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稻草人8 她在撒谎


    林行书坐在田埂上, 心不在焉的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脑中却不断回想起谢观的脸。


    要不要去打听呢…昨天谢观已经明确的拒绝了,自己再打听他的事, 会不会很冒昧,要是被他知道了应该会被讨厌吧…


    …不管了!


    林行书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踏入了村子中,此时正是工作时间,年轻人都不在, 倒是有不少老年人围坐在村子的活动中心下着象棋。


    “哟,小林!”


    人群中一个白发老人回过了头,朝林行书热切的打了个招呼, 这是那天晚上和他一起喝酒的老人。


    林行书笑着应了上去, 老人见到他,笑的见牙不见眼:“怎么有时间来这啊,没拍照片吗?”


    “准备去拍呢, 嗯…大爷, 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行啊,你说吧!”大爷很爽快的笑着。


    林行书咬了咬牙,像是有些做贼心虚似的,他低声问道:“您认识…谢观吗?”


    大爷身体突然一僵, 嘴角抽搐了几下,苍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很快消失不见,他连忙朝林行书招了招手:“不认识嘞,我们村子里没这么一号人物。”


    “啊?”


    林行书有些摸不着脑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忍不住低声喃喃:“怎么会,他明明和我说是秀山村的人啊…大爷,那你知道…”


    林行书还想问些什么,刚一抬起头,大爷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留下他一人在原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算了,还是问刘蓉吧,也许是大爷年纪大了不太清楚年轻人的事了…


    林行书嘟囔着,准备前往刘蓉家。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进入村子,果然是百年古镇,一些建筑都是旧时的模样,青砖黑瓦,家家户户都种着鲜艳的花,有的花枝甚至从墙内探出。


    林行书一路拍摄着村子里的照片,不知不觉中,竟然又走到了秀山村的宗祠前。


    如今离祭祀大典还有不到三天,宗祠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牌匾上也被放上了红绸,有些粉刷匠正在宗祠内粉刷墙面,站在门口处,他一眼便看见了大堂内盖着红布的神像。


    他想起了谢观告诉的他的那个故事,想必这座神像,就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吧。


    林行书有些同情这个可怜的孩子,鬼使神差般,他踏入了宗祠,刚准备拿起相机拍照时,有粉刷的漆匠看见了他,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他厉声呵斥:


    “懂不懂规矩,这个时候能来祠堂吗?还不赶紧滚!”


    林行书心中一惊,连忙垂首道歉:“抱歉!不好意思!我不懂规矩,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现在就走!”


    那漆匠嗤了一声,转身继续工作,一旁的同时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了声音:“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敢这么和他说话!”


    “啊?”


    “你出差这么久回家,你爸妈没告诉你吗?他是神明选中的新娘,是祂的妻子,这祠堂他想进就进,还能轮得到你管了?要是不想被降下责罚,现在赶紧叫他回来,和他道歉!”


    那漆匠听到同事这样说,微微瞪大了双眼,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反应过来后,他立即丢掉了手中的刷子,忙不迭朝着林行书奔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林行书回过头去,只见原本阴阳怒气的漆匠此时正满脸笑意的向他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不知道,您随便逛随便看哈!”


    他说着,做出了邀请的动作,神情谄媚,这样的转变让林行书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只是无意…”


    “别说客气话了,刚才是我不对,给您道歉,您就来逛逛吧!没事的!”


    林行书张了张嘴,看着他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讷讷的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宗祠中。


    几个漆匠面面相觑,继续低头忙着手中的工作,谁也不敢抬头。


    宗祠很大,除了放置着神像的大堂,两侧还分别有两处宽阔的屋子,左侧屋子是放置祖宗牌位,青烟袅袅,很是庄重,右侧则是一间面积较小的屋子,摆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陶俑,正中间则是放置了一本泛黄的书籍。


    鬼使神差般,林行书小心翼翼的朝着那本书籍走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秀山村村志”五个大字,上面已经蒙了一层灰尘。


    林行书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手臂却悬在了半空,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那个…师傅,请问一下,我能看看这本书吗?”


    半晌,无人回应,林行书来到了门口,却发现原本还在刷着墙面的几个漆匠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行书看了一眼那本册子,装订的很好,年代也不是很久远的样子,应该…应该可以看的吧。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来到了那本册子前,小心翼翼的翻开了书页。


    原来这本册子是用来记录秀山村从古至今发生的一些大小事,略微翻了几页,便翻到了谢观所说的“祭祀”一页上。


    如谢观说的那样,册子中对这件事情进行了美化,言语之间将县官捧到了高处,而那个被献祭的孩子,始终未曾被提起,直到中书页的最角落,林行书才发现了那孩子的姓名。


    当看到那孩子的姓名时,林行书微微瞪大了双眼,他猛地俯下身,不可思议的喃喃:“谢观?!”


    如同触电一般,林行书猛的扔下了手中的书,他嘴唇嗫嚅了几下,半晌后才笑着摇了摇头。


    “应该只是发音一样而已,巧合,巧合啦。”


    他在心底不断这样安慰着自己,脚底却缓缓升起了一股凉意,林行书握紧了手中的相机,一步步朝后退去。


    他飞快的离开了屋内,刚准备踏过大堂的门槛时,不知从哪里掀来了一阵风,吹的他眼睛都睁不开,下一瞬,有什么东西盖在了他的头上,林行书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头上的东西竟然是盖在神像上的布!


    红布正好盖住了他的头,就像新娘的红盖头。


    林行书猛地掀开了头上的红布,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地,抬头正好撞了一双漆黑幽深的双眼之中,当看清神像的面目时,他瞳孔瞬间骤缩。


    此时此刻,高大的神像正矗立于大堂之中,那双黑漆漆的双眸格外逼真,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让他震惊的是,神像的脸,竟然和谢观…一模一样。


    林行书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扶着门框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然后爆气相机飞速离开了祠堂,呼啸的风从他耳边拂过,他却像是不知道累一样,不断朝前漫无目的的奔跑着。


    砰——


    “哎哟——!”


    下个转角,林行书迎面撞上了一个年轻女人,女人被她撞的跌坐在地上,而林行书也被这股大力撞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谁呀?跑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呀!”


    女人开口骂道,林行书连忙上前准备扶起她,低头一看,那女人的样貌十分眼熟,正是从农田里回来的刘蓉。


    “刘蓉姐!”


    林行书惊呼一声,连忙将地上散落的瓜果蔬菜帮她装进了背篓之中,刘蓉被他撞的老眼昏花,颤颤巍巍站起了身子,“原来是你啊…你怎么跑这么快,村子里的路都很窄的,还好是撞到了我,万一撞到了老人就不好了!”


    刘蓉揉着腰站起身,映入眼帘的便是林行书那张苍白的脸,她愣了愣:“小林,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没什么…”


    林行书牵强的笑了笑,将背篓递给刘蓉,刘蓉垂眸准备接过,却看见林行书握着背篓的手颤抖的几乎不成样子。


    “小林,你告诉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刘蓉皱起眉,不肯接过背篓,双眼紧紧盯着林行书,目光如炬。


    “我…”


    林行书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刘蓉:“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想问问你,秀山村,有没有一个叫谢观的年轻人?”


    听到这个名字,刘蓉脸色一僵,不过须臾,她又恢复成了刚才的那副模样。


    “有啊,怎么了?”


    “有?那他、那他还活着吗?”


    刘蓉嘴唇颤动了几下,眼中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你问这个做什么?”


    此时的林行书并没有注意到刘蓉的异常,听到刘蓉说有这么一号人物,他原本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许,笑着和刘蓉说起了这件事。


    “昨天我不是去后山拍照了嘛,路上突然下雨,又起了雾,我在山上迷路了,结果遇到了谢观,他带我走出了林子,我想好好谢谢他。”


    他并没有讲山洞发生的事高声刘蓉,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姐,你知道他住哪吗?我想亲自上门去感谢他,对了,我跟你说,谢观竟然和祠堂的那个神像长得一模一样,好神奇啊!有什么说法吗?”


    林行书不断的询问着刘蓉,全然没有看到刘蓉僵硬的脸色。


    “姐?姐?”


    林行书皱了皱眉,摇了摇刘蓉的肩头,刘蓉整个人如梦初醒一般,飞速接过了背篓,重新背回了背上,牵强笑着说:“不说了,我、我得回家做饭了。”


    语罢,刘蓉便背着背篓小跑着离开了,背影仓促。


    林行书矗立在原地,渐渐皱起了眉。


    不对,很不对。


    刘蓉不肯告诉他谢观的住址,也没有正面回答谢观是死是活,她的表情很慌乱,动作也很僵硬。


    她在撒谎。


    他的脑中再次浮现出了昨天谢观的模样,仔细回想一番,谢观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身上穿的衣服是粗布麻衣,但款式很老旧,一看就知道不是现代的产物,而且他上山时走路的姿势好像有些奇怪,体温也很冰…


    林行书有些出神,情不自禁的啃咬起指节。


    他是个无信仰者,可众人的种种表现却让他不得不多想,难道说…谢观就是那个当年被祭祀的孩子?而他昨天在后山上碰到的谢观…是鬼魂?!


    第42章 稻草人9 林行书跑了


    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 便在脑海之中回荡不去。


    林行书死死咬着指节,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刚坐在沙发上,刚抬起眼,目光便情不自禁的落在了墙上那张绣着稻草人图案的图腾上,目光再次与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不期而遇,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来到秀山村的这几天,每每与这张图腾上的稻草人所对视, 他便觉得心中十分不安,尤其是洗澡的时候,他总觉得图腾上的那双眼睛正在暗中窥伺着他, 令他觉得不寒而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与稻草人对视久了以后,他隐约觉得那双黑漆漆的双眼好像十分眼熟,他记得…谢观也拥有这么一双漆黑的双眼…


    不会的…应该只是他想多了而已,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鬼呢, 对…应该是…


    林行书心中越发慌乱,只能通过翻阅相机里的照片来缓解压抑紧张的心情。


    看到自己拍摄的照片,他的心情要稍微好了些,整个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不得不说, 秀山村的风景真的很好,随手拍的田野都是那么美,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秀山村的确是一处很好的风景区。


    “嗯?”


    林行书皱了皱眉,他怎么觉得这几张照片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按着顺序,他一张一张的翻阅着照片, 眯着眼细细观察着那些照片,却发现不论是在田野间,或是路边,甚至小溪旁和农户家中,都拍摄到了一只稻草人。


    那稻草人并非传统的模样,他身形高大,头顶戴着草帽,低低垂着头,被束缚于木架上,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成年男人的模样,与那天他在窗外发现的稻草人一模一样。


    可是…印象之中,他拍摄这些照片的时候,场景里是没有稻草人的啊…


    随着照片逐渐往后翻阅,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每一张照片之中,都有那只稻草人的身影,而且那只稻草人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近,从最开始的远处,一直到了他身后。


    当看到最后一张照片时,林行书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相机猛地跌落。


    屏幕之中,赫然显示着他昨天拍摄的最后一张照片,正是在后山的山脚下,他拍摄的枫叶图片。


    图片上,枫叶层层叠叠,透着红色,原本是一副非常美的画面,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从枫叶的间隙之中,隐隐可见窥见不远处的山顶上,正矗立着一只稻草人。


    那只稻草人正死死的盯着他,身上穿的衣服竟然与谢观一模一样。


    林行书呼吸逐渐紊乱,尽管他在心底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魂,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可事实胜于雄辩。


    他可能…真的遇到鬼了,而这只鬼,竟然是他的春梦对象…


    林行书整个人颓然跌倒在沙发上,浑身无力,只能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真的一时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他不明白,谢观如果是鬼的话,为什么要帮他?是看他可怜…又或者,他有别的目的…


    他的脑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曾经看过的恐怖片,为了得到新鲜年轻的人类□□,鬼魂接近人类,然后侵占人身…


    林行书脸色一点一点变白了,


    直觉告诉他,他不能在此久留了,他必须得离开这!


    他咬了咬牙,拿起手机翻出了当初引荐他过来的王雨亭的联系方式,给他发送了信息:


    【你好,请问在吗?我觉得我胜任不了为秀山村宣传的工作,我还是决定离开这了,租金就当做是我的赔偿,实在不好意思!】


    消息刚一发出,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通红的感叹号,林行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扣了个问号发过去,仍然还是一个通红的感叹号。


    他被删了…


    他连忙登陆小地瓜,却发现自己的账号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退出了,他想要重新登陆回去,却发现自己的账号竟然被注销了!


