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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雾拢 只属于你


    今年美国西部降雪早, 韦尔滑雪场将在11月10日开放。


    这一天恰好是靳行简生日,姜茉和他商量过后,两人再次来到韦尔。


    程虞和苏迈仍旧同行, 汇合地点依旧是洛杉矶,刚好休假的黎冬也加入滑雪行列。


    这次几人没再去住酒店,而是入住了姜茉在此地的度假别墅。


    这套别墅原本是姜商辰的,知道姜茉要过来玩,直接划给了她,姜茉已经习惯自己爸爸时不时给她塞一套房塞一台车塞不知道多少的股份,用不到的就在那儿放着, 用的到时姜商辰会帮她记起来。


    靳行简倒是对此颇为有意见。


    “收你爸的东西那么顺手,收我点东西怎么了?”


    “你那是一点吗?”姜茉指着他递过来的清单册子, 比当初她丢下离婚协议后,林源递给她的那份还要多,“Enerno股权的69%, 我记得你一共持股才70%吧?怎么恒臣和云来也在里面?”


    “靳行简你不要命啦?”


    姜茉越往后翻越心惊, “这些都给了我, 你就成我手底下的打工仔了。”


    “这是我生日送你的礼物。”


    他刚洗过澡,坐在床边擦着头发,湿漉漉的水滴甩到她身上。


    姜茉往后滚了一圈,远离灾害地,“你生日干嘛送我礼物?”


    “是不是看不上我这点小钱?”靳行简扯着脚腕将她拉回来, 抱在怀里让她给自己擦头发。


    “什么啊。”姜茉笑,接过毛巾盖住他的头发一通乱揉。


    姜商辰的商业版图遍及全球, 给她塞东西又勤快,光从资产上来说,她比靳行简还要富有。


    “不收下就是嫌弃。”


    “靳行简, 十岁小朋友都说不出这样幼稚的话。”


    “二十六岁可以。”


    “你的脸呢?”男人露在毛巾外的眉眼英俊,姜茉笑得去扯他脸皮,“趁着今天是二十六岁最后一天,使劲糟蹋这个岁数是吧?”


    “不糟蹋这个岁数了,”头发已经擦得差不多,靳行简直接往后倒,带得姜茉趴到他身上,他有意颠了一下腿,暗示性十足,“宝宝,你先糟蹋这个岁数的我,还是先要那点钱?”


    姜茉愣了一瞬,趴在他身上笑得肩膀直颤,“靳行简,我都不知道该说我占你便宜还是你占我便宜,而且干嘛说糟蹋?”


    她小声嘟囔:“好像我是个渣女似的。”


    “睡了我又不跟我回家,不是糟蹋是什么,”靳行简搂着她的腰,不满地去咬她嘴巴,“你看看谁像我,给你睡给你舔,正牌老公搞得像偷情的炮友,每次还要去酒店?”


    姜茉被他说得面红耳赤,“还不是你每次见面都想要,你要纯情点我们至于去酒店吗?”


    “前面禁欲了十一个月,现在你忙得一周只召见我一次,我不抓紧时间表现?”靳行简伸手去掐她的腰,“我要是不纯情,能只带你去酒店?上次在车里你反应——”


    姜茉红着脸去捂他嘴,“我那么忙是为了请假出来陪你过生日!”


    掌心被舔了下,她“啊”的一声缩回手,又被他拽住放在嘴边亲了亲,靳行简催促着她,“抓紧时间宝宝,二十六岁的保质期还剩两个小时,再糟蹋就是二十七岁的老公了。”


    姜茉挫败地趴在他身上,声音闷在他胸口那儿,慢悠悠地混时间,也坦然接受了“糟蹋”这个词。


    “让我想想从哪儿开始糟蹋啊。”


    还有两个小时,她磨蹭一会儿,只糟蹋他一次两次的就行,剩下的时间还够下楼去准备他的生日礼物,不然按照他最近的饥饿程度,短时间内来三次,她的腿一会儿真的会没有力气,平时两个人就算了,今天黎冬程虞他们都在,一定会笑死她的。


    “宝宝,我想要点一个生日礼物。”靳行简突然出声。


    姜茉还在他胸口趴着,耳朵下是他怦怦的心跳,她安心地眯着眼睛,大腿贴着他的,小腿翘起,白嫩的脚丫一晃一晃,财大气粗的女富婆口气,“就一个吗?宝宝现在特别有钱,要房要车?要不给你换架飞机?”


