,那么她便推波助澜,赌他不会对故国的子民不管不顾。
—
年节的这一天,咸阳城内外格外热闹。就连被贬在蜀地的公子高也赶了回来,并且带来了蜀地特产。
阴嫚与其他的公子和公主们领到了几罐蜀地的茶叶。
熙和收到的是一只稀有的白毛狐狸。这狐狸性格好,到了她手上便如狸奴般温顺,格外讨喜。
而他献给嬴政的则是一只由他亲手捕获,品相极好的梅花鹿。
“高,你有心了。”嬴政收下了这只梅花鹿,让侍从将它带下去,好好饲养。
“咦,高弟可真是偏心~给熙和阿姊和父皇送的是活物,我们却只有几罐茶叶。”阴嫚大声地说悄悄话。
公子高面皮绷不住,上前解释,“阴嫚阿姊见谅,臣弟技艺不精,只亲手抓到过两只活的猎物,若我之后行猎再有所获,定然先送给阴嫚阿姊。”
哼,这还差不多。
“高弟,你去了蜀地之后,不仅长个子了,人也瞧着聪明了不少。听闻蜀地民风彪悍,不知其下百姓是否难治啊?”阴嫚问道。
“臣弟听闻阴嫚阿姊不日也要前往楚地督查民情,容臣弟送阿姊一句话,对于当地的官员所言之事不可轻信,且要时刻提防。”公子高提醒她。
阴嫚与公子高便多聊了几句。
“……高弟在蜀地好似吃了不少亏呢。”公子高走后,阴嫚与熙和感慨道。
熙和点了点头。
不过高在传回的公文中并未详细描述他所遇到的挫折。看来蜀地的历练让往日只靠谋士管事的弟弟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嬴政大宴群臣,又给熙和,阴嫚,高等子女赏赐了许多的财物,并且一一过问近况和功课。
某些深受始皇帝陛下信任的臣子也收到了君王的年节礼物。
王翦,蒙恬,蒙毅,韩信等人不必多说,自是谢恩。
李斯在收到陛下的礼物时受宠若惊,不免缓缓落泪。
他们过了一个难得的团圆年。
然而年节一过,便是分别。
因火药研制成功,用于开山取石方面有极大的效用,节省了不少民力物力,灵渠已通,粮草运输无需担忧,韩信便要征战百越。
韩信奔赴战场前与她郑重承诺,说会尽快结束战争,为大秦开疆拓土。
熙和知晓他的本领,并不怎么担心,不过离别前,还是提醒他注意安危。
阴嫚和公子高等人也要履行王室的职责,前往各地镇守,监管不平之事。
阴嫚拉了满满几车的行李,特意路过她的府上道别。熙和没忍住,又给她多塞了点她喜欢的脂粉,这才将人哄走。
阴嫚等人离开咸阳后,她的府内都安静了不少。只有王萍时不时上门,时常与吕媭玩闹。
而张良也如熙和所愿,去颖川郡上任,成为新的郡守,并时常写信与她述职。
张良所书的公文涉及郡内的各类民生之事,事无大小,皆所言细致。
熙和不免庆幸自己费心将此人留了下来。
张良确实恪尽本分,为民尽心。
而且,他似乎并未忘记熙和的航海寻良种之志。设法让真正擅长造船的墨家之人入咸阳,协助她打造远洋的帆船。
帆船工期将近,熙和便要拟定远航的船长。
徐福能观面相,见多识广,在天幕中也到过海外的某处岛屿,是船长的不二人选。熙和特意询问其意见,徐福思虑一番,最终决定同意。
熙和将此事告之嬴政,后者亦是肯定。
“若他能带回天幕中所说的玉米,番薯等物,朕便给他加官进爵。”
得到陛下诏书,徐福便要招募随行之人。
当然,远洋航行风险巨大,他们一并将风险事项告知。当然,此事若成,航行冒海之人皆能被赏赐爵位和钱财。带回高产的作物后,种子也会优先分给冒险者的家庭。
不少穷苦人家对此事颇为心动,纷纷报名。
熙和将徐福招到的人进行了长达两个月的培训。让他们能够简单在黑夜中辨别方位,并且教会他们基本的野外生存能力。
招募水手的期间,筹备已久的展销会也开幕了,咸阳内又多了不少外地富商。
吕媭如愿地与阿姊在六国宫内主持这场活动,与各地的商人推销公主的黑科技产品。
您可见过精美绝伦的瓷器?