    林行书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满脸的震惊。


    他没有注销账号。


    他的账号已经有了那么多粉丝,他怎么可能会注销?到底是谁注销了他的账号?


    无尽的恐慌吞没了林行书,他想要发消息向朋友求助,可秀山村的信号实在是太差,消息转了很久,却始终是感叹号。


    不行…他不能继续留在这了,他必须要离开这!


    林行书匆匆忙忙收拾好行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离开了这座高脚楼,他迅速朝着村口走去,一路上,他遇见了不少村民,无一例外的,那些村民将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这群村民们不再像从前那样热情,他们看向林行书的眼神阴恻恻的,有些说不出的冷冽,林行书被这群人盯得浑身发毛,越发坚定了离开的想法,步伐也越发快了些。


    他顶着村民们的目光,一路来到了村口,刚准备离开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林,你要去哪呀?”


    有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行书身体一震,缓缓回过身去,只见刘蓉正站在他身后,不仅如此,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青壮年,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我、我朋友出车祸了,我得去医院看看他…”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小林,你不是还要帮助秀山村拍摄照片吗?今晚有祭祀前的活动,你确定不参加吗?”


    林行书讪笑着:“不参加了,朋友病情挺严重的…”


    刘蓉叹了口气,“那好吧…”


    林行书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朝着刘蓉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便准备离开,还未抬脚,身后便再次传来了刘蓉的叹息声:


    “可是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到秀山村的公交车一天就那么几班,已经过了时间了,只能明天早上再走了。”


    林行书离开的动作一僵,身后传来了众人的脚步声,刘蓉缓缓来到了他的跟前,脸上浮现出了热情的笑容:


    “小林,明天再走吧?我没有骗你哦,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村口的公交车站台看一看时刻表。”


    林行书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他嘴角扯了扯,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就明天再走吧…”


    “好,那我们回去吧?”


    刘蓉虽是在询问着他,可她身后几个男人却不由分说的来到了他身后,佯装热情的要送他回家,可林行书心里门清,这几个男人将村口堵的死死的,分明就是不想让他离开。


    原本他心中还有些迟疑,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可现在发生的事,让他心中越发的笃定,秀山村一定有问题,刘蓉根本就是刘雨亭的接应!


    可是他不明白,他都已经到这里这么多天了,这群人到底想对他干什么?为什么迟迟不对他下手?


    祭祀…祭祀?!


    林行书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整个人恍然大悟。


    他知道了!怪不得…怪不得秀山村的村民反反复复的提到什么祭祀的事,果然是想他想的那样…


    他们将谢观奉为神明,是他最虔诚的信徒,他们将自己留到现在,无非是为了几天后的祭祀…他们想要将自己当做祭品祭祀给谢观,然后让谢观利用自己的身体活过来!


    想到这里,林行书便觉得不寒而栗,他今天晚上必须走,否则他很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行书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稳了稳心神,主动开口:“刘蓉姐,我晚上可以去你家蹭饭吗?然后咱俩一起去宗祠?”


    刘蓉有些惊讶,她挑了挑眉,但还是愉快的答应了,“可以啊,到时候咱俩一起,你记得拍好照片哦。”


    林行书连忙点头,乖乖的跟着刘蓉回了家。


    刘蓉的态度仍然与之前没有半分区别,她很热情的呈上饭菜,林行书也没有拒绝,自然的同她一起吃完了饭。


    他可没有那么蠢,如果想要顺利逃出这里,和刘蓉他们硬碰硬绝对是没有半分胜算的,与其这样,他不如取得他们的信任,等到天黑下来,再找个机会走也不迟…


    *


    是夜,整个秀山村灯火通明,到处张灯结彩,就像过年似的热闹。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林行书混在人群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与人群格格不入。


    他佯装拍照,实则心思早就飘远了,他紧张的环视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寻找到可以离开的机会。


    可是今晚出来的人太多了,整个秀山村的村民几乎来了,他要是突然逃跑,一定会被抓住的,硬碰硬根本没用。


    “小林,你快看,宗祠已经装饰好了,漂亮吗?”


    刘蓉笑着开口,林行书猛地回过了神,朝她指向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挂着红绸,张灯结彩的宗祠,处处透露着喜庆,就连部分村民的身上也穿上了喜庆的红衣。


    这个场面,不像是祭祀,更像是结婚。


    “小林?”


    “啊…漂亮,很漂亮,我看呆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刘蓉笑眯眯的:“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哈哈…”谢观讪笑了两声,目光突然落在不远处的公厕上。


    那公厕分为一左一右,左边是男,右边是女,而那扇唯一的窗户,设在了男性这一边。


    林行书眯了眯眼,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连忙笑着走在了刘蓉的前面:“姐,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刘蓉见他这样开心,原本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些,她笑着跟上了林行书的步伐:“好啊,走。”


    林行书点了点头,忙不迭的就朝前方跑去,他挤进人群之中,面上一副兴奋的模样,与周围的村民们融为了一体,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刘蓉笑着,也准备混入人群,可人群中不知是谁推搡了一下,林行书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往前一栽,整个人摔进了人群之中,刘蓉脸上的笑意一僵,连忙冲进了人群之中,将那些村民猛地推搡开来。


    “林行书!林行书!你没事吧?!快让开!”


    刘蓉顿时心跳如擂鼓,他不敢相信,如果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祂的新娘受伤,自己会遭受到多严重的惩罚。


    人群立即四散着散开,刘蓉慌乱的环视着周围,却始终没有找到林行书的身影,她不死心的仍然朝人群呼喊着,可是都没有得到回应。


    刘蓉喘着粗气,原本慌乱的神色渐渐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被欺骗后的怒意。


    林行书,他跑了,趁着她放松警惕时,佯装摔跤,融入人群,跑了!


    听着周围锣鼓喧天的吵嚷,刘蓉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吼道:“都别吵了!”


    她的声音很大,原本熙攘的人群在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刘蓉深吸一口气,环视四周:


    “就在刚刚,林行书跑了。”


    “现在,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活,立刻马上就给我去找林行书!”


    “找不到林行书的话,你们是知道祂的脾气的,所有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赶紧!去找林行书!”


    第43章 稻草人10 不宜播放


    听着厕所外众人匆忙的脚步声, 林行书缩在角落厕所大门后的储物间内,捂住了嘴巴,大气也不敢出, 唯恐被村民们发现。


    “厕所去了没?!快,你去搜一下厕所!我们先去其他地方!”


    门外突然传来了男人们议论的声音,林行书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下一瞬,大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一个男人冲进了厕所, 林行书缩在扫帚后,屏气凝神的关注着男人的动向。


    那男人进入厕所后,打着手电挨个挨个查看隔间内的情况, 却一无所获, 他咒骂了一声,随即抬脚匆匆离开,全然没有注意到厕所门后的储物间。


    听到男人离开, 林行书瞬间松了口气, 但他并不敢放松,直到厕所外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逐渐消失,他这才敢小心翼翼地从储物间出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了厕所隔间之内。


    他不敢打电话, 怕被村民们发现,只能拿起手机, 颤颤巍巍向警察发去了求救短信:


    【你好,我叫林行书,我现在正处于c市的秀山村,这里的村民对我非法囚禁, 我无法离开秀山村,希望可以得到帮助!】


    发完信息,林行书迅速关闭了手机,这样的情况下,他不能再耗费手机的电量,他必须要在警察赶到之前确保能够与对方顺利联系。


    尽管他知道机会渺茫,但他目前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警方身上了。


    “嗡——”


    手机突然响了,林行书心中一惊,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却震惊的发现,竟然是警方回复的信息!


    他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没有报过警,他简直不敢相信,警方真的会回复…


    【收到,我们马上就来!请问您的具体地址是在哪里?】


    林行书欣喜若狂,颤抖着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滑动着:【我目前正在秀山村宗祠附近的公厕内。】


    【好的,请您不要随意移动您的位置,我们马上就来!】


    看到对面发来的信息,林行书整个人如释重负,他长吁一口气,脊背顺着墙壁一点一点滑落,看着警方回复的信息,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安心过。


    突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从右上角的信号格掠过,整个人瞬间一愣。


    他也是刚刚才发现,右上角的手机卡信号格赫然显示着一个鲜红的“×”,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可是没有信号…他的短信是怎么发出去的?更让他觉得不寒而栗的是,他的信息发出去就算了,对方竟然能在无信号的情况下给他回复…


    林行书顿时觉得不寒而栗,刚准备将手机关机时,手机又是一阵震动,仍然是那个号码给他发送的信息:


    【我已经到了。】


    【我准备过来咯?你应该没有走吧?走了可是很难定位的啊。】


    【不过没关系,就算是这样,我也一定会带你离开这的。】


    林行书瞬间瞪大了眼,这根本就不可能是警方发来的信息!这个号码的背后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林行书咬紧牙关,没有犹豫直接将这个号码拉黑,也正是在他拉黑号码的一瞬间,头顶的窗户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心中一惊,猛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厕所的窗户上。


    只见漆黑的夜色之中,一只颜色泛黄的小手出现在了视线之内,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窗户,下一瞬,它攀住了窗棱,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


    在他身体撑起来的那一刻,林行书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


    月光下,稻草人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他笑眯眯的看着林行书的方向,甚至心情很好的朝他招了招手,嘴角的笑容越发上扬,漆黑的眼珠黯淡无光,一片死寂,与他甜蜜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是他,是那只在他照片中频繁出现的稻草人。


    “阿书,我找到你啦。”


    “好乖,果然没有走,要和我一起离开这吗?我不会伤害你的。”


    稻草人笑的一脸甜蜜,朝林行书伸出了手,他的声音却低沉浑厚,与记忆中谢观的声音并无半分区别,此时的林行书已经确定,稻草人…就是谢观!


    林行书的脸色却越发苍白,他张了张嘴,喉咙中发出了几声破碎的呜咽声,他猛地捂住了嘴,唯恐被附近的村民听见声音,但他仍然不受控制的发出了惊恐的呜咽。


    他真的撞邪了。


    林行书再也控制不住,他猛地站起身,不顾厕所外还有没有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他对秀山村的地理环境并不熟知,只能漫无目的的奔跑着,他也不敢去村口,刘蓉他们现在一定就在村口附近,他去村口,只能是自投罗网。


    铺天盖地的绝望席卷了他,手机没有信号,他联系不到任何人,唯一值得信赖的号码,也被一只鬼占线。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后悔,他为什么要相信刘雨亭那个素未谋面的网友?!


    如果他能出去…如果他能出去…!


    林行书狠狠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眼中爆发出恨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但凡我能从这儿出去,刘雨亭…你给我等着…啊——!”


    脚下一空,林行书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倒,粗粝的麦子拂过他的脸庞,他猛地闭上了双眼,心中已经默认了即将摔倒的事实,但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他整个人落在了一张绵软的“稻草席”之上。


    “唔…”


    “稻草席”发出了一声嘤咛,林行书心中一惊,借着月光,他很快便看清了身下的情形。


    他身下哪里是什么“稻草席”…那根本就是一只稻草人!


    此时,他整个人都压在了那只稻草人身上,稻草人身上仍然穿着那件粗布麻衣,黑漆漆的双眼睁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林行书瞳孔骤缩,下意识便要站起身来,可他的身体却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无论他如何挣扎,仍旧无济于事。


    “放开我!放开!”


    稻草人不语,只微笑着,他没有任何动作,可林行书却感觉到,无形之中,仿佛有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不仅如此…似乎还有好几双手在他的身体上游移着。


    他能感觉到,有一双手在他的大腿根处轻柔的摩挲着,另一双手则是从他的衣摆下探入,暧昧的触碰着他的小腹,而且那双手,似乎还有渐渐往上延伸的意图…


    “你在干什么!别碰我——!滚开!”


    “阿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没有碰你呀。”


    稻草人笑眯眯的说着,“你看,我的手都没有动呢。“


    他说着,但那几双在他身上游移的手便越发肆意,专挑身体的敏感之处触碰,林行书身体控制不住的发软,眼下更是泛起了一抹红晕,他愤怒的看向身下的稻草人,咬牙切齿的说:


    “有本事你就把我弄死,别整这招折磨我,你要是不弄死我,等我出了秀山村,我一定会把你给拆了…啊——!”


