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关起来亲
姜钰雪躺在座上, 听着两人交错的喘息声,脑子里空白一片。
听见他的话, 她眉头微蹙,怔怔道:“什、什么……?”
裴敛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压了压气息,说道:“你听不懂吗?我说我喜欢你。”
修长的手指在她白皙的面上触碰着,看上去摸得温柔,但姜钰雪却感受到了那掌心对她的禁锢。
她被迫看向他的眼睛,看到他眼中那个被吻得目光迷离的自己, 看到他抚摸着自己的手在她的唇瓣上用力揉了揉, 伸了进去。
“听不懂?”裴敛用拇指搅弄着她的舌, 看着她怔怔望向自己没有一点反应, 低头又吻了上去。
炙热的吻再度袭来,姜钰雪瘫软得抬不起手,只能闭上眼接受着他的夺取,脑子里逐渐意识到他话语里的意思。
他刚才说他喜欢她……
然后现在……现在在亲她。
脑海里想起之前的各种事情。
他追问她两人的关系, 与他确认两人是不是最好的,说她拈花惹草去见其他男人。
之前的一切异常都在这一瞬串了起来。
所以他的那个喜欢……他的那个喜欢是……?!
双唇再度分离,裴敛睁开双眼, 喘息着看向身下的人,见她眸中的恍然,沉声道:“现在听懂了?”
他支起身上俯视她,青丝垂落在她心口,顺着曲线滑落在座上。
“姜钰雪, 我喜欢你。”裴敛深深地看着她,抬手摸着她的脸颊,“我会想看着你, 想触碰你,想拥抱你,想亲吻你,”
抚在对方脸上的手不停地往下,滑过她的颈间,描过她的锁骨,往下用食指勾起她衣服的系带,沉声道:“我还想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这就是我的喜欢,你听懂了吗?”
马车驶进王府,停靠在门前。
裴敛看着姜钰雪震惊又无措的脸,俯身在她心口柔软的地方落下了一个吻,转身下了车。
他冲着一旁待命的侍从说道:“叫几个侍女送她回院子,你们好好盯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院子半步。”
说罢,他敛起了面上的神情,好似方才一切激烈的情绪都从未发生过一样,面无表情地朝书房去了-
夜幕落下,书房内烛火通明,裴敛坐在桌案边翻看着今日从那匣子里拿出来的东西。
依照那册子里记载的事情,加上葛承死前所提及的“皇子”,符合这些情况的只有淑妃一人。
而淑妃在他这所做的也不过两件事,均是托其带一些药材给她。
而这些药材里,一部分是保胎用的,一部分暂且不明。
保胎药的事情与其怀三皇子是同一年,并未有什么不妥。宫中的嫔妃们好不容易怀上龙种,定是会为了能生下来而耗费心思。
那是另外那味药有问题……?
暂时没有头绪。
裴敛揉了揉眉心,看了眼盛满蜡水的烛台,耳边无比寂静。
又开始想她了。
他沉沉地叹了声气,转身唤人备水沐浴了-
寝屋内,姜钰雪坐在榻上,手里抱着那粉色的小棉枕靠在床头的架子边发呆,脑海中还回荡着裴敛说的那些话。
他说他喜欢她……
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人一起上山时?她偷偷给他下.药那次?还是再往前一些……?
但是又是为什么?他喜欢她什么呀……
而且……她好像也没有讨厌或者恶心的感觉。
震惊之余,只有种莫名的恍然大悟。
很奇怪。
第一次这样,不会害怕和讨厌喜欢自己的男子。
她又是为什么呢……?
夜晚渐渐地深了,虫鸣蛙叫,姜钰雪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慢慢地闭上眼,全然没听见房门打开又阖上的声响。
她在清醒与睡去的边界打着盹,头一下一下地点着,直到不知是第几次点头,沉重的眼皮一眨,面前出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你坐在这做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姜钰雪猛的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抬起头去看。
逐渐清晰的视线中,裴敛正狐疑地打量着她,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
“殿、殿下……”姜钰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道,“我在等殿下呢。”
“等我?”裴敛细细地看着她眼里的情绪,虽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那些害怕,但比起往常还是多了些小心翼翼。
“嗯。”姜钰雪点点头,“本来想去殿下院子里找你的,但是他们说……说你不让我出去。”
裴敛看着她低垂着头,抬眸用一副无辜可怜的表情看向自己,心里顿时立起屏障。
“你找我做什么?”他质问道,“我不会让你出去的,你休想去见他。”
姜钰雪抱紧怀里的棉枕,解释道:“我没有要去见、”
她本想说出那三个字,但想起今日在车内对方那般激烈的反应,倏地止住,只说道:“我是因为殿下之前说要一起睡,我才去找殿下的。但是,殿下不让我出去,所以我就一直在这等着了……”
闻言,裴敛蹙眉看着她紧张得攥紧棉枕的手,朝她逼近:“等我?一起睡?”
他停在她面前,双手撑在她大腿两侧,弯身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到底懂没懂?我说了,我会对你做很过分的事情,你不害怕吗?”
两人离得极近,姜钰雪回视他直勾勾的眼神,心里莫名紧张。
白皙的玉足悬在半空中,被他修长的双腿堵在中间,她轻轻吸了口气,回道:“不、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裴敛看着她眸中的闪烁,心里对她的报复心又再燃起。
都紧张成这样了,哪有什么不怕的?
又在骗他。
他抬手将她推倒在榻上,双膝跟着爬了上去,解开自己衣袍的系带脱了下来,低头看向她:“不知道?那就试试看。”
衣袍从他宽大的肩膀滑落,露出其下精壮的肌肉。
姜钰雪看着他俯身接近自己,按住她的肩膀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沉重的喘息从她的颈窝传出来,混乱的吻不断落在那雪白的肌肤上,吮吻着、啃咬着、舔舐着,在那白雪上留了一片深深浅浅的痕迹。
姜钰雪被他弄得忍不住嘤声叫唤,脚尖绷直了又蜷缩,虚空蹬着脚。
她并没有多想推开他,只是有股很陌生的感觉刺激着她,耳边听着对方沉重的喘息和唇舌搅弄出的水声,有点想逃,又还想要。
她也同样气息不稳,缓缓伸出无力的双臂想去抱住他,手臂上却是忽的被对方的大掌一掐,用力地将她固在榻上,尔后眼睁睁看着他一头埋进自己的怀中,粗暴地动着。
娇小的人
春鈤
儿被箍得缩成了一团,在对方强迫的索取中被蹭得上身左摇右摆的,怀里的温软也随之变形晃动,嘴里受不住地呜咽了起来。
面颊淹没在一片深深的温软中,浓浓的香气冲进裴敛的鼻腔。他听着她剧烈的心跳,心里生出极大的满足感。
他抬起头来,找寻着她的唇瓣迫切地吻了上去,将自己的唇舌塞进她口中,要得不够便逼迫她张开嘴,吻得不够黏便搅弄她的舌。
直至他忽的发现了不对,发现自己的脸颊被那双小手捧了起来,红肿的桃唇不熟练地回吻着他。
裴敛浑身一滞,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双眸阖起,感受着她的唇主动地与他交缠。
他心头一颤,心中坚硬的愤懑陡然开始溶解,双眸逐渐阖起将要沉浸。
就在此时,他又再想起她先前对自己的哄骗,猛的偏过头躲开她的吻,将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掰了下来,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姜钰雪喘着气,双手被他箍在榻上,身上的里衣被蹭得凌乱地敞开。
她疑惑地看着他责问的眼神,回道:“我、我没有讨厌……我就试试看……”
裴敛看着她被他弄得红肿的唇不停张合着,心中的躁动叫嚣不已。他猛的起身坐到一旁,同她拉开距离。
“殿下……?”姜钰雪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愣,缓缓支起身来看向他的背影。
裴敛垂眸看着自己赤裸的上身,回想着自己方才做的事情,脑海里陡然浮现出白日那人对自己的斥责。
她最不喜欢这样粗暴的人。
他现在就是。
“殿下……?”
身后传来小人儿的声音,裴敛回过头去,看见她将榻让出了一边,拍了拍,说道:“……睡觉吗?很晚了。”
裴敛看着她面上如常的神色,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沉默着回身抱住她,带着她倒在了榻上。
“你怕我吗?”裴敛低声问道。
姜钰雪被他抱得极紧,脸贴在他结实的肌肉上,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不怕。”姜钰雪回道。
裴敛想问那个问题,但此时的他已经无法承受她直白的拒绝,转而问道:“那还有别的吗?”
姜钰雪想了想,回道:“没有了。”
她见他情绪逐渐恢复稳定,心里想着是时候把今天的误会说清楚了,遂开口道:“殿下,我想和你说清楚,就是我和他其实、”
“我现在不想听。”裴敛打断道。
“可是、”
“你再说我就舔你,把你舔得嗓子喊哑了说不出话来。”
姜钰雪倏地收了声。
虽然她不知道他具体说的是什么,但总觉得好像是很严重的警告……
“睡吧。”裴敛拉过被子给她盖好来,拍着她的背轻哄着她。
夏夜蝉鸣,怀里的人很快便睡着了。
裴敛看着怀里人熟睡的面庞,将手伸进了角落的小毯子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香囊。
他看着那钩得稚嫩的针线,眸光暗了暗,自言自语道:“你休想给他,这是我的。”
第72章 第72章 好像是喜欢
之后的几日里, 裴敛依着葛承留下来的那些文书,派人分批对着上面的名单进行查捕。他每日天不亮便起来, 夜深人静了才回来。
每每歇下来时,脑海里便会想起被关在院子里的那个小人儿。想知道她今日都做了什么,有没有在怨他,有没有在耍脾气。每次这么想时,回过神来又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对方的床榻前,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熟睡的脸。
他回来时大多都是深夜,因着怕吵醒她, 也不敢上去, 只是在她额头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摸了摸怀里偷偷藏着的那个香囊, 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内睡了。
就这么一连过去了好几日,总算是将手头那些要紧的事情都安排了,抽出时间找来刘易问问淑妃的事。
“你小子叫我作甚?”刘易走进他的书房,看到他面上疲惫的神色, 诧异道,“哎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忙成这幅样子?脸色都差了。”
裴敛冲着他颔首问好,回道:“恐怕这几日忙碌了些, 虽觉身子不大舒服,但我自己倒没看出什么问题。”
他这几日确实是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头昏沉沉的,经常伴随着意识模糊和胸闷的现象,偶尔夜间还有盗汗和短暂的发热。
本怀疑是不是中暑或者燥寒, 但自己给自己诊脉时却又没诊出什么。
裴敛给刘易斟了杯茶,抬手递了过去。
刘易接过杯子,余光瞥见他袖口处露出的一节手臂, 疑惑道:“你手什么回事?”
闻言,裴敛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白皙的手腕上出现了几个灰黑色的斑痕,有的像墨水晕染在水中,有的像笔尖细细点在纸上。
这些痕迹在白日醒来时还没有的……
裴敛眉心一蹙,尔后一阵强烈的剧痛席卷全身,面前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他顿觉头脑一沉,身子脱力倒下,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砚初?!”刘易飞快地伸手将他接住。
水杯摔碎在地上,砸出扎耳的声响。洛十一闻声往屋内探去,见到此情此景,连忙进到屋内唤道:“殿下?!”
刘易将裴敛放到椅子上,拉开他的袖摆,看见上面斑驳的痕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烫得厉害。
是突然烧起来的吗?
“跟亲王当年一样……”他严肃的蹙起眉,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荡然无存,转头对着洛十一命道,“你过来帮忙,把他抬到榻上。”
两人合力将人带回寝屋。整个过程中,裴敛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身体烫得吓人,感觉再烧能将他的脑子给烧融了。
“你去叫府里的医师带着针过来,”刘易冲着一旁一脸焦灼的洛十一嘱咐道,“五十九针细针,十二针粗针,给他扎针排毒。煮药的灶子先烧起来,听我指示熬药。”
刘易唤人备来凉水,替他将外衣脱去打算给他用湿巾降温。岂料,就在撩起他里头的中衣时,一个小东西从他内衬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刘易看向那掉出来的东西,拧眉疑惑道:“什么丑东西?”
他拾起那个东西,在眼前来回翻了翻,迟疑道:“……香囊?”
是那个小姑娘送的……?
只是个香囊。
他想着,正想将它放回去,忽的鼻尖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
那气味很奇特,香中带了一点点的刺鼻,闻到的一瞬会让脑子倏地刺痛一番。
刘易警惕地将那香囊打开,只见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眉头一拧,发现那蹩脚的钩针一处出现了一个开口,便将手指一勾,里头的夹层露了出来,那怪异的味道陡然从这个口子里散开。
“慢着。”刘易将本要离开的洛十一喊住,看着那藏了毒粉的香囊,说道,“你把侧妃叫到隔壁书房,我有话要问她。”
-
姜钰雪在院中拿着根鸡毛绳子逗猫。
这几日她一直都被关在自己的院中,小猫陪着她吃饭睡觉。
只有到很晚很晚的时候,她隐隐会觉得有人在她睡着时进来过,但也只是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便离开了。
姜钰雪想都不用想,心里觉得肯定是他。
她看着玩得欢快的小猫,心里想着别的事情。
总觉得有很多误会没同他解释清楚,但又没机会逮住他。
要不今夜熬熬夜等他回来?