    靳行简捏捏她耳尖,“买一个你跟我一起玩儿就行。”


    男人胸腔震动,似乎有笑声闷在里面,姜茉直觉这事不简单,当场反悔,“我想想还是算了,今年我特别忙,明年也忙,今年的生日礼物也给你准备好了,你这事儿明年生日再说吧。”


    才说完就一阵天旋地转,她被靳行简压在身下,“不买直接玩儿也行。”


    姜茉在他身下笑,“你别闹,我还没想好怎么糟蹋你呢。”


    “就你那点小心思,指望着你想,能拖到二十七岁去。”


    靳行简起身脱了睡袍,露出精壮的身体,拉着她脚丫往自己身上踩。


    白嫩的脚趾踩到硬.挺的鲜红,姜茉惊呼一声,脚丫被烫得想收回来,被他抓着不放。


    等靳行简抱着她洗去脚上黏腻的时候,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半。


    姜茉第一次没有走路,脚丫却承载了太多,她打断他想抱她去窗户那的意图,循循善诱,“给二十七岁的你留点新鲜的吧,日子总得有点盼头儿是不是?”


    “现在盼头儿还少吗?窗户、镜子,抱……”


    靳行简才说了几个字就被捂住嘴,姜茉红着耳朵给他竖大拇指,“好了好了别盘点了,又不是年终总结展望来年,知道您的生活十分有盼头,”眼看时间不能再拖,姜茉丧着脑袋,“实话跟你说吧,靳行简你再不撒手,二十六的你就吃不到你老婆亲手给你做的长寿面了!”


    男人微一挑眉,愉悦的语气,唇角的笑根本藏不住,“为我学的?”


    姜茉学他的样子,也挑眉,语气都学他的,“要不然呢?”


    靳行简松开手臂,探指敲她脑门儿,姜茉捂着头从他身上下去,整理好衣服往外跑,听到他在身后问,“给别人做过吗?”


    她回过头,憋着坏水儿的模样回他:“Jan算吗?”


    眼看男人沉下脸,她忙笑着往楼下跑,“给Jin准备的先让Jan尝尝怎么了?”


    靳行简作势追下去,“姜茉,你敢让那只狗吃我的饭,回去我就带它去做绝育。”


    “……那你先躲过我爸的棒球棍吧,他现在把Jan当外孙养!”


    姜茉已经跑下楼梯,靳行简站在二楼,目光追着她的背影,闲聊似的开口,“想要外孙我不能给他生吗?”


    话音才落,黎冬就从厨房门口那探出头,上下打量脸色绯红的姜茉,重点落在她的小腹上,小声问她:“有了?”


    “……没有!”姜茉咬牙,往上瞪了一眼靳行简,钻进厨房,“你没听他说吗,是他生,我现在还没能力让他怀孕。”


    黎冬忍着笑往上看,正撞上靳行简的眼神,靳行简从楼上那个位置只能看到姜茉红着脸颊在他视线内一闪而过,听不到两人的话,以为是黎冬说了什么,居高临下地站在那儿怪罪人,“这么晚不睡觉,在外面溜达什么。”


    “等着茉茉给我做面吃呀。”


    “……”


    到底是谁生日?


    黎冬到底哪头儿的?


    原本惦记的那口面瞬间没那么香了,靳行简沉下语气叫姜茉,黎冬在楼下小声嘀咕,“你别惯着他。”


    姜茉哭笑不得地从厨房探出头,扬起笑脸,“第一碗给你,我保证!”


    靳行简沉着脸站在那不动,气儿还是没顺下去,见姜茉也没有要改变想法的意思,只得闷着气和她谈条件,“给我补生日礼物。”


    姜茉知道他指的大概会是什么,红着耳朵胡乱地点了下头,勒令他回房间等着,不到12点不能出现。


    之后马上打电话叫程虞苏迈出来布置。


    黎冬一看姜茉耳朵就大概明白了,跟着她进了厨房,帮着她打下手,嘴上聊着,“他们商人最会谈条件,以退为进、闷声发大财这种玩得可溜。”


    姜茉也看出来了,沉痛点头,又讨教,“遇到这种怎么办?”