或者是色若琉璃的玻璃?
再或是洁身净肤的肥皂?
什么?您想购买那声若雷霆的火药?不好意思,此乃军用之物,我等也无权售卖呢。
达成一笔又一笔的投资与订单之后,吕媭一整天都是笑的。不忘给每位投资商都赠送镜子和脂粉等讨自家夫人欢喜的小礼物。
直到遇到了一件闹心事。
“这孩子是哪来的?”
熙和回府后,好奇地看着吕媭牵着的那个男孩。
吕媭提起这事就窝火,忍不住与熙和诉苦,“太子,这是那个田齐的孩子。他说欲与大秦达成长期商业合作,在齐地替我们售卖货品,顺带管理当地百姓……此事关系重大,我等不敢贸然应下,说要先请示您,可他却生怕我们不答应,将自己的孩子硬塞到我们这里就跑了!”
跑得还挺快,她们的人追都追不上!
田齐啊……他竟还未停歇这个心思。
熙和想起了此人之前便想要以孩子为质,换得齐地的管理权。她没应,没想到展销会时又来了,退而求其次地想代理她们的产品。
不过商人最喜这些珍稀玩意儿,若是各地商贾都能售卖她们大秦的新品,田齐手里却没有货源,他在商人群体中的地位便会受到不小的冲击,心急也在所难免。
熙和打量地这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在陌生人的地盘,他虽然没有哭,但是神色明显有些害怕。
她问道:“你可知你父亲将你留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男孩声音细微,“阿父说过,您不会伤害我。最多几年,他就能将我接回去过好日子。”
倒是个早慧的好孩子。
熙和不欲刁难一个孩子,招呼侍从过来,“先将他带下去用膳吧。”
男孩本来就饿了,闻言,顺从地便跟着侍从离去。
熙和便对吕媭说道:“明日等你遇到田齐,告诉他,投诚要有投诚的诚意。齐地有分量的商贾和王公贵族的名单与去向,他得先给我呈一份。”
如此,合作才能接着往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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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齐的事情算是一件小插曲,通过此次展销会,熙和募得了诸多资金,能备下大量物资用于航海探险。
万事俱备,徐福携带陛下与太子给他准备的物资,远洋航行的地图以及指明方向的司南等物,与几千人水手踏上了美洲的航海之行。
一年之后,韩信征战百越归来。
军队没有如天幕那般损失惨重,以极小的代价便成功拿下百越之地,将此地纳入了大秦的版图。
不久后,农家子弟按照熙和太子的指点,培育出了较为优质的水稻。在百越之地种下,当年便迎来了丰收。
与此同时,塞北匈奴又有异动。
嬴政遣蒙恬北上,击匈奴,筑长城。
不久后,嬴政收到蒙恬的传信,说是项羽带兵痛击了匈奴,并且直捣了匈奴的王庭。老单于头曼和太子冒顿被杀,单于之女挛鞮珠被项羽擒获。他请示陛下,是否要扶持此女成为匈奴新的单于,与大秦修好?
嬴政自然批了准许,并且将此份公文给熙和查看。
“蒙恬之言,此女似乎见过天幕,对你早已心生崇拜。你可要朕将她召入咸阳?”嬴政问她。
熙和摇了摇头,“父皇,匈奴的单于和继承人皆被杀,此刻若要她离开匈奴,不利于她掌权。还是等匈奴政局稳定之后,再行下令吧。”
“便依你所言。”嬴政说道。
始皇帝与太子共治的这十余年,大秦境内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动乱,反而因为善用韩信和项羽等武将,疆土面积得以扩大。
随着新式书院的设立,对人才的重视,对各地官僚的监督体系不断完善,加上皇帝勤勉,治国有方,王室子弟坐镇四方,各地民兵叛乱的现象骤减。国内粮食富足,百姓安居乐业。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终于,还是到了始皇帝三十七年。
这个在天幕预言中,始皇帝驾崩的年份。
历经天幕提点,嬴政减少了巡视天下的次数,近年只举行了一次必要的东巡。东巡期间,由太子熙和监国。
嬴政没有服用过任何丹药,但是近几年政务繁忙时,偶尔也会感到心力不足。
近几日,恐是天气烦闷,他身子乏力,时常犯困。
在一次莫名的昏厥之后,嬴政躺在塌上,询问太医令夏无且,“朕到底患了何病?”