她正想着,院外传来的府内嘈杂的声响。
方才还安安静静的王府,现在宛如遇到了什么大事一样,侍从们忙碌地四处穿梭着,就连厨房那煮饭的厨娘都忙碌了起来。
是今夜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吗?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晚膳了。
姜钰雪站在围墙旁透过那雕花石窗看出去,见此时应当跟在裴敛身旁的洛十
春鈤
一急匆匆地朝她的院门走来,一脸焦灼。
洛十一停在院门处,对着守在门口的侍女道:“劳烦唤姜侧妃出来,刘大人有事寻她。”
“洛十一。”姜钰雪走到门口处,问道,“刘叔找我做什么呀?殿下不是不让我出去吗?”
洛十一面色沉重地垂首行礼,并未回复她的话,只道:“请侧妃随我来。”
“不行不行,”姜钰雪见他没回话,忙摆摆手,说道,“殿下说过没有他允许的话,我不能出去的。万一刘叔说的,殿下也不让呢?我不想惹他生气。”
洛十一见她嘴里一句一个殿下的说着,人还在状况外,上前说道:“殿下……病倒了。”
“什么?!”姜钰雪诧异地脱口而出,急忙追问道,“殿下怎么了?怎么病了?他昨天半夜还来过我这的,感觉人还好好的呢。”
洛十一小声道:“详细的请姜侧妃同刘大人谈吧,小的只是听命办事。”
闻言,姜钰雪看着他面上为难的神色,没有再追问他,只是点头应道:“好……我们快走!”
-
刘易从裴敛身上拔下最后一针,治疗便算是结束了。
扎穴、焚药香、烤针柄、放毒,一套下来整整耗了他一个时辰,将人扎得都快成筛子了,这才把毒都逼了出来。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一旁的医师说道:“不一会儿就能醒了。还好治得及时,这几日再喝点药,就没事了。你去看看药熬得如何吧。”
府内的医师垂首应下,转身到前厅打开房门,一阵吵闹声传进屋内。
“为什么不能进去?我就在屏风旁看看,我不走到旁边。”姜钰雪看着门口守着的侍卫,举起自己腰间的牌子解释道,“我是世子侧妃,你们不是认得我的吗?”
侍卫们目视前方并未回应她,只是手上架着长.枪,遮挡在门口。
姜钰雪委屈地四下望着,找不到旁人能求助。
直到刘易从里头走出来,跨过门槛行至她面前,她才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喊道:“刘叔!刘叔帮帮我,他们说我不能进去。”
刘易双手负在身后,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先随我去一趟书房,我有话要问你。”
感受到对方话语中严肃的态度,姜钰雪倏地一滞,疑惑道:“我不能先看看殿下吗?我担心他。”
刘易顾自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还是停下来劝道:“你先过来,他现在没事了,你别急。待我问完了,再让你过去看他。”
姜钰雪看着门口守着的侍卫,又看了眼他的背影,无奈地低垂下头,随着他往书房走去。
两人走进书房,门从外面被洛十一阖上。
屋内一片寂静,姜钰雪终于忍不住问道:“刘叔,殿下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刘易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两指拎起那个香囊的一角,问道:“这个是不是你的东西?”
姜钰雪看着他手里的那个香囊,惊讶道:“这个怎么在你这?”
难怪她找不到……但是……
“这个……跟殿下有什么关系吗?”姜钰雪问道。
“我从他身上找到的。”刘易回道,“所以是你的东西?”
“啊?”姜钰雪诧异道。
怎么在他那啊……?
她没多想,只是回过神来应道:“是,是我的东西。”
刘易默了默,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会儿,道:“你给他下毒了?”
姜钰雪闻言一愣,大脑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迟疑道:“……什么?”
“我说你给他下毒了,你知不知道?”刘易重复道。
“我、我没有!”姜钰雪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莫名扣在自己身上的罪名,辩驳道,“我怎么可能给他下毒?!”
刘易轻叹一声,抬手示意她冷静些,继续说道:“但这香囊里面就是有毒。他不会戴别人给的东西,也就你给的他才会贴身带着。难道除你以外,还有人碰过这东西?”
姜钰雪的脑子一片混乱。
这个香囊从制作到完工,一直都是她自己完成的,她也从未给其他人看过,就连新月她也没给看过。
而且,完工时的最后一针也是她亲自缝的,里面根本没有藏什么毒药。
她只在完成后,才交给了淑妃娘娘看。
……等等。
姜钰雪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还有一个……但我觉得,不会是她。”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会是那个人,说话的语气都弱了很多。
刘易蹙眉,追问道:“还有谁?”
姜钰雪顿了顿,犹豫了半晌,开口道:“淑、淑妃娘娘……”
她话将落,门外忽的传来了洛十一的声音。
“殿下?!”
“殿下,您快去歇息,有什么事小的替你办。”
随后,房门打开,裴敛的声音传了进来:“我无事,让我进去吧。”
姜钰雪循声回望,见到裴敛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披着件外袍走了进来。
“殿下!”她小跑着扑了上去,抱在他怀里摸着他的脸仔细看着他。
裴敛看着她委屈的小脸,拍了拍她的后背哄道:“好了,没事了。”
姜钰雪小心地摸着他的脸,看着他白皙的脸颊比平日少了些血色,眼下还有疲惫的乌青,心疼得靠在他肩膀上紧紧地抱住他。
裴敛被她抱得一愣,听见她在耳边小声哭泣的声音,心头一紧,紧张地摸了摸她的头哄道:“好了,没事了,你莫哭。”
被晾在一旁的刘易看着自家徒弟跟心上人黏黏糊糊的样子,轻咳一声,说道:“你不好好躺着,跑出来做什么?我就问问话,又不会吃了她,问完就放她去你那了,瞧你急的。”
闻言,裴敛这才将视线从怀里的人身上移开,转头对刘易说道:“老师,不是她,她不会的。”
更何况……那个香囊本来也不是给他的,就更不可能了。
“反倒是我有一事还未同老师说过,我想请老师帮我一起查个人。”
刘易疑惑道:“查谁?”
裴敛回道:“淑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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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们将用完的碗筷收拾走,纷纷从屋内退了出去。
寝室内只燃了一盏烛灯,昏黄的灯光照在榻上,将两道人影裁落在白色的墙壁上。
姜钰雪拧干绢布,坐在榻边给裴敛擦拭着身上残留的药酒。
雪白的肌肤上留满了针孔,那些细针留下的大多已经看不见了,只有粗针扎过的地方结了痂,有些血未排尽的地方还紫青一片。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屋内只有水盆中清洗绢布的水声。
裴敛靠坐在床头,看着对方捧着自己的手臂仔细地擦拭着,心里软了一片。
他抬手按在她腿边,贴近她的脸,低声道:“我想吻你。”
他说着,也不管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双手抓着她的腰将她抱进怀中,低头就要吻上去,却是在即将碰上时发现对方也闭上了眼,一副准备好了的模样。
“你做什么?”裴敛双眸微睁,看着她顺从的模样,心里一时竟有股说不出的酸涩,“为何不反抗了?”
姜钰雪缓缓睁开眼,见他没有吻下来的意思,疑惑道:“殿下不是要亲吗?我说过我不讨厌,我可以跟殿下亲。”
“你可以跟我亲……”裴敛盯着她张合的唇,问道,“那你跟他呢?你跟他亲过吗?”
“殿下为何要提他?”姜钰雪皱眉推了推他的胸口,不满道,“殿下之前还气我一直提旁人,我怎么觉得一直提旁人的分明是殿下自己。”
她攥紧自己的裙摆,委屈地扁扁嘴,气道:“我对他从来都没有那个意思!”
裴敛被她说得一怔,心中先是震惊,紧接着是一阵可耻的窃喜。
他压了压心里的情绪,继续问道:“那你为何、为何要与我和离?为何在同他商讨此事?”
他越说越激动,压在榻上的手往前伸去,不断逼近她追问道:“他还一直盯着你,一直牵着你的手和你说话……!”
姜钰雪坐在榻边,腿被他用双臂堵在中间动弹不了。
她双手抱住自己的两臂,半偏过身子气呼呼地看着他,努努嘴斥责道:“殿下那日还把脸埋进我胸脯里乱动,弄得它一直晃呢!殿下这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了!”
裴敛闻言一愣,没料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么直白的话,脑海里不由得想起自己那日在那片软绵中被迷得失了魂的感觉,视线止不住地朝她那处看去。
觉察到他赤裸裸的视线,姜钰雪抬手往他胸口锤了一把,骂道:“假正
椿?日?
经!大淫.棍!”
雪白的小手落入一只大掌中,裴敛抓住她锤在身上的手,理直气壮道:“我说了我喜欢你。”
他顺着她的手摸到她的手臂,又从肩膀一路滑到她的腰,追讨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姜钰雪被他弄得发痒,轻哼一声扭了扭身子躲闪,回道:“不是殿下之前自己说的,打算在成婚一年后跟陛下请求允许我们和离吗?”
裴敛没料到她会提起这件事,顿了顿,解释道:“我那个是最开始的打算,我现在不想和离,我喜欢你。”
“那我也不想和离呀!”姜钰雪气呼呼地吼了句。
凶巴巴的小人儿把裴敛吼得一愣,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偏头嘀咕道:“我觉得殿下对我挺好的。殿下还是……还是第一个,即便喜欢我,还对我那样,我也不会觉得很讨厌很害怕……”
“有人和我说过,如果愿意主动和对方亲吻,那应当就是喜欢对方的。”
她紧张地攥了攥自己的裙子,羞赧道:“我在想……我和殿下亲过那么多次了,会不会……我也喜欢殿下啊……?”她越说越小声,眼睛飞快地觑了裴敛一眼。
岂料,裴敛早已贴到了她的面前,双眸中盛满了波澜的情愫,克制着气息低声道:“那你……要试试吗?”
姜钰雪被他吓得一缩,疑惑道:“试、试什么……?”
裴敛修长的五指抓在被褥上,压抑着靠近她的冲动,说道:“吻我。”
他说着,面朝她摆正好身子,一副准备好了的架势。
见状,姜钰雪眨眨眼,暗暗咽了咽口水。
昏黄的烛光照在两人的面上,空气中是浓浓的药酒味。
她心里纠结了一番,将他的提议翻前倒后的思索了会儿。
不过是亲亲,左右也亲了好多次了,不如试试看……说不定呢。
想罢,她支支吾吾地点头道:“……好。”
她将双膝爬到榻上,在对方盘起的双腿前正正坐好,双手捧起对方的脸看过去。
昏黄的烛光将没有那么多血色的皮肤照得柔和了许多,姜钰雪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摸着他的脸,看着他似是很舒服地缓缓闭上眼睛。
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厚厚的一层阴影,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每一个弧度都像是精心设计出来的,连那看着清冷的薄唇都显得无比诱人。
姜钰雪不得不承认,裴敛的脸很是好看,以前就觉得了,现在更加觉得。
她再度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的唇舔得湿湿的,随后紧紧捧住他的脸,撅起唇瓣在那柔软的地方贴了一下。
随着“啵”的一声脆响,双唇快速地分开。
她缓缓睁开眼观察对方,只见裴敛也睁开了双眼,深邃的瞳孔深深地看着她,对她说道:“怎么样……?”
姜钰雪抿了抿唇,心里痒痒的,小声道:“有、有点没太明白……我可以、可以再亲一会儿吗?”
闻言,裴敛心头一跳,抓在被褥上的手再度收紧,强忍着激动的情绪镇定道:“可以。”
他扬起脸,将身子也对她展示了出来。烛光照在他精壮的肌肉上,将上面深深浅浅的沟壑描绘得无比清晰。
他闭上眼,整个人摆出一副毫无防备、任人摆布的模样,说道:“来吧。”
姜钰雪支起腿,顺着他仰头的姿势往下看,视线从下颚滑至他锁骨上那颗醒目的红痣,又顺着那下面的沟壑看到他的胸肌,接着是腹肌,然后是腰带边缘的腹斜肌。
她看得入神,见到那腹斜肌忽的动了一下,整个人惊得晃过神来,心虚地将视线落回他的脸上。
见他还闭着眼,姜钰雪暗暗松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说道:“来、来了哦……!”