    他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林行书连忙捂追了嘴,望向稻草人的双眼之中满是怒意。


    林行书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


    他此时正趴伏在稻草人身上,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擒住了腰身,他的衣服一片散乱,纽扣也在挣扎之中,不小心松了两颗,从稻草人的角度看去,林行书白皙的胸膛一览无余。


    他自以为看向稻草人的眼神十分凶狠,可在稻草人的眼中,他眼下的酡红却淡化了几分怒意,多了些嗔怒的感觉,不像是在发火,倒像是与恋人之间的闹脾气。


    “阿书,你好香,身体也好软。”


    稻草人突然开口,林行书一怔,下一瞬,二人的位置发生颠倒,稻草人将他压在了地面之上,漆黑的双眼从他的身体上掠过,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他的身体,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痴迷。


    “你到底要干什么…唔唔唔!”


    话音未落,林行书便感觉有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口腔,而另一只手则是趁机强行撬开了他的口腔,他下意识便想一口咬下,对方却先一步将手指探了进来,冰冷的指腹不断在他的虎牙上摩挲着。


    林行书痛苦的闭上了眼,那只手趁机擒住了他的舌尖,指尖暧昧的捏着他的舌尖,林行书只能被迫承受着,生理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落下。


    稻草人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黝黑的眼双眼被欲色所侵染。


    “你真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真可惜,你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美。”


    稻草人不加掩饰的夸赞着他,可这样的夸赞却让林行书心中越发觉得屈辱,他愤愤睁开眼,满眼恨意的看着稻草人。


    想要夺走的他的身体,却又对他的身体百般羞辱,比起被玩弄后死去,他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撞死在这!


    稻草人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与此同时,身上那些异样的触感也逐渐消失。


    “阿书,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玩法。”


    稻草人伸出手,摘下了自己头上的草帽,微微垂下了头,他小心翼翼的将林行书的双手捧起,将自己的脸贴在了林行书的手背上,眼神诚恳。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会让你玩回来,今天晚上就先让让我吧…我已经,无法忍耐了。”


    话音刚落,稻草人的身体后缓缓出现了一双双泛着黑气的的双手,林行书震惊的瞪大了眼,捏着自己舌头的那只手却探的更深了些。


    眼泪瞬间涌上,林行书不受控制的眯起了眼,泪眼朦胧间,他看见那一双双大手缓缓朝着他袭来…


    第44章 稻草人11 被一只稻草人给………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麦田之上, 将麦浪吹的沙沙作响。


    麦田中央,正躺着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他蜷缩着身体, 仿佛陷入了梦魇之中,眉头不安的紧紧皱在了一起,苍白的嘴唇不断翕动着,仿佛在说些什么。


    他的衣物一片凌乱,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满是暧昧的红痕,胸前充斥着大大小小的牙印, 映衬在白皙的肌肤之上,仿佛雪地里开出的花。


    又是一阵晚风拂过,青年倒吸一口气, 猛地睁开了双眼, 腾地一下坐起了身,胸膛上下起伏着,整个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猛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 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 身体四肢也并不疼痛,稻草人并没有对他动手…


    林行书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无力的垂下头,却发现中的衣领正大氅着, 白皙的皮肤上遍布红痕,甚至还有牙印, 他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小心翼翼的抬手碰了碰胸上的牙印,霎时间刺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他竟然真的被…真的被一只稻草人给…?!


    林行书脸色苍白, 颤抖着手将纽扣一颗一颗扣回,脑中一片混乱,依稀间,他猛然回想起了被欺辱的那些记忆。


    那稻草人虽然没有任何动作,可他却感受到了一双双无形的大手在他的身上游移着,无论他如何挣扎,那些大手始终将他死死禁锢,根本无法逃脱。


    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大手亵玩,口腔被迫打开,舌头也被拽着,泪眼朦胧间,他感觉有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侵入了他的口腔,肆意的翻搅着。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他却感觉有舌头将他的泪舔舐而去。


    他也从最开始的疯狂挣扎,到后面只能无助的低声哭泣着,水渍晕染了他的唇,一片潋滟,他不断摇着头,用祈求的眼神看向稻草人,可他的祈求并没有作用,反而迎来了对方越发肆意的“报复”。


    他不知道自己被折磨了多久,身体到处都泛着刺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都是汗水,口中只能发出破碎的求饶声,可对方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本就体质弱,根本经不住这样的胡闹,终究还是没有撑过去,眼前一黑,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林行书痛苦的闭上了眼,他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被一只鬼侵fan了…


    他死死咬着嘴唇,那些让他觉得屈辱的记忆不断在脑中徘徊着,一股无名火从心中陡然升起。


    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只是想要夺走他的身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却要让他如此受辱!


    果然是只恶鬼,性子恶劣,让他这样受辱却又留他一命,怎么,是想看他的笑话吗!


    林行书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怒意,嘴角忍不住勾出了一丝冷笑。


    可惜,他林行书从来就不是一个肯低头认输的人。


    今天他没死,只要等他出了秀山村,他不仅会报警,还会斥巨资请来大师降服这只恶鬼,看谁更胜一筹!


    林行书冷冷穿好衣服,重新振作,抬脚便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可不知是不是那家伙闹的太厉害了,衣服布料不断摩擦着胸前,有些微微刺痛。


    他心中怒火更甚,眼中闪过一丝羞恼,扯了扯衣服,大步朝前走着。


    此时正是黑夜,月光很亮,他穿梭于麦田之中,远远的便能看见乡村小路上拿着手电筒正在寻找他的村民,他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准备绕着麦田从村口附近的山上穿过去。


    “找到了没有!”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女声,是刘蓉,她此时已经跑的满身大汗,却不敢懈怠,她知道林行书对秀山村而言意味着什么。


    只要这次能够让神明满意,秀山村便能胜利被纳入开发计划,他们将会获得百万补偿金和一套房子,再也不用窝在这小小的山村内待上一辈子。


    这样想着,心里原本对林行书仅存的那点愧疚之心便荡然无存,她声嘶力竭的朝着寻找的村民们吼道:“快点给我找出来!他出事了,你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喂——!喂!”


    远处,一个年轻人正朝着他们跑来,他朝着刘蓉招手:“蓉姐!蓉姐!神明有新的指示了!要你们回祠堂!”


    刘蓉脸色骤变,身体瞬间抖如筛糠:“是不是…是不是神明生气了…”


    “不是!哎呀,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快来吧!”


    刘蓉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前方漆黑的麦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随即迅速和年轻人奔跑着离开了。


    霎时间,漆黑的麦田之中,只有林行书一人,除了沙沙作响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林行书心中一动,迅速朝着不远处的山上跑去。


    即使这群人回了祠堂,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有什么诈,还是绕远路离开更为保险,他就不信,那群人在山上也能找到他!


    *


    祠堂内。


    地面上跪了乌泱泱一堆人,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多言,刘蓉随着那个年轻人风尘仆仆的赶到,随即猛地跪在了神像下,虔诚的叩拜着:


    “大人,不知您有何指示?”


    砰——!


    祠堂大门被一阵风猛地关上,众人心中一惊,皆跪拜在地上瑟瑟发抖。


    “祭祀提前,今晚,我便要迎娶我的新娘。”


    “什么?!”


    刘蓉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心跳如擂鼓,眼神愈发惶恐不安。


    怎么办?林行书都跑了,神明的婚礼该怎么进行下去?她难不成要直接告诉神明,自己将他的新娘弄丢了么?


    神明一定会发怒然后降罪于她…


    想到这里,刘蓉的身体便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她拳头松了又紧,颤颤巍巍的说道:“大人…您的新娘,他…”


    刘蓉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下一瞬神明说出的话便立即打消了她心中的忧虑:


    “我知道,他逃跑了。”


    低沉温柔的男声突然笑出了声,在寂静的祠堂中格外清晰,众人跪摆在地上,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


    刘蓉也有些懵,新娘都跑了,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她正想着,忽而狂风四起,原本被覆盖于像体上的红布被大风猛的掀开,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像体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刘蓉惊慌失措的跌坐在地,眼前地动山摇。


    与此同时,左侧房间内的祖宗牌位随着像体的震动纷纷落地,长明灯也被大风吹灭,众人连忙想要扶起那些祖宗牌位,却发现那些排位悉数断裂,几乎碎成了木屑。


    众人呆愣在原地,满脸都是惊慌。


    咔——


    神像突然发出了碎裂的声音,原本高大的神像逐渐碎裂,碎裂的石料随着地动山摇的动静纷纷滚落在地。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之中,碎裂的神像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男人身上穿着旧时粗布麻衣,冷白的面容上,眼神冷淡,倨傲的站在供台之上,冷冷打量着下方跪拜在地的村民。


    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男人的上半身虽然是人类的模样,可下半身却仍然还是稻草人的模样,裸露在外的双下肢上遍布木纹,与他的上半身凑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刘蓉已经看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信仰了30多年的神像之中,竟然走出了一个男人…


    还是个这么年轻漂亮的男人。


    谢观看着眼前这群村民,他们的长相多多少少与自己的祖先有几分相似,脑中不受控制的闪过了当年自己惨死的画面,心中的恨意越发浓厚,他森冷的眼神从每个村民的脸上滑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便消失殆尽,再次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他略微抬了抬下巴,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不为我获得新身体而感到高兴吗?”


    众人渐渐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刘蓉率先跪拜在地,声音颤抖:“恭喜大人,喜得新生!”


    众人反应过来,连忙随着刘蓉忙不迭的叩拜:”恭喜大人,喜得新生!”


    谢观只略微抬了抬手,众人便动作整齐的猛地抬起身来,他面无表情的朝着众人微微颔首:


    “我能得新生,也是因为这些年来香火不断,我生前也是秀山村的一份子,为了感谢诸位,我定会满足诸位的心愿,但在这之前,希望大家能将我那妻子带回。”


    刘蓉双眼倏地瞪大,眼中满是兴奋,她的脑中已经情不自禁的浮现出秀山村被开发后,高额的转账到达账号的画面了。


    她忙不迭的朝供台上的男人跪拜:“我们一定将他带回,为您二人举行最完美的婚礼!”


    谢观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可刘蓉很快便偃旗息鼓了,她讪讪道:“可是您的妻子已经逃跑,现在可能已经离开村子,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他…”


    “不,他没有离开。”


    谢观目视前方,淡淡开口:“他现下正在翻越村口附近的山头,现在出发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刘蓉直接起身,以她为首,众人纷纷跟在了她的身后,浩浩荡荡的朝村口走去。


    熙熙攘攘的声音逐渐消失,谢观目送着众人离去,待到人影消失不见,他轻盈的从供桌上一跃而下,脚步轻快的跳入了放着祖宗排位的屋内。


    看着满屋的狼藉,谢观心情很好的笑出了声,他跳着来到了供桌前,看着桌上仅存的牌位,他眯了眯眼,微微抬手,指尖轻轻一动,那些仅剩的牌位便悉数坠,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看到满地的狼藉,谢观开心的笑出了声,室内充斥着他低沉沙哑的笑声。


    他将那些碎裂的祖宗排位踩在地下,脸上却开心的笑着,眼中的恨意几乎快要溢出。


    “刘县官啊刘县官,你当初用那么阴毒的法子封印我时一定没有想到我还能回来吧?”


    “多亏了你的这些后代子孙,他们虔诚的供奉我,将我的地位奉于你们之上,让我的被封印的灵魂有了力量,这才能与我的妻子相遇,托他的福,我终于突破了封印。”


    他的脚重重撵在了祖宗牌位上,将原本就碎裂的木屑踩的嘎吱作响。


    “谢谢你们了,我说过,我会回来的,好好看着吧,当初你们如何对待我,我便要将这些痛苦以百倍千倍的还回去…哈哈哈——”


    谢观疯狂的笑着,漆黑的双眼之中满是愉悦,他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谣,抬了抬僵硬的脚,从那些碎裂的牌位上踏过。


    第45章 稻草人12 我终于可以真正的拥有你了……


    “呼…呼…”


    林行书整个人无力的依靠在树干上, 胸膛上下起伏着,白皙的面容上泛着酡红,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咬咬牙,起身继续朝着山脚下走去。


    站在山顶上,很轻易就能看见村口,四五个青壮年拿着手电,不断在村口附近徘徊着,将村口堵的死死的, 他只能再绕远些,选择一条不经过村口便可以直接到达国道的山路。


    上山容易下山难,路途崎岖, 杂草丛生, 满地都是碎裂的石块,他又不敢打开手电,只能在漆黑的深夜中小心翼翼的摸索着, 即使他已经十分小心, 可他的身体却仍然不能避免的被树枝划伤。


    “都停一停,别在村口附近乱晃了!都过来——!”


