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小说 > 青春校园 > 小爷让美人花旦给压了?! > 16、第十六折 荷花美人
    商老师要搬进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鼻烟儿胡同。


    最先知道消息的二妞妞和金汛淼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身懒骨头也妙手回春治好了,欢天喜地在四合院里帮着梁洗砚收拾了两天的屋子。


    梁洗砚拿着笤帚扫院子的时候,看见二妞妞和金汛淼在正屋里头商量着跟商老师第一顿饭吃什么,有一种全世界已经都向着商哲栋,而他身后孤立无援的感觉。


    这两天白天,商哲栋和他微信沟通了几句搬家事宜,主要是看看有什么东西短了缺了,需要再买的。


    但商老师倒真不是个麻烦人,他只提了一个要求,要梁洗砚给他留出一栏书柜。


    因为他的书多。


    于是他们仨蹲在茶桌后面的书架前头,开始收拾这些好多年没动过的书籍。


    “也不知道商老师这种文化人会有多少书。”二妞妞边翻着旧书边说。


    “应该少不了,搞研究的,还当老师。”金汛淼说,“你们是没见过我爷爷那个书房,里面光当年十三陵发掘时候的记录资料就有三十多本,全是手写的,板砖那么厚。”


    梁洗砚靠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随手翻看。


    “您甭偷懒了成不。”金汛淼说。


    梁洗砚懒洋洋地把书塞回书架。


    二妞妞抱着怀里整理好的一摞书站起来,说道:“四宝哥,最上面那层是什么啊,用收拾不?”


    “等,等一下。”梁洗砚刚反应过来,她已经伸手拿下了那本票据收纳册。


    “这什么,连个封皮都没有。”二妞妞好奇要翻开。


    眼前慌慌张张盖上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用足了力气,将翻开一半的封面生生给盖回去,二妞妞还没看清楚里头是什么,那本收纳册已经叫梁洗砚抢回怀里了。


    “这个不用收拾。”梁洗砚看起来有点心虚。


    “什么啊还不让看了。”二妞妞瞥他一眼。


    “没什么。”梁洗砚含含糊糊,抬手把册子塞进谁都够不到的最高处,“就是我的一些收集什么的,挺无聊的。”


    “收集?”金汛淼抬了抬头,“你集邮啊?”


    “嗯。”梁洗砚随口应。


    “现在邮票市场都萧条成什么鸟样了。”金汛淼也没在意,“要是有珍贵的早点出手吧,留着也没用。”


    “知道了知道了。”梁洗砚糊弄着,甩手去收拾别的地儿。


    二妞妞踮起脚来,在原本放着收纳册的旁边,一伸手又掏出来个横向摆着的盒子,说:“这又是什么?”


    这回赶在梁洗砚回来之前,她眼尖手快地先把盒子打开了,里面躺着一把京胡。


    “这是你买的?”二妞妞转头问。


    “啊是。”梁洗砚看了一眼,“好几年前买的了,不值钱,随便玩玩。”


    “你会嘛?”二妞妞拿出来,“白花钱干嘛,京胡多难学啊。”


    “又小瞧你哥是不是?”梁洗砚弯着身子搬书,“不能说有水平,但至少能入门,随便给你们拉一段西皮二黄的不在话下好不好。”


    “行行行,知道您牛逼。”二妞妞朝他吐吐舌头,又把京胡收回去了。


    梁洗砚看着她再次将盒子放回书架上,才想起来这京胡的来历,那是好几年前,他实在是喜欢迟秋蕊喜欢得紧,总想着能接触接触京剧,只可惜没生一副好嗓子,唱是唱不来了,那就试试奏乐吧。


    就这么着,梁洗砚买了一把京胡回家,练过一阵,还真有了点小成果。


    二妞妞又低头摞了一摞书,直起腰问他:“四宝哥,今晚上商老师几点来?”