“嗯。”裴敛应着,颈部的喉结随之滚动了一下。
姜钰雪看得心里一揪,收了收不正经的视线,捧起他的脸又吻了上去。
柔软的触感贴在唇上,这次她不像刚才那样只是贴着,而是学着对方之前吻自己的方式,用唇瓣的内侧把两人的弄湿,然后吮着其中一边。
耳边响起吮吻时弄出的水啧声,姜钰雪听得心里痒痒的,舌头开始去撬对方的唇瓣,把它塞进了对方嘴里。
裴敛抓在被褥上的手忍得颤抖不止,手背上的青筋顺着手臂一路暴起,克制得腹部绷出了愈加明显的肌肉,胸口因为忽轻忽重的呼吸而起伏着,嘴里时不时溢出逐渐凌乱的喘息声。
姜钰雪听着对方因自己而不断紊乱的气息,身体忽的发热。她觉得好羞人,但是又莫名很兴奋,嘴开始黏黏糊糊地亲了起来,手也变得不大老实。
一股从未有过的怪异感从心里渗透到全身,心跳不断加速,体温逐渐升高。
浑身的肌肤突然开始渴望跟对方的接触,一种奇妙的幸福感在心底开始喷涌。
喜欢……
好、好像是喜欢……
是喜欢……!
黏腻的双唇分开,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吻得迷离的眸光,沉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姜钰雪着迷地盯着对方那张好看的脸,本来没有什么血色的皮肤此时染上了浅浅的红晕,耳尖红红的,嘴也红红的。结实的肌肉被她摸在手中,自己的腰肢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强壮的手臂给环了起来。
她紧了紧大腿,脚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双手按在对方的身前,颤声道:“殿下……可以弄我吗?”
第73章 第73章(一更) 呸了他一句,他乐了……
“……你说什么?”裴敛仰头看着对方面上的红晕, 脑海中的心跳声剧烈震动。
烛火在烛芯跳动着,将屋内的影子照的摇曳。
姜钰雪第一次说这么大胆的话, 舌头都打结了,支支吾吾道:“我说我想……”
她说着,食指勾起对方的腰带,将他往自己这边扯了扯,岂料对方竟然跟没有骨头一样直接往她怀里栽。
怎么不反抗一下啊!一点都不矜持!
下一刻,空气中传来对方鼻子深深一吸的动静。姜钰雪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后腰就被紧紧箍住, 身前的曲线开始变形。
夜晚的蛙声开始喧闹, 凉风被这一扇窗隔绝在了屋外。
屋内, 空气的温度逐渐上升。
裴敛再度沉浸在这片温柔乡中, 听着她愈加剧烈的心跳,整张脸越埋越深。
床板吱呀作响,姜钰雪被他箍得无法动弹,只能抱住他的头, 任他搞得她晃来晃去。
她受不住地呜咽着,偏过身看向一旁的白墙,烛火裁下的剪影是自己被对方肆意妄为的模样。
姜钰雪只觉得他好像好喜欢这样, 之前是喜欢窝在她颈窝里,现在是喜欢这里,也太粘人了些……!
她腹诽着,随着耳边响起一声飞快的窸窣声,上身清凉一瞬。紧接着, 她的视线随之翻转,后脑勺陷入了一片被褥里,面前罩下一个宽大的黑影。
两人的心跳声在这咫尺间回荡。
裴敛双手撑在她两侧, 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只有眼里那翻涌的情愫能透露他此时激动的情绪。
眼前的小人儿香肩敞露,上身只剩下遮挡在温柔乡前的一件鼓囊囊的小小衣裳。
裴敛单膝撬开合拢的膝盖,垂眸看向她:“你要我怎么弄?”
这个场景好眼熟,姜钰雪前几天才经历过,只不过那会儿留下的衣服还多了些。她的眼睛控制不住地朝他身上看去,精壮的肌肉占据了她的视线,身上那股又怪又喜欢的感觉再度席卷而来,弄得她浑身发痒。
她有些不习惯地收了收膝盖,小声道:“我不会……按、按殿下喜欢的来就好……”
话落,本要收紧的膝盖忽的被打开。
大掌抓着那肉肉的腿,白皙的肌肤很快就出现了痕迹。
裴敛微微俯下身,顺滑的青丝从他肩头滑落。他幽幽地看向她身上雪白的肌肤,从她的脸一路往下,停在那被烛光描出的山影处,低声道:“我喜欢吃,你介意吗?”
姜钰雪眨眨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开始聊起天。
吃
椿?日?
什么呀……?怎么突然说起吃的来了,平日里也不见他多爱吃东西呀。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病了的缘故,今天的晚膳竟然还挺好吃的。
姜钰雪呆呆地想了想,迟疑片刻后附和道:“我也喜欢吃。”
裴敛看着她清澈的双眸,抬手用拇指抚摸她的唇,轻哼一声:“牛头不对马嘴。”
“嗯?”
姜钰雪还未听清他说什么,炙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这个吻交缠得很深,黏腻的玉液从嘴角不断溢出,双方滚烫的鼻息互相交融在一起。
四片唇瓣紧紧纠缠着,姜钰雪本就被吻得喘不上气来,对方温热的大掌还开始不老实地捏来捏去,最后在吻到她颈间的时候,大手在勾住她后背的绳结一拉,仅存的那小小衣裳也变得松松垮垮。
裴敛看着那呼之欲出的地方,一板正经地说道:“想看。”
姜钰雪头发铺散在被褥上,饱满的唇瓣早被他掠夺得红肿。
她同他僵持在原地,当了那么久的大闺女,头一回面对这个场景,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这个征询。
他想看什么……这、这里吗?
那她要回答什么……
请、请看?
小人儿还在认真思索着,全然不知这只是对方故作风度的行为罢了。她还懵着呢,身前陡然一片清凉,原本遮挡的东西猛的被抽走,露出了淡淡的粉色。
裴敛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了过去,墨色的双眸里是那美妙又纯洁的雪,每一寸曲线都被他细细描绘在眼中。
姜钰雪感受到他强烈的视线,循着它望向了他看着的地方。
她此前就觉得,这个地方太显胖了,加上她贪吃得很,小腹上总是长着肉。虽然娘亲和阿姐都说女孩子小肚子肉肉的很正常,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胖了些。
他、他会不会……会不会觉得她胖啊……
想罢,她心虚地看向裴敛。
只见那对双眸还是久久停留在那,原本在她腰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她的身侧,正一下下按着躺到旁边的软绵上。
“你好漂亮……”裴敛看着被按得晃动的地方,喉结滚动几下,视线转移到姜钰雪那张红扑扑的脸上,俯身低语,“我可以尝尝吗?”
话落,大掌一覆,姜钰雪的嘴里倏地溢出了慌乱的呜咽。
裴敛将她的耳朵含进嘴里,黏腻地吻着。
姜钰雪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张开又收紧,羞赧又想要的情绪不停地打架。
她先前就觉得自己这里长得太大了,比普通女子都要大得多,做衣服嫌它费布料,平时还显得她老胖。
她手还小,掌握不住,沐浴时要上浴盐的话还得多扒拉几回,烦得要命。
然而,对方的手却要大得多,一只手刚刚好,只是多来几下就会溢出去了,还得重新捞捞。
但她实在要受不住了,脑子被那些陌生的感觉搅成了浆糊,看着他的手鬼使神差道:“殿、殿下……可以不要和面了吗?”
裴敛吻着她的动作一滞,好笑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想吃的。”
“呜呜呜……”姜钰雪被他说得更羞了,不好意思地闭起了眼。
怎知,裴敛当真缓和了些,凑到她耳边说道:“那我给你示范下要怎么和。”
姜钰雪心里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手法忽然开始变动,裴敛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和面的时候要将掌心的温度保持好,然后慢慢地、仔细地、均匀地……”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耳边,弄得姜钰雪觉得痒痒的,想躲远些,却被他掌握着无法动弹。
裴敛无视了她的挣扎,在她耳边轻笑着继续道:“想要最后做出来的面口感好,面团就要和得光滑。知道吗?”
姜钰雪听着他这手把手教人和面的架势,突然想要骂他。嘴上说得像模像样的,谁知道他、
她心里还没腹诽完,忽的感受到对方按了一下,听到他说道:“如果遇到了面团的表面鼓出来的小疙瘩,就要用拇指这样按住,然后,快速地打圈。”
陌生的感觉忽然重重地卷来,强烈地、疯狂地敲击着她的心脏。
她的嘴将要溢出声音,很快便被对方的吻给堵在口中,然而,对方还恬不知耻地趁机发起愈加猛烈的攻势,欺得她受不住地虚空蹬着脚。
双唇分离,姜钰雪还没从亲吻的窒息中晃过神来,便见他飞快地低下了头,发出亲吻的声响。
姜钰雪不敢置信地看着,看见他故意抬眸盯着她的表情,绕着按着吻给她看。
直到她实在是羞得闭上了眼,他才整个吻了上去,让那羞人的亲吻声变得又快又响。
姜钰雪受不住地挠着他的背,心里狠狠骂道:这个道貌岸然的假正经!竟然一边和面一边吃!
她腹诽着,怀疑对方是不是会读心,刚骂完他,他就像是对她发起惩罚一样,越来越吓人。
姜钰雪从来都不知道这里能有这样的感觉,整个人慌得抓住他的后脑勺,在积聚得越来越浓的感觉中猛的一颤,随即脱力地松开了手。
裴敛抬起头来,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看着她无神的模样,轻笑道:“面好了。”
姜钰雪气急败坏地呸了他一句。
什么面好了……都已经被他吃了!
然而,被呸了一句的裴敛却是勾起嘴角满意地笑着,双手紧紧抱住她,把自己的脸埋进她颈窝:“我好喜欢。”
他好粘人。
姜钰雪嫌弃地动了动身子,忽的感觉被硌着了。
她想起先前屡次都有这样的遭遇,遂锤了锤对方的肩头,指责道:“殿下,我从以前就很想说你了。你为什么到哪儿都要戴着这把匕首呀?睡觉也要戴,老硌人了。”
她说着,感觉到他越兴奋了,心里忽的一颤。
活、活的?
脑海里突然想起出嫁前阿姐教给她的那些话。
她记得阿姐说,男人是剑人,每个人都会有一把……
她愣神地思索着,手忽的被对方的大掌握住,嘴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你要看看吗?”
第74章 第74章(二更) 说喜欢我,命都给你……
姜钰雪一愣, 对方的话虽然是在询问她,但话里的语气可半点没有商量的意思。
她见他往后退开了些, 窸窣几声,视野中就这么直愣愣地出现了狂野的东西。
也不全是狂野,至少颜色还是挺秀气的。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的人拉了起来,面对面将她抱坐的自己盘起的腿上,开始不停地吻她的脸。
姜钰雪被他亲得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莫名其妙就被塞了个烫手的玩意儿。
“雪儿。”裴敛靠在她的肩膀亲吻着,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温声道, “好不好?”
好什么?
姜钰雪迟疑地看去, 就见那东西就这么直愣愣杵着, 表面的经脉充得明显,时不时还会动一下。
跟他这矜贵清冷的长相全然不一样,这里也太狂野了。
她迟迟没有回应对方,腰间忽的被他抱紧, 听着他窝进自己颈窝里问道:“你不喜欢?”
姜钰雪闻言一愣,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仰起来看着她,一副委屈的模样。
她心里一软, 又莫名其妙地圈紧了五指。
随即,裴敛的喉间发出轻轻
春鈤
的哼声,捧起她的脸亲了起来。
“雪儿好厉害。”他粘着她的耳朵变着花样夸着,听得姜钰雪心里都痒了,越来越卖力。
待她晃过神来时, 耳边听到他忽的说了句“可以在手里吗”。
“啊?”姜钰雪还未听明白,手就被他一把抓住,随后被他带得慌乱地叫了起来, “等等!手手手手手,我的手!要断了,我的手要断了!呜呜呜呜……”
她慌乱着,被抓住的手忽的松开,随后整个人被推倒在榻上,看着自己白皙的脚丫子悬挂在空中。
紧接着,她低头看到了裴敛的头顶,嘴里下一刻爆发出控制不住的娇哭。
她听着耳边越来越厉害的亲吻声,脚尖绷紧又蜷缩,感觉都快抽筋了。
被褥被她抓得皱了一片,自己嘴里的声音让她羞得不行,忙拿起一旁的枕头盖住自己的脸。
夏蝉开始鸣叫,月亮安静地挂在树梢,整个院子静得只剩下小动物们的声音。
屋内小人儿的哭声被闷在枕头下,最后强烈的哭啼也在此被淹没。
这一刻,姜钰雪终于明白了前几日裴敛对她说出的那句警告是什么意思了。
遮盖在脸上的枕头被裴敛拿开,露出了下面哭得红扑扑的小脸。
裴敛怜爱地亲吻着她的眼角,哄道:“雪儿乖。”
姜钰雪气急败坏地锤了他一下,紧接着,一股酸胀感陡然侵袭而来。
她慌得说不出话,对方缠绕在耳边哄着她的话也听不清了,只能看见他紧绷的手臂支撑着,面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一点点的送进,腰腹的肌肉在此时此刻无比明显。紧接着,灵魂开始震颤。
裴敛呼吸沉重地看着浑身透粉的小人儿,脊背和腰腹的肌肉张弛,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眉心微蹙,视线盯着她那迷离的双眼,命令道:“说你喜欢我。”
姜钰雪被他这般掌控着,泪水一直往下掉,破碎地哭道:“我喜欢你。”
“带上名字。”裴敛将拇指塞进她的口中,命令道。
姜钰雪整个人颤个不停,努力应道:“我喜欢殿下。”
空气中忽的传来一声重重地拍打声,姜钰雪内里被打的一缩,愈加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换个称呼。”大掌压在刚才打过的地方,留下了红痕。
姜钰雪脑子都要融掉了,只是说话就已经很努力了,还要被他打,心里又气又羞,破罐子破摔大叫道:“我最喜欢砚初哥哥了,砚初哥哥最厉害了,我喜欢,我最喜欢了!”