    刘蓉带着一群村民熙熙攘攘的赶来,她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眼神都亮了, 疲惫和不耐早已消失不见,整个人光彩照人。


    那几个青年有些懵, 但还是老实巴交的凑了过去,刘蓉与他们凑在了一起,不知低声在说些什么,林行书见此机会, 没有犹豫,动作更快了些。


    刘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山头,压低了声音:“刚才说的你们都听到了吧,他现在就在这座山头上,但他绝对不会蠢到从村口离开,大家兵分三路,将山脚围起来,确保他不论他从哪边下山,都能被咱们碰着。”


    众人皆默不作声的应了,刘蓉朝他们比划了个手势,众人便立即分为三波人马,朝着山脚下走去,刘蓉看着众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只要这次能顺利完成神明的任务,秀山村开发拆迁就是板上钉钉了,这泼天的富贵,她接定了。


    她微微昂起了脖子,脸上的笑容越发兴奋,严重闪烁着贪婪的目光,大步阔首的朝山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呼唤着:“林行书,你别躲了!我已经知道你在山上了!你出来,我们好好谈一谈!我们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她的声音嘹亮又兴奋,在漆黑的夜晚格外清晰,山上的林行书自然也听到了她的呼唤,想起刘蓉从前装出的那副温柔知心的模样,他心中怒意更甚,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他从前那么信任刘蓉,却没想到她竟然与那只鬼同流合污想要自己的命,他可不相信刘蓉会知道他在这座山上,秀山村附近可全都是山,说不定又是在诈他罢了。


    林行书冷冷瞥了一眼山下正在打着手电寻找他的刘蓉,下山的动作更快了些,粗糙的树枝打在身上泛着刺痛,脚下尖锐的石子几乎要将鞋底穿透,可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随着他距离山脚下越来越近,他也能看见山脚下的国道了,深夜的国道上偶尔有车辆驶过,根本就不像刘蓉说的那样,车辆的鸣笛声让他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即将逃离秀山村的喜悦将他包围,他几乎是欣喜若狂的朝着山脚下奔去,最后他几乎是整个人从山上滚落,踉踉跄跄的摔在了地面之上。


    不远处正好有一辆出租车驶过,林行书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忍着疼痛准备朝出租车挥手,只是还未等他伸出手,下一瞬,突然有人从身后猛地将一块冰冷的帕子蒙住了他的鼻子,一股刺激的气味袭来。


    林行书猛地瞪大了眼,剧烈挣扎着,整个人发出了无助的“呜呜“声,眼前突然一黑,有什么东西猛地罩在了他头上,将他整个上半身所笼罩,周围传来了众人熙熙攘攘的讨论声,他们每个人都是那么兴奋。


    “原来他就是大人选中的新娘吗?从前没有仔细看过,今天一看,长得果然不错。”


    “嘘,你说什么呢!这话要是让大人听见你可没有好日子过!”


    “瞧我这嘴,是是是,走,咱们赶紧将他呈给那位大人”


    什么新娘,他们在说什么!?


    林行书脑中一片空白,他想抬腿将面前这些杀千刀的拐卖犯踢到,可他的身体却异常沉重,手脚发软,浑身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一般,脑袋也逐渐变得昏昏沉沉,就连意识也开始逐渐涣散。


    糟了是那块帕子


    眼皮开始逐渐沉重,意识随即变得模糊,在意识消散前,他听到了刘蓉的声音:“先别急着将他送去,要是让那位大人看见他的新娘如此狼狈,定会怪罪我们,今天的大人的大喜之日,他作为新娘,定是要打扮一番的”


    “他的皮肤好白呀,像女孩子一样!”


    “你说什么呢!别乱说,快些快些,别让大人等急了!”


    两个七八岁的男孩吭哧吭哧的埋头为林行书擦洗着身体,动作轻柔细致,林行书费力的想要睁开眼皮,却只能依稀的看见眼前的情形,他想要骂人,嘴唇嗫嚅了几下,却只发出了几声无意识的嘤咛。


    “完了,他快醒了!快快快!”


    两个孩子手忙脚乱的为他擦拭着身体,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捆住了,两个孩子的议论声又在耳边响起,这次是抱怨:


    “你说这些大人怎么不自己来绑啊!我都不会,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好奇怪嘛。”


    “是啊是啊,明明是新娘,为什么不穿婚纱呢,却要用绳子绑着,还说那位大人会喜欢,可是我觉得大人可能会生气吧”


    “唉,我是真的不懂这些大人是怎么想的,不管了,照着他们说的绑吧,否则等会要挨打的”


    意识十分朦胧,但林行书依稀知道,自己仍然无法摆脱被当做祭品奉上的结局。


    绝望的情绪几乎快要将他笼罩,他的眼角控制不住的落下眼泪,铺天盖地的困倦席卷了他的身体,他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


    几个妇人将轻薄的红纱披在了林行书身上,细细为他添上了妆容,原本漂亮的容貌现下更甚,他蹙着眉,眼角噙着泪,整个人就像是即将破碎的瓷娃娃,越发惹人怜惜。


    “吉时已到——!”


    门外传来了一阵呼唤,女人们默不作声的为林行书盖上盖头,随即将他抬上了屋内的一顶小轿内,小轿四周被封的严严实实,门窗被若隐若现的红纱所覆盖,晚风掀起,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里头坐着个披着盖头的人。


    在众人的欢呼中,小轿被抬了出去,当看到小轿的一瞬间,众人齐齐欢呼,当小轿经过他们身边时,所有人虔诚的垂下了头,不敢将目光落在小轿之上。


    宗祠之内,祭坛之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稻草人正矗立于中央,逼真的稻草人矗立于祭坛中央,它穿了件大婚的服饰,头上戴了一顶黑帽,将它的脸遮盖的严严实实。


    信徒们的欢呼声更大了,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小轿被女人们抬着停在了祭坛前,年长的婆子朝祭坛内的稻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虔诚道:


    “大人,这是信徒们千辛万苦为您带回的新娘,希望您能满意。”


    面对婆子的问候,稻草人沉默不语。


    不知是不是风的缘故,稻草人的身体微微向小轿倾去,又是一阵晚风袭来,红纱被掀起,小轿内的景象展现于稻草人面前。


    一个黑发青年被红绳束缚在了轿子中,他的双眼被覆盖,白皙的身体近乎赤裸,身上披着轻薄的红纱,肩头和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红绳勾勒出了身体的曲线,清瘦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呼吸急促时,胸膛上下起伏。


    稻草人的帽子被风吹远,帽子下,是一张过分昳丽的男人面孔,他漆黑的眼珠落在了青年胸前,僵硬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低沉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我的新娘,真的很可爱啊。”


    众人听见他们的神明这样说,笑得更开心了,刘蓉适时上前,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站在小轿旁,满脸都是讨好:


    “大人,您还满意吗?”


    谢观抬起身子,小轿的门帘落下,将青年遮了个严严实实,他漆黑的眼珠看向刘蓉,眼神冰冷,无端的让人觉得有些畏惧,仅仅只是一眼,刘蓉便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在与谢观对视。


    “我很满意。”


    谢观淡淡的说,刘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搓着手,试探性的问道:“那、那我们的愿望”


    “三日之内,你们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刘蓉瞬间瞪大了双眼,众人虔诚的跪下,朝着稻草人不断叩首,而后刘蓉则是满脸兴奋的带着众人默不作声的退下。


    霎时间,空旷的祠堂内只有谢观与林行书二人。


    谢观小心翼翼的将小轿中的林行书抱进了怀中,轻柔的将他放置在了祭坛之内,他的目光从林行书身体上掠过,当看到他身上那些细小的伤痕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他垂下眼,就像那群信徒跪拜他一样,心甘情愿的垂下了自己的头颅,虔诚的将吻印在了那些伤痕上。


    从脚踝到大腿,最后至全身,他细细的吻过那些伤痕,动作轻柔,眼神中满是怜惜,令人震惊的是,被他吻过的那些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便恢复如初。


    他轻轻捧住了林行书的脸,痴迷的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新娘,温柔的亲吻着他。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要怪罪我,好吗?”


    他直起身,之间略微一动,白皙的掌心瞬间出现了一道伤痕,黑色的血液缓缓从其中渗出,他闭上眼,血液逐渐转为鲜红,他缓缓睁开双眼,将那些血液系数灌入了林行书口中,当林行书咽下那些血液之时,他的眼神中绽放出了兴奋的光芒。


    从前那些家伙夺取的血肉时,他无比痛苦,他求着,哭喊着,希望那些人可以给他个痛快,可无一人愿意直接杀了他,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削去,受尽痛苦之后,那些人才愿杀了他,他太恨了,没有哪一天是不恨的,他那时发过誓,一定会狠狠报复那将削去他血肉的那些家伙。


    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的血肉,迫切的希望对方能够接纳。


    他从前也是人类,明白人类是再脆弱不过的生物,因为他的计策,连累他的妻子受了这样严重的伤


    愧疚在心中蔓延,稻草人漆黑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自责,现在唯一让他高兴的是,妻子已经顺利饮下了他的血肉。


    只要过了今晚,他们在这祭坛中正式同房以后,妻子便会拥有和他的一样长的寿命。


    他再也不会受伤,再也不会担心生老病死,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稻草人痴痴的笑了,他垂下身,幸福的拥住了自己的妻子,亲昵的蹭着他的脸颊,甜蜜的在他脸上印上一吻,漆黑的眼珠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老婆,我终于可以真正的拥有你了,我保证,这一次会比之前要更让你快乐”


    第46章 稻草人13 溜了


    熊熊火焰不断燃烧着, 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古怪的阵法之中,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黏腻的汗水遍布全身,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呼吸交织间,男人不断吻着被他环在怀中的青年,炙热的吻从对方紧闭的双眼一直蔓延至鼻尖。


    被他环在环中的青年仅仅蹙着眉,眼角眉梢染上酡红, 整个人无力的倚靠在男人怀中,嘴唇微张,不断发出几声破碎又无助的嘤咛, 修长的手臂半垂着, 汗珠从白皙的皮肤上滚落,却被男人贪婪的伸出舌尖舔舐而尽。


    男人像个变态一样,贪婪的嗅着青年身上的气味, 双眼之中满是欲色, 痴迷的看着意识模糊的青年,他轻柔的将青年放置在地面上,抬起了青年两只大腿。


    林行书是被一阵快感惊醒的,刚一睁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熟悉的脸,男人脸上挂着痴痴的笑容, 正满眼欲色的看着自己,见他醒了,男人笑了,黑眸弯成了月牙般的弧度:


    “老婆, 你醒了。”


    林行书刚恢复意识,还有些不清醒,铺天盖地的快感一阵阵袭来,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头,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时,他心中一惊,瞬间清醒了过来。


    此时此刻,他的身体被谢观折磨的几乎没一块好地儿,红痕遍布,身上甚至还被绑上了十分瑟气的红绳,他连忙伸手捞起了地面上的红纱,想要覆盖住自己的身体,可那若隐若现的红纱不仅起不到任何遮挡的作用,还为他本就白皙的身体更是增添了几丝说不出的媚意。


    看到这样的自己,林行书脸色瞬间一片苍白,他眼中闪过一丝羞愤,咬了咬牙,想要抬手遮住自己的身体,快感再次袭来,激的他手足无措,眼神更是出现了一瞬的失神,瘦削的身体更是忍不住随之颤抖。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谢观根本不是想要夺走他的身体,他就是单纯的馋自己身子!


    想到自己刚才和一个死去多年的鬼魂发生了关系,他便觉得不寒而栗,身体更是泛起了一层鸡皮疙。


    谢观却恬不知耻的凑了上来,不断的在他耳畔吻着,林行书瞬间怒从心起,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抬起脚猛地踢开了谢观凑上来的脸,谢观被他这一脚踢的发出了一声闷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踢我呀”


    林行书死死护住了自己的身体,眼神中满是怨恨,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谢观:“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羞辱我很有意思?滚开!”


    “我不滚老婆,不要遮,很可爱的。”


    谢观再次恬不知耻的凑了上来,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样子,“我没有羞辱你呀,之前你明明很开心的,还叫我再快一”


    “滚啊!闭嘴!我不要听!你给我滚啊啊!”


    话音未落,林行书直接红着脸打断了他,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简直不敢相信谢观说的是真的,他怎么可能会说出那种话!