夏无且不敢直视嬴政的眼睛,“……这,陛下恐是国事操劳,这才累坏了身子,您且歇息几日,恐会有好转。”
嬴政蹙眉,他有些怀疑,自己在天幕中的病逝,恐怕并非全是丹药之祸。
或许命中注定,他必有此一劫。
嬴政虽已放下了长生的执念,但为了避免某种极端情况出现,还需未雨绸缪。于是,他趁着意识尚存,留下了遗诏。
“……若药石无医,待朕故去,令太子熙和继任大统,号为秦二世。”
虽然知晓不太可能,但嬴政显然还未死心让后代实践大秦万万世的设想。
熙和跪在他的榻前,接过了这道诏书。
“儿臣听令。”
安排好后事,嬴政自感心愿美满,眼皮越发沉重。
眼中最后所见的,便是众臣惊慌失措的容颜,以及堪称慌乱的惊呼之声。
等他再睁眼时……
嗯?朕竟然还能再睁眼?
“父皇。”
嬴政睁眼的一瞬,便是听到了熙和的声音。
“这……朕到底是怎么了?”见到他最为熟悉的孩子,嬴政知晓,自己恐怕还在人世。
“父皇,儿臣问过太医令。父皇近几年处理政务劳心,恐怕是患上了昏睡之症,若要彻底根治,便只能不再劳心政务,闲暇养病。所以,儿臣斗胆请求父皇卸下国事重担,成为太上皇,由儿臣继位,侍奉您安享晚年。”熙和说道。
嬴政只是病了,但并不是傻了,只听了一会儿就明白这逆女的打算。
“怎么,你又想要架空朕?”嬴政冷哼一声。
熙和只心虚了一阵,便理直气壮道:“非也。父皇本就到了含饴弄孙的年龄,不再劳心政务,方为长寿之法。”
嬴政:“哼,含饴弄孙,也不见你和韩信弄出个继承人让朕欢喜,还有胆枉自与朕提这种要求?”
“父皇,纵观历史,太子做久了,一般都易与父辈心生嫌隙,儿臣不愿与父皇闹到如此地步。所以斗胆请父皇卸下重担。若父皇愿意成全儿臣,主动退位。此后史册记载,便又多了一桩美谈。”
“父皇是大秦的第一位皇帝,难道不想成为大秦的第一位太上皇吗?”熙和循循善诱。
哼,成为大秦的第一位皇帝,那是朕统一六国的功绩。可成为第一位太上皇,那便意味着晚年被太子架空!这难道是值得赞叹之事?
嬴政简直都要被她气笑了。
如此想来,他近期嗜睡之事,恐怕都与这逆女脱不了干系!
朕本该行缓兵之计,等这逆女放松警惕,再联合信任的臣子发难,对她施以惩戒。
然而,望着熙和带有恳求的目光,嬴政不知为何,心里一软。
一向强硬的帝王在盛年时期做出了让步,改口说道:“也罢,朕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
“啪——”地一声,熙和抓着嬴政的手,将玉玺盖在她刚拟好的诏书上。
“父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当场便想反悔的嬴政:“……”
朕话还没说完呢!
计划已成,只待拟定登基之日的熙和心满意足地收好了这份诏书。
“陛下,太子,徐大人远航回来了!数百辆马车载满货物朝咸阳而来!”有侍从急切地禀报。
徐福回来了?那岂不就意味着高产的良种也带回来了?!