她本想着这样就能让对方饶过她,没想到裴敛竟然是满意地勾唇笑了笑,双臂紧紧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落下了一个吻,说道:“雪儿乖,奖励你。”
紧接着,融掉的脑子骤然化作了惊涛骇浪,自己的哭喊声越发不可收拾。
一直到她的手无力地脱落,对方发出重重的一声喟叹,这场疯狂的梦才结束。
姜钰雪抽抽嗒嗒地瘫软在榻上,耳边是对方粘人的亲吻。
她怄气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恼羞成怒地咬了它一口。
裴敛也没反抗,心情很好地抱紧了她,任她咬出两排整齐的牙印子,把脸靠在她侧脸温声道:“雪儿好漂亮,好可爱,我好喜欢。”
姜钰雪被他这一串羞人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想抬脚踹他一下,忽的觉得有股奇怪的感觉:“唔,怎么一直往外流。”
闻言,裴敛松开抱着她的手,拿起一旁的绢布给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好了。”
他凑了回去,问道:“还要吗?”
姜钰雪看着他那还杵着,吓得往后退了退,指着他警告道:“不要!你不要过来!”
裴敛收了收面上的神情,说道:“那便不要了,等会儿就消下去了。”待把人安抚好了,这才又粘过来将人抱住。
“我还没说你呢!”姜钰雪被他抱着怀中躺着,手戳了戳他的鼻尖,质问道,“我做的那个香囊怎么在你那儿,我又没给你。”
裴敛将她指在自己鼻子上的手拿下来,放在面前啄吻着,回道:“我以为你要给他的,我气不过,就拿走了。”
姜钰雪觉得他简直不可思议,堂堂亲王世子,竟然偷一个香囊。
不害臊!
她懒得再说他了,身体酸,眼皮也重,在他胸口窝了窝,视线开始模糊了起来。
裴敛看着怀里的人,心里方才最后一刻的幸福感还在心口回荡。
他怜爱地摸了摸怀里人的小脸,亲了一口,唤道:“雪儿。”
快要睡着的姜钰雪听见声音,模糊应了声:“嗯?”
裴敛抱紧她,心里愉悦又幸福的情绪无处释放。他很少接触到这么强烈的情绪,喜欢她的感情达到了极限,整张脸窝进她的颈窝里蹭了又蹭,最后忽的说道:
“想把命给你。”
姜钰雪:“啊?”
第75章 第75章 报复他,吃回去
次日, 鸟鸣声在窗外叽叽喳喳地响着,姜钰雪从榻上醒来, 入目便是那张好看的脸。
“醒了?”裴敛上前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眼睛,轻声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姜钰雪迷迷糊糊地被他亲吻着脸,懒懒地摇了摇头。
她昨晚虽然就那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但隐隐能感觉到身旁的人去找了点什么回来,随后先是用温水给她把身子擦了一遍,又在她身上的一些地方擦了点凉凉的药膏, 再慢条斯理地帮她穿衣服, 最后才躺下同她一块儿睡的。
有他这番细心的呵护, 现在醒来除了身上有点酸, 别的倒没什么。
裴敛比她先醒,早上一醒来看到的就是对方这张睡得肉乎乎的小脸,让他心情格外的好。
他掐着点算着,在觉得对方差不多该醒了的时候去唤人备水沐浴, 随后便一直都躺在这榻上看着她。
“要先沐浴吗?我抱你过去。”裴敛吻着她的耳朵,双臂环过她的肩膀下将她托了起来。
姜钰雪在他怀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抬手锤了他一下, 拒绝道:“不要,我自己洗,跟你洗等会儿被你吃了。”
“怎么会呢。”裴敛接住她锤过来的手,握在手里亲了一下。
姜钰雪抽回手来,觉得他这人怎么过了昨晚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粘得不行,好像巴不得一直跟她待在一块儿。
她忙爬下榻,一溜烟逃到浴室去了。
-
晨起沐浴, 对她来说是不常有的事。
新月在一旁把换洗的衣裳、擦身子的毯子、沐浴用的浴盐等大大小小的东西都备好了,准备上前来给姜钰雪卸下衣服。
姜钰雪站在那铜镜前候着,抬头忽的看见镜中自己脖子上那深深浅浅的痕迹,浑身一滞。
等等……脖子上怎么……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偷偷地将里衣的领子捏起一小口,看到了里头越加过分的红痕。
“等、等等……!”姜钰雪忙拦住新月伸过来的手,说道,“我自己来……!你、你下去吧。”
新月早就习惯自家小姐咋咋呼呼的样子,没多想,只当她突然想自己洗,收拾好东西便下去了。
待人离开后,姜钰雪这才缓缓地脱下里衣,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些痕迹。
一片饱满上那抹淡淡的粉色变得红红的,挺得特别醒目,周围还留着指痕。
姜钰雪脑子里又想起昨天那泛着水光的唇舌吻着她,绕着按着,唇瓣张合收紧,弄出又快又响的声音。
他还要看着她,盯着她的反应……
实在是太……!
她转了转身,大腿上也有被抓的痕迹,后面的曲线上还有被拍打的痕迹。
太过分了……
不给他把脸探下去,他还会强硬地用手打开腿,低着头在那亲好久,真是一点都不嫌弃她……
原来他最开始说的喜欢吃……是这个意思啊!!!
姜钰雪又再看了看,好像没有流东西了。
昨晚刚结束的时候,他弄在里面的那些东西一直往外流,下次不给他都弄里头了,好多。
姜钰雪越想越气,越想越窝囊。
主要是那东西太狂野了,冲起来她根本就受不住。受不住就算了,他还粘人,一会儿要抱一会儿要亲,有时还要她说话。
她一直在叫怎么说得出话啊!!!
好气……好想报复他……
下回她要吃回去!!!
-
书房这头,裴敛唤来刘易问询淑妃的事情。
刘易一进来,还没等裴敛开口问,便率先说道:“你给我看的另一味药材,那
𝑪𝑹
不是什么良药,那就是当年亲王和王妃所中的毒。”
闻言,裴敛顿时激动道:“这么说……老师可是能照着那方子给父王开味新的解药?”
刘易摇了摇头:“不行,毒药是分两次下的,那淑妃找葛承弄来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别的那些不知道她又找谁弄的。当时我替亲王解毒,就是只解了其中一次毒,第二次毒解不干净,才成了现在这样。”
“老师的意思是,”裴敛看向刘易,问道,“若我能让她给我下第二次毒,老师就能把第二份解药做出来?”
“你想做什么?”刘易蹙眉,盯着他眼里的决绝,骂道:“你疯了?我刚把你救起来,你自己又上去送死?”
他见对方没有妥协的意思,指着他鼻子开始骂道:“我把你拉扯到这么大,想着你多少得像我点,结果你这脑子还是跟你爹一模一样!”
“我当时就跟他说了,养好身子,不要查了,他不听,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固执!”
他把桌上的文书推到一边,径自站起身来往外走,一副撂挑子不干的架势。
此时,一个小人儿跑进屋内。
“殿下,吃饭啦——”姜钰雪沐浴完换了身衣服,听闻裴敛去了书房,便善心大发地来喊他吃饭。
未想,进到里头一看,刘易也在。
“刘叔。”姜钰雪唤了他一声,见他面上愣了一下,她左右看了看,发现气氛不大对劲,小声问道,“怎么了……?我来得不是时候?”
刘易指了指站在后头的人,说道:“那家伙想找死,我在骂他。”
“啊?”姜钰雪被他这句话吓一跳,眉头紧蹙着朝裴敛走去,追问他,“殿下,你怎么了?”
裴敛轻叹一声,将跑过来的小人儿揽进怀里,对着刘易说道:“老师,你别这样说。”
“你还不如把她直接抓起来,她都给你下毒了!”刘易反驳道。
“她是三殿下的生母,要下令抓她谈何容易?若仅凭这个香囊就当证据将人抓捕,那恐怕连姜府都会受到牵连。”裴敛走到他旁边,劝道,“老师,您就当帮我的吧。”
“现在不仅仅是单给我下毒一事,还牵扯到很多,葛承所说的假皇子倘若是三殿下,那我们也得找得到证据。”
“否则,若只将淑妃捉拿,依照三殿下的性子,恐怕会抢在我们之前将淑妃给抹了,最后我们只会什么都捞不到。”
刘易面色凝重地站在原地思索了许久,他深深叹出一口气,回身坐到椅子上,妥协道:“说计划。”
-
饭后,裴敛说要去接个人,让姜钰雪在院子里稍等片刻 。
夏日的太阳爬得很快,金灿灿的日光洒在鱼塘上,将波澜的涟漪照出折射的金光。
姜钰雪在此蹲守了会儿,忽的听见往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她转头望去,竟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姜甫。
“爹爹!”姜钰雪看见姜甫,欣喜得原地跳起,赶忙跑了过去,“爹爹怎么来了?”
能见到女儿,姜甫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只是看着女儿在王府里也莽莽撞撞的,不免叹了声气:“你走路慢着点,别摔着了。”
裴敛走在旁边,解释道:“我有事找姜大人,便邀他来一趟王府了。”
“找爹爹?”姜钰雪疑惑道,“公事?”
“嗯。”裴敛应着,随即又补充道,“你也可以来。”
“真的?”姜钰雪欣喜,屁颠屁颠地就跟了上去。
侍从燃起了火把,将暗道点亮。
裴敛带着两人来到存放案件文书的密室,走到了那具存放无名男尸的房间。
“雪儿,”裴敛将她拦下,说道,“里头有尸体,你若看不了,便别进来。”
“啊?!”姜钰雪吓得叫了一声,怯怯道,“那、那我在外头等你们。”
“嗯。”裴敛应道,打开暗格带着姜甫进去了。
姜甫看着自家女儿这幅德行,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进屋内一看,瞳孔皱缩。
“张越……?”姜甫看着面前这琉璃箱里泡着的尸体,眸中震惊不已。
裴敛看着他的神情,心下了然。
看来先前查到的,姜甫与这名男尸生前是旧识的事情,是真的。
“姜大人认识?”裴敛确认道。
“认识,他胸口这个胎记,我不会记错的,就是他。”姜甫应道。
裴敛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看着那形状奇特的胎记,解释道:“我在春时偶然发现这具尸体,随后开始对其进行调查。从那时开始,便屡屡遭受追杀。”
“三殿下告诉我,这名男子是因为知晓了葛承的秘密,想要写信告发到姜大人这,因此才会被追杀。”
“但我隐隐觉得还少了些什么。不知姜大人,可有其他的线索?”
他说着,将当时从这名男士身上找到的一封带血的书信递给了姜甫。
姜甫看着上面被血晕染得模糊不清的字迹,摇了摇头,道:“我同他虽是旧识,但也很久没有联系了。之前他来求我,让我给他在宫中安排一份闲职,我看着当时宫中几个妃嫔那缺了些侍卫,便将他推了过去。”
“后来,他同我说,攀上了个贵人,不日便能高升了。”
“他这人虽然跟我和葛承一样是读书的,但好吃懒做,眼高手低。后来,当真没在宫中见过他了。我想着他估计又是去求了旁的人要了份别的工,便没再关注。”
他说着,垂首摇头,深深叹道:“未想到,再见时,竟是现在这幅光景……”
两人正说着,身后忽的传来一声尖叫:“啊啊啊啊!!!”
裴敛和姜甫即刻警惕地回头看去,只见姜钰雪吓得捂住了脸,正瑟瑟发抖。
“雪儿?”裴敛忙走上前去,抬手拍了拍她的背,“你怎么进来了?”
“呜呜呜……”姜钰雪躲到他臂弯里,转身背对着那尸体,解释道,“我自己在外头也害怕,我就跟进来了。”
姜甫在一旁无奈地叹着气,他才来了没一会儿就见她整出那么多事,也不知道平时她在王府都得闯多少祸。
躲在臂弯里的姜钰雪终于安定了下来,慢慢地将眼睛隙开一条缝,看见了一旁桌面上摆放着的一个香囊。
“嗯?”姜钰雪看着那个香囊,疑惑道,“那个香囊……不是淑妃娘娘做的吗?”
