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同居
林舒星极为缓慢地眨眨眼,眼泪还在簌簌落下,“真的?”
“真的。”
少女下巴轻点,她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但一双眼眸转起来依旧灵动,明晃晃将坏心思写在脸上。
方奕面容紧绷,表情严峻得不像在安慰人,反倒像是将要英勇就义了一样,看得林舒星牙痒痒,感觉这块小面包被捏成了方方一小块,须得一口用力咬下去才好。
方奕追求舒适实用,没有什么高领的衣服,如果在这里咬上一口,大概遮也遮不住。
这样一块石头,也会将最柔软脆弱的地方示人呢?
红痕会变成烙印,变成勋章。
一想到这里,林舒星的泪水流淌得缓慢,她的呼吸变得炽热,张开嘴,拉住方奕的手,缓缓靠近。
“喵——!!”
猫咪威胁的尖叫猛地拦住林舒星。
花臂猫猫弓起身子,在台子上一蹬,支楞起来,向着‘图谋不轨’的林舒星哈气,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炸毛后,好毛茸茸。
“小花,乖,小花,坐下。”方奕反应过来,挥手示意,试图安抚这只处于攻击状态的狸花猫。
猫猫根本不理她,依旧向着林舒星呲牙。
“没事的,这猫不咬人,别怕,就是看着凶,”方奕转向林舒星。
林舒星渐渐哭累了,擦眼泪的手停下,和猫猫大眼瞪小眼,势均力敌的双方疑似陷入僵局。
方奕拆开一根猫条,慢慢引诱小猫去饭盆面前吃饭。
小东西是邻居老奶奶散养的,娇气得很,经常吃了猫条猫罐头就不愿意吃猫粮,在外面吃得开心回家就动也不动。
曾经吓得老奶奶抱它去宠物医院检查,确诊为:贪吃,纯胖,得减肥了。
林舒星擦干净眼泪,看着狸花猫在饭盆前狼吞虎咽,问:“你养的吗?”
“不是,偶尔来的食客。”
方奕给林舒星分了一根猫条,让她喂喂这个狂傲不羁的家伙,吃人嘴软,以后就不会再凶她了。
“小花是这一片的猫老大,打架很厉害,连退休警犬都让着她。”
“刚刚可能以为你在攻击我?所以才会那么凶。”
林舒星闻言,摸了摸吃得正欢的小花,从下巴rua到脑袋,手法极其娴熟。
小土猫哪见过这架势,舒服得发出咕噜声,眼神都清澈了,撇下猫条,圆溜溜滚到林舒星手边蹭她。
方奕说:“它很喜欢你。”
林舒星还在记仇,点点小花的脑袋:“再凶一个呢。”
小花眼巴巴看着她,很听话地探了探爪子。
林舒星噗嗤一声笑了,摸摸爪子和它握手,“乖。”
系统惊讶:【这个花臂半挂是猫还是狗还是卡车玩具啊?为什么我的智慧处理器识别出了#训狗教程#倒车请注意】
方奕沉默:系统,我越来越怀疑你是上帝的毕设了。
系统有些害羞:【诶呀,是夸我是杰作的意思吗?】
方奕:上帝已死,看起来是延毕了。
小花真的很喜欢林舒星,短短的相处后就将自己的玩具叼到她面前,邀请她一起玩。
还是之前在夹娃娃店,林舒星抓到后送方奕的。
“这是我的,”林舒星指指它叼来的胡萝卜玩偶。
小花好像听懂了,警觉地将爪子按在上面,和林舒星一起看向方奕,似乎在等待她的正义判决。
林舒星眨眨眼,指向方奕,对小花低语,“这个也是我的。”
小花瞪大了眼睛。
方奕失笑,看着小花化悲伤为食欲,小推土机似的库库吃了几大口猫粮,失魂落魄地走了。
林舒星的脸上终于出现浅浅笑意,“我以前也养过一只,没它聪明,也没它能吃。”
方奕问,“是你头像的那只逻辑猫吗?”
“暹罗猫。”林舒星看她一眼。
三个字只对了一个猫,黑脸挖煤小涅罗。
逻辑猫,听起来像林舒星本人。
“涅罗,”方奕重复了一遍,锁好门往里走,“很可爱。”
她租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
一间是卧室,另一间被改成了工作室,没有床,只有一张大大的桌子,塞了很多看似乱七八糟实则指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的杂物。
饭桌边放着她捡回来修好的书柜,深红色木纹颇有几分格调,另一边挂着一个大的塑料袋,里面压着许多随手收集的袋子。
说整齐吧,那么多品类挤压着,什么都往回拿,像垃圾回收站。
可要说混乱,塑料袋和外卖保温袋都有细致区分,井井有条地摆着,将每一寸空间都利用到极致。
林舒星的视线在小小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几乎有些铺展不开,问,“你是环保主义者?”