    “简单啊,亲手掏光他钱财。”


    “……”那倒是不用掏,她家靳行简上赶着送。


    *v*


    指针指向12点时,靳行简推开房门。


    客厅吊顶的水晶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二楼楼梯上被绑上星星灯串,暖黄色的光路延伸向下,尽头处在一楼,正对楼梯口的位置。


    那里竖着一块液晶屏,屏幕背景是一片朦胧的春雾,有文字提示他——


    请着正装的靳先生看向左侧。


    靳行简勾起唇角,转向左侧。


    幸亏他下楼前换了衣服。


    有感应一般,他正对的位置亮起一块屏幕,画面渐渐打开,屏幕上出现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少年,瘦而高挑,一身黑衣,黑色棒球帽扣在头顶,手里随意地抛着一颗石子,他似乎站在高处,淡然的目光向下。


    那是13岁的他。


    靳行简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指尖不由得触上屏幕,出乎意料的,画面一转,13岁的他视线下方,出现一个小女孩,她身上有些脏,有着泥土的痕迹,朝他高举着手,小小的掌心托着两颗被攥得变形的糖。


    那是8岁的姜茉。


    那是他们相识那一年。


    靳行简的心脏好像被敲了一下,有暖缓的河流淌过,他静静看了那幅画很久,迈步向下。


    下一屏幕随之亮起。


    画中14岁的他姿态懒散地斜倚在花枝舒展的腊梅树下,手中的石子要抛不抛,抬着头,视线透过稀疏的树枝落向远处。


    指尖触摸上屏幕的刹那,9岁的姜茉出现在他视野内,她站在二楼阳台上,似乎是受了欺负,眼圈红着,嘴角却上扬,视线落点处是14岁的他。


    15岁对他来说是不幸的一年,靳行简心脏发沉地抬腿向下,出乎他意料的,这里的屏幕有两块,不用他去点,两块屏幕自动亮起。


    15岁的他神采飞扬,高举奖杯站在颁奖台上。


    那是他带队拿到ACM竞赛世界冠军原本该有的画面。


    这幅画隐下他来不及站上领奖台,连夜赶飞机回国,满身狼狈出现在病房内的至暗时刻,畅想出他该有的英姿勃发。


    另一块屏幕上,10岁的姜茉姿态端庄地坐在桌前,提笔书写。


    16岁到24岁的他,和11岁到19岁的她再无联系,画面也像两条平行的直线,他上学、创业、回国,她读书、拜师、修复书画。


    再次交集是在他的25岁,她的20岁,屏幕再次并做一块。


    靳行简想象着可能会出现的画面,是她站在楼下抱着木匣,他站在长大许多的那棵腊梅树下仰望,还是他们双双坐在镜头前,拍下结婚照片。


    屏幕亮起,画面再度出乎他的想象。


    那是在韦尔,在他们明天要去的滑雪场,他俯身抱起她,冲破寒风细雪,她紧紧抱住他,长发飞扬。


    那应该是,她的爱意有回响。


    靳行简唇角弯起来,准备向下时顿住脚步。


    他即将迎来26岁的他,21岁的她。


    这一年发生太多刻骨铭心的事,他暗自揣摩着她会选取哪一幅作为这一年的写照。


    等他踩上下一级台阶时,屏幕亮起。


    靳行简会心一笑。


    那是她的毕业典礼,他低头为她戴上茉莉花戒那一刻。


    她是一朵明媚的茉莉,或许不止是茉莉,她该是玫瑰、向日葵、格桑花,该是绿芽、四叶草,该是太阳、该是这世界上所有形容美好的词汇。


    她的心脏深处一定有一片温暖的海洋,川流不息,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能冲洗净生活中泥泞脏污的碎渣,留下至纯至善,最明媚最耀眼的那一颗珍珠呢。


    这些珍珠被她收集进篮子里,在一个风清气朗的天气小心翼翼提给他,让他回过头去看来路时,满目阳光。


    靳行简的心脏此刻就被这汪海洋暖暖地拥抱着,被这样的阳光暖暖地包裹着,一片充盈。


    他抬腿,踏下最后一级台阶,走到墙壁尽头拐角处站定,拐角的另一侧藏着一个小姑娘,她身后有一盏灯,将她细瘦的身影一路铺落到正对楼梯的液晶屏那儿。


    那身影一动。


    即将22岁的姜茉探出头,试图吓他一跳,已经27岁的他即时做出反应,配合她的游戏,听她第一个道出那句“生日快乐”。


    他是快乐的。


    也是幸运的。


    有她。


    是他三生有幸。


    *v*


    还没到滑雪旺季,开板日的游客并不多。


    吃过早饭,姜茉一行人带上装备,直奔雪场。


    已经有将近两年时间没滑,为数不多的滑雪技术还回去一半,程虞苏迈本来打算去绿道苟半天,被其他三人直接拉到蓝道。


    靳行简黎冬是技术在线,姜茉纯粹是胆子大不怕摔,当然有靳行简在她也不会摔到,摔得最多的是苏迈。


    黎冬程虞两个女孩子手拉手,1v1教学,姜茉靳行简小夫妻,1v1教学,可怜的苏迈只能单打独斗,摔了几次后坐在雪堆里歇着,拿出手机给沈怀京发消息。


    隔着时差,沈怀京仍旧回复即时,言简意赅的一个表情:大拇指朝下


    过了半刻又问他:【开始了没?】


    苏迈刚要回“没”,就见程虞在远处朝他招手,他低头回复“开始了”后起身。


    时间临近中午,天清气朗,巍峨的雪山与蓝天黎冬提议每人拍摄一张雪墙照片再去吃饭,呲雪墙的任务就交给几人中滑雪技术最强的靳行简,拍照任务由黎冬程虞交替完成,苏迈姜茉交替摄影。