“什么?”
“什么?!”
旁边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姜钰雪被他们两个吓得一缩,怯怯地指着那个香囊,说道:“那个钩线的方式,就是淑妃娘娘教我的呀,她说那个是她独创的。”
姜甫闻言,眉心紧蹙。
那可是香囊,香囊岂是会随便送人的?
姜甫神色严肃地看向姜钰雪,说道:“雪儿,这话可不得乱说。”
“没事,姜大人,我明白。”裴敛抬手劝了劝,打圆道,“或许她又教了别人呢。”
几人又再聊了会,一并用了午膳。
午膳后,姜甫因着今日还有老皇帝召见,只得离开赶往皇宫。
“姜大人。”裴敛在姜甫临上马车时叫住他,递了几个瓷瓶给他,“这是近日王府内产的药,用来解毒的。近来朝堂动荡,丞相府也难免受到牵连,若府中有人突发晕厥,发热不退,且身上有墨色的斑痕,请尽快服用此药,并将人带至王府来。”
姜甫接过他的东西,颔首谢道:“多谢殿下。此时非常时期,御史台刚洗,动荡在所难免,都只是职责所在而已,没有什么牵连可言。”
他说着,又看了看一旁的姜钰雪,说道:“小女就托付给殿下了。”
裴敛颔首应下。
两人站在王府内,看着马车驶出王府。
裴敛望着远去的马车,忽然开口道:“雪儿,你上次误闯父王院中时,可有见到过一个受伤的人?”
𝑪𝑹
被他忽的这么一问,姜钰雪愣了愣,在原地暗暗回忆了一番,回道:“有,之前我看到有个人从亲王的那个房间跑出来,手臂还受伤了。”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右手小臂。
裴敛看着她的手指着的位置,陷入沉思。
好像当时李珣也是这个地方受伤的……
而且,他的胸口也有一枚很奇怪的胎记……
再加上那个香囊……
裴敛想着这些事,沉思了许久。
-
宫中,李珣走在殿内,打算去找老皇帝汇报一下近期的情况。
他烦躁地吐着气,脸色沉得好似随时能发狂杀个人一样。
就在方才,淑妃同他说,她在那个姜侧妃做给亲王世子的香囊中下了毒,估计此时人已经毒坏了。
但他分明今天还打听到他跟姜甫约在王府见面,哪来的毒坏了?
就怕连她下了毒都知道了,专程告发到姜甫那去了。
“疯婆娘,要是被查到了,我可懒得管你,直接把你杀了。”李珣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
他行至屏风处,正欲走过去给老皇帝问安,忽的听到屏风后传来老皇帝与姜甫的对话。
“姜丞相,”老皇帝靠在躺椅上,对着面前跪坐在座席上的姜甫说道,“近日如何?这御史台朕放在了阿珣的手里管着,也不知他担得怎样了。朕问其他的大臣,也问不出什么,就盼着你给朕说点实话了。”
姜甫默了默,回道:“陛下,三殿下才接管不久,御史台事务繁多,想在短期内让三殿下解决完,恐怕也过于为难他了。此事,还有我和其他同僚一并相助,为陛下分忧。”
“依你说,这一时半会的接不住了。”老皇帝问道,“那你说说,你觉得需要给他多少时间?”
“御史台是由葛氏世族历代管理的,本也是承袭了几代人的经验。若是中途接手,恐怕……最快也要个五年。”姜甫回道。
“五年……”老皇帝闻言,摇头道,“太久了,朕撑不到……”
他说着,沉沉地叹了声气,突然转而开口道:“怎么砚初就可以呢?”
屏风后的人骤然攥紧拳头。
“砚初也才回京没多久,朕交代的事他都能办,甚至还把其他朕没托付的大案也查得妥当周全。一说到他,其他大臣都是敬他赞他,怎的到了阿珣这就不行了呢?”
老皇帝又再叹了声气。
“本来想让九哥来,但九哥还小,需得有人管教着。朕在想……要不等朕这把老骨头真的不行了的时候,让砚初代管着吧。”
话到此时,屏风后的李珣已经忍无可忍,攥紧的手心渗出鲜血,额头青筋暴起。
他沉默着没有出声,转身离开了。
-
殿内,淑妃百无聊赖地在那吃着果子,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母妃。”李珣沉着脸闯进殿内,大声喊着。
淑妃方才才跟他吵过,现在也烦得不行,嫌弃道:“干嘛啊?吵什么吵?”
“他没死。”李珣坐到她面前,说道。
“没死?”淑妃不耐烦地叹了声气,“我就知道,端王府的人就是难对付,肯定是平日就在吃什么解药,顺手把那毒给解了。”
李珣阴沉地凑到她面前,低声道:“你给他下第二味,杀了他。”
闻言,淑妃一愣,回道:“你刚才骂我是疯子。怎么?现在你也疯了?”
“父皇要把位置给他。”李珣说道。
“你说什么?!”淑妃震惊不已,叫道,“他顶多只是一个亲王!把位置传给亲王,成何体统!”
“啧。”李珣被她吵得耳朵疼,翻了白眼,继续道,“父王是要让他摄政。”
淑妃嗤笑一声:“都摄政了,早晚位置都变成他的。”
李珣的眸光暗了暗,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他,让那老家伙没得选。”
-
夜晚,裴敛沐浴更衣后,坐在榻上思索着今天的事情。
倘若他的猜想没错,那淑妃当年就是跟那个张越私通生下的李珣。
但或许是想要掩盖此事,李珣把张越杀了,想掩盖事实。
只是那尸体,恰巧被他遇上带走了,这才引发了后面对他的一系列暗杀。
而那次王府内纵火,也是他亲手操办的,并且借由葛承一事趁机栽赃给了他们,想让他结了此案。
莫不是淑妃也是因为此事才对母妃和父王下毒的……?
然而,怀疑皇子的血统乃是大事,不可轻易下定论,更不敢随便猜忌。
他得想个办法让此事被迫出现在圣上面前……
思索间,同样沐浴完的姜钰雪也来到榻边,看见他一脸沉思的模样,小声唤道:“殿下……?”
闻言,裴敛抽出神来:“我没事,在想些事情而已。”
小人儿眨着双清澈的眼睛走到他旁边,摸了摸他的头:“别太累了哦。”
裴敛将她的手拿下,放到心口处,见小人儿刚洗完澡,小脸蒸得红扑扑的样子,心头一动。
他看着她双膝爬上榻,支起膝盖往里挪了挪,挪到他面前。
裴敛很自然地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揽到身前,仰头看向她。
两人靠得很近,热乎乎的香气从姜钰雪的身上散发出来,裴敛循着这股气味,视线很快便被那温柔乡给吸引住。
薄薄的白色里衣下透出了小小一件衣裳。
今天是红色的。
两人经过了昨晚那第一次,裴敛现在都敢直勾勾地盯着这里看了。
这样直白的视线,姜钰雪一下就觉察到他在看哪了,心里即刻小鹿乱撞。
他果然很喜欢这里。
“想埋吗?”姜钰雪大胆地问道。
裴敛没应她,顾自一头栽进去,一下就被淹没了大半张脸。
他在那温柔乡中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在她的视线下隔着衣服亲了一口,低声道:“想吃。”
他说那一句还不够,又再继续道:“白的粉的都想吃,水的也要吃。”
姜钰雪的脸“嘭”的一下蹿红了。
这人怎么能够一板正经地说荤话!
她又再想起昨天这个人是怎么把她吃得魂都快飘散的,心里又羞又恼,一股莫名的胜负欲涌上心头。
不行,她要报复他,要吃回来!
她想着,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她的里衣卸了下来。
小人儿香肩敞露,一件红色小衣鼓鼓囊囊的,散发出浓浓的香气。
裴敛又再栽进去,深深地嗅了一口。饱满的温柔乡一下就被挤得变了形,溢出边缘。
这么大一个人,就这样闯进小人儿的怀里百般欺负。姜钰雪被他粘得羞臊不已,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推了推,说道:“我、我先来!”
隔着小衣亲吻着的裴敛动作一滞,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她:“你先来?”
姜钰雪点点头,看着自己衣服上被津液弄成了深色还鼓起的两抹,心里暗暗骂道:这个色.魔,一会儿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你想怎么来?”裴敛从她怀里退出来,与她拉开了些距离,只有手放在她腰上不大老实。
从束缚中解脱的姜钰雪抬手把他一推,随即将膝盖跨到他腰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裴敛身上投下一片小人儿的阴影,任由她解开自己的里衣,将他精壮的肌肉敞露出来。
“你是要骑着吗?”裴敛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理了理自己躺着的姿势,说道,“那你骑我脸上吧。”
姜钰雪一愣,内心震惊不已。
什、什么骑脸上啊???
这个又是什么???
不、不行,又要被他带跑了,不能听他的!
姜钰雪定了定神,看向手下的肌肉,对着那淡淡的一抹吻了上去。
她学着那晚对方展示给她看的模样,用舌
椿?日?
尖先是绕着吻,然后由慢到快的去按,到逐渐明显的时候整个吻下去,包在里面尽情地欺负。
手下觉查到了对方极快的心跳,胸口因为克制呼吸而起伏。
她得意地抬眼看他,原以为能见到他难堪羞羞的表情,没想到一入目竟是对方眉头微蹙着光明正大地盯着她。
这人怎么都不羞的啊???
“雪儿。”裴敛抬手顺着她的头发,温柔地看着她,开口道,“雪儿的可是很软的,在嘴里快要化开一样,就显得最上面那里变得明显后很弹,我很喜欢。”
他说罢,在她额头上轻吻一口,低声问道:“雪儿也喜欢我的吗?”
姜钰雪被他说得羞耻到了极点,整张脸烧得火辣辣的,闭着眼不敢看他。
这人怎么回事啊!!!
白天还好端端的,一眼就是个矜贵清冷的大冰山,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
这嘴,这嘴是同一张吗???
她要输了!!!
姜钰雪又羞又恼地松开吻着的嘴,忽然感觉到了那个狂野的存在。
“嗯……”碰触到的一瞬,耳边传来对方低低的声音。
姜钰雪抬手拉开,那狂野的东西一下就杵在了面前。
再看一次,还是觉得好狂野,明明颜色那么秀气呢。
裴敛看着她直勾勾的视线,不觉间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开口道:“要骑吗?”
岂料,他向她伸过去的手还没牵住她,便看见她低下了头,随即自己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姜钰雪不断低下头,嘴里塞得满满的。她听见了对方的声音,心里一股成就感竟油然而生,越发卖力。
青丝在脸颊边摆动,玉液从她的嘴角溢出,气息也被堵的不稳。
她看见对方的肌肉在绷紧,听见对方克制又压抑不住的声音,试着抬眸看向对方。
这一次,她看到了对方面上的红晕,蹙眉忍耐的表情,耳朵红红的,克制的声音从他张合的薄唇里漏出来。
她虽然羞,心里竟还有些得意,卖力之余,忽的感觉到那东西动了一下。
等等,现在已经很勉强了,竟然还能更加狂野吗???
“雪儿……”裴敛气息不稳,声音微微发颤,“可以了,会出来的。”
然而,小人儿并未理会他,反而越来越起劲。
裴敛抓住被褥的手青筋暴起,整只手臂的肌肉都绷出了紧致的线条。
“雪儿……!”他又再唤了她一声,但依旧没有成功阻止对方。
未果,他抬手将她整个人架了起来,强制让她停下。
满满鼓鼓的小嘴脱离而出,玉液拉丝,沾满大半个,缓缓地往下流。
姜钰雪砸吧着小嘴,动一动有些发麻的下巴,面前递过来一杯水。
“我不渴。”姜钰雪摆摆手。
裴敛强制地喂进她嘴里,又把空了一半的水杯递过去,“吐出来。”
姜钰雪接过水杯,把水吐了回去,随即拿着水杯转身爬到床头,打算将它放到床头的柜子上。
她想起方才对方的反应,坏笑道:“殿下刚才的样子好可爱哟~我厉不厉害?厉不厉害?”
她正笑着呢,身后突然罩下一个黑影,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狂野的家伙。
宽大的手掌压在雪白的被褥上,双臂将她困在其间。
她浑身一滞,听到对方贴着自己的耳朵说道:“雪儿是不是学坏了?想挨罚了?”
姜钰雪心里有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刚要望回看去,腰上随即被大掌握住,接着,嘴里的声音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烛火摇曳,吱呀的声音回响不断。
姜钰雪趴着抱住枕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整个人摇个不停。
“啪”的一声,身后传来拍打的声音,紧接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谁厉害?”
姜钰雪已经到了好几回了,实在是受不住了。她哭着求个不停,屈服道:“你厉害,砚初最厉害了,砚初哥哥最厉害了……!”
