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让我来量量你几几斤两……
一男大一熟男还在小学鸡式吵架,吵得江蝉月耳朵疼。
好在敲门声再次响起,她赶紧道:“请进!”
这次真的是外卖到了,一无所知的外卖小哥拎着奶茶袋推开门:“你好您的外卖——”
两个男人虎视眈眈地转头看向门口,外卖小哥被瞪得一抖。
外卖小哥:“我……我就迟到了一分钟啊……”
你们这边送外卖迟到一分钟判几年?
江蝉月下床接过奶茶:“没事没事感谢你我要给你五星好评。”
她如春天般温暖地送走了救她于修罗场的外卖小哥,又如冬天般严寒地转头看向两人。
江蝉月:“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
懂我意思就赶紧回家吧孩子,回家吧好不好。
方程阳眨眨无辜的眼睛:“要看新闻联播吗?我帮姐姐开电视?”
他语气中带了点诚恳的祈求:“姐姐陪我看新闻联播好不好,我是大学生要青年大学习的。”
接着他意有所指道:“孟先生肯定毕业很多很多年了吧,不用学这个。”
孟延年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悦:“你没有脑子也该有几分眼色。”
方程阳有点不服气:“那孟先生怎么不走?”
孟延年看了一眼江蝉月,笑道:“我是家属。”
家属二字被他说得意味深长,似乎多了些不同的意味。
方程阳却装傻:“哦哦原来是亲戚啊。”
他脸色微红,整理了一下衣摆:“姐姐你早说这是你家长啊,我也好穿得正式一点。”
方程阳此行穿得的确有些随意,似乎随便抓了几件衣服套上就匆匆赶来了,风尘仆仆,刚进来时脸上还戴着口罩和墨镜。
江蝉月摇摇头:“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让两个人成为家属关系不仅仅只有血缘可以做到,婚姻也可以做到,比如你爸和你妈就是因为结婚变成的家属,还是近亲。”
方程阳装傻:“……所以呢?”
江蝉月:“所以近亲结婚生出的你不太聪明。”
方程阳:“姐姐你骂我TAT”
江蝉月嗦了口奶茶,啧了一声,下床赶人:“首先我非常感谢你来看我,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要睡了你赶紧走吧再见。”
她把人麻溜地推出门外,用拖鞋把那颗坚持不懈要留下的脑袋戳出门外,关门,一气呵成。
她摇摇头:“你说他来就来,竟然什么都不带就来了?”
这像话吗?
孟延年沉默些许,看了眼手机:“也不是什么都没带来,起码给你带来了麻烦。”
江蝉月:“?”
孟延年靠近了一点,把手机的微博界面递给她看。
一个看起来很不妙的词条已经悄然爬上热搜末尾:#当红小生方程阳深夜医院看望绑架案受害某千金#
先不提这个词条有多少槽点,发布微博的狗仔全程只拍到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方程阳,没有第二个人的出现,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提到了江蝉月,用模棱两可的语气指出他来医院看望的就是她,而两人之间还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文案末尾还颇具个人情感地谴责江蝉月长得漂亮还有几个臭钱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肆意玩弄清纯男大,跟好几个帅哥不清不楚,实在是败坏江家清誉,不配成为江家的继承人。
江蝉月感慨道:“我简直不知道他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了。”
她从小到大最喜欢被骂的就是“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至于长得漂亮,这也是缺点吗?这难道不是她给这个狗比世界的恩赐吗?
只要长了眼睛就能看见她伟大的美貌,这难道不是做慈善吗,她都没跟人要钱!
再刷新一下,词条排名没有上升,反而直接消失不见了。
孟延年淡声道:“顺手让人给撤了,发布人的ip要查查吗?”
江蝉月:“不用,我知道是谁。”
这么恼羞成怒想泼她脏水好争抢继承权的,除了我们的要没还能有谁呢。
从她刚被绑架开始就不停在网上散播舆论,一会说她被人绑架已经撕票啦,一会说她是因为作恶多端得罪太多人才被绑架的,甚至还说她被狂徒掳走这样那样已经不干净啦,现在看她获救又开始编排她的私生活。
这么锲而不舍地传播谣言,江蝉月简直想给他颁个奖了。
诺贝尔一直讲。
她迟早让他再也没法讲:)
等她琢磨完回过神来,才发现孟延年竟然还没走。
甚至还自来熟地又削了个苹果给她,打开电视:“陪你看会新闻联播吧。”
电视打开,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注]
江蝉月:“连天气预报都结束了。”
孟延年点点头:“那陪你听会片尾曲。”
江蝉月:“……你是不是该走了?”
孟延年:“家属也不能留下吗?”
江蝉月:“你算哪门子家属?”
的确,按照江蝉月刚刚说的逻辑,他跟她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婚姻关系,算不上家属。
孟延年转动他经营五千亿商业帝国的大脑:“预制家属。”
江蝉月有被他精妙的回答惊叹到,但仍然铁面无私地请他出去:“我要睡了。”
孟延年挑眉:“现在才七点半。”
江蝉月:“你有意见?”
他笑了:“不敢有意见。”
但是他依然没走,看着江蝉月沉默了很久,似乎要把这些天没看到的全部补回来。
江蝉月这才想起来,他这几天本来应该在国外的,两人已经好多天没见了。
小别重逢竟然是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场景下,还差点上演生离死别。
孟延年的衣服甚至还没来得及换,衣角和裤腿上还有灰尘和脏污,刘海也有些乱,配上他被江蝉月催着离开时露出的几分落寞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可怜。
可怜到他现在跑出去淋雨狂奔江蝉月都不会喊他“淋雨哥”的程度,起码尊称一句忧郁王子。
她语气软了下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啦。”
孟延年没有说话,只是转动轮椅慢慢靠近她,一双眼睛盯着她,似乎只要发现她有一点想要后退的意思,就立马停下动作。
江蝉月被他盯得有点发毛,但鬼使神差的没有动,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
孟延年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加快速度靠近她,长臂一伸,把她捞到了自己怀里。
江蝉月:“!!!”
她以一个有些扭曲的姿势被孟延年紧紧拥住,有点难受,自己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定睛一看,她才发现自己现在是半跪半坐在他腿上,上半身被他紧紧贴在自己胸口,形成一个纠缠又暧昧的姿势。
怎么看都有点像她主动坐他腿上的……
江蝉月面上一热,试图解释:“哈哈哈我本来想坐椅子上的谁知道坐你腿上了你看这事闹的哈哈哈,再坐一会。”
孟延年闷笑几声,胸腔带着她一起震动。
他又抱紧了些:“坐吧,让我多抱一会。”
不知是不是他抱得太紧太温暖,江蝉月头脑发昏,竟然有种要窒息的错觉。
房间内气氛不断升温,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从外推开,护士的声音响起:“你好先生探视时间结束了请给病人留下充足的休息时间卧槽!”
门啪地一下又关上了。
两人:“……”
房内房外静止了一会,护士用一种嗑到了的声音道:“内个,我们这里是正经医院不建议发展除医患关系外的任何关系哈,嘿嘿但是你们,鹅!”
护士嗑出鹅叫,艰难地把话说完:“你们不要太过火,到点就该走了,鹅!”
护士离开了。
江蝉月的脑子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孟延年,偏过头:“早就说了让你走你不走,还突然抱我,再抱要收钱了!”
怀中的温暖消失,孟延年深吸几口气才开口笑道:“那
我可能会忍不住倾家荡产。”
江蝉月脸上更热了。
想赶他走,又忍不住问他:“为什么突然抱我?”
孟延年反问道:“久别重逢不应该有个拥抱吗?”
江蝉月:“你就走了几天!”
“但我觉得很久,”他看向江蝉月的眼睛,“特别是听说你被绑架,我立马坐飞机回来的时候,简直是度日如年。”
那双眼睛里深藏着后怕与痛楚。
江蝉月心头一颤,不知作何反应。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上前去结结实实地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
孟延年先是一愣,接着立马扣上她的腰想要拉近她,江蝉月敏捷地一躲。
接着,她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红着脸拉开门,抬脚把孟延年连人带轮椅踹了出去!
来接孟延年的叶慎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房门被拉开,然后熟悉的孟延年如一颗熟悉的炮弹被一只熟悉的脚以熟悉的动作踹了出来!
叶慎(世界名画《呐喊》同款尖叫表情版):“青天大老爷!!”
他赶紧上去追,把孟延年洲际导弹拦截下来。
叶慎惊魂未定:“孟总,你怎么又被江小姐踹出来了?”
孟延年未作解释,只是轻轻整理了一下被抱皱的衣服,嘴角噙笑:“脚劲还是像以前一样,很有力道。”
叶慎:“?”
总裁你是否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癖好?
江蝉月把人踹出去后,靠着门板深呼吸了很久。
可恶,竟敢占朕的便宜!
既然这么便宜为什么不多占一会!
日日:【但,不是额娘自己把愉贵妃踹走的吗】
江蝉月:“爱我的人就算被踹出去了也会顺便买个烧烤果切章鱼小丸子然后一个神龙摆尾氮气加速飞奔回来投喂我。”
日日笃定道:【那他不爱你】
都不投喂额娘,不善,大恶!
江蝉月摇头不赞成道:“他只是爱得比较含蓄,我查过了他这个星座就是不善言辞。”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走到床边坐下她才想起来醒来后一直都没来得及看手机。
收到的消息非常多,她先跟认识的朋友报了平安。
【拯救crush关系的爱情保安们】的小姐妹关系很好,已经在微信也建了一个群聊。
【老公在外偷偷做0】:猫病老师呢?怎么今天没出来说话?
【端出一碗答辩】:@你有什么猫病在哪发财呢猫病姐,怎么不跟姐妹伙们聊天了?
【情感大师】:是不是吃了我的魔芋爽爽晕过去了。
【老公在外偷偷做0】:?谁把这破卖魔芋爽的放进来的,不是踢出去了吗
中间省略999+楼。
【端出一碗答辩】:坏了,猫病老师天天高强度冲浪,今天一句话不说,不会真出事了吧。
【你有什么猫病】:谢邀,被绑架了。
【老公在外偷偷做0】:今天给自己的人设是被绑架的富家千金?
【很想学习】:咋的,以为自己是被绑架的江家大小姐了?别以为我今天没看热搜,你这人设过时了。
【端出一碗答辩】:朋友圈已经有30个好友说自己是江家大小姐却惨遭贼人绑架,V她50助她脱离绑匪控制,你来晚了。
【你有什么猫病】:没准我真是呢?
【老公在外偷偷做0】:骗骗姐们就行,别把自己也骗了。
江蝉月摇着头切出群聊:“唉!”
夏虫不可语冰,罢辽。
然后,她点进一个看起来有点陌生的聊天框。
好饭无人来拼?这是谁?什么时候加的?
这个人发了不少信息,看起来似乎很关心她。
【好饭无人来拼】:你好,我是超不知名设计师徐安航,感谢您大发慈悲拍下我微不足道的无偿定制服务,我将肝脑涂地为您倾情设计。
【好饭无人来拼】:[徐的尊贵作品集.pdf]
【好饭无人来拼】:您好,这是本人近年来的大作汇总,你可以拜读一下。
[好饭无人来拼撤回了一条信息]
【好饭无人来拼】:抱歉,我说的是这是小人近年来的拙作,您可以批评指正一下。
中间过了很久,江蝉月应该正在上演刺激的警匪片,手机被收,没有回复。
【好饭无人来拼】:您好,还在吗?为什么不回复。
【好饭无人来拼】:您好,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中间又过了一会,对面应该是听说她真被绑架了。
【好饭无人来拼】:我靠你怎么真的被绑架了!不是我指使的!
【好饭无人来拼】:您好,需要报警吗?可以无偿提供报警服务的。
【好饭无人来拼】:亲亲!如果您去世了也是不能退单的哦!不过我可以无偿给您设计骨灰盒,我业务很广的。
江蝉月:“……”
【德国落榜美术生】:你好,暂时没有去世,骨灰盒就算了,等八十年后再设计吧。
对面应该是接不到别的单了,非常闲,因此秒回。
【好饭无人来拼】:好的,这边收到您的定制请求了,骨灰盒将在八十年后发货哦,如果急着用的话可以填一下您的预计死亡时间呢~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什么时候死不知道。
【德国落榜美术生】:但是你要是再这么说话,应该下一秒就会死[流汗黄豆]
【好饭无人来拼】:亲亲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这么说话了。
【好饭无人来拼】:您说您想定制什么我都能给你设计呜呜呜呜呜呜。
江蝉月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定制什么东西。
毕竟她定制的上一个东西给了她太大的心理阴影。
不过……看了看床头妥帖放着的、从绑匪那边夺回来的项链,她觉得有必要好好送一个东西给孟延年。
得送一个别出心裁的、对他有用的、经常能看见并且一看见就想到她的……
思考了一会,她觉得自己有答案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的要求可能很苛刻,你能接受吗?
【好饭无人来拼】:俺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德国落榜美术生】:善。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想定制一件高端昂贵版型完美,面料柔软穿着舒适,还有设计感的衣服。
【好饭无人来拼】:衣服简单,您想要日常穿着还是晚礼服?隆重的还是舒适的?
【德国落榜美术生】:秋裤。
【好饭无人来拼】:?
设计师徐安航自入行以来见识了太多奇奇怪怪的有钱人,但这么奇怪的实在不多见。
奈何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徐安航决定奴颜婢膝地答应下来。
【好饭无人来拼】:嗻,小的知道了。
【好饭无人来拼】:但是定制衣物都需要量尺寸的哦,江小姐是自己穿吗?需要找人帮您上门量吗?
【德国落榜美术生】:给别人穿,要量什么,我亲自去。
【好饭无人来拼】:简单,只需要腰围腿围臀围腿长。
【德国落榜美术生】:那个需要量吗?
【好饭无人来拼】:哪个?
【德国落榜美术生】:就那个。
徐安航:“?”他做的应该是正经衣服?
【好饭无人来拼】:不需要。
【德国落榜美术生】:不,你快说需要,秋裤/裆部做的不合身不是也不舒服吗?所以不能不量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徐安航决定什么也不问。
【好饭无人来拼】:好吧您说的有道理,需要。
【德国落榜美术生】:ojbk
江蝉月截图发给了孟延年。
【德国落榜美术生】:给你定制了一个礼物,不过需要量身材,不日我将登门拜访亲自测量。
似乎是被震撼到了,孟延年良久没有回复。
【德国落榜美术生】:你们那回信息判几年?
【延年】:抱歉,刚刚在试图理解截图。
【延年】:量那里是哪里。
【德国落榜美术生】:这你不用管,我知道是哪里。
【德国落榜美术生】:等着我来量量你几几斤
两吧。
[德国落榜美术生撤回一条信息]
【德国落榜美术生】:打错了,是等我来量量你几斤几两。
孟延年:“……”
第52章 第52章生活像喝汤一样简单,但……
等她发完这条信息后,对面就彻底沉默了下来,似乎不敢去想她到底要量什么的斤两。
唉,还是太过矜持。
江蝉月摇着头坐回床上,看了看时间,八点多,睡觉。
她从来不骗人,说是要睡了就是要睡了,绝对不是赶人的借口。
而且明天还要去见正在治疗的大娃一面,问一问绑架案的细节,还有隐藏在背后的幕后黑手楚某到底是谁。
在山中狂奔、风餐露宿的疲惫不是一时半会能缓解的,她很快就睡着了。
凌晨五点半,醒了。
啧,不该睡那么早的。
她躺在床上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实在是睡不着了。
醒都醒了,不能白醒。
江蝉月跳下床,拉开窗帘拍了几张从顶层单人病房看向天边朝霞和还未苏醒的城市的照片,并连发三条朋友圈。
配文:“早上好,我起床了,希望还在睡的人从床上掉下去。”
“早上好,你们见过凌晨五点半的太阳吗?没见过就对了,当别人还在睡觉时我已经给九个帅哥发了早安,给帅哥点的早餐也放在早餐店了,他们花点钱就能拿到,奶茶我也给放奶茶店了,所以我才能成为万人迷,都学着点吧。”
“早上好,真的没人理我吗?刚醒,意识模糊,很容易被拿下的。”
朋友圈刚发出去没多久竟然就有人评论了。
【老板同事在天堂】:你三天不发朋友圈,一天发三条?
【德国落榜美术生】回复【老板同事在天堂】:不是不发,是调发,跟你天天调休一个样。
【老板同事在天堂】回复【德国落榜美术生】:这么会说真不怕我跟老板同事一起上天堂啊?
【德国落榜美术生】:你们三个人一起上天堂啊?那很爽了,玩得真大。
【老板同事在天堂】回复【德国落榜美术生】:?
没过一会岑涟语也抵达战场,看样子是已经在工作了。
【超气人女明星】:早,精致的女大明星已经从一杯冰美式开启了自己一天的工作,这个点起床的人,是敬业的演员、是影视业的支柱、是娱乐圈的启明星、是未来的三金影后,是无人不知的当红顶流。
【姜丝可乐】:真是命苦过冰美式啊,我一天要睡够九小时,才过不了你这种生活呢。
【超气人女明星】回复【姜丝可乐】:这就是你不想火的原因吗?
【德国落榜美术生】:啧,别在我评论区吵架。
俩人安静了下来,她们俩现在应该已经赶去录节目了,不知道会不会在镜头前面打起来。
晨光熹微,江蝉月觉得她与人的友好交流不应该只局限于网络上。
于是她走出病房,来到警察看守的大娃病房,征得同意后走了进去——
一把把大娃从床上拎了起来。
大娃:“??!”