    “老婆好可爱。”


    谢观开心的躺在了他的怀中,不断用自己的脸蹭着他,林行书想要故技重施一脚踢开他,却被谢观猛地攥住了脚踝,林行书怔愣了一瞬,试探性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脚,谢观却笑着握得更紧。


    他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略微垂下了头,虔诚的在他脚踝上印上一吻,林行书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疯了!放开我!谁是你老婆,你乱叫什么!”


    “我们已经正式圆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


    “你”


    林行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奇怪的感觉冲昏了头脑,他抬起头,死死看着环着自己的男人,眼中满是怒意。


    “谢观你、你就是个变态!色、色鬼,我发誓,如果你今晚不杀了我,我一定会把你碎尸啊!”


    林行书惊声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颈,指甲深深刺入他的肌肤之中,他犹不嫌够,猛地一口咬在了谢观的肩头。


    谢观发出了一声闷哼,微微垂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林行书耳畔响起,鼻音浓重:“嗯,是色鬼,色鬼最喜欢老婆了。”


    林行书死死咬着他的肩头,几乎要将牙咬碎:“如果你今晚不杀了我,我发誓,只要我离开秀山村,我第一时间就会找人降了你。”


    谢观轻笑一声,轻轻吻了吻林行书的脸颊,眼中满是戏谑:“为什么要等到离开秀山村?你现在就可以降服我。”


    他凑近了些,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林行书耳廓。


    “用你的身体。”


    林行书微微瞪大了眼,他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这样放浪,荤话脱口而出,他从未遇见这样厚脸皮的人,他下意识就想张嘴怒骂谢观,却被一阵阵快感弄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同一只漂泊在汪洋大海上的小船。


    *


    日光刚亮,村长家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村长瞬间从梦中清醒,他快速来到电话前,心脏几乎快去跳出胸腔,年迈的老人颤颤巍巍接起电话,当他听到话筒中传出的消息时,浑浊的双眼中猛地绽放出光亮。


    “您、您说的是真的?我们秀山村,真的准备被开发成为秀山度假别墅区?”


    “今天就过来?好好好…谢谢,谢谢您!”


    村长激动的挂断了电话,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拿起了手机,将秀山村即将被开发拆迁的消息发在了村群里。


    消息刚一发出,原本寂静的群内瞬间沸腾,不光是村长,大部分村民从昨夜开始就兴奋的没有睡着。


    如神明说的那样,他们真的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并且连一天都没到!


    尤其是刘蓉,她兴奋极了,握着手机不断在屋内来回徘徊着,眼中满是贪婪,她早就听说过,拆迁的时候园子里一棵树,一棵菜,都算是钱。


    想到这里,她便更兴奋了,连忙提着锄头朝着菜园走去,疯狂的将菜园附近小山坡上的小树苗全挖了出来,一股脑的插进了菜园里。


    “哈哈哈…我再也不用待在这里了,我终于有钱了…我终于有钱了!”


    她不断喃喃着,眼眶瞪大大的,与从前那副副温柔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像电话里说的那样,当地政府很快就派人过来量地了,村民们翘首以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只是这幅笑脸还未曾在脸上停留多久,相关人员就朝着村长摇了摇头:


    “秀山村的确不错,我们刚才来看了一下,阳面那块不地挺好的,有山有水,阳光充足,可另一面就不好,阴冷不说,湿气还重,不适合开发啊。”


    村长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那您的意思是…”


    “我们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只拆阳面那块,阴面没有发展的意义。”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住在阳面那一块的村民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而住在阴面的村民,则是木着一张脸,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其中也包括刘蓉。


    很不幸,她家就处于阴面。


    村长笑的见牙不见眼,他家就在阳面,这样的消息是再好不过的了,他连忙应承着,作势便要与相关人员继续沟通,刘蓉看着笑的谄媚的村长,双眼赤红,声嘶力竭的呼喊道:


    “不公平!凭什么!”


    “那位大人明明说了,会实现我们的心愿,可是我们的愿望根本就没有实现!他根本就不是神明!”


    这句话就像石子落入水中一样,很快便激起了水花,不少住在阴面的村民们纷纷附和,很快四周便吵嚷了起来,以刘蓉为首的,甚至要扬言砸了宗祠中的神明雕像。


    “怎么没有实现愿望!大人答承诺三天内会得到想要的消息,还没到一天消息就来了!”


    “就是啊,你们阴面没被选中拆迁,就把怒意撒在大人身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那些得了好处的村民纷纷拥护神明,与阴面的村民吵了起来,刚开始还只是争吵,很快便有年轻力壮的男人动起手来,这一下便一发不可收拾,两边的村民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开发人员们都惊呆了,他们趁此机会赶忙驱车离开,众人打的难舍难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离去的开发人员。


    村长本就年迈,也被破加入了这场争斗之中。


    不知是不是因为欲望的驱使,村民们打红了眼,甚至有人在附近寻了武器,毫不客气的朝着曾经亲密无间的亲朋好友的身上招呼过去。


    众人面上都是贪婪和憎恶,曾经的团结一气消散的烟消云散。


    砰——


    “啊啊啊——!”


    人群中,不只是谁发出了一声惨叫,血腥味弥漫于屋内,原本吵嚷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


    “杀人了啊!”


    “死人了!死人了!村长——!快报警,快叫救护车啊!”


    “刘蓉,你疯了!你为什么要杀了村长!”


    人群四散着尖叫逃离,人群之中,一个年迈的老人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着,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头顶不断渗着血液。


    而刘蓉矗立在一侧,她呆呆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村长,手中的砖块应声落地,整个人无力的垂坐在了地面之上。


    嗡——


    村长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有人小心翼翼地将他口袋中的手机掏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接通。


    刚一接通,对方的声音便响彻整个屋内:


    “喂?是秀山村的村长吗?不好意思啊,经过我们的探讨,我们最终一致认为秀山村不适合开发,很抱歉为你们带来了麻烦,真的很不好意思。”


    电话被挂断,整个屋内回归于寂静,刘蓉呆呆的看着死去的村长,眼中一片空洞。


    此时,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神明竟然欺骗了我们!”


    “我们虔诚的供奉他这么多年,他居然这样耍我们!走啊!去宗祠,老子一定要把神像的头狠狠剁下来!”


    众人们浩浩荡荡的来到祠堂,一脚踢开了宗祠的门,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宗祠内,一片空旷,神像不见了,昨夜的种种全部消失不见,这其中,也包括林行书。


    众人们都呆愣在了原地,满眼的不可置信。


    第47章 稻草人14 超市


    直到坐在离开秀山村的大巴上, 林行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谢观竟然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


    昨夜他被谢观这个变态色鬼翻来覆去的折腾,折腾到后面但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张口请求谢观放过他, 什么好赖话都说了,就差没哭出来了。


    可谢观那家伙…


    林行书闭了闭眼,瞬间捏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经凸起,眉宇之间满是隐忍的怒意。


    谢观那家伙,仗着自己占据主动位, 不仅无视他的示弱与求饶,反而变本加厉的折辱他,逼着自己跟着他说些混账荤话, 无可奈何, 他只能依着谢观,可谢观那家伙得了便宜还不卖乖,折腾的更厉害了。


    甚至将他的身体摆放出一些羞耻的姿势, 像是动物之间交佩的动作那样, 让自己雌伏于他的身下…


    最后他是直接晕过去的,他实在是太累了,谢观根本就是想要炒死他。


    不过让他觉得十分奇怪的是,次日他醒来时, 发现自己并不在昨夜的宗祠之内,而是不知何时回到了那处高脚楼之内, 独自一人,身上的衣物也穿的好好的。


    如果不是身上那些可怖的红痕,他真要怀疑昨夜的一切是场梦境了。


    他没有犹豫,拎起行李就跑路了, 更奇怪的是,原本清晨早上村民都会准时在田中做农活,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田里一个人都没有,村口更是空无一人,只停了几辆公务车。


    他当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迅速离开了秀山村,直到坐上大巴,林行书那颗焦躁不安的心这才渐渐平稳了下来。


    谢观那张满是欲望的脸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林行书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他说过的,只要他离开秀山村,他绝对不会放过谢观这个变态,还有刘雨亭和刘蓉这两个诈骗犯!


    吱呀——


    大巴车大门缓缓打开了,一个年迈的老人缓缓上了车,他佝偻着腰,拄着拐杖一步步挪到了座位旁坐下,浑浊的目光不经意间从林行书的脸上掠过,目光突然停留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行书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个老人,他下意识的望向了自己的肩膀,那里什么都没有,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他并不知道,在老人眼中,此时此刻他的身侧正坐着一个身形高大健壮的男人,男人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靠在了青年身侧,细碎的黑发遮住了她的眉眼,只能依稀看见他那灰白的皮肤和殷红的嘴唇。


    男人的皮肤与常人不同,泛着不健康的灰白色,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经络凸起,却是不正常的紫色,就像是电影中已经死去多时的活死人。


    老人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他缓缓瞪大了双眼。


    他是从战争时代过来的人,见多了死人,尽管他没有看到男人的脸,但是从这个小伙子的反应来看,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坐着这样一个男人,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人。


    老人张了张嘴,他想提示一下这个素未谋面的青年,可她身边的男人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猛地抬起了头。


    二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当看到男人那双漆黑一片的双瞳时,他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脚底陡然升起一股凉意,逐渐蔓延至后背,最后到全身。


    男人微微一笑,漆黑的双眼弯成了月牙的弧度,他缓缓竖起手指,落在了唇上,朝老人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殷红的唇角几乎快要咧到耳根。


    老人身体猛地一颤,脸色陡然变得苍白,他颤颤巍巍回过了头,挪到了离林行书更远的座位上坐着去了。


    林行书眉头皱的更深了,心里忍不住嘟囔了几句,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身侧,什么都没有,老人看什么呢?


    大巴幽幽驶离,林行书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谢观就靠在他的肩头,脸上挂着幸福而又满足的笑容,他微微抬起脸,轻柔的的在林行书的脸颊上印下一吻,贪婪的深吸了一口属于林行书身上的气味。


    *


    “先生,你是说你被这个叫刘雨亭的人骗到了秀山村,然后被非法囚禁,甚至要把你献祭给所谓的神明?”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千辛万苦才从秀山村逃出来,希望你们一定不要放过这个刘雨亭和秀山村的村民!”


    林行书义愤填膺的说,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警察嘴角绷的紧紧的,二人眼神相对,其中一人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忙伸手捂住了嘴,佯装咳嗽了两声。


    “咳,嗯…好的,请问您有没有相关证据可以证明你被秀山村的村民们非法囚禁呢?”


    林行书突然就沉默了,他当时在秀山村只顾着逃跑,完全忘了留取证据这回事。


    没有证据,这桩案件就不能够成立。


    他咬了咬牙,仍是觉得不甘心,锲而不舍的说:“秀山村信号很差,我当时被他们围堵,只顾着逃跑,完全没有时间可以留下证据,不过、不过,我可以提供这个刘雨亭的相关信息!我保存了下来的!”


    警察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不行啊,光有他的身份信息有什么用,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怎么能够证明你被他们非法囚禁?”


    林行书沉默了,就像警察说的那样,他的证据不足,完全达不到报案的标准。


    “小伙子,这事光凭你一面之词,我们也不可能轻易相信,要不你回去想想能不能找到相关的证据再来报案?”


    林行书颓然垂下了身体,就想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默默离开了警局。


    玻璃门刚被推开,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林行书吸了吸鼻子,失望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失望在他心底蔓延,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没法立案,那就先处理谢观那件事吧。


    想起谢观,他就一肚子火,说白了谢观才是罪魁祸首,没有他的指示,那些村民也不至于那样对他。


    林行书皮肤十分白皙,一遇到令他情绪激动的事情,那张脸便会立即通红一片,连带着耳根都会变得通红。


    可爱…好可爱啊…他的妻子。


    在生他的气吗?虽然他的确很不应该这样做,可是老婆生气的样子好可爱,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欺负他…


    男人伏在他肩头,亲昵的蹭来蹭去,漆黑的双眼之中满是浓稠的爱意,灼热的目光几乎快要将林行书的脸上盯出个洞来。


    林行书并不知道这一切,他这样想着,恨恨打开了小地瓜软件。


    小地瓜软件上经常会有一些十分厉害的法师,他就不相信了,这些大法师难道还处理不了一只小小色鬼!