男人俯身贴到她耳边,故意在她耳旁发出一声羞人的喟叹,低语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声音?那我叫给你听,我们继续。”
姜钰雪羞得把脸埋进枕头里,耳边听着他故意给她听的声音,身体控制不住跟着反应起来。
就这么整晚整晚的被他折腾了。
可恶的男妖精……输了……她又输了!!!
第76章 第76章 我从现在开始想你
翌日, 姜钰雪是扶着腰起来的。
她真是被折腾得够呛。
她身子比他小那么多,之前面对面的时候, 他吃起来不大方便,有时勉强吃上几口,但大多时候都只能一边冲一边看着晃,动情了就上来缠着她要亲要抱。
昨晚,他突然发现那个方式可以一边冲一边吃了,就开始哄着她偏回身去。
姜钰雪又不傻,肯定知道他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心术不正。
然而, 她不听, 他就用那张好看的脸蛊惑她, 在她的背上亲个不停, 说话的语气都变软了。
最后,她还是屈服了。
对不起,可是那张脸实在是太好看了,她想回过身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
他一得逞, 就开始没有节制地欺负她,埋着吃着狠狠冲了好一会儿,让她连着到了好多次, 瘫在枕头上。
如果不是今天得按计划进宫,恐怕要一直到天亮才给她休息了。
妖精……魔尊级别的!
她要禁止他三天!
姜钰雪坐在马车内,看着外头一板正经在安排侍从们各项工作的人,心里暗暗骂道:大淫.棍!假正经!粘人精!
怎知,那人像是会读心一样, 忽的朝她这边看过来。
姜钰雪吓得脖子一缩,心虚地坐在车里假装看着其他地方。
“雪儿。”裴敛弯身上车,从袖中掏出几个小瓶子交给对方, 说道,“她若给吃的,则莫要吃下;若给喝的,则用袖子掩着倒进这里头。”
“水吗……?”姜钰雪问道。
“是。”裴敛解释道,“老师说了,那药只有溶在水中才能做到无味无色,若藏在食物中很容易发现。”
姜钰雪想着,又再问道:“但殿下怎么知道一定是今天?”
“我还什么都没做,她便急着给我下了第一味毒,结果现在我不仅还活着,甚至大摇大摆地又去见她。依照淑妃这个性子,定会着急。”裴敛将门关紧,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中,安抚道,“莫怕,有我在。”
姜钰雪看着他眼中温柔的神色,点点头,心中一下便有了数-
两人行至宫中,还未到淑妃殿门前,远远便看到她带着几个侍女在门口指挥着修剪枝叶。
“你们几个把这几棵修一修,都长到其他花枝杈上了。”淑妃在这指挥着,余光瞥见走来的两人,欣喜道,“哎呀,来啦,刚好几个侍女运了点冰块过来,我们来喝冰的荔枝茶如何?”
“淑妃娘娘。”姜钰雪看着对面这个女人亲切的面孔,着实是想不到她竟然会给人下毒,说话时都差点颤抖起来,忙佯装着转移话题,“娘娘在此修剪花草呢?”
“是啊。”淑妃眉眼弯弯地看向两人,说道,“你看这几个花枝长得好好的,总有旁的手伸太长,阻挠着。”
说话间,
春鈤
侍女提起剪子重重地剪掉了那些长出来的枝杈。
淑妃看着地上掉落的枝杈,说道:“你看,就该这样修修。”
姜钰雪压抑着后缩的冲动,下意识牵住裴敛的手。
温热的掌心在袖下暗暗反握着她,裴敛上前一步,说道:“淑妃娘娘这般细心呵护,也难怪院中的花草长得这般好了。”
闻言,淑妃得意地捂住嘴笑了起来,挥了挥手,笑道:“你个小正经,什么时候这么会说了。真是有了个温香软玉,人都变柔和了。”
她抬步往殿内走去,回身招了招手:“莫要在大太阳下站着啦,晒得慌,快进来喝喝冰茶吧。”
裴敛颔首应下,偏头看了看垂着头的姜钰雪,低声关切道:“你还好吗?莫不是中暑了?”
姜钰雪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握紧他的手摇了摇头:“没事,我可以。”
两人走进殿内,看到了周围放着的冰盆。
该说淑妃不愧是三皇子的生母,宫中的冰虽是各个妃嫔都会有点,但淑妃因着是三皇子的生母,分到的冰也格外的多,多到能将这殿内闷热的空气给驱散掉。
“来来来,别客气,都坐下。”淑妃招呼两人来到桌旁坐下,让侍女把那冰荔枝和荔枝茶一并端了上来。
“今早刚送来的荔枝,本宫刚才尝了一口,甜得很,来,都尝尝看。”她说着,将盘子里的荔枝往两人跟前分了几颗。
姜钰雪看着那荔枝,偏头悄悄看了裴敛一眼。
见裴敛抬手剥了一颗吃进了嘴中,她才安心地吃进去。
看来这种完好的水果是可以吃的。
裴敛象征性地吃了几颗荔枝后,看了看四周,问道:“三殿下呢?”
淑妃将自己手里剥好的荔枝递给了姜钰雪,耸耸肩,一副并不关心的模样:“不知道呀,他这阵子忙着管御史台呢,都没怎么来我这。你们不来陪陪我,我就只能在这跟他怄气了。”
她说着,转身去接侍女手里的那壶荔枝茶。
姜钰雪趁机转头看向裴敛,手里捏着淑妃给的那颗荔枝不知所措。
裴敛飞快地从她手里拿走那颗荔枝,又不着痕迹地往她手里塞了一根细小的银针,贴着她耳朵,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量说道:“无色便是无事。”
“来来来,”淑妃转过身来,朝两人面前放了两只透明的琉璃杯,笑道,“刚刚冰好的荔枝茶,尝尝,我亲自泡的。”
她亲手将那两只琉璃杯斟满,示意两人尝尝。
“多谢。”姜钰雪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裴敛就已经率先开了口。
他将银针夹在两指间,偷偷放进了杯中。银针碰到水,并未变色,裴敛佯装闻香,等候了一会儿,随即喝了下去。
姜钰雪见他的动作,也学着他用银针试了下毒。看着她杯中的银针同样没有变色,便也喝了下去。
荔枝茶清甜可口,冰过的更是口感绝佳。
淑妃见两人喝下,兴奋地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喝?”
“嗯,好喝。”姜钰雪点点头。
闻言,淑妃一脸得意地扬起下巴,说道:“那肯定,这可是我亲自泡的。”
姜钰雪看着她这一如既往的豪迈,勉强跟着她笑了几声,心里却是忽的像坠进了黑暗中一样颤抖。
淑妃娘娘看上去分明是那么好的人,对她好,对他也好,实在是不敢相信她会想杀了裴敛。
见两人杯子都空了,淑妃又高兴地给他们两人续了几杯,还抬手再分了点荔枝过来。
姜钰雪正要接过,忽的面前的杯子不知怎的被撞倒了。
她忙去扶起,未想淑妃那白皙的玉手抢在她之前扶住了杯子。
杯上的玉手手指修长,长长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还染了颜色。在碰触到杯子时,指甲滑过杯口,在上面敲了两下。
“当心些。”淑妃将杯子扶正来,交回给她,“喝吧喝吧。”
姜钰雪急匆匆地点点头,拿起杯子就要喝下去。
然而,就在嘴唇将要碰到杯沿的时候,她发现刚才一直是无色的银针,突然变色了。
姜钰雪一下愣住。
这水……方才分明没毒的,怎么现在突然……?!
淑妃见她一直不喝,疑惑道:“怎么不喝啦?”
姜钰雪顿挫几息,支支吾吾道:“我、我现在不大想喝……”
怎料,方才还大大方方的淑妃突然不高兴了起来,催促道:“快喝,你这个冰着喝才好呢,放一会儿温了就不好喝了。”
姜钰雪看着那变成黑色的银针,犹豫道:“可是我……”
她想把那水倒进携带的小瓶子里,但是淑妃一直盯着她看,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本以为稍微推脱一番就行,岂料对方竟突然开始变脸,不满道:“你这就是不给本宫面子了啊,本宫亲自做的,亲自斟的,亲自扶的,为的就是让你能喝上这一口。结果你现在一点心意都不领,将本宫待你好的心当做什么了?”
姜钰雪被她指责得慌了神,刚想要辩解,便听到门口传来了李珣的声音。
“什么事啊母妃,发这么大脾气?”李珣在门口听见了里头的动静,疑惑地走进殿内,在见到裴敛和姜钰雪的时候,眉梢一挑,意外道,“哎哟,裴兄和姜侧妃也在啊?怎么,我母妃又任性了?”
淑妃白了他一眼,说道:“本宫怎么就任性了?阿珣,你评评理,本宫亲自做的,亲自斟的茶,侧妃她不愿喝,本宫伤心啊。”
闻言,李珣看了眼姜钰雪,劝道:“姜侧妃,这是我母妃今天一早就做的,想着你会来,她可是精心准备了好多东西。她待你这般好,可别因为一杯水的事给坏了。”
说罢,他还一脸请求的模样,看着她手里的杯子,说道:“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如何?”
姜钰雪一下被两个人的话架了起来,心里早就慌得不知所措。
她想把这水倒进瓶子里,但是这两人紧紧盯着她,让她根本做不到。
她想着要不把这水倒掉或者不喝,可他们一唱一和,甚至还开始拿身份压她。
两道视线将她盯得严丝合缝,让她喘不上气。
就在此时,一只手忽的覆在了姜钰雪握着杯子的手上,将她的手带到了嘴边。
裴敛弯身靠近水杯,将那水喝了下去。
“我替她喝了吧。”裴敛将水咽下,说道,“她今日来月事,不易吃太多冰食。”
他看着姜钰雪脸上惊恐的神色,暗暗握着她的手安抚她,将对面的两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继续道:“她方才只是觉得,既然是淑妃娘娘给的,虽然不能多吃,但也要给点面子尝尝。可是后面吃多了,她身子受不住,但又不好意思与您说出来,这才犹豫不决。”
见状,淑妃一脸恍然,忙摆摆手圆道:“原来是这样啊,早说嘛,本宫还以为什么事呢。”
她看了眼对面面色惨白的姜钰雪,笑道:“瞧你给吓得。好好好,是本宫不对,是本宫误会你了。我换个别的给你吃,就当给你赔礼了。”
此时的姜钰雪已经浑然听不进旁的话,她心里只有方才裴敛替她把那杯有毒的水喝了下去的事情,心里像刀在割,握过那杯子的手现在凉得快没有知觉了。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应了对方什么,只知道最后是裴敛牵着她走出殿门,又扶着她上的马车。
裴敛同侍从交代好事情后,弯身回到马车上。
事情果真与他预料的一样,淑妃急着要杀了他,今日便下了毒。
只是,他没料到她竟然是下到了姜钰雪的杯中,想借此逼他真的喝下去。
他沉沉地吐了口气。
罢了,还好没让她喝着。
那带毒的水他也装走了一点,身上也有,回到府中便可以让刘易给他做出解药。
“雪儿。”裴敛弯身上车,唤了她一声。他本欲同她交代些事,入目却是她沮丧地垂首缩在角落,沉默不语的样子。
裴敛一怔,瞥见她不自觉地挠着手背的动作,忙上去抓住了她的手。
“雪儿?”裴敛将她抓在手背上的手拿看,看着那白皙的皮肤上挠出的一道道红印子,蹙眉道,“你做什么?为何挠自己?”
姜钰雪没有回应他,只是忽的抬起另一只手,在自己脸上重重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白皙的脸上陡然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印子。
裴敛瞳孔骤缩,即刻抓住她的手制止道:“姜钰雪!你做什么!”
姜钰雪就这么被他抓着,头低垂着不愿抬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她把事情搞砸了。
害他把毒药喝了下去。
都怪她。
她要是不把杯子弄倒,她要是不那
椿?日?
么畏畏缩缩,甚至就是自己喝了,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就不该带她过来的,她那么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都是她害了他……
都怪她。
“雪儿。”见她一直低着头不回应他,裴敛半跪在她脚边,弯身去探她的脸。
姜钰雪哭得肩膀颤抖不止,模糊的视线中是对方堆落在脚边的衣摆。她自觉没有脸去看对方,把头垂得更低了,啜泣着断断续续道:“对、对不起……”
“为何道歉?”裴敛将她挠满红痕的手放到自己心口,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没有什么要道歉的,你又没做错什么。”
是他疏忽了。
他应该早些觉察到她的情绪的。
裴敛大抵知道了她这样的缘故,凑上前在她额头轻轻落了一个吻,温声解释道:“她就是故意的。此毒我本也要喝一遭的,与你没关系。但她知道我不会让你喝,才专程那样刁难你,借此取乐罢了。”
“可是……可是我……”姜钰雪握住他给自己擦泪的手,抬起哭红的双眼看向他,心疼地流泪不止,“我宁可我喝……我喝也可以……”
裴敛一怔,心头猛地剧烈撞了一下。他双臂紧紧地将她环抱住,拍着她的背哄道:“胡说,我岂会舍得让你喝,你若要喝,我也会抢过来的,莫要说这些话了。”
本也是他将她卷进来的,他怎可能还会舍得让她再受苦?