好高级的说法。
方奕想了想,“可以是。”
她走进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下私人物品,事实上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与外面一比,卧室完全是极简风。
衣柜,床,一扇大大的窗户,床头柜上下摆着瓶装水和食物,呈金字塔形。
“……?”
这里像战时收容所,像难民营,像各种乱七八糟的仓库,唯独不像卧室。
林舒星看向方奕的眼神带上怜惜,可又有点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过得这么艰苦?
少女终于模糊地对钱产生一些概念,虽然这个概念距离寻常人家的生活还有一段距离。
“先洗澡休息吧,这是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方奕将东西依次摆进浴室,“还缺什么再叫我。”
大小姐此时表现得出乎意料的乖顺,安安静静洗完,漆黑眼瞳看起来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
过了很久,她披着毛巾走出来,发间湿漉漉的散发着香气,突然很认真开口,“方奕,以后我养你。”
方奕刚铺好床,一手捏着从柜子里取出的毯子,掀起眼帘看向少女,轻轻露出一个笑,“好啊。”
林舒星抿唇:“我没有开玩笑!”
方奕:“我知道,那你得加油,我花钱很多的。”
林舒星在床上坐下,抱住靠枕,“我赚钱也很多的,你还可以多花一点。”
少年的梦想总是很丰满,带着一点可爱的意气,方奕应下,“好,我等你。”
单人床不算大,方奕从未想过会让朋友来留宿,连沙发也没有留。
她在床与衣柜之间打地铺,铺上冬天的被褥,厚厚一层,看起来很温暖。
方奕洗漱出来时就看见少女赤脚踩在上面,扭过头来看她,“你要睡在这里吗,方奕?”
“嗯。”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在上面?我不介意和你分享一半被子。”
方奕面不改色:“我喜欢睡地上。”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
不等方奕拒绝,林舒星已经抱着枕头和毯子翩然降临。
方奕摇摇头,没拦她,耐心地让她坐好,顺手给她一起把头发吹干。
才吹到一半,端坐的少女已经像毛毛虫一样蠢蠢欲动,但方奕佯装没看见,直到少女忍无可忍的举起手。
方奕明知故问:“林小朋友,怎么了?”
“太硬了,我不舒服……真奇怪,你在这上面也能睡着吗?”
“是啊,因为我是石头做的,而你是水做的,属性不一样,适合的环境也不一样。”
“哦,如果按照这种游戏玩法——”
少女躺下,还未完全干透的发丝从方奕的指缝中滑落,眨眨眼,“水会在石头上蒸发吗——”
“万事皆有可能。”方大理发师不为所动,戳戳她,将毛巾垫下去,单手揽起长发,继续吹。
“那么,石头也一定会被打湿。”
林舒星拉过毯子,食指划过柔软不平的皱褶,轻轻摩挲着,半抬眸,晦涩地瞥向方奕。
方奕点点她眉心,“打不湿,已经吹干了,上床去,先睡觉。”
旖旎气氛散尽,跨频交流失败。
林舒星咬唇,耍赖似地躺下,但方奕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来,放回床上。
她本来身体就不太好,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要是在地上睡一夜,不说着凉感冒,最轻也会腰酸背痛。
方奕说:“睡吧,睡醒就开太阳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太阳会像花儿一样绽放,暖融融的一朵,高挂在天上,不论发生什么,总会在夜晚凋零又在第二天盛开。
少女嗯了一声,觉得这个‘开’字用得很可爱,她眨了眨唯一露在被子外面的眼睛,轻声说,“晚安。”
“晚安。”
为了安全起见,屋子的窗帘都是方奕特选的,关灯后整个屋子都是一片漆黑,一点光也不透。
方奕担心林舒星会害怕,特意将手工室的台灯放到床头,调至最低亮度的暖黄色。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突然问,“方奕,你睡了吗?”
“……”地上的轮廓背对着她,没有反应。
林舒星垂下右手,静静打量着方奕的睡颜,有光映照在她的发梢,将锐利眉眼也衬得温柔。
“我也要上Z大,然后,缔造属于我自己的商业帝国!”
“你应该不知道吧,我从小炒股就很厉害哦!即使脱离林家,我也能养你,把你和你的游戏养得很好,到时候我就是你的大股东。”
少女小小的哼唧了一下,像某种小动物的嘤咛气音,“然后你赶快把这个破床换了。”
“把你的破衣服和破房子也换了!”