    黎冬率先站到拍摄点,程虞苏迈每人一部手机对准她,无事一身轻的姜茉站在几米外,仰头看向高处的靳行简。


    身材高瘦,一身黑色滑雪服,黑色雪帽扣在头顶,宽大的滑雪镜遮住大半张脸,露出凌厉流畅的下颌线,他侧身站着,等黎冬准备好后稍抬指示意开始,直板下滑,提速。


    随着距离逼近,靳行简速度越来越快,好似能看到风的形状,在距离黎冬只有几米时,他利落的前刃刹车,手撑在地上那一瞬,雪墙直起,黑色身影消失不见。


    好帅。


    姜茉心中惊叹,眼睛一眨不眨,直到雪墙落下,黎冬程虞聚在一起查看拍摄效果,才看到靳行简悠悠然地站在几米外,抬指和她打了个招呼。


    等待程虞苏迈拍摄好,姜茉站上拍摄点,靳行简这次没着急上去,先帮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又嘱咐几人好好拍。


    站在两米外的黎冬朝他抬抬手,“放心,保证把你老婆拍得漂亮动人。”


    各就各位,姜茉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随着黎冬提醒,她知道靳行简要来了,提前摆好姿势,按照刚刚他冲下来的时间在心中倒数。


    10、9、8、7、6、5、4、3……


    没等数到1,一股劲风从身后刮过,冷意上卷,细碎的雪花在那瞬间从后背扑上她,虽然带着滑雪镜,姜茉仍然在这一刻闭上双眼,长发被雪风鼓动,有冰凉的雪意柔和地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要庆幸,滑雪镜是黑色,黎冬他们拍不到她闭眼的模样。


    一直到脸上没在有冰凉的细雪降落,姜茉慢慢睁开眼睛,等待视线清明后,呼吸不由得一窒。


    本该在几米外的靳行简,已经脱掉滑雪板,正单膝跪在她面前,宽大的黑色雪镜被他推上去,露出英俊的眉眼。


    他目光虔诚,滑雪手套摘了,双手伸出,共同托举着一枚戒指。


    姜茉心跳怦然,慢慢将滑雪镜推上去。


    戒指没有繁复的设计,没有闪耀的宝石,只是一朵简单的茉莉,戒圈以花朵开头,以枝叶收尾,样式简洁,却似意犹未尽。


    “姜茉。”


    姜茉目光从戒指上移开,抬眼去看靳行简。


    男人唇边露出笑意,嗓音却紧绷。


    “我们认识很多年,对你心动时尚且不自知,真正了解你已经是在婚后。这枚戒指定制于一年前,当时我想,以最赤诚的心态来向你投诚,向你求和,没想到迟了一步。很抱歉曾经带给你并不美好的婚姻体验,也很感谢你能给我重新开始的机会。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也知道你有多爱我,纵然这份爱已经有了婚姻这层保障,纵然我们已经足够幸福,我却始终愧疚,欠你一次求婚。”


    “在求婚之前,我要先交代清楚,我是一个爱吃醋、占有欲十分强的人,我会对你绝对忠诚,也会要求你只属于我,在爱情上必须把我放在首位。我会尊重你的想法,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也会要求你的关注,我想生活在你的视线内,想被你需要,这会让我认为你在爱我。”


    “那现在,我跪在这个我们曾经定情的地方,想问你。”


    靳行简的眸色认真,声音柔和下来,“姜茉,你愿意嫁给我吗?”


    怦然心动的爱意撞击着姜茉的心脏,她的眼眶湿润,心想,如果没有以前积累的爱意,她也会在这一刻真正爱上他。


    他是一个少说多做的男人,对她的十分好,在他嘴里大约只会吐露出三分,可哪怕一分,也能抵别人十分。


    山风拂动,靳行简的手指关节已经冻得发白,姜茉摘下手套,和他感受相同的温度,唇角弯着,手指伸到他面前。


    “我愿意。”


    “靳行简,我愿意只爱你,只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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