    果然在他的搜寻之下,他很快便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靠谱的大师。


    那大师的头像是自己穿着道袍的图片,主页呢也都是一些看起来十分厉害的黄符和反馈,林行书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就他了!


    男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手机屏幕上,当看见那道士的主页时,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心中生出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林行书迅速加上了这个大师的联系方式,对方回复的也很快:【你好缘主,请问您有什么事?】


    林行书存了处理这件事的心思,倒也没藏着掖着,将这些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对方,只是省略了他和谢观之间那些酱酱酿酿的事。


    【这样啊,不知道原主现在有没有时间,方便给我发个自拍的视频吗?对了,记得给我看一下四周。】


    林行书没有犹豫,立即打开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迅速给对方拍了自己的自拍视频,顺带着还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视频发送过去以后,对方很久都没有回复,林行书心中有些不安,他紧张的握紧了手机,他全然不知道,那道士并非故意不回他信息,而是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的压根没有时间去回复他的信息。


    此时此刻,手机对面的道士住处,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恶鬼,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你是…你是那家伙身后的鬼魂,你怎么能来的!?我在这里设下了那么多层结界!”


    谢观轻笑一声,不急不慌的坐在了道士对面的太师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下的叩着桌子:


    “那些结界对他们有用,对我无用,只要我想来这,什么都拦不住我。”


    那道士满眼都是警惕,死死盯着眼前这是怨气冲天的恶鬼,一字一句道:“你…想怎么样?!”


    谢观停止了叩着桌面的动作,微微俯下身,眼神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我要你,杀了我。”


    道士人都傻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杀了你?”


    干了这么多年,听过要求超度的,但他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鬼要求要灭了自己的。


    谢观摊开了双手,微笑着说:“你的实力并不是我的对手,但我心甘情愿赴死,送我一程可以吗?”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谢观垂下了眼,整个人仿佛被寂寞所笼罩,“我跟了他那么久,他的身体也被我影响,我不想这样下去了,不想再当孤魂野鬼了,更不想轮回转世,或许灰飞烟灭才是最好的结局,我知道,你能做的到的。”


    他蹲下身,漆黑的双眼看向惊慌失措的道士,缓缓拾起了地上的手机,将地上的手机递给了他:“答应他,杀了我,你能做到的。”


    道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接过手机,迅速给林行书回复了信息:【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帮你消灭他的,放心。】


    看着消息成功发送,在道士看不到的地方,谢观的唇微不可查的勾了勾,那双黑瞳中完全没有面对死亡时的恐惧,更多的是兴奋,甚至还带了一丝期盼。


    第48章 【番外】寂寞人夫×撬墙脚的三哥 你应……


    偌大的别墅内, 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正坐在沙发前发着呆,青年眉眼清隽,年轻的脸上却带着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沧桑, 眼神麻木,不像个年轻人,倒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了一小截精致白皙的手腕,此时的他正不安的搓着手, 满是老茧的手心渗出汗液来。


    看着面前桌上的手机,青年十分不安,他咬了咬唇, 最终还是艰难的拿起了手机, 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嘟——嘟——


    听筒里传来提示音,青年更紧张了,下意识的攥紧了拳, 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喂?有事?”


    电话刚一接通, 对面便传来了年轻男人不耐烦的声音,青年眼睛一亮,连忙开口:


    “如泽,今晚回家吃饭吗?过几天是我爸妈的祭日…”


    “林行书, 我已经告诉你很多遍了吧。”


    话音未落,对方直接打断了他, 声音中满是冷漠,林行书心中一惊,他的脑中已经浮现出了男人生气时的模样,他嘴唇嗫嚅了几下, 没敢说话。


    “当时为了保全你,我被爸妈按着头娶了你,如果不是情势所迫,我根本就不可能娶你,我们周家为你们林家摆平了巨额债务,你就应该乖一些,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来烦我。”


    周如泽的声音很冷漠,林行书听着他口中那些话,脸色也逐渐苍白。


    如周如泽说的那样,周如泽是被迫娶他的。


    在林家还没破产前,他是金尊玉贵的林家继承人,追随者不计其数,这其中也包括当时的周如泽。


    可林家一朝失势,一夕之间,林家背负数亿负债,他也从天之骄子沦为圈中的笑柄,父母也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相继去世,那时他才大二,他不得不退学四处求职。


    可林家失失,再加上有人故意为难他,他根本就找不到工作,只能在饭店里给人刷碗,又或者是进厂做工,闲暇时间就骑车跑外卖。


    即使他这样劳碌,赚到的钱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还不上钱,债主便雇人来骚扰他,又或是对他动手,那段时间他一直伤痕累累,就在他准备绝望自尽时,周如泽的母亲找上了他。


    从前林家富贵时,周如泽的母亲和他的母亲是十分要好的手帕交,从前她一直很喜欢自己,不止一次的提出想要周如泽和他处朋友。


    他本以为周母找上他,是为了奚落他,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周母竟然答应他,为他偿还天价负债,但相对的,他必须要嫁给周如泽。


    他当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如果不嫁给周如泽,他只有死路一条,可是他不甘心啊,他才二十出头,他怎么甘心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这个破出租房里?


    所以他答应了周母,原本他以为,周如泽是知道这件事的,想到周如泽不介意自己的身世,他心中还有些感动,决心结婚以后好好照顾他,他愿意成为他贤惠的妻子。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周如泽不愿意和他拍婚纱照,也不愿意举办婚礼,二人仓促领了证,他就这么直接拎包入住了周家。


    新婚的那段时间,除了领证的那一天,他再未见过周如泽,而周如泽与他领证的那一天,全程都没笑过,也没和他说话。


    直到后来,因为周如泽的无视和冷漠,二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矛盾,他们歇斯底里的争吵,准确的来说,是周如泽单方面的爆发。


    也是那一次争吵,他才恍然大悟,周如泽压根就是被迫娶的他,他已经有了心上人,自己鸠占鹊巢,占了他那个心上人的位置。


    从此以后,愧疚和不安便将他笼罩,他整日活在这样的阴影中,再也无法走出。


    所以周如泽和他发脾气时,他从来都不敢与他争执,是自己欠了他的,不管周如泽如何侮辱他,他都不会生气。


    可是今天…


    “别再打电话给我了,我很忙。”


    “等等,如泽…我只是想问问你,过几天我父母的祭日,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下,从前他们在世时,对你也是很好的…”


    “不去,没时间,你自己去。”


    林行书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周如泽手机那边传来了陌生的男声:“怎么,你老婆给你打电话?怎么这种态度,会伤了老婆的心哦。”


    那男声带着笑意,笑着调侃他,声音带着慵懒的意味,听起来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阿观,不是…哎呀,他故意找架吵呢。”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林行书呆呆的看着手机,双眼发愣。


    阿观…难道是…谢观…


    林行书一愣,他想起来了,周如泽的心上人,就叫谢观。


    他也对这个谢观有所耳闻,曾经也是他们这个圈子的,只不过十六七岁就出国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事了,二人年幼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但也仅仅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并不相熟。


    他竟然回国了,还和周如泽在一起…


    霎时间,林行书觉得头顶仿佛聚来了一片雷雨云,耳边也传来隐隐的雷鸣声,仿佛下一瞬便要大雨倾盆。


    林行书下意识的咬着指节,耳边一片嗡鸣。


    周如泽平时是不准任何人进入他的办公室的,谢观刚一回国,二人便聚在了一起,周如泽甚至破例让谢观进入了他的办公室,周如泽从未用过这样讨好的语气和他说话,他和谢观说话时的声音是那么温柔…


    他有预感,他的这段婚姻,马上就要结束了。


    *


    是夜。


    已经深夜,林行书洗漱完,准备回房间睡觉,他和周如泽长期以来一直住在不同的房间,二人至今为止从未有过亲密举动。


    结婚已经三四年了,周如泽很少和他说话,也不怎么回家,他想出去工作,却又被周家人阻挠,他每天像个傻子一样待在别墅里,没有朋友,也没有社交,有时候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周家人豢养的一只金丝雀,永远离不开周家这座牢笼。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他的一切都是周家人给的,如果不是周家人,他早就死在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出租屋里了。


    “嗡——”


    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林行书渐渐回过神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竟然是周如泽。


    林行书愣了一瞬,周如泽怎么会好端端的给他打电话?


    他犹豫了片刻,害怕周如泽发脾气,想了想还是接通了他的电话,小心翼翼道:“喂?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很安静,没有任何回应,只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林行书再次试探性的唤了几声,仍旧没有动静,就在他准备挂断电话时,听筒内传来了男人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


    “你是周如泽的老婆吗?”


    林行书瞬间握紧了手机,接电话的人,不是周如泽,是谢观。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周如泽的朋友,他喝醉了,在xx酒吧,你能接一下他吗?”


    这么晚了,两个人在酒吧喝酒…


    林行书咬了咬牙,觉得自己头上好像被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若是以他从前的脾气,一定会让这两个家伙吃不了兜着走,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骄傲早就在这些年的折辱中被打压的一滴不剩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应道:“好的,我马上就来,麻烦你看好他。”


    “好,路上开车小心些。”


    林行书皱了皱眉,他和谢观又不认识,他好端端的关心自己做什么?


    出于礼貌,他还是轻声应了一声,然后迅速开车来到了酒吧内。


    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进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浓郁的烟草味,以及泛着酸味的酒气充斥着他的鼻腔,他的穿着打扮与那些年轻人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有不少年轻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这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他更加局促不安。


    他站在喧闹的环境之中远远的,一眼便看见了自己那烂醉如泥的丈夫,以及他身边那个年轻又漂亮的男人。


    男人蓄着半长的头发,发尾有些微卷,耳坠上甚至还坠了一颗耳钉,衬得他原本就昳丽的面容愈发妖冶,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胸口的纽扣松了几颗,只略微一眼,便可以看见他胸口若隐若现的沟壑,衬衫袖口卷至小臂,露出了有力的臂膀,这样的身材,与他那张漂亮的像女孩一样的脸蛋格格不入。


    好漂亮的一个人,林行书终于明白周如泽为何这些年来对他念念不忘,换做是自己,也会情不自禁的为他而着迷。


    林行书抿了抿嘴,快步朝着谢观走去,看见他来,谢观怔愣了一瞬,随即开口:“你是周如泽的妻子吧?”


    林行书微微颔首,“是的,你好,我叫林行书。”


    周如泽已经喝的烂醉如泥,林行书试探着拍了几下他,没有任何反应,嘴里好像还在呜呜噜噜的说些什么,听不清楚。


    “谢谢你,我家这位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林行书简单的同谢观道了谢,转身看见周如泽那副模样,眉头皱的更深,他吃力的的将周如泽翻了个身,却发现周如泽的脸上不知是怎么回事青紫一片,原本还算清秀的一张脸,现在已经肿成了猪头。


    林行书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看向谢观,谢观眼神从周如泽脸上掠过,淡淡道:


    “没事,喝醉了摔的。”


    “是吗…”


    可是他怎么觉得,这些伤不像是摔的,倒像是被人打的呢。


    林行书摇了摇脑袋,刚准备扛起周如泽时,眼前却出现一只有力的臂膀,他直接将周如泽撑起,漆黑的眸子看向他,微微一笑:


    “我来吧,他太重了,你扛不起来,我们走吧。”


    说着,谢观便率先扛着周如泽离开了,林行书愣了愣,转身跟在了二人身后,这一次,他终于听清了周如泽口中在说些什么。


    周如泽在叫谢观的名字,他说,他喜欢谢观。


    林行书飞速垂下了眸,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可死死咬着的嘴唇却早已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丈夫,在喝醉以后,竟然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而那个男人正在他的丈夫身边,亲昵的搀扶着他的丈夫,而他作为周如泽的妻子,则是像个陌生人一样站在他的身边,面对他们的亲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今非昔比,他早就不是以前的林行书了,他根本不配和这些富家子弟站在一起。


    相较于周如泽其他的朋友来说,谢观已经很尊重他了…


    酸涩和苦意在心中蔓延,林行书跟随奢二人,默不作声的坐上了主驾驶,他本以为谢观会将周如泽放在副驾,可他却将周如泽放在了后排,自己坐在了他的身侧。


    林行书愣了愣,但也没说什么,启动汽车,刚准备挂挡时,一只带着温度的手突然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对方的指腹甚至有意无意的从他的手背处摩挲着。


    林行书心中一惊,猛地抬起头,却正好撞进了谢观那双带着笑意的双眼之中,他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谢观猛地攥住了手腕。


    狭小的空间之内,他甚至可以听到谢观粗重的呼吸声。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先生,面对这样一个老公你应该觉得很累吧,明明已经有了家室,却在外招蜂引蝶,无视妻子的感受…林先生…”


    谢观缓缓靠近了他,声音低沉,带着笑意:“你应该很久没有和他做过了吧。”


    第49章 寂寞人夫×撬墙脚的三哥 你和你老公有……


    林行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被谢观这番话雷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呆呆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震惊。


    “怎么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对了吗?”