马车早已驶离了宫门,正往王府赶去。
裴敛坐回她身旁,将她抱进怀里安抚道:“莫哭了,等回王府让老师给我看看就行了,没什么的。”
姜钰雪靠在他怀里,慢慢止住了哭泣。
她抬手将他的袖口掀起一小节,露出下面一小节手臂,皮肤白皙,还没有什么墨水一样的斑痕。
“殿下,”姜钰雪看了看他面上的血色,问道,“你现在还好吗?会不会难受?”
“我没事。”裴敛怜爱地顺了顺她的头发,看着她这般关心自己,心中竟然还有些窃喜。
只是……原来这药会让身体这般疼,像刀在剜,像巨石在砸,一阵阵持续不断,毫不留情。
但他此时心里只在庆幸着,庆幸着还好她没有喝。
裴敛生怕惊动了她,极力地克制着疼痛带来的反应,让它不在面上表现出来。
但眼皮不可控制地越来越沉,意识大抵也要逐渐模糊了。
他将她紧紧抱住,温声道:“只是有些累了,可能要睡一会儿。”
“睡、睡一会儿………?”闻言,姜钰雪想起亲王昏迷的样子,心里忽然开始发慌。
“莫慌。”裴敛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忽然道,“我的心被你哭疼了,现在你要补偿我。”
“……补偿你?”姜钰雪疑惑道。
“嗯。”裴敛靠在她肩头,蹭了蹭她柔顺的头发,小声道,“我从现在开始想你,然后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想要是你。可以吗?”
“殿、殿下?!”
姜钰雪听到他突然说这种话,心里当真慌了,想推开些看看他脸,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听到他在自己耳边温声要求道:“抱紧我些,我要开始倒数了。”
他没有给姜钰雪搞清楚状况的机会,顾自与她做好了约定。
见状,姜钰雪赶忙应着他的要求抱紧了他,随即便听到他开始道。
“三。”
车轮撞过地面的石子,发出重重的响声。姜钰雪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话,没有一丝觉察。
“二。”
她生怕漏过他别的指示,双手紧紧抱着他,等着他数到一。
接着,“啵”的一声,耳边落下了他亲昵的一个吻。
姜钰雪一愣,尔后听见他亲昵地说道:“我爱你,雪儿。”
随即,肩上传来了对方沉沉的重量。
第77章 第77章(一更) 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
“殿下?”姜钰雪感受到他浑身的重量在不断地压下来, 最后整个人从她肩膀上滑落。
“殿下!”姜钰雪忙将他接进怀中,低头看见他双眼紧闭, 摇晃他的肩膀想要唤他起来,但对方却怎么都没有反应。
她慌忙地用手肘将窗台抵开一条缝,冲着前面驾马的侍从喊道:“殿下晕倒了!你们快些!快些回府!!”
奔腾的骏马嘶鸣一声,马车飞快地压过石子路,往王府奔去。
刘易早早便候在了王府门口,他看到远处飞快赶回的马车上探出来的那张惊慌失措的脸,重重一叹, 面色凝重地走回门内, 对着守门的侍从嘱咐道:“我去做准备, 你们等会把人搬到寝室内。”
马车停靠在王府门口, 车门打开,洛十一匆忙上前去接应。姜钰雪一路小跑跟在后面,看着裴敛沉睡着没有一点动静,恐惧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看着他被带进寝室中, 前脚刚要跟进去,却是被府中的医师挡在门口:“姜侧妃,刘大人要给世子施针, 需心神专注,不得有一点声响干扰。还请姜侧妃止步,在外等候。”
姜钰雪脸上还在滑落着滴滴豆大的泪水,她抬手胡乱擦了擦,哽咽着请求道:“我、我不哭了, 不出声可以吗?求你让我进去吧。”
“侧妃……”医师见一个侧妃这般低声下气地请求,也是十分为难,但刘易说了不能让人进来, 情况紧急,他也只能强硬地将人逼出去。
见医师态度坚决,姜钰雪本来憋着的哭声一下又漏了出来。
就在医师准备关门的时候,里头响起了刘易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姜钰雪一怔,未等医师答复,径自飞快地闯进了屋内。
她将走到屏风处,就听到刘易阻拦道:“你就在屏风外候着,别出声,吵到我的话,我立刻把你赶出去。”
姜钰雪即刻停下脚步,噤声往后退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候着。
医师关好门,走进了屏风内,治疗便开始了。
两人回到王府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此时寝室内四下点满了蜡烛,灯火通明。
姜钰雪独自坐在屏风外候着,一动不动,连让衣服摩擦发出一点窸窣的声响都不敢有。烛光将她的影子映在地板上,屏风外的空间下,只有烛火在灯芯处跳动。
浓浓的药酒味弥漫在室内,屏风内,盛着药酒的盘子每泛起一道水声,便是刘易从里面取出一根银针往裴敛身上扎去。
姜钰雪在屏风外一直听着,每响一下,她便在心里数着这是第几根,至到第四十针的时候,她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开始往下落。
这么多针……这么多针扎在他身上,他得多疼?
她怕发出声音,只能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遮掩住她的哭声。
然而随着施针的时间越来越久,扎下的针数越来越多,她的脑子里那些不好的想法开始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最后,她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强忍住嚎啕大哭的冲动。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内传来了刘易卸下一口气的吐息声:“好了。”
闻言,姜钰雪激动地从座上站起来,双手紧张地攥住衣摆,在屏风外焦灼地等候着。
“进来吧。”刘易唤道。
闻言,姜钰雪火急火燎地闯了进去,在见到榻上那个昏睡着的人时,情绪陡然崩塌,潸然泪下。
“殿下……”她怕他扎过针的地方还会疼,不敢碰他,也不敢坐到榻上,只能跪在榻边支起大腿,尽可能近地去看他,生怕一丁点的晃动都会让他
春鈤
身体不适。
“刘叔。”姜钰雪擦了擦眼泪,转头对着在一旁甩着手的刘易说道,“殿下什么时候能醒?”
“现在还醒不了。”刘易转了转自己的上臂,说道,“待我再去熬个新药出来,得到三更半夜吧。”
刘易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哭得眼睛都肿了,轻叹一声:“等他醒了,我帮你揍他。”-
宫内,李珣听召前往老皇帝的寝殿。
根据他收到的情报,裴敛在回府时已经是昏迷的状态,王府内现在上上下下乱成了一锅粥。
“哼。”李珣嗤笑一声,心里想着等会要如何跟老皇帝谈论此事。
李珣走进寝殿内,向老皇帝问安:“父皇。”
此时,老皇帝刚跟一旁的太监说完话,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对方。
李珣觑了一眼,隐约瞥见那写了字的纸上赫然写了“裴敛”两个字,心中一震。
他还未多看几眼,耳边便传来了老皇帝的声音:“你来了,阿珣。”
李珣收回视线,拱手应道:“父皇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老皇帝深深叹了口气,回道:“朕一会儿还要同姜丞相商讨要事,没法休息。”
李珣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满,暗自愤懑地咬了咬牙。
什么叫没法休息?找那个姜丞相又是什么事?
现在他立太子之位在即,有要事难道不应该是同他商讨才对吗?
李珣心里愤懑,表面上还是一副关切的模样:“父皇还是早些休息的好,有什么要事,就交给儿臣吧。”
老皇帝揉了揉眉心,指着他说道:“你还是先把御史台给管好吧,朕的事、”
他说着,明显顿了顿,几息后才接道:“朕自会安排其他人办。”
李珣倏地抬起头来,问道:“父皇,此话何意?儿臣替父皇分忧天经地义,不必寻旁人帮忙。”
“唉……”老皇帝摇摇头,叹道,“你怎么就没听明白,朕要是交给你能安心,朕还至于交给旁人吗?”
他说着,又觉得如此威逼没有什么意义,遂将情绪往回收了收,答道:“我打算交给砚初来试试。你啊,就暂且先在这御史台好好干着吧。”
闻言,李珣袖下的手骤然攥紧,额角处青筋暴跳。
又是他……所以刚才那张纸上写的事情难道是……
他强忍着愤怒,克制着情绪说道:“父皇,儿臣听闻裴兄他今日回府时忽然得了重病,恐怕……难担重任了。”
“重病?”老皇帝闻言惊坐起身,对着一旁的公公问道,“朕听闻朕的五弟现在在端亲王府内,可是真切?”
公公屈膝回道:“回陛下,五王爷确实是暂住在了王府内。”
闻言,老皇帝松了口气,冲着他摆摆手,说道:“有五弟在就没事了,他医术了得,此前亲王的毒也是他解的。既然如此,你先下去替朕办点事,回头往王府里送些东西,作为慰问。”
公公应声下去,寝室内只剩下老皇帝和李珣两人。
此时,李珣的心中只剩下了浓浓嫉妒和恨意,他佯装顺从,试探道:“儿臣遵旨,是儿臣不孝,让父皇忧心了,这么晚还在处理这些事……”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肉,被自己这样磋磨,老皇帝心里也过不去。
他冲李珣招了招手,说道,“朕知道你尽力了,但此事重大,关乎到社稷百姓。朕一会儿同姜丞相再商讨商讨。”
“若是之后交由砚初来代管,你也可以在一旁学着些。端王府里都是我们自己人,砚初不会有旁的想法的。待你能担当得起了,他自会退回去。”
烛火摇曳,李珣的脸埋没在无光的阴影中,早已冷得像刺人的冰霜。
他应声往老皇帝身边走去,暗暗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打开了瓶盖。
“父皇。”李珣沉着气息,忽的问道,“父皇最近诸事操劳,想必睡得也不大踏实。”
“嗯。”老皇帝往后靠在躺椅上,闭目舒了舒气,“也不知朕这把老骨头,什么时候能歇息呢。”
李珣走上前,黑影笼罩在老皇帝的身上。他看着卧靠在躺椅上的老人,猛地将手里药瓶的东西塞进他嘴中,紧接着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老皇帝陡然一惊,双手抓住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拼死挣扎,嘴里的呼救被统统困在了喉内。
寝殿内四下无人,一片寂静中只留下躺椅发出的剧烈声响。
躺椅上的人逐渐停下了动作,最后垂下了手臂,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李珣看着躺椅上昏迷的老人,眸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那你便好好睡吧,父皇。”-
夜半三更,在寝室中守了几个时辰的姜钰雪被刘易拉去厨房逼着吃了点东西。
厨房内,熬药的灶台燃着火,锅内咕咚咕咚地响着,浓浓的药味从气孔飘出,只是闻着气味,便能感受到这药定是极苦的。
姜钰雪盯着那炉子,吃着碗里的鸡丝粥,问道:“刘叔,药还要多久熬好呀?”
刘易一个劲地往她跟前的盘子里夹肉,回道:“快了快了,等那锅里的热气散掉一轮就好。”
这药熬起来复杂,刘易不放心交给府内的医师,便亲自动手。
只是这药一熬便是两个时辰,他肚子饿了,便在熬药的间隙里做了点吃的,又想起那守在寝室里的小姑娘好像还未用晚膳,硬是将她拉了过来。
怎知,这小姑娘跟那躺着的白眼狼一样固执,说什么要一直守着,让他醒来就能看到她。
刘易看着小姑娘这一整夜不离不弃,熬得眼下乌青的样子,欣慰地摇了摇头。
等那小子起来就该好好揍他一顿。
两人正吃着,院门外忽的传来一阵躁动。
刘易放在筷子,朝着门口看去,疑惑道:“外头吵什么呢?有酒鬼闯进来了?”
姜钰雪一并放下碗,站起身来捋了捋裙摆,朝门外走去:“我去叫下管事,刘叔在这守着炉子吧。”
院门前,一名男子带着一群护卫黑压压地闯进了王府内。
为首的男子将败倒在地的侍卫踩在脚下,质问道:“你们世子在哪?”
那名侍卫未回应他,反倒朝着男子吐了一口鲜血,骂道:“你是何人!胆敢这样放肆!这里可是亲王府!”
男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起手中的长剑狠狠刺了下去。
姜钰雪循声赶到,入目便是这骇人的一幕,一时诧异:“三殿下……?他怎么在这?!”
正在抗敌的侍卫见到姜钰雪,忙赶过去护住她:“侧妃,此地不安全,请您赶回暗道中回避。”
姜钰雪很快反应过来,抓住旁边侍卫的手命道:“殿下呢?殿下救出来了没有?他们要搜进去了!”
然而,那名侍卫还没来得及回话,便骤然倒了下去,吓得姜钰雪连连后退了几步。
侍卫倒下,露出了站在他身后的黑影。
姜钰雪一滞,不敢置信道:“杨哥哥……?”