    梁洗砚看了眼表,说:“六点吧,他说他五点下班,先去取行李再来。”


    “那你去接他吗,搬行李什么的?”二妞妞问。


    “不接。”梁洗砚想都没想,拒绝得非常决绝,“他要是个姑娘家我帮就帮了,一个大老爷们我帮着搬什么搬,他又不是没车。”


    “哦——”二妞妞拖着长音朝他笑,“那请问你昨儿借我们家三轮车干什么?”


    “我想骑三轮车了行不行?”梁洗砚说完,二妞妞笑得快抽风。


    梁洗砚随手从桌上揉了个纸团,不轻不重打在二妞妞后背上。


    “四宝哥。”二妞妞笑够了才说,“当年秦始皇要拿您老人家的嘴筑长城,还怕什么匈奴来犯。”


    “滚蛋。”梁洗砚白他一眼,“我这是尽地主之谊,老北京的规矩,懂?”


    一上午时间飞逝,直到二妞妞和金汛淼收拾完,两人各回各家后,梁洗砚又再次回到书架前,不放心地将那本收纳册又往深处推了推。


    喜欢迟秋蕊就像他一个人藏起的秘密,梁洗砚从来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怕别人的议论、怕他们的评断,都有。


    梁洗砚对迟秋蕊是一种很纯粹的喜欢,不夹杂任何杂质,这份感情不可以被任何外界的事情影响玷污。


    所以,他得将这个收纳册藏得好好的,不能给任何人看见。


    包括即将搬来的商哲栋。


    *


    晚上十一点,梁洗砚躺在院儿里的折叠躺椅上吹风,无聊到手里盘着他那两颗狮子头核桃,耳朵里插了个耳机,随便播一段迟秋蕊的京戏选段。


    “商老师还没来?”二妞妞黑漆漆的脑瓜从院墙外头冒出来。


    大半夜的,突然有人说话,还在高处,梁洗砚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翻下去。


    “大晚上你又跑出来干什么?”他问。


    “我这不是好奇想看看商老师什么时候到嘛。”二妞妞揉了揉眼睛,“我说你就打开门让我进去呗,每回晚上来找你我都得爬墙根。”


    “进什么进,大半夜孤男寡女的,你讲究点,白天开着门就让你进了,晚上绝对不行。”梁洗砚关上音频。


    “商老师还没来啊。”二妞妞撑着胳膊。


    “没来。”梁洗砚说着皱眉,“慢死了,麻烦死了,讨厌死了。”


    二妞妞虽然困,脑袋倒是反应挺快,马上欸了一声。


    梁洗砚趁着她张嘴之前,抬手:“声明,屋里热,我是纯吹风,没等他。”


    “切。”二妞妞咧咧嘴,“商老师第一天入住,你准备什么欢迎仪式没有?”


    “没有。”梁洗砚白眼一翻,“要不我站在院子里,一会儿他进门,给他唱一曲北京欢迎你,你看行不行。”


    “行啊,很合适啊。”二妞妞还真做作地唱起来,“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1


    她深情展开手臂,朝梁洗砚伸手:“拥抱过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


    梁洗砚笑得浑身发抖:“这唱的,商哲栋不拿几块金牌走说不过去。”


    “奥运会都多少年了。”二妞妞算了算,“十七年了,时间过得好快。”


    “还记得奥运会那阵,咱们仨站一排在院子里,一天到晚哼哼这歌儿。”梁洗砚闭上眼睛,“你妈居委会发的那些福娃贴画,全都拿回来给你玩。”


    “当初咱们胡同还号召学英语呢,就为了给外国人指路。”二妞妞说,“我妈在家阿波次得背了半天儿。”


    俩人在这说着,就想起小时候在胡同里头的不少事儿。


    “你手机亮了。”二妞妞说。


    梁洗砚低头一看,是商哲栋发来的微信。


    【秋迟】:我到胡同口了,能麻烦你来接我一下吗?


    梁洗砚眼皮儿垂着,凶凶地盯着手机,回了句。


    【小梁爷】:不来,我睡觉了,您怎么不凌晨一两点再大驾光临?