    谢观笑意更浓,他微微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林行书的耳廓,握着他的那只手逐渐向上蜿蜒,竟然从林行书的袖口中探了进去。


    林行书心中一惊,猛地便想打开他的手, 谢观却先一步攥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则是从他的衣角下探了进去。


    “林先生,你和你老公有试过在车上做吗?”


    谢观的鼻尖有意无意的蹭着他的脸颊, 声音沙哑, 眸中已经染上了欲色,他轻笑出声:“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吧,是吗?”


    “谢观——!”


    林行书压低了声音, 警惕的看了一眼倒在后座烂醉如泥的周如泽, 他咬牙切齿:“我奉劝你,最好现在就松开我,否则我现在就叫醒周如泽,让他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啊, 叫醒他吧。”


    谢观猛地揽过了他的腰身,二人瞬间距离极近, 林行书甚至看到谢观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他那殷红的嘴唇。


    谢观垂下了睫毛,语气中带着蛊惑:“我倒是不介意让他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不过林先生, 你应该不喜欢你老公醒过来吧?你猜猜,如果他现在醒来看见我们这副模样,他会怎么想?”


    “他那平时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妻子,竟然如此放荡,趁他酒醉勾引别的男人…”


    “谢观!”


    林行书敢怒不敢言,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如泽,确认他还睡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恨恨看着谢观,咬牙切齿:“你和我老公搅在一起就算了,竟然打起了我的主意,甚至还敢威胁我,阿书,你要不要脸,你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我追我喜欢的人,要什么脸面,要什么羞耻心。”


    林行书看着谢观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甚,看向谢观的眼神中满是厌恶。


    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男人?


    勾引他的丈夫,现在还将注意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知道上流社会十分混乱,但他林行书绝不是这种人,他有道德喝底线,他绝不可能接受所谓的3p!


    想到这里,林行书便觉得一阵恶寒。


    谢观缓缓垂下了眼,缓缓靠近了他,二人的嘴唇几乎快要碰到。


    “林先生,我很喜欢你,要和我试试在这里做吗?我比你老公会厉害的多哦,他喝的很醉,只要我们动作轻些,他是不会听到的…”


    “滚开!谢观,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玩的这么花,我告诉你,我林行书不是那种人,我没有这种当着别人面做的癖好,你找错人了!”


    “别急着拒绝啊。”


    谢观温柔的捏住了他的下巴,欲要落下一吻,林行书猛地侧过了头,满眼厌恶的看着他。


    谢观也不恼,他的指腹从林行书的唇上掠过,缓缓开口:“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林家当年被陷害的事,是谁的手笔吗?”


    林家。


    林行书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那些尘封的记忆再次苏醒,他不会忘了,当年林家是如何被人陷害,导致公司破产,财产被查封,甚至背上数亿债务,父母就这样双双抑郁而终。


    父亲那样要强的人,临死时一直拉着他的手说,公司里出了内鬼,导致产品出现了重大纰漏,有人故意要陷害林家。


    这些年来,他被周家困在家中,哪都去不了,想要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也没有任何机会。


    可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谢观,却知道林家被陷害的真相。


    “亲亲我,好吗?我保证,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谢观低垂着眼看着他,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欲望,林行书张了张嘴,试探性的问道:“你真的知道吗?还是想骗我?”


    “林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谢家在圈子里的地位吧,只要我想知道,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谢观虽然笑着,但看起来完全不是在撒谎的样子,林行书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周如泽,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


    只是接吻而已,应该没关系的吧…只要不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应该就没有关系…


    他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的,他没有办法,就像当年嫁给周如泽那样,他已经无路可退了,他实在是太想为林家平反了,周如泽不肯帮他,只有谢观知道这一切…


    “好。”


    林行书深吸一口气,猛地靠近了谢观,轻轻在他唇上落上一吻,然后飞速离开。


    仅仅只是这样一吻,林行书便羞的满脸通红,他都不敢抬头看谢观,支支吾吾的说:“好、好了吧,可以告诉我了吧…唔——”


    话音未落,谢观猛地揽过了他的腰,如同一只野兽似的啃噬着他的嘴唇,林行书震惊的瞪大了眼,谢观扣住了他的后脑,不顾一切的吻着他。


    谢观的动作很重,吻的毫无章法,说是吻,不如说是在啃咬,甚至连林他的舌尖也没有放过,咬的他生疼。


    林行书极力挣扎着,衣料摩擦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暧昧的水渍在狭小的空间之内格外清晰。


    “呜呜…谢观!放开我!放…呜…你咬疼我了!”


    林行书含含糊糊的说着,生理眼泪也从眼尾渗了出来,谢观仍然不嫌够,甚至连他嘴角下的津液也贪婪的舔舐而尽。


    林行书双眼之中一片混沌,眼角渗着泪,眼下一片通红,气喘吁吁的,衣服也皱成了一团。


    “林先生,”谢观靠在他肩头,气息紊乱,“你老公没有教过你接吻吗?轻轻碰碰嘴唇,可不是接吻。”


    林行书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难堪。


    周如泽娶他回家以后,碰都没碰过他,更别说接吻了…他大二就辍学了,从来就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恋爱,什么是接吻。


    “别说这个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你还真是急不可耐。”


    谢观凑上来亲了亲他的耳畔,甚至主动圈住了他的脖颈。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林家破产,和你的枕边人,脱不了干系。”


    轰隆——


    一道惊雷在林行书脑中响起,将他劈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机械的转过头,呆呆的看向谢观,嘴唇嗫嚅了几下,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缓缓摇着头:“不、不可能,你在骗我。”


    “周家在我危难之际帮了我,甚至不计较的我身份娶我进门,他们待我很好,在物质方面从未短缺过我…不可能的…”


    “对,你就是在骗我,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谢观缓缓抽回了身,随意倚靠在了副座上,“证据?”


    他笑出了声,“我当然有证据,否则我也不可能告诉你这件事…林先生,你想知道吗?”


    林行书猛地将目光落在了谢观身上,他知道,谢观没有骗他,他根本没有骗自己的必要,谢家如日中天,他只不过是一只寄人篱下的鸟雀,谢观骗他,得不到任何好处。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告诉我。”


    谢观微微一笑,解开了自己胸口的纽扣,林行书抿了抿嘴,撇开了头,立即说道:“除了我的身体,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林先生,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过来,靠近些。”


    林行书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朝谢观缓缓侧过了身子,谢观双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他的肩上,缓缓开口:


    “在这里,帮我k。”


    “什么?!”


    林行书猛地抬起了身,白皙的脸早已通红一片,他不断摇着头:“不、不行!这种事情…不可以!我已经结婚了!我不能出轨!”


    “林先生,小声些,难道你就不怕你老公醒了吗?”


    谢观再次揽住了他的脖子,红唇不断在他耳廓边吐着热气。


    “没关系啊林先生,我们又没有做,怎么能叫出轨呢?林先生,你应该很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吧?我可以告诉你哦,只要答应我就可以啦。”


    “别愧疚,把我当做你老公好了,我不介意的,你应该可以做到的吧。”


    “林先生,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可以吗?”


    谢观不断凑在他耳边蛊惑着他,甚至已经牵上了他的手,他并不急色,而是不断的抚摸着他的头,声音轻缓的安抚着他,语气极尽温柔。


    林行书嘴唇嗫嚅了几下,不知道该怎么说,谢观并没有逼迫他,而是捏了捏他的耳朵,轻声道:


    “没关系,我不逼你,加个联系方式吧,等你什么时候想通,可以随时找我…”


    “我答应你。”


    谢观微微一愣,他根本没有想到林行书竟然会这样快的答应他的要求,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林行书便猛地从主驾驶来到了他的身前,在他震惊的目光之中,林行书低垂着头颤颤巍巍的解起他的裤子。


    他的手一直在抖,身体也是,明明手指纤细又灵巧,却偏偏解不开,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快要哭了。


    “等等,如果你不想的话…呃!”


    谢观身体猛地一颤,他差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一种强烈的快感直冲天灵盖,他整个人被这种快感激的头皮发麻。


    “阿书…阿书…慢些…”


    谢观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林行书漆黑柔软的发,看着林行书微红的眼角,他的呼吸越发急促。


    “呃…阿观…阿观…我喜欢你啊!”


    车后座的周如泽突然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还掺杂着翻身的声音,林行书整个人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攥紧了谢观的两只腿。


    谢观回头瞥了一眼后座上的周如泽,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捏了捏林行书的耳垂,轻声道:


    “没事,继续吧?他睡得很死,不会知道的…”


    林行书没有说话,他闭上了眼,继续辛勤工作,心里难受极了。


    他的初吻,还有第一次k…都交给了丈夫的心上人,多么荒唐又可笑啊。


    当初最艰难时,他也从未想过利用自己的身体过活,可如今,他已为人夫,却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这样极尽卑微的讨好着别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只是想为林家平反,给父母一个清白而已,他也没有办法…


    只要不做到最后一步,应该都是没有关系的吧…


    第50章 寂寞人夫×撬墙脚的三哥 怎么,给你打……


    看着手机里谢观给他发送的一系列关于林家破产一事的诸多细节和证据, 林行书觉得自己整个大脑都在天旋地转。


    他颤抖着关闭手机,看向沙发上躺着的周如泽。


    他的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腕表也价值千万, 身上穿的,平时用的,无一不是名牌。


    可这些东西,全都是踩着林家的尸骨得到的。


    林行缓缓站起身,看着睡梦中还在呼唤谢观名字的周如泽,看向他的眼神怒意更甚, 他一咬牙,猛地抬起手,朝周如泽的脸狠狠给了一拳。


    “人渣!”他狠狠啐了一口。


    这么多年以来, 他天真的以为是周家感念从前是故交的缘故才让周如泽娶了他, 原来这一切都是周如泽和周家的盘算!


    林家公司里的内鬼,是周家指使安排的,不仅如此, 他身上的债务, 也是周家陷害,周家娶他进门,不过是想要利用他在圈内树立一个好的名声,更重要的是可以更方便的拿捏他, 若某日东窗事发,在周家眼皮子底下, 他闹不起风浪。


    而周如泽,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一切。


    他根本就不是被迫娶的自己,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周如泽耍得团团转。


    林行书颓然坐下,双手掩面, 他想哭,却发现眼泪根本流不出来,他心中只有怨,透过十指的缝隙,他看向周如泽的眼神中满是恨意。


    嗡——


    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林行书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发现是谢观发来的信息。


    【林先生,有兴趣做个交易吗?】


    【我可以帮助你斗倒周家。】


    林行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淡淡瞥了一眼沙发上的周如泽,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无利不起早,谢观,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谢观很快回复:【事成之后,和他离婚,嫁给我。】


    林行书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他现在越来越不懂谢观这人了,和他的丈夫搅在一起现在又答应帮他斗垮周家,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他发给自己的那些证据和细节,无一不在证明着林家当年的冤屈,且条理清晰,内容繁多,绝不是一夕之间就可以收集到的,收集证据的这个人一定是废了极大的心思和人力才能完善这份证据。


    他和谢观非亲非故,凭什么帮他?


    【那如果不成呢?】


    【如果不成,我也可以帮助你离开周家,重回自由身。】


    他忍不住,还是给谢观发送了一条信息:【我认识你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对方沉默了很久,半开玩笑的回复道:【一见钟情,喜欢你,可以吗?】


    对于这个回答,林行书是不相信的,这些证据一看就是早有准备,没个几年是完善不了的,他可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说辞。


    可在他的印象当中,他与谢观并不相识,唯一见过一次,还是七八岁时,但也仅仅只是一眼。


    林行书摇了摇头,不再思索这些,这些年他在周家如履薄冰,周如泽忽视他,他的家人朋友瞧不起他,现如今他已经知道了一切真相,这种日子,他受够了。


    姑且相信谢观一次吧。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了他:【可以。】


    与此同时。


    看着林行书的回复,谢观不动声色的抬起眼,熟稔的点燃一支香烟,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从未想到再见到林行书时他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从前的他,沉默寡言,性格傲慢又冷漠,他成绩优异,能力出众,年少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喜欢他的人犹如过江之卿,他的课桌里没有都会有数十封表白信。


    可他一心学习,看都没看过那些情书,直接扔进垃圾桶之内。


    表白的人里,自然有他。


    只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往课桌里塞表白信,而是在某个放学的傍晚,在林行书即将离开之时,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递上了告白信,磕磕巴巴的向他告白,说话都说不利索。


    林行书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他有些不安的抬起头,可林行书的表情,却让他终生难忘。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一样,林行书的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嫌恶与不耐,眉头皱的紧紧的,不屑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当着他的面,林行书看都没看,直接将那封情书扔到了他的脚下,微微扬起头,冷漠的说:


    “你应该要减减肥了,一楼有仪容仪表镜,去照照镜子行吗?”


    林行书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眼中的厌烦更甚,他从他身边掠过,临走时忍不住发出不耐的抱怨:“每天都收到这些东西,真烦,什么歪瓜裂枣都有…”


    处于青春期的他,因为家庭的原因,情绪抑郁,控制不住的暴饮暴食,身体像只膨胀的气球一样,为了不让林行书觉得反感,那个月他已经减了二十斤了,可他还是很胖。


    他已经想到林行书会拒绝他,可是他没有想到林行书竟然会这样奚落他,这让他原本就自卑不安的心再次裂开了一条缝隙,那条缝隙在他心中越裂越开,再也无法复原。


    他的病情加重了,父母终于注意到了他的病情,为他办理了手续,将他送到了国外进行封闭治疗。


    国外的治疗环境和治疗手段都要比国内强劲,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初在医院里经历了什么,但他记得,很痛苦。


    治疗的每一天,林行书的那些话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他好像被困在了那个傍晚,脑海中每天重复着那天的画面,久而久之,他也分不清自己对林行书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了。


    是恨吗?他不知道,至少在医院里时,他是恨过的。


    恨他为什么要这样侮辱自己,恨他为什么不能委婉些拒绝他,恨他为什么要这样伤他的自尊心


    当他得知林行书家破产一事,看着曾经的天之骄子坠落成泥,他以为自己会很痛快,可是并没有,他也仅仅只是痛快了一瞬,随即便是无尽的空虚。


    而这种空虚,在当他看到林行书在工地上扛建材时,再也控制不住,顷刻间爆发了。


    曾经的天之骄子,为了生活,俯下身子,在高温天气下吃力的扛着建材,他白皙的皮肤上全是晒伤痕迹,身上满是细小的伤痕。


    那双澄澈的双眸中满是疲惫,明明时二十出头的年纪,神态看起来却像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


    他只看了一眼,就不愿再看,他疯了一般将那些照片撕了个粉碎,然后像疯魔了一般,开始费尽心思和手段开始调查林家破产一事。


    在将这件事调查的水落石出之时,他压抑已久的心情终于快活了些,他甚至有些神经质的想,当他将这些东西给林行书时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对他感激涕零吗?会痛哭流涕吗…如果林行书哭的太伤心,他愿意不计前嫌与他重新开始,心甘情愿的沦为林行书手中的刀,还林家一个清白。


    可是他没想到,当他回国的时候,林行书竟然结婚了。


    对方还是那个陷害林家的罪魁祸首周如泽,二人结婚十分仓促,连婚礼都没有办,很不体面。


    而林行书那个肤浅的丈夫周如泽,在一次宴会之后,竟然喜欢上了他,臭不要脸的追求他,死乞白赖的缠着他,他已经忍了这个傻逼很久了,如果不是为了收集周氏企业犯罪的证据,他可能会把这家伙打个半死。


    终于,在今夜听到他醉酒后指责林行书的不是时,他还是没有忍住,对他动手了。


    也是在这时,他与林行书再次相见了,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青年肤色苍白,满眼疲倦,身形瘦削,头发乱糟糟的,穿的衣服皱成一团,身形有些佝偻,对待周如泽就像是对待上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甚至忍受着自己的丈夫当着他的面向别人告白。


    林行书自始至终跟在二人身后,一言不发,和当初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不认识自己了,甚至对谢观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火,恨意和妒意再次在心中蔓延,逐渐扩大,将他整个人所笼罩。


    自己当初因为他的一句话,病情加重,远赴他国受尽折磨接受治疗,而他现在竟然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不仅如此,他变得毫无傲骨,甚至连脾气都没有,与当初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林行书竟然和周如泽这种人在一起了,他的脑中控制不住的想起二人亲密时的画面,心中的怨怼之意更浓。


    既然周如泽可这种人都能成为他的丈夫,他凭什么不行?


    即使得不到林行书的心,他也要得到林行书的身体,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比周如泽这个三心二意的贱人强的多。


    他就是要向林行书证明,他谢观,要比周如泽强得多。


    回忆渐渐回笼,谢观不动声色的熄灭了手中的香烟,目光落在了床头的相册上。


    那是林行书曾经扔到他脚下的情书,他一直没有扔。


    在国外最痛苦的那段时间,他就是靠着这封情书撑下来的,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变得优秀,然后扬眉吐气的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他曾经最看不起的人,现在已经成长的和他一样优秀了。


    ……


    所以,现在能看看他了吗。


    *


    “喂,林行书,今晚我回家吃饭,记得做饭。”


    接到周如泽的电话,林行书眼神中下意识闪过一丝厌恶,他随口敷衍了一句,却听见周如泽说:“今晚有重要的客人,别给我弄砸了。”


    重要的客人?


    林行书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从前自己做饭想处理好关系的时候冷脸拒绝,然后是各种PUA,让他愧疚的不行,还真以为是自己害的他不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现在倒好,将他当成奴才一样使唤,吃饭?想的美。


    林行书冷嗤一声,环着双臂回到了卧室,周如泽带着谢观回家时,一眼便看见了空空如也的饭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便猛地怕打起林行书的房门。


    “我不是在电话里让你做饭吗?饭菜呢?”


    林行书佯装刚睡醒的模样,迷迷糊糊打开了门,然后满脸歉疚,“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林先生,你好。”


    熟悉的声音响起,林行书一怔,目光落在了周如泽身后的谢观身上,他正笑着,看见自己,他笑的愈发灿烂。


    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了面子,周如泽火气更甚,他下意识便想再次怒骂林行书,谢观却缓缓开口了:“小周,要不我和林先生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吧,今天这饭我来做。”


    “这、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林先生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原本应该我去买菜的,可是我只会做饭,不太会买菜呢…”


    谢观做出了一副十分烦恼的模样,这让周如泽更加不好意思了,林行书明白,谢观一定是有话想要和他说,于是也没有拒绝,顺着他的话道:


    “我陪谢先生去吧。”


    谢观嘴角笑容越发上扬,眼神与他相对,林行书微微蹙眉,别过了头。


    周如泽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打着转,心里只觉得奇怪。


    自从上次醉酒,谢观将他送回家中之后,他隐隐觉得二人之间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林行书最近对他的态度也不如从前了,隔三差五的发脾气不说,天天冷着一张脸,像谁欠了他百把万似的。


    等等,不会是…


    他的脑中出现了二男争一夫的画面,林行书如此在意他,一定是为了谢观的事在和他闹脾气,想必林行书这次同意和谢观出门,兴许是为了他的事呢。


    他虽然不喜欢林行书,但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很享受这种被争抢的感觉的。


    这样一想,周如泽看向林行书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好吧,那你们买完菜早些回来,林行书,记得帮谢观拎购物袋,别累着他了。”


    林行书眉头皱的更深了,没搭理周如泽,率先下楼,而谢观则是忙不迭的跟在了他的身后,连个眼神都没给周如泽。


    ……


    地下停车场内。


    谢观两步上前,猛地攥住了林行书的手腕,将他拉到了身边,纠缠间,林行书只觉脊背贴在了冰凉的墙壁上,下一瞬,熟悉的气息笼罩了他。


    呼吸急促间,谢观又凑了上来,像只疯狗一样吻着他,一只手已经熟稔从他衣角下探了进去,有渐渐下滑的趋势,林行书冷冷抬眼,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谢观被他打的脸偏向一侧,他愣了半瞬,抬手碰了碰自己被林行书打的刺痛的脸颊,脸颊火辣辣的,仿佛还留有林行书掌心的余温。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低声笑了,林行书冷笑一声,“怎么,给你打爽了?”


    “嗯,爽,但是还不够爽,能再打我一巴掌吗?打这里。”


    说着,他笑着解开了自己衣领的纽扣,指了指自己鼓鼓囊囊的胸膛。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谢观,你没有羞耻心的吗?”


    “当然没有,我要是有羞耻心我会当你的小三吗?阿书,亲亲。”


    他像只狗一样又凑了上来,双手捧住了了她的脸,作势又要吻他,林行书猛地侧开了他,冷声道: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什么时候周家被扳倒,什么时候我就答应和你做,怎么,你是要食言?”


    “我当然记得,可是在结尾款之前员工应该也有基本工资吧?”


    “你又要我干什么?”


    林行书觉得自己已经在忍耐的边缘了,自从他和谢观之间建立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以后,谢观便隔三差五私下里找他。


    就像谢观自己承认的那样,他这个人,根本就不正常,他没有什么羞耻心,没脸没皮的,属于那种被他扇了巴掌还红着眼说“好爽”的变态。


    和谢观在一起时,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人是有病的,是真的有病,太过偏执,也太过疯狂,和疯子没有区别。


    他从前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和谢观厮混在一起后他常常会不受控制的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尺度很大,都是他从前不敢想的,但二人即使再过亲昵,也至今没有突破最后一层关系。


    自从上次谢观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让他大发雷霆之后,好一段时间谢观都没敢找他,一直到今天,得有一周了。


    “我只是想亲亲你。”


    林行书虽不情愿,却也皱着眉没拒绝,谢观这个人要是发起疯来,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这个月周家企业出了不少事,整个周家人心惶惶,都是他的手笔。


    他还要依仗谢观帮他扳倒周家,若是不给些好处,倒也说不过去。


    谢观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吻了上去,动作轻柔,可吻着吻着他又不对劲了,又伸手往他大腿根处乱摸。


    “你疯了!这是地下停车场!”


    林行书警惕的看了一下周围,谢观凑上去亲了他几下,将他拉到了一片黑暗的角落,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墙壁完美的遮住了二人。


    “没关系的,不会有人看见,我动作轻一些好吗?”


    “什么?你不是要我…”


    话音未落,谢观轻车熟路的从他裤脚下探了进去,他今天穿了件居家短裤,宽松透气,当那双温暖的手贴在他的肌肤上时,他差点没控制住惊叫出声,连忙捂住了嘴。


    “等等,别、别这样…”


    林行书两只腿都要站不稳了,只能无力的将手搭在了谢观的头上,快感袭来,他下意识抓住了谢观的头发,同时还要警惕周围有没有人经过。


    强烈的不安和刺激让他不过须臾便交代了,身体无力的倚靠在了墙上,两只腿发软,谢观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看着倒在自己怀里脸红红的林行书,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般的弧度。


    “今天好快,阿书,你也很喜欢这样吧。”


    林行书喘着粗气,鼻腔内发出了一声有些不满的闷哼,谢观将他揽在了怀中,感受着对方身体传来的体温和心跳,长久以来虚浮的心好像在这一刻找到了着陆点。


    他喜欢这样的林行书。


    会生气,会冷冷的讥讽他,会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他,不再是那副枯槁如死水的模样,鲜活富有生命力,他能感觉到,这样的林行书是有温度的。


    他希望林行书多朝他发脾气,所以他总是会故意说一些荤话,林行书脸薄,听不得这些话,每次都红着脸骂他“不要脸”、“不知羞耻”,有时候脾气上来了还会打他。


    他喜欢林行书打他,很痛,也很爽,那副冷冷讥讽他的样子,与记忆中那个傲慢的少年渐渐重合。


    林行书天生就应该是这样的性格和脾气,而不是那副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模样。


    “真可爱。”


    谢观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林行书别扭的侧过头,“下次不准说我快,这次只是意外。”


    “好好好,我不说,走吧,买菜去吧。”


    “买什么菜,你想让我给那个人渣做饭?”


    林行书冷冷看向他,谢观笑着摇了摇头,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当然是我来做…你猜,我会在他的饭菜里放些什么?”


【请收藏南瓜小说 ng8.cc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