江蝉月友好地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听说你失忆了,我来找你聊聊天。”
大娃惊恐地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四十。
江蝉月拉了个椅子坐下,抱着手臂对他抬抬下巴:“失忆之后高中知识还记得吗?把《阿房宫赋》和《过秦论》给我背一遍。”
大娃惊恐万分:“新时代酷刑?”
他知道他有错,可以用法律来惩罚他,而不是让他在三高的岁数时突然回想起高三早读被语文老师抽背课文的恐惧。
江蝉月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我是觉得你因为文化程度不高不得已走上绑匪这条路,想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对你进行一些文化培训,让你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大娃好像有点感动,又有点痛苦,尝试拒绝:“那能不要这么早就开始培训吗?”
他真的很想睡觉。
江蝉月大怒拍桌:“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给我站起来背!”
高中时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惧促使大娃瞬间站直了身体,紧张得菊花都夹紧了。
江蝉月不耐烦地催促:“赶紧背!”
大娃一抖,条件反射就开始背:“六王毕,四海一、一……”
坏了,只会背六个字。
江蝉月:“然后呢?”
大娃:“七王毕,五海一,八王毕,六海一,九……”
江蝉月:“是这么背的吗?!我上课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听!你别以为语文不重要啊,随便背背就能拿到的分你不要吗?多考一分干掉千人啊!比你绑架撕票干掉的人多多了!”
大娃:“!”还能这么比较吗?
江蝉月又怒了:“你是怎么学的啊!这都翻译不对!”
大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敢讲话。
江蝉月拍着桌子痛心疾首:“三十六岁,是人生中最关键的阶段!你还不紧张起来吗?你在睡觉的时候别人在弯道超车,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以为你在原地踏步,实际上已经落后别人很多了,就这你还能睡得好觉?”
大娃被她训得抱头痛哭,开始思考自己高中时为什么不好好学习。
江蝉月现在也没心情抽背他课文了,换了个问题:“来,我考考你文言文翻译,这也是很重要的题目,一定要掌握!”
大娃再次站直:“是!”
江蝉月:“荆轲嘿而逃去,怎么翻译?”
大娃:“荆轲……荆轲嘿嘿一笑逃跑了?”
江蝉月:“……算了,下一个问题,孔子云:‘何陋之有?’。”
大娃:“孔子说,怎么会有这么破的房子呢?”
江蝉月:“温故而知新,怎么翻译?”
大娃:“复习学过的知识,结果发现好像都是新的。”
江蝉月:“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大娃:“一个粉色头像的女号跟我联系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不过他管自己叫恬恬。”
江蝉月:“还有一句,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怎么翻译?”
大娃:“比我妻子还美的,私聊我。”
江蝉月:“跟这个人打过电话吗?是男的还是女的?”
大娃:“打过但是他用了变声器,我觉得他其实是男的,真变态。”
大娃:“……”
大娃:“!!!”
他刚刚说了什么?!
一群不会的问题里突然出现两个他能答得出来的,下意识就如实回答了啊!!
江蝉月站起身来,看向门口:“警察同志。”
警察走进来,有点惊讶:“嚯!没想到江小姐还有两下子!他一口咬定自己失忆了,在病房里装疯卖傻,我们对他都很头疼呢!”
江蝉月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你们专业人士肯定有更专业的审讯方法,我这只是歪门邪道而已。”
警察笑了:“不管怎么样,都是帮了我们大忙。”
大娃抱着脑袋发出凄
惨的尖叫:“你骗我!你这个奸诈又恐怖的女人!!”
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他,还拥有钢铁肚皮和钢铁脑壳,怎么会有这么伪人的生物!
警察没有理会他的崩溃,只是叫人把心理医生叫来,然后就让人着手去查大娃说的那个人。
“不!江蝉月!你一次一次地戏弄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江蝉月本来都走出去了,闻言又走回来:“什么代价?”
地板上尖叫扭曲的大娃一顿:“……这你别管。”
江蝉月:“嘁。”
大娃似乎是被她的嘲笑刺激到了,又开始放起狠话:“我告诉你!你捏到我算是捏到狗屎了,虽然很软,但是流你一手超恶心!!”
江蝉月:“……”
艹。
她早饭还没吃呢,别给她恶心得一天都吃不下饭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抬起拳头:“小心我给你塞马桶里冲了。”
眼看受害者即将上去殴打绑匪,敬业的人民公仆立马上前拉开两人:“江小姐!你的伤还没养好吧,不能剧烈活动,快回去休息吧!”
“江小姐!你打死他我们没法交差的!”
江蝉月收回拳头,嫌弃地看了大娃一眼:“人老吊小说话臭,脑仁也是还没花生大,你这辈子唯一跟大有关系的就是你叫大娃。”
大娃崩溃了:“你等着!你颇我的冷水我迟早有一天会烧开了泼回去的!”
似乎是怕人真疯了,江蝉月再次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缓和了神色道:“别那么生气,你在牢里好好改造,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生活不会很难的。”
大娃:“真、真的吗?”
江蝉月:“真的!生活就像喝汤一样简单!”
大娃感动地看着她。
她咧嘴一笑,补充道:“但你是个叉子。”
补充again:“傻叉。”
绑匪的哀嚎声穿透整个病房。
江蝉月十步杀傻叉,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去麦当劳消灭了几个薯饼小怪兽后,堪堪早上七点半。
一日之计在于晨,她决定不再拖延,直奔孟延年家去给他量体裁衣。
来到了熟悉的小洋楼前,整栋建筑和院里的植物都处于将醒未醒的状态,只能隐约看见厨房有人在忙活,除此之外一片安静,房屋的主人可能还没醒。
不应该啊,都快八点了,一般来说孟延年七点就起来了。
日日:【愉贵妃亲自跟你说的?】
江蝉月:“我亲自猜的。”
小说里的霸总都起得很早。
她摁了门铃,正在做饭的阿姨满脸笑容地把她迎了进来,道:“小江来这么早?给孟总请安?”
江蝉月:“?不是。”
反了他了,谁给谁请安!
阿姨满脸歉意地改口道:“看我这话说的,最近宫斗剧看多了,来来来快进来,早饭吃了没?再吃一点吧!”
江蝉月矜持地走了进去,矜持地吃掉一整盘。
老一辈都喜欢胃口好能吃饭的孩子,阿姨见状立马要给她添饭,江蝉月赶紧拒绝:“不能再吃了!”
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这次是来找孟延年的,他醒了吗?”
阿姨先是惊讶了一下,因为她以前都是乖乖喊孟延年叫小叔的,不知何时突然改了称呼,变成了直呼其名。
倒也不是这样不够尊敬,两人之间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制约着她喊这个称呼。
但称呼的转变让两人突然变成了平等的辈分,多了几分随意和熟稔,还有几分江蝉月独有的任性,仿佛只要喊出这几个字,孟延年就一定要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这种颐指气使并不令人反感,反而多了几分令人咂摸不透的意味。
阿姨不敢深想,笑道:“孟先生还没起呢,在楼上。”
江蝉月点点头,问道:“阿姨有软尺吗?我想借用一下。”
“有,我帮小姐找吧。”
“谢谢阿姨。”
拿到了软尺,她蹑手蹑脚地上了楼,轻轻推开主卧的房门。
窗帘并没有紧闭,而是拉开了一条缝,天光透了进来,让房间里不至于昏暗到难以视物。
总裁的五百平大床上躺着一个人,被褥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房间内安静无比,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孟延年果然没醒。
江蝉月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见床上的孟延年安静地阖着眼,眉眼比醒着时多了些温和,看起来很无害,头发有些乱,甚至看上去有些毛绒绒的。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梦中,面前的不是二十八岁八风不动一丝不苟的总裁孟延年,而是十八岁一逗就脸红难以自制的男高小孟。
啧啧啧,孟延年的年龄是参加了满三十减十的活动吗,怎么睡一觉还变嫩了呢。
她拿着软尺凑近他,孟延年似乎睡得很沉,没有注意到她的靠近。
睡着的人最听话,不会乱动,不能浪费这个好机会。
让她看看先量哪里。
量腿长?不行那要把被子掀起来,会感冒的,伤害男人的事她不做。
量腰围和臀围?也不行,躺着不好把软尺绕过去。
思考了半天,她发现脖子以下都没法量。
那就量脖子吧。
来都来了,不能什么都不干就走了。
大不了让设计师再设计一件秋衣,凑足一套。
她抬起一条腿跪在床边,结果发现有些够不到孟延年,只好再往里爬了一点,再爬了一点。
最后,她整个人都要坐到孟延年身上去了。
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这张kingsize的大床,她本人还是很有边界感的。
日日:【额娘的边界感:闯入别人的边界并感慨好爽】
江蝉月:“啧,闭嘴,闭眼,闭耳朵。”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日日熟练地躲到角落里自闭去了,用数据流拼出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江蝉月跪坐在孟延年旁边,轻轻举起软尺,从脑后塞过去,又感觉不是很好测量,干脆两腿跪在他身体两侧,俯下身去。
她动作很轻地把软尺绕过他脖颈一周,收紧。
似乎是被软尺冰到了一瞬,孟延年眼睫轻颤,眼看着就要醒来,不自觉地想要翻身。
好巧不巧身下的被面还是真丝的,滑溜溜的让江蝉月坐不稳,一不小心就想往后仰,手中软尺再次收紧——
孟延年这下彻底醒了,眉眼闪过几分警惕的戾色,咳嗽起来,支起身子看向突然出现在他身上的人。
江蝉月这才发现现在这个场景有多么不妙:昏暗的房间,跨坐在熟睡的人身上,用软尺收紧脖颈……怎么看都像是暗杀啊喂!!
孟延年也是这么觉得的,当即钳住她的手,一转攻势,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大掌将要扣住她纤细的脖颈时突然顿住,似乎发现了她是谁。
窗缝中透进来的一束微亮的光照进来,划过两人之间的空隙,江蝉月紧张地闭起了眼,发现一直没动静后睁开一条缝,刚好看见孟延年被光影勾勒出的高耸的鼻梁。
还有他眼中戏谑的笑意。
孟延年将手抬离她的脖颈,撑在她身体两侧,衣襟低落下来,只要江蝉月压低视线就能一览无遗。
但是她现在已经无心观看美景了,因为她听见孟延年问道:“在玩什么?趁着我睡着,想要勒死我吗。”
江蝉月:“……”
江蝉月:“臣妾百口莫辩。”
第53章 第53章喜欢他死的早遗产多……
孟延年还在盯着她:“百口莫辩?真想杀了我?”
晦暗不明的暧昧光线中,他勾唇笑了一下:“那你的暗杀手段,可以跟叉烧组织打个平手了。”
江蝉月啧了一声:“骂得真脏。”
她上手推了一下孟延年,没推动,顿觉自己像是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
江蝉月:“?你为什么不起来。”
很喜欢做平板支撑?
孟延年还是没动,似乎她不给出他一个解释就休想起来。
“好吧,”江蝉月开始信口胡诌,“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的行为十分的怪异甚至禁忌,但我必须要承认,我所做的一切其实是为了传/教。”
孟延年挑眉:“哦?什么教?”
江蝉月一裹被子作睡眠状:“回笼觉。”
身下的人把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成一个茧,密不透风,没有任何下口的地方。
孟延年无奈地笑了笑,没再为难她。
睡遁成功的江蝉月感觉到压着她的五行山被挪走,身后传来窸窸簌簌的声音,暗戳戳地扒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
日日:【额娘!偷看!】
江蝉月:“说什么呢,我只是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可惜美景穿衣服太快,等她看见的时候已经换好了上衣,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孟延年正在扣扣子,宽阔的臂膀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舒展。
他头也不回地对江蝉月说:“回笼教教主,睡醒了就赶紧起床吧,不是说还要为我量身材吗?”
他语调轻快,没有半分不愉,江蝉月把整个脑袋探了出来:这是不计较了?
她好奇问道:“你不问我刚刚在干嘛了?万一我是真的鲨手呢?”
江蝉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神情冷酷。
孟延年丝毫不惧:“那我只好成为杀手小姐的第一个业绩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在那之前,杀手小姐也要留下点东西给我。”
孟延年盯着她的眼神缓缓下移,定在她红润的唇瓣上。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被这个眼神点燃了,翻涌着热意,让人感到有些头脑昏沉,江蝉月陡然生出一种被他用眼神强吻的错觉。
不管是光线、凌乱的床铺还是似有若无的木质调香气都看起来太不妙了,尤其是两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裹着被子半撑着坐起来,非常像霸总小说里的事后清晨。
总感觉下一秒总裁就要掏出一张黑卡放在床头了。
她干巴巴地问道:“留下什么给你?”
孟延年的眼神在她的眼睛和嘴唇上不断逡巡,语调中似乎带着蛊惑:“你不知道是什么吗?”
江蝉月被他盯得头脑昏沉,口不择言:“你想让我亲你吗?”
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白,孟延年眼睛睁大了一点,耳廓红了,闷笑道:“你说呢?杀手小姐?”
江蝉月:“我懂,亲我一口,命都给你。”
红眼掐腰给命文学她看得太多了。
孟延年:“。”
江蝉月(暧昧氛围破碎机版)无辜地看着他:“你拿的剧本不是这个吗?”
孟延年无奈地摇摇头:“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撑起身子坐到轮椅上,江蝉月本想上去帮忙,却见他姿势娴熟而快速,并不需要借助旁人。
“先去楼下休息,身体数据我过会发你。”
孟延年抓起一边的浴袍,似乎要去浴室。
江蝉月见状就问:“不是说我亲手量吗?”
孟延年轻垂下眼:“过会公司还有事,而且……”
他看了江蝉月一眼,轻笑:“我现在也不太方便。”
说罢,孟延年径直去了浴室。
江蝉月一头雾水地下楼:“他哪里不方便?”
日日冥思苦想:【可能他想方便一下?】
毕竟人有三急。
江蝉月不赞同:“完美的纸片人是不会上厕所的。”
刚走下楼梯,阿姨就看见了她,笑问:“江小姐下来啦,我刚烤好了点心,来吃点吧,先生起来了吗?”
江蝉月循着点心的香味飘向桌旁,不忘回答她的问题:“起来了。”
脑中被刻意忽视的某处光景也突然浮现在眼前:大孟起来了,小孟也起来了。
她小脸一红,原来孟延年说的是这个不方便。
孟延年的澡洗了很久,久到她点心吃完了三盘,阿姨跟她唠嗑已经讲完了她老公二舅妈家的四女儿同时跟三个男人私奔然后在火车上介绍给彼此认识最后达成四个人好好过日子的happyending。
她不住地感慨这简直就是吾辈楷模,然后回头看向楼梯,看看孟延年什么时候下来。
这么久都没下来,不会在浴室里滑倒了吧?
江蝉月唰地一下站起来,等她!
刚站起来,身后就响起了孟延年的声音:“去哪?”
江蝉月扭头:“你从哪下来的,你家还有别的楼梯?”
孟延年:“电梯。”
他挑挑眉:“不然呢?驾驶电动轮椅从楼梯上滑下来?”
江蝉月想了想:“那很好玩了。”
孟延年无奈摇头:“你要是有这个爱好,我就要考虑把家里的楼梯都换掉了,太危险。”
江蝉月:“我又不住你家。”
孟延年看了她一眼,轻轻勾唇,没说话。
阿姨一边给两人摆上刚沏好的茶,一边悄悄观察两人的互动,哦呦~~
孟延年今天似乎真的很忙,中午都没留她吃饭,匆匆吃了两口茶点后就去公司了,临走前把身材数据发给了江蝉月,说不让她量,竟然真的没让她量。
江蝉月恨恨地叉了叉盘子里的司康,阿姨见状赶紧端来一盘水果哄她:“哎哟我的大小姐可千万别生气,小情侣谈恋爱不就是这样的吗?你气气我我气气你,也是一种情/趣嘛。”
江蝉月:“?”
阿姨对她挤挤眼睛,八卦道:“你跟孟先生谈多久了?”
江蝉月:“如果我跟他谈了的话,那么这句话就不用加上如果两个字。”
阿姨:“……还没谈啊?”
江蝉月惆怅地点点头:“他还在暗恋我。”
阿姨:“?”
你们城里人管这叫暗恋啊?
孟延年就差让人把她的指纹录进他家门锁以便她进出都不用敲门了好吧!
刚在心里吐槽完,她就收到孟延年的信息:张姨,她走之前帮她把指纹录进去,谢谢。
张姨:“……”
真的很讨厌你们这群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城里人。
江蝉月走之前,张姨帮她把指纹录进了门锁,她有些惊奇。
江蝉月:“这样我是不是就能随时夜袭孟延年了?”
延年亦未寝。
日日:【额娘啊,咱们放过残疾人吧】
江蝉月一边琢磨着要找什么理由才能经常去骚扰孟延年,一边赶往跟人约好的餐厅。
设计师徐安航约她当面聊聊秋裤的设计理念,虽然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可聊的,但她还是去了。
无他,徐安航是她妈妈曾经资助过的学生,她想听听妈妈的故事。
仅仅迟到了三分钟就赶到了餐厅,她却发现自己预定的位置竟然已经坐了一个女人。
而徐安航,性别男。
江蝉月皱眉走过去:“美女你好,这个位置已经被我约了。”
大波浪红发美女一撩头发,睨了她一眼,本来脏话已经浮现在嘴边了,看清她的长相后,愣是咽了下去。
她嗔怪地看了江蝉月一眼,声音粗犷:“讨厌!!人家是男孩子啦!”
江蝉月:“??”