杨玉舟从黑暗中走出来,手上的长剑染满了鲜血。
“雪儿。”杨玉舟朝她走去,向她伸出手,“跟我走,现在陛下昏迷了,三殿下继位在望。若这个世子被清算,你也不会好过的。你听话,随我来。”
他往前走一步,姜钰雪便后退一步。
她从未见过杨玉舟这个样子,印象中他都是温柔和煦的性子,从来不会和这种血腥的事情搭边,更不可能跟李珣这种人同流合污。
他变了……
远处的李珣瞥见这边的情景,嘴角一勾,朝着杨玉舟喊道:“这不是姜侧妃吗?玉舟,把她带过来!”
闻言,姜钰雪警惕地看向对方。只见杨玉舟二话不说,按照李珣的命令抓住姜钰雪的手腕,拉着她往那边走去。
“杨哥哥?!”姜钰雪着实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从前那个护着她顺着她的好哥哥,现在竟然会跟自己对立。
“雪儿。”杨玉舟抓着她的手腕,眼神坚定,“我是为了你好,雪儿。陛下倒了,这个世子就失势了。你现在不能跟着这个世子,你同我走,到三殿下这,看在我的份上,他不会对你动手的。”
“你放开我!我要去救殿下!”姜钰雪朝他吼道,双手用力地挣脱着,却怎么都逃脱不了。她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拽到了李珣的面前。
“姜侧妃。”李珣满意地看着杨玉舟将她拉到跟前,眉梢一抬,说道,“我若没记错的话,面前的这个院子,就是世子殿下的吧。”
姜钰雪怒目而视,质问道:“三殿下,这里是王府。三殿下这般行径,可曾想过后果?”
李珣嗤笑一声:“后果?现在没人能把我怎样,我就是要了他的命,都没人敢管!”
“三殿下,人找到了。”
李珣正说着,一旁走出个护卫将刘易押了上来。
“刘叔!”姜钰雪想冲过去扶他,却是被杨玉舟将双手禁锢在身后。
李珣见到被押在地上的男子,双眸眯起,观察了起来:“你就是父皇说的那个五弟?”
刘易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我呸,谁要当那糟老头的弟弟,我才不要跟
??????
他一样姓李。”
唾沫星子喷溅到了李珣的脸上,惹得李珣额角青筋暴起,抬脚朝着刘易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
“呃啊!”刘易被他猛的踢飞了出去,一路滚到了姜钰雪的脚边。
“刘叔!!!”姜钰雪看着倒在脚边的刘易,慌乱地大喊着,双手被押得生疼,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刘易侧躺在地,微睁开眼看向面前的两个人。
只见小姑娘的手被一个男子钳制在身后,男子虽不让她动弹,但并未有多大的警惕。
如此看来……
刘易单手在地上一撑,猛的抬起腿朝着杨玉舟踢去。
杨玉舟未料到脚下这个老人竟会突然对他出招,躲闪之时下意识松开了抓住姜钰雪的手。
姜钰雪脱离了束缚,手中暗暗被刘易塞了个小小的瓶子。
“你快去,这里有我和其他侍卫挡着。”
姜钰雪心头一跳,晃过神来攥紧手瓷瓶,头也不回地往院子里跑去。
“追!”李珣同样没想到刘易竟然有这等身手,气得咬牙切齿,抬步就要往前冲去。
刘易抵挡在他面前,抬起手里的长剑对着他挥了过去:“那你得先过了我这关。”
院落内,姜钰雪拿着药瓶奔跑在小路间。平日里并不觉得多长的小路,在此时竟变得这般漫长。
她独自跑在最前面,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群,即便是有刘易和王府的侍卫在帮她抵挡着,但依旧控制不住那些人不断往里逼近。
敌人人数众多,王府侍卫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击退了一波。
姜钰雪终于跑进了寝屋,抬脚跨过门槛,直奔里头。
然而,她的手忽然被人从身后抓住。
“雪儿!弃了他吧!”杨玉舟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回拖,阻止道,“听话!把药交给我!”
姜钰雪惊恐地叫了出来,使劲浑身力气挣扎着。
门外,敌人已经逼到了寝屋前。
李珣被刘易纠缠着脱不开身,看着屋内僵持的两人,冲着杨玉舟吼道:“抢药啊!”
见状,刘易折身要往回赶。
然而,经过方才的恶斗,敌人早已知晓他的本事,纷纷围堵在他的面前将他层层包围。
一时间,双方又陷入了恶战之中。
“杨哥哥……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姜钰雪挣脱不开他,看着他坚决的态度,声嘶力竭地乞求他,“我想救他。”
杨玉舟伸手要去抢她手里的药,劝道:“雪儿,听话,哥哥不会骗你的。你现在不能跟着他!”
姜钰雪挣扎着,猛的朝他的手咬去。
杨玉舟被她咬得生疼,下意识松开了一瞬,见她即将挣脱开。慌乱间,他抓住了她的衣服,随即一扯,露出背上暧昧的红痕。
杨玉舟的脑子顿时空了。
这个痕迹是……
那个男人碰了她。
嫉妒的情绪顿时冲破了他的理智。
他张开双臂从后面抱住她,贴在她耳侧低声道:“把东西交出来,雪儿。”
姜钰雪死死护着手上的瓶子,求饶道:“杨哥哥,我真的想救他,我无所谓那些,我只要救他。”
听见她这般坚定地选择他,杨玉舟愈加失控,低头对着她雪白的背吻了上去。
觉察到他这荒唐的行为,姜钰雪惊叫地挣扎了起来:“杨玉舟!你疯了!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他一边亲吻着,一边去抢她手上的瓶子。
姜钰雪强忍着不适,看向面前的屏风,挣扎着身子带着他撞了上去。
屏风重重地砸落到两人身上,将两人压在了下面。
瓷瓶掉落在地,从屏风下滚了出去。
见状,杨玉舟掀开屏风,抢在她之前起身,夺过了地上的瓷瓶。就在他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却发现这瓷瓶竟没了盖子,里头空无一物。
“蠢材!!!在她嘴里啊!!!”
此时,姜钰雪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朝榻边跑去。
她的脚被那屏风砸得红肿,却全然觉察不到疼痛,心里只有往他身边跑去的念头。
苦涩的药味在嘴中弥漫,泪水不断地往下流。
好苦,好苦好苦,他要吃这么多苦的吗……
杨玉舟回过神来,起身之时,姜钰雪已经俯身低下头,将唇贴到了对方的唇上。
苦涩的药流入裴敛的口中,喉结下意识动了动,药咽入喉。
“殿下……!”姜钰雪将药送入他口中,抬起头来看他的情况。
然而,身后骤然罩下一道黑影。
“雪儿!当心!!!”
她听见身后杨玉舟的呼喊,但为时已晚,敌人已经朝她举起了剑,准备刺向他们。
心中的惊恐骤然翻涌,然而,她的目光转向榻上沉睡的人,心中保护他的渴望在此时完全超越了心里的恐惧。
姜钰雪紧紧将他抱入怀中,让自己的肉身化作了他的护盾。
瞬息之间,榻上放着的手动了动。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
在逐渐恢复的意识中,裴敛心中的喜悦先一步到来。
他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是自己预料之中的那个人。
然而,一滴泪先落到了他的脸上。
未待他晃过神来,敌人的杀意先一步刺激到他的神经,就在他的视线触碰到敌人的那一瞬,裴敛反手将姜钰雪抱进怀中,抬脚朝着敌人的手腕用力踢出一脚。
长剑被踢飞,在空中转了数圈后插进了地面。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裴敛将怀中哭泣不止的人搂紧,耳边听着所爱之人的哭声,眸中的愠色灼烧成火。
“世子殿下,巧遇。”李珣终于摆脱了刘易的纠缠,沉着脸走进屋内。
裴敛看着门外厮杀的场景,抬脚将榻边的剑踢到手边,将姜钰雪拉到了身后:“你且退至我身后,莫要闯出来。”
李珣嗤笑一声,一脸遗憾道:“感情真好啊,可惜了,以后就见不到了。”
裴敛并未理会他,双眸中是浓浓的愠色。
这里是亲王府,即便是皇子也不能擅自闯入,甚至搞出这一出杀害亲王世子的事情,一切都是预料之外的事。
李珣既然敢如此嚣张。
裴敛看着他面上无所畏惧的得意神色,质问道:“陛下呢?”
“哼。”李珣哼笑一声,摇头道,“睡着了,要睡挺久了。”
裴敛瞳孔骤缩,斥道:“你……!”
“少废话。”李珣握紧手中的剑柄,蓄势待发,“本想着让你死在梦里,如今你醒了,那便把你折磨至死!”
他挥起手中的长剑,朝裴敛砍去。
裴敛抬剑接住他来势汹汹的一击,双眸紧盯着他质问道:“李珣,你杀我,就为了掩盖你不是皇子的事实吗?”
“我生来就是皇子!”李珣双手握住剑柄,在与他的僵持下嘶吼着,“待你死了,那老家伙也死了,就没有人能耐我如何!”
“你说谁死了?”双方的厮杀在一瞬间骤然停息,门外传来了一声威严雄厚的质问。
李珣浑身一滞,惊恐地看向门外。
月色下,老皇帝被姜甫搀扶朝屋内走来,脚上踏过地上的血泊,手里拽着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是被拖拽着的淑妃。
“陛下……”
“父皇……”
李珣停下了对裴敛的攻击,门外的一众侍卫纷纷屈膝,跪地行礼。
老皇帝踏进屋内,抬手扯起铁链,将淑妃扔到了
𝑪𝑹
前面,骂道:“毒妇!”
李珣看着地上的女人,忍着心中骤起的怒火,咬牙低声道:“疯女人,你做什么了?”
淑妃抬起脸来,那张本该精致美艳的脸此时沾满了肮脏的泥水。她在地上挣扎着,冲着李珣哭骂道:“我才想问你是不是疯了!竟然给他下毒!”
李珣看着面前的场景,视线闪烁不定。
他怎么没死?他分明给他下了整整一瓶的量,应当是醒不过来了。
是谁……是谁救了他!
李珣的视线落在了站在老皇帝身侧的姜甫身上,循着他看向这边的视线,猛的反应了过来,飞快转身怒目看向了裴敛:“又是你……!”
裴敛颔首接过姜甫的眼神,抬步逼近李珣:“李珣,你是淑妃同旁人的私通之子,并非皇种。”
话语在寝室上空回荡,重重地击打在李珣的心口。
李珣原本愤怒的双眸陡然添了分惶恐,威胁到:“你闭嘴……!”
裴敛并未理会他的恐吓,继续道。
“你将自己的生父杀害,不料被我撞见,此后便一直暗中妨碍我调查。”
“最后竟是动起了毒杀我的想法,而此行与淑妃十几年前毒害我母妃和父王的做法如出一辙。”
“你们母子两人,同流合污,欺君罔上,甚至弑君造反,该当何罪!”
李珣被他逼退数步,身后忽的被人抓住朝膝弯踢了一脚,随即双膝跪地,双手被人压制在身后。
“你们要做什么?!”李珣慌乱地看着压制他的侍卫,威胁道,“我可是皇子!!!你们放肆!!!”
他怒吼着,看着老皇帝身旁随行的公公双手捧上一盆水,再递了把小刀过去。
“陛下……!”裴敛见状,欲上前制止。
老皇帝摆摆手,接过小刀,朝自己的手指划了一刀口子,鲜红的血滴入盆中。
接着,随行的公公捧着水盆,转身朝李珣走去。
压制着李珣的侍卫随即抓起李珣的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
意识到对方将要做什么,李珣慌乱地挣扎了起来:“放开我!我是皇子!我是皇子!!!”
老皇帝看着李珣挣扎的样子,心觉聒噪,抬步走了过去:“朕亲自来。”
侍卫紧紧抓住了李珣的手,尖锐的刀锋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不断朝着李珣的手靠近。
李珣绝望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忽的爆发出强烈的反抗,在挣扎中一头撞翻了那盆水:“我是皇子!!你们不准碰我!!我是皇子!!”
打翻的水泼溅在老皇帝的衣摆上,湿了一片。
他蹙眉看着面前这个养了二十年的孩子,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押下去!莫扰了亲王府的安宁。”
“至于这个毒妇……”老皇帝看了眼地上的淑妃,怒道,“给我栓在马后一路拖回宫里,即刻杖毙!”
圣命一落,侍从们即刻行动了起来。
裴敛看着这出闹剧终于结束了,朝老皇帝走去:“陛下……”
“朕没事。”老皇帝摆摆手,余光瞥见角落里的那个人,对着裴敛说道,“你先把王府里的事情安顿好吧,朕有姜丞相帮忙,你无需担忧。”
裴敛颔首应下,刚想转过身,袖子先被人从身后扯住。
“殿下……我可以……抱你了吗?”【请收藏南瓜小说 ng8.cc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