    对面过了会儿,给他发来一张图片。


    梁洗砚点开一看,一眼就认出来正是鼻烟儿胡同东边的胡同口,黄橙橙的路灯下,地上散落一地的行李。


    【秋迟】:我本来六点就出发了,辉腾在路上又坏了,只能叫拖车送去返厂维修,处理完这些我才我打车过来的,所以晚了,对不起。


    【秋迟】:师傅说只能送到胡同口,不能开进去,所以行李都在这儿。


    梁洗砚还没回复,对面继续发。


    【秋迟】:没关系,你继续睡吧,我也只有五箱书和两个行李箱而已,不多的。


    【秋迟】:我可以自己慢慢搬,多走几趟而已,不累。


    【秋迟】:只是可能会发出一点声音,打扰你休息很抱歉。


    【秋迟】:晚安。


    梁洗砚舌头顶着脸颊,看着一条条的消息飞速从眼前划过去,忍无可忍直接拨了一通微信电话过去。


    对面接起,梁洗砚朝听筒喊:“特么的别发了!”


    “胡同口站着等我!”


    恶狠狠挂断电话,梁洗砚在二妞妞张狂的嘲笑中,一脚跨上三轮车。


    *


    深夜,鼻烟儿胡同青砖灰瓦,四处寂静,只偶尔还有两声早秋的蝉鸣。


    商哲栋站在胡同口橙黄的路灯下,怀里抱着几支零散的荷花。


    看得出这几支荷花已经被摘下几日,即使再精心呵护,也避免不了花瓣掉落。


    叮铃——


    胡同深处,传来一声自行车似的铃声,随后便是铰链转动的嘎吱声。


    商老师循声望去,远远看着梁洗砚骑在三轮车上朝他来。


    梁洗砚一身北京胡同标准穿搭,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两条结实的手臂露在外侧,而下头,套了条阔腿的五分裤,骑车时,大腿的肌肉一起一伏。


    梁洗砚还是那副烦躁的臭脸,蹬起三轮车却又慵懒随意,他这人,无论是开奔驰,还是骑三轮,不管在做什么,总是能把事情做得颇有风格。


    商哲栋看着昏暗胡同中渐渐出现在他面前的梁洗砚,悄声提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


    在察觉到这个人是专程等他,为接他而来时,心底不知道哪个角落泛起隐秘的满足和快乐,刚才因为车子抛锚、行李繁重引来的烦闷瞬间一扫而空。


    梁洗砚将车在商哲栋面前停下,长腿一放,单脚撑地。


    “谢谢你这么晚还来接我。”商哲栋声音很轻。


    梁洗砚瞪着他:“我要不来怕您累死在我手机里面。”


    “我没有抱怨累的意思。”商哲栋轻咳一声。


    “你再说一句话我扭头就走啊。”梁洗砚威胁。


    商老师抿上唇,手里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荷花,不说话了。


    梁洗砚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书箱子,吐槽:“你这里面都是什么玩意儿,有没有怕碎的,都是书吗,合着国家图书馆地址换我家来了,明儿早上起来我是不是得坐门口卖票。”


    商哲栋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说话啊。”梁洗砚说,“不说话装高手?”


    “没得到允许不敢说。”商哲栋看着他,“怕你走。”


    “......”梁洗砚想问这人是不是能轴死。


    “里面没有怕摔怕碎的,都是我的书。”商哲栋终于回答,“工作需要。”


    “得了,搬吧,干瞪眼也没用。”梁洗砚又把车往前骑两步,“你让让,我把车头调过来。”


    商哲栋听话地向后退一步。


    梁洗砚边骑着三轮车调头,看着商哲栋立在路灯下等他,脸上的表情安静又从容,长睫微垂,薄唇轻抿,手指之间还捧着一束荷花,淡雅的香气漫在夜晚的胡同中,随风拂过梁洗砚鼻尖。


    他想:虽然爷爷先斩后奏,撮合商哲栋搬来跟他同住这事儿办得忒不地道,但他必须得承认,老爷子真给他这小四合院里,送了个绝无仅有,空前绝后的美人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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