“我还要去爬雪山,我们一起,看日照金山,你要好好锻炼,防止体能跟不上,我想登顶呢。”
她的语调很轻,大概是由于梦想和梦话靠得很近,又突然想到:
“如果你说的全息真能实现,那我就真的能登临雪山之巅啦!躺着就能看见蓝天无垠,要风雪擦着我的头发,踩一脚雪,软软的,呼出的气息变成白雾……可以做到吗?”
“哦……要做的感同身受的地步,或许有点难,还是直升机上去会更快一点。”
她笑起来,冰凉的指尖掠过方奕的耳垂,放缓的语调有些落寞:“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或者,等我死后把骨灰送上去也可以。”
“……”
“如果我哪天不在了,你不准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至少,至少,不准忘记我……”
方奕的耳朵动了动,唇角刚勾起的笑容消弭无形。
她背着光,静静听少女的那些碎碎念,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悄悄挤入胸腔。
像秋天,秋天好像短暂地降临在这里。
明明应当充斥着丰收的喜悦,可风一吹,麦香散了,梦好像也散了,只留下原野浩荡。
“能实现。”她突然开口,吓得那支在耳畔游走的手猛地缩回去。
林舒星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好半响才缓过来,拧起眉,“你装睡,你就是不想理我?”
方奕摸摸鼻尖,没能狡辩。
方奕想了想,说:“等你22岁生日,我把它当礼物送给你。”
“什么?”
“雪山,日照金山。”
“你果然什么都听见了!”少女愤愤支起身子,伸手来掐方奕的鼻子。
虽然来势汹汹,但真逼近,她只是捏了一下,让方奕的语调也变得瓮声瓮气。
可是,可是,她所许诺的,是雪山诶!
林舒星有些好奇,“为什么是22岁?”
因为22岁,是原世界线中她没有抵达的彼岸。
方奕沉默片刻,说:
“因为那时你就真正毕业成人了,如果不读研读博的话。你将彻底拥抱这个世界,它会变得很宽阔,一望无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时的你和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同,或许依旧迷茫,但迷茫也意味着,无限可能。”
林舒星眉眼弯弯,转动手腕,让方奕严肃的语调在指尖变得歪歪扭扭,“有那么夸张吗?我从来就拥有这个世界,它以前是我的,未来也会是我的。”
她拉起方奕的手,赌气似地竖起小拇指,“我记住了,四年之约,如果你不能把雪山给我,就背我上去,要爬到顶峰——!”
“好。”方奕也伸出手,与她拉钩,在肌肤相触的一瞬间,金色文字缓缓跃上少女的心愿板。
[主线任务林舒星的委托:方奕要送我雪山。]
[完成奖励:积分10000点。]
[失败惩罚:销毁生命体征。]
一万积分。
系统愣住了,来来回回数,在确认这个数字真的是一万后,尖叫声几乎将方奕贯穿。
系统:【三句话,让女人给我下一万积分的任务!!!】
【宿主,我太佩服了!!原来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啊不,布局!】
它的声音太大,大到方奕甚至担心会漏音,瞄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林舒星,特意跑去客厅威胁系统闭嘴。
这一夜少女睡得很安稳,梦境石没有亮,方奕把玩着这颗小小的棱形晶石,隐约窥见林舒星映入其中,微微变圆的脸。
就好像她们已经共同生活了很多年,光阴在棱石中一点点流转,少女脸颊上终于长出些婴儿肥。
但不像是长大的样子,更像是向前拨动时钟,回到她稚嫩的童年时期。
方奕唇角勾起一抹笑,轻轻为她拉好被子,将被踢下床的靠枕放到自己身边。
……
这一夜过得很快,当方奕起床时,林舒星已经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香味弥漫在小小的屋子里。
被年纪比自己小的妹妹如此照顾了,方奕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在她犹豫的片刻就被两只潜入的小猫捷足先登,毫不客气的,围着林舒星喵喵咪咪吃个不停。
阳光从玻璃窗倾洒进来,照得饭菜上升起白烟,幸福的气息在丁达尔效应中具象化。
“你醒啦!来吃饭吧——”
林舒星回眸,向她伸出手。
方奕楞在门口,莫名有一种感觉,她好像已经为了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
没有污染杀戮生存危机,没有豪门恩怨是非对错,她们只是简简单单地吃饭,然后出门逛超市。
林舒星嫌弃她的床垫太硬,早上醒了连一分钟也不愿意多躺,干脆起来准备做饭,可转了一圈发现家里摆得全是速食干粮,一点儿也不健康。
方奕的饮食习惯还不如她喂的猫咪。
林舒星拧眉将冰箱里的速食速冻扔了大半,列出清单,准备换上新鲜空运的肉菜蛋奶。
方奕试图拯救两桶最爱的泡面,被无情制止,最后勉为其难地退而求其次,买了一些老字号糕点。
这家糕点店开了几十年,在下午三点半准时开业,限时限量,因为方奕曾经帮忙辅导过女儿作业,老板悄悄给她多塞了很多……
她们从烈日踏入傍晚的朝霞,慢慢走回家。
林舒星惊讶地指着筒子楼中的一面斑驳彩窗,阳光照射下,绚丽的色调仿佛巴洛克时期教堂中的光晕。
方奕正专心致志地消灭林舒星总是只吃一口就抛下的食物,不太清楚她所说的巴洛克是什么风格。
被林舒星揽着手腕,一抬头,正好看见七彩光晕在老旧的楼道中流转。
尘埃浮动,附近的小教堂唱诗班正念到3章 ,隐约混杂着儿童的嬉闹声,又在家家户户的饭香中被稀释。
袅袅炊烟接入云端,倏忽又被沉沉飘来的乌云压住。
不知道哪家先喊了一声,“下雨啦!”