嬴政从榻上起身,精力都恢复了不少。
“父皇好生休息,国事可交由儿臣处理。儿臣会代您召见徐福,论功行赏。”熙和提醒道。
嬴政又闷闷不乐地躺了回去。
熙和召见了以徐福为首的从美洲寻回物种的勇士们,对他们授予了赏赐。
徐福与熙和讲述了他海上航行所遇到的几次较大的风险——帆船航行遇上巨大海浪,迷失方位……但好在最终有惊无险,他们成功抵达了传说之地,寻回了高产良种。
徐福说道:“……那玉米,番薯等物与天幕中的模样有所差异,其产量也略有出入。”
这是正常不过的现象了,现在的番薯和玉米含量怎么可能与几千年后的相提并论?不过能够引进物种,对现在的人们而言,已是不易。
熙和将他们寻回的物种种子交给治粟米内史,让他带农家子弟先开凿一处试验田,将部分种子种下。等总结相应的种植经验,写成农书,再推广至各地。
不久后,她正式向百官和天下昭告——父皇因病退居太上皇之位,由她继承大统的诏书。
无论是朝臣还是黔首对此事都极为震惊,私下议论纷纷。
朝臣们虽然觉得此事透露着几分古怪,但考虑到太子的功绩,还有其本就是陛下钦定的继承人,陛下都没有意见,他们就更不应该有异议了。
黔首们在惊讶之余,对此事也接受良好。坊间更是传言,能寻回高产良种,是上天对秦二世即位的赐福。
熙和成为了大秦第一位由前任皇帝亲手加冕登基的帝王。
皇位更迭乃是国家大事,诸位被外派的公子公主们也从各地陆续回到咸阳,见证新皇即位。
得知此事时,公子高眼睛都在发酸。
自从父皇封熙和为太子,他便不再奢求这个位置。但他竟未料到,父皇尚在人世,竟舍得亲手将权力让渡给熙和,屈居太上皇之位!
“父皇,若您受熙和胁迫,大可以告诉儿臣,儿臣可为您做主!”
公子高设法进宫与嬴政私下见了一面,意图探究此次权力更迭的真相。
“……高,你有心了。但这是朕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你莫要插手。”嬴政说道。
高这孩子是有点小聪明,能察觉端倪。但他并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打起来,徒生事端。
公子高从嬴政这里得到答案后,满眼不可置信,恍恍惚惚地离去了。
这个事实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继公子高之后,阴嫚也悄咪咪地跑来宫内寻嬴政求证。然而老人家极好面子,嬴政对公子高都瞒得死死的,更别说是对阴嫚了。
阴嫚试探不出结果,便高高兴兴地跑来寻熙和,为她献上祝贺。
阴嫚到时,内殿已有不少受阿姊信任的门客在场。
而她的阿姊熙和,已身着玄色的冕服,珠玉环身,瞧着贵气逼人。
阴嫚愣神了片刻,说道:“阴嫚在此恭贺阿姊登基,不知阿姊与韩信将军的婚事何时能提上议程?”
婚事么……她确实欠了韩信一个名分。
熙和若有所思。
韩信在一旁听着,面色有些绯红。
王萍看热闹不嫌事大,“太子登基后,为稳固江山社稷,当册立皇后。依我看,大秦不日就会双喜临门。”
吕媭这时在暗中算账,试图将陛下登基和册封皇后典礼的章程和花销预算拟定。
陈平轻轻咳嗽一声,阻止了众人的胡思乱想。
“此事容后再议,现在让我们恭送太子登基。”
熙和在众人的护送下,从内殿行至了章台殿中央。
那里便是皇帝的宝座。
此时此刻,她的父皇就在阶上,等候着她的到来。
“还愣着做什么?”
嬴政没好气地望着某个身着冕服,却还在登基仪式上走神的二世说道。
熙和回神,快步行至他的身侧,“儿臣谢父皇恩典。”
纵然心中有些小疙瘩,嬴政依旧在拟定的吉日内,亲手为他选择的太子戴上帝王的冠冕。
“熙和,今日起,你便是大秦的秦二世。当竭尽所能,护佑大秦的江山社稷。”
熙和眼神微热:“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你的臣子还等着对你行礼呢。”嬴政搀扶她起身。
陈平见状,当即高呼道:“太上皇陛下万万岁,二世陛下万万岁!”
嬴政冷笑一声。
此人确实机灵,在称呼上还懂得尊长有序。
某位太上皇的颜面被照顾到,对底下的臣子的气性都没那么大了。
众臣一同高呼。
“太上皇陛下万万岁,二世陛下万万岁!”
熙和内心感慨万千。
成为太子的十余年,她终于到了最后的一个阶段。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之下,从太子变成皇帝,成为大秦新一任天子,执掌政权。
“众卿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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