江蝉月惊恐地打量了一下她(划掉)他,发现他胸口平坦,喉结明显,骨架也比寻常女孩要更大,声音更是再世张飞,勉强认出他的确是个男人。
徐安航轻哼一声:“傻站着干什么啊,坐下吧。”
说罢,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妥,立马弹射起身点头哈腰:“江小姐我是说请您快坐下吧!感谢您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来敷衍我,不是,来拜见我,啊也不是……”
江蝉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还是坐下吧。”
徐安航:“嗻。”
坐下之后,徐安航还尝试给自己辩解,羞涩道:“我这人说话就是这样的,妹妹不要介意,我已经被别人揍过了。”
江蝉月:“。”
江蝉月:“哦好。”
徐安航腼腆地笑了一下,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夹着嗓子道:“江小姐请用茶。”
江蝉月:“你就正常声音跟我讲话好不好。”
徐安航:“哦好(粗犷)。”
江蝉月:“算了,你微夹一下,
夹个40%吧。”
徐安航微笑抽搐了几下,但想到这是他的金主,还是他恩人的女儿,还是把即将喷薄而出的脏话咽下去,夹了40%道:“好的呢~~~”
徐安航:“我这次通知你来…不是,我这次请求与您见面呢,一是想讨论一下您定制的服装的设计细节,二是因为您是我恩人的女儿,我非常想当面表达一下对恩人的感谢。”
江蝉月有些为难道:“当面有点难,我妈咪驾鹤西去很多年了。”
徐安航再次把脏话咽下去:“……我是说向您表达一下对恩人的感谢。”
江蝉月摆摆手:“我又没有帮过你,你不用向我表达感谢,至于感谢我妈妈,你现在混得这么好,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也很欣慰,这就足够了。”
徐安航爽朗地笑了起来:“嚯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江小姐跟楚姐的性格一样豁达大气啊!真是让小生佩服,佩服!”
巨大的音波冲击震痛了江蝉月的耳膜,她闭了闭眼,也开始吞咽脏话。
徐安航立马夹住嗓子:“哎呦我又没夹住,真是抱歉,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你。”
江蝉月:“没有,你的声音很好听。”
像天过使的嗓子。
徐安航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讨厌~就知道溺爱人家!”
他翻开菜单:“要不要先吃饭呀?江小姐一路过来肯定也没吃东西。”
江蝉月:“不了,我咽脏话吃得有点饱。”
徐安航:“其实我也是。”
两个靠吞咽脏话获得饱腹感的人对视一眼,彼此之间的拘谨少了很多,徐安航的姿态放松了些,想到了什么,道:“那我们先聊聊设计理念吧!江小姐的身材数据带过来了吗?”
江蝉月把孟延年的数据发过去,徐安航看了几眼,啧啧称叹:“真是好完美的男模身材啊!”
他娇哼一声:“死丫头吃得真好!”
江蝉月:“还好吧,他比我大很多岁的。”
徐安航一愣,想起她要定制的是秋裤,小心翼翼地问道:“多大啊?都老寒腿啦?”
江蝉月摇摇头:“何止啊,都坐轮椅了。”
徐安航面露难色:“都不能直立行走啦?”
江蝉月:“何止啊!上厕所都要我扶着了!”
徐安航:“扶哪?”
江蝉月:“……”
徐安航:“还立得起来不?”
江蝉月不语,只一味沉默。
徐安航看她一脸难色似乎不愿多说的样子,倒吸一口凉气,一脸牙疼状:“小姐姐你图什么!他都不能自理了你还跟着他,还花大价钱买我的设计服务,就为了给他定制秋裤?!”
他抓狂道:“怪不得要定制呢!不会还要专门设计成方便换老人纸尿裤的款式吧?”
江蝉月啧了一声:“哪有那么老?他只是年龄大,其实很健康很独立的,从来不麻烦我。”
徐安航看着身材数据若有所思:“也是,这个身材应该很健康,不至于不能自理。”
但他依旧抓狂,并为恩人之女感到不值:“姐妹!美女!臭贝贝!你那么年轻漂亮你图什么!你家是不有钱吗?犯得着跟一个坐轮椅的老头子谈恋爱吗?”
“说什么呢,”江蝉月腼腆道,“还没谈上呢。”
“连名分都没有??!”
徐安航瞪大眼睛尖叫起来,店内顾客频频侧目。
她俩这次没有定包间,而是坐在临河风景最好的座位,旁边还有几桌顾客,已经悄悄竖起了耳朵听这边的八卦。
江蝉月谴责地看了他一眼:“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不是姐们,”徐安航努力压低声音,急切得像劝分的闺蜜,“你图什么!说实在的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尊重他人选择嘲笑他人命运,我是看在你是我恩人的女儿份上才劝你的!赶紧悬崖勒马,不要在老头身上浪费青春啊!”
江蝉月摇头:“都说了他不老,只是年龄大,其实他还挺上镜的,而且他对我真的很好。”
徐安航急得挠头:“你跟他谈还不如跟我谈!”
江蝉月惊恐:“恩将仇报?”
被死恋爱脑气个半死的愤怒设计师简直要上去一巴掌给江蝉月扇清醒了:“我再问你一遍你图他什么?图他年龄大?图他不洗澡?”
江蝉月:“谁说他不洗澡,他今天早上刚洗,我看着他进浴室的。”
徐安航扯着自己的脸皮开始崩溃:“你们!都已经!到了!进浴室的!程度了吗!”
江蝉月:“没有!啊!不是!说了!我在外面!看着他!进去!吗!”
这时服务员都不得不前来提醒:“两位客人,交谈时请放轻声音好吗?旁边的客人还要用餐……”
旁边的客人嗑着瓜子眼睛晶亮:“没事没事!让她们说,我爱听!”
服务生的笑容僵在脸上,依旧提醒:“这个…还是希望两位的声音能放轻些,一会还有个贵客要来呢。”
两人抱歉地点点头,不再咆哮式交流。
徐安航还是不住地摇头:“老妹啊,楚姐资助我的时候,我刚上中学,那时候你也刚几岁,我能叫你一声妹妹,你这个年纪呢,容易不理智,总觉得爱情能跨越一切,但实际上这种老男人就是图你的年轻,你的美色!”
江蝉月保持着恋爱脑人设:“你不懂,他很爱我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徐安航又控制不住音量了:“你根本不懂!这种年纪大的人,人老,实话不多!骗你这种小姑娘一骗一个准!”
此时餐厅门被门口的侍应生拉开,门外的几位贵客被恭敬地请了进来:“几位先生,请这边走。”
徐安航的咆哮好巧不巧落到他们耳中,服务员立马道歉:“抱歉抱歉,我这就让她们小点声!”
“不必,”其中一个人摆摆手制止,“我认识。”
江蝉月耳边圈是徐安航的咆哮,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没听见门口的动静。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你懂什么!我就是喜欢他年纪大坐轮椅!喜欢他死得早遗产多!好了吧!!”
徐安航安心地坐了回去:“你早说老头遗产多嘛,那没事了。”
江蝉月轻哼一声准备坐下,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沉沉的不悦声音:“年纪大?遗产多?”
江蝉月浑身一颤!
徐安航伸了个头往她背后看去,正好看见一个年纪比江蝉月稍大,坐着轮椅,身材比例极佳且十分符合她给自己的身材数据的大帅哥,面色不虞地扫过两人。
孟延年眸色深沉,声音中泛着冷意:“江蝉月,你最好跟我说明白。”
第54章 第54章跟crush一起被困高……
孟延年此行本来是跟友商谈合作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见了江蝉月。
还一进门就看见她跟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一起愉快交谈,嘴里还喊着坚定的爱情宣言。
喜欢谁年纪大遗产多?
遗产再多能有他的多吗?
孟延年犀利的眼神扫过坐在江蝉月对面装鹌鹑的徐安航,心中冷笑。
看起来确实年纪挺大,但遗产多不多就不一定了。
他的财产估计够他下半辈子不吃不喝了。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徐安航突然感受到一种来自资本家の鄙视,后背一寒,钱包一凉,有一种本就所剩无几的存款被看透一般的错觉。
天杀的,果然还是好讨厌你们这群有钱人啊。
他承受不住这种莫名的敌意,悄悄往江蝉月身后躲,问道:“这人谁啊?你认识啊?他怎么一直看着我,是不是嫉妒我年轻貌美?”
江蝉月悄声跟他嘀咕:“他就是秋裤的主人啊。”
徐安航:“?你不是说他是老头吗?”
江蝉月:“年纪大就是老头吗?他只是阅历比较丰富而已!我不允许你歧视他!”
年纪大会疼人懂不懂?
徐安航:“……”
孟延年见江蝉月不仅不理会他的问题,还在他面前跟那个人交头接耳,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江蝉月觉得自己身边温度骤降,想起还没回答孟延年,转身挠头露出一个不二家的笑容:“嘿嘿,可以听我解释吗?”
孟延年深吸一口气,先扭头对身边的男人说:“抱歉李先生,我这边有点急事要处理,您可以先去楼上包间休息。”
李先生露出八卦的笑容:“哦呵呵呵没关系,你们聊,我旁听。”
他晶亮的眼睛扫过三人,迸发出吃瓜的快乐。
孟延年无心赶人,只想赶紧问清楚,转向江蝉月:“编好了吗。”
江蝉月:“还没。”
江蝉月:“……”
江蝉月:“不是,没有编,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
孟延年:“那你的真心话编好了吗。”
江蝉月:“还没。”
孟延年点点头,摇着轮椅就来到了桌边,把徐安航挤到角落里。
虽然他占地面积不广,但一种疑似名为正宫的气场充斥了他身边直径三米内的空间,另徐安航难以呼吸。
孟延年:“你接着想。”
另一边的李先生也乐呵呵地绕道桌子另一边坐下,
微笑道:“哎呀年纪大了站不住脚,两位小姐不介意我也坐一下吧?”
江蝉月摇摇头示意不介意,接着继续冥思苦想。
徐安航忍不住道:“我是男的。”
话音刚落,身边就落下一声冷笑。
徐安航扭头看向孟延年,后者却早已恢复彬彬有礼的模样,仿佛刚刚的冷笑是他的错觉。
“冒昧问一句,”孟延年自然地给江蝉月添了杯茶,看都没看他,“这位……先生的存款,有银行卡密码那么长吗?”
每天用六位数密码保护五位数存款的徐安航沉默地破防了:“……”
够了,为什么他已经是知名设计师了还是这么穷啊!
果然还是好讨厌你们这群有钱人啊×2
眼看他沉默,孟延年轻笑起来:“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他这种的,”他转头看向江蝉月,“算不上遗产丰富吧?”
江蝉月:“?”
正在思考如何狡辩自己不是看上了他遗产才接近他的江蝉月,发现孟延年好像误会了什么。
她试探着道:“可是我说的好像也不是他?”
孟延年神色更难看了:“还有别人?”
到底有几个?
“咳,”江蝉月开始解释,“是这样的,他是徐安航,一名设计师……”
徐安航:“知名设计师。”
江蝉月:“一名混了很多年还穷得叮当响的小众糊咖设计师,我妈妈以前资助过的学生,我拍下了他的定制服务,这次来是跟他探讨设计理念的。”
这确实是十分正当的理由,孟延年立马收起敌意:“抱歉,是我多想了。”
徐安航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李先生没能等到喜闻乐见的修罗场,失望地叹了口气。
氛围一松,顿时变得其乐融融,四个人坐在桌边,甚至有点像团建聚会。
正当江蝉月以为躲过一劫,孟延年紧接着又问道:“那你说的年纪大遗产多是谁?”
他盯着江蝉月,势必要得到一个答案:“你还说很喜欢这样的。”
江蝉月试图解释:“不是我喜欢这样的,是我喜欢的人恰好具有这种优点。”
她没有喜欢丰富的遗产啊,只是她喜欢的人恰好遗产比较多而已。
孟延年听了这话,神色看起来更加危险了:“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了。”
现在还在替他说话。
江蝉月急得直挠头,要是直接说年纪大遗产多的人就是孟延年,他肯定以为自己是为了钱接近他的,但是现在她提前解释了“只是喜欢的人恰好遗产比较多”,就不能再说这个人是孟延年,不然跟表白有什么区别?!
怎么能在这个场合、在所有人吃瓜的眼神下突然表白呢!
她尝试用更加迂回的方式表达:“其实这个喜欢呢,呃,还有欣赏的意思,我跟徐安航提起这个人呢,是因为我要送这个人一份礼物……你懂吧?”
孟延年一下子就坐直了。
竟然已经到送礼物的阶段了吗?
孟延年不咸不淡道:“我还以为你送的礼物是单给我一个人的,没想到人人都有。”
……这个黛玉妹妹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啦!
江宝玉继续和稀泥:“谁说的,就是单给你一个的。”
孟黛玉:“呵。”
江蝉月循循善诱:“你想啊,我说要给你送礼物,今天又来跟他讨论定制礼物的事,这就说明我说的这个人……嗯?”
孟延年凝重地想了想,接着脑中灵光一闪。
他蹙眉:“你一份礼物要送给两个人?”
江蝉月抓狂了:“你经营五千亿商业帝国的大脑怎么这时候锈住了啊!我说的这个人就是你!就是你啊!”
话音还未落,难以抑制的笑声就从孟延年喉间低低地流淌出来,江蝉月一愣,扑上去殴打残疾人:“好啊你!你竟然演我!”
孟延年截住她的手,挑眉道:“你说我年纪大,我不能逗逗你吗?”
江蝉月啧了一声:“我都说了,这在我看来是你的优点,年纪大会疼人你知不知道?”
孟延年:“那你一开始说喜欢……”
江蝉月:“我说的是欣赏。”
孟延年没有拆穿她,从善如流:“好吧,欣赏,那抛开我年纪大遗产多的优点,你还欣赏我吗?”
江蝉月想了想:“欣赏,毕竟你还有长得帅和身材好这两个优点。”
孟延年:“那抛开相貌——”
江蝉月:“抛不开。”
“……”
眼看着两人已经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起来了,有人终于受不了了。
“咳,”徐安航这时说话了,“也怪我当时误会了江小姐,让话题朝着奇怪的方向一骑绝尘了,这才让你们产生了误会,不过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能不能还请大家各自都去忙自己的事呢?”
收了神通吧,快被你们两个秀瞎眼了。
孟延年看了一眼江蝉月,见她也一脸赶他走的表情,笑了:“好吧,也辛苦李先生等了那么久,非常抱歉。”
李先生意犹未尽地站起来:“哦呵呵呵没事,下次有这种活动记得喊我参加。”
两拨人终于分开,江蝉月长舒一口气。
徐安航感觉那种有钱人的压迫感终于消失,靠在椅背上疯狂喘气:“妈呀,危险的老男人。”
江蝉月再次强调:“他不老,只是年纪大,而且他比你还小呢。”
徐安航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们还是聊聊你对秋裤的设计要求吧。”
两人简单而详细地交流了一下,得出这条秋裤的最终设计要求:简约而又繁复;日常而又正式;内穿还能外穿;面料要柔软而又坚硬,平时穿贴肤,受到重大伤害时又能保护双腿;既能保暖又能降温,一年四季都能穿;颜色要朴素的纯色,但从不同的光线下要能看见五彩斑斓的反射……
徐安航沉默半晌:“你的要求可以获得矛盾文学奖了。”
江蝉月腼腆一笑:“我这人比较细心,面面俱到。”
徐安航叹了口气,把这些要求都记好收回去:“行吧,谁让你是我恩人的女儿呢?”
江蝉月:“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一个可造之材,等我以后接管江家封你为首席设计师。”
徐安航翻了个白眼:“别给我画饼了,最近戒碳水。”
两人又随便胡扯了几句,点的菜上来了,这家菜的味道很好,但江蝉月却一反常态,吃了几筷子就放下了。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内个,能给我讲讲我妈妈的事吗?”
徐安航也适时放下了筷子,似乎一直都在等她开这个口。
两人忽然沉默下来,周围人轻声交谈和碗筷碰撞的轻响变得清晰,徐安航不知为何眼眶有些红,侧首看向窗外,一只白鸟振翅飞起。
“楚姐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徐安航看向江蝉月,认真道,“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她,被她资助。”
徐安航说,楚非梦在决定资助他们这些孩子时,事业正在上升期,那几乎是她最开心最辉煌的一段时间,她就是带着这样一身朴素衣着也掩盖不了的璀璨光芒,出现在了这样一群没见过外面世界的孩子面前,帮助他们,鼓励他们努力读书,去往外面的世界。
徐安航神色中充满了怀念:“楚姐说她的家人重男轻女,差点不让她上学,她自己省吃俭用打零工供自己读完大学,现在成功了,就希望帮助这群女孩子,让她们好好念书,逃脱十六七岁就嫁人的命运。”
江蝉月
发现了华点:“那你……?”
徐安航轻咳一声,脸色微红:“咳,我当时因为爱穿裙子又长得漂亮,被认成小女孩了。”
他捋了捋头发,垂下眼睫:“但是楚姐没说什么,也没有取消给我的资助,要不是她,我就要被我爸卖给村里喜欢小男孩的老变态了。”
“不过我没有白白占用这个资源啊,”他想到了什么,立马补充,“我现在也资助了不少女生的,她们每个人成绩都很好,逢年过节还给我寄东西,我还捐了几所小学,女孩入学减免一切费用……”
江蝉月若有所思:“怪不得你存款那么少。”
徐安航噎了一下:“谁还没有个小众且烧钱的爱好了。”
说着他又笑起来:“说起来这句话最开始还是楚姐跟我们说的呢,我们问她为什么帮助我们这群穷小孩,她就是这么回答的。”
“大姐姐,你这么有钱这么厉害,为什么会来帮助我们呢?”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好奇问道。
楚非梦梳着高马尾,给她们搬来一摞新书,闻言挑眉道:“谁还没有个小众且烧钱的爱好了?”
她个子高挑步履轻快,似乎干什么都很有活力。
女孩还是问道:“大姐姐不是有孩子吗?我妈说女孩结了婚就要好好在家带孩子,不能总是出去乱跑。”
楚非梦皱眉转头,弯下腰看着女孩认真道:“这句话是一个陷阱,你不要相信,人是为自己而活的,而不是为了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丈夫或孩子。”
女孩似乎不理解:“但是,大姐姐的孩子还很小,也会想妈妈的啊。”
“嗨,我又没说不陪她,”楚非梦直起腰,脸上似乎有些苦恼,“但是这小家伙太能闹腾了,真是累死我了,我要出来玩一段时间再回去。”
她看向远方的群山,脸上有浅浅的笑容:“我要先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然后带着我的宝贝女儿把我最喜欢的地方再去一遍,她还那么小呢,来日方长。”
后来,楚非梦在未完成的旅行途中确诊了癌症,没过两年就去世了。
她知道女儿的时间很长,却没想到自己的时间只剩下了这么短。
江蝉月觉得眼眶有些酸,抬起头支着下巴看向窗外,春光和煦,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从楼下跑过,身后是她的母亲牵着气球快步跟上。
徐安航触景生情,先一步哭了出来:“呜呜呜老妹啊你也别太难过,楚姐肯定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快快乐乐地生活,被生活打趴下你就躺会,人生低谷时吃点高粱,一切都会变好的。”
江蝉月:“。”
谢谢,眼泪硬生生止住了。
一顿饭已经吃完,江蝉月此时看起来恹恹的没什么活力,两人结束饭局就此别过。
徐安航拿起包准备离开:“行了,有什么修改建议微信联系,你这单纯纯慈善,我还得去接别的生意呢。”
他抬脚向门口走去,手机突然震动一下,抬起一看,竟然是江蝉月又额外转给了他一笔钱。
个、十、百、千、万,十万……
如此庞大的数字,他震惊回头。
江蝉月吸了吸鼻子,哼了一声:“设计费,顺便支持一下你小众且烧钱的爱好。”
说罢,她也拿起包,抢在他前面快步出门。
徐安航看着她的背影愣了愣。
她昂首阔步大步流星,似乎面前一切障碍都会被她踩碎,宛如十几年前突然降临在他面前的,带来希望与光明的楚非梦。
毕竟是故人之女,难免有故人之姿。
*
回到家里,她定制的一堆祭品和纸活已经到了,被刘姨搬回屋里堆在门口,一脸为难。
见到她回来,刘姨立马问道:“小姐,给夫人扫墓真的要带这些吗?”
江蝉月扫了一眼,很满意:“怎么了?我觉得我妈会喜欢的。”
她举起纸扎海蓝*谜和莱*妮:“这个,烧给她护肤用的。”
然后举起纸扎笔记本电脑:“这个,给她办公用的。”
最后举起两个俊俏的纸人:“再烧两个帅哥给她。”
路过的江晋安:“江蝉月!!!”
暴怒老登一把夺过纸扎帅哥:“你怎么不给你爸扎个绿帽!”
江蝉月小小声:“如果您想要的话……”
愤怒的江爸把一堆纸扎以“市区不能有明火所以没法烧给妈咪”为由,锁进了库房里。
最后江蝉月只能带着两杯一嘿嘿苹果奶绿去给妈妈扫墓。
江晋安给楚非梦上了两柱香,余光瞥见她鬼鬼祟祟地给楚非梦摆上了一杯奶茶,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妈妈,人生是……哦不是,妈妈,保佑我喝一辈子苹果奶绿。”
江晋安眼皮狂跳:“……”
江蝉月振振有词:“我点的是不加糖,妈妈会喜欢的。”
江晋安闻言哼了一声:“她喝奶茶都喝全糖。”
江蝉月一愣,立马露出破碎感的表情:“你说的对,我根本不了解妈妈,毕竟我从小就离开了妈妈……”
这下轮到江晋安愧疚了,他在心里直扇自己嘴巴子,不知该说什么。
墓园多松柏,这里的生态环境还格外好,有时候能见到小松鼠,就在这时,他们身旁的一棵松树上传来吱吱的叫声,接着就是一颗松果不偏不倚地砸到了江晋安头上。
江晋安:“嗷!!”
松鼠愤怒地吱吱叫了两声,似乎在替江蝉月谴责他。
江蝉月听见他的惨叫,充满孝心地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捏着一颗松果揉着脑袋,毫不留情地大笑。
江晋安:“笑够了没?”
江蝉月摇头:“没孝够。”
江晋安笑容却淡了下去,很郑重地跟她道歉:“乖女啊,爸刚刚说错话了,不该让你想起伤心事,你也不用为了不了解妈妈而感到抱歉,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江蝉月没想到他会这么郑重,立马站起来:“不不不,您不必为此感到抱歉。”
“不不不,我确实应该为此感到抱歉。”
“那我这二十多年给您惹了那么多麻烦,应该给您道更多歉才对。”
江晋安没想到她突然会说人话了,欣慰道:“哎没有没有,你从不让爸妈操心,生您,我们很省心!”
江蝉月:“……?”
这是什么遣词造句?
日日吧唧吧唧地嗦苹果奶绿,闻言评论道:【有种甄远道跟熹贵妃说话的感觉】[注]
两人互相道歉的动作停下,似乎都觉得这样有点奇怪,站着挠了挠头。
江蝉月有些无所适从,于是蹲下把放在墓碑前给楚非梦的奶茶端起来喝:“供完了,我可以喝了。”
江晋安也笑了起来:“少喝点吧,等会回家还有刘姨烤的点心。”
江蝉月却有点扭捏:“那个,我想跟妈妈单独说会话,爸你先回去吧。”
江晋安有点意外,不过听见她这样说也很高兴:“好,下午降温了记得回去,跟妈妈说说话,她也会开心的。”
寂静的墓园只剩下了江蝉月一个人,她盘腿坐在墓碑前,撑着脸看上面的字。
简简单单的“楚非梦之墓”,没有任何头衔,不是谁谁谁之妻,也不是谁谁谁之母。
没有在旁人面前落下的泪,终于在这时流了下来。
泪眼模糊的间隙,她看见墓碑上似乎还刻了什么东西,凑近一看竟然是一个二维码,下面刻着小字:扫码聆听我的创业史。
这种东西在墓园里出现十分喜感,她一下破涕为笑,胡乱伸手擦了擦眼泪。
一方折得整整齐齐的手帕递了过来,她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
孟延年保持着递手帕的姿势,眉宇间有些担忧:“还好吗?”
江蝉月接过手帕:“墓前情况良好。”
她擦了擦脸,把眼泪收回去,问道:“你怎么在这?”
孟延年指了指隔壁的墓碑:“我的母亲葬在这里。”
江蝉月惊了:“我们的妈妈竟然还是邻居。”
孟延年轻笑:“没准还互相聊过天呢。”
他带
了一束花,轻轻放在了那座墓碑前。
一时间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孟延年转头看向她:“心情不好?带你出去转转吧。”
不知是不是哭泣造成的缺氧让她意识模糊很容易被拿下,总之稀里糊涂就跟着孟延年走了。
临别前那只拿松果砸江晋安的松鼠又开始吱吱叫,愤怒地挠了一路孟延年的轮椅,最后气呼呼地走了,留给两人一个毛绒绒的大尾巴背影。
这个墓园的松鼠真的很暴躁呢。
江蝉月这样想着,回头又看了一眼,一颗孤零零的松果放在路中心,松鼠不见了。
鬼使神差的,她回头捡起那颗松果,揣进口袋。
孟延年没有询问这种幼稚的举动,而是递给她一个封口袋:“松果容易有虫子,拿这个装吧。”
她默默将松果装进去,放进包里,然后才想起来问:“你要带我去哪?”
孟延年见她终于回过神,笑了,掏出一张照片:“去这里。”
那是一张眼熟的照片,十八岁穿着校服的孟延年站在学校门口,露出清浅的微笑。
孟延年带她来到了自己的母校,一路上江蝉月都试图抢走那张照片,屡战屡败。
最后孟延年提出了要求:“你陪我再拍一张合照,我就把这张照片送你。”
无法拒绝男高孟的江蝉月只好答应。
两人到了高中门口,这里的人非常多,穿的校服也不一样了,还架着一台台摄像机。
江蝉月去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这里被某部电视剧征用为取景地,趁着清明假期招了群演拍戏。
场务见两人颜值一个比一个高,立马招揽:“帅哥美女要不要当群演啊?我们这里条件很好的!坐在教室里当学生就行,还管饭!”
跟孟延年一起演上学?这谁能拒绝?
江蝉月郑重地问道:“校服有他能穿的号吗?”
场务看了一眼,心想这个颜值没有也得有啊,当场点头:“有!你们俩来就行了!”
不容孟延年拒绝,江蝉月立马推着他就去领戏服了,振振有词:“穿着校服拍合照更好看一点。”
孟延年摇头轻笑,任由她把自己推向更衣室。
正值假期,学生都回家了,现在学校里只有主演们和刚刚招募来的群演。
不知为何这栋楼上上下下都没有人,更衣室也冷冷清清,不过考虑到孟延年应该不想让别人看见他换衣服,没人反而是一件好事。
剧组正在这栋楼,刚拍完一场女主被困更衣间,男主霸气相护的戏,确定无关人士都清场后,让工作人员打扫卫生锁好门,暂时收工吃饭。
江蝉月刚换好校服,溜去敲孟延年的门:“你换好了吗?如果不方便穿裤子可以喊我哦,还能免费附赠脱裤子服务~”
孟延年刚穿好,闻言正要拒绝,想到了什么,突然改了口:“好像确实需要你帮忙。”
他轻笑一声:“不如你进来一下?”
江蝉月可耻地心动了。
她轻轻压下门把手,象征性地问了一句:“那我真的进来了哦?”
这时走廊另一头传来脚步声,一个工作人员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我这边快锁完了,你给我留一份盒饭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转过拐角看见江蝉月,而她此时正十分可疑地站在男更衣室门口,一种名为变态的心虚感让她突然压下门把手飞快钻了进来,然后反手就把门关上!
关门的声音在走廊间回响,吓了工作人员一跳,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念叨着“破学校不会真闹鬼吧”,一边迅速锁上了门离开。
意识到不对的江蝉月赶紧回头:“哎?不对!放我们出来!”
工作人员大惊:“卧槽真闹鬼了!”
工作人员扭头就跑。
江蝉月:“……”
她愤怒地拍了下门,转过身:“我们怎么办——”
穿着不太合身的校服的孟延年抬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穿着白色上衣和黑色的校裤,校裤有些短了,露出一截脚踝,头发在换衣服时被压乱了,多了几分随意的凌乱美感。
孟延年一下子褪去了深沉与冷厉的感觉,坐在轮椅上,有点像班里那个因为腿脚不好而格外孤僻不爱讲话的转校生。
斜阳照进昏暗的更衣室,四处寂静无人,只有穿着校服的两人一站一坐,看着对方。
这种跟高中crush一起被困更衣室的小说剧情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啊!
日日:【啧啧啧,校服娇嫩,愉贵妃如今几岁了?】
【好吧,还是很娇嫩,嘿嘿嘿嘿嘿】
江蝉月也可疑地咽了下口水。
孟延年回问道:“是啊,怎么办?”
江蝉月:“朕要把你大办特办。”
孟延年挑了一下眉,神色丝毫没有慌乱,甚至还笑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在这?”
第55章 第55章你在摸哪里
江蝉月上前一步,两手在他身体两侧一撑,将他困在衣柜与自己中间。
她桀桀桀地笑了起来:“你叫吧,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孟延年坐在轮椅上,比她矮上那么一点,不得不稍微抬起头看向她。
闻言,他轻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求救?”
趁着江蝉月愣神的间隙,孟延年的轮椅已经向前一步,膝盖与腿相碰,让江蝉月下意识松开手后退一步。
江蝉月:“!”
坏了,攻守之势异也。
孟延年淡定地盯着她的眼睛,步步逼近,问道:“这位同学,你在下课后把我关在这里,是想干什么?”
江蝉月退无可退,当即换上一副好学生的表情,认真道:“当然是想散发一下同学的友爱了!”
她拍了拍孟延年的肩膀,露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灿烂微笑:“转校生同学,你刚来学校难免跟不上,我是来帮助你学习的。”
江蝉月拍拍胸脯:“你有什么不会的题都可以来吻我。”
江蝉月:“不是,问我。”
孟延年挑眉,语尾微扬,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感兴趣:“哦?真的吗?”
他将江蝉月逼退到角落里,有样学样地伸出手臂把两边逃生的路拦住,道:“我现在确实有些想…wen你的。”
那个字被他咬得模糊,听不清到底是吻还是问。
江蝉月面上镇定,耳朵却有点热:“噢,那你问叭。”
孟延年靠得很近,身上是干净校服的洗衣粉清香,他对江蝉月勾勾手:“靠过来一点。”
江蝉月谨慎地弯了15度的腰。
孟延年却突然伸手扣住她后脑勺把她再拉近了一些,力度很轻但不容拒绝。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热气:“同学能接受早恋吗?”
两人的距离离得那样近,连气息都要纠缠在一起,眼前的孟延年跟梦里那个不近人情又十分生猛的男高孟仿佛重叠在了一起。
耳廓似是被人轻轻挠了一下,江蝉月立马站直拉开距离,义正言辞地拒绝:“同学!早恋是不对的!你看我一百遍我也不会是你的,但你看书一百遍,知识就是你的!”
“看一百遍也不会是我的吗?”孟延年垂下眼睛思考,“那要看多少遍呢?”
江蝉月:“……我是让你去看书!”
孟延年疑惑道:“掌握知识需要看那么多遍书吗?有那些时间不如干些更有意义的事。”
“少来,你看我多少遍都没用,”江蝉月铁石心肠,“你知道的,我更喜…欣赏年纪大遗产多的。”
孟延年无奈地笑了:“那太遗憾了。”
说罢,他退开一些距离,松开对江蝉月的桎梏。
等待他莫名其妙把巨额财产自愿赠与她的江蝉月:“?”
这就没了?
她试探着询问:“就,没有点别的表示了?”
孟延年对她歪了下头:“什么表示?”
接着似是恍然大悟:“哦,你说遗产?我的确有很多,不过那些是留给我未来配偶的。”
江蝉月摇摇头:“那太遗憾了。”
这下轮到孟延年坐立不安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也没有点别的表示了?”
江蝉月想了想:“那我到时候问问你未来配偶的遗产能不能给我。”
孟延年:“……”
不算宽阔的更衣室内陷入寂静,太阳已经快要落下,气温降低,室内变得有些阴冷。
孟延年转身去了门口:“还是看看能不能喊人放我们出去吧。”
江蝉月:“这就走了?”
她还没演够呢。
孟延年反问:“到晚饭时间了,你不饿吗?”
江蝉月:“不饿。”
江蝉月的肚子:“咕噜噜~”
江蝉月的系统:【咕噜噜】
日日:【额娘,我饿了o-o】
江蝉月有点尴尬地挠挠头:“哦,那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苦啥不能苦孩子。
日日:【ovo】
孟延年点点头,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叶慎带着工作人员来解救他们了。
工作人员鞠躬鞠成翻盖手机:“非常抱歉!是我检查不周!!”
两人摆摆手,都没说什么,
工作人员带着他们俩去休息处领盒饭,直到给人送到地方转身离开才想起来,距离他锁门都过去那么久了,把他们放出来也就这位先生一个电话的事,那他们俩在里面干嘛?
他带着八卦的眼神回头看了眼,嘿嘿嘿地跑远了,心想年轻人玩的还挺花。
“郑哥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郑哥听见有人问他,转头一看,是他们剧组的男主,还捧着盒饭乐呵呵地递给他一盒。
这个男主是最近刚火起来的,非常年轻还没有架子,眼看就要凭着这部剧大爆特爆了,但是人特别谦逊,大家都很喜欢他。
郑哥接过饭盒,笑了:“谢了小方。”
方程阳摆摆手:“这有什么,郑哥刚刚看什么热闹呢,我也去看看。”
青年眼睛里闪烁着吃瓜的兴奋,郑哥乐了,道:“没什么,看今天的群演里有一对小情侣,男帅女靓的,也不知道谁拉过来的,还挺养眼。”
方程阳闻言不太感兴趣,回去背台本了,错过了不远处熟悉的身影。
孟延年肯定是不会让江蝉月吃盒饭的,他让叶慎去最近的一家高档餐厅定了江蝉月喜欢的菜式送来。
江蝉月先是感慨了一下怎么定了那么多,接着看见餐厅的logo,有些惊讶:“这家餐厅不是要提前两个月预约吗,你是怎么定到的?”
叶慎:“提前两个月预约啊。”
江蝉月:“?你们霸总不应该打个电话就解决了吗?”
叶慎大惊:“怎么能插队呢?都说了我们总裁是人民企业家。”
孟延年给她摆好碗筷:“吃你的饭。”
她开始埋头苦吃。
美食的香气飘散开,周围人顿时觉得手里的盒饭不香了。
一个人悄悄嘀咕了一句:“就不能坐远点吃吗,有钱了不起啊。”
江蝉月被骂爽了,端起一盘松叶蟹:“说得好,赏。”
女孩瞬间变脸:“果真吗义母?”
她大手一挥:“朕的晚宴,与民共享。”
主要是确实也吃不完了。
和子民们一起消灭掉了丰盛的晚宴后,江蝉月又推着孟延年去凑夜戏的热闹。
虽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但是没有哪个大学生能拒绝这种带薪管饭玩大型剧本杀的快乐。
到了拍摄的教室,导演给大家讲了戏:“这场戏我们拍的是早自习,大家坐在座位上读书就行了。”
江蝉月:“早自习晚上拍?”
导演:“高中早自习天没亮不是很正常吗?”
好有说服力。
江蝉月不再质疑,将孟延年推到靠窗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然后挨着他坐下。
群演和主演都准备完毕,导演宣布开拍,朗朗读书声响起,十分有氛围感。
江蝉月一听见这种声音就犯困,抽出一本书挡住脸想要趴下睡觉。
她打了个哈欠,问道:“早,孟同学,偷情吗?”
孟延年:“???”
江蝉月:“你偷偷帮我上早自习,我记住这份恩情。”
孟延年:“……睡吧,又不是真的早自习。”
江蝉月:“Zzzzz…”
工作人员指着屏幕:“导演,有群演当众睡大觉。”
导演:“高中早自习有人睡觉不是很正常吗?”
工作人员:“也是。”
这时主演要上场了,这场戏拍的是男女主学生时代相处的几个片段。
女主是清贫小白花,白天上课晚上打工,早自习熬不住了开始打瞌睡,男主十分心疼,于是主动站起身——
喊来班主任说她上课睡觉,好让班主任把她赶回家,让她在家睡得更香。
编剧在旁边欲言又止:“导演,这个剧情真的要这么写吗?”
导演:“高中早自习男主心疼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编剧:“好叭。”
场上,愤怒的班主任把他们俩一个赶回家,一个赶去后黑板那里站着。
方程阳懒散地拎起书,朝后黑板走去,跟窗外在走廊上慢慢走着的女主保持着同样的步速。
女孩看起来有些伤心,但是他相信,她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方程阳看向窗外,眼神中三分心疼三分关怀四分漫不经心,导演非常满意他情绪饱满的表演,一条过了。
方程阳笑着跟周围的群演打了招呼,正要去补妆时,余光瞥见一个眼熟的身影。
许多天未见的江蝉月顶着书本,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他心花怒放,刚想上去打个招呼,孟延年侧过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看够了吗?”
方程阳笑容一敛,语调平平:“我要跟姐姐打招呼,不是跟你。”
孟延年丝毫不让:“她睡着了。”
方程阳:“现在收工了,当然要喊她起来,不然让她在剧组睡觉吗?会着凉的。”
孟延年丝毫不理他,揽过江蝉月,手臂往她腿弯一抄,轻轻松松把她从座位上端起来,放到腿上,外套盖住脸。
江蝉月:“Zzzz…”
他把轮椅调了个方向,搂着她往外驶去:“劳烦让一下。”
方程阳简直不敢置信:“你!你怎么能这样!”
孟延年冲他点点头:“我向来这样。”
说罢,他不顾方程阳愈发难看的脸色,径直离开。
导演正在查看有没有什么要补拍的地方,两个群演突然离开了,工作人员不由得提醒:“导演,有个人,哦不是,有两个人未经允许跑掉了。”
导演:“高中早自习有人逃课不是很正常吗?”
工作人员闭上嘴,决定再也不说话了。
江蝉月一路都没醒,裹着孟延年的外套窝在他怀里睡得很熟。
人形靠枕又弹又暖和,她睡着睡着就把手架起来,满足地喟叹一声。
抱枕突然变得手感非常好,她的手路过某处,觉得十分软弹,上手捏了几下。
“嘶,”抱枕突然说话了,“江蝉月,要不要看看你捏的哪。”
江蝉月:“Zzzz…嗯?”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剧组了。
身上的外套有着熟悉的好闻香气,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座椅有些不对,低头一看,是孟延年的大腿。
怪不得这么舒服,原来是真皮座椅。
她脑子还没开始转起来,又慢悠悠地看向自己手的位置:“……”
手一抖。
车旁的司机和叶慎瞬间转移视线,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似乎多看他俩一眼就要被灭口。
孟延年一把攥住她手腕:“还摸。”
江蝉月讪讪收回手:“哈哈哈,你看这事闹得。”
第56章 第56章你以什么身份吃醋?山西……
江蝉月默默把手拿开。
江蝉月站起来。
江蝉月企图逃窜。
逃窜失败,江蝉月被挟持进车关死车门,开始叫破喉咙。
江蝉月:“你要干什么!你要拐卖我吗?就算是把我囚禁在空调wifi全天开放网速极佳蛋糕火锅烤肉海鲜炸鸡快乐水无限供应的超豪华海景房每天只能无所事事玩游戏而不能工作,我也会拼死挣扎后才同意的!”
孟延年:“为什么要奖励你?”
他语气已经不能算是没有感情了,像是在冷水中浸过,标点符号都泛着寒意。
江蝉月有些震惊。
捏他一下胸而已,又不是那里,怎么反应这么大。
你是十里八乡
有名的贞洁烈男吗?
眼看江蝉月一脸茫然,副驾的叶慎轻咳一声开口:“咳,江小姐,这部剧的男主是方程阳,你知道吗?”
方程阳?怎么又是他?
她不由道:“我不知道啊。”
接着她敏捷的大脑突然一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遇到他了?他惹你了?”
孟延年敛了神色,看起来好像已经平静了下来:“没有,他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只是打个招呼就生气了吗?
江蝉月突然想起网上有个很火的小游戏:异性关系容忍度测试,第一级的问题就是见面打招呼。
像他这样的,估计一级都过不了吧?
江蝉月:“咳,别生气了,不如转移一下注意力,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孟延年翻了翻平板似乎在处理工作,没有回答。
直到她以为孟延年没兴趣玩幼稚小游戏时,他终于开口了:“什么游戏。”
江蝉月:“异性关系容忍度测试,测测你对我跟异性的关系能惹到第几级。”
孟延年光听名字眉头就皱了起来,似乎是很不喜欢“我跟异性的关系”这几个字似的,但是没有拒绝:“你问。”
江蝉月清了清嗓子:“那我就问了。”
江蝉月:“第一级,跟他有个孩子。”
孟延年:“?”
孟延年:“这是第一级?”
江蝉月:“这样一想是不是见面打招呼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
十分诡异的是,孟延年竟然真的奇迹般地觉得,跟这件事比起来,见面打招呼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了。
毕竟,他也没有任何立场和身份,去阻止他跟异性的正常交往。
但是前提是这个异性对她没有那种心思。
那种……跟自己如出一辙的心思。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似乎想要把胸中泛着酸意的怒气与苦涩压下去,不让自己恶劣的占有欲吓退她。
江蝉月嗅了嗅周围的空气,突然从燕城有名的木头开窍了一瞬间,探头问他:“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孟延年的眼睛飞快地一眨,指节也蜷缩了一下,接着下意识否认道:“怎么会。”
他自嘲道:“我能以什么身份吃醋呢?”
江蝉月想了想:“山西人。”
孟延年:“……”
空气中的酸意诡异的一滞,陷入了一种想要爆发但突然被掐断最后不得不收回自己的小情绪的尴尬中。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江蝉月率先打破沉默:“你的腿最近恢复的怎么样了?不如明天我来帮你按摩吧。”
孟延年处理工作的动作一停,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膝盖,似乎那里还残余着女孩手心的体温。
明明什么暧昧的举动都做了,为什么她还能这般,以一种朋友的态度对待他呢?
“那,”孟延年淡声开口,似是平静又似是迫切想要获得一个回答,“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帮我的呢?”
江蝉月一愣。
日日:【当然是以皇帝的身份了,愉贵妃还不跪谢】
日日是小孩统,不懂这些,但她可是成年女性,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
孟延年这是,来要名分了?
“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帮我的呢?”
话语在喉头滚动了几圈,不知为何拐了个弯,她开口。
江蝉月:“共青团员。”
孟延年:“?”
江蝉月振振有词:“我是共青团员,帮助老弱病残是我当之无愧的义务。”
孟延年眼中闪过几分自嘲:“老弱病残?所以你对我做的这些,都只是基于对一个‘残’的怜悯?”
江蝉月:“你要是不想占残这个字,老也是可以的……”
又老又残,这就是她对自己的印象吗?
反观方程阳,又年轻又健康,怪不得她对这个人的靠近没有恶感。
他眼中的光暗淡了些许。
司机驱车将江蝉月送回家,接着,孟延年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就走了,似乎想快点离开这个伤心地。
江蝉月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好像说错话了。”
低情商,冻他一整天。
日日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啊?说错什么了?不是实话吗?】
【男人闹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江蝉月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家中,打算问问徐安航秋裤什么时候做好,她好送礼物哄人家。
无所谓,大女人跟小男人计较什么。
他又帅又给她摸又给她花钱,别扭点就别扭点吧。
她心胸宽广,可以装的下世界上所有的东西。
日日看了一眼她手机屏幕上的腹肌男:【是指能装得下世界上所有的帅哥吗?】
江蝉月切出画面,狡辩道:“我只是天生具有爱人的能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孟延年的确没有请她来帮忙复健。
而且似乎很忙的样子,平时的话都少了。
江蝉月每天上班,摸鱼,看腹肌(划掉)锻炼天生爱人的能力,在某峡谷激情厮杀,在某露谷激情种田,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只是总感觉生活中缺少了点什么。
江蝉月长叹一口气,路过的江晋安见状问道:“怎么了我的乖女,你这几天已经叹了很多次气了,想要啥跟爸说。”
江蝉月摇摇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江晋安:“。”
他抬手转了八万给她:“买你的心忧。”
说罢,忙碌的企业家阿玛转身投入工作。
江蝉月继续叹气,把转账截图,发朋友圈。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不需要很多很多钱,我需要很多很多爱。[转账截图]
【超气人女明星】:再让我刷到这个我就无副作用进账五百万。
【姜丝可乐】:我不需要很多很多钱,我需要很多很多姐姐[爱心][戒指]
【超气人女明星】回复【姜丝可乐】:?
【总裁十年没笑了】:我不需要很多很多钱,我需要更多更多钱。
【德国落榜美术生】:就你们仨了。
江蝉月把他们三个秒回的闲人拉进群。
四法天女(4)群聊内。
【朵蜜天女爱炫光】:今天朕拉你们进群,是为了解决朕的一桩心头大事。
【法苏天女月磁光】:姐姐姐姐姐什么事呀?有思什么都能帮你做!
【拉提天女灿星芒】:都什么鬼id
【法苏天女月磁光】:你不是也改了。
【朵蜜天女爱炫光】:叶特助,你怎么不改啊,快加入我们四大天女。
叶慎:“……”
【上班天女脸焦黄】:。
【朵蜜天女爱炫光】:你这也太命苦了,算了也行吧。
【朵蜜天女爱炫光】:朕今天召你们来,是因为最近有件事情让朕很是头疼,众爱卿有什么好点子吗?
【上班天女脸焦黄】:吃点布洛芬。
【法苏天女月磁光】:吃点布洛芬。
【拉提天女灿星芒】:吃点布洛芬。
江蝉月:“……”
能指望这群人点啥。
【朵蜜天女爱炫光】:再乱说把你们都砍了。
【法苏天女月磁光】:陛下您倒是说什么事啊。
【朵蜜天女爱炫光】:是这样的,朕微服私访时看上了一个美人,但是好像把他惹生气了。
【拉提天女灿星芒】:??谁?你有喜欢的人了?
【法苏天女月磁光】:姐姐竟有喜欢的人了(黯然神伤),妹妹不会多加纠缠(眼中带泪,闪过几分狠厉的决绝),妹妹替你向他提亲,若他不同意,便屠他满门,若他同意,便只杀他一人!(嘶哑)
【朵蜜天女爱炫光】: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卸载洋柿子小说。
叶慎在诊疗室帮孟延年整理文件,后者正在针灸治疗,腿上扎了一堆长针,眉头都不皱一下,还在处理工作。
叶慎暗戳戳地摸鱼,时不时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眼群聊。
看见江蝉月说的话,他悄悄瞥了一眼孟延年,心想孟总这几天心情确实不好。
不过据他观察,孟总的怒火对象应该不是江蝉月,更
多的是一种……不服气?
这几天他锻炼跟复健就跟不要命了似的,医生都劝他歇会,科学安排运动量。
好像很想快点站起来。
“什么东西那么有趣,一会看一眼。”
孟延年架着无框眼镜,淡淡地瞥了叶慎一眼,语调平平。
叶慎吓了一跳,赶紧收起手机尬笑道:“啊?哈哈哈孟总我没看什么啊。”
孟延年又看他一眼,没说话。
叶慎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咳,孟总,你这几天运动量太超标了,过犹不及啊。”
从开始复健到现在也快俩月了,起初收效甚微,他开始拼命这半个月才有所好转,双腿有了知觉,已经可以稍微用点力,再过段时间没准就能做到简单的站立。
或许就是这个激励了孟延年,他不但不打算休息,还想更拼命一点。
连摸鱼的叶慎都有点担心了。
孟延年却皱眉摇了摇头,道:“你不明白,我有必须要做的事请。”
叶慎:“什么事请?”
此时医生已经开始拔针,孟延年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目光转向窗外,语气坚定:“我得快点站起来,好去qu(三声)……”
叶慎:“娶江小姐!!”
孟延年:“取方程阳狗命。”
第57章 第57章误触泡男人表情包还用亲……
正在剧组背台词的方程阳狠狠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导演见状关心了一嘴:“小方感冒了?注意身体啊,要给你放个假吗?”
方程阳笑道:“我没事的导演,不用放假,剧组还在赶进度呢。”
导演十分欣慰:“小方这么努力,演技还好,这部剧播了之后肯定能升咖!”
方程阳谦虚地笑了笑:“导演过奖了。”
导演“哎(二声)”了一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的确很看好你,也很看好我们这部剧,要是这部剧能捧出一个一线,那我这辈子也值了!”
导演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语,背着手去吃饭了。
方程阳乖巧无害的表情渐渐淡去,神色变得坚定,眸中似乎暗流涌动。
感谢江蝉月那档综艺,他不仅收获了一波热度,还扳倒了最讨厌的同事,跟经纪人的官司也胜诉了,现在的他不用跑外卖赚钱,还有很多综艺和剧本可以接,商务合作更是一个接一个。
江姐姐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想起她,方程阳的眼神变得柔和了很多。
她的身份地位,是现在的方程阳无法肖想的,只有不停地向上爬,才能获得站在她身边的机会。
至于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哼,站都站不起来,何谈站在她身边的机会?
方程阳神色舒展了些许,继续背起了台本。
“所以说他这么长时间对我爱答不理,其实是因为一整天都忙着复健?”
江蝉月问出了孟延年这些天在干什么,脑袋冒出一串问号。
江蝉月:“他急着备战奥运?”
这个年纪有点赶不上了吧?
电话那头的叶慎:“……不是。”
叶慎想了想,直白道:“我觉得,孟总是想获得一个名正言顺站你身边的机会。”
“但是他现在站起来三秒都难,”他又叹了口气,“所以这才急了吧。”
江蝉月也叹气:“三秒也很厉害了。”
叶慎一噎:“重点不是三秒!重点是他想成功站起来,拥有站在你身边的机会。”
江蝉月:“我身边很广阔啊,他站哪都行。”
叶慎简直要被这跟木头急死了:“不是单纯物理意义上的站在你的旁边啊!这是、是东亚人特有的含蓄表达,是有引申意义的,就比如孟总现在跟你说今晚月色很美,你不会单纯的认为他只是夸月色美,对吧?”
江蝉月:“他想叉猹。”
叶慎:“……”
江蝉月轻咳一声,道:“我也不是完全不懂,但是吧这件事情不能强求,也许他没法拥有站在我身边的机会。”
这是拒绝我们孟总了?叶慎呼吸一滞。
江蝉月腼腆一笑,接着道:“但是他可以拥有躺在我身边的机会。”
叶慎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他就不该担心这俩人会渐行渐远,人家都快躺一起了。
刚挂完电话,江蝉月的信息又来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朕允许你挂电话了?
【总裁十年没笑了】:皇上,臣忙碌。
【德国落榜美术生】:[转账10000元]
【总裁十年没笑了】: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德国落榜美术生】:很好,那从现在开始,你来给我汇报孟延年每天的行踪。
【总裁十年没笑了】:臣是锦衣卫?
【德国落榜美术生】:你是记录朕的贵妃起居言行的史官。
【总裁十年没笑了】:嗻。
为一万元折腰的叶慎当场宣布易主,兢兢业业为江蝉月汇报孟延年行踪。
【总裁十年没笑了】:周一,早上六点半起床,来到公司吃早饭,总裁今日早餐菜单:咖啡鳕鱼卷香蕉燕麦派牛排以及餐后水果。
【德国落榜美术生】:辛苦了,你早上吃的什么,给我参考一下。
【总裁十年没笑了】:回江小姐的话,我早餐一般吃苦。
【德国落榜美术生】:加油,只要你肯吃苦,享福的就另有其人[大拇指]
【总裁十年没笑了】:我觉得您说得对,我准备去摸鱼了。
江蝉月十分认可这种劳逸结合的工作态度,并自己贯彻到底,看了眼桌上的工作,决定叫上四法天女一起开黑。
刚拉来岑涟语跟姜有思,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助理看见江蝉月的手机界面,恨铁不成钢:“小江总!干点活吧!”
江蝉月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工作我有四不干,会做的我不干,因为学不到东西,不会做的我不干,我都不会我怎么干,紧急的我不干,因为我容易做错造成更大的经济损失,不紧急的我不干,不紧急我还干什么。”
助理:“……”
助理:“您就是什么都不想干对吧。”
江蝉月羞涩一笑:“帅哥可以干。”
助理恨铁不成钢地离开了,勒令她最多玩一把。
一把就一把,江蝉月给叶慎发信息让他速速上线。
过了一会,叶慎还没上线,江蝉月啧了一声,准备去问候一下他是否还健在。
结果她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把信息发给孟延年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想了解你的童年,你过去的所有伤痛与喜悦,我偷偷关注你的歌单,记住你喜欢的歌手和听歌的喜好,我发现你喜欢在凌晨独自听歌,那时候你在想什么呢,是昨天看过的电影还是晚上语道的小猫,抑或是思考明天要去吃的餐馆和想见的人,我默默关注你的一切,认为你的所有都可爱,连同你的脆弱庸俗与阴暗面。对了,打
王者吗?
她手一抖,赶紧撤回!
孟延年突然收到她发的很长一段话,看起来写的很认真,正在一字一句地研读,突然发现消息被撤回了。
【延年】:?
【德国落榜美术生】:发错人了[对手指]
孟延年眉尖一蹙,发错人了?
她还想了解谁的童年,谁的伤痛和喜悦?
【延年】:发错人了?
【延年】:要发给谁。
【德国落榜美术生】:发给叶慎[对手指]
孟延年心头一跳,有些不敢置信。
她偷偷关注叶慎的歌单,记住他喜欢的歌手和听歌的喜好,还知道他喜欢在凌晨听歌?
他瞥了一眼旁边悄悄摸鱼的叶慎,突然开口问道:“叶慎,你平时听歌吗?”
叶慎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摸鱼被发现了,下意识站直回答:“回孟总的话,听。”
孟延年:“不用加前面那句,这是现代社会——你都几点听歌?”
叶慎:“嗻,回孟总的话,小的天天半夜一两点听歌。”
放大悲咒,缅怀自己逝去的夜晚和即将到来的新工作日。
孟延年瞳孔一缩,对上了。
再联想到他这几天看手机的频率大幅增加,似乎还在跟人聊天,孟延年的心越来越沉。
为什么突然就……转向别人了呢?
是他让她等的太久吗?也是,年轻人的耐心都是很短的,而叶慎看起来跟她也更有共同话题。
更不用提叶慎因为工作原因跟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很多,她每次来找他,到底是为了他还是叶慎还真不好说……
叶慎站在原地等待发落,越等越害怕。
正当他思考在哪个桥头手机贴膜不会被城管赶走时,孟延年说话了。
他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江蝉月刚刚给我发了条信息又撤回了,她说本来是给你发的。”
叶慎背后一凉。
江蝉月!为什么要出卖革命战友!!
孟延年接着问:“你最近经常跟她聊天?”
叶慎立马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孟延年:“那她刚刚为什么给你发信息。”
叶慎想了想:“可能是叫我开黑。”
孟延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最后什么也没说,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四法天女群里,另外三个人都在喊他。
【法苏天女月磁光】:姐姐,还要等多久呀,不如我们先玩吧。
【法苏天女月磁光】:我玩瑶瑶挂姐姐头上呀~
【朵蜜天女爱炫光】:朕不允许任何人踩在朕的头上。
【朵蜜天女爱炫光】:再等一会吧,不能抛弃任何一个队友。
【拉提天女灿星芒】:带男的玩干嘛,咱们三个开呗。
【上班天女脸焦黄】:陛下何故出卖臣!!
【朵蜜天女爱炫光】:?朕不做这种事。
【上班天女脸焦黄】:你发了什么给孟总又撤回,还说是给我发的,我刚刚差点失业了!!
江蝉月:“?”
【朵蜜天女爱炫光】:我只是喊你开黑。
这下轮到叶慎发问号了。
那孟延年黑脸干什么。
他也想开黑?
四人探讨不出结果,遂作罢,江蝉月在群里发了个888的红包宣布此事过去了。
午休时,路过休息室的孟延年往里看了一眼,叶慎似乎在跟人连麦打游戏,江蝉月熟悉的声音响起,两人似乎玩得很开心。
他垂下眼睫,眼神有些黯然,离开了。
休息室内,江蝉月的怒吼冲出耳机:“叶慎!!我大招砸到四个你为什么不上!!”
“你是信佛的不杀生吗?!”
“滚去野区吃草吧你!”
愤怒的江蝉月把叶慎踢出房间。
【德国落榜美术生】:走走走走走走
【德国落榜美术生】:打车走
【总裁十年没笑了】:那臣就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德国落榜美术生】:等等,别走。
【总裁十年没笑了】:陛下TAT
【德国落榜美术生】:跑起来:)
“叶慎,”去而复返的孟延年皱了皱眉,“要是不午休就去工作。”
别在这里跟她聊天。
叶慎:“好的o-o”
他今天怎么回事,到哪里都被嫌弃。
去而复返的江蝉月又给他发信息。
【德国落榜美术生】:你走可以,贵妃起居录还是要继续汇报,他现在在干嘛?
【总裁十年没笑了】:中午十二点,孟总吃过午饭后两次路过休息室并阴暗窥伺,恶意捕捉助理叶慎摸鱼行为并恶语相向,叫我闲着没事就去找活干。
江蝉月:“。”
多少带点个人情绪。
【德国落榜美术生】:事成再给你打八万。
【总裁十年没笑了】:小的愿肝脑涂地。
一切向钱看的叶慎每天认真汇报孟延年的行踪,事无巨细,就差把他今天上几趟厕所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也告诉她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打住,内裤什么颜色不用告诉我。
【总裁十年没笑了】:我懂,陛下乃高风亮节正人君子。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会自己问他的。
【总裁十年没笑了】:……
【总裁十年没笑了】:周五,天气晴,孟总提前半小时起床来到公司,整个上午都在处理工作,期间看手机比较频繁,瞪我也比较频繁,已被捉住玩手机六次。
【德国落榜美术生】:善,接着记录吧。
孟延年发现最近江蝉月找她的频率大幅下降,也不问他每天在干什么了。
偶尔他主动说起自己在干什么,她也只回一个“知道了,退下吧”。
反观叶慎,每天都抱着手机跟人聊天,他曾不经意间瞥到对面的头像,正是江蝉月。
她为什么,突然就不要他了呢?
【总裁十年没笑了】:天气雨,总裁的心情像天气一样,看起来十分低落,暂不知为何,下午叫医生来过,暂停复健,似乎是因为阴雨天腿痛。
江蝉月有些担心,去问了徐安航秋裤有没有做好。
徐安航表示还有几天就做完了,不过他在海城出差,可能要麻烦她自己过来取,当面验收。
【总裁十年没笑了】:某某日,天气阴,总裁的脸色很久没这么难看了,公司的人都不知道他怎么了,都在传他二十八岁高龄被渣女骗钱骗色破防了,总裁更生气了。
【总裁十年没笑了】:某某日,天气晴,总裁似乎很想看我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得保全自身,不能老是给你发信息了。
江蝉月订了明天去海城的票,准备去验收她定制的秋裤,看了叶慎发的信息,不由得叮嘱他。
【德国落榜美术生】:叶爱卿一定要保重,不要被发现啊,朕还要靠你禀报贵妃的日常聊解相思啊。
【总裁十年没笑了】:陛下,臣会注意的。
【德国落榜美术生】:明天朕要去海城微服私访,贵妃身边就指望你了,一定要多多汇报啊。
【总裁十年没笑了】:臣记住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善,他现在在干嘛?
【总裁十年没笑了】:看我手机。
【德国落榜美术生】:?
【总裁十年没笑了】:你们两个天天都在聊这些?很有趣?
江蝉月:“!”
坏了,对面怎么换人了。
叶慎一个不慎被孟延年抓包,作案工具被没收,眼睁睁地看着他拿着自己的手机给江蝉月发了什么信息。
孟延年淡淡瞥了一眼上面的聊天记录,没有继续往上翻,把手机递回去:“你每天都在跟她汇报……我的行踪?”
叶慎低头装鹌鹑,不敢讲话。
孟总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这下被他发现了,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啊!
他战战兢兢地等待发落,孟延年默默看着他,周身的冷意突然散去了。
他语气听起来莫名的心情不错:“回去吧,你年终奖翻倍。”
叶慎:“?”
叶慎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
孟延年摇着轮椅回去了,看起来心情不错,胳膊都更有劲了。
总裁难道,就这么喜欢被江小姐视奸?
那头,并不了解情况的江蝉月已经把车票改签成了半小时以后的,准备换个城市生活。
四法天女群中。
【朵蜜天女爱炫光】:实时视奸crush被发现了怎么办?会死吗,在线等,挺急的。
而她的三个大臣也提出了十分有建设性的意见,大致分为三个流派。
天生爱笑派。
【拉提天女灿星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哉快哉,真是致命的快乐。
趁虚而
入派。
【法苏天女月磁光】:不如让我成为你新的crush吧姐姐,你当我的crush也可以的。
趁虚而入并什么都能接上话派。
【朵蜜天女爱炫光】:还在这里添如乱,我的人生已经一眼望得到头了!
【法苏天女月磁光】:说明姐姐视力好。
【朵蜜天女爱炫光】:我在不知名角落默默关心crush的计划又泡汤了。
【法苏天女月磁光】:泡汤很好吃啊。
【朵蜜天女爱炫光】:我的人生真是一波三折
【法苏天女月磁光】:那很便宜了。
【朵蜜天女爱炫光将法苏天女月磁光移出了群聊】
还有疑似精神失常谜语人派。
【上班天女脸焦黄】:前线发来捷报,不必担心,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朵蜜天女爱炫光】:?说清楚点
【上班天女脸焦黄】:总之你的福气在后头
江蝉月:“……”
这群人完全是来看她的热闹的,根本没想过帮她解决问题!
偏偏孟延年还在给她发信息。
【延年】:怎么不说话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你听我解释。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不是故意视奸你的。
【延年】:看到了,“聊解相思”。
江蝉月:“……”
现在不是相思,是想死。
生活给她一巴掌,她说没有上次响。
【延年】:怎么又不说话?不是吗?
江蝉月也不是不想承认,只是事请被发现了有点尴尬。
怎么想都是孟延年的错啊,要不是他莫名其妙不见人,她至于让人给她汇报孟延年的行踪吗。
她脸上微红,打字不停。
【德国落榜美术生】:朕只是视察民生,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朕的,朕看看怎么了?
孟延年眉眼稍霁,也不揭穿她。
【延年】:嗯,但是你直接问我也是可以的。
一说起这个江蝉月就来气。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哪敢啊,你动不动就不理人不见人,谁知道我天天问你会不会惹你烦。
这倒是孟延年理亏了,他一时顿住不知如何解释。
【延年】:不会烦。
【延年】:最近要出差吗,怎么去海城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嗯,出差,今天就去。
【延年】:我让人送你去。
【德国落榜美术生】:去海城怎么开车去?我是铁腚?
【延年】:私人飞机。
【延年】:[亲密付:我已为你开通亲密付,你的消费我买单]
【延年】:酒店这边也帮你订好了,孟氏旗下的,放心住,到地方有人接你去。
【延年】:你喜欢的餐厅也给你约好了,要是累了就明天再去,给那边打个电话就行,他们都认识你。
江蝉月被这一套丝滑小连招砸得一愣一愣的。
还没等她回过神,孟延年又发来了几条信息。
【延年】:刚好我明天也要去海城,有些事情,想要当面对你说。
江蝉月心头一跳,一个猜测悄悄浮上心头。
【德国落榜美术生】:什么事请一定要当面谈?
“除了恋爱一切免谈”几个字还没打完,孟延年的信息就堵住了她的未尽之言。
【延年】:合作相关的问题,比较重要,需要你签个合同。
江蝉月:“。”
气氛都到这了你跟我谈生意?
【德国落榜美术生】:那就算了叭。
这时岑涟语也发来了信息。
【超气人女明星】:还活着吗?要不要换个城市躲一躲?
【超气人女明星】:新剧庆功宴在海城,我看了看菜单,相当不错,要来玩吗。
【德国落榜美术生】:来。
【超气人女明星】:想明白了就好,crush没了有什么,姐带你去找新的,这世界上的男人有多少你知道吗?35亿!
失望的江蝉月果断逃窜,决定投入姐们的怀抱,借20岁185帅气小明星的聊解伤痛。
来接她前往会场的岑涟语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问道:“怎么了?人家真生气了?”
江蝉月想了想孟延年的态度,好像没生气,但也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不明不白的态度真令人窝火。
岑涟语递上一盘小蛋糕,安慰道:“好了好了,吃点甜的吧,姐喊你来可不是为了看你臭脸的。”
她把江蝉月往宴会中心一推:“你看看!这里有多少小帅哥!不止我们一个剧组,同一个影视公司的另一个剧组也在这里,俊男美女数不胜数啊,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突然出现在宴会厅中心的两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看见江蝉月相貌气度十分不凡,有许多人都起了结交的心思。
奈何她浑身散发着不耐烦的气息,并且专注于宴会的食物,一时间没人敢上去。
但是总有不长眼的。
方程阳的新剧刚刚播出,反响非常好,他一跃而成娱乐圈炙手可热的新晋流量小生,此行被许多人敬酒搭讪,喝得有些醉醺醺的。
见许多人的目光暂时从他身上离开,他有些疑惑地顺着人们的目光看去,正巧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蝉月站在不远处吃得正欢,周围人似乎想去交谈但又不敢。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方程阳突然生出一股勇气,举着酒杯就走向她。
“姐姐,你怎么也在这?”他语尾微扬,声音似乎在甜酒里浸过,“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江蝉月有些意外地抬头:“方程阳?”
周围有人问道:“小方跟这位小姐认识?”
“没记错的话这位小姐姓江吧?”
“对,江氏集团的江。”
方程阳看起来有点醉,眼睛波光潋滟,比平时看起来还要亮。
他看着江蝉月笑:“江姐姐是我命中的贵人,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周围人的眼神一下子暧昧起来,露出了然的表情。
江蝉月摆摆手:“没有,是你自己有红的潜质。”
方程阳笑眼弯弯,声音放轻:“不是的,没有姐姐,可能我现在还在送外卖呢,是姐姐改变了我的生活。”
他走近了几步,很认真地看着她:“我真的有很多、很多的话跟姐姐说,但是又怕姐姐不能接受,疏远了我……”
江蝉月冷漠转身:“那就别说了。”
眼看江蝉月面色不太好地离开了,周围的人对方程阳发出窃窃的笑声,似乎在笑话他攀高枝失败。
方程阳眼神黯了黯,握紧了手里的酒杯。
虽然中间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但是江蝉月吃得还是很饱,看了看时间,宴会即将散场,她也打算回去了。
刚走到庭院一处无人的拐角,她突然与一个带着淡淡酒气的温热躯体撞了满怀,趔趄了一下。
来人握住她的胳膊,白皙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混杂了几分暧昧的颜色,方程阳的声音响起:“姐姐你没事吧?”
江蝉月抽出自己的胳膊,皱眉看去:“你干什么?”
方程阳似乎真的喝醉了,嘟嘟囔囔:“姐姐,我是真的想跟你说会话。”
面对醉鬼,江蝉月放柔了声音:“我也想去你坟前陪你说说话,可惜你还活着。”
方程阳一噎,看起来要哭了:“姐姐……”
江蝉月急了:“哎(二声上扬),别哭啊,猪头肉注水就没人要了。”
方程阳红着眼眶走近了几步:“你、你不要烦我,我是真的很感激姐姐给了我那么多机会,我知道以我的身份还不配站在你身边,但是你看,我有在一点一点地往上爬,我只是想、只是想……”
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只是想让你一直看着我,给我一个站在你身边的机会!”
江蝉月:“?”
她缓缓道:“找女朋友不能光看她的条件。”
方程阳急了:“我不是因为看中姐姐的家庭条件……”
江蝉月:“也要看看自己的条件。”
说罢,她转身就走。
老天奶,她拜的是财神爷不是月老吧,给她
分配的什么破桃花啊。
刚走没几步,她就听见了身后踉跄的脚步声,和沉沉的摔倒声。
她下意识转头,看见方程阳整个人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别死在这了啊,这没监控她可说不清楚。
手机还亮着屏就被她塞进口袋,她快步上前,蹲下,拍了拍方程阳的脸。
“喂(啪!),还活着(啪啪啪!!!)吗(啪!)?”
方程阳的脸都被拍红了,嘟囔了几声:“唔,别打我……”
看来没死,江蝉月蹲在旁边问道:“能自己回去吗?”
方程阳:“Zzzz…”
江蝉月:“啧。”
周围没有别人,她喊来保安把地上的醉鬼架起来走出会场。
不知道他住在哪,江蝉月也懒得问,直接定了最近的酒店,然后让保安把他带上楼,全程跟他保持十米距离。
别以为她没看过小说,亲自送醉酒男人回酒店的下场就是这样那样这样那样。
摆脱了醉鬼后,江蝉月拿出手机打车,没想到界面赫然是跟孟延年的聊天界面。
她看了一眼,沉默了:“……”
一直等不到江蝉月回信息的孟延年直接改签了飞机,刚下飞机打开手机一看,几十条信息一起弹了出来。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去泡男人了.jpg]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去泡男人了.jpg]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去泡男人了.jpg]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去泡男人了.jpg]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去泡男人了.jpg]
……
孟延年:“?”
他盯着满屏的表情包,看清上面的字后,眉毛深深蹙起。
接着,他就收到一条信息。
[蝉月使用您的亲属卡订购了一天晚上的伯爵酒店经典大床房]
第58章 第58章亲亲!!!!
江蝉月手忙脚乱地想要撤回那一长串表情包,结果发现早就过了撤回的时间。
算算时间,应该是她在找人帮忙扶方程阳的时候,随手把手机放进口袋,然后误触了。
往下一翻,江蝉月更是两眼一黑。
她把珍藏在剪切板里的抽象文案也误触发过去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孩子发烧到666℃,我一个人背着孩子走24小时山路到县城给孩子看病,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快活,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再见,我要改嫁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哪有什么前男友,就只是萍水相逢的情感导师,我还没谈过恋爱啊,他们只是我玩的比较好的朋友而已,初吻?当然还在啊,我只是用我的嘴巴堵住他的嘴巴,用我的舌头把他的舌头怼回去,这样也算接吻吗?
【延年】:你在哪?
【德国落榜美术生】:你好,我的生活已步入出轨。
【延年】:?
【德国落榜美术生】:老公我当然是爱你的啊,我不爱你跟你分手就行了干嘛出轨,什么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抱歉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跟别人跑了。
【延年】:……先别跑。
【延年】:我已经到海城了,你现在在哪?
发信息的时间是十五分钟前。
孟延年已经坐车赶到宴会场所附近,叶慎放下电话对他道:“孟总,江小姐确实来过这里,岑小姐说是她邀请江小姐来这边的庆功宴玩。”
顿了顿,他小心翼翼道:“有人说,看见江小姐带着一个男人去了附近的酒店。”
“那个男人,看背影很像方程阳。”
孟延年坐在后座,脸微微侧向窗外,飞驰向后的路灯不时在他脸上投下昏黄的光影,让他的神色有种说不出的阴翳。
“……去伯爵酒店。”
男人开口道,嘶哑的声音令叶慎心惊胆战。
司机一踩油门,打了鸡血似的道:“好嘞!这就送总裁去捉奸!”
他眼中闪烁着被霸总小说荼毒的兴奋:“总裁,我们要怎么处置这个方什么的?把他大卸八块投海喂鱼,告诉他总裁的女人你一根手指都不能碰,动了哪根就剁哪根?”
叶慎:“不不不不不行这是错的!我们要用法律的方式让他得到制裁!”
孟延年被吵得头疼,皱眉道:“闭嘴,不要开那么快。”
司机感动道:“孟总这是给江小姐时间让她回心转意?让她在千钧一发之际认识到谁才是最爱她的人,真正的爱是包容,是润物细无声,是这样吗,孟总?”
孟延年:“市区限速。”
司机:“……好的。”
另一边,站在路边的江蝉月先随便打了一辆车,接着发信息解释。
【德国落榜美术生】:哈哈,我可以解释。
【德国落榜美术生】:我刚被鬼上身了你信吗。
【德国落榜美术生】:不信是吧,不信就对了,其实我是手机放在口袋里误触了,这样是不是就很好接受了。
【延年】:伯爵酒店,大床房?
江蝉月:“?!!”
【德国落榜美术生】:你怎么知道他住这,你查了?
【延年】:我到了。
“你怎么知道他住这”,透着一股熟稔,不提名字直接喊“他”更是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质问“你查了?”让人感到她的急切与意外,体现了作者的心虚之情和没想到事情竟然被发现的恐慌。
孟延年逐字逐句恨不得连标点符号都拆开来理解,仅存的理智快要被自己的脑补蚕食。
她现在在干什么?晚上独自送一个醉酒的男人回酒店,开房甚至用的还是她的钱,有没有想过会遇到危险?
更何况那个方程阳对她的心思本就不单纯,他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说不定连喝醉都是装的!
一想到她现在可能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被抓住,被引诱,或许还会跟别人拥抱、互通心意,甚至做出更亲密的举动……他就简直要疯掉。
拳头渐渐攥紧,孟延年眸色翻涌,蕴藏的情绪令人心惊。
突然,目的地附近的马路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神色一顿,道:“前面停车。”
站在路边等车的江蝉月看见孟延年说他已经到了,急切地等待跑路。
她刚刚检查了一下,才发现付款的时候没注意用了亲密付,这才明白她酿成了什么样的误会。
先给人发[我去泡男人了.jpg],再用亲密付开房,再给他发出轨抽象小文案……
日日:【人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江蝉月:“哈哈。”
孟延年现在已经赶到案发现场找人算账,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隐匿身形改头换面隐姓埋名逃离这里,找个机会远走高飞,绝对不能撞上孟延年。
打了方程阳可就不能打她了哦~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了江蝉月面前,她先是感慨了一下现在滴滴司机越来越有钱了,然后猛的拉开车门。
“快快快快快快开车!等会有人要来追杀我——”
半个身子钻进后座,她抬头一看,孟延年静静地看着她。
江蝉月:“……”
江蝉月撤回一个上车。
江蝉月扭头就跑。
孟延年长臂一揽,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回来,锁死车门。
江蝉月只觉得一股大力将她扯进车中,她整个人被扣在孟延年结实的胸膛前,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稍显急促,似乎气得不轻。
“开车。”
胸膛的震动带起一阵麻痒,她下意识挣扎了两下,结果被锁得更紧了。
江蝉月大怒:“司机!我要投诉你!为什么半路随便接人,我不要跟别人坐拼好车!”
特别是不要跟孟延年拼好车!
司机:“?大小姐,这是孟总的车啊。”
江蝉月怒视孟延年:“你什么时候注册的滴滴司机?”
孟延年又搂紧了点,没看她,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是你自己上错车了。”
江蝉月:“那你还不放我下来,你不讲道理!”
孟延年笑了一下,只是没什么温度:“我现在不想跟你讲道理。”
他扣在江蝉月背上的手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蜷缩的指节在她脊骨上摩梭了一下,带了些微妙的意味。
江蝉月有点不敢动了。
日日:【额娘,你害羞了】
江蝉月确实有些羞涩:“我喜欢翘二郎腿,不知道他会不会摸出我脊柱侧弯。”
【……日日替额娘扫描过了,脊柱非常健康】
车内一时无人说话,前排两个是考虑到职业生涯,
紧急闭上了五官,后排两个人则气氛微妙。
迈巴赫一路疾驰到孟延年定的酒店门口,他将怀里的江蝉月拿外套一裹,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径直上了顶楼总统套。
刚进门,孟延年就放开了她,他没有说话,黑沉沉的眼眸盯得她发毛。
江蝉月讪笑道:“哈哈,好巧,你也住这。”
孟延年淡声道:“不巧,你差点就不住这了。”
他盯着江蝉月问道:“你一个人送醉酒的男人回酒店,还替他开房?”
江蝉月立马否认:“没有一个人,我叫了保安把他送上去的!全程没有碰他一根手指,就算20岁帅气男大衣衫不整醉酒倒在我面前我也只会让人送他去酒店,抱歉,伤害男人的事请我不做。”
在她叭叭说话的间隙,孟延年已经缓缓靠近,渐渐将她逼到角落的沙发。
江蝉月:“哈哈,总统套这么大,我们没必要在这么小的地方说话吧。”
孟延年轻声问:“你不喜欢我靠近吗?你想让别人靠近吗?”
江蝉月下意识道:“跟别人有什么……”
接着她反应过来:“你不会在吃醋吧?吃方程阳的醋?我不是都解释了不是那回事吗,你看你这人醋劲真大哈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肯定不会是吃醋吧……”
孟延年打断她:“就是吃醋。”
他定定地看着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露出自己的负面情绪:“或许不只是吃醋,我想让他永远消失在你面前,让你除了我身边哪里都不能去。”
江蝉月耳尖一热,哈哈哈道:“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太近了……”
“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孟延年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眸色沉到像吸人魂魄的深渊,“你觉得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江蝉月装傻:“啊?你是我小叔啊,还能是什么关系?”
孟延年握得更紧了,轻声道:“只是小叔吗?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不记得吗?”
江蝉月眼神飘忽:“当然不止是小叔啊,如果只是小叔的话那我还能跟你结婚——”然后继承你的巨额财产吗?
孟延年点头:“可以。”
江蝉月:“?!”
孟延年不知从哪变出几份文件,摆在桌子上,道:“我的遗嘱,遗产分配,股权转让,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江蝉月:“???”
谁家好人二十八岁立遗嘱啊喂!!
不要这么晦气啊!
江蝉月想起原著中大反派戛然而止的人生,心头一阵后怕,一股无名火顿时就窜了上来。
她把文件扔回去,道:“你人好好的立遗嘱干什么?我那都是开玩笑的你没听出来吗?赶紧收回去!”
不知是被哪个字眼刺激到了,孟延年呼吸一滞,眼尾不知为何有些红。
他拿起那一沓纸拼命塞给江蝉月,眸光颤抖:“开玩笑?为什么是开玩笑?”
江蝉月还疑惑为什么不图他钱还能惹恼他,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按在沙发上,孟延年突然站了起来,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沙发靠背上。
江蝉月:“!!”
我靠,她给瘸子气得站起来了。
日日:【我靠,额娘神医啊!】
只是下一秒,孟延年的双腿似乎突然被抽去了力量,他跌落在沙发中,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把江蝉月压在身下。
“为什么突然又不要了呢?你可以要,我什么都能给,无论你是因为什么留在我身边,我都愿意。”
“我真的什么都能给你。”
孟延年吐息的热气撒在她耳边,语调中带着一股不正常的癫狂,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喃喃自语。
江蝉月一惊,上手推了他几下:“孟延年,你带药了吗?”
孟延年抓住她的手腕,轻声道:“我很清醒,真的,很清醒。”
可是你现在不像是清醒的样子啊!
江蝉月不停挣扎:“孟延年!放手!孟延年!小叔!叫你小叔行了吧!混蛋不要啃我耳朵……”
孟延年声音含糊:“不许叫这个,不喜欢。”
江蝉月浑身警铃大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脚并用着把他踹翻!
她猛的站起身想要跑向茶几:“带药了吗?是在包里吗?你包在哪……”
只是她还没跑出去几步,身后竟然传来了脚步声,她惊恐回头,发现孟延年竟然摇摇摆摆地站起来朝她走了几步,步伐不稳,似乎下一秒就要摔倒。
江蝉月下意识去扶,孟延年却又朝前走了几步,将她逼至墙边。
她惊道:“你能走路了?”
话音还未落,孟延年就两腿一软向下跪去,把伸手来扶的江蝉月也带得跪坐在地毯上。
他跪在墙边,把江蝉月困在双臂之间,形成一个无法逃脱的姿势。
孟延年盯着她,似乎还在介意那个称呼:“不要叫我小叔。”
江蝉月在寻找逃脱的路线,背过身子想从他臂下逃跑,被他反手一摁,抵在墙上,变成了背对着孟延年跪坐在地。
这下好了,更逃不掉了。
孟延年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声道:“是从什么时候,你开始叫我那个称呼呢?”
他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听得江蝉月从尾椎骨蔓延上一股痒意。
“你不记得吗,你以前也叫过我哥哥。”
孟延年贴得很近,热意不断传到她身上,让她热得脑子发晕,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孟延年似乎注意到她的紧绷,顺了顺她的背,继续道:“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吗?陪你从小到大的没有我吗?为什么一定要叫小叔呢?”
“我们,不也是青梅竹马吗?”
江蝉月脸色涨红,叫道:“磨磨唧唧的!你到底要说什么!你不会是紧张了吧害羞了吧不敢表白了吧?难道等着我跟你表白吗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很装…”
孟延年扳过她的脸:“你紧张的时候就会话很多。”
她这才看清孟延年的神色,凌厉的眉眼爬满了欲色,眼尾通红,神色乍一看是诡异的柔和,眼底却翻涌着浓厚的情绪。
见她看来,孟延年眼神向下,落在她的唇上。
距离太近了,很适合接吻。
江蝉月口不择言地否认:“紧张?什么紧张,笑死我这辈子就没有紧张过你少污蔑人啊你干什么凑我这么近你想亲我啊不亲算了我找别人——”
孟延年不想再听下去,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堵住她的未尽之言。
第59章 第59章你说我等会张不张嘴啊……
脑海中像炸起了烟花,噼里啪啦,江蝉月心脏狂跳,似乎能感到血液沸腾起来,在血管里奔流。
她紧张无比,在脑海里疯狂呼唤日千人:“Mayday、Mayday!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日日!”
【滴——#gks*#﹉/!大脑过热,程序已关闭】
【如有紧急情况,请留言,啾咪~】
江蝉月:“你说我等会张不张嘴啊?”
【……】
【滴——留言通道已关闭】
来不及让她思考这个问题,孟延年已经不由分说地撬开了她的唇舌。
炽热的气息包裹了她,这是一个不算温柔的吻,几乎可以说是啃咬,唇瓣被重重地吮吸到发麻,发出暧昧的水声,舌尖缠绕,每当她想退后换口气,都会被纠缠着吻得更深。
江蝉月感到有些缺氧,眼前白茫茫一片,即将窒
息的慌乱让她下意识用力挣扎,孟延年放开她一瞬,呼吸急促,声音低哑,有些不稳:“不喜欢就推开我。”
江蝉月深吸一口气,确定这口气十分长不会再缺氧,然后抱着他的脖子又啃了上去。
孟延年一愣,接着托着她的腰往上送了送,又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这次的吻更加来势汹汹,让江蝉月生出一种正在被吞吃入腹的感觉,他的亲吻实在算不上很有章法,又重又急,江蝉月抬头迎合,听见他的喘息声落在耳畔。
鼻息交错,拥抱也越来越紧,她不自觉地哼哼了两声,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听过的软意,似乎是这两声刺激到了孟延年,他呼吸一滞,重重吮了一下她的唇。
江蝉月吃痛地吸了口气,立马咬回去。
接吻突然变成了互咬,孟延年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任由她咬,时不时伸出舌尖逗弄她一下,江蝉月一抖,恼羞成怒地移开嘴,在他脸颊上狠狠咬了一口。
孟延年俊美无俦的脸颊上落下一圈完整的淡红色牙印,看起来颇有些滑稽,他像是被江蝉月逗笑了,闷笑出声,然后轻轻抬起她的脸颊,靠近。
江蝉月想捂住脸:“你不会要咬回来吧——”
一个堪称轻柔珍重的吻落在她的脸颊,然后是额头,孟延年的手抚过她的唇瓣和微红的嘴角,低笑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幼稚?”
江蝉月脸上绯红未褪,闻言不服气道:“你说谁幼稚。”
孟延年:“说你。”
不等她反驳,一个吻又落在她脸颊,孟延年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很可爱,我很喜欢。”
接着,他望向江蝉月,声音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小心翼翼和希冀,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他的眼神带着湿意,唇瓣上带着可疑的水色,不知到底是两个人中谁留下的,明明刚刚落下的吻带着攻城略地的侵略性,现在却又显得格外纯情,几乎带着恳求。
……都亲成那样了还问这个干嘛啦。
江蝉月闭上眼胡乱点头:“嗯嗯嗯嗯嗯喜欢!”
孟延年接着问道:“那我们现在是……?”
江蝉月:“唇友谊。”
“?”
眼看着对面人的气息逐渐变得危险起来,江蝉月赶紧道:“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孟延年抱着她的手臂逐渐缩紧,似乎不听见想要的回答就不会松手,眼神幽深,嘴唇微微张开。
江蝉月立马道:“当然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风暴瞬止,孟延年显而易见地被安抚下来,低头将她抱在怀里,长叹一口气:“终于……谢谢你。”
江蝉月不明白了:“好好的表白为什么要说谢谢?”
孟延年抚了抚她的发丝,哑声道:“谢谢你,愿意给我一点爱。”
江蝉月惊讶:“怎么能是一点呢,我给你的是大大的爱。”
孟延年笑了,顺着她问:“有多大?”
江蝉月目光落下:“说到大……”
孟延年轻咳一声:“要起来吗?”一直坐在地上也不像话。
江蝉月点点头:“起来了。”
孟延年:“……”
孟延年:“再看不怕我干点什么?”
江蝉月抬起头,露出“你说到这我可就不困了”的表情。
孟延年无奈地摇摇头,道:“不早了,你该休息了,帮我把轮椅推过来好吗。”
江蝉月十分遗憾地站起来,把慌乱中被踹到角落的轮椅推来,伸出手想扶他。
孟延年却拒绝了,江蝉月这才看清他脸上热意未消,衣衫凌乱。
他哑声道:“你先去休息吧,我……等会再起来。”
江蝉月遗憾道:“真的不要我帮忙吗?”
再次被拒绝,她忧伤地去浴室洗澡了。
照了镜子才发现,她的表情不比孟延年好到哪去,脸颊透着粉色,嘴唇旁边红了一圈,双眸水波荡漾像是泫然欲泣,是她从未见过的情态。
嘶,好一个让人想狠狠欺负的小美人。
这样了孟延年还什么动作都没有?他不会是不行吧。
江蝉月带着腹诽洗完澡,穿上睡袍走出门,孟延年已经收拾好了,坐在沙发边,一点看不出刚刚凌乱的样子。
看见她走出来,睡袍下是两条光洁修长的腿,孟延年轻轻移开视线,道:“不早了,你睡主卧,赶紧休息吧。”
说罢,他像是有些不敢看她似的,迅速转身去了浴室。
氤氲的水汽中,哗啦的水声掩盖了孟延年粗重的呼吸,他不敢闭上眼,只要一闭上眼,那双露水浸过的眼睛还有嫣红的唇瓣就会在他脑海里浮现。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激烈,强烈的喜悦、幸福、兴奋感以及不可说的欲望一齐涌上心头,胀得他发痛。
真是……像梦一样。
他仰起头,喉结滚动。
江蝉月躺在次卧床上等了半天都没见他出来,眼皮打架已经快要睡着了。
终于,浴室门咔哒一声,水汽涌出,孟延年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脸颊和脖颈似乎被热水泡红了。
他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摇着轮椅到了床边后,床上的被子猛地掀开。
江蝉月侧着支起身,拍了拍旁边的床铺:“你好帅哥,旺铺招租。”
孟延年哑了声,无奈地摇摇头。
江蝉月继续拍拍床铺:“帅哥,我刚刚全款提了一辆玛莎拉蒂,现在手头资金有点短缺,能不能跟我拼好床?”
孟延年拒绝:“不行。”
江蝉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撑着脸:“帅哥不行,那男朋友行吗?”
这个称呼似乎给他的冲击很大,孟延年眼尾微红,张开嘴,却又似乎忘记了说什么。
最后他艰难拒绝道:“也……不行。”
江蝉月跳下床:“那事不宜迟咱们快去看男科吧。”
孟延年拉住她,失笑道:“不是这个不行。”
他身上潮湿的水汽还未完全散去,热意顺着抓着她的手腕传过去,留下灼热的触觉。
孟延年把她揽过来圈住腰,抬眼看向她:“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在这种事请上很急切。”
他耐心地解释道:“我们刚在一起不到两小时,你还……”
江蝉月:“你还小,我不碰你。”
孟延年:“。”
江蝉月继续:“但是如果你敢跟我提分手(眸色通红,眼神幽深),老子立马要了你(声音凶狠),让你一辈子都只能跟着我(嗓音低哑),这样老子才能保护你一辈子erererer(气泡音,脸色阴晴不定像调色盘一样精彩,随后春风化雨,一脸柔情)。”
孟延年:“……”
气氛突然凝滞,江蝉月瞥了一眼他的脸色,发现他脸色阴晴不定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江蝉月:“ovo”
孟延年:“▼-▼”
她乖巧地坐下:“我不说话了。”
孟延年又叹了口气,把她拉回来圈住。
江蝉月发现他很喜欢抱着她,手轻轻放在腰后,不乱摸不乱动,看起来很绅士,但总给她一种不容忽视的被占有感。
“我要说的是,”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跟我一直在一起,我不能让你后悔。”
江蝉月一愣,似乎没想到他想了那么多。
孟延年抓住她的手细细摩挲,似乎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我比你年长许多岁,而你还太年轻,我不能趁着你年轻气盛头脑一热的时候强占你。”
“强占”两个字让江蝉月脸上一热,她伸手一推:“说得这么刺激干什么。”
孟延年拿开她在胸口乱摸的手,又说了一遍:“你该去睡了。”
江蝉月又失望又欣慰地走了:“噢,那好叭。”
手腕突然被拉住,江蝉月回头:“*ovo*”
江蝉月:“干么,哦不是,干什么~”
孟延年眼睫颤动了一下,轻咳一声:“晚安吻还是可以有的。”
两个身影再次交缠,水渍声在房间内响起,温度渐渐攀升。
江蝉月最后是晕头转向被送回自己房间的,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两眼发直,第一次嫌弃总统套有不止一个房间。
好消息,她崭新出炉的男朋
友很有自制力。
坏消息,太有自制力了。
浑身的燥意还未散去,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打了十几个滚,心想自己今晚好像要睡不着了。
十五分钟后,江蝉月:“Zzzz…”
睡不着的另有其人,次卧的大床上,孟延年盖着半床被子,抬起手臂捂住眼睛,胸膛起伏。
太不真实了,简直像一触即破的泡沫般的美梦,巨大的幸福感过后到来的是巨大的恐慌,他忍不住去想,万一江蝉月在认识到他真实的一面后,无法忍受最终离开他,会怎么样。
他对任何事物都没什么占有欲,一旦拥有就忍不住想到失去,那不如一开始就不拥有。
但是江蝉月不行,他没法失去她。
无论如何、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要紧紧抓住她。
江蝉月这一觉睡得非常好,神清气爽,手机十几条未读信息。
江蝉月:“?”
怎么,天塌了吗?
【超气人女明星】:你上哪去了?
【超气人女明星】:你亲爱的小叔的助理打电话问我你在哪,我说你已经自己回去了,结果你人呢?
【超气人女明星】:我靠,快看热搜。
【超气人女明星】:不是姐们你人呢?
【德国落榜美术生】:活着,刚醒。
那头,岑涟语秒回。
【超气人女明星】:昨晚干什么去了?
提起这个她就脸上一红,委婉地回复。
【德国落榜美术生】:跟帅哥亲嘴去了,亲半个多小时呢。
【超气人女明星】:谢谢,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超气人女明星】:你知不知道昨晚有个热搜爆了?
【德国落榜美术生】:什么热搜?
岑涟语发来一个截图,她点开一看:#方姓男明星醉酒后疑似被人带走#
配图是江蝉月清晰的侧脸照。
第60章 第60章他宁可牺牲性命,也要出……
【德国落榜美术生】:这人药剂吧干啥
【超气人女明星】:你放心,很多人都看见了。
江蝉月:“???”
【德国落榜美术生】:那我放的什么心?
【超气人女明星】:但是没人相信。
【德国落榜美术生】:下次说话再大喘气我让你好看。
【超气人女明星】:谢谢,我已经够好看的了。
接着岑涟语甩过来几张截图,都是热搜下的评论。
【你吃吧娘不饿】:#方姓男明星醉酒后疑似被人带走#你好,活动还在吗?
【你吃吧娘不饿】:被这么美的姐姐带走就算她噶我腰子我也愿意啊。
【所有人都上跑道】:姓方的你有这种门路为什么不分享给我。
【姜丝姜丝】:都给我滚开啊!!姐姐是我的!!
【他笑如暖阳】:呵呵,某素人能不能别绑着我们小方炒作啊,想当女明星的味都要溢出来了。
【平时分拉满依旧挂科】:前面的,那我问你,人家那么有钱干嘛想不开来娱乐圈。
【他笑如暖阳】:笑死,看见个有钱人就上去捧臭脚是吧?马上是不是要骂我们小方找金主了?
【后两排往前坐】:谁骂他了,别在这虚空锁敌好吧,我们只是想让他分享一下门路。
【溏心鸡屎】:是的,他要是再不分享门路我就真的骂他了。
整个评论的风向大概就是夸姐姐好美、求被美女捡走教程、探讨如何醉酒倒地最好看能引起美女姐姐的注意,中间还夹杂了方程阳粉丝的拼命澄清。
【超气人女明星】:热搜挂了没多久就被撤了,我看了,基本上没有骂你的。
【德国落榜美术生】:他们也敢?
【超气人女明星】:不是敢不敢的问题,现在人精神都不正常,天王老子下凡了也得挨几句。
【德国落榜美术生】:现代人压力太大了,应该找一些解压的措施,不科学研究表明疼痛有时具有缓解压力的功效,所以我建议他们去穿孔。
【德国落榜美术生】:从左太阳穴穿到右太阳穴:)
岑涟语没陪她说几句话就去忙了,江蝉月百无聊赖地在床上翻滚半天,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过了一会,她恍然大悟:隔壁房间还有个愉贵妃等着她去临幸呢。
她轻手轻脚地跳下床,像巡视领土一般大摇大摆地晃去了孟延年的房间,推开门,房间内昏黄一片。
竟然还在睡?
日日神色凝重:【愉贵妃赖床的概率比额娘是秦始皇的概率还小】
江蝉月:“因为我就是秦始皇。”
【……当务之急是去查看愉贵妃是否还活着】
江蝉月撸起袖子:“等着吧爱妃,我这就来给你做人工呼吸。”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看见孟延年闭着双眼,呼吸平静绵长,的确还没醒。
都几点了还不醒,江蝉月猛地一扑,把孟延年压得闷哼一声,睁开了眼。
睁眼他就看见江蝉月头发有些乱糟糟地压在他身上,脸靠得很近,似乎在凑近了感受他还有没有鼻息。
见他醒了,江蝉月腼腆一笑:“早上好帅哥,梦见跟你在一起了,现在醒了还能接着谈吗?”
孟延年刚醒,神色带上了少有的柔软意味,眼神似乎也不算清明,他低笑一声,揽住江蝉月,把她按到怀里抱了一会。
“原来是做梦吗?”他语调中似乎带着恍然,“怪不得这么不真实。”
江蝉月勃然大怒,一拳锤过去:“你醒了就不认账了吗!昨天我们抱着亲坐着亲差点躺着亲,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都错付了吗?!”
孟延年失笑,扣着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落下一个一触即分的吻:“弥补一下没有躺着亲的遗憾。”
江蝉月还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没想到早安吻如此浅尝辄止,不禁问道:“就没了?”
我眼睛都闭上了,你就给我来这些?
孟延年神色有些不自然:“早上…不太方便。”
江蝉月视线往下。
孟延年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视线离开,接着又飞快地落下一个吻,道:“好了,该起床了。”
江蝉月勉勉强强地爬起来,想去帮他拿衣服推轮椅,又被孟延年制止:“你坐着就行。”
他道:“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让你伺候我的。”
江蝉月想了想,是这个理,于是躺了回去:“那你伺候我吧,给我把早饭端过来。”
孟延年闻言挑眉:“恭敬不如从命。”
孟延年已经习惯了不让别人帮忙,穿衣坐轮椅都是自己完成的,江蝉月看着他撑起上身利落地坐到轮椅上,目光游离,看起来有些心猿意马。
孟延年不常在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这一面,当即心跳得有些快,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
会不会嫌弃这样一个无法正常行走的他,要靠一些可笑的动作去完成普通人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动作。
江蝉月眼神飘忽,嘴角勾起:“臂力真好啊……”
嘿嘿。
孟延年不由得愣住,缓缓靠近,眼神变得有些幽深:“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他一把将江蝉月抱起放在腿上,带着她往外走:“好了,再不洗漱早饭就要变成午饭了。”
吃完早饭,两人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她头一回谈恋爱不知道流程啊。
日日:【额娘,你跟你男朋友看起来不太熟】
江蝉月:“啧,闭嘴。”
孟延年微讶:“我没说话。”
江蝉月:“……”
该死,怎么给说出来了。
她努力找补:“你心底沸腾的爱吵到我了。”
孟延年失笑:“耳朵很灵敏?”
江蝉月点点头:“我在家烧水都不敢煮沸。”
孟延年开始思考房子的隔音性,思索要不要换成隔音更好的材料,厨房里的各种设备也都换成无音的。
江蝉月:“防止家里出现两个沸物。”
孟延年:“。”
他不禁摇头:“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江蝉月见他还不去工作,不由问道:“你不去工作吗?”
孟延年手指一蜷,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在一起后的流程不是官宣吗?
江蝉月努力思考了一下,大惊失色:“昨天的游戏日常忘做了!”
孟延年接着提醒:“还有没做的。”
江蝉月的目光移过来。
孟延年:“?”
江蝉月:“你。”
孟延年:“什么?”
江蝉月:“没做的。”
“咳,”孟延年轻咳一声,“这个不急 。”
他问道:“真的想不起来吗?”
江蝉月使劲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欣然跑到他面前,往他腿上一坐。
她腼腆道:“你早说想要早安吻嘛,我又不是不给你。”
说着便亲了上去,她的吻技并不高明,学着孟延年昨天的样子将他的嘴唇吮得滋滋作响,他的嘴唇并不薄,唇形饱满,总而言之口感非常好。
孟延年的呼吸一下子加重,托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抬了抬,迎合她的亲吻。
谁知她只是看起来很主动,但是只敢亲亲嘴唇,不敢进行别的动作。
孟延年闷笑一声,不等江蝉月恼羞成怒咬他,就径直撬开她牙关,缠上她的舌尖。
一吻终了,两人鼻尖相抵,气息都有些不稳。
目光相触,似乎有火花燃起。
江蝉月腼腆低头:“大早上就这么火热,这就是老房子着火噼里啪啦吗。”
她想到过会孟延年还要工作,但是看他现在的状态,不像是能工作的样子。
于是江蝉月体贴问道:“你要洗个冷水澡吗,我可以问酒店多要点冰块。”
孟延年闻言,突然盯住她,笑道:“我以为你会有别的办法的。”
江蝉月小脸一红:“这大白天的……”
没想到孟延年摩挲了几下她的腰,语调意有所指:“我以为你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能让我瞬间平静下来呢。”
他看着江蝉月笑了笑:“毕竟有好几次在你身边,都发生了这种情况。”
江蝉月:“o-o”
日日:【o-o】
江蝉月:“!!”
日日:【!!】
日日:【额娘!!我被发现了!!】
江蝉月干笑几声道:“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那种能力呢。”
孟延年点了点头,没看出来是信了还是没信,拍拍她的腰让她站起来:“好了,你在海城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让人送你回去。”
顿了顿,他自觉报备道:“我在这边还有点事,晚上的飞机。”
江蝉月定制的秋裤还没拿,于是决定跟孟延年一起回去。
她收拾好后飞快地出了门,体贴地将私人空间留给孟延年,便于他解决一些大事。
日日:【什么大事?】
江蝉月:“很大的事。”
日日:【没有什么是大不了的】
江蝉月:“除了他那里。”
日日:【。】
日日滴一声下线了。
江蝉月跟着导航前往徐安航的工作室,艺术家似乎都有些独特的追求,工作室选址偏僻且怪异。
当她看见缺德地图让她游过一条江并翻过一座山后:“……”
江蝉月果断找了个咖啡馆坐下,让徐安航自己过来见她。
不多时徐安航就提着一个小手提箱过来了,身形鬼鬼祟祟,似乎拿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江蝉月:“怎么,给我定制秋裤很掉价吗?”
徐安航立马做出一个“嘘!”的动作:“低声些!”
难道光彩吗!
江蝉月:“?”
徐安航面露难色地坐下了,重重叹了口气:“江小姐,不是我说,你这个要求,我很难做出体面的东西。”
他默默把手提箱推过去,郑重程度宛如警匪片里交换货物的头目。
江蝉月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伸出手接过手提箱。
徐安航咽了下口水,道:“先说好,杀人是犯法的。”
江蝉月谴责地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我脾气最好了。”
她掀起手提箱飞快地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盖上了。
江蝉月:“?”
是她眼花了吗?这块泛着炫酷镭射光彩的布料是她要的秋裤吗?
江蝉月:“能退钱吗。”
徐安航:“亲亲,七天无理由退货呢。”
江蝉月把箱子推回去:“那我退货。”
徐安航推回去:“不行呢,亲亲。”
“为什么?”
“已经过了七天退不了了呢。”
江蝉月强忍怒火仔细掰扯:“七天无理由,应该是收到货后的七天。”
徐安航:“那好叭。”
江蝉月再次推回去:“我要退货,你做得也太难看了。”
徐安航再次:“不行呢亲亲。”
江蝉月:“?这次又是为什么?”
“您有理由呢。”
“……?”
眼看着江蝉月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恐怖,徐安航已经开始用余光搜寻安全逃生路线了。
正当江蝉月即将站起身来跟他理论时,窗外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
闪光灯?江蝉月立马挡住脸戴上帽子看向窗外,一道仓皇逃窜的身影狼狈跑远。
来不及找徐安航的麻烦,她抄起手提箱就跑了出去,追上那道身影。
那人对周围的地形似乎也不太熟悉,只知道朝着人少的地方跑,左拐右拐很快跑进了一条死路。
江蝉月把里面的,呃,秋裤,拿出来,然后一手掷出手提箱,正好砸中他的腿,喝道:“别跑!”
离近了才看见这人手上还拎着一个补光灯,电量足到有些刺眼的程度。
敢情刚刚闪过的白光是补光灯吗?
江蝉月:“你偷拍还给人打光?”
年轻人:“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江蝉月点点头,昨天热搜她的照片那么清晰,想来也有他的功劳。
她缓缓走近,问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偷拍我干什么?”
年轻人退无可退,冷笑一声:“为什么拍你,你自己看一眼微博不就知道了。”
江蝉月拿起手机点进热搜,果不其然她又被挂上去了,这次又是两张不同的照片,一张说她半夜上了不明男子的车,一张说她跟另一个看不出男女的人白天私会,两手交叠十分暧昧。
总而言之,她脚踏三条船水性杨花不是好人!
江蝉月:“……”
这么智障的抹黑方法除了楚耀楣还有谁能想出来。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是大清,年轻人包容性很强的,这种舆论简直无人伤亡。
果然,评论区清一色的吃瓜。
【你吃吧娘不饿】:又是这个美女?她到底得罪谁了?
【科科59高分飘过】:姐姐看看我,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后女友。
【小小的老子脾气暴】:姐姐你鱼塘里这么多鱼了多我一个怎么了多我一个怎么了多我一个怎么了多我一个怎么了多我一个怎么了
【伤心momo头】:呵呵,谁知道这些男人使了什么手段勾引的美女。
【李时珍的剑】:李涛一下,偷拍别人还发到网上造谣真的违法吧?希望造谣者不要挺过这一关。
骂她的倒也有,只是她不在乎。
讨厌她的,早点死。
她讨厌的,更别活。
江蝉月嗤笑一声关掉手机,息屏后,黑色的屏幕反射出那个人举着摄影设备砸来的身影。
她灵巧一闪,躲过他的攻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接着从口袋里拿出秋裤套在他脖子上,勒得他直翻白眼:“被我这样的女孩缠上是不是有些呼吸不顺啊?是不是有点窒息啊?是不是眼睛上翻啊?是不是嗓子很疼啊?那就对了,我拿绳子缠的。”
男人:“咳咳咳咳咳!!”
江缠月(没错)松开一瞬间:“说,谁派你来的?”
男人:“是
——”
江缠月再次缠上:“不说是吧?不说我就继续缠了!”
接着她又放开一瞬:“这次说不说?是谁派你来的?”
男人:“是——”
不等他回答,江蝉月再次缠上:“还不说是吧?真是负隅顽抗!都这样了还不出卖组织吗!呵呵,真是小瞧你们之间的羁绊了。”
男人:“咳咳咳咳咳——”
不是,你倒是给他时间出卖啊?【请收藏南瓜小说 ng8.cc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