在泼天雨点倾倒之前,家家户户赶忙将晒在外面的衣服被子收回去。
蝉鸣暗下去,一盏盏灯跟着亮起来,林舒星的笑容也被照亮。
她站在窗前回身,张开双臂,感受暖风从指尖滑过,“回家啦,刚刚好!差一点就要淋雨啦!”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熏黄灯光从她的发丝间分界,窗外是浓稠雨丝。
长发被风吹起,白皙的肌肤在乌发衬托下几近透明,眼尾那一点泪痣随着笑容轻颤,也像一滴薄雨落在花瓣上。
方奕给她披上外套,“别着凉了,累了就歇一会儿,饭马上就好。”
她的做饭手艺很烂,和林舒星没法比,仅限于煮熟,唯有一个炒饭还算拿得出手,毕竟炒了很多年。
但少女还是很期待,从路上就在念叨。
“好啊,”林舒星笑眯眯坐下,“快一点哦,我饿了。”
厨房内刚开火,客厅便断断续续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是啊,林舒星是病人呢。
系统看着方奕面无表情颠锅翻炒,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她这一点,但在看见方奕捏锅铲的指尖泛起一圈白,还是老老实实将这句话吞下去。
宿主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真的有点凶啊!QAQ
方奕将火开得很大,食材搅拌间发出滋滋声,很快一盘豪华龙虾炒饭便新鲜出炉。
锅里煲的玉米排骨汤已经炖至乳白色,她各盛了一碗放到桌上,俯身贴近佯装无事的林舒星。
额头不烫,没有发烧,但是手很冷。
方奕:“你平常吃什么药?还记得名字吗,关键词也可以,发给我。”
林舒星瞥了一眼窗外的大雨,微启的唇角有些迟疑,“有些不一定能买到……”
“可以,只要有名字,我就能拿到。”
林舒星想了想,发给她一张之前拍的照片。
方奕点点头,起身拿起伞,扭头叮嘱,“你先吃,反锁,把钥匙插在上面,我马上回来,敲三下门你再开。”
“吃完再去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儿,饭都要冷啦。”
“没事的,就在附近,饭菜冷掉之前我就会回来,”方奕抬手摸了摸林舒星的头,“乖。”
少女瞪圆了眼睛,很不服气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撇撇嘴,“好吧——如果你很慢,我就不放你进来了。”
方奕撑开那把直骨的伞,踏入雨幕中,灯光在身后背离。
大概是暴雨的缘故,街道上几乎没有人,被遗落在外的盆栽被打得七零八落。
方奕穿梭过弯弯绕绕的小道,无心踩过那些被零落成泥的残骸,雨水顺着鞋跟溅起污浊。
回程时,她的手上多了一团红色塑料袋,被风刮得沙沙作响,“幸福平价水果店”几个字隐约浮动。
老小区的街灯总是聊胜于无,比萤火虫亮不了多少。
方奕抬起头,远远看见属于自己的那一盏灯,绷紧的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
平时她一个人在家,总是拉着厚厚窗帘,今天林舒星想看雨景才拉开。
方奕在楼下收起伞,抖抖,余光注意到水泥地上的杂乱鞋印,角落处隐隐有烟蒂。
她不动声色挥直臂弯,与伞尖直成一道,锐利目光扫过暗处拐角,一点红光明明灭灭。
奇怪的草药味与雨腥气一同浮现。
女人的高跟鞋声咔哒响起,慢慢露出旗袍一角。
水无定的半边脸暴露于光下,那双竖瞳呈现妖异的暗绿色,笑吟吟向方奕一